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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漕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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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十?”
范明瑰抬头,“那。。。。。”
今日已经是二月二,龙抬头。裴墀说要二月初十动身,也就是说,距离今日,也不过七八天功夫了。
范明瑰咬着嘴唇,没好意思说话。
那头传出来一个声音,“敢问裴世子,范姑娘的正期是在五月,迄今还有两月时间,而从苏州坐船去京城,一个月已经绰绰有余,不知世子爷为何要这样匆忙?”
说话的是云娘,裴墀瞧过去,又问范明瑰:“范姑娘是不是有甚么疑虑?”
“我。。。。。。”范明瑰说不出话来。
云娘上前一步,道:“世子爷,范姑娘是个姑娘家,姑娘家的东西是格外多一些的。兼且,范姑娘又是出嫁,东西就更多了,世子爷只余下这几日,恐怕她收拾杂物的时间都不够。”
裴墀侧目,眼神从云娘身上转到范明瑰身上,他说:“那本世子再余多两日,二月十二,正式动身。”
云娘蹙眉,“世子爷,这。。。。。。”
裴墀轻笑,“若范姑娘再有困难,那本世子只好去问范夫人,看范夫人是不是人手不够,需要人帮忙了。”
媚春要上前,云娘将她一拉,道:“那多谢世子爷宽宥了。”
范明瑰抿着嘴,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裴墀睃了云娘一眼,转身走了。
。。。。。。
“他为什么这样着急,急吼吼的,上赶着去。。。。。。”
媚春嘀咕,话说一半,发觉不妥,又及时打住了。
“这么快就走啊,我还没准备好呢,我。。。。。。”
云娘瞥范明瑰,“他只是你的大伯,又不是你的夫君,你做甚么这么怕他?”
范明瑰低着头,有些讷讷的。
媚春道:“你是不是觉得侯府很可怕,或者觉得他们会吃人?”
云娘走过来,抚范明瑰的背,“不管他们是不是侯府,不管你是甚么身份,既然他们娶了你,或者说他们肯娶你,这就说明,你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你又想这么多做什么,如果他们不满意你,不满意你的身家模样,那他们可以不求娶你啊,所以你不必觉得有负担。”
“对,就是这样。”媚春点头应和。
外头传来声音,“什么就是这样,你们又在说什么?”
伊龄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匣子,媚春迎上去,“少主,你来了?”
伊龄贺将手里匣子递给范明瑰,说:“这是给你压箱底的,那日孟微冬纳妾,你不是羡慕得紧吗,这有甚么好羡慕的,这些给你,你拿去显摆,也好让别人羡慕你。”
云娘瞧他,“哟,异族人,今日怎么没穿成花花绿绿的呀,还有头上的那根大金簪子也不见了,啧啧,真是换了个人儿啊。”
伊龄贺今日穿了一身普通的单色长衫,并没有穿澜衣,头上束发的赤金大簪子也摘了下来,反而用了时下男子常见的八角巾,只是上头镶了玉饰,还是能看出富贵来。
范明瑰瞧他,“是不是今日人太多,你不自在了?”
云娘嗤道:“今日孟微冬要来,听说南直隶都察院的佥都御使也要来,还有苏州府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他若是还穿成蒙古人模样,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伊龄贺道:“你别理我,你看看这礼,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寻其他的来。”
范明瑰低头打开匣子,云娘凑过去,差点惊叫出来,她说:“异族人,你。。。。。。你。。。。。。这些东西,你。。。。。。你哪儿来的啊?”
匣子不大,但制式精巧,小小巴掌大,里头却分了三层,第一层上是宝石,就是当日在南京城,伊龄贺承诺的红蓝宝石,匣子上头摆着整整六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匣子第二层是金珠,一粒一粒赤金的珠子,圆滚滚的,密密麻麻铺排在一起,云娘捻起一颗来,双手一夹,道:“实心的,一颗二两重。”随后看伊龄贺,叹一声:“妈的,大手笔啊!”
最里头一层是银票,范明瑰打开来,五张十万两的银票,汇通钱庄,北京城最大的钱庄,随时可以兑付。云娘扶着头,“我的娘,这也太阔气了,这手笔,感觉是你在嫁女儿啊!”
云娘道:“她出嫁你都这样了,那青棠出嫁,你要送甚么?金山银山,星星月亮,还是铜矿金乌?”
伊龄贺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云娘发笑,“为什么?”
范明瑰抬头,“他的意思是说,青棠不会嫁给别人,要嫁只能嫁给他。”
云娘低头捂着嘴笑,“我的妈呀,受不了,我受不了了!他妈的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钱,喂,我说,你那个。。。。。。”
范明瑰戳戳云娘,“我说,那个,他是前朝皇室,贵胄出身,你还是斯文点,斯文点儿。”
“是吗?”云娘侧目。
媚春一个身影晃过来,说:“你不必羡慕,你从现在开始讨好少主也来得及,到时他也会考虑给你一份嫁妆的。”
“我呸!我看还是留着给你吧!” 云娘说林媚春。
几人在屋里哈哈大笑,范明瑰站起身来,她捏着匣子,嘴角动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说出一句:“那个。。。谢谢你,伊龄贺。”
云娘与媚春去瞧伊龄贺,男人只是侧开脸,冷冷淡淡,哼了一句:“不必。”
媚春低头笑,云娘说:“看看,这个蒙古人不好意思了。啧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我,就大大方方受了。人家道谢,他还不要。”
伊龄贺咳一咳,道:“方才那人是谁,好像上次在书院见过的。”
明瑰道:“你不记得他了?他就是裴家的世子,上回青棠中毒,他还抱了两盆宝珠茉莉回来的,不过那时候你已经抱了一盆回来了,所以他的花儿,没用上。”
云娘点头,“对,他叫裴墀,前几日我还看见他和孟微冬在一起,他们是认识的,想必那两盆宝珠茉莉,也是他去找孟微冬要的。反正听说孟微冬家里什么都不缺,尤其是这些奇花异草,甚么都有。”
明瑰看伊龄贺,“裴家世子的花儿是孟大都督那处得来的,那你的花儿,是何处得来的?”
这么一问,伊龄贺就不说话了,他拧过头去,没有回答。
媚春撇嘴,“少主,你告诉她们又何妨,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反正霍姑娘都已经知道了。”
伊龄贺转过身,“我的是别人给我的,不是我寻来的。”
云娘问:“哪个这么好心,还给你这样珍稀的花儿?”
伊龄贺又顿住了,媚春在后头道:“也不是旁人,咱们都见过的,南京城见过的,霍姑娘唤他‘惟玉哥哥’,就是那人。”
云娘与范明瑰异口同声,“顾惟玉?”
媚春笑,“你们都认识啊,那就最好了,就是他。当日霍姑娘中毒,我家少主去寻花儿,才两日功夫,那人就在书院外头把我家少主堵住了,说他有宝珠茉莉,但不能告诉旁人说花儿是他给的。”
明瑰撇嘴,“这人好生奇怪,做了好事还不让人知道。”
云娘道:“你是不了解他,他那人就这样儿,瞻前顾后的,做甚么都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就是不考虑自己。”
明瑰发笑,“说得你倒是很了解人家一样?”
“我。。。。。。”
外头传来轻轻的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着水红衣裙的女子与伶俐在一处,捧着一条长长的披帛一样的红绸,伶俐先进来,说:“姑娘,快看,霍家姑娘给你送礼来了。”
☆、好时光
霍青棠与伶俐一道捧着的是一段披帛不似披帛; 红绫不似红绫之物; 伶俐说:“姑娘,这是霍家姑娘送给你的礼。”
众人瞧过去; 青棠穿一件水红的长裙进来,那裙子窄窄的,堪堪将青棠的腰背掐出来; 范明瑰一见; 就指了云娘,“哎呀,你俩的衣裳是一样的。”
云娘穿着水红银红配大红的坎子加长裙; 青棠单一身合身的水红连身衣裙,的确是五分相似。青棠瞧了云娘一眼,对明瑰笑道:“难得见云娘这样穿一回,你快莫要笑她; 她这样大方,可都是为了你。”
范明瑰笑嘻嘻的,说:“你看看你们; 一个二个的,是不是都说好了穿红色; 你们这样穿,我可都被你们给压下去了。”
“嗤”; 那头伊龄贺哼一句:“你穿个凤凰在身上,也就那样。”
“少主,您说什么呢; 范家这位才是新娘子,可别再说了。”媚春出声。
明瑰附和:“就是,某人一瞧见青棠,便觉得旁人都是鸦雀。”
云娘瞧见那红绸,站了过去,说:“这是花楼织机织的纬锦,看这挑花结本,这是宋锦?”
“宋锦?”
媚春也凑过来。说:“如今哪里还有宋锦,南直隶现在新产的,不都是云锦吗?”
范明瑰盯着那段长长的红帛,上头有彩色花纹,妆花上嵌了金箔,乍眼一看,以为上头繁花是绣上去的,看仔细了,其实又不然,更似是编织而成的。明瑰道:“这是甚么,是披帛吗?”
青棠笑,又朝外头看了一眼,说:“都进来吧。”
石榴和璎珞各人手捧一个托盘,石榴手中是一组金饰,璎珞手里是一盘珍珠,两人走进来先将掌中托盘放下,青棠将那段红帛一扯,三人扯开那红帛,展开之后,那红帛竟然透如红绡纱。青棠将那薄如蝉翼的红帛往范明瑰身后一展,又伸出手,璎珞递上几支珍珠小簪,青棠将那珍珠簪并着红罗别在明瑰的发髻之上,如此几次,等明瑰脑后发髻上有了七八粒小珍珠,青棠才道:“你起身看看。”
红罗曳地,随着新娘子的身姿摇曳而行,明瑰转身,笑道:“青棠,这是甚么,瞧着真有意思。”
青棠笑,“这红帛是波斯那边的舶来品,我二舅舅说将来要给我成亲用的,我这次找他央了来,说要送你做嫁妆。”
明瑰低头笑,“那你二舅舅就答应了?”
这头说:“答应了呀,他说既然如此的话,那日后再送我其他式样的。”
明瑰指着那两个托盘内的金饰和珍珠小簪,说:“你破费了。”青棠还是笑,明瑰瞥她,“你笑甚么?”
青棠说:“并不是我破费的,是。。。。。。”
话说一半,又不说了。范明瑰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
青棠穿水红的裙子,脸上喜盈盈的,范明瑰掐她一下,低声道:“好了,别说了,你看那蒙古人,脸上黑的能滴水了。”
伊龄贺果真在窗边站着,“一点都不好看,奇奇怪怪的。”
璎珞过来拆下珍珠簪,又收起红帛,云娘在一旁道:“宋锦如今少见了,就是拿去外头的成衣铺子,人家也不好给你裁剪,青棠拿来这样用,也是可以的。”
明瑰道:“青棠的女工又不好,非要她整个一二三四出来,本身就是强人所难。”她瞥伊龄贺,“不许说不好看,我很喜欢。”
“你喜欢我就要说好看?简直不知所谓。”
伊龄贺也不知吃错了甚么药,非要堵住范明瑰,咬着说不好看。
明瑰气急:“你。。。。。。你才不知所谓!”
里头气氛不好,简直要吵起来,璎珞看了石榴一眼,两人无声退出去了。
媚春扯扯范明瑰,“范姑娘,少主不是有心的,你别介意。”
明瑰横过去,说:“他就是有心的,他就是要气死我,就是要气死青棠!”
云娘在那头咳一咳,声音不大也不小,“他不是要气死你,他是吃醋了。”
伊龄贺冷不丁瞧过来,云娘道:“吃醋就吃醋,也犯不着非要说人家送的东西不好看,难道就你的好看,旁人的都不如你?”
“就是,就是,云娘说的没错。”媚春跟着起哄,“少主,范姑娘都说了,人家霍姑娘不会刺绣女工,云娘也说外头的铺子都不会裁剪这种缎子,所以霍姑娘才想了这个办法,她又不是故意的。”
云娘笑,“这个不难,宋锦拿来剪衣裳最好了,这个我会,我拿回去给明瑰缝件衣裳,这样不就好了。”
伊龄贺道:“这薄得像纱一样,上头花纹乱七八糟的,能剪衣裳?”
媚春叹气,“少主,云娘说可以,那就可以,你操这么多心做甚?”
‘吃吃’,这头范明瑰自己笑起来,“好了,今日是好日子,大家来添箱又是喜事,做甚么还闹出意见来了。”她叫伶俐,“你把这缎子包起来,给云姑娘拿回去。”然后问云娘,“除了这匹缎子,还要甚么别的不要?”
云娘指着那盘子珍珠,“这个吧,我拿去给你缝在衣领上,两边一合,正好做扣子。”
那头为着这一匹红帛的用途争个轰轰烈烈,各人都说了个口干舌燥,这头霍青棠站在窗边,自己端了一杯茶,就在窗边看风景。
明瑰一回头,瞥见她,轻笑道:“好呀你,我们快要为你打架,你倒是贪闲,晓得一个人在这头喝茶?”
“那你们可有结果了?”
红裙的女子转过身来,她眉眼弯弯,梨涡浅笑,含了满室春意。
范明瑰在妆镜前坐下了,道:“都怨你,做甚么头纱,你瞧我的髻,都乱了。”
青棠侧目,“你今日只需出去走个过场,敬范大人范夫人两杯茶,又没有真的新郎官来瞧你,就是乱了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这哪里是个没出嫁的闺阁女子说的话。哎呀,我的天呐,青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范明瑰张着嘴,一脸受惊的表情。
那头有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我看你那脸上的脂粉都掉了,还不找人进来帮你擦擦。”伊龄贺冷不防又说了两句,他指着镜子,说:“你看看你这妆,乱七八糟,难看死了。”
媚春将伊龄贺往外头推,“好了,少主,您出去歇着吧,新娘子要补妆,您在里头看着,也不方便呐。”
伊龄贺白了屋里几个女人一眼,哼道:“女人就是麻烦,格外是女人一多,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尤其是你们四个在一堆,凑一桌摸骨牌都有多,我还是去外头转转,等开了席,你们再着人来叫我。”
男人掀帘子出去了,风儿从窗中吹进来,珠帘轻轻晃。明瑰自己寻了胭脂水粉出来,胡乱往脸上涂了几下,等伶俐再进来的时候,惊叫一声:“我的姑娘,你这是。。。。。。?”
循声看过去,范明瑰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伶俐快要哭出来,“我的姑娘,这可怎么办,夫人说差不多快要开席了,着我来看看你呢,这可怎么是好,早上那上妆的娘子呢,那娘子哪儿去了。。。。。。”
范明瑰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她呵斥一声:“闭嘴!你嚷甚么,嚎丧呢?”
明瑰的话说得很重,伶俐不吱声了,她望了屋里其他人一眼,媚春摊手,表示自己甚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范明瑰怎么了,为什么要发脾气。云娘亦是一脸惊诧,方才都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疾风暴雨了。
青棠转过身来,冲伶俐挥手,伶俐抿着嘴巴,退出去了。
“怎么了,是不是紧张,还是因为新郎官没来,不高兴了?”
霍青棠走到范明瑰身前,轻抚她的背部,坐着的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摇头,青棠道:“开心些,今日多少客人都在,范大人和范夫人见到你出嫁,想必都是高兴的,嗯?”
范明瑰一把搂住青棠的腰,倏的哭出来,哭的激动又轰烈。
媚春问云娘,“她这是怎么了?”
云娘看看窗外,道:“许是舍不得了,她嫁的远,来日想要回来一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范明瑰哭了半晌,由原先激动的梗咽慢慢变成了低声的抽泣,青棠搂着她的背,说:“好了,哭成这样,教外人看见,还不知咱们美丽的新娘子怎么了,怎么会眼睛这么红呢。”
伶俐一直在门口守着,听见她家小姐哭得伤悲,她自己也好似被剜心一般疼痛,这会儿霍姑娘总算哄得小姐不哭了,才听见里头吩咐,“打盆水来,伺候你家姑娘重新梳妆。”
范明瑰净了脸,脸上的妆都洗褪了,云娘走过来,说:“我来罢。”
二月二这一天,苏州知府范锡夕嫁女,范家摆了一场高朋满座的送女宴,那日参会的人员都说,范家的姑娘极为漂亮,就是嫁去魏北侯府,也是应得的。
云娘替范明瑰上了个极为复杂的半面桃花妆,新娘子在堂中跪拜父母的时候,惊鸿一现,众人都瞧见了她眉心隐隐烁烁的半面桃花。范明瑰那日很美,美得让人很难不多看她几眼,美得连裴家那位世子爷都无端的多看了这位弟妇几眼,美得连见过美人无数的后军大都督孟微冬都说:“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日暮之后,夜宴开始。
范明瑰跪别高堂之后,又出来敬了席间宾客几杯酒,作陪的正是魏北侯世子,裴墀。
范家千金红衣红裙,桃花遮面,身旁的男子紫衣玉带,气度从容,若不是知道新郎官另有其人,这一对不论怎么看,都是一对再登对不过的璧人。
这头桌席上,林媚春低声对云娘咬耳朵,“我瞧着裴家这位世子爷还不错,不像那种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云娘回:“世子爷再好又如何,明瑰嫁的是他们家二公子,如果那位二公子品性不好,都是白搭。”
媚春瘪嘴,“那倒是,这位世子爷这样有气度,想来他的弟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吧?”
两人在这头嘀嘀咕咕,伊龄贺瞥她们一眼,“还知不知道羞耻,成天坐在一处就说男人。”
这二人短暂一顿,又瞧了伊龄贺一眼,一个接着低声道:“又没说他,他急甚么。”
另一个说:“想来少主也想被我们拿来讨论,无奈我们都不爱说他,因为他着实没甚么可说的。我自小就认识他,不论大事小事,关于他的优点缺点我都知道,光这点就不如人家的世子爷那么有神秘感。”
云娘一抬头,“诶,青棠呢,方才还在的。”
媚春跟着抬头,看了席间一圈,说:“方才霍姑娘是不是出去了,看着去了后花园。”
这是宴会的大堂,云娘起身夹菜,借机瞧了内室一眼,内室与外头隔着一座十六扇面的美人屏风,那位大名鼎鼎的后军大都督就坐在里头,云娘探头往里头看,媚春扯一扯她,道:“不必看了,那人不在。”
“不在,他去哪儿了?”
云娘坐下来,媚春低声道:“霍姑娘先出去的,后头那位大人也跟出去了,哎,你不必瞧了,他们指不定去了哪处讲悄悄话。”
媚春一说完,伊龄贺就动了,伊龄贺一动,云娘也跟出去了。
人人都往后花园而去,林媚春周围空荡荡的,她叹一句:“这还讲什么悄悄话,不如大家围成一桌边吃边讲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题外话吧,今天作者看见郎似桐花里头有个读者说,“我就是对这本情有独钟,谁说啥我也追。”
然后作者被这位霸气的读者感动哭了,简直是霸气侧漏啊。作者真想牵衣顿足拦道哭,扯着他或者她的衣服,不让她走。
郎似桐花真是作者曲折纠结的心路历程,早期大家都说宝贝,你今天更新了吗。还有人说,要黑了作者的存稿箱。曾经,曾经,很多人说,好看诶。路走一半,或许是作者自己写偏了,或许是读者觉得被骗了,总之大家一哄而散,留下三个字,“写崩了。”
哎,感谢那位神一样的汉子,对我这本神一样奇书,还这样支持。
真的感谢她,也感谢各位,谢谢你们。
☆、悄悄话
史顺站在范家的后花园里; 他瞧见霍青棠; 低声道:“大姑娘,珍珠巷那几个孩子都抓住了; 如今都关在巡抚衙门的后堂里,那个叫小宝的孩子还在生病,他哥哥说; 只要我们肯救他弟弟; 他就甚么都说。”
青棠低声在史顺耳边说了几句。
史顺回:“还有,大人离开苏州多有不便,昨晚上事情一出; 大人就去找了闵大人,今早上城门一开,闵大人就往凤阳去了。”
青棠点头,“难怪闵家哥哥今日一天不见人; 明瑰还同我念叨了好几回。”
史顺手里握着一个小玩意,“这是闵大人第一回见大人时给大人的,大人过去也不知道是个甚么意思; 今日一瞧,才知道闵大人拿出来的是个甚么。”史顺手里是一块小小的印章; 上头只得一个‘闵’字。
青棠看在眼里,问:“这是甚么?”
史顺低声又说了几句; 那头一袭锦袍缓缓走过来,那人说:“霍姑娘,你也在这里?”
青棠将对史顺道:“你先下去吧。”
“霍姑娘似乎有些许烦心事; 不知在下能否帮到霍姑娘?”月色之下,孟微冬穿着他深黑的靴子踏步而来。
霍青棠转过身来,换上一副笑脸,“多谢大都督,青棠很好,并没有甚么需要帮忙。”
“哦,是吗,可本都督方才见到霍姑娘的脸色很是凝重。”孟微冬无端的又靠前一步。
青棠避开,说:“大都督,您看错了,方才是家里的人来问,问青棠甚么时候回去。”
“酒席都没散,霍姑娘就急着回去了?”
孟微冬脚下不停,越发靠得青棠近了。
男人身上隐隐的酒味儿夹着浓郁醇厚的木香气调一缕缕的往青棠鼻尖里蹿儿,霍青棠往后退了一步,孟微冬笑,“霍姑娘似乎很害怕本都督?”
“大都督多心了,青棠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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