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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邀男神试天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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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窗沿边，慢慢地绣着最后几片花瓣。天空密布着铅云，光线并不明亮，但我专注地留意着针线。当收尾的线穿过裙摆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如果等会儿沈亦来找我时，我穿上它，再画个美美的妆去见他，他会不会惊艳到流鼻血，就像我之前看到他时一样？
脑补着他捂着鼻子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在这时，小桃提着裙摆匆匆跑了过来，脸色有些发白地说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小桃，你怎么总是在慌张的时候才会想到跑？我早就说你应该多跑跑，这样才能瘦下来。”我一边将最后的收线打结，一边笑道，“我马上就完工了。说吧，怎么了？”
“娘娘，今日早朝陛下下旨，将宋学士之女赐婚于夙王殿下。”小桃跺了跺脚说道。
我手中的动作一顿。沈晔之前提到的要让我一辈子无法离开皇宫，便是用这个办法么？我笑了笑：“如果沈晔用这个办法压制其他人的话，我还真担心对方会屈服，可是他面对的是软硬不吃的沈亦。沈亦在最后没让陛下难堪吧？”
我低下头，拿起身旁的剪刀准备剪线脚，可是小桃并未接话。我重新抬头，看着她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小桃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换了一种焦虑的语气说道：“可是娘娘，夙王殿下他……他同意了！啊！娘娘，您的手！”
一阵强烈的刺痛自掌心传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拿着的剪刀不知何时戳到了自己的手心。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声音有些不稳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娘娘，是、是陛下下旨将宋子岚小姐赐婚于夙王殿下，殿下他……当场同意了……”小桃见着我的表情，似是吓到了，有些惶恐地重复了一遍。
襦裙自我的手中滑落，我低下头，想要弯腰去捡，可是一瞬间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模糊得有些厉害，我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娘娘！”小桃惊呼一声，上前一步扶住了我。
眼前的事物重新变得清晰，我扶着额头，落在地上的襦裙重新落入我的眼中。我曾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可是如今看着，却是刺得我眼睛发疼。
“娘娘，娘娘，您还好吧？要不要小桃去找太医给您看看。”小桃看着我的脸色，脸上满是担忧。
“沈亦他说过让我等他七日，他一定会来接我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一些，重新抬起头后，我看着小桃问道，“沈亦呢？沈亦他现在在哪里？”
“陛下今日早朝同时宣布任命夙王殿下兼任北征将军，率领军队前往洛城与邬国军队抗衡。陛下说，待殿下凯旋之际，便是为他与宋小姐举行盛大婚礼之时。”小桃迟疑地说道，“如今殿下，怕是已经率着军队，马上要出王都了……娘娘！娘娘！您要去哪里？”
我甩开了小桃的手臂，径直朝着殿外奔去。刚刚走到院门口，便遇上了站在门口的陌焉。他站在我的面前，表情肃穆。
“陌焉，你走开，我要去找他问清楚，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如若你敢拦我，从此以后你不必再跟在我身边。”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娘娘不论做什么，在下都会陪在身边。如今殿下怕是快要出王都，在下只是为娘娘备了一匹快马。”陌焉垂眸，静静说道。
“谢谢你。”我提了裙摆，快步奔了出去。几分钟后，我骑上陌焉为我准备的马，快速奔向皇城门口，陌焉亦骑了马跟在我身后。
我来到这里后，骑马的次数并不多，此时握着缰绳，心中并非毫无惧意。但小桃那句“陛下下旨将宋子岚小姐赐婚于夙王殿下，殿下他当场同意”在我的脑海中一遍遍重复，我不由得握紧缰绳，拼命克制，才勉强让自己的嘴唇颤抖得不那么厉害。
待我们骑到皇城门口时，驻守的侍卫毫无悬念地拦在了门口，齐声说道：“属下参见太后娘娘，此时并非娘娘每月出宫之时，不知娘娘可有陛下出宫旨意？”
我伸了手，从袖中掏出那块从未用过的太后令牌，扔在了他们的面前，冷声说道：“哀家现在要出宫，你们谁也拦不得。”
“请娘娘恕罪，除非有陛下的旨意，否则属下不能让娘娘出宫。”侍卫欠了欠身，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们真当哀家是空壳子太后，做什么事还要被你们束缚？你们现在就将宫门打开，如若陛下怪罪，一切都由哀家担着，但是如果你们今日不放行，哀家上报陛下，你们可以猜猜，一个是太后，一个是侍卫，陛下究竟会责怪谁？”我的语气愈发冰冷。
见我愿意扛下全责，几个侍卫相互看了几眼后，最终还是将宫门打了开来。我用力一夹马肚，再度快速奔了出去。
铅云布满了王都的上空，我策着马，疾驰在街道上，空气中掺杂着冷冽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沈亦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背叛我，他说他爱我，他说他会来接我，如果我连他也不信任，还能信任谁？所以我要听到他亲口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他和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他会牵起我的手，笑着说带我回家的。
我用力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加快了速度。终于，在疾驰了一段时间，一路上碰倒了三筐鸡蛋两个菜摊子后，我终于在城郊看到了身着铠甲的士兵队伍。本就被扎破的手心被缰绳磨了许久，早就血迹斑斑。可我完全忽视了掌心的疼，只是努力寻找着那个身影。
终于，在又往前疾行了一段后，我终于看到了那个领头的熟悉身影。“沈亦！”我大声唤了一声，那个身影手一顿，将缰绳收紧，停了下来，可是却并没有回头。
我也一下子拉紧缰绳，马脖子受到这一扯，下意识地向前一倾，握着缰绳的手被这巨大的惯性一带，掌心的伤口被磨得更疼。我咬着牙，堪堪停了下来，也不管什么形象，就这样连趴带跳地下了马，奔向他。
“沈亦！”我又叫了一声。握紧了手，加快奔跑的速度。天空传来“轰隆”一声惊雷响，没过几秒，大雨倾盆而下，瞬间织成了密布的雨帘。
我终于冲到了队伍最前方，裙摆已经被溅上的泥水弄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我伸出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终于看清了策马立于队伍最前方的他。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银白的盔甲，大雨浸湿了他的玄色披风。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穿盔甲的样子，一如既往的优雅，但银白的盔甲却又衬得他有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英气。可是此刻的他微微颔首，并未下马，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以往温柔的眼神中竟带了一丝说不出的疏离。
沈亦从未用过这种眼神看过我。我焦急地上前，说道：“沈亦，你要去洛城？”
我努力想要向他靠近，可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处小泥潭，脚下一滑，我就这样摔在了地上，脸上也被溅上了泥点，我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用左手努力擦了擦，可是我忘了自己左手还有伤，一时间，我的脸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泥印，还有淡淡的血迹，反而更加狼狈。
“是。”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可是只淡淡吐出了这一个字。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侧响起：“殿下。”我挣扎着看向那一侧，却发现宋子岚执着伞出现，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蓦地有了一分诧异：“荀绾？”
“你怎么来了？”沈亦微微蹙眉，松了缰绳，很快地下了马。
就在我以为他终于肯过来扶我时，他却径直向宋子岚走去。宋子岚重新将视线移到沈亦身上，想要向他走去，只是地面有些泥泞，她身子一晃，险些滑倒。沈亦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顿了片刻后，从她的手里接过伞，低声说道：“外面风大雨大，你需得自己保重身体才是。”
“我只是担心殿下……”宋子岚抬头看着他，眼中似有泪光。
我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只觉得全身都忍不住发抖。如果之前花园那一幕是我误会的话，可是现在，我在他面前狼狈成这样，他却只是冷眼看着，可是宋子岚只是身子晃了晃，他就匆匆下马去扶，我该怎样自我安慰？
“娘娘！”一路在后面帮我善后的陌焉终于赶了过来，急急下了马，冲了过来将我扶了起来，见着眼前这一幕，也是一愣。
沈亦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可是他只是顿了顿，便转头淡淡说道：“来人，给荀太后拿一把伞。”手却仍然扶着宋子岚。
“我们有七天没见了。”我直直地看着他，抬了抬嘴唇，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怎样也笑不出来。
他微微蹙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又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唉，女主真是命运多舛，这个时候男神竟然不站在她身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众人OS：你够了，明明你最清楚）
好嘛。。。这不是为了营造噱头么_（：з」∠）_
☆、无话可说
短短四个字，不带任何感□□彩。我握紧拳头，感觉就连指尖也在微微发颤。我只是紧紧盯着他，问道：“我想问问你，你和宋子岚的婚事，究竟是沈晔逼的，还是你自愿的？”
他面无表情地颔首道：“是本王自愿的。”
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走，整个世界以我为支点，晃得很是厉害。陌焉伸出手，用力揽住了我的肩膀，才堪堪避免我二次摔倒。
“那么你说过的那些要保护我……”我感觉自己就连嗓音也在颤抖，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亦便出声打断了。
“之前说的那些，不过是一时玩笑话罢了。本王是夙王，娘娘是太后，本王与娘娘，怎么可能会在一起？”他的嘴唇线条极其优美，我从以前就知道，可是如今这世上最好看的嘴唇一开一合，吐露出的话语，却如一把最尖锐的匕首，将我的心剜得血肉模糊。
我后退一步，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娘娘……”陌焉看着我，一向平漠的脸上也有了隐隐的担忧。我摇了摇头，挥开沈亦身边的将士递过来的伞，苦笑着说道：“这些幸福和希望对我来说，也许的确奢侈，可是你和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对于我来说，会不会终究残忍了一些？”
即使刚出生，我便被亲生父母抛弃，可我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为了锻炼我的生存技能罢了；即使跟着老爹颠沛流离，可我告诉自己，只要努力，一定能让我们父女过上好日子；即使来到这里后，亲耳听到沈晔说出他靠近我不过是为了利用我，可我告诉自己，即使我被他骗了，可我有努力过，而且学到了很多东西。
可是，当我完全将真心交予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他却告诉我，他不过是跟我开个玩笑罢了。我努力地生活，努力地阳光向上，难道到头来，上天只是为了告诉我，从一出生开始，我就不配得到这些东西？
沈亦的眸中似是狠狠压抑着什么东西，可他终究只是抿紧了唇，轻轻拍了拍宋子岚的肩膀，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
“沈亦！”我握紧拳头，用力叫了他一声，大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沉默地继续走向自己的战马。
心中本来已经麻木的疼痛重新鲜活起来，和着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殆尽。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说道：“那么我对你，也无话可说。”
他脚步一顿，可是终究没有回头。我只觉得疲惫感像是攀爬上了我的每一根神经，可我轻轻推开了陌焉，对着他摇了摇头，自己慢慢地转身，往着城门方向走去。
我努力克制住身体的摇晃，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局面已经变成这样，至少让我在离开的时候，不要在他的面前太过于落魄。
雨越下越大，像是要将整片天地包裹住。这样也好，等到雨停之时，那么一切的难过和记忆，是不是也能被洗刷干净？
※※※※※※※※※※※※※※※※※※※※※※※※※※※※※※※※※※※※※※※※
待到我重新走回漱宁宫时，我能感觉自己气息已经开始明显地不稳。小桃守在院门口，见了我，奔上来，带着哭腔颤声说道：“娘娘，娘娘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没事。”我抬了抬嘴唇，慢慢地向着殿内走去。
“你一定要这样作贱自己么？”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在殿门口响起。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沈晔。他一袭玄色的冕服，执着伞站在殿门口，面容上满是怒意。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么？”我笑了笑，“恭喜你，如愿以偿。”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他一边怒声说道，一边疾步走下台阶，走到我身边，将伞移到我的头上，“荀绾，跟寡人进屋。”
我后退一步，却是再也抵不住那股扑面而来的眩晕感，身子很重，重到快不像自己的。沈晔明显地感觉到我的变化，径直扔了伞，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将我抱了起来。雨已经将他的冕服浸得透湿。站在一旁的小安子急得举着伞唤道：“陛下，请保重您的龙体。”
“闭嘴，叫太医。”沈晔冷冷地说着，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疾步向殿内走去。我靠在他的胸膛前，却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撕扯出一个大口子，冷雨和着风，“呼呼”地灌了进去。
回到了殿内，沈晔小心地将我放在了床榻上，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色，眉头愈发紧蹙起来。屋内暖和了许多，可我抓着锦被，身子却仍然不由自主地发抖。
“寡人说过，会让你看清一些事情。如今你看清了，可是知道留在寡人身边，才是最大的心安？”沈晔开口，语气却不由得放缓下来。他伸了手，想要将我额前那缕湿漉漉的头发拨开，我别开了脸，他的手一顿。
“你出去这一趟，看的难道还不够？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记挂着他？”沈晔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
我笑出声，说道：“沈晔，沈亦他是个混蛋，你也不见得就是好人。”
“你在说什么？”沈晔嘴唇紧抿，眸中似在压着怒气。
“突然将宋璟父女调回王都，突然下旨让沈亦出征，这其中，你参与了多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撑住额头，说道，“或者我还应该谢谢你，托你的福，我那些不该做的梦也都醒了。”
他沉默地看了我半晌，突然再度伸手，抱住了我，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低声道：“绾绾，留在寡人身边，寡人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我任由他抱着，疲惫地开口道：“沈晔，我累了。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好，就放我走吧。”
他的动作一顿，静了好几秒，将我拉离了他的怀中，我能看见他眸中狠狠压抑着的惊涛骇浪。我知道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所以我垂下眼眸，等着他的发火。
可是下一秒，他只是伸了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靠近他，直至我的脸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不到十厘米时，他方才开口，一字一句说道：“寡人不会放你离开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你也不要想着自裁，寡人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今生今世，你都只能留在寡人身边。”
他的薄唇一开一合，明明是用着接近呢喃的语气说着这话，可冰冷的吐息却让我的全身忍不住一抖。
“陛下，赵太医来……”小桃急急走了进来，可话语却在进门的那一刻卡住。而提着药箱紧跟在小桃身后的赵太医此时也在门口收住了脚步，有些尴尬地埋下头。
沈晔挑唇冷笑，松开了手，直起身子，恢复了冷淡表情转身道：“赵太医，好好医治太后，如果她有什么闪失，寡人便拿你是问。”
“遵、遵旨。”赵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行了一礼道。
沈晔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不说话，又冰冷地补充了一句：“如若她不肯吃药，那么漱宁宫的上上下下全部杖责五十。”
小桃吓得浑身一抖，跪了下来，我靠在床头，手渐渐握成拳头。可沈晔并未再多看我一眼，径直拂袖离开。
※※※※※※※※※※※※※※※※※※※※※※※※※※※※※※※※※※※※※※※※
大雨连着下了整整一天，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停了下来。阳光刺破云层，洒了下来，虽然依旧带着些微寒意，但终究温暖了一些。
昨天因着沈晔离开前的那番话，我最终还是喝下了赵太医开的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后，阳光透过木窗，一缕一缕洒在了我的脸上。我抬手遮住眼睛，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恍惚。
“娘娘……”小桃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我放下手，低声问道：“怎么了？”一张口，才发觉嗓音沙哑得厉害。
小桃走到我面前，迟疑地说道：“这套襦裙是娘娘昨日遗落在殿中的，因着娘娘很是珍惜，所以小桃想问问娘娘，这套襦裙……该如何处理？”
我转了转头，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的那套红色襦裙上，静默了几秒。昨日之前，我将它视若珍宝，总想着穿上它，便能美美地嫁给沈亦，可是，一夕之间，我曾以为会真心对我好的男人，告诉我，他不过是一时好奇图新鲜，才会对我说那些甜言蜜语罢了。
现在那套襦裙静静地躺在小桃的手上，依然是艳丽的红色，裙摆上有着我熬了五六天夜绣出的杏花瓣。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从她的手中扯过那套襦裙，摇晃着走向搁在一旁的火盆，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把扔进了火盆中。
“娘娘，这是您绣了五六天的东西啊！”小桃惊声叫了起来，想要冲过来阻止，可我伸出手拦住了她，摇了摇头。
“它已经没用了。”我自嘲地笑了笑，看着那抹红色渐渐被火焰吞噬下去，卷曲发黑，一如我曾经无数遍细细描绘的红烛高堂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颗八星八箭的金刚心这次被伤得太彻底了，男神你咋能这么混蛋？沈晔你咋能这么补刀！
☆、难以想象
“娘娘……”小桃犹豫地唤了我一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没事。就算是不让你们遭殃，我也得没事。”我平静地笑了笑，看着她说道，“今天天气很好，我好久没有晒过太阳了，小桃，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小桃的眼眶有些红，可她终究还是取来了披风为我系上，扶住了我的手臂。
我慢慢地走到了院中，阳光洒了下来，像是落了一地的碎金。一切都像是我刚刚来时的模样，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刚刚穿越过来时的那个时候。
“娘娘？”小桃唤了我一声，将我拉扯回了现实。我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对啊，青羽不在了，青忆不在了，上官霁也遥在邺城，就连齐若芷也死了。怎么会一样呢？
我慢慢地走到了院中，遥遥便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陌焉。他抱着剑，斜斜地靠着宫墙，出神地望着门外。昨日他一路跟着我回来，全身同样淋得湿透。在我靠在床边强迫自己喝药时，我分明能看见他站在房门外，静静地垂着眸。虽然他没有看着我，可我知道他守在那里，是在担心我。也许到了此时此刻，真正担心我的，也只有这些朋友了吧。
我松开了小桃的手，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问道：“陌焉，你在看什么？”
我的突然出声并没有让他受到惊吓。仿佛早就猜到了我的到来，他没有转头，只是继续凝视着门外的某一处，说道：“在下在看那个。”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侍女抱着两株小小的树苗，正在吃力地走着。“你这个冰块脸终于开窍了，是看上人家了？”我发现自己此刻还存了一丝开玩笑的心思。
陌焉转头，默默瞪了我一眼，又重新看向那处，说道：“在下看的是那树苗。真是难以想象，那么细的树干，却能舒展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是啊，有很多事情都是难以想象的。”我苦笑了一声，提了裙摆，慢慢地向着那个侍女走去。陌焉见状，也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走到那个侍女身旁，问道：“这是什么树苗？”
侍女见是我，行了一礼后说道：“回太后娘娘，这是杏树苗，奴婢正准备将其搬至御花园中。”
“杏树苗……”我的手一顿，问道，“如果种下来，是不是会开杏花？”
“回娘娘，这是上好的杏树苗，等到来年春天，整个枝头都是杏花，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漫天飞舞的杏花我见过，的确很美。”我笑了笑。
“真的？御花园中的杏树似乎未曾开得那么茂盛过，娘娘是在哪里见过的？”侍女听我说着，一下子来了兴致，好奇地看着我。
“你在宫中做事，难道嬷嬷没教过你不要多嘴吗？”陌焉上前一步，语气冰冷地说道。
“陌焉，不要这样。”见那侍女吓得全身一抖，我扯了扯陌焉的衣袖，又往前走了一步，指了指那树苗说道，“这杏树苗，可以送我一株吗？”
“可、可以。”侍女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陌焉的斥责中，回答的嗓音有些颤抖。
“谢谢。”我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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