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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男主不能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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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小将正内疚于方才对元帅的胡乱猜疑,这会儿有于淳打圆场自然连声应是。
    “也罢。”刑战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穆地从暗匣中取出布防图在桌面上缓缓展开。
    “诸位,煌朝的万顷疆土皆在此处……”
    “能否守住,就看各位的才能了!”
    ###
    黎明的薄雾打湿了鼻尖,颤巍巍地凝成一颗晨露。
    “阿欠——”
    陆小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猛地惊醒了过来。她茫然地抬头四顾,半晌才醒过神来。
    ——是了,他们在黔宁湾了。
    她从大帐边上的地上爬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肩膀和四肢。天还没亮透,东方灰蒙蒙的,昨夜擦戟的小兵正拄着他心爱的兵器,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于淳呢?还没有出来?
    陆小鹿有些紧张,帐门却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焦虑,突然被人从内掀开。最先露出来的是两位小将的脸,双眸虽带着疲惫却闪着奕奕的光芒。
    “陆姑娘起得真早!”两人揶揄地笑了笑,“在等小侯爷呢?”
    陆小鹿向来脸皮厚,压根儿不怕他们调侃。她理直气壮地一挺胸,咄咄逼人地质问道:“没错!他人呢?被你俩吃了?”
    “没有没有!”两位小将不敢招惹这位姑奶奶,露出单身狗的招牌式苦笑连连摆手,“就在里头呢,立马就出来!”
    话音刚落,帘子果然再次被人挑开,熟悉的人影映入她的眼帘。
    “小鹿?”于淳面露惊讶,显然对她出现在帐外感到意外得很,“你怎么在这里?”
    “你没去帐里睡?”
    “在外头呆了一宿?”
    “真是胡闹!”
    他的问句来得又快又急,陆小鹿简直来不及接话,等最后一个感叹句出现时,于淳的脸色已经黑得相当不像话了。
    “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出来,所以……”她耷拉着脑袋心虚地解释,“我……”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覆在她的背上。
    “对不起。”于淳神色愧疚地伸手将她凌乱的鬓发撩到耳后,“让你吃苦了。”
    温润的声音字字落入耳中,陆小鹿的心顿时像坐了氢气球似的,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飞得又高又远。
    “我想我们还是走吧。”小将一号伸出长臂揽住小将二号的脖子,面色惨然,“这里容不下我们的位置。”
    “等等嘛,再看会儿……”小将二号垂死挣扎。
    而那厢的陆小鹿正尽力笑出最好看的弧度,回握住于淳的手:“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小将二号:“……走吧!立刻!”
    悲愤而逃的两人自然没有对两位浓情蜜意的当事人造成任何影响。
    “战事商议得如何了?”陆小鹿亲热地揽住于淳的手臂往昨夜安排好的营帐走。
    “大体的布局已定下了,只还有些旁枝末节需要敲定。”于淳的脸上不见了来时的沉重,难得地露出几分轻松之色,“若是进展顺利,只需一月便可将东崎赶出东境!”
    他说的话陆小鹿向来是信的,因此也就放下了心来,开始说些家常的话题。
    “等战事一完,咱们就回于家庄吧!管他什么侯爷王府,还是庄子里过得最自在!”她絮絮叨叨地说道,“回去以后咱们可以养养狗,养养猫……”
    于淳扑哧一笑:“你确定不会炖了它们?”
    “怎么会!”陆小鹿想也不想就开口反驳,但很快就想起他这是在调侃她当初在于家庄处处与他做对、“谋害”他的宠物们的陈年旧事呢!
    “我那时候也是不得已!”她梗着脖子争辩,“谁让你那时候烂泥扶不上墙!玩物丧志!心慈手软!天理难容!”
    “好了好了。”于淳笑弯了眸子,出言阻了她,“可别再蹦出更奇怪的词了。”
    陆小鹿气鼓鼓地不说话,半晌才闷闷地接了一句:“这些事儿想起来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似的。”
    于淳安静地望着她。
    “你变了太多……”
    “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我以前觉得你那样不好,容易受人欺负。可当你真的变聪明了,我又心疼你承担了太多。”
    “要是能重来。”她纠结地张了张嘴,“我一定……”
    “没有什么能够重来。”于淳微笑着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就算重来一千遍、一万遍,一切都还会是现在的样子,而我们也还是会在一起。”
    “才不会呢……”陆小鹿小声嘟囔。要知道,他原本该和慕容玥在一起啊。是她打乱了他的轨迹,改变了他的人生。至于重来,这是个游戏,重来一千遍一万遍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陆小鹿的心情突然又低落了下来。一半是出于对女主的愧疚,一半是担忧游戏结束后两人的未来。
    游戏结束后,他还会记得她吗?还会爱着她吗?
    这些担忧,于淳即便再聪明也没办法猜到,只能由她一个人日日夜夜苦熬着不安。
    “应该就是这里了。”于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一抬头,一顶白色的帐篷出现在她眼前。
    “少爷!小鹿姑娘!”睡在外间小榻上的阿楠听到了动静,一骨碌爬起来打开了帘子,面露喜悦地招呼道:“你俩可算是回来了!我给你们做了宵夜,热了又热,快进来尝尝!”
    此次来黔宁湾,跟来的只有阿楠。班爷倒也想来,却被求贤若渴的机关师苦苦哀求“扣”在西山大营。
    这一路注定辛劳,于淳本不想带上他,被他求了又求才勉强答应。昼夜奔波十余天,向来没吃过什么苦的阿楠硬是撑着没掉队,就连刑战听了此事都对他赞赏不已,更别说是一直受他照顾的于淳了。
    “下次不必特地等我们回来。”于淳走进帐子,边净手边关心地叮嘱,“前线多有变故,吃饭这等小事随意对付对付便可。你肯跟来这里本就让我很是愧疚了,千万别再把自己累着了。”
    “少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阿楠将擦手的布巾递给他,憨憨地一笑,“我自打生下来就是您的人,为你生,为你死!”
    “呸呸呸!”陆小鹿闯进两人中间,卷起袖子吹胡子瞪眼,“好好的说什么死字!你小子命长着呢!不吉利!”
    “对,对!”阿楠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连忙改口,“我还等着伺候小小少爷、小小小姐呢!”
    “真不像话……”陆小鹿红了脸,嘟囔着转身去净手。
    “呀,菜怕是又要凉了。”阿楠突然一拍脑袋,边自言自语边往炉子旁走,“等再热热!”
    于淳洗去脸上的风尘,百味杂陈地望向在炉火旁忙碌的忠仆。
    不管前路多么坎坷,这个人,他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带回于家庄!
    ###
    高耸的穹顶绘满神秘的图腾,古老的花纹蜿蜒直上,直到在最高处汇成一朵十六瓣的墨莲。
    “拉伊尔真神,感谢您庇佑您的子民——”
    “此次征伐之战,望您怜惜生者,超度亡魂,尽显慈悲,以慰众生。”
    已至不惑之年的东崎国国王虔诚地跪在墨莲之下,亲吻一尘不染的地面。
    “怜惜生者,超度亡魂。”
    “尽显慈悲,以慰众生。”
    身后的众人齐声高唱祷词。
    与这群跪着的人相比,门外两个直立的人影显得格外显眼。
    “东崎人信奉拉伊尔真神,认为莲是神的化身。每月月中之时他们都会沐浴斋戒三天,以显示虔诚。”青衣男子微微垂头,右手极快地摸了一下左手的小指。
    “你倒是懂得多。”一旁的华服男子背手而立,嘴角的笑意未达眼底,“乱世之中神灵自身难保,哪有工夫庇佑这么多人,不过是讨个心安罢了。”
    青衣男子拱手应和:“侯爷说的是。”
    顾仲国斜着眼睛看他,声音不冷不热:“东崎能拿下临东城你功不可没,国主近来很是看重你。”
    “不过是小人运气好罢了。”江铭的心漏跳了一拍,恭顺地低下头去,不敢擅自抬起,“小人是侯爷的人,只有侯爷一个主子。”
    “你知道就好。”顾仲国收回目光,重新投向殿内祈祷的众人,“我有法子把你捧上去,自然有法子让你摔下来。那些不要紧的客人,你最好都给拒了。”
    江铭的后背蓦地出了一声冷汗。
    “不要紧的客人”恐怕指的是东崎国主派来上门游说他留在东崎效力的门客。可这些人挑的都是夜半三更、少有人迹的时刻才来,安邦候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他丝毫不敢松懈,状似诚恳地躬身回答:“小人明白!”
    巨大的圣钟响了三声,仪式就此结束。
    东崎国王在群臣的簇拥中笑容满面地向门外的两人走来,头顶斜插的翎羽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摆动。
    “托拉伊尔真神洪福,金色的秋风将这两位远方的贵人送到吾的身边,愿神灵庇佑你们安康!”
    经历方才的训诫,江铭不敢对东崎国国主表现得太过热情,只礼貌地欠了欠身子算是回应。
    而他身边的安邦侯却笑容满面,极为熟稔地回了一个东崎教派的礼,热情洋溢地高声说道:“感谢真神,感谢陛下!能给流离失所的旅人提供如此安定的住所,这是何等伟大的胸襟!”
    没有人能够抗拒这般真诚的夸奖。
    颇为富态的东崎国主笑眯了双眼,乐呵呵地伸手拍拍安邦候的肩膀:“全天下的拉伊尔子民是一家,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像陛下这般仁慈的信徒,一定能得到真神的祝福。”
    “哈哈……顾先生谬赞了。”
    两人你来我往,其乐融融,仿佛对对方的利用和意图一无所知。
    江铭心情复杂地旁观着这虚伪的交易,突然难以克制地怀念起那家酒楼里昙花一现的笑容来。
    他不知道这场谈话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住处,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了乌黑的小屋里,手指间还反复摩挲着一个不甚精致的酒盏。
    ——“有劳先生了。”此言一毕,那个眉眼如画的女子就带着暖融的笑意踏进了楼外的漫天风雪之中。
    一壶热酒换一篇文章,是他与她仅有的联系。
    那天结账时,他特地买下了这个酒盏,傻瓜似的时时带在身上。无论走得多远,这只酒盏就是故土,是归途,更是美梦。
    一定要等我啊……
    无法压抑的酸涩使他将掌心的茶盏握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些痛苦,驱走一些寒冷,抗住身在异国他乡的茫然与孤独。
    “咿——呀——”
    房门被人缓缓推开。
    “谁!”他戒备地看向门口,迅速将酒盏塞回心口的位置。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才传来一个男声:“是我。”
    江铭的心缓缓平静下来。是了,安邦候和何离有别的住处,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他自己和偶尔会来的说客,就只有那个人了。
    “进来吧。”江铭起身点了灯,声音彻底恢复了沉稳。
    门外的男子跨了进来,腰间的长剑和罗盘荡了一荡。刚刚燃起的烛光微微摇晃,隐隐绰绰地映出他削瘦的面庞。
    竟是于家庄的旧仆、岁星宫的新主李裴。
    “你来有何事?”江铭边问边捏了一盏冷茶凑到嘴边。
    “护帖。”李裴握紧身侧的剑柄,脸上强撑着仅存的桀骜,“临东城已破,把护帖给我!”
    江铭冷笑,将茶盏“啪”地放到桌上。
    “你这是在同谁说话?”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岁星宫宫主?”
    “丧家之犬,焉敢乱吠!”
    字字锥心,李裴的脸色渐渐没了血色。
    是的,沈璧一死,七曜门就散了。他辛辛苦苦夺来门主的位置,还没坐热就彻底散了架。七曜门的其他宫门之主大多都是七曜阁的旧人,早就有了隐退之心,阁主和门主一死,他们就全没了牵挂,遣散了宫众隐退山林。
    只有他不依不饶地还想再拼上一把,却落得个众叛亲离、仓惶外逃的下场。
    原先的身份定是不能用了,但想要伪造新护帖却需要打通各个关节,不是一无所有的他能够办到的。造反失败,安邦候那里容不下他。兜兜转转,他居然还得求助这个小小的书生!
    此等大辱,他不甘,却不能不受。
    “你不要忘了……”李裴艰难地动了动嘴唇,眼神犀利地直直望向桌旁的人,“临东城破,有我的一份功劳!”
    “哈……”
    “哈哈……”
    江铭笑得极为夸张,笑得弯下了腰,却又在直起身时倏忽收了全部的笑意。
    “是了,我是该感谢你。没有你这个于家庄的旧人,我怎么能发现刑元帅的不对劲?”
    他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自嘲。
    “我弃国,你叛主,咱们两人狼狈为奸,臭味相投,天生一对。”
    李裴的两片唇瓣碰了碰,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若是现在回去在刑元帅面前跪下,抽自己几个耳光,领几十军棍,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江铭讥笑,“总归你还有个说得上话的老母,沐阳侯的乳母,多么荣光的身份。”
    “不可能的……”李裴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低声喃喃。老爷铁面无私,他身上背了这么大的罪孽,回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一步错,步步错,他早已没办法回头了。
    “不如……”江铭捏着茶盏步步逼近他,用极具迷惑性的语调轻声诱哄道,“做我的助手吧。只要一年,我许你一个体面的身份。”
    李裴的神情本有些恍惚,却在听完最后一句话时蓦地清醒过来。
    “呵,你许我?”他挥手打翻江铭手中的茶盏,语气不屑地瞥着他,“你是什么人?你也不过是安邦侯手下的一条狗罢了!”
    江铭看了看空空的掌心,玩味地勾起了嘴角:“一年之后,谁是谁的狗可就说不定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李裴用诧异的目光打量这个清瘦的书生。
    江铭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微微垂头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跟着安邦侯大半年,他早已不再是原本那个承受些小恩小惠就觉得诚惶诚恐、感恩戴德的落魄书生。
    安邦侯此人心思阴沉,就算自己助他成事,日后恐怕也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还不如趁东崎国主对自己青睐有加的时候好生经营,为以后铺下康庄大道才好。
    按照眼下的情况,煌朝迟早要亡。东崎虽小,但却是第一个打进煌朝内部的国家,日后四国一同瓜分煌朝版图的时候定少不了好处。他若是能在东崎封侯拜相,也不算辱没陆姑娘的蕙质兰心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裴的质问打断了他的沉思。
    江铭收回心思,目光流转双眸含笑:“你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李裴哑然。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不为人上人,宁可葬黄泉!
    ###
    又到重阳佳节,不知不觉之中,煌朝已在风雨飘摇中度过了一年。
    重阳一到,北方的冬天也就近了。疯狂的北渊人终于疲了、怕了,北境统帅石清将军趁机反攻,频传捷报。
    可惜许多百姓已经没有力气高兴了。饥饿紧紧扼住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发不出欢呼;疾病死死地纠缠着他们的四肢,使他们无法手舞足蹈。
    为了尽早摆脱四面楚歌的困境,在太子妃慕容玥的号召下,全国的百姓都勒紧了裤腰带,努力省出每一粒粮食、每一口馍馍来支持边关,好让将士们吃饱了上战场。
    可是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渐渐地,没有去当兵的青壮年没力气下地了。
    又过了些时日,巷子里开始传出孩子们半夜饿醒的啼哭声。
    又忍了些时候,老人们开始结伴上山静待死亡,把粮食省给儿孙。
    再后来呢?
    母亲们在街边唱着凄凉的歌谣,企盼能被有钱人相中,用屈辱的一夜换一顿孩子的饱餐;年迈的爷爷为了给孙子捉一条鲜鱼,一头扎进了河里,再也没有探出头……悲剧不断上演,却没有解决的法子。
    明帝也焦心,也想开仓放粮,可粮呢?大量的青壮年上了战场,田地无人耕种,今年的收成不足往年的三成。而往年的存粮也早已送去了边关,哪里还有普通百姓的份儿呢?
    百姓们匍匐在尘土里,用嘶哑的声音向住在天上的神灵哀求:
    ——神啊!快让战争结束吧!您的子民快要捱不住了!
    但可笑的是,这边是“路有冻死骨”,另一边却是“朱门酒肉臭”。
    高门大户,园林郁葱。傍晚时分,江州最大药材商蒲昌平的府上迎来了一位贵客。
    “哎呀,林老板大驾光临,小宅蓬荜生辉呀!”蒲昌平眯着一对绿豆大的小眼睛,笑容可掬地冲来人拱手,“林老板一路辛苦,在下在园中略备薄酒为您洗尘,快随我去小坐片刻!”
    “不必了。”因着体质的关系,林徹不得不早早换上了冬衣,可即便这样,袖下的手指依旧被他攥得发白。
    “林某人今日来,是想问问蒲老板药材的事。”他气定神闲地说着话,被苦苦压抑的痛苦和寒冷丝毫没有在他脸上展露半分。
    “药材?”蒲昌平装傻充愣,“什么药材?”
    “就是你在江州全部收走那批!”陪在一旁的扈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虎着脸戳破了窗户纸。
    “扈城——”林徹不赞同地微微蹙眉。
    扈城欲言又止,最后气呼呼地一扭头,打定主意不出声了。
    战乱时期,两样东西最精贵,一是粮食,二是药材。江州是药材的重要产区,战争还未打响时,林徹就已经在那里拥有了一条稳定的供货链。等其他药材商人嗅着战争的味道奔去江州,林家药坊已经在那里站稳了脚跟。
    人人都道林当家独具慧眼,未卜先知。但他们所不知的是,林徹之所以插手药材买卖,最大的原因却是为了自己的病。
    在七侠镇的那段时日,他剧毒未清就又逢大悲,身子骨一下子便垮了下来。好不容易重金求了调理身体的方子,其中的几味药材培植条件却十分苛刻,并且入药时需要绝对的新鲜,药材一旦离了枝干,三日便没了药效。甚至连制好的药丸,药效也捱不到半个月。他思来想去,只有与敦城较为相近、水土优良的江州符合这些条件。
    每日一粒药丸的需求很小,自然不用大费周章地批量种植,只要定期出钱向药材商订购便好,但林徹向来不是一个会把攸关自己性命的东西交予他人掌握的人。药方一出,他立即安排下属去江州与当地的药农们接洽。为了不使有心人发现他的这一软肋并加以利用,他命药农同时种植普通药材和真正所需的稀缺药材,并开设药坊掩人耳目。战争爆发,药坊暴利,倒也算是无心插柳的结果。
    但商场上从来不缺嫉妒成性的人。此番林徹会亲自来江州,就是因为药材商蒲昌平眼红他的生意,故意高价大量收购药农手中的药材,并误打误撞截断了他所必需的一味药物的货源所致。
    那药虽不是金贵之物,却极少有人种植。负责种植此药的药农不知它的重要性,一时被高价迷了心,私自将药材卖给了蒲家。而负责此事的下属也不知此药的利害,生怕上头怪罪又自以为有能力解决此事,私自周旋了好几天却一无所获,见瞒不住了才将此事上报。等林徹得到消息时,瓷瓶中的药丸仅剩五颗。
    震怒的林徹毫不手软地处置了那个失职的下属,又雷厉风行地带着扈城亲自赶赴江州。刨除路上的用量,药瓶中竟只剩下最后一颗。
    这也就是说,如果今日谈不成此事,他的性命堪忧。
    即便是抢,也得把药材抢回来!
    “蒲老板,咱们都是生意人,明人不说暗话,那批药材,还请您全数奉还。”林徹的面上冷若冰霜,声音不怒自威。
    能够成为江州最大药材商的人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蒲昌平的小眼睛慵懒地眯着,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袖:“林老板,您也说了,咱们都是生意人,自然要讲商场上的规矩。您说的那批药材,价高者得,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吧?”他嘴上这么说,心思却早已活络了起来。
    药材的生意虽然好做,但也不至于重要到让林徹这尊大佛亲自来江州调解的地步。更何况他收购的那批药材数量虽不少,但对于整个药材市场来说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绝没有到垄断的地步。林徹如此重视此事,其中必有隐情!商人的直觉告诉他,一旦摸清了这个隐情并加以利用,他一定能将林家药坊从江州彻底赶出去!
    身体的不适折磨着林徹的神经,性命堪忧的处境扰乱了他的心神。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饶是稳重如他,也终究失了往日的谈判水准,一时失言烦躁地说道:“蒲老板想要什么价便开什么价,林某人悉听尊便就是!”
    此言一出,蒲昌平的绿豆眼睛蓦地迸出精明的光亮。
    做买卖最忌讳暴露自己对商品的渴求,林徹转瞬就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性的错误。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考虑这些细枝末节了,只好耐着性子敷衍地补救:“实不相瞒,在下在敦城所设的药坊急需几味药,量虽不多但所需者都是贵客,得罪不得。蒲老板若是不愿行这个方便,林某人也不能强求,只能另寻卖家。”
    “林老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蒲昌平热络地搓着戴满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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