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门娇[榜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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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栀子断臂

小暑刚过，空气中常常一丝风都没有，身上总是汗津津，恁的不爽利。
　　　　不知是不是郡王府水榭花台尤多的缘故，苏小小微微含胸慢慢移出了王爷的房间，行至两间耳房合成的院子里并没有感觉到气闷，而是四面有风，竹叶飒飒作响，空气中浮动着暗香，厢房外一条长长的游廊，游廊两边遍种翠竹，石头假山掩映其中，每个角度望过去景致都不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刚刚换好了药，她身上有股药味，却因衣裳上的熏香，显得不是特别的严重。胸口的疼痛已经不似半夜那么重了，好了些。
　　　　“我已经吩咐好厨房了，所有的一切都由着你方便。”蓁胥话刚刚说完。
　　　　迎面走来两个老熟人，躬身一礼，拜见过王爷以后，王钊嘴快，忙说道：“夏掌柜，今天由我带着你四下转转，听你的差遣。”
　　　　另一个居然不是赵福，而是文质彬彬的马文，虽然也是武夫的身材，但是马文眉宇间带着的书卷气，让人感觉舒服。
　　　　“掌柜的，王爷特别叫我给您讲趣事杂谈，若是无聊了，随时吩咐我，你想听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如实相告。”马文微微颔首，一副在所不辞的样子。
　　　　苏小小纳罕，这算什么，不是丫鬟都已经让她吃惊了，请两个莽夫过来，一个负责端凳子，一个负责说书，这……不是折煞她了吗？
　　　　转头看向蓁胥，他脸上有些不自在，用手握拳，放在嘴上轻咳了一声，“我马上要去营房，怕是要晌午才能回来。你铁定不喜欢丫鬟跟着，王钊自在惯了的，你不用跟他客气。马文是营里的“问不倒”，有时候说些趣闻。倒是很好打发时间。”
　　　　蓁胥已经想得这么周道了，苏小小也不好推辞，便由两人‘伺候’着，朝着伙房走去。
　　　　再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夏歌笑，她还真是“艳。福”不浅，一时间哭笑不得。
　　　　沿着游廊几经辗转，好不容易来到了伙房，一众正在择菜的小厮老妇见到苏小小等人。全部放下手中的活儿列队站好，整齐的喊了一声：“夏掌柜好，王校尉好，马校尉好。”
　　　　放眼望去，整齐划一，倒是挺有军队的风范，可是这不是后厨吗？何必这样？
　　　　马文果然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这虽然不是营中的伙房，但是如果有贵客光临的时候，都是这阵仗。”
　　　　苏小小纳罕。贵客？她吗？她不但不是骄矜之人，而且特别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憨憨的笑了笑。
　　　　“掌勺的出来说话。今日有什么菜色，报出来，如果有何不妥帖，也好让夏掌柜及时改菜。”王钊喊道，声音亮如洪钟，震耳发聩。
　　　　“在下王府掌勺，回王校尉的话，今日有药膳两盅——一是鸡翅煨土参，一是冬瓜瑶柱汤。热菜八道——八宝鸭子，蒜蓉茄子。杏仁菠菜，爆炒野兔。鲜切烤羊腿，肉沫豆角，爆炒田鸡，花菇鸭掌，凉菜四道——青梅翠豆，小葱豆腐，凉拌笋丝，麻油肚丝。”掌勺一口气说了出来，听得王钊和马文面面相觑。
　　　　苏小小记这些不在话下，说道：“掌勺师傅有心了，今日菜谱荤素搭配合理，常见与稀有均考虑周详，真正不错。”
　　　　掌勺师傅抬头看了苏小小一眼，“这是王爷嘱咐的，他平日里用膳极其简单，一般二冷二热，一汤便可。他怕我不知夏掌柜喜好，所以便定了今日的菜谱。”
　　　　苏小小心下一暖，这些菜色，确是与他闲聊之时，她提过一嘴的。
　　　　负责王府点心的厨子董浪是之前见过的，因为偷听她评论点心，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此人眉目还算周正，不知是何缘故，倒是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清减了些，算是熟人，他忙迎了上来，说道：“夏掌柜，请随小的往这边走，白案是在耳房里，一排三间，全是面食点心。翡翠虾仁包其实是王爷研究的点心，后来他忙于营中事务，不再下厨了，所以也就把这些搁下了。”
　　　　这话让苏小小一怔，随即回过味来，“那就不劳烦董大厨了，等着王爷从营中回来，我再亲自请教吧！”
　　　　正在客气间，便见一穿着葱黄衣裙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跪行了过来，苏小小定睛一看，这不是蓁一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栀子吗？
　　　　众人是知道栀子的厉害的，虽然很想看热闹，但是还是慌忙把脸冲向别处。
　　　　就连一向嘴快的王钊，也是吃过栀子的苦头的，如今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一时间搞不清楚到底是何缘故，想要看个纠结，却被马文的一句话弄得看不成，颇有些不满，“大家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让我看看嘛！那丫头平时狗仗人势，威风惯了的。”王钊被马文拖着走，还心不甘情不愿，一个劲儿的拧过头去想要看个究竟。
　　　　栀子其实也不在乎别人用什么眼光看她，只落个道歉了事，在她心中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也该说正事儿了，便凄然道：“夏掌柜，我知道您这次为何而来——奴婢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这话总算是表明了来意，否则被她连连磕头搞得一脸错愕的苏小小真的有些惶恐了。
　　　　“奴婢八岁便跟着小郡主，从小到大见小姐都是享尽身边人的宠爱，在遇到慕容晓掌柜之前，从未有过任何坎坷，后来慕容晓掌柜不幸去世让她几近崩溃……夏掌柜的出现更是夺走了主子唯一念想，奴婢实在气不过，唯有……唯有……那些事情都是奴婢做的，不关郡主的事，您要杀要剐，都是可以的，只是，只是，千万不要迁怒到奴婢主子的头上，那么奴婢纵然是死了，也不能安心啊！”
　　　　栀子哭唱着，句句话都情真意切，眼泪早已经把妆哭花了，泪水和鼻子连成一片，狼狈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颐指气使的俏丽模样。
　　　　苏小小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来不及做出反应，可是她的反应慢，但是栀子的反应却快，提起身旁有备而来的木棍，重重的朝自己左胳膊砸去，只听一声闷响，苏小小惊诧的看着栀子。
　　　　这人疯了吗？话还没有说清楚，便开始自残，看热闹的老妇们不清楚栀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苏小小，所以也不敢来劝，只是远远望着。
　　　　“栀子姑娘……”苏小小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只挤出这么几个字。
　　　　“夏掌柜，我知道豹子庄的事情——是我错了，但是我真的只是让他们把你看几日就行，不曾想他们却……我怕厨艺比试上，夏掌柜出了风头，眼里就更容不下主子了。
　　　　若是夏掌柜原谅我，那栀子三生有幸，谢过夏掌柜，以后再不行这些龌龊的勾。当，若是夏掌柜不原谅栀子，那便只能请您砸断奴婢另一只胳膊。”栀子疼得满脸是汗，嘴角已经有些痉挛，像是随时有可能晕过去，却把这些话说得如此清楚。
　　　　“董浪，麻烦去把府中的郎中请来给栀子姑娘接骨。”她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如此说道。
　　　　然后缓缓走到栀子身边，扶着她由跪着改为坐着，在她耳边徐徐说道：“你这道歉，阵仗够大，我也只能收着。但是烦劳告诉你主子，以后她若不犯我，我必客客气气。若是她再惹我，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
　　　　栀子没有想到她没有一声宽慰之词，而是言简意赅，说出要害，她眼睛里聚了一丝惊恐，眼前的女子，有何等神通，简直让她害怕。
　　　　她分明眼睛里面除了吃，什么都容不下，却能让主子一晚便改变模样，谁都知道栀子是她蓁一的人，是她蓁一的脸面，如今跪行至此已经是颜面尽失。
　　　　苏小小没有陪着她在伙房前面的空地里浪费时间，她的心口都还容不得她做大幅度的动作。
　　　　郎中很快就来了，将栀子担了下去。
　　　　行了很远，都还听见栀子扭转头，大声喊叫着：“请夏掌柜万万莫要迁怒到我主子头上！”……
　　　　苏小小转头对跟在一旁的夏歌笑说：“这大户人家，好戏连连，真正让人头疼，一点都不轻省，要说，人生至美滋味，还是要落在寻常处。你说看了这些，我中午还能够吃得下八宝鸭吗？”
　　　　夏歌笑莞尔一笑，有些不羁，“吃得下，你当然应该吃得下，一报还一报，这对他们还算是轻的。”
　　　　苏小小笑道，“刀兄，戾气太深喔！今晚多修炼一个时辰吧！等你修炼成功，就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
　　　　蓁胥正在营房进行例行的检查，一切都妥帖之后，便坐着马车回到郡王府，这次特地嘱咐马夫在膳房所在的偏门处下车。
　　　　下车之后由赵福跟着，正要通过垂花门，却被立在一旁的蓁一叫住。
　　　　“哥哥……”蓁一忙迎了上来，喊了一声。
　　　　平日里，蓁一是个直脾气，今天怎么看都有些吞吞吐吐。

　　☆、121　食之九品

蓁胥停下来，笑看着蓁一，说道：“你不在房中呆着，跑到这偏门来作甚？”
　　　　若是搁在平时，蓁一可能会俏皮的呛哥哥几句，但是今天她脸色煞白，眉宇间竟然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羞怯，这是从未曾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情形。
　　　　“哥哥，昨夜里我见到慕容晓了，应该是梦里，他……那么真实，让我分不清。”蓁一要说的远远不止这些。
　　　　见平时像蓁一尾巴一样的栀子都未曾跟着。
　　　　蓁胥拉着蓁一随意找了个长廊的坐下，“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知你是急脾气，否则也不会在这里等我了。”为了苏小小的事情，他几次按捺不住想要发火，但是看着妹妹无辜的神色，又有几分不忍，换了平和的语气，慢慢说道。
　　　　“这次夏掌柜伤好以后，拜托哥哥多给她一些食材，还有酿酒需要的材料。我想以她的性格，银两是肯定不会收的。”蓁一虽然非常不愿意，但是还是幽幽说道。
　　　　谁让慕容晓知道了呢？昨晚梦境中，他问她为什么要烧掉酿酒坊，为什么要处处与夏掌柜作难，毕竟夏掌柜是他的桃花酿名满天下，唯一的助力了。
　　　　谁的话也许蓁一都会不听，除了慕容晓。若是他活着也许有些事情不必依他，但是他死了，便是两回事。
　　　　蓁胥听到这话，眸子亮了亮，并未表现出情绪，淡然问道：“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问完又觉得多余，刚刚她说了，梦到了慕容晓。
　　　　事情再了然不过了，两兄妹没有说话，结伴朝着平日里待客用的正厅走去。
　　　　把妹妹送到厅房之后，蓁胥这才转身朝着伙房走去。
　　　　蓁胥前脚走。后脚派去给栀子接骨的郎中，便踏进厅房，拱手一礼。然后说道：“栀子姑娘并无大碍了，敲的位置也选得很合适。只要接上以后休养一阵子，便可行动如常。”
　　　　蓁一微微颔首，郎中便退了下去。
　　　　蓁胥来到伙房，却不见夏掌柜的踪影，便唤了董浪问话，董浪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恭敬说道：“夏掌柜说她身子有些不适，先回房歇着了。”
　　　　蓁胥横了董浪一眼。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便朝着厢房走去。
　　　　厢房中，苏小小一心只想着比试。
　　　　“夏歌笑，你说这次比试，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苏小小揉了揉胸口敷着的镇痛化瘀的药膏，这让她心口发痒，控制不住手，非要去抓弄。
　　　　夏歌笑静默站在窗棂前，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他心里感慨良多，这次若是一步步走到最后，那么和前世有纠葛的人便要一个个出现了。那些爱恨，如同藤蔓一般纠缠着，剪不断理还乱，纵然到了今世，也不一定能够掰扯清楚，他竟有些发憷了。
　　　　“夏歌笑——受伤的是我，受了惊吓的也是我，怎么成你魂不守舍，三魂不见了七魄似的。”苏小小有些怨怼。
　　　　夏歌笑正要说话。转过身来，却听见响起了三长一短叩门声。苏小小请了王爷进来。
　　　　各自寒暄了一番，对栀子的事情两人都选择了绝口不提。
　　　　……
　　　　破晓酒肆此时正鸡飞狗跳。伙计们怨声载道。
　　　　“秀才，你说你凭什么同意让王府的人接走俺们掌柜啊？她是大夫吗？是郎中吗？她是俺们掌柜！”二斤举着大勺愤愤不平的抗议。
　　　　酒肆里面的食材一向是苏小小负责采购，不过两天，食材的质量就大打折扣，他和苏小小之间那种无需赘言的默契，在新的采购员青青身上一点都找不到。
　　　　“不就是几颗烂青菜，犯得着这样挤兑人吗？青菜还不都是一个样儿，难不成还能长成玲珑宝塔状啊！”青青愤愤不平，二斤虽然没有直接骂她，但是在伙房里面重手重脚的，锅碗瓢盆梆梆响。
　　　　二斤翻着白眼，根本不搭青青的话茬。
　　　　秀才又要顾着堂上，还要调节他们两人的矛盾，忙得脑袋上一层汗水始终未干。
　　　　“这若是掌柜的在，也能帮你说两句话，这两天下了一场雨，本来这青菜水分就有些太大了，怎么能够怪你呢！”胡皓悠悠的飘过去，嘴里无意间说着这话。
　　　　青青一直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酸了，找了个台阶坐下择菜。
　　　　一边择菜，一边心里还犯嘀咕。
　　　　掌柜的，你啥时候才回来啊！你在的时候，没有感觉，你不在之时，才发现这酒肆像是少了秤杆上的秤砣，谁对谁错没个度量，谁说谁都不服气。
　　　　心下这么想着，越发觉得日子难熬起来。
　　　　剩下的几日，也不再提学做翡翠虾仁包的事，等王爷味觉恢复了，亲自做给她吃再说罢！
　　　　她每日看些杂书，偶尔和蓁胥吃吃茶，说说话，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更快，过了五日，便已经没有大碍，能够坐马车，蓁胥亲自送到了城门口，见有两辆马车，有些疑惑。
　　　　“我特地选了些食材送你，这些食材我府上常常用不完，还有，听说你未采买到足够的新麦及高粱，我庄子上恰好大丰收，送你一些新麦酿酒。”蓁胥话音未落，苏小小便要张嘴推辞。
　　　　“只一样，等酿制好了今年的新酒，一定要托人告知我，我可等着吃。”蓁胥笑靥如风，语落如碎玉，让人心里凉爽又舒服。
　　　　其实这些东西多多益善，苏小小也就不再推辞。
　　　　一路上，马车行得很慢，到了桃花村竟然陆陆续续用了四个时辰，苏小小心急也没用，马车夫只说是王爷吩咐的，只管给苏小小告饶，速度却一点也不见快。
　　　　卯时从萝灌郡出发的，天黑尽了才到。
　　　　一众伙计热心的等在酒肆门口，青青亲热的过来挽着她的手，“掌柜的，你总算是回来了，要不然全都乱了套了，咱们酒肆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这些日子根本忙不过来。”
　　　　小妹也扑过来抱着她的腿，扬起扎着羊角辫的脑袋，可怜巴巴的说：“掌柜的，王府有没有好吃的东西，你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
　　　　苏小小噗嗤一笑，轻轻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有，这次所获颇丰，王爷绝不是占便宜的人，耽误了我这么几天，还不得好好奖赏我啊！后面那辆马车上有新麦，高粱，还有许多干货，二斤，你和大能把这些都搬到地窖的储物架上。”
　　　　二斤一听食材，来了精神，晃了晃圆圆的肚子，小跑着到了车夫的面前。
　　　　这体型突然让她想起了什么，忙拉了青青过来，“厨艺比试分组什么情况，事无巨细的都告诉我。”
　　　　青青挽着苏小小穿过小院，在柜台附近坐下，“我们明日里去衙门县丞哪里候着就行了，直说七月初十申正到衙门候着便可，为了比试公平，均是当日才告知比试的菜式。选拔之后再到镇上去。”
　　　　这种比试苏小小虽然从来没有当过选手，但是评委却当过很多次已经是老手了，她想虽然历经了千年，评选的标准无外乎就是：色香味形俱佳，然后一级级走到最高处，便是菜有意，味有形，吃的人忘我。
　　　　在苏小小心中，菜肴好吃与否，有九个标准。
　　　　一是，吃之可下咽，谓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特殊情况下，果腹即可。
　　　　二是，品之有滋味，谓之入门，甘苦分明，荤素有致，分得清清楚楚，吃个爽快。
　　　　三是，啖之有回味，谓之中级，回味悠长，吃完总能说出个一二来，不至于下次吃到，就如同从来没有吃过一般。
　　　　四是，饕之无节制，谓之高级，闻气味便知其味，未见菜口中便分泌口水，吃之时接二连三，心满意足。
　　　　五是，佳肴有出处，谓之品级，不但色香味形俱佳，并且有一段佳话，就着美谈一同吃下，滋味难以言说。
　　　　六是，心之所想，情之所至，在最想吃一样食物之时，渴极的甘泉，饿极的馒头，便为此道。当口腹之欲只是模糊之影，难以说出一二，这时端上来的菜肴，合了这心意，只觉得全身心都沉浸在难以言说的幸福中。
　　　　七是，貌似故人来，能够勾起往昔的回忆。
　　　　苏小小最喜欢的便是老妈做的酱油蛋炒饭，虽然只是一道极为普通的吃食，但是每次吃到，她都能够想起五岁的那天下午，她在院中调皮，不小心跌破了膝盖，忍不住哭得很伤心，老妈磕了一个蛋用猪油炒了放了隔夜的米饭，加了葱花及酱油翻炒至饭粒在锅中跳动，满满一盘子端上来，摸着她的头说：“吃吧！吃下去就不痛了，然后又能继续到院中玩了。”闻到这香，无论怎么哄都停不下来的苏小小，愣是止住了哭鼻子，抽抽噎噎的吃了起来。
　　　　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秘密，每当她心中难过，有过不去的坎儿的时候，她都会回家跟老妈点一份酱油蛋炒饭，吃完以后，就觉得充满力量。
　　　　八是，为之落泪，让人忍不住呆若木鸡，有浮生若梦之感。星爷的‘黯然*饭’，便为此道。
　　　　九是，仙不换，这是美食的至高境界，为吃一口，连做神仙都不换，可以命悬一线而无惧。
　　　　别说第九，就连第八，苏小小都只是听过，从未见过，更未曾吃过，品尝过无数珍馐佳肴，从未遇到让她“黯然*”的饭菜，这也是她为之遗憾的所在。
　　　　夏歌笑和她各有各的遗憾，为之追寻的却同落在了一个“吃”字上。

　　☆、122　陪衬之计

“王爷，您怎么还不歇着？”赵福面露关怀之色，看着他房中那盏孤灯问道。
　　　　蓁胥闻言，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着赵福，“送夏掌柜的马车可否回来了？”
　　　　“王爷放心，已经安全送到了。”赵福恭顺说道。
　　　　闻言，蓁胥这才感觉眼睛有些发涩，右手握拳放在嘴巴处打了个哈欠，“对了，这些日子，若是夏掌柜有什么需要的食材，你仔细留心着，让她买到。”
　　　　赵福张了张嘴，最后话还是没有说出口，点了点头，“卑职下去了，王爷早些歇着。”
　　　　蓁胥点点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王爷，你怎么没有娶妻，按照道理，你应该妻妾成群才对呀？”下棋之时，苏小小突然的问题，让他无言以对，棋子在空中呆滞了一瞬，“是啊，我为什么没有妻妾成群呢？看来我要抓紧了。”
　　　　突然想到这句对话，蓁胥勾起淡淡笑意。转头再看，房间中全是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
　　　　在马车上睡了很长时间的苏小小，压根没有一点睡意。
　　　　“别打坐了，夏歌笑，陪我聊天。”苏小小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对着窗棂下方，如一座雕塑般呆坐的夏歌笑说道。
　　　　夏歌笑动了动身子，并未马上站起来，只是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那要看你想说什么，我是否感兴趣。”
　　　　“你说蓁胥王爷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苏小小俏皮的问道。
　　　　夏歌笑听闻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身子抖了一抖，差点从草蒲团上跌下来，咳了两声，掩饰了一番：“这话怎么说？”
　　　　苏小小拢了拢压在腿上的被子。一头黑发四下散开，“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当然是女人的直觉啦！我好说也是活了二十八岁的人了，这点直觉还是有的。”
　　　　夏歌笑心沉了沉，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没有说话。
　　　　苏小小却谈兴正浓，“可是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跟我说，更奇怪的是，他已经是弱冠之龄，按理说可以娶亲。却还是形单影只。莫不是为了他妹妹，她妹妹一看就内分泌失调，一定是不想嫁的，哎……真可怜了这么好一个帅郡王。”
　　　　夏歌笑听到这么闺房的话，有些不自在。苏小小不会把他当做闺中密友了吧！这……让人情何以堪。
　　　　颇有些不自在的打断苏小小的杞人忧天，自哀自怜，“你还是想想明日的比试该如何吧！这次比试里不乏高人，西凤楼的左掌勺，爷爷是御厨，就连分外聒噪的扈春花，也是大有来头的，这附近的人家家里有个什么红白喜事。都是找了她去当厨子，她非常善于用特别常见的食材，做宴客大菜。又省钱，又上得了台面。”
　　　　听到这话，苏小小果然不再胡思乱想了，而且饶有兴趣的继续着他的话题，“是啊！但是我有你我怕什么？左掌勺，爷爷是御厨。可是你就是御厨。扈婶子确实厉害，我觉得二斤应该好好跟她学学。以后至少把桃花村的红白喜事给我包了。”
　　　　夏歌笑差点被噎住，但是却无可辩驳。毕竟苏小小所长确实不是下厨。
　　　　“你为什么突然放弃了翡翠虾仁包？”夏歌笑奇怪，以她的性格，搜罗美食为自己所用，一直是她的爱好，酒肆目前为止，已经搜罗了好几个特色菜，点菜率很高，特别是那道樱桃红烧肉，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