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女悠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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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他所承受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来自警队的压力，来自社会公众的压力，还有来自他自己内心的压力。
　　医生说谢悠然的情况不容乐观，那块碎弹片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在她的脑子里爆炸。
　　所以，谁也不能肯定，她还能活多久，哪怕只是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
　　他无法想象，她永远离开他的景象。也无法接受，一起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年的战友，就这样离开他。
　　如果老天非要给他们一个残忍的结果，那么，他会在有生之年，义无返顾地选择一次。
　　他要娶她，做他的新娘。
　　想到这里，他坚定了信念，掐灭了烟头，重新上楼。
　　刚推开房门，就见谢悠然痛苦地抱着头，蜷缩在床上，呻吟着。
　　赵寂城大惊，一边叫着“悠然，你怎么了？”一边飞扑了过去。
　　“疼，头疼。”谢悠然痛得脸都变形了，牙齿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咬得嘴唇都出血了。
　　“医生，医生……”紧张慌乱之下，赵寂城竟忘了摁响床头的铃，而是奔至门边，大声地叫着医生。
　　早上六点多，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听到他惊慌失控的声音久久地在清冷的空气里回荡。
　　谢悠然痛得失去了神智。
　　迷迷糊糊中，一道久远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传了过来：“大丫，快回来……”
　　大丫？是谁在叫她？
　　下一刻，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脱离了身体，漂浮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她傻了眼，愣愣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大丫，快醒来……”
　　“姐，快醒醒，别睡了……”
　　“大丫，你别吓娘啊……”
　　“大丫，快回来……”
　　一阵旋风袭来，猝不及防地将她席卷进了漩涡里。
　　“啊……”
　　谢悠然浑身一个激伶，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几张放大的脸孔，个个带着焦灼，自上方担忧地看着她。
　　谢保顺。杨氏。二丫。三丫。还有，韩墨辞。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闭了闭眼，少顷，再睁开。
　　还是那几张面孔，看到她醒来，担忧变成了喜色和如释重负。
　　“大丫，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声音。
　　西陵国，昭阳县，太平镇，烟村，谢家后院。
　　她，又穿过来了！
　　****
　　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谢悠然都不明白，为什么在中秋节的晚上，她竟然会回了一趟现代。
　　难不成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可她后来又尝试着喝醉了一次，但是，这一次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迷惑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突然回了现代，看到了寂城，听到了他对自己坦白的心声？
　　她还记得，当时她醒来时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可是她再度离开，又该是如何的伤心和难过！
　　现代的她到底死了没有？这是她最大的困惑，像快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
　　如果作为谢悠然的她死了，那么，她会不会从此就是谢大丫，再也回不去了？
　　可若是现代的她没死，只是昏迷着，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有可能她还会回去，也许，等现代的她脑子里的弹片取出来后，有可能她就彻底回去，不再回来了呢？到时候，作为谢大丫的她，是不是就彻底死了？
　　她想不通，脑袋想破了都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每想起那晚的事，心里就隐隐地难过起来。
　　赵寂城！她的师兄，她的战友，没想到，他对自己早就一往情深。
　　只是恐怕这一辈子她都要辜负他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谢悠然的内心充满了忧伤。
　　“你怎么了？”
　　冷不丁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抬头，看到韩墨辞那双带着探究的眸子，清澈好奇地望着她。
　　其时，她正在他家做魔芋豆腐。
　　韩墨辞烧着火，她用木棒在锅里搅动着魔芋汁。
　　闻言，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道：“没，没什么。”
　　韩墨辞道：“大丫，你是不是有心事？”
　　从中秋那晚过后，他就感觉，她有些不正常。
　　那日一早，他在村口等她一起去镇上送魔芋豆腐，可是久候不至。
　　眼见着时辰不早，他不放心，便推着板车径直去了她家找人。
　　谁料，却看到谢家人都挤在姐妹仨的小屋里，神色惊慌失措地推搡着床上的大丫。
　　他急忙上前查看，才发现大丫竟一直昏睡不醒。
　　情急之下，他用力地掐她的人中，心里暗自心惊。
　　好久，她才终于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又穿过来了吗？”
　　那之后，他便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可不管他怎么琢磨，也想不透她当时说这句话的含义。


第093章　以身相许？
　　事后，谢家人也问过她，为什么那样叫也叫不醒。
　　她给出的解释是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昏睡了那么久。
　　但他不相信，一个人再累，不可能会连那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
　　更何况当时他掐她人中的时候，下意识探过她的呼吸，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是没了呼吸的。
　　整个人就像死去了一般。
　　只是他不死心，不敢多想，才继续拼命地继续掐压。
　　后来，她就真的醒过来了。
　　当时，他就像是做梦一样，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对于那天的事，她并不愿意多说，家人问及，也只是淡淡地一句带过，所以，他不敢多问。
　　但终究心底存了疑惑，这些日子，始终缠绕心头，无法释怀。
　　如今又见她神思恍惚，手里虽然在搅动着锅里的魔芋汁，但分明已魂飞天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这也是她自那日发生的事之后，脸上常出现的一种表情。
　　所以，他才忍不住这样问她。
　　“啊？”谢悠然回神，掩饰地笑笑，道：“我没有啊。”
　　“那你在想什么？”
　　谢悠然呵呵两声，道：“我在琢磨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生意可做。”
　　这也的确是她眼下所谋划的。
　　目前她只有魔芋豆腐和卤煮面这两个来钱路径，可这还远远不够。
　　如果真有一天，她会穿回去不再回来，那么至少在这之前，她要将钱挣够，这样才能保证这一家子以后的生活。
　　这家人，谢保顺百无一用是书生，杨氏也没什么能耐，二丫三丫都还小，将来她不在了，不知道他们会怎样。
　　会不会又回到以前的生活，被人欺压，受苦受穷。
　　所以，她得拼命地挣钱，挣大钱，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将来现代的她脑子里的弹片取了出来，她要回去了呢？
　　对于她的顾虑，韩墨辞自然是不解的，“你挣那么多钱干什么？”
　　谢悠然很自然道：“花啊。谁不想多挣银子？过更好的生活？”
　　“可我觉得你们家现在的生活也不差啊，”韩墨辞道，“最起码不缺吃不缺喝，比以前强多了。”
　　“不不，这还远远不够，”谢悠然道，“我还想住大房子，还要买田地，当大财主。最好买上几个丫鬟奴仆，自己不用再辛苦做活，只管每天呼来喝去当大爷就好了。不高兴了，还可以拿鸡毛掸子打一下下人的头，多爽！”
　　韩墨辞：“……”
　　这丫头，明明就是藏着心事，却偏偏拿这些插科打诨来敷衍他！
　　但她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办法。
　　这一刻，明明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他却觉得，她是他怎么也够不到的遥远距离。
　　少年如星光般的眸，忍不住就黯淡了下去。
　　做好了魔芋豆腐，用清水泡好，谢悠然洗了手，脱下了围裙，正准备告辞回家。
　　韩墨辞却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道：“大丫，你跟我来。”
　　“嗯？”她不解，却还是跟着他去了。
　　韩墨辞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还是谢悠然第一次进他的屋，心里不由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住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啧啧。”一进屋，她就咋舌，“果然是单身汉的房间，这简单的，乱的。”
　　不大的屋子，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把椅子，别的就没有了。
　　但是衣服没有叠起来，随意扔在了床头，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堆在了墙角，墙上也挂着不少东西。
　　韩墨辞俊脸一红，结巴道：“很，很乱吗？”
　　为了迎她进来，他早上还好一顿收拾了来着。
　　谢悠然笑，“对于我们女生来说，你这房间是乱了点，但对于你们男生来说，还可以了，不算太糟糕。”
　　韩墨辞这才松了口气，从墙上取下了一把弓箭递给她，道：“给你的。”
　　“给我的？”谢悠然很惊讶。
　　这是一把崭新的弓箭，真是她那次在大集遇到他卖野山猪肉的那次，他蹲在地上画的样式。
　　她当时就喜欢上了，可后来问他要二两银子才能打造出这样一把弓箭，她便作罢了。
　　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做生意，也没有再想过弓箭的事，没想到，他竟然会送一把这样的弓箭给她。
　　“不行，”她赶紧推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给你你就拿着。”少年又走霸道总裁路线风了，俊脸一沉，不由分说就将弓箭塞到了她的手里。
　　还说：“你以后上山打猎，没有一把趁手的猎具怎么行？你要不收，我下次可不敢带你进山了。”
　　“那，”谢悠然只好接过来，道：“我回去拿银子给你。”
　　“不用。”韩墨辞淡淡道，“只是一把弓箭而已，又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
　　诶？这口气，很大款，很土豪哈。
　　谢悠然眨眨眼，道：“那我怎么感谢你呢？要不，以身相许？”
　　“咳咳。”少年闹了个大红脸，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哈哈。”谢悠然大笑，“逗你玩的啦，你这人脸皮还真薄。”
　　脸皮薄？敢情这就是她对自己的评价？韩墨辞哭笑不得。
　　拿着新得的礼物回了家，谢悠然一路心里喜滋滋的。
　　嗯，明天要送魔芋豆腐，后天要去摆摊卖卤煮面，等大后天，她一定要带着这把弓箭进山一趟。
　　这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再不进山，动物们就得都猫冬了，想打猎就困难了。
　　虽然进山也得看运气，运气好才能碰到值钱的猎物，但只要猎到一头，就能抵她做好几次的魔芋豆腐。
　　虽然很危险，但还是值得冒这个险的。
　　回到家，杨氏竟然亲自下厨，给谢悠然做了一碗面，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其他的菜则是二丫做的，全程都没有让谢悠然插手，连三丫也跟着在灶房里打下手。
　　诶？怎么总感觉今天大家都怪怪的？韩墨辞送她东西，杨氏还挺着大肚子亲自下厨……
　　重要的是，还给她做了一碗面。
　　等等，面？
　　脑中灵光一闪，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094章　一个只在我梦里出现的人
　　果然，杨氏端着那碗面递到她手里，笑道：“大丫，来，吃了这碗长寿面，娘祝你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岁。”
　　二丫和三丫也跟着笑嘻嘻地道：“姐姐，生辰快乐！”
　　果然今天是她的生日啊。难怪韩墨辞送她礼物。
　　啊不，准确地说，是原主谢大丫的生日。
　　不过，如今她占用了她的身体，那她就是谢大丫了。
　　她的生日，自然也就她来帮着过了。
　　“谢谢娘。”她甜滋滋地接过那碗面，开心地闻了闻葱花荷包蛋散发出来的香味，贪婪地道：“好香啊。”
　　“这是一根面条做的，娘亲手擀的，要吃完，不能断哦。”杨氏叮嘱道。
　　“嗯，”谢悠然重重点头，“我一定都把它们消灭掉。”
　　现代的时候，从小父母双亡，她是跟着奶奶过的，但后来，奶奶也过世了，她就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从奶奶去世后，她就没有再感受过亲人的温暖，一个人在外地上学，奋发努力考上了警校，毕业后分配到了边境的缉毒大队，当了一名缉毒女警。风里雨里，她始终孑然一人。
　　其实她的内心何尝不渴望亲情？何尝不想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有家人亲人的围绕？
　　可残酷的现实逼得她过早的成熟，过早的承受了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压力。
　　如今，从杨氏的身上，她终于感受到了妈妈般的温暖，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就落在了手里的碗里。
　　“哎呀，大丫你怎么哭了？”杨氏吓坏了，忙不迭地给她擦眼泪，一边道：“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娘，”谢悠然含着泪笑，“是辣椒油放得太多了，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是吗？”杨氏狐疑地看了看碗里，“不多啊，我就加了一点。”
　　“就是辣椒太辣了。”谢悠然坚持，却还是大口大口地把那晚面条吃了个精光。
　　是夜，躺在床上的时候，二丫悄悄地问：“姐，你今天是不是被感动得哭的？”
　　谢悠然吓了一跳，诶？这小丫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二丫抿唇笑道：“以前咱家穷，娘从来不给咱们过生辰，今天她亲自给你做寿面，你是不是很高兴？”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谢悠然心下释然，微微一笑，道：“是，我很高兴。”
　　她侧过身子，认真地看着妹妹，道：“二丫，也谢谢你做的菜，很好吃。”
　　二丫开心地笑了。未几，又悄悄问：“姐，寂城是谁呀？”
　　诶？谢悠然又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二丫道，“中秋节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谢悠然下意识去摸现代头受伤的位置，“我还说了什么？”
　　二丫摇头，“没有了，就说了句：寂城，我要先走一步了。姐，寂城是一个人吗？”
　　谢悠然沉默了好久，才道：“是的。”
　　“是谁呀？”二丫好奇地问。
　　谢悠然一脸的惆怅，“他呀，是一个只会在我梦里出现的人。”
　　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到他。也许，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如果现代的谢悠然熬不过那一劫的话。
　　“是男的吗？”二丫又问。
　　“嗯。”
　　“那，是你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谢悠然怔了怔。
　　不知道怎么地，此时此刻，她的眼前忽然就划过了韩墨辞的脸。
　　少年眉目清朗，言笑晏晏地站在那里，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她，道：“给你的。”
　　那笑容，那风采，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虽然他只是一个猎户，可身上那散发出来的气质，却犹如贵族公子一般。
　　啊呸，怎么会突然想到韩墨辞了呢？谢悠然，你真是脑瓜子出问题了。
　　谢悠然一边心里鄙视着自己，一边摒弃了不该有的杂念。
　　她作势轻拍了一下妹妹的头，嗔道：“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是喜欢的人啊？赶紧睡觉。你看三丫都打鼾了。”
　　二丫嘻嘻一笑，往她怀里钻了钻，道：“姐姐，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谢悠然愣住了。现在的样子，是指穿过来的谢悠然，而不是原先的谢大丫吗？
　　怔忡良久，再低头看时，小姑娘已蜷缩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最近生活质量上去了，小丫头脸上也有了肉，脸色也变得红润，头发也有光泽了，看起来比刚穿过来见到的样子好看多了。小小年纪，已慢慢有了美人胚子的轮廓，长大后，一定是一个很漂亮很招男生喜欢的姑娘。
　　她微微一笑，将被角替她掖好，视线再越过去，看了看睡得正香甜的三丫，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闭上眼睛，她也安心地睡了过去。
　　过了两天，谢悠然果真背着韩墨辞送她的那把弓进山了。
　　凤凰山绵延几百里，大大小小的山峰多得不计其数。山脚下，分布着数不清的村庄，烟村只是其中一个。
　　一路上，遇到不少到山里挖魔芋的村民，大家都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向她打招呼。
　　谢悠然也一一报以友好的回应。
　　自打前阵子他们收购魔芋的消息放出去之后，来送魔芋的人就络绎不绝，没有一天断过。
　　甚至连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都跑到了山里去挖魔芋。
　　所以她现在是一点都不用担心货源，只管安心做她的生意便是。
　　大概是因为天气冷了，动物们都很少出来活动了，谢悠然进了山，转悠了许久，都没有碰到一只动物。
　　连只山鸡都没有碰到。
　　她在茂密的深山老林间穿梭，野山菌倒是拾了不少，但却连只动物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肚子里早已饥肠辘辘，随手便在一旁的树上摘了几个野山梨吃。
　　别说，这林子里的野梨树还真多，到处都是，梨子的水分也很足，很甜，是南方特有的沙梨。
　　沙梨的果实成熟期一般是八九月，眼下已进入十月，但还有很多的沙梨沉甸甸的挂在枝头，看着硕果累累，非常的喜人。可惜这山里少有人来，也就没人采摘了。很多梨子都熟透了掉在地上腐烂了，看着很是可惜。
　　梨子是好东西，秋天天气干燥，多吃点梨能败火。她毫不犹豫地爬上树，摘了半竹筐的沙梨。


第095章　秋梨膏
　　同样可惜的还有漫山遍野的红枣。
　　一颗颗红红的大枣挂在枝头，摘一把下来，用衣裳擦了擦塞进嘴里，又甜又脆，当真好吃。
　　烟村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会种两颗大枣树，所以红枣对于他们来说，一点也不稀罕。
　　是以，这漫山遍野的红枣都没人摘，只等干瘪了自然掉落在了地上，或者成为鸟雀口里的美食。
　　这儿到处都是枣树，很多人家家里吃不完的枣晒干了拿去卖，价格也卖不上来，也就没人折腾了。
　　红枣是个好东西，补血益气，每天吃几颗对身体好，搁现代的话，最低也得四五块钱一斤，还是质量最次的。好点的金丝小枣，那得一二十块了。
　　如今这儿的红枣竟没人要，真是太可惜了。
　　谢悠然找了根长树枝，对着一棵挂满红枣的树一顿打，枣子纷纷落了一地。
　　她捡了一大筐，直到竹筐里装不下了，才罢手。
　　下了山，刚到家，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怎么了爹？”她走过去，把竹筐解下来，“是不是感冒了？”
　　“感冒？”谢保顺不解。
　　“我刚才听你咳嗽，”谢悠然也没解释感冒这个现代词，只是走过去，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保顺摇摇头，“没事，可能这几天天气变冷，着了凉，有点咳嗽。”说着又咳了两声。
　　谢悠然问：“要不要去找老村医开点药？”
　　“不用，”谢保顺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嗓子眼有点不舒服，老觉得有痰。”
　　杨氏在旁道：“你爹身子弱，每逢季节变化，多少都会受点影响。”
　　长期不下地劳作，不运动，长年累月猫在暗无天日的赌馆里，身子抵抗力自然就差了。
　　谢悠然想了想，从背回来的竹筐里取出五个沙梨，洗干净，去皮，切成大片，加入糖霜，放进小盆里隔水蒸煮。
　　古代还没有冰糖这个说词，只以糖霜来称呼。
　　十分钟后，她揭开锅盖，舀出一碗端过去给谢保顺。
　　“爹，这个是冰糖炖雪梨，有止咳化痰的功效，你每天吃上点，对你的咳嗽有好处。”
　　“大丫几时还有这手艺了？”
　　谢保顺笑着接过来，老怀甚慰：大闺女终于懂得心疼他了，也不枉他这段时间起早贪黑地去韩家帮着收购魔芋。
　　三丫在旁眨巴着眼睛，道：“指定是老神仙教的呗，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谢悠然笑了笑，没说话。
　　三丫看着爹爹那碗冰糖炖雪梨很眼馋，便抱着谢悠然的胳膊撒娇：“大姐姐，我也好想吃啊。”
　　杨氏嗔道：“你这小馋猫，那是你大姐姐做给你爹爹吃的，你爹爹咳嗽才吃的，你怎么也想要？”
　　“没事的娘，”谢悠然道，“冰糖炖雪梨大家都可以吃，秋天天气干燥，多吃点梨可以除燥败火。”
　　杨氏点头，“既如此，你多做些，给你二妹和三妹也尝尝。”
　　“嗯，锅里还有，我给你们一人盛一碗。”
　　谢悠然去灶房盛了几碗端过来，三丫欢天喜地地接过一碗，道：“谢谢大姐姐。”
　　这时，二丫从外面走了进来，“姐，你摘那么多沙梨和红枣回来，是要做什么新鲜的吃食吗？”
　　谢悠然摇头，“没有，只是看到山里那么多梨子和枣子，烂在地上太可惜了。”
　　况且梨润肺，枣补血，平时多吃点有好处。对于他们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滋补品了。
　　二丫有些失望道：“哦，我还以为姐姐你又想到什么新鲜的吃食做去卖呢。”
　　吃食？卖？
　　谢悠然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哎呀，这么多的沙梨，这么多的红枣，她怎么没想到做秋梨膏呢？
　　秋天天气干燥，正是秋梨膏登场的时候呀。
　　梨润肺，枣补血，美容养颜，通便清火，乃一道秋季滋补良品。
　　秋梨膏过去是宫廷内专用的药膳，直到清朝才由御医传出宫廷，在民间流传开来。
　　所以清朝之前，一般的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