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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朱门有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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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不会冤枉了元怡,之前趁着掌家的功夫,手头又几分权力,为了验证猜测,她趁机调查了那个给她带路的小丫鬟,原来她早在宴会的前一天就被元怡收买了,就等着给她下套呢。反算计了元怡她不会内疚,她反倒是在乎爹爹的想法,毕竟元怡也是他的女儿,对于他来说,手足相残,并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果然,朱常仁在听到这消息之后,尽管之前已经有所怀疑,到头来还是免不了心中酸涩。看到元意眼中的忐忑,他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为了自保,为父倒是不会怪你。怪只怪元怡心思歹毒,自食恶果。”
因为朱常仁眼中不掩的伤痛,元意心里有几分难受,低下了头,道:“爹爹,对不起。”这件事上最受打击的莫过于朱常仁了,她虽有愧疚,却从未后悔,若是时间从来,她还是会如此行为。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朱常仁摇了摇头,继而担心地看向元意,道:“为父看太子并不死心,你以后要注意,离他远点。”
这一点元意也看出来了,连忙点了点头。触及朱常仁脸上的忧色,她心中一动,问道:“父亲,以太子作为来看,并非明主,为何父亲还为他效力。”
元意作为内宅女子,问这个问题,已经属于逾越,但是朱常仁没有注意这点,而是脸色怅然,“为父又何尝不知。只是我们朱府本身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又怎么轻易地变节,不仅会被天下读书人唾骂,还会在史书上留下骂名,玷污了朱府几百名清白忠诚的名声。”
几百年来,不管哪朝哪代,朱府都是维护正统,就算是最落魄的时刻都未曾屈服过,这样的忠贞不二,被以正统思想为主流的封建王朝所倡导。累世下来,不管是朝野还是民间,朱府渐享威望,成为了正统的一个代名词。若是朱府真的改投其他皇子,那后果,简直是不堪想象。
想明白这一层,元意脸色有些不好,朱府在盛名之下,其实是步履艰难,从始至终就毫无选择地与太子牢牢地绑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有转机。除非太子另立,才能从魏泰这条船上脱身。
待看到朱常仁脸上的惊骇,元意才察觉她不知不觉中把话说出了口。她尚不绝得有何不妥,朱常仁倒是连忙走到窗边一看,发现周围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下对着元怡板起脸,厉声道,“以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要再说出口,当心祸从口出。”这样的念头,他是想都不敢想,元意这闺阁女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但是想到她是为了朱府好,神态渐渐软和了许多,但还是不放心地开口,道:“太子只要无大错,日后定能守得云开,这些念头,你最好不要再有。”
见他言辞恳切,元意尽管心中不赞同,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爹爹终究是接受正统思想长大,思想还是太过保守了。照如今这情况,太子恐怕是不容易继续安然度日。
和父亲谈了一场话,元意略显沉重,就算是地出了书房,还是心事重重。她独自一个人在回廊里走着,看着池子里已经开始枯萎的荷叶,顿时有些恍惚,犹记得,她在此处遇到了从父亲书房归来的元华,那一晚,她亲自选择了入宫的命运。不仅是她,她们四姐妹都踏入了各自的命运磨盘,开始了未知的轮回。那么,养育了她们的朱府,未来又会如何。
正在思索着,天上却毫无预兆地下了一场急雨,噼里啪啦地打在残荷上,惹了一池的风雨飘摇。
元意躲避不及,被刮来的风雨溅到脸上,连忙向里避让,却在始料未及之间,转入一个僵硬的胸膛。略显阴凉的温度,还有浓郁的冷香,这样熟悉的味道,让还来不及回头的元意脸色微微一变。
这样的感觉,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身后的那个人,是太子魏泰。
她控制住已经开始颤抖的理智,尽量地平静地开口,“松开我。”
魏泰却没有依言松开,而是沉沉一笑,带着一股彻骨的阴凉,在她的头上响起,“美人投怀送抱,本宫又怎么会做那不解风情之事。”他的话音一边,带着莫名的意味,继续道:“你倒是骗本宫骗的好苦啊,萧夫人,或者说,元意姑娘。”


091得志猖狂

回廊外的雨下得愈发急促,落在瓦片下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往日里在府中行行走走的下人此时已经跑去躲雨,以至于此时此刻,除了她和太子,回廊里空无一人。
元意心中一叹,几番挣脱不开后,便停止了挣扎,只是背后已经紧紧地绷住,提防着太子可能会有的冒犯。
“元意不过是闺阁之名,根本不足挂齿。太子称呼民妇夫家的氏即可。”元意一板一眼地说着话,脑子却在急速运转,思考着怎样脱身。
只是忽然之间,眼前一阵翻转,随着景物的迅速移动,魏泰的苍白得近乎妖冶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
魏泰伸修长的手指,阴凉的指腹在她的脸色游移,最后停在她红润的薄唇,微微一按,柔软而嫩滑的触觉,让他的狭长的眸子微微暗沉。
“意儿骗了本宫,你觉得自己该受什么惩罚的好?”魏泰低下头,微微开合的薄唇,几乎碰到元意的额头。
感觉到额头的热气,元意微不可查地一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的名字在魏泰的口中呼出,全然不像萧恒的温情脉脉,反倒有股刻骨的阴寒和暴戾。
世上最令人胆颤的恶人,总喜欢用柔情遮掩表皮下的凶残和冷漠。
胸腔里的心脏在急速地跳动,一阵阵的心悸让元意胸口发蒙,尽管她的理智尚且清醒,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元意垂下眼睑,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当初您问民妇的姓名,民妇未曾骗您。民妇名元意,未曾变过。”
“是吗?”魏泰似笑非笑,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犹在狡辩的女人,他的手往下一滑,落在她脆弱的脖颈上,如此地白皙纤细,他只要稍稍一收手,就能让她香消玉损。“这么说来,难道还是本宫的错不成。”
魏泰似是天生的冷血,全身的体温都凉的渗人,尽管知道他不会她怎么样,但是致命的弱点让人一手掌控,让她不安的同时,眼里又不可抑制地蔓延起一层戾气。
“太子贤明,怎么会有错,都怪民妇吐字不清,让太子误会了。”元意尽管说着谦卑的话,脸上却是面无表情,那一双琉璃般的眼眸中隐隐透出了坚毅和高傲的光芒。
魏泰几乎以为他看错了,一个受人钳制的女人,她如何高傲?魏泰玩味地看着她,他近乎喟叹地在她的耳边低语,“本宫觉得意儿越来越有趣了。”
元意也不想与他再装样子,神情淡漠得几乎冷硬,她伸出手,点住他的下巴,把他一点点地推开,“难不成太子要夺人之妻?那得看你承不承受的起这个代价。”
“你在威胁本宫。”魏泰语气危险,阴沉道。
元意淡淡一笑,近乎挑衅地看向他,“就是不知太子接不接受我的威胁。”
空气顿时变得凝固,噼啪的雨声依旧不绝于耳,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在无形中短兵交接,衡量厮杀。
元意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身体逐渐僵硬,就在快要泄了气势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她的身后缓缓响起:“前日有御史弹劾太子品行不端,罔顾纲常,调戏臣妻,此时要落实这项罪名不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元意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出,只见萧恒手中撑着一把天青色的大伞,从前面踏着步伐向她走来。今天的他穿了褚红色的长袍,身姿修长挺拔,面容坚毅俊美,在红檐绿瓦的回廊上行走,不急不缓,随意散漫,但是可见他挺得笔直的脊梁,和眯起的双眼,宛若蓄势待发的王者,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待他的身形渐渐靠近,元意眼尖地看到他身上的衣袍已经被雨水打湿,脸上也沾着些雨水,应该是看到天气骤变,他特地来接她,才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作,元意在下一秒就回到了萧恒的胸膛,虽然是一样的阴冷,但那只是水汽带来的凉意,与太子浑然天成的阴冷却是好上了许多。她就近看了一眼萧恒,他的薄唇轻抿,眼底隐含怒意,这样冷峻的萧恒,让元意有些陌生。
魏泰的脸立刻阴沉如水,前天他被御史弹劾不尊礼法,卓侍郎此后对他愈加地不假辞色,让他的拉拢计划更是难上加难。不仅如此,定王更是借此机会,罗列了一通他所谓的罪名,惹得人心浮动,父皇更是震怒,在宫里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好在他的属官即使反击,才能安然渡过此次危机。
“放肆。”魏泰勃然大怒,“不过是一介白身,竟敢妄谈朝政,你的项上人头还要不要。”
萧恒哂笑一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在下的人头,不劳烦太子殿下担心,若是太子还是如此不顾身份,以后就自谋多福吧。”他低头看了元意一眼,替她撩起垂落的发丝,柔声道:“意儿,我们走。”
元意盯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们走。”
萧恒微微一笑,把她圈在胸前,手上的伞往她一侧一移,顿时遮去骤雨的敲打。元意难得地没有反抗他在外边的亲密举动,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相携而行,穿过漫漫的雨帘,终于回了梅香院。
虽然萧恒把大部分的伞遮住她的一端,元意依旧被打湿了衣服,她尚且如此,萧恒更是不用说,全身都湿漉漉的,好不狼狈。
素梅几个看到两人这般,皆是吓了一跳,连忙拿着干毛巾给两人擦着头发,又使唤着人去抬热水,腊梅这时端上两碗热腾腾的姜汤,道:“姑娘,姑爷,快趁热喝了姜汤。”
这时候元意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尽管不喜欢姜汤的味道,却也犹豫,捧起姜汤几口就喝了下去。回头一看,却见萧恒皱着眉头看着姜汤,没有一丝要喝的意思。
元意把手中的空碗搁下,问道:“怎么不喝?”
萧恒鼻子动了动,嫌恶地看了姜汤一眼,道:“爷的身子骨好得很,哪里需要喝这些什劳子东西。倒是你,喝一碗怕是不够,把这碗也喝了吧。”
元意不由失笑,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端起那碗姜汤,凑到他嘴边,坚决道:“不行,你必须喝。要是病倒了我可没功夫照顾你。”
看着眼前深色的颜色,萧恒的眉头皱得更深,瞥了一眼元意的脸色,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就这她的手喝了几口,还剩下小半碗的时候,就撇过头,怎么说也不肯再喝了。
元意无法,只好由他去。此时下人已经抬了热水进来,便让萧恒进去泡个热水澡,她转身对素梅道:“我记得之前曾给爹爹做了一套衣服,没能送出去,你去翻翻还在不在?”
素梅闻言便笑开了,道:“还在的,前阵子奴婢刚刚收拾过,这就去给姑娘拿来。”没过一会儿,素梅便捧了一袭蓝色的长袍和里衣过来,递到元意,道:“就是这个了。”
翻看着手上的衣物,元意的神色微微赧然,着件衣服是她学会制衣不久之后做的,只是手艺拙劣,针脚不密不说,就是上头的纹饰也绣的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儿涂鸦一般。最后她没脸送出去,收起来压了箱底。
要不是萧恒需要换洗衣服,她还真不想拿出丢人现眼。她硬着头皮走进隔间,就见萧恒正坐在浴桶里,露出半截小麦色胸膛,结实劲瘦,充满了力量感。
看到她进来,萧恒连忙朝她招手,眼底含笑,道:“意儿过来。”
元意放手上的衣服搁在架子上,犹豫了一下,朝他走过去,捧起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问道:“洗了头发没?”
萧恒瞄了元意一眼,理直气壮道:“没人伺候,爷怎么会洗。”
元意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没和他计较那些小心思,把他的脑袋压在浴桶的凹槽处,道:“我帮你洗总行了吧,瞧你这土财主的模样。”
萧恒的唇角挑起一抹微笑,满意地看着元意,赞叹道:“这还差不多,意儿终于意识到你为人妻的职责了。”
元意正在解着他头上的金冠,闻言不由地手上一用力,被扯到头发的萧恒顿时吃痛地嘶了一声。元意眨了眨眼,惊慌而无辜地看着萧恒,“夫君没事吧,我第一次做这种粗活,手艺不好,请夫君不要见怪。”
也只有戏弄他的时候,元意才会规规矩矩地叫他夫君,往常不是你来你去,就是生气的时候连姓带字地叫他萧从远,说起来,她竟是从来没有好好地称呼过他。
萧恒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意儿亲手伺候,为夫不知有多舒服。”头上忽然又是一痛,萧恒只觉额头一鼓一鼓的,待听她夫君夫君叫个没完,突然没有了第一次听的喜悦,只觉心塞的很,连忙纠正道:“爷允许你以后称爷的字。”
元意眨了眨眼,不知他怎么突然扯到这个问题,疑惑道:“从远?”
萧恒点点头,一副恩赐的模样,道:“不错。”
不管如何称呼,对元意都没什么区别,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只是看他这副得志便猖狂的小人模样有些不顺眼,接着给他洗头的功夫不知拔了他多少根头发,看着他扭曲着脸说着违心话的样子,有说不出的解气。
分明是个不着调的人,她刚刚是被太子惊坏了脑袋才觉得萧恒这厮稳当可靠。


092曲线救国

好不容易洗完了头,拿了衣服给萧恒时又遭到他的嫌弃,“这衣服怎么如此难看,有损本大爷的形象,不穿。”
元意木着一张脸,收回手,“不穿就算了,你喜欢裸奔我也不介意。”
一直善于察言观色的萧恒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这衣服虽说是难看,但是质地是上好的布料,崭新地像是没人穿过。伺候人的奴婢不可能有如此手艺,那么这衣服是谁做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他连忙夺过她手上的衣袍穿在身上,尽管被处理不好的针线刺得皮肤不适,脸上还是带着笑,“这衣服虽说不好看,但还是内秀得很,穿在身上舒服极了。”
元意孤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真的?”
萧恒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
元意抚掌大笑,道:“我记得这衣服刺人的很,没想到从远竟然还有如此怪癖,难为你穿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华服。不过你放心,这种手艺我纯熟得很,回头给你做上十几二十件,你可以天天换着穿。”
萧恒本来在穿衣服的动作一僵,俊脸顿时扭曲。十几二十件?还天天穿?这种手艺她元意也好意思让他穿出去招摇过市,她还要脸不要脸。
迅速衡量了敌我双方的实力,顿觉己方势单力薄,为今之计,只好曲线救国。于是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眨了眨眼,深情款款道:“意儿的做衣物,为夫怎么舍得穿出去,让那些凡夫俗子看了去,不妥不妥。”
元意温柔地帮他穿好衣袍,扎上玉带,温柔一笑,善解人意地回答:“那也无妨,只做里衣便是。从远可是不愿接受我的一片心意?”
感受到皮肤下的刺痒,宛若万千蚂蚁在乱爬,萧恒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还不如做外袍呢,反正丢脸的又不止是他。
萧恒顿感失策,但是话已说死,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于是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声音低沉喑哑,“意儿的心意,为夫怎么会拒绝,别说是穿里衣,就算是穿铁衣,为夫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元意指尖轻点他的额头,把他推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笑盈盈道:“从远太高看我了,给你做衣服已是登天之难,怎么还会制铁衣。”
萧恒嘴角抽了抽,他突然记起新婚之夜素梅曾给了他一套里衣,说是意儿绣的,但是当晚没机会穿上,他还可惜了许久,现在看来,简直是一种幸运。
这时候下人又抬来了一桶热水,元意连忙把要赖在里面的萧恒给推出去,泡了一桶热澡,才换了一套清爽的衣服出去。
大多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外边已是云开雨霁,彩彻区明,天空蔚蓝如洗,像一匹上等的绸布,润泽清华。
元意刚进入里间,就看到萧恒正披散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坐在窗边神游,一脸的不怀好意的笑,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听到脚步声,他看了一眼,一见是她,连忙朝她招招手,笑眯眯道:“意儿,过来给爷擦擦头发。”
一副呼奴唤婢的大爷模样,元意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拿了干毛巾替他擦起头发,“今天算是彻底得罪了太子,你要当心太子报复。”
萧恒和色顿收,眉眼中染上了冷色,“他现在怕是自顾不暇了,哪有这么多精力报复我。”
元意突然想起在新婚的第一天,睿王曾来过萧恒,萧恒直到大半夜才回来,到了第二天,就有御史弹劾太子,连二皇子定王,也能在第一时间受到消息,对太子趁机打击。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睿王和萧恒的手笔?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元意深深地看了萧恒一眼,没有再说话,继续给萧恒擦头发,而萧恒也一反常态地也没有开口,又开始了神游,这次不知道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太子和元怡便离开了,听说当时太子的脸色很难看,不知是谁得罪了他。听到腊梅神秘兮兮的报告,元意只是淡淡一笑,便把这事抛之脑后了。趁着难得的回门时光,还是多和家人相处才是正经。
安陵下午不用上学堂,便有了借口腻在元意身边,他本来就和萧恒不对头,两人凑在一起,又是一番唇枪舌战,夹在中间点的元意苦不堪言,气得对两人都没个好脸色。
到了傍晚的时候,元意终于要回去了,也顾不得生气,拖着安陵又是一番安慰和告诫,才在安陵和朱父的相送下,依依不舍地出了府门。
元意的心情低落,对于萧恒在一旁的耍宝也没甚反应,懒洋洋地对他道:“走吧。”
萧恒身上穿的不再是元意缝制的粗劣衣物,而是元意遣了萧全回府带了他的外衫,如果不看里衣,还是一个富贵膏粱子弟。
此时萧全不知道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些什么,萧恒的眼前一亮,对元意的叫唤也没应和,而是笑眯眯地凑近她,道:“先别急着走,意儿不妨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元意问道,只是萧恒一直卖着关子没回答,她此时也没了耐心,便招来了萧全,道:“你给我说说,是什么事儿。”
萧全觑了萧恒一眼,正瞪着他,他哆嗦了一下,便别过头,满脸堆笑地对着元意,道:“回少奶奶的话,是衙门的衙役来抓人了,对象正是张力。”
元意诧异地抬了抬眉头,“他犯了什么罪?”
还没等萧全回答,隔了朱府一条里巷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哭喊之声,元意连忙循声看去,只见里边很快就出了几个穿着衙役服的人,手里还拖着一个脑满肠肥、满脸憔悴的人,正是张力。
随着几人后面出来的,是一群看热闹的民众。那一条里巷住的大多是朱府的下人,还有一些普通百姓,此时看到惯来横行霸道的张力被抓,即使诧异又是大快人心,皆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很快地,人群里跑出一个慌慌张张的妇人,正是张氏身边的云嬷嬷,她正得了张氏的恩典回了家照顾儿子,忽然就有衙役闯入了家门,不由分说,直接把躺在床上的张力给带走,丝毫不给朱府一丁点的情面。
看到儿子痛苦的哭号声,云嬷嬷更是心痛不已,连忙抓住衙役,痛斥道:“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跟在张氏的身边久了,就算身份只是一个奴婢,主子的气势倒是学得有六七层,看着倒是能唬人。至少在一旁议论纷纷的人群都息了声,一脸忌惮地看着她。
但是那些衙役都是见惯了穷凶恶极的罪犯,对于她这种妇人之怒根本就不屑于顾,只是其中一个衙役被她长长的指甲抓得一痛,只得停了脚步,甩开她的手,青着脸道:“我们奉府伊的发签抓人,遵的就是王法。倒是你这妇人,阻碍办公,还不速速推开,不然连你都抓了。”
被拖着的张力闻言,心里一急,连忙嚷嚷道:“爷是尚书大人的奴才,你们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抓爷。”
那衙役脸上犹豫之色一闪而过,却又坚定了脸色,冷笑道:“那你也不过是奴才罢了,就算是尚书大人知道了,也不会包庇你这个刁奴。”
这时候他们没再犹豫,拖着张力就往元意和萧恒这边走来。此时云嬷嬷也看到了元意,眼中一闪,连忙扑到元意的面前,哭喊道:“四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子吧,刚刚太太都打了我儿,你怎么还狠心把他送到那吃人的衙门去。”
元意神色一冷,神情淡漠地后退了好几步,不咸不淡道:“云嬷嬷以为京城的衙门是我开的不成,想送进去就送谁进去。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是张力的恶报来了。”
那些衙役还真担心元意会阻拦,他们虽说是衙役,但也不过是贱业,若是在执行差事的时候受到贵人的阻拦,他们也奈何不得,最后受罪的还是他们。所以听到元意的表态,皆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朝元意和萧恒行了一礼,便押着张力继续离开了。
云嬷嬷求元意,也不过是情急之举,心里也知道元意根本就不可能会帮她,尽管如此,她还是愤恨地看了元意一眼,刚想去衙役等人,但是她的脚步一顿,又转头向朱府跑去,想来是去找张氏帮忙了。
没有了云嬷嬷的阻拦,衙役们的脚程愈快,张力的哭喊怒骂声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巷头的那些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逐渐地散去,只剩下元意等人还停在朱府的大门。
看到萧恒一脸邀功的样子,元意总算是想明白了,问道:“你给他造了什么罪名?”
昨日她被张力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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