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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腰[穿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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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北川没再说话,只是轻拢着手指,他隐约猜得到皇帝想要什么,但是,他,不会给。
转眼便是七日后,朝中似乎一切如常,君臣相亲,一团和气,早朝时你打打太极我和和稀泥,粉饰出一片太平安祥来。
温阮除了每日歇在信和殿,大多数时间都被文宗帝留在太平殿,聊闲书聊诗画聊花鸟鱼虫,独不聊温家。
大家都在暗自较量,谁比谁先沉不住气。
先绷不住的是温北川,他在第八天的晚上,去渔樵馆问殷九野,有没有兴趣同他一起进趟宫。
殷九野知道这话的含义是什么,偏头看着温北川:“大公子可想好了?”
温北川捻着棋子,淡声道:“从小妹进宫那日起,太霄子也就在宫中了,想来就是防着你,应是说,阴公子可有想好?”
殷九野落子:“想好了。”
“好。”
温北川走后,殷九野靠在软榻里取了脸上的面具,暗自说了一声:“快了些啊,没想这么快回宫的。”
“九野,你真想好了,你这要进了宫,可就没有回头路了。”辞花担心地看着殷九野。
“不到万不得已,温北川不会来找我,我只是想不明白,温北川到底在防什么。”殷九野皱了下眉头,“到底是什么呢?”
第九天,一驾马车风尘仆仆地急驶入京,蛮横无礼地纵行在街市上,一路停到了宫门前。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身着蟒袍,抬头看了看宫门,搓搓手,飒沓大步,迈入宫门。
作者有话要说: 2019年的最后一天,更了个肥章,做个完美结束,祝各位的2020光明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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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温北川远远地看见那身蟒袍入宫,抬手止住了殷九野。
“阴公子先回渔樵馆吧; 我父侯回来了。”温北川长出了一口气; 眉眼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殷九野点头,也远远地望见了那身蟒袍。
这蟒袍天下独一件; 就穿在靖远侯身上。
老狐狸回来捞闺女了。
殷九野笑了下; 抬头看看京都的天; 料想着; 这天,暂时是变不了了,定海神针回来了。
朝堂上,太监一声嘹亮的通传:“靖远侯觐见!”
众臣惊愕回头,要知道; 靖远侯起码有三年没上过早朝了。
文宗帝也抬了一下眼皮; 微感讶异。
靖远侯迈着大步跨过门槛,脸上带着敦厚老实的笑容,拱手跪拜,说话间中气十足:“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文宗帝瞧了靖远侯一会儿; 轻轻地按了一下龙案,笑道,“爱卿何时归京的?”
“回陛下,刚刚。”靖远侯温仲德抬首回话,一派憨厚; “一入京中,便对陛下思念不已,立时赶来宫中给陛下您请安了。”
文宗帝靠进龙椅里,笑看着靖远侯,“爱卿有心,想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来人啊,给靖远侯赐座。”
“谢陛下。”温仲德他是一点也不客气,坐下后还问太监:“有茶吗,口渴得厉害。”
老太监为他奉了茶,温仲德他喝完茶还咂摸了一下嘴,“好茶,谢陛下!”
完全一副把这里当成是自家后花院的架势。
文宗帝没说什么,也抿了口茶,看上去比温仲德风雅得多,不似他如个乡野莽夫。
就更别提长相了,文宗帝是龙目凤仪,那温仲德就是个……村夫长相,而且是跟孔明先生八杆子打不着那种村夫。
温北川那颗提了不知多久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了地,他将奏折收进袖中,向温仲德请安:“父侯。”
“嗯,一边儿待着去,别打扰我跟陛下说话。”温仲德呶了下嘴,让温北川往他身后站。
“听闻靖远侯这些时日一直在庙中常住,不知可有什么心得?”文宗帝笑问道。
“回陛下,没啥心得,就庙里的饭太难吃了,臣去之后,庙中伙食才有所改善,苦了那些僧人了,都吃的些啥啊,白水煮白菜的,跟猪食一样。”
“……”
朝中百官莫不噤声。
甚至觉得背后有点冷。
他们对靖远侯多年不上朝之事,有了深刻的理解和体谅,就他这作派,的确不上朝好。
这本该是一个明刀暗箭防不胜防的早朝,因着靖远侯的出现,变成了如同喜剧般的合家欢现场。
靖远侯没有半分不自在,活像是在自家菜园子里一般拉家常,不论陛下如何风雅傲然,他总能插科打诨,嬉笑相应。
东拉西扯到最后,靖远侯一拍大腿,像是猛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唉呀,光顾着给陛下请安,忘了臣家中的小女还等着臣了,臣得回去看她,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啊。”
文宗帝眸色微沉,慢声道:“温阮此刻正在宫中。”
“她进宫给陛下和娘娘请安么?”靖远侯疑问道,又说,“应该的,臣子本份,阮阮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温阮的确乖巧,靖远侯教导有方。”
“可不敢当,是阮阮自己聪慧,臣一莽夫能教她什么呀?臣只盼着,将她在府上多留两年,舍不得她嫁人。”
“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
“那陛下,臣能不能把小女接出宫啊?好久不见了,臣想她得紧。”
文宗帝轻扣手指,笑说:“孤也喜欢这个孩子,她这几日在宫中为孤念书,孤心中甚喜。”
靖远侯嘿嘿一笑:“那容易,过几天老臣再带她进宫给陛下您请安就是了。”
文宗帝抿了下薄唇,威严的面容上笑容沉了几分。
靖远侯似是毫无所觉,依旧笑眯眯的。
“自然。”半晌后,文宗帝十手相扣,淡声笑道:“靖远侯你好不容易归来,孤若再让你们父女隔宫墙相望,岂不是不近人情?”
“谢陛下隆恩。”靖远侯拱手行礼。
早朝后不久,温阮就听太监传话,说是陛下准她出宫了。
温阮抱起猫就走,离宫前望了望皇后广陵殿的方向。
皇后站在窗后,她瞧得见温阮,温阮瞧不见她。
她摸了摸掌心的伤痕,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灾殃子!要不是你本宫的手怎么会受伤?”
女官:“……”
“还有温仲德这个狗日的,早干嘛去了,非得等到这时候才回来,这要出了事本宫看他哭不哭狗眼!”
女官:“……”
皇后拆了手上包着的布条,看着掌心那道疤痕,嫌弃得不得了:“丑死了,跟蜈蚣似的,温阮这个祸害!”
女官抿唇:“陛下来传过话儿了,今日就不来广陵殿了,去淑贵嫔那儿用晚膳。”
“谁稀罕?”皇后翻了个白眼,扶着女官的手走到殿门前,望着层层宫阙,低声咒骂,“这鬼地方待得烦死了。”
温阮一走出宫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中年男人猛地抱进怀中。
“唉哟爹的宝贝小心肝哦!”
温阮:“……”
这爹……好热情啊!
“快让爹看看,瘦了啊,是不是没吃好?宫里的东西难吃是吧?没事啊小心肝,爹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咱补回来,这宫以后咱再也不进了,瞧把我小闺女瘦成什么样了?来来来,让爹好好看看,唉呀,想死爹了!”
温阮身体僵直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消化着靖远侯的这番……父女情深。
她一向知道靖远侯对他这个女儿宠爱万分,但没想到,这么直接,这么夸张。
温阮看得满头问号。
嗯,这位老父亲,他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一个痛失爱妻,沉于悲痛的鳏夫,应是消沉忧伤,郁郁寡欢的。
结果他的画风,好像走歪了?
“叫爹啊,闺女你是不是傻了?”靖远侯咧着嘴大笑,瞧着温阮。
温阮:“……父侯。”
“父什么侯,叫爹。”
“爹。”
“诶,好听,走走走,咱们回家。”
温仲德拉着温阮上了马车,温北川长出了一口气,也上了车。
一上车,温仲德就揪住了温北川的耳朵:“老子怎么跟你说的?啊,老子怎么跟你说的!我叫你照看好你小妹,叫你不要让她受委屈,你怎么当哥哥的,你这点屁用都没有,老子生你不如生个蛋!”
温北川耳朵都要被他扯掉了,连忙说:“是儿子不好,爹你先松开。”
“还松开,老子不打落你一层皮!”
温仲德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温北川背上,“咚”地一声闷响,险些没给温北川拍出一口心血来,温阮听着都疼。
“你个废物,你弟弟赚那么些钱容易吗,你就这么交出去,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有阮阮,老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照顾好阮阮,你他妈的,你给她丢进宫里去,你他娘的,你是想气死老子!”
温北川被骂得狗血淋头,但唇角却是扬着的,抬着笑眼看了看温阮。
温仲德粗糙的大手一直握着温阮的小手,那掌心虽然满是厚茧,但宽厚温暖,让人心里踏实,那是老父亲才能带来的可靠安全感。
风吹起马车帘子,温阮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站着的殷九野,冲他笑起来,又指了指自己的脸:等着我去揭你的面具啊。
殷九野笑着点点头。
他都已经做好了杀回宫的准备了,只要那块玉佩回到皇后手里,皇后就会明白,自己早已在京中。
可万万没想到,靖远侯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回来了也好,有这狐狸在,就真的无人能动温阮了,皇帝也不行。
“瞅啥呢闺女?”温仲德瞧着温阮望着马车外面,也跟着探头看了看,对温阮的态度和对温北川的简至天差地别,他眼角的笑纹都堆了起来,像个……铁憨憨。
“没什么,只是出了宫,觉得宫外可真好。”温阮低头笑说,揉了下二狗子。
“那可不咋滴,这天底下任何地方都比宫里好!”温仲德拍着温阮的手背,“进宫吓着了吧?”
“没有,多谢父……多谢爹爹。”温阮轻声说。
温仲德笑眯眯地看了温阮好久,他与温北川一直有书信往来,从信中他知道,如今他闺女变了很多,虽不如以前那样开朗活泼,却多了沉静镇定,脑子也开窍了。
他看信看得欣慰,却更想亲眼瞧瞧他女儿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如今瞧着,越瞧越喜欢,越瞧越招人怜爱。
就是……好像太客气了点?
温仲德想着这些,大手拍了拍温阮的小手:“爹回来了,没事了啊,以后再没人能欺负我们家阮阮了。”
温阮点头,笑看着温仲德:“嗯。”
回家后,温仲德左手右手各提着一个哥哥的耳朵,父亲大人个子不高,甚至有点五短身材,所以两位兄长很是可怜地屈着腿,被他一路提进了家中祠堂。
“跪下,你们两个不孝子!在你们娘面前好好认错!”温仲德左一脚右一脚地踹在温西陵和温北川屁股上。
“爹我做错什么了啊!”温西陵跪得笔直,但很不服气。
“没照顾好小妹,你还没错了?”温仲德又踹了他一脚。
温西陵瘪瘪嘴,老老实实地举了三柱香叩头:“娘,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小妹的,您放心。”
温北川亦如此。
温阮看着,心底淌过难以形容的暖流,轻提了一下裙裾,跪在两人中间,三兄妹齐齐叩首。
温仲德在旁边瞧着,露出满足又微苦的笑容来。
他抬头看了看上面阮明月的牌位,小声说:“月月啊,孩子们都大了,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你生气了吧?别气,以后我就天天陪着你,哪里也不去了。”
温阮听着温仲德的话微微生疑。
父亲不是一直在庙中为母亲祈福吗?怎会说这么久没看她?
温阮抬头去看温仲德,却发现温仲德正痴痴地望着亡妻的牌位,暗自抹泪,难过得瘪起了嘴。
第80章
温阮是真的没想到,堂堂靖远侯; 他做得一手好饭菜?!
她看着靖远侯卷着袖子; 围着围裙,麻利地宰鸡杀鱼片肉; 有种荒诞感。
这; 真的是能让陛下都万般忌惮的一方权臣么?
画风歪得太厉害了吧?
不想当权臣的侯爷不是好厨子!
“闺女给我拿个碗。”靖远侯喊道。
温阮拿了个碗过来; 靖远侯将片好的羊肉放进去; 又加了各式调料抓着腌制,一边抓他一边说:“你娘以前嘴刁,吃东西挑得很,就爱吃我做的饭,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羊肉了; 你爹我做的羊肉啊; 一点膻味也没有,又香又嫩。”
温阮听着笑了笑。
“阮阮啊,爹这么久没在家,你想爹爹没?”
温阮:“……”咋说呢,咱两以前,也不熟啊。
但她抿抿唇; 说:“想。”
“骗你爹呢?哼,小丫头骗子。”靖远侯洗了手,满是水的手指点了下温阮的鼻尖。
他又转正了身子问温阮:“闺女,你老实告诉爹爹,你现在是真不喜欢纪知遥那个王八犊子了吧?”
温阮肯定地说:“不喜欢。”
“不喜欢了就好。”靖远侯笑道; “来,帮爹看火,咱们炒菜。”
菜香四溢,靖远侯他是个大厨。
温阮坐在灶边添柴,越看温仲德越像个村夫,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吧。
他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鸡肉,一边说:“闺女,你知道刚才我斩鸡肉的时候想的什么吗?”
“不知道,爹爹想什么了?”温阮小臂搁在膝上,笑看着老父亲。
“我在想啊,我闺女也是个会杀鸡的。”
温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靖远侯说的是盛月姬,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温仲德也笑,“你别看爹爹不在京中啊,这京中的事儿我都知道,尤其是你的事儿,我出远门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跟你大哥是交代了又交代,务必要护你周全,所以啊,你有什么事儿,你大哥都会在信中告诉我。”
“爹爹可会觉得我做得过份了?”温阮问。
“过什么份,我温家什么门面,就算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更别提咱温家还没瘦死呢。”温仲德抓了把切好的配菜洒进锅里,笑说道:“你做得好!”
温阮半低下眸子,拔了下灶炉里的火堆,火星子扑腾而起,白灰落在她发间,但她内心满是平和和安定。
饭菜上桌时,温阮意外地看到殷九野也坐在堂中。
温西陵凑到温阮耳边小声说:“小妹,阴九今天有苦头吃了。”
温阮立刻了然。
但凡老父亲,都视未来女婿为死仇。
祝阿九今天好运。
殷九野向靖远侯拱手行礼:“见过侯爷。”
靖远侯背起手,仔细端详了这面具男一会儿,越端详越恼火。
长这么高做什么,信不信老子跳起来打你?
“坐吧。”满肚子火气的靖远侯抬了下手,让殷九野坐下。
殷九野是提了酒上门的,酒是好酒,礼数周全,靖远侯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有点馋,又不好意思开口。
温阮看着温仲德的小表情想笑,说道:“阿九今日带的是什么酒水,我看看。”
“罗浮春。”殷九野将酒瓶递给温阮。
“好香。”温阮闻了闻,倒了杯给靖远侯:“爹爹尝尝?”
“你爹我什么好酒没喝过,区区一个罗浮春……咳,还不错。”
“侯爷喜欢就好。”殷九野颌首笑道。
温阮忍着笑,给大哥二哥又各倒了些,自己却没有,她清楚自己的酒量,很是不咋地。
饭桌上很怪异地陷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的安静,殷九野在桌上踢了温阮一下,冲她使眼色:你家老父亲几个意思?
温阮瞪了他一眼,好好吃饭,别动手动脚。
殷九野又要踢她,半道被靖远侯截下了,他一记重踹踹在殷九野小腿上。
殷九野疼得紧了一下牙关。
“阴公子怎么了?”温北川见他面色微异,笑声问道。
“无事。”殷九野微笑。
老父亲跟没事儿人似的滋着小酒吃着菜,还是笑眯眯的。
可不管殷九野他夹哪个菜,靖远侯总能精准地把他看中的菜夹走,有几次甚至是从殷九野筷子上抢菜。
温北川和温西陵看得低头闷笑,他们就知道,爹爹这关不好过。
温阮眨了眨眼,看看靖远侯,靖远侯一脸淡定。
再看看殷九野,殷九野满脸无奈。
“吃啊,怎么不吃?不合味口?”靖远侯他还笑眯眯地问殷九野。
殷九野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早就听闻靖远侯赫赫威名,今日一见,顿生敬仰,这一杯,小子敬您。”
“客气客气。”靖远侯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又说:“听说你棋下得不错?”
“过得去。”殷九野道。
“等会儿咱两杀两盘。”
“悉听靖远侯吩咐。”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心中舒适,好像靖远侯回来了,这温府的顶梁柱就回来了,天塌下来也不怕。
饭后摆开的棋盘,不是围棋,是象棋。
温阮立在旁边侍侯茶水,抬头望望天,感觉……靖远侯真的好幼稚哦。
阿九放水放到都快要发洪水了,已经让了他一车一炮,他还下不过人家,下不过就算了,还老是悔棋,简直比自己更没有棋品。
“爹,别走这个,走这儿。”温北川看不下去了,在旁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躲开!”靖远侯拍开温北川的手,又拍了棋子:“将军!”
殷九野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反将,并且明白了温阮下棋之所以那么臭,应该是继承了温仲德,简直臭不可闻啊。
“小子,姜还是老的辣吧?”靖远侯得意洋洋地瞧着殷九野,挑着眉头。
“靖远侯……好棋技。”殷九野微笑。
“哼,那是当然了。”靖远侯凑近了殷九野,小声地说:“你以为我不在京中,你就能拐跑我闺女了,你想得美,臭小子!”
殷九野抿了抿笑,抬手,落棋:“反将。”
靖远侯看了看棋盘,默默地端了一杯茶过来,“哗啦”一下整杯茶扔到了棋盘上:“唉呀,这茶怎么弄的,这局不算啊,重来。”
殷九野:“……”
悔棋时的泼皮无赖这两父女都一模一样呢,真不愧是亲生的。
温阮在旁边看着努力地忍笑。
几盘棋下到夜幕四起的时分,舟车劳累了一天的靖远侯打了个呵欠。
殷九野起身拱手:“靖远侯一路辛劳,不若早些休息吧,这棋改日再下也一样。”
“嗯,也成,改日就改日吧,老大啊,陪我回去休息。”靖远侯扔了棋子起身,看了看温阮,笑道:“你也早些睡。”
“是,爹爹好睡。”温阮点头。
温西陵拍了拍殷九野的肩,揶揄地笑道:“兄弟,任重而道远啊,你加油。”
他说完这句后,就抱着二狗子一路“吭哧吭哧”地笑着走了。
温阮等他们都走尽,看着殷九野说:“我送你出府?”
“好。”
两人慢步在府内的小道上,温阮将怀里的玉佩递回给他:“没用上,还你。”
殷九野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回了玉佩,“你不问我跟皇后是什么关系?”
“你不说总有你的理由,时机到了,你自然会告诉我的。”
“也对,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你。”殷九野收回玉佩,放进袖中。
温阮忽然站定,背起小手满是笑意地看着他:“来吧,让我看看丑八怪。”
“要是把你吓着了怎么办?”
“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的。”
“你不是说除非你对一个人感兴趣,才会对他的秘密感兴趣吗?”
“你给不给我看?”
“那你先说你到底是不是对我感兴趣。”
“我对丑八怪感兴趣。”
“……”
外面忽然绽开了满天的火树银花,殷九野想起来,今日还是个节,乞巧节。
殷九野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温阮好笑道:“你是真不怕被我爹打断腿啊。”
“他打不过我,再说了,他要打我我可以跑啊,我又不傻,就你爹那小短腿想追上我?”
“你才小短腿!”
“行,大短腿。”
“……”
殷九野牵起她的手:“走!”
……
“他……他可能是跟小妹出去逛逛,爹,没事的,他们二人一直这样。”温北川极是尴尬地向靖远侯解释殷九野拖着温阮出府之事。
“你说你啊,我要你有什么用,老大。”靖远侯拍了温北川的肩一把,“你小妹都要让人拐跑了,你就不着急啊?”
“小妹总是要嫁人的,嫁个相爱之人,不是世间幸事么?”
“你放屁!”靖远侯气骂一声,唾沫星子喷了温北川一脸。
靖远侯气哼哼地背着手,走在府中院子里:“我去了一趟太玄观,你猜太玄观里怎么着?”
“不知。”温北川毫不惊讶,因为他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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