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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腰[穿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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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帮他掖好被子,想了想,走去厨房。
上次老爹那个面是怎么煮的来着?
温阮厨艺不似她爹那么高超,但煮个面还是不在话下的,卷起袖子后,她洗了几根青菜,切了些肉末,又找出个鸡蛋。
煮了碗长寿面。
她端着面回到殷九野的房间,殷九野正好也从靖远侯的书房回来了,看到她手里端着的面,诧异地问“你居然还会做饭?”
“我会的可多了。”温阮笑着将面递给他“今日你生辰,我下面给你吃。”
殷九野“……”他老觉得温阮在说什么不太正经的话。
温阮忍着笑“你看什么看?面条的面。”
殷九野“……”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吃吧,长寿面,吃了长命百岁。”温阮笑道。
“我不过生辰的。”
“那就从今年开始过,吃不吃?”
“若……不吃呢?”
“不吃头给你打烂。”
“……吃。”
殷九野看着面条上搁着的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问“辞花告诉你的?”
“嗯。”温阮坐在旁边托着腮,“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没遇到你之前,我很少跟人深交,只有他。”
“难怪你拼了命也要救他。”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难得啊,很少听你说起朋友,我还以为你不需要朋友呢。”
“我的确不需要。”
“你又不是皇帝,皇帝才是孤家寡人,才不需要朋友。”温阮伸手搓了一把殷九野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阿九啊,你能不能不要活得这么老成?一点少年朝气也没有。”
殷九野感觉她这个动作,像是在搓狗头。
但这碗面的确很好味,殷九野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面是温阮亲手煮的长寿面,还因为他心底的一个心结解开了。
假如不是有温阮,他永远不会向靖远侯来求证当年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他不相信靖远侯,不相信温家,他谁也不信,包括宫里的皇后。
昨夜他看着温阮睡在他怀中,恬静美好的样子,万般害怕他和温阮之间会有什么不能解开的血海深仇,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就算他愿意放下,愿意原谅,可往事就在那里如刀一般悬在他头顶,会不会成为他和温阮之间迈不过去的坎?
再说了,他觉得他没那么大度,做不到放下和原谅。
如今好了,一切得以释怀。
他感谢温家,感谢靖远侯,最最感谢温阮。
他在温阮不知道的地方,不动声色地努力,将来日路上的石头一个个搬走。
毕竟温阮可是个受不得半点气的性子啊,他怕以后温阮会委屈。
到晌午的时候,看门的小厮来传话,说是蓝绻与落落来看望辞花。
蓝绻来此,温阮能理解,毕竟辞花除了是二哥的“金元宝”,也是蓝掌柜的“摇钱树”。
落落……
温阮看着落落眉间的担忧神色,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头,撞了殷九野一下,“你说,落落是不是喜欢辞花?”
“我哪儿知道?”
“她要是喜欢,辞花也有意,我就给他们保媒。”
“嗯,到时候我给你点颗媒婆痣。”
“丑死了,才不要。”
殷九野笑着揽过温阮的肩头,“其实每回辞花唱曲,都是落落去给他,还有那些舞姬上妆的,他们平日里接触得多,你可能不知道罢了。”
“嗯,落落上妆很好看的,我若是成亲,也要找落落帮我上新娘妆。”
“嫁谁啊?”
“隔壁老王。”
“……”
殷九野看了看隔壁,有姓王的吗?
但蓝绻来此,不仅仅是为了探望辞花,他在看过辞花后,去了大公子温北川的书房。
大公子。
温阮不太明白,按说,蓝绻要找人,也应该是找二哥二公子的。
蓝绻将这些年他悄悄摸摸攒下的财富都记在一个黑帐本里,交给了温北川。
温北川不解“蓝掌柜这是何意?”
蓝绻说,“图个来日的后路,望温少卿垂怜。”
温北川翻了一下帐本,看出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你想让我二弟帮你把这些钱洗干净?”
“不错,温少卿智慧。”
“此事不小,容我想想。”
“那蓝某静候温少卿佳音。”
温北川又将此事说给了靖远侯听,靖远侯咂了一下嘴“你是不是傻,有人送银子上门,你还不要啊?”
温北川“……爹,蓝绻并非寻常掌柜,他是皇商,是陛下的人。”
“陛下的人才好呢,他不是陛下的人,我还不理了。”靖远侯笑,“收着吧,来者不拒,老二那个钱庄已成规模,洗白这笔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做个假帐就行了。”
温北川感觉,他爹好像在搞什么事情。
搞事情的不是靖远侯,是殷九野。
晚膳的时候,温阮吩咐府上的厨子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阿九过生日嘛,吃点好的。
躺在床上的辞花听着前厅传来的欢声笑语,推杯换盏,暗自骂娘,妈的,我还躺着呢,你们这就吃上喝上了?有没有良心了!
宫里的皇后也摆了一桌好的,可是只有她一个人独坐在桌前,面对着一桌子的珍馐美食,她拿着筷子挑挑拣拣,却什么也吃不下。
女官在旁边默默给她斟了一杯酒,每年这个日子,娘娘都会叫御膳房做一桌好的,也会摆一碗长寿面。
可这么多年过去,用膳的人始终只有她一个。
对面的椅子上,没有太子。
皇后撇下筷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叹气道“唉,没劲。”
女官想了想,决定说点好听的哄娘娘开心,便道“听说,太霄真人昨日去找阴公子,被打伤了。”
“怎么不把这个狗道士打死呢?”
“太霄真人武功极好,要杀他不易。”
“阴公子阴九,阮阮找了个好归处,太子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呢?你说这京中,有没有哪家的女子跟阮阮一样好,配得上太子?”
女官轻笑“待太子回京,让他自己挑吧。”
“自己挑?谁家的太子不是被赐婚,找的女子不是权力的化身,他啊,他倒霉就倒霉在是太子,生在哪儿不好,生在天家。再说了,他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呢。”
“娘娘且放宽了心吧,温家最近动作频多,许是有接太子回京之意。”
“再逼一次宫?那温家就真完了,当年群臣死谏,死了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温家元气大伤,温仲德这才远离朝堂,低调不出,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休养过来没有。”
两人正说话间,小太监送了一盅血燕进来,这是皇后每日都要用的补品,她没作多想,就让女官接下了。
小太监低眉顺眼地说“娘娘用罢,好生歇息几日。”
皇后瞥了小太监一眼,是个眼生的。
她搅着玉碗里的血燕,问,“你叫什么?”
“奴贱名温随。”
“退下吧。”
皇后看了看女官,女官的手紧紧地攥在身前,担心地看着娘娘。
皇后眉头轻挑,一口一口将血燕送进嘴里,咽下去。
不日后,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突发重症,卧病不起,太医束手无策,陛下心焦如焚,合宫六院,侍疾凤榻。
第111章
皇后躺在病榻上; 有气无力,呼吸微弱,病色怏怏。
围坐在她里间卧房里都是宫中的妃子; 淑贵嫔也在其中; 她表面一片担心紧张,内心在盼着皇后早点归天。
但其他妃子不一样; 其他妃子还是挺希望皇后娘娘好起来的。
毕竟像皇后这种不理六宫纷杂; 也不做打胎队队长的中宫之主,实在是太难遇见了。
总的来说; 皇后在后宫的人缘挺好的。
虽然她平时基本不跟六宫妃嫔说话,但她也不搞晨昏定省那套; 该给的赏赐一样不少,该晋的位份也从来不多加阻扰; 只要不跳到她眼皮底下作死,宫里的女人都能过得不错。
这若换个人当皇后; 她们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皇后听着妃子们的低低抽泣声,脑壳更加疼了,勉力抬手; 让女官把她们都赶出去。
老娘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她不是包容大方; 怜惜这些妃子们; 她只是懒得搞宫斗,太糟心了。
然后她又在心里骂,温仲德你个老不死的; 就不能换个药吗,非得给我整这么难受?!
皇后病重难医这事儿,拖了个天,群医依旧拿不出个应对的方子来。
眼看着皇后越病越重,无奈之下,有人向陛下进言,不如张贴皇榜,看看民间有没有什么隐世神医,进宫为皇后娘娘把脉看看。
陛下不允,他说“宫中御医俱是圣手,若他们都没有办法,难道乡野之间就能出个不世神医?胡闹,休得拿皇的凤体开玩笑!”
于是,又过了日。
皇后越病越重,眼看着要断气了。
床榻前,皇后拉着文宗帝的手,泪水涟涟“陛下,臣妾时日无多,可否求陛下让臣妾临去之前,看看太子?”
文宗帝大手覆在皇后手背上,安慰道“月儿不要胡说,会好起来的,孤已命太医尽全力为你医治,不会有事的。”
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唉,谢陛下隆恩。”
一开始文宗帝怀疑,皇后是在装病,以此机会换太子回京。
后来看着皇后一病这么多天都没有好转,又在疑心是不是自己猜错了,皇后是真病,不是在装。
询问了太医好几回,太医也直道皇后病得奇怪,实为疑难杂症。
甚至连太霄子他都叫过来了,太霄子也说皇后脉象古怪,不是在装病。
如此磨了小半个月,文宗帝仍未答应张贴皇榜,事情仿佛陷入了一个僵局。
但温阮已经先知道了皇后重病的事,她叹气说,“皇后大姨是个狠人,苦肉计用到这份上,真对自己下得去手。”
皇后谁他妈对自己下得去手了,不都是你爹干的好事吗!
殷九野在旁边把玩着棋子,说“皇后病重,太子理应回京探病,若陛下不应,便是有悖常伦,皇帝最看重声誉,若想不落人口实,召太子回京是最好的。”
温阮想了想,说,“怕是很难,我看皇帝根本没想过让太子活着回来,现如今连皇榜都不让张贴,就是不想此事在百姓中传开,以防被民意倒逼。”
殷九野笑“他哪里堵得住悠悠之口呢?更别提朝中还有言官在,只要有心,这事儿总会传开的,甚至传进太玄观,太子知道后,牵挂母后,也可提起回京之事。”
温阮点点头,“说得在理,好面子的人总是要活受罪的。”
殷九野却想,不过都是装装样子罢了,太玄观里无一活人。
皇后病重至此,于情于理,温阮都应进宫探病,这是躲不开的。
但送温阮进宫的人是靖远侯,靖远侯陪着温阮进了宫中,并贼不怕死地在御书房里拖着文宗帝。
温阮来到皇后床榻前,看着气色很是不好的皇后大姨,叹气“娘娘受苦了,容颜都不似往日那般明艳了呢。”
皇后翻了一记白眼,想骂人,但没力气。
温阮坐下,握着皇后冰冷的手,轻声说“其实娘娘大可不必如此,装病不就好了,找落落帮你化个生病的妆容,再将太医买通了便是,男人都是眼瞎的,根本看不出来真假。”
皇后真的好想骂人啊,你当皇帝他是普通男人吗?但她也真的没力气,只能再翻一记白眼。
温阮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托着腮笑道“娘娘,你这会儿是不是特别想骂我?”
“……”
“先攒着,等你好起来了再骂,太子回来你就好了吧?不过那位太子表哥在太玄观待了这么多年,我看陛下的态度,也应该不会让他好生读书知礼,娘娘,以后你可能有得操心了。”
“……”
“没事的,我觉得我挺懂礼的,我以后帮着你教他。”
“……”
“娘娘,你病得如此突然,应该是我爹做的吧?我觉得像娘娘这样的人,下不了这样的狠心。”
娘娘她垂死病中惊坐起,气骂道“老娘怎么就下不去这狠心了,老娘要救自己儿子还下不了狠心,什么事下得了!”
温阮惊讶地看着皇后,“娘娘你威武雄壮!”
“……”皇后真要被温阮气死了,“你是来气本宫的吧?”
“臣女怎敢?臣女对娘娘可是一片赤诚忠心,娘娘这会儿不就舒坦多了?”
“……”
温阮抿着笑,她进宫的时候,老父亲有交代,娘娘若是能撒撒气,身子会舒服上许多,温阮才谨慎着措辞,小小地刺激了一下皇后大姨。
大姨甩开温阮的手,抱着被子瞪着温阮“你怎么那么讨厌?”
温阮却凑上前,抱住皇后,软声说道“多谢大姨往日对我的照拂,待太子回京,我必是第一个在城门处迎他的人。”
“可别,你上次迎吕泽瑾,迎回来的是具棺材。”
“……”
“干嘛呀,本宫说错了?”
“大姨没说错,但大姨既然都知道此事,不如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他吧?”
“能有谁,你是猪脑子吗?只能是陛下呗。”
“为什么呢?”
“因为晋亲王是先帝封的旧王,旧王都得死,不然陛下怎么扶持新人?吕泽瑾一去,晋亲王吕家后继无人,陛下什么都不用做,吕家的气数就到尽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本宫教你?”
皇后满脸都是嫌弃。
温阮却想起原书里吕泽瑾的结局,也是被贬去边关服苦役,终身不得入京,吕家三代不得入仕为官,晋王一门就此没落,再未兴起。
与如今这般结局,简直如出一辙。
无由来的,温阮背后发凉。
因为这一切的中心,都直指一个人,盛月姬。
温家与好,吕家也好,使得两方侯门没落的诱因,都与盛月姬有关。
看来,她不是三皇子的人,而是文宗帝。
文宗帝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让盛月姬去与吕泽瑾勾搭上,自然会惹怒与他有婚约的右相于府,但他又不将两家婚事解除,一直牵着线,操纵着这些世族,让他们在表面看上去,始终有利益关系在,形成盟约与温家抗衡。
而内里,他们其实已经四分五裂,只等一个时机,就能离间,逐个击破。
这个时机,就是于悦被吕泽瑾所害。
吕泽瑾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好下场,要么离京服苦役,要么死,温阮的存在,并不会改变什么,因为这是文宗帝安排好了的既定结局。
就像他给温北川安排的结局是满门抄斩一样,原温阮向文宗帝求赐婚旨意,也只是一个刚刚好的时机。
这是把头送到文宗帝手里啊。
可怜了原温阮,她那时哪里琢磨得透这些?
就算是此刻的温阮,若不是从皇后这里知道文宗帝有心要对晋亲王动手,也猜不到吕泽瑾被害死的真相,更不想联想到一直以来暗中给盛月姬最大支持的人是文宗帝。
那个别院里的神秘客人,既非淑贵嫔,也非三皇子,而是文宗帝。
所有一切,都是他们在替文宗帝背锅。
难怪当日三皇子在画舫上被盛月姬下药陷害,太霄子叫他不要取盛月姬性命,因为,这是皇帝的安排啊。
有一回三皇子险些失口说出大哥被盛月姬所惑,并非出于盛月姬本身的见识眼界,而是另有他故。
如今回想,这个给盛月姬出主意的人,也是文宗帝吧。
他那么恨温家,恨靖远侯娶走了他最爱的女人,所以,毁掉靖远侯的儿子,也算是报复。
文宗帝织了张网,将看似无关的一切,用一个最最不起眼的风流歌姬串联起来,他在幕后坐山观虎斗。
毕竟,谁能想得到,堂堂天子,竟会与一个声名狼藉的歌姬有这般深的牵连呢?
而太霄子,大概只是他的掩护,真正要保盛月姬的人,从来不是太霄子,是文宗帝。
好可怕的文宗帝啊。
果然集齐七颗龙珠就能召唤神龙,这个神龙就是文宗帝。
最可笑的是,怕是连盛月姬自己都不知道,背后那双大手是文宗帝,她根本不清楚她被卷进的是一个多大的局里。
七龙珠里,唯有萧长天和画嵬与朝堂利益无关,可一个被盛月姬活活逼死,另一个险些被她养歪了。
温阮庆幸自己已经将盛月姬整得再难起风浪,否则文宗帝怕是有千百种方法将故事引向他要的局面。
温阮想着这些,心底发悸,这样一个深不可测帝王,皇后每日陪在他身边,也很心累吧?
“你在想什么?”皇后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霸王票营养液感谢召唤之术,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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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年终好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温阮从纷杂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却止不住地全身发冷;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文宗帝的可怕。
这种可怕的恐怖之处在于; 你根本不知道他布局多久; 埋棋多深; 手段多狠。
而这种恐怖,令温阮的心头直颤; 如同见识了魔鬼的真面目。
皇后见温阮不说话,推了她的肩一下“问你话呢。”
温阮艰难地稳住呼吸; 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如常,只是在皇后肩头歪了歪脑袋; 却没有将心中所猜告之皇后。
皇后身子不适,已经很难受了; 若再让她知道皇帝与一个歌姬有这勾当; 她怕是要恶心得吐出来。
她还要在文宗帝面前扮贤良淑德; 实在不敢再给她心口上压石头了。
最重要的是,温阮自己也还没有理清头绪; 若是贸然说给皇后听,恐生变数。
温阮强压住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只问; “大姨,陛下铲除旧臣; 是在为将来的新帝铺路吧?这个新帝必不是太子,他有看中的皇子吗?”
皇后略略想了想,说; “后宫皇子不少,陛下器重的倒的确有两个。”
温阮搂了搂皇后的脖子,小脸偎在她肩上,撒娇般地软声说道“大姨却未生杀心,大姨,你是个好人。”
“唉呀你起开。”皇后像是嫌弃般地轻轻推了温阮一下,又说,“你可拉倒吧,别以为甜言蜜语的本宫就会上你这小狐狸的当。”
皇后说是这么说,唇角却扬了扬,手也轻轻地抚了一下温阮的后背。
忽然外面太监通传,陛下来了。
皇后明显感觉到,温阮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怎么了?”皇后问。
“没事。”
温阮看到旁边的茶盏,滴了几滴茶水在皇后的枕头上。
又往自己脸上麻利地抹了两道水痕,打湿了眼睫,看着像是泪眼朦胧的。
最后再给皇后脸上也抹了些,扶着皇后躺下。
皇后一脸懵逼,你干啥玩意儿?
温阮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应该有些发白的脸色,和难看的表情,她不确定自己能如往常一般镇定地面对文宗帝这个可怕的神龙。
文宗帝进来,温阮抽泣着行礼“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怎么哭了?”文宗帝伸手,要托着温阮的手臂将她扶起来。
温阮却如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下,走到皇后身边,恭敬地说道“方才臣女与娘娘说话,谈及天伦之乐,娘娘忧思过重,臣女看着也伤感,所以仪容不整,冲撞了陛下,陛下恕罪。”
皇后闻言,连忙也跟着“哭”得一抽一抽的。
一边抽一边在心里骂“这死丫头幸好不是后宫的妃子,不然自己有得头疼了。”
文宗帝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温阮一副很怕自己的样子,有些奇怪。
他坐在榻边,握着皇后的手,温声安抚“月儿宽心,太霄真人与孤说过了,太子一切安好。”
温阮心想,安好你妹!
皇后有气无力地说道“让陛下见笑了,实在是臣妾看着阮阮,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这般懦弱,实为不该。”
文宗帝捏了一下皇后的手指,又抚去她面上的“泪痕”,“你真这般思念太子?”
皇后悲伤地叹息“自然了,陛下不想么?”
文宗帝看着皇后哀戚的面容,却是兀自笑了下。
他素来知道阮清月会演戏,但演得连她自己都能骗过去,文宗帝还是有些佩服的。
果然这么些年来,将后宫交给她是个明智的选择。
阮清月所掌管的后宫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嫔妃之间尽管斗得死去活来,她都不会搭理,但若伤及无辜稚童,皇后便绝不罢休。
文宗帝挺喜欢这条规定。
文宗帝的笑让皇后身子僵了一下,连眼神都险些不稳,她转了目光,看着温阮“阮阮,你陪了本宫这许久,先回去吧,本宫与陛下说说话。”
温阮行礼“是,娘娘保重,臣女告退。”
“等等。”文宗帝叫住温阮。
温阮定身,稳住心绪,转过身来,“陛下。”
“皇后既然这般喜欢你,你以后便常进宫来看看她。”文宗帝暗如深渊般的眼睛看着温阮,似能看透温阮心中所有的秘密,可他的语气却一如寻常,“进宫多陪皇后说说话,她心里也舒服些。”
温阮强端着架子,尽量让自己不露半分怯色,行礼道“臣女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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