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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腰[穿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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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眨了下眼“你是门客。”门客金贵,是为座上宾,下人不金贵,甚至难以入席。
殷九野却说“我说的是,你的下人。”
温阮没接话,她连府上给她安排的丫头都不用,更别提让阴九来当自己的小厮了。
她不喜欢有个人时刻跟着自己,她有二狗子就够了。
前提是二狗子不准再尿在自己床上。
纪知遥策马来到这方跟前,看了温阮,及殷九野一眼,二人坐得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挪屁屁起身行礼的意思。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替纪知遥不愤。
“好不知礼的两人,真仗着靖远侯府的地位就肆无忌惮了!”
“靖远侯都多少年没上过朝了,如今他们府上仅靠一个温北川撑着,温北川还是个闲职,他们两个倒是挺敢摆谱拿搪,什么玩意儿。”
“嫉妒呗,纪将军宁可青睐一个歌伎,也不乐意多看温家女一样,呵,丢人啊,我要是她我就一脖子吊死。”
……
殷九野的死亡名单上,再列几位。
“纪将军,温姑娘说要跟你比马。”吕泽瑾陡然出声,恶作剧地看着温阮。
“吕泽瑾你他妈要不要脸!”于悦当场就急了,破口大骂,又连忙对纪知遥说“纪将军,温阮没说过这话,她都不会骑马!”
但周围的人可没于悦这么好心肠,看别人倒霉这种事怎么能错过?他们纷纷起哄,嚷嚷着来比过一场,好叫他们看看纪将军的雄武英姿。
纪知遥拧了拧眉,看着温阮。
温阮心想,纪将军最雄武的英姿你们是看不到的,因为是在床上。
于悦急得挡在温阮身前,了不起,今天她拉着温阮先跑为敬!
跟小命相比,面子算什么!
温阮抬抬眉,先是在心底谢过于悦今日的维护之情,然后,准备精准痛击那条小疯狗。
但她刚刚启唇还未发声,就听到殷九野先笑道“温府姑娘娇矜,缰绳如此粗糙若是伤了我家姑娘的手可如何是好,比马这等小事,当然是由下人代劳。”
温阮偏头,看殷九野,想说,你也不必逞强,争这种一时意气没有意义。
但殷九野只是笑看了温阮一眼,懒洋洋地起身,牵了于悦的马翻身上去,闲闲地看着纪知遥“纪将军,来点赌注如何?”
纪知遥知道殷九野很有几分武功在身,也知道他是温府门客,料想殷九野今日这般做,大抵也只是为了给温家撑场面,没有太过在意。
“你想赌什么?”纪知遥问。
“输的人……簪花起舞如何?”殷九野似笑非笑,戏色看着纪知遥。
众人一片哗然,都觉得殷九野脑子有坑。
纪将军什么人物,凭你什么身份也有资格看他起舞?而且,起舞?纪将军起舞?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纪知遥皱了下眉,没有接话。
殷九野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纪知遥,笑问“输不起啊?”
“阴公子,好胆色。”纪知遥道。
“不及您色胆好。”殷九野勾唇一笑。
温阮险些没忍住笑出声,连忙别过头去看向一侧。
“卧槽我爱他!阮阮你必须让他当你的下人!我爱他!我为他打爆电话!”二狗子尖叫。
纪知遥堂堂一个将军,被殷九野接连戏弄了两次,不由得沉下了脸色,有意要给殷九野一个教训,他抖了一下缰绳,驭着坐骑往前去。
殷九野又看了温阮一眼,也往前去了。
于悦拉着温阮的手一脸惊奇“温阮,你家这个门客,嘴皮子这么厉害的吗?”
温阮轻笑“温府下人,自当如此。”
“不是门客么?”
“我的下人。”
“这样啊。”于悦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纪将军真的很强的!”
温阮抱着猫,走到视野更为开阔些的高处,望着殷九野和纪知遥。
两匹骏马急驰而去,一开始竟是不相上下。
但于悦的马不及纪知遥的千里良驹,就算殷九野再擅马术,先天的不足也让他渐渐落后。
纪知遥偏头看了一下逐渐落于后方的殷九野,夹了下马肚子,催着坐骑往前奔去。
殷九野冷笑,眼底疯色在无人时不掩不藏,他的手指点在马身上一个什么穴位,马儿吃痛,疯跑起来,但殷九野死死地抓着缰绳,控制着方向,痛得发疯的马儿只能按着他想要的地方狂奔。
马背上的他摇摇欲坠,好几次温阮都怀疑他是不是要跌下马然后摔死了,但他就是能神奇地稳回去,长衫在风中猎猎扬起如旌旗,银色面具在阳光底闪耀着夺目的光。
他似乎,生来就该光芒万丈。
很快他便追上纪知遥。
很快他便超过纪知遥。
先前看热闹起哄的人渐渐声止,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殷九野的马先跑回来,只是他下马的方式比较别致,他是飞身跃下马。
他落地一瞬间,于悦的那匹马儿,口吐白沫,倒地抽搐,没几息,便死了。
殷九野回头望,看向站在高处的温阮,轻风吹动温阮如云的墨发和蔷薇色的薄衫,她长身玉立。
温阮手里抱着猫,猫在叫“阮阮你轻点!疼疼疼!疼!”
温阮松了些力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个疯子。
纪知遥的马回来时,他面色极为难堪地看着殷九野。
周遭更是一片死寂。
纪将军输了,他要不要兑现赌注,为殷九野簪个花,跳个舞?
而且,纪将军怎么会输呢?他怎么能输呢?还是输给一个下人?
吕泽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高兴好,还是该高兴好。
纪知遥要是赢了殷九野,他觉得也就那样吧,反正意料之中。
但现在纪知遥输给了殷九野,他就有种莫名的爽感,这种爽感叫幸灾乐祸。
他一想到纪知遥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竟要簪花跳舞,他就乐得不行。
殷九野绝对不是见好就收的人,也绝对不会给纪知遥面子,他负手而立,等着纪知遥过来给他跳个舞。
旁人也不知道殷九野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区区一个下人而已,竟真敢等着纪将军向他认输。
这个花,纪知遥他是簪呢,还是不簪?
舞,他是跳,还是不跳?
与纪知遥交好的人看向温阮,殷九野既是温阮的下人,那只要温阮开口,这事儿应该就是能过的。
否则他们真的不能想象,堂堂安陵君纪知遥,竟要被一介下人如此羞辱。
温阮走到殷九野身边,对他点头说“辛苦了。”
“小人本份。”殷九野玩味一笑。
温阮心底暗笑,这人今天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若再不答应让他跟着自己,好像都说不过去了。
温阮又转身对于悦说“你的马儿可惜了,我会赔你一匹的,很抱歉。”
“不碍事不碍事,他,他没事就好。”于悦连忙摆手,她哪里敢说话,哪里敢要赔偿,这温家门客也太忠诚了吧,刚才跟不要命地似的非赢不可。
最后,温阮才看向纪知遥,桃色唇瓣微启,吐息如兰,吐字如刀“安陵君,愿赌服输哦。”
周遭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纪知遥还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的手有些紧,牙关微合地看着温阮。
旁边的人开始打圆场“就是开个玩笑嘛,温姑娘怎还当真了?”
“就是说啊,真要比,也是得比个三场才对,这才一场哪里能定得了输赢?”
“要不再比比箭术嘛,多比几样,这样才公允,是吧?”
……
温阮听着好笑,这些人为了巴结纪知遥,真是什么鬼扯的话都说得出啊。
可阴九今日为自己挣了这么大面子,她要是平白无故丢出去,那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更对不起阴九今天骑马之危。
再说了,跳个舞而已,又不是要他纪知遥下跪磕头,多大个事儿?
所以,请安陵君跳舞。
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事儿很荒谬,很滑稽,带着诡异的喜感并精准地戳中了她的笑点,她突然就变得很欢乐。
不如跳舞,骑马不如跳舞,修罗场不如跳舞,干什么都不如跳舞。
她低头藏笑,揉了揉二狗子,语调平平,不急不慢“赌是安陵君自己应的,马是安陵君自己骑的,输,也是安陵君自己输的。对不起哦,我没有看到另比几场或者另比他样的约定,只看到了这一场定输赢的赌局。”
“安陵君若是输不起,大可直说,我绝不为难。但想要我退让,却是不行的。”
“阴公子今日替我上场赛马,明眼人都看得出方才的危险,我若轻易毁了这赌约,便是对阴公子辛苦的不尊重。所以,麻烦安陵君下马,来簪花跳舞吧。”
她俏生生地站在殷九野身侧,娇娇小小的一个可人儿,如朵风中静静开的清雅小茉莉。
可她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甚至相当犀利。
纪知遥和吕泽瑾他们是已经领教过温阮的厉害,但其他人并没有,所以他们连呼吸都屏住,不敢相信这是温阮会对纪知遥说出来的话。
说好的温家小女为了纪将军要死要活非嫁不可呢?
这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纪知遥握缰绳的手越来越紧,指骨泛出白色,他现在断定,温阮是真转了性子,但他没想到,转了性子的温阮如此,刚强。
他感觉他的膝中有些发痒。
花,他是不可能簪的!
舞,他是不可能跳的!
打死他也不会簪花跳舞的!
他宁可挨几个拳头,也干不出来这事儿!
但他现在,下不来台。
唯一能给他搭台阶下来的人目前只有温阮。
温阮瞧着他一笑,笑容清艳,与盛月姬那等风情入骨全不一样。
揉了揉猫儿,温阮轻轻慢慢地说“其实我没有要跟你比马,是世子殿下胡说的。这般讲来,好像世子殿下也该陪安陵君一同起舞呢,双人舞也不错的。”
吕泽瑾突然脸黑得像锅底,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藏起来。
他才不要跳舞,娘们儿兮兮的!
温阮瞧着吕泽瑾的动作,随意般问道“阴公子,你喜欢看什么样的舞?”
殷九野“拍张舞不错。”
温阮心想,你想看安陵君跳那个和猿人捶胸一样的舞?哇,你好恶趣味,我喜欢。
温阮说“我更喜欢绿腰舞。”
殷九野心想,你想看纪知遥跳那个柔美轻盈的女子独舞?哇,你好恶趣味,我喜欢。
这两祸害对视一眼,温阮说“不如我们去听白楼看看?说不得能赶上什么人翩然起舞。”
殷九野煞有介事地点头“也好,悉听姑娘吩咐。”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了,好像是将跟纪知遥的赌约忘了,也将纪知遥忘了。
勉强着,也算是为纪知遥留住了颜面。
但纪知遥心里,跟吃了死苍蝇似的难受和窝囊。
人群中,有一双阴毒幽恨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温阮和殷九野身上。
第13章
温阮和殷九野当然没有真的去听白楼看什么人起舞,也就是寻着那个借口离开罢了。
他两离开围场后,温阮在前他在后,倒的确是一副千金小姐领着着小厮出门的架势。
但温阮径直走进了一个药铺。
“老板,您好,麻烦给我拿一些治擦伤的药粉。”温阮和和气气地跟药铺老板打招呼。
“好好好,姑娘稍侯,马上就来。”老板一瞅这水灵动人的小丫头,又客气又温柔,脸上立时堆满笑容,还关切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伤着了?”
“没有,是我朋友伤到了。”温阮接过药粉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殷九野也坐下。
殷九野坐定后,看着她。
“手拿出来。”温阮倒了些药粉在帕子上。
殷九野摊开手,他掌心果然被缰绳擦破了皮,血淋淋的。
温阮低眸垂首,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以后这种意气之争没有必要,伤着了疼的是自己,旁人又不疼。”
殷九野好笑地看着她,“小人伤痛事小,姑娘面子事大。”
温阮抬眸看了他一眼“虚伪。”
殷九野笑出声,问道“如何虚伪了?”
“你就是想让安陵君难堪而已。”温阮吹了一下他的手心,轻轻凉凉的气息掠过殷九野的手心,有些舒适,有些,痒。
他稍敛了些眼中的虚伪笑色,说“不错。”
“为何?”温阮低着头拔弄着他伤口上的药沫,让药铺得均匀些。
“因为你讨厌他。”殷九野说。
“我不讨厌他。”
“哦?”
“我只是不喜欢他。”
温阮又取了些布条,将他已上好了药的左手缠好,让他换了右手上来,继续问“你今日为何会在那围场?”
殷九野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温阮低垂的眉眼,她的眼睫很长,像两面小扇子,盖着她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的沉静双眸。
她的手也很软,软得超出想象,轻轻捏着自己手指时,极为舒服。
“嗯?”温阮抬头,疑惑他怎么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殷九野收了眼神,只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好的。”温阮也就不再问。
第二日,大哥温北川带来一个好消息。
仕院自今年起,开放女子入学。
“怎么这么突然?”温阮奇怪地问道。
“其实不突然,这事儿已是提了好些年,只是陛下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今年听说是太傅几日前请了道旨,陛下也就准了,我早先听到过风声但一直拿不准,也就不敢跟你说,怕事情未成反而让你更加失望,如今好了,确定了。”
温北川笑看着温阮“小妹你可要抓紧了,过两日,就得去听学了。”
“好的。”温阮点头。
“仕院中难免有些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小妹你若是受了气,就回来告诉我,哥哥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在朝中有不少朋友,足足可以帮你教训他们。”温北川笑说。
“我不会惹事的。”温阮也笑,这话听上去,很像交代自家小孩儿怎么应对校园暴力啊。
“你当然不会,我小妹最乖了。”温北川轻轻地点了一下温阮的鼻尖,又说“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你,到时候小妹你去了仕院就知道了。”
温阮笑了下,虽不知是什么,但肯定是好事情。
同日得到这个消息的人还有于悦,她高兴得跑到侯府来,抱着温阮又蹦又跳“温阮,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师姐!”
温阮轻笑“师姐。”
“真乖!”于悦摸摸温阮的头发,“以后我罩着你,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温阮心想,怎么都觉得自己会被人欺负呢,她看上去很好欺负?
“对了温阮你知道吗,那日围场你和你家那个门客走了之后,纪将军给吕泽瑾一顿好说,气得那狗崽子跟他打了一架,结果呢,还打不赢人家,你说他丢不丢人?”
“丢人。”
“活该!”于悦皱了下鼻子,“怎么没打死这个狗东西呢?”
“你喜欢喝花茶吗?”温阮突然另提话头。
“啊?”
“我泡花茶给你喝吧。”温阮拉着于悦坐下,煮了壶玫瑰露,她只是不爱听盛月姬男人们的二三事,管他们死活呢?
于悦超喜欢温阮的那只猫,蹲在地上逗二狗子玩,学着喵叫。
二狗子“你们人类为什么总是自以为懂猫语?养了猫之后的人类喵喵喵得比猫还多。”
温阮看了它一眼,人家喜欢你才逗你,不要这么大脾气。
二狗子“好吧,勉强搭理一下她。”
它伸出爪爪,摸了于悦的奶一把。
温阮“……”
于悦开心得满足大笑,“天啦,它好可爱!姐姐亲亲你木嘛~”
温阮“……”
以后不能再让二狗子给阴九一个五了。
仕院开学之日,温阮换上了学子长衫,早早就去报道。
来入学的人很多,在京城这个掉片瓦下来都能砸到个红顶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路权贵。
而权贵们家中,最不缺的又是妻妾。
妻妾一般都挺能生,家里随便都是四五六七个孩子。
仕院听学,卯时三刻听夫子点到,真正地点卯,酉时一刻放学,因为是正经八百的皇家贵族学院,规矩还挺森严。
除了四书五经的讲学外,六艺也在其中。
温阮在一众夫子当中,看到了殷九野。
殷九野冲她勾了下唇角。
温阮“……”
这就是大哥说的惊喜吗?还真,挺惊,挺喜的,难怪那天他会在围场。
问我的小厮摇身一变成了我的老师是什么感受?
答小厮他可能有变装癖。
不知道女装什么的……住脑。
经老夫子介绍温阮才知道,她的小厮主教六艺中的数,兼棋道。
很好,数学是她前生今世的双世仇敌了。
至于围棋……她五子棋下得还不错的。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发挥一下身份优势,让他给自己走个后门,以蒙混过关?
开学第一日并不上课,大家熟悉一下新老同门,逛逛仕院,听听训诫就行。
于悦拉着她四处走,兴奋地看着仕院里的一切,对日后的求学生涯充满了期待和神往。
然后,就又撞见了吕泽瑾。
冤家路窄就这么回事。
但仕院之内,严禁斗殴生事,违者逐出学堂,他与于悦相看两生厌,各自扭头走。
温阮瞧着好笑,转头时,看到了殷九野。
“你家这个门客真的有点厉害,居然都能进来教学诶,这地方的夫子可都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贤师,没真本事进不来的。”于悦感叹道。
但温阮合理怀疑这位门客他也走了后门。
唔,走大哥后门。
唔,这么用词好像不太对。
总之,他是靠关系进来的。
放学后,殷九野在仕院门口等着温阮一同回去,以小厮的身份,他切换角色极其自然。
温阮老感觉这个事情怪怪的。
“是我大哥举荐的你吗?”温阮问他。
“算是。”殷九野跟着她半步之后,放慢了步伐跟着她走路的节奏,“大公子只是引荐,我是靠真才实学进来当的夫子。”
“哦。”温阮点头,假装相信他的话。
殷九野看了看她的侧脸,说,“你不信?”
“信的。”温阮说。
殷九野心想,我信你才怪。
行至分叉口,两人一左一右,一个回温府,一个回渔樵馆。
殷九野快要走到渔樵馆时,路口冒出来几个面容姣好的蒙面人,手里拿着木棍。
“阴九,受死!”他们挥着木棍就冲要殷九野打过来。
殷九野一眼扫过这几人,看到后方站着一个没动手的,应该是策划这次伏击的主谋。
屈了下指骨,殷九野眼中糅进些狠戾颜色。
倒有些日子不曾亲自动手杀人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只是那木棍刚要落到殷九野身上的时候,他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殷九野将要挥出去的掌劲收住,故意硬捱了一棒。
“一起上,给他个教训!最好把他面具打下来,看看是个什么丑八怪!”冲在最前面那个叫嚷呼喊,招呼着同伴一起动手,再度举起木棍。
殷九野心下冷笑。
忽有一声冷喝娇叱“你们在干什么?!”
第14章
温阮走到半道,忽然想起来还没问他能不能为自己开个后门,便折回去找他。
结果就看到了这个斗殴现场。
被她这么冷不丁地一声娇喝,行凶恶徒手中打人的动作还真停顿了下。
温阮走过去,先是看了看殷九野,殷九野故意咬破一点唇皮,溢出一丝血迹。
“姑娘怎么来了?”他笑问。
“为什么不还手?”温阮不解,这人武功很好,对付几个毛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殷九野状似为难地说“因为他们都似是京中贵人,而我出了仕院只是个下人。”
温阮闻言偏头看了看这几人,他们脸上虽然蒙着面巾,但身上的衣物却很名贵,非寻常人家置办得起。
她望到了那个往后退准备悄悄开溜的主谋。
那是个女子。
“打了人就想走?”温阮轻轻的声音有种奇怪的笃定感,定住了那方要溜的女子。
温阮走过去,一把扯落她脸上的面巾。
倒还真是个熟人,陈雅然。
陈雅然脸上涨红难堪,冲温阮挤出一丝笑容“温,温妹妹。”
温阮可不敢认这么个姐姐。
温阮缓声说“是因为那日在围场,阴九赢了安陵君,你觉得他损了安陵君的威严而心生怨怼?再加之今日你也在仕院,竟发现阴九还是你以后的夫子,你一想到将来要在他面前低首问好,就心有不平,故而生狠行凶,是吗?”
陈雅然让她点破心中的恶念,很是尴尬,左右顾看地说话“我没有,我,我只是,只是路过……”
“说谎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针的哦。”温阮温柔地打断了她还要继续编扯下去的鬼话。
陈雅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看着温阮不再出声。
温阮轻笑,慢声说,“不承认也没关系。”
陈雅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又喊了一声“温妹妹……”
温阮回头看殷九野“打回来。”
陈雅然一怔。
殷九野笑问“嗯?”
“我说,打回来。”温阮用平缓的节奏重复了一遍。
陈雅然当场就急了“温阮,你敢!他不过一个下贱的……”
“砰!” 殷九野一记重拳打在陈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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