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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_素光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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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绥嘴唇干涩,起了一层枯燥的皮。他握着手机,脑袋稍稍侧过去,轻声说:“妈妈。”
  妈妈笑问:“怎么了呀这是?在学校闯祸了?”
  杨广绥咬紧牙槽,嘴里蹦出一句:“我拎着一壶开水,泼到一个不认识的同学。要赔医药费,学校会给我处分……”
  辅导员将手机接过去。他和杨广绥的母亲详细描述一遍事发状况,提到那位同学先骂了“死娘炮”。杨广绥的母亲语气歉疚道:“对不起啊老师,我们家开了几所美容店,都有十几年了。广绥小时候,我跟他爸爸没空管他,就把他扔在店里盯着他写作业。”
  这一番话看似毫无逻辑,其实是在解答:为什么我儿子是个娘炮?
  杨广绥理了下头发。他的目光放空,恨不得被开水泼到的人是他自己。
  *
  今早的那一番争执之后,杨广绥在男生寝室也出了名。他回去收拾东西,走廊上撞见一位法学专业的同学,人家还问他:“警察没来抓你吧?范元武是轻伤还是轻微伤?他要没要求报警立案?”
  杨广绥脸色惨白,望着同学:“警察把我抓走,你就高兴了?”
  同学赶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杨广绥,哎……我是关心你。”
  杨广绥掏出餐巾纸,擤掉一把鼻涕。他没工夫跟人闲聊,飞奔着跑回男生寝室,找到几张银行卡,揣进兜里,准备出门。
  杨广绥的一连串动作闹出很大动静。赵云深合上书本,问他:“你要去哪里?”
  杨广绥道:“医院。”
  按照范元武的家属要求,杨广绥被勒令去医院探望范元武,鞠躬道歉,赔偿医药费。不过杨广绥状态不佳,他拉上了赵云深和邵文轩。三个学医的年轻小伙子站在病房外,捧花的捧花,拎水果的拎水果,还没进门,就做出了一副认错态度。
  范元武躺在床上,脸和脖子包了纱布,看不出伤势如何。他抬起左手,指向门外,引起了母亲的注意。范元武的母亲是一位面色泛黄的中年妇女,身形略胖,扎个低马尾辫,穿着运动外套和一条宽松牛仔裤。她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谁是杨广绥?”
  无形之中,像是有一盏喇叭,扩大她的音量,冲击着杨广绥的耳膜。
  他被邵文轩从后背推了一把,抱着一捧花,往病房迈近一步:“范阿姨,我是杨广绥。”
  范母埋头削苹果:“你管谁叫阿姨?”
  杨广绥连连致歉:“对不起,对不起。”
  范母放好苹果,提了下衣领子:“你爸妈来了吗?我今天请假没上班,坐一上午大巴来医院看元元,你整得人脸和脖子都烂了,你晓得吗?普通家庭培养一个大学生多不容易,我要报警是你们学院领导在前面拦着,就你这种学生还学临床医学……”
  她喋喋不休地念叨,杨广绥干站在一旁,沉默着听完她的话。
  病床上的范元武趁势说:“杨广绥,你站我床前,面朝我,鞠躬道歉。”
  杨广绥鞠躬九十度:“对不起,我认罚,我该罚。”
  范元武又说:“医药费……”
  杨广绥立刻表态:“我掏。”
  范元武的母亲说:“除了医药费,还有元元的营养费,我的误工费和交通费。”
  她一只手扶着病床,神情憔悴,眼底隐有黄斑。她没听见杨广绥反对的声音,当场裁决道:“你给我转八万块钱,多退少补。”
  八万块钱?
  对杨广绥而言,八万块钱不算多。他不由得轻松了一些,预想中的“狮子大开口”并未出现。
  可是杨广绥的室友邵文轩气不过,邵文轩质问道:“八万?谁家能随便掏出八万块?范元武是轻微伤,算上医药费和住院费最多八千块!你们住的还是我们学校的医院,我们的学长学姐都在给你们看病,院领导也来了,肯定有减免!你们把医药费的收款凭证拿出来给我们看。”
  邵文轩就像一撮烟火,点燃了埋藏在病房的炸药。
  范元武的母亲“嗖”地一下站起身:“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们把同学烫伤,扔进医院,大半天了没来一个人照顾,晚上终于有空了就来和我讲医药费?好样的啊,还不到二十岁,就学会了势利眼。”
  邻床的患者及患者家属都在看着他们。
  烧伤科的护士站在门外,规劝道:“请不要在病房吵闹,好吗?”
  赵云深对护士露出一个笑:“不好意思,我们谈话声音大了些。真的没想吵架,要吵也不会在医院吵。”
  护士姐姐态度更温柔:“注意点啊,病人要休息呢。”
  赵云深比出“OK”的手势。
  病房内,范元武的母亲瞪着一双眼,正在和邵文轩对峙。杨广绥搂住邵文轩的肩膀,悄声说:“谢谢哥们。”然后,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阿姨,我赔钱,咱们就一笔勾销。”
  范母不言不语,盯着杨广绥瞧。
  她的注视,使他汗毛倒竖。
  躺在床上的范元武侧了个身,发出痛苦的呻吟。白色的床单被罩不断散发着压抑感。
  杨广绥吞咽一口唾沫,主动让步:“我拿十万,一笔勾销?”
  范母接受了他的赔偿金。
  杨广绥心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鲜花和水果篮子被他摆在桌上,他签下保证书,再一次鞠躬,跟着赵云深和邵文轩走出病房。
  夕阳收尽余光,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医院门口亮起一片路灯,点缀着漫漫长街,赵云深步履稳健,神情如常。邵文轩略显呆滞,时不时地走神,赵云深问他怎么了,邵文轩竟然回答:“被烫一下能挣十万,广绥,你回去再拿开水烫一烫我呗?”
  杨广绥笑骂他:“你有病啊。”
  邵文轩也笑:“友情价,打个对折,送我五万就行。”
  杨广绥仍是说:“有病,病得不轻。”
  邵文轩不再争执。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广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开美容院和皮肤管理的店铺,全省连锁,”杨广绥实话实说,“我爸妈想做大品牌,在北京上海成立分店。”
  杨广绥踢开路边一块小石子,接着问:“你们的父母都干什么工作?”
  赵云深率先回答:“我爸是电气工程师,我妈在统计局做项目审批。”他说完,便和杨广绥一起看向了邵文轩。平常在男生寝室,他们没有问过相关问题。这种隐私性的调查,似乎仅限于好友之间的讨论。
  讨论中断了一分钟,因为邵文轩一直没做声。
  邵文轩双手插着衣服口袋,凝视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其上写着:美貌少妇,重金求子。二十四岁的成熟少妇嫁给五十九岁的丈夫,苦于无子,想在丈夫过六十大寿之前,给他带去一个惊喜。有意者,请电话联系。
  邵文轩指着电线杆说:“发家致富一条路。”
  他笑得腼腆,杨广绥与他推搡:“我天,那不是卖身吗?”
  赵云深说:“真假,专骗傻子和光棍。”
  杨广绥好像大病一场又忽然痊愈的人,他和平常一样生龙活虎道:“还不是因为你有女朋友啊,赵云深,你饱汉不知饿汉饥。”


  第22章 机遇

  
  赵云深不喜欢在朋友面前提起许星辰。有些男人偏爱炫耀自己的女朋友; 赵云深就不一样,他把许星辰的优点当做秘密; 尽量避免泄露给别人。
  于是他转移话题:“杨广绥;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杨广绥沉思良久,摇头叹息:“没希望。”
  杨广绥害怕赵云深继续追问。他忽然拔腿走得很快; 赵云深跟在他的背后; 还拉了一把邵文轩。
  路灯照耀他们三人,影子交叠重合。邵文轩半垂着头; 呢喃道:“这就完了?这就完了。”他吐词不清,面庞被阴影覆盖。赵云深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似乎意味深长。
  回到男生宿舍; 邵文轩告诉隔壁的同学; 杨广绥没事了!大家都不用担心他。
  有人问:“怎么解决的?”
  邵文轩怏怏不乐:“赔了十万块,整整十万。”
  同学们立刻震惊:“好严重啊!”
  邵文轩透露道:“范元武妈妈喊出来的一口价,杨广绥不赔不行。闹到学校领导那边; 大家都下不来台面。”
  此事很快传到了范元武的朋友圈。几天后,范元武重回学校; 非但没收获同学们的关心与爱护,还被人笑称为“范十万”。他立刻质问道:“你说谁呢?谁是范十万?”
  同学盯着他瞧:“你的医药费究竟多少钱?”
  范元武抄起一根拖把,站在宿舍门口撵人:“我妈大老远跑来照顾我; 光是工资就被扣了几千,我妈住在医院旁边的宾馆,每天都要好几百。要不是杨广绥下手狠,我能那么倒霉?我落了几天课; 作业没写,谁来赔偿我的损失?”
  他的同学无奈又无语。
  范元武扔开拖把,“砰”的一声关上寝室门。此前,他在寝室就像一条侏罗纪的霸王龙,舍友们都是人模人样,受他荼毒和欺辱。但是自从范元武住院归来,脾气收敛不少,他不再与同学争锋相对。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范元武每天换药,使用疤痕修复膏。几个月后,他的伤疤减轻许多,基本瞧不见了。杨广绥的赔偿金还剩下一半多。范元武的母亲拿着那笔钱凑够老家一套房子的首付,房产证上写着范元武的姓名,他沾沾自喜,校园内遇见杨广绥时,竟然和杨广绥打了个招呼。
  那是大一年级第二学期的考试季。作为一名医学生,杨广绥忙得要死,又被范元武吓了一跳。
  范元武走后,杨广绥抬头轻嗤:“我看到他,就想装不认识。”
  他们宿舍的四位同学围坐在一张桌子边。食堂内人山人海,喧闹不止。赵云深端起一只不锈钢的饭碗,若无其事道:“就当没他这号人。”又说:“不提他了,扫兴。”
  杨广绥颔首:“讲一件开心的事。我爸答应了,让我暑假跟着你们出去旅游,咱们要去哪儿来着?”
  赵云深说:“山海县。”
  杨广绥兴致高昂:“好玩吗?”
  赵云深喝了一口汤,方才回答:“听别人说,那是个有灵气的地方。”
  山海县的“灵气”具体表现在山清水秀,冬暖夏凉。景区内开设几家装修古朴的旅馆,门前都挂着鲜明的旗帜,迎风招展。
  许星辰一直想来这里玩。当她实现长久以来的愿望,心情不可谓不激动。住进房间的那一天,许星辰一点都不疲惫。她拉着赵云深出门,要和他去附近转转。随行的小伙伴包括王蕾和她男朋友,还有杨广绥和柳彤。
  这几个人里,除了赵云深之外,谁都没有坚持锻炼的习惯。山路狭长而崎岖,刚走了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喊累。赵云深指着一块石头让他们休息,还说:“行吧,你们谁的东西重,换我来拎。”
  杨广绥向他竖起大拇指:“深哥体力强。”
  王蕾也问:“赵云深,你喜欢健身吗?”
  王蕾的男朋友微笑道:“赵云深底子好啊。”
  柳彤默默看向另一个地方。横亘的树叶被拂开,显现一条打扫干净的小路,废弃的土地庙隐藏在密林之中,砖瓦古老,屋檐仅有半人高。
  这样一个简陋而残破的土地庙,倒映在柳彤的眼中,竟然也有几分奥妙意境。她忘记一切疲倦劳累,跑到那座土地庙之前,默念幼稚的愿望:请让杨广绥注意到我。
  许星辰跟随她的脚步,还问:“你在做什么?”
  柳彤笑说:“我在许愿。”
  王蕾也跟过来:“你们多大了,信这个?”
  柳彤扭腰撞了她一下:“你出来玩还跟我较真。”
  王蕾再看向那座土地庙,虽然破败不堪,倒也称得上整洁,周围没有尘土和杂质。想到这里,王蕾一拍脑门,泥沙之类的东西,会被树叶挡住吧?嘿,她怎么能搞封建迷信。
  安静片刻,王蕾随口念出声:“学业顺利,爱情顺利,就这两个啦。”
  许星辰也说:“我毕业之后,想和赵云深结婚。”
  她这句话,刚好被赵云深听见。他手上拎着别人的行囊,心脏一阵狂跳。他以为许星辰从不考虑将来,没想到她的内心暗藏着憧憬。她欣然扭头时,刚好与赵云深对视,还冲他笑了一下。
  他也笑,唤她:“来吧,我们继续爬山。”
  许星辰应道:“好的,我来啦。”
  她途径小路,注意到一块被忽视的石碑,其上刻字:“某人到此一游。”也有:“你知道吗?我中意你。”好端端一处僻静幽暗之地,弄得像个学校的告白墙。
  许星辰停步,观察着石碑,她发现一行隐晦的字: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不远处,赵云深又喊她的名字:“许星辰?”
  许星辰欢快地跑向他。她冲进他的怀里,挽着他的手臂,追随他向前攀登山峰。森林里空气清新,凉风畅快,很适合避暑纳凉,还能听见潺潺水声。
  王蕾的男朋友多走了几步路,发现一处清潭。四面树林茂密,潭水明净见底,鱼虾清晰可见,他不由得发出感叹,呼朋引伴,将大家叫了过来。
  “鹅卵石?”许星辰坐在岸边,“水底有鹅卵石。”
  赵云深挽起裤腿:“我给你捡几块。”
  他刚要下水,便被王蕾的男朋友一把拉住。那位男生脸色苍白,紧紧拖住赵云深,仿佛赵云深不是要去捡石头,而是要当场溺水。
  王蕾瞪他一眼:“干嘛呢?一惊一乍的。”
  王蕾的男朋友推了推眼镜,理智地分析道:“我来自物理专业。各位同学,你们听我讲,我估计潭水很深,你们坐着别动,我给你们推导一遍公式……”说着,他又扶了一下眼镜。
  杨广绥连连摆手:“我出来玩是为了放松,你跟我讲物理,我头要炸。”
  许星辰也说:“不听啦,我相信你。我们快走吧。”
  只有赵云深虚心请教:“呵,怎么推算呢?”
  他没问完,就被许星辰抓着衣袖,带到了一条正路上。大家又开始爬山,玩到傍晚才回到旅馆。旅馆的主人是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他们是丁克家庭,没有孩子,很爱交朋友。赵云深跟他们聊了两句,老板娘就提出一桶自家制作的酒酿,热情地邀请赵云深品尝。
  虽然老板娘推脱不要钱,赵云深还是给了她二十块。然后,赵云深找到一个瓷碗,装着酒酿,拿回去给许星辰尝了。
  许星辰发誓,她从没吃过那么美味的酒酿。
  她跑下楼,亲自问老板娘:“您是怎么做的呢?”
  老板娘姿容秀美,身段窈窕,笑起来就像一朵清露芙蓉。她很坦诚地告诉许星辰:“水质好,酿酒的米也好,你去别的地方,吃不到这东西。”
  许星辰坚持认定:“我回家用矿泉水和最好的米,也能酿出类似的味道。”
  老板娘半低着头,发丝拂过眼前,她笑意盎然,但是没再说话。许星辰告别老板娘,蹬蹬地跑回房间,赵云深端着碗问她:“还吃吗?”
  许星辰点头。她盘腿坐在他面前,眨巴双眼望着他。赵云深犹豫片刻,执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米粒沾到了唇角,赵云深抬手给她揩拭,两人目光对视时,又是一阵笑。
  许星辰坐得端正:“你快亲我。”
  赵云深俯身,亲了她的脸。
  许星辰仰起脑袋:“还有呢还有呢?你漏了什么?”
  赵云深又吻她的嘴唇。
  许星辰略微前倾,揽紧他的身体:“赵云深赵云深,你跟我在一起,心情好吗?”
  赵云深描述他的感受:“轻松愉快无忧无虑。”
  他放下瓷碗,握着许星辰的手腕:“尤其是和你出来旅游,就算那帮朋友跟在后面,也像是切断了外面世界的烦恼。你懂我的意思吗?”
  许星辰摩挲他的手背:“你讲得很清楚,我当然懂了。”话没说完,她又亲吻他。情动之时,他们挪回床上,雪白的被子蒙在周身,共同探索情侣间的亲密与刺激。
  赵云深在实验室身兼数职。他的导师给了他两周假,他没回家,全部耗在了许星辰身上。离开山海县以后,赵云深和许星辰返校,他又陪着许星辰逛街玩游戏。然而,两周期限一到,他马不停蹄地回归了实验室。
  导师对他万般器重。
  再过三个月,导师将去美国开会,进行一次非常重要的合作。他有意带上赵云深和李言蹊等优秀学生,几次暗示他们跟紧课题。赵云深领会教授的意思,整个暑假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将一腔热血奉献给了研究和实验。

  第23章 纪要

  赵云深的努力很快有了回报。大二年级第一学期末; 导师组织带队,领着他们一行人去美国进行学术交流与访问。
  临行前; 赵云深和许星辰告别。他送给她一副手套和围巾; 让她注意防寒保暖。天气又冷了起来,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小雪; 天空灰蒙而阴森; 印证着许星辰的心情。
  她问:“你要一个月才能回国吗?”
  赵云深严谨地纠正:“一个月零八天。”
  许星辰摊开围巾,系在自己的脖子上:“我们每周通一次电话?”
  “看情况; ”赵云深帮她整理围巾的边角,“要是我整天泡在那边的实验室; 没空给你打电话; 你也别觉得我失踪了或者怎么。洛杉矶和国内有十五个小时的时差; 白天夜晚正好反过来……”
  许星辰撅起了嘴。她很少做这样的表情。赵云深非但没有安慰她,甚至还捏住她的嘴唇:“我老家那边的人说撅嘴的女孩子会长出一口歪牙。”
  许星辰推开他,莞尔一笑:“我的牙齿非常洁白整齐。”
  赵云深搂住她的腰; 另一只手握着相机,拍下一张照片。许星辰看见照片中的自己; 十分欣慰道:“好的,你带着照片去美国,要记得想我。”
  “你寒假过完; 我就回来了,”赵云深转换角度劝解道,“学校里的大部分情侣,寒暑假都见不了面。”
  许星辰点头; 认真道:“我会耐心等你回来。”
  当天夜里,赵云深跟随导师坐上前往美国的飞机。那其实是他第一次出国。崭新的红色护照被他揣在兜里,他静坐于狭窄的经济舱座位,手上还捧了一本书。
  空姐是个美国黑人,瘦高细长,讲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她推着车,来到赵云深旁边,问他需要什么饮料?赵云深点了一杯咖啡,稍加品尝,暗叹:美国的咖啡也不见得有多好喝。
  李言蹊的座位紧邻着赵云深。他很有格调地端来一杯红酒,搭放在小桌板上,笑着问:“你紧张吗?”
  赵云深也笑:“你哪只眼看见我紧张?”
  李言蹊低头,俯视着地面:“是谁一直在抖腿?”
  赵云深纹丝未动。李言蹊坐在赵云深的左边,于是赵云深望向了右侧的学长,直接告诉他:“李言蹊叫你不要抖腿。”
  那位学长名叫孙沛,中等身材,高度近视。孙沛面露尴尬地摘下眼镜:“我不习惯坐长途飞机。”
  赵云深友善地问:“为什么?”
  说实话,赵云深自己也不习惯。座位的前后距离太窄,他的两条腿太长,无论怎样调整姿势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孙沛叹了口气:“起飞降落的时候,我会耳鸣头晕,手指麻痹,间接导致肠易激综合征,想上厕所拉稀。”
  李言蹊掏出一本论文,笑着安慰道:“这三排都坐满了医学硕士和博士。你要是出了状况,我们当场给你做急诊也能来得及……”话中一顿,又问:“你跟着导师出来好几次,遇没遇到过特别严重的问题?”
  “没,”孙沛回答,“我眼困,先睡了。如果空姐发餐盒,你们叫下我。”
  机舱内的光线已经被调暗。李言蹊和孙沛都打开毛毯,盖在身上,蜷缩在座位中。飞机途经俄罗斯上空时,温度似乎骤然降低,不少乘客被冻醒。
  孙沛往旁边抓了一把,抓到了赵云深的毛毯。他挺不好意思地问:“你用毛毯吗?”
  赵云深看他那样,仗义道:“不用,你拿去吧。”
  孙沛连连道谢,裹紧两条毛毯。
  李言蹊按响了服务铃,用英语和空姐交流,多要来一张毯子。赵云深以为他是拿来自己用,结果李言蹊二话不说将毯子往赵云深手里塞。
  赵云深忍不住问:“你搞什么?李言蹊。”
  李言蹊的语气冠冕堂皇:“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不会让任何人掉队。”
  赵云深照例挑刺:“你是导师吗,责任心这么强?”
  李言蹊“嘶”了一声:“小赵同学,你总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因为许星辰?”
  赵云深侧着头,意味不明道:“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对了,我蛮喜欢许星辰,”李言蹊忽然笑道,“要不是因为她跟你处对象,我一定会追求她。但她和你在一起了,我也没打扰过她,没越过界。你有时间跟我争风吃醋,还不如多抽空和女朋友谈恋爱。”
  李言蹊的声线隐晦而低沉。赵云深听得清清楚楚,孙沛也捕捉到了只言片语。孙沛一瞬间非常清醒。他挺直腰杆,眼角余光瞟向赵云深和李言蹊。
  远处脚步声渐近。空姐正在推车,沿着座位发放餐盒。
  为了避免更多人听见自己的隐私,赵云深勉强沉住气,简略道:“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操心,李学长。”他的尾音咬字很重。
  赵云深还记起李言蹊讨厌别人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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