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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问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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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是漂亮,只是失之于仁柔。唐大哥还好些,你瞧阿成,和人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我就怕他这样的性子会没出息。”
杨轻蕊烦恼地皱着眉,疲倦和无奈渐从眉峰处游逸出来,不太像那个爽朗的少女。
“所以你对他这样大呼小叫?”
我转动着手中雨过天青色的官窑茶盏,笑道,“也不怕把他吓得不敢娶你?”
“他敢!”
杨轻蕊抬一抬下巴,终于有抹女儿家温柔含情的笑意,“其实他的性情很好,我一直就想着,如果换一个世家子弟,对我未必有这么好!只是这面条一样软的性子,实在不像有担当的有志好男儿。”
我笑道:“这不就对了?你不是不喜欢他,反是太喜欢了,才一早将他当成了自家夫婿,日日夜夜望夫成龙?”
杨轻蕊顿时满脸通红,抬手过来撕我的嘴:“谁喜欢他了?谁一早将他当成了自家夫婿?你也取笑我!”
我躲闪开,抱着肚子笑时,她自己也顿下身,吃吃笑道:“嗯,其实也没望夫成龙,龙不龙的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盼他多几分男子气概,日后能如我父亲那般文能治国,武能平边,一世威风赫赫,也就够啦!”
她这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唐逸成时刻被她用这样的尺子对照鞭策着,真不知是他的幸福,还是他的苦楚。
明知杨轻蕊能嫁给唐逸成这样的男子,这辈子都吃不了苦,我也不多劝,望着她绯红的面庞,悄然将话题转开:“轻蕊,我后来又细细想了,我这次发病,多半还是因为有人在胭脂中动了手脚。”
杨轻蕊面部一僵,走到我跟前的花梨木桌上懒懒托腮:“哦?你不是说,你曾经试过,胭脂没问题,是花粉引起的病症么?”
“其实牡丹和芍药花大而艳美,可香味并不十分浓郁,我从没因为这两种花引起过病症。”
“哦!”
杨轻蕊轻叩着桌面,眼珠在低垂的长睫下或左或右地来回转动着,并不看向我。
“而萦烟两次送来的胭脂,我都在送来的第一天便试过了,并没有出现异常。胭脂的香味经过特别的调配,很淡,很轻,其实我很喜欢闻。可那天早晨用的胭脂,气味似乎不太一样。”
“不一样?”
杨轻蕊终于抬起眼,浅褐的眼底有些空旷,“难道没保管好,掺了什么不好的杂质进去?”
“嗯,可能吧!”
我轻啜着茶,徐徐道,“不过能让我一下子发作最严重的荨麻疹的杂质,应该不会是普通的杂质。至少,该是有心人特地为我准备的杂质。”
杨轻蕊深吸一口气,盯紧了我,唇边有诧异的纹路,很紧绷的纹路,如蛛丝般轻微地颤动:“叶儿……你认为是除了萦烟之外,另外还有人想害你?”
“我从没觉得有人想害我。或者,只是有人想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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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示轻松地微笑,“胭脂是萦烟送我的,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口咬定是萦烟所为,就当她能保住唐家少夫人的名义,也会完全失去阿宁的欢心,甚至连阿宁出于君子风度而对她保有的尊重都会彻底失去。而我,必定可以因她的失败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唐家少主母。轻蕊,你说是不是?”芒
“这个……不是好主意吧?你并不愿意当唐家少主母,再好的主意,只怕也成了馊主意了。”
杨轻蕊眼底是另一种的幽深,如蒙了重重的山岚,掩盖了山间本该明晰阔朗的风景。
“便是馊主意,我也领情。”
我笑着,眼睛前也蒙上着淡淡的岚气,温和说道,“要出这样的馊主意,首先要注意到我有这种病,然后还要了解这种病症,研究哪些东西能诱发我的病来,而且还不能太严重,不能真的影响到我的性命和容貌。将诱病的杂质放进胭脂中而不引人疑心,也需要能时刻进入我房间,才能找到机会。何况我寻常又不用她的东西,想让我将动过手脚的胭脂用到脸上,又需要一步错不得的巧妙安排。”
我叹着气:“轻蕊,设下这种计谋,大约也很费神吧?”格
杨轻蕊脸上的绯红早已褪去,先是苍白,渐渐泛成发冷的青白,连唇边都失去了血色。
她盯住我,眼中雾湿一片,亮得怪异:“叶儿……你,你怀疑我么?”
我拉了她的手,轻声笑道:“我才没有怀疑呢!我就是认定了是你。除了轻蕊,还有谁肯这么挖心挖肺待我好,帮我做了那许多,被我坏了事也不诉苦,一个人回家生闷气,甚至给气得生病。”
“我……我……”
杨轻蕊双眼彷徨,似想回避,偏又回避不了,只定定地望住我,柔润小巧的唇颤了好一阵,才道,“姐姐,你本该是唐大哥的唯一。”
那声姐姐,仿若触动心中最柔软的某根弦。
我本就不怪她,此时更是感动,压着喉间滚动的气团笑道:“轻蕊,是我的旁人抢不走,不是我的抢也留不住。你不懂得么?”
“为什么留不住?留不住也该留!”
杨轻蕊眼底有火焰跳跃。
大约因心底深处压抑得太久,那火焰幽冷如从深深的地底窜上,“你是我姐姐,又和唐大哥心心相印,那个萦烟凭什么半路插上一脚?插上一脚还罢了,还把你气得一怒离去,害我差点再见不到你!从找到你,见你第一面,我便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要把那个萦烟赶走,让唐大哥还和以前一般,只对着你一人……再看不到其他……可我没想到,只是白白让你受了这场苦!”
“好妹妹……傻妹妹……”
心底温暖而湿润,如春草茸茸,刚被春雨润透,又被阳光洒了清澈的晶芒。
我捏着她的脸庞,与她相偎着,笑道:“有一个你这样的结拜妹妹,比十个亲姐妹还幸运哦!”
杨轻蕊蓦地抬头,浅褐的瞳仁有晶莹透亮的液体在跳动,亮得灼眼,渐渐涌得高了,便腾腾地扑了出来。
“叶儿姐姐……你不是我的结拜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你叫我怎么容忍……容忍我自己的亲姐姐居然居于一个青楼妓女之下!”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一记闷棍,将我自以为已经理清的思绪刹那间打成一团乱麻。
惊疑和印证如蔓蔓青萝,肆延着四处扩展开来。
“我是……你姐姐?亲姐姐?”
与其是惊喜,不如说是惊骇。
这一世的身世,如此的清晰明了,甚至可以找到整个唐府的人来证明,我是叶儿,我是唐家乳母杜氏的亲生女儿。正因为母亲生育了我,才有可以哺乳唐家二公子的乳汁。
这是个没法让人产生任何猜疑的身世,让我不断地为叶儿庆幸,庆幸她以一个小小的侍婢,居然能赢得那么多人的欢心。
原来,这欢心也是另有深意么?
“是,是我的亲姐姐,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如果你没有给送出来,杨家的四小姐本该是你。”
天已很热了。房门紧闭着,陈设大气敞朗的卧室也显得憋闷了。指尖湿润润的,不知汗水腻到了茶盏上,还是盏中的茶水在抖动中滴落,濡湿了手指。
我是杨四小姐,那杨轻蕊又是谁?杨家是大户,又怎会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别人家为婢?
平定着心头的乱跳,我等候着杨轻蕊的下文,等候着更多的真相悄然浮出水面。
杨轻蕊比我还激动,大约对于她这样爽直的性情,长时间地保守这个秘密也是一种煎熬。她红着眼眶,喘着气,好久才能止了哽咽,抽着鼻子说道:“是母亲,是母亲用你调换了杜氏所生的儿子,也就是后来我名义上的三哥。”
“为什么?”
“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稳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一时趁心了,还不是要用大半辈子追悔莫及?若不是这事,母亲大约也不致死得那样早。”
解下柳黄的披风,杨轻蕊内里穿着银红撒花的比甲,反将她的面容衬得憔悴,脱却了不少原有的稚气,多了几分倦于世事的沉静。于世事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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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简单,不过是重男轻女家族中一幕妻妾相斗的悲剧。
杨夫人崔氏颇受丈夫宠爱,可惜肚子不争气,一连生下三个女儿;与此相对照的,两名小妾虽不是特别受宠,却一人生下一个儿子,渐渐将杨一清的眼光吸引过去,冷落了正室夫人,以致有时小妾居然敢当面顶撞杨夫人。芒
杨夫人又气又怒,再怀孕时,便让娘家兄弟留心在外寻找月份差不多的贫家孕妇,在发现第四胎仍然是女儿时,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女儿抱出去,换了个男婴进来。
她如愿以偿地再次得到了夫婿的关注和宠爱,可对着那个男婴,开始日夜挂念那个被她送走的女儿。
她没法忍受自己的亲骨肉在外受苦,遂将那对平凡的夫妇推荐到了唐府,再三拜托自己的手帕交唐夫人加以照应。
唐夫人初时只以为他们是杨夫人的远房亲戚,可相处得久了,发现叶儿的模样越来越不像她的养父母,反而和自己的好友面貌有六七分相似,也便料到了事有蹊跷,将叶儿留在自己身边,小心养护着。
大约在叶儿七八岁时,被杨夫人养在身边的男婴因病夭折,叶儿养母杜氏那时正好偶染风寒,听闻噩讯,病情加剧,竟在数日内郁郁而终;其后,杨夫人在连生五个女儿后终于诞下一名亲生的男婴,同样在稚龄时夭折。格
杨夫人不堪这般打击,认定这是自己送走亲生女儿,害别人家骨肉分散的报应,在伤痛中病逝。
临死前,杨夫人将这事告诉了当时才十三岁的小女儿杨轻蕊,要她一定想法子找到这个小姐姐,别让她无名无份地在唐家受了委屈。
杨轻蕊人小主意大,虽是女儿,在家中极受宠爱,行事也颇任性,安葬母亲不久,便起程来到京城,要完成母亲的遗愿。
当她发现大公子唐逸宁和叶儿走得亲近时,心底也为这个自幼离散的姐姐高兴,看唐家兄弟都不错,便想着索性自己嫁入杨家,不就能护着自己姐姐一辈子也不给人欺凌了?
她想得出便做得到,当即取得知情的舅舅家支持,加上唐杨两家本是世交,这事再没有不成的,甚至故意先露出拆散唐逸宁二人的意思,迫得唐逸宁答应了只对叶儿一人好,才确定了与唐逸成的亲事。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平空出现也萦烟那件事,气走了叶儿不算,连唐家也满门得罪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刘瑾,举家入狱。杨一清联合了不少朝臣设法相救,可惜武宗皇帝此时正流连于供他玩乐无度的豹房之中,根本就是由着刘瑾只手遮天。
最终,解铃还须系铃人,居然靠了萦烟的屈身事仇才让唐家获释,更让杨轻蕊气到吐血的是,萦烟居然连刘瑾都迷惑了,让他认下她这个堂侄女,硬是指配给了唐逸宁。
唐逸宁一是感激萦烟相救,二则全家性命要紧,只得忍心搁下失踪的叶儿不理,先娶回了萦烟。
杨轻蕊遍寻叶儿不见,心灰意懒要回陕西时,偏生又遇到了我这个“叶儿”,才又鼓足勇气回京,却发誓要将那萦烟那女人赶走,绝不让她骑到我的头上。
胭脂中的确被她加了点异药。
杨家一大半的血亲都是这种易患荨麻疹的特殊肤质,对容易引出荨麻疹的这类药物很是了解。
那日杨轻蕊给我用那胭脂之前,便事先涂了防止荨麻疹发作的药物,不然,她的手也会肿得像猪爪了。
“姐姐,并非是我想伤害萦烟,实在这女人太过可厌。唐大哥为救她一家入狱,她能晓得感恩,把唐大哥一家救出来,我也代唐家高兴,代唐大哥谢她。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明知自己是怎样低贱的身份,还摆出一副恩人的嘴脸来,死皮赖脸地嫁入唐家。”
杨轻蕊一边咳嗽,一边恨恨说着,已是满脸的嫣红。
那双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心比我还要烫,却没有一点汗意,显然还在发烧。
再多的玲珑机心,她还是最单纯的少女。
单纯的愤怒,单纯的爱恨,单纯的悲喜。
即便明知她在弄巧成拙,也没有人忍心指责她一心护姐的赤子之心。
我鼻腔内酸得厉害,影影约约记得,那位杨夫人曾经来过唐府,将八九岁的叶儿牵在手中,含泪带笑地问着她什么,而不知情的叶儿不习惯陌生人的亲昵,急切地想要逃开……
叶儿,已记不清生母的容貌;而我所承继的不完全的记忆,更是只有一抹单薄而忧凉的妇人剪影。
能让我感觉那位母亲慈爱和追悔的唯一纽带,只有眼前这个明亮纯朴的少女,我的妹妹。
“轻蕊,我是你姐姐,是不是?”
扣紧了杨轻蕊的手,我问着,笑得眉眼弯弯,不让她看到我的遗憾和怅惘。
“当然是。”
杨轻蕊将心事像竹筒倒豆子般一下子倾吐出来,似也舒服很多,长长地喘了口气,道,“叶儿姐姐,我没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唯一可惜的是,这次咱们姐妹不够默契,没能借机将萦烟赶走。”
她还只记挂着赶走萦烟,好让我独占唐逸宁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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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傻妹子,既然你承认我是你姐姐,哪有姐姐的事要妹妹操心的?你放心,姐姐知道该怎么做。”
杨轻蕊急道:“你都让一个青楼女子占了先,让我怎么放心?瞧你这么个性情脾气,不给人欺负才是怪事!”芒
我笑道:“你瞧见谁欺负我了?是唐逸宁,还是唐逸成?只怕还没来得及欺负我,就被你雌老虎的模样给吓得手脚发软了!至于萦烟,殚精竭虑做上了正室,却夜夜独守空闺,都快成府里的笑话了,哪里有我富贵悠哉,又哪敢抬起头来欺负我?我不稀罕那个所谓的正妻名份,只要做阿宁事实上的唯一妻子就成了!”
杨轻蕊还在反驳:“男人家最是花心,连我父亲后来都会冷落母亲,何况你连正妻的名份都没有。”
我摇头而叹:“男人若是想变心,正妻的名份,就能拦得了么?既然正妻的名份拦不了,我又去争那个名份做什么?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这萦烟久在风尘中打滚,论起处事圆滑干练,必定比我们强多了,当真结上了深仇,以后住在一起,日日夜夜彼此提防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不想杨轻蕊再纠结于这些事,我笑着转开话题:“倒是你,现在还没成亲,就对自己夫婿这般凶巴巴的,不怕他以后对你这凶悍正妻厌烦了,找上一堆温柔小妾跟你为难?”格
“谁凶巴巴了?谁凶悍了?”
杨轻蕊急了,“我不过高声了点,怕他性情和软拖沓,听不进我的话,把交代的事办砸了。”
我记起刚过来时听她提起什么唐家兴盛之话的话,忙问道:“你似乎交代了什么重要的事让他办?”
杨轻蕊褐色的灵动眼眸瞬间深如幽潭,弯而长的眉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向我:“其实……我并没有交代他去办什么事。不过父亲那里又寄了家书过来,提到了宁陕一带的战况。安化王的叛乱已经平息了,不过父亲似乎另有打算,想来不久朝中很可能有所变故。我只是提前告诉阿成,让他预做准备罢了。”
我揪一揪她发烫的耳朵,微笑道:“那你也得好好和他说啊!男人么,的确都欠调教。想他们对你百依百顺,就得手拿大棒,脸带笑容。骂两句让他怕你,再捧两句让他疼你,必要时送上一两个亲吻让他死心踏地,包管他神魂颠倒……”
话没说完,杨轻蕊已经捧着肚子笑得打跌:“叶儿,你跟谁学来的?莫非你就是这样‘调教’唐大哥的?”
废话,这还用学么?
以我的阅读量,加上看过的港剧台剧,放在古代,何止学富五车?
五十车五百车都不止了!
可惜自古知易行难,这些“人生哲理”,到底只能被我用在小说里,至于叶皎本人,实在太懒了,懒得连小小的伪装心计都不愿使用。
不过,我想起这般调教唐逸宁会有何等情形时,也由不得咕咕地笑:“嗯,改天,我是得试试……”
杨轻蕊立即表明她的先知先觉聪明伶俐:“你还没试啊?我可早准备试试了!大舅舅前儿从外面捎了一块鸡血宝玉送我,红得剔透,可漂亮了。我已经叫人拿到南街有名的采芝玉斋,去雕一对龙凤合欢玉佩,一个上面刻着‘蕊’,一个上面刻着‘成’,再分别镌上: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听到那八个字,我心里突地一跳,奇怪的不安忽然直往心上涌来。
后世《红楼梦》中的金锁宝玉上,仿佛就写有类似的字眼。
到头来,那场所谓的金玉良缘,谁曾幸福过?
掩了慌乱,我忙大声地笑着,努力将那近乎不祥的不安冲走:“哈哈,你……你早就打算好了,所以这几天故意地凶他,就是想逗逗他?”
“嘿,端午过后应该可以雕好了,到时先给你看!”杨轻蕊得意说道,“我就是预备着五月廿二他生日时送他。这之前呀,嘻嘻,他别想我对他有好脸色!”
她的粉唇弯出极甜美可爱的弧度,一双梨涡深深凹下,少女的娇艳俏皮满得快要溢出,顿将病容掩了不少,分明是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儿了。
我倒忘了,她出身妻妾众多的家族,论起实战经验远比我纸上谈兵厉害多了。
先苦后甜,欲擒故纵,小丫头居然已经运用得得心应手……
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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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在崔府吃了午饭,又陪杨轻蕊说笑,到傍晚看她吃了药,退了烧,方才放心离去。
回到叶皎阁前的回廊时,正见萦烟从阁中踏出。
自从那日我为她辩白,力证她绝不曾用胭脂害我后,她对我的态度已经明显亲近许多,一两日间便来探望我一回,显然想借机与我修好。
我顾忌着后世她的可怕,以及至今未曾解开的绑架疑团,心底总有疙瘩,虽是笑脸相迎,那种被毒蛇咬过的警惕和畏惧始终不曾消失过。
“姐姐怎不到屋里坐着?”我迎上去,含笑道,“是不是侍女偷懒,没给姐姐倒茶?”
他知道了!'VIP'
“怎么会呢?”
萦烟妆容整齐,淡香袭人,微笑之际更是神清韵秀,月下菡萏般清艳绝伦,谈吐也是优雅,绝无风尘气息,“宁哥哥在屋里等你,怕是有事,所以我见妹妹不在,坐了一坐,便出来了。”芒
她迟疑了一下,微蹙了眉,凝视我道:“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来不太开心。”
“哦,那我们进去瞧瞧吧!”
我到这里也有几个月了,至今没见过唐逸宁发脾气是什么模样,也没把萦烟的话放在心,顺口邀请着萦烟。
“不必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萦烟还算知情识趣,明知唐逸宁想见的只是我,并不曾讨嫌地趁唐逸宁在这里时多作停留。
目送萦烟离去时,空中飘着隐约的香气,极清,极淡,细嗅处却又闻不出,正是她自己调配的胭脂香气。
到底她也存了心,时时刻刻不忘向我表明,她的胭脂自己也一直在用着,绝不会有毒。
淡淡笑一声,走回屋子中时,十六儿刚刚挑亮灯芯,一边对我挤眉弄眼,一边指着卧房,压着嗓子道:“大公子不太对劲呢!我怎么瞧着像吃错药了?”格
我一惊,忙进去看时,才觉得萦烟形容的“不太开心”委实太过斯文,而十六儿形容得还算准确。
说得更准确点,唐逸宁应该是吃了炸药,随时准备将人炸到血肉横飞的炸药。
只见他胸口一直在起伏着,似在极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某种情绪,只是压在窗台上的双臂紧绷着,手指用力处像要将木制的窗架掰断。
他未系冠带,乌黑头发散落着,居然显出怪异的阴沉,几缕额前的发丝更是不安缭动,看来快要被他眼中奔腾的烈火灼着了。
其实我和杨轻蕊的观念差不多,都认为太温柔的男人没什么个性。
但个性,其实也可以用诸如偏激、暴躁、残忍、冷酷、懒惰之类的词语来代替。
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此刻,我觉得还是不坏的男人可爱太多了。
我当机立断地打算出去转悠一圈,等他的“个性”消磨掉一些再回来。
可脚后跟还没来得及抬起,便听唐逸宁沉闷地喝道:“叶儿,你给我进来!”
慢慢呼出一口气,无视屋中紧张得让我周身冒起粟粒的诡异气氛,我一边解着外衣,一边走到他跟前,亲昵地摸了摸他通红的面颊,轻松地笑了一笑:“怎么?喝酒了?我给你倒杯茶醒醒酒吧!”
“我没喝酒!我没醉!”
他压着嗓子,侧目剜过我,眼光竟如刀锋般锐利。连后世脾气远不如他的颜翌宁,也不曾用这样尖锐到让人心尖都疼痛的眼神瞪我。
我便不说话,自己翻过茶盏,提壶倒了一盏茶,托过茶盏,慢慢地喝着,等待他的下文。
“你……你还能这般安稳地坐着!”
我的冷静,竟让唐逸宁更不冷静。他几乎是咆哮着,一箭步冲过来,夺过茶盏,“噼啦”一声,竟将一满盏茶泼了我一脸。
茶水并不烫,差不多和泪水一般的温度,滴滴嗒嗒顺面颊滚落,洇湿了前襟,慢慢渗入单薄的细纱中衣,凉凉地粘在肌肤上。
房中有片刻的寂静,连外屋也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估计连十六儿也远远避开了,不敢轻捋虎须,由我一人面对这前所未见的狂风骤雨了。
“你疯了?”
我也不动怒,抬起脸,由着茶水湿漉漉地流淌,淡淡地望向那个异常狂躁的男子。
这种狂躁,倒也不陌生。
素常我没心没肝,大错不犯,小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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