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悍妻,憨夫成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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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回来。”
　　田贵利松开了手，他最终还是没有吻下来。
　　江柃羽快速地退后了几步，让他保持住安全的距离。
　　田贵利把双手抱在胸前，后背靠到了老槐树上面，没有再出手来拦截。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放她走，他居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她。江柃羽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确定他不会再扑上来，才把全身的倒刺收了起来。
　　离开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小混蛋似乎改变了不少。
　　谁都有过无知可笑的年少，或许他到了京城之后，在五光十色的魅惑之下，就会发现对她的迷恋是多么可笑的事情，他很快就可以忘记掉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子里面发生的一切。
　　“田贵利——”
　　江柃羽看着他开口道：“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不要行差踏错毁了自己的一生。”
　　“好！”
　　田贵利抬起了眼看着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丝不羁的笑意。
　　“混蛋。”
　　江柃羽脸上火辣辣的，这个小混蛋变妖变魔都不关她的事，她给他的就只有这样一句忠告，爱听不听拉倒。
　　她转过身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田贵利今年才十七岁，他的生命里有种的可能。
　　他们或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希望他在另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也可以记住她的说话，安安份份的不要再祸害到其他人。

　　☆、035…娘子娇羞

　　随着空中的弧线划出，被掷入水中的石子，溅起了无数洁白的水花。
　　“哎啊——”
　　九武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面发呆，结果被溅湿了一身。他像是如梦方醒般跳起来，伸手拍打着落在衣服上面的水珠，而不远处的杨秀儿，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九武哥，你在发什么呆？”
　　她笑得前仰后翻地看着他，“我喊你好几声啦，但你都不理睬。”
　　“没有。”
　　九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一定在想你娘子。”
　　杨秀儿走近回来，探究地追寻着他的眼睛。
　　“不是的。”
　　九武窘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他的娘子让他跟随着杨秀儿，不要让她发生意外。杨秀儿实际上并不需要照看，她一个人自得其乐也玩得非常开心，他独自坐在一旁，不过是偷偷地想了他的娘子一会，结果就被她发现。
　　“九武哥，你很喜欢你的娘子是不是？”
　　杨秀儿打破沙锅非要追问到底。
　　“秀儿姑娘——”
　　九武看着天也看着地，就是不敢迎看她的眼睛。杨秀儿吵嚷了起来，“你不敢看我证明你在撒谎，你一定是在想你的娘子，巴不得立即把我送走，然后回家去跟她在一起。”
　　她扁着嘴巴瞪看着他，“为什么大家都嫌弃我是多余人？”
　　“没有。”
　　九武连忙摇手，“早上在进城的路上，因为上医馆的问题，我惹到了我娘子生气，我刚才只是在想起这件事情。”
　　“九武哥——”
　　杨秀儿再度不可抑止地大笑了起来，“你好好骗哦，我说什么你都当真，你不打自招果然在想你的娘子。”
　　“秀儿姑娘！”
　　九武嘴拙的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叫我秀儿。”
　　杨秀儿央求地拉住他的手腕，“你陪我去上游玩一会儿，回头我教你怎样把羽姐姐哄回来。”
　　“不用。”
　　九武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除了他的娘子，他还没有与任何年轻女子牵过手，杨秀儿的热情让他有些难以消受。在“杯莫停”的时候，他大胆地去牵江柃羽的手，她并没有把他甩开，他的娘子就是这样口硬心软的人，她已经没有再生他的气，所以他不需要杨秀儿再教他怎样哄她开心。
　　“秀儿姑娘，我娘子说过你不可以玩太久，你该回家了。”
　　“小气！”
　　杨秀儿不悦地撅起了嘴巴，“你娘子说什么你都听，我让你叫我一声‘秀儿’但你都不肯。”
　　“秀儿！”
　　如此刁钻的小姑娘，九武实在是应付不过来，急得额上都是汗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杨秀儿像是逃脱牢笼的鸟儿一样，她一点也不想回到严厉的父亲以及总是一脸正经的表哥身边。“我掷石子很准很准的。”
　　“是吗？”
　　她不肯回家九武总不能出手赶她，唯有是顺着她的意思接话。
　　“刘叔在‘杯莫停’的庭院里面养了一堆乌龟，它们每天都爬到石头上面晒太阳，我隔着水池用石头掷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有好几回刘叔发现了乌龟背上的划痕，但他都猜不出来是我用石子掷的。”
　　“它们早晚会被你掷坏的。”
　　九武听到直摇头，这得是多无聊的人，才会拿乌龟来发泄？
　　“谁叫他们都不肯陪我玩。”
　　杨秀儿眨动着眼睛，“最大的乌龟就是我爹，总爱爬上最高的石头的是我表哥，还有刘叔、老赵、阿福，他们都跟我爹一样，觉得我是多余人只会惹事，不肯教我做事也不肯让我在‘杯莫停’里面帮忙。”
　　“不肯陪你玩的就是乌龟？”
　　九武瞪直了眼睛，杨秀儿刚才向他掷了一把石子，把他的衣服都弄湿了。
　　“九武哥，你不是啦。”
　　杨秀儿拽着他往上游走去，“你陪我找新鲜好玩的，我就不拿石子掷你。”
　　“好吧。”
　　九武泄气地跟随着她离开。
　　他的娘子笑骂过他是驴子，现在杨秀儿又把他比喻作了乌龟。
　　再接着这样下去，他还会变成什么动物？
　　陪着杨秀儿踏遍了河湾，直到在桥头等候的车夫也按捺不住寻过来催促，杨秀儿才告别九武回城。九武踏着暮色往茅草房走去，在袅袅升起的炊烟之中，江柃羽就坐在了门前河岸的石头上面等他。
　　“娘子！”
　　他快步向着她走近。
　　“秀儿呢？”
　　江柃羽张望了一下，九武的身后并没有活泼好动的杨秀儿的身影。九武的眼中闪动着亮光，在渐渐降临的暮色之中，深遂得像是夏夜的星空。
　　“我已经把她送上了马车。”
　　“她回城了就好。”
　　江柃羽察觉到他额头上的红肿，皱着眉伸出手去抚碰，“你的额头怎么了？”
　　“被石子掷中的。”
　　她的指尖在他额角的伤口上面抚过，像是轻风吹来般的舒服。杨秀儿一心要表演她掷石子的准度，结果用力掷出去的石子嘣在石头上面反弹回来，他躲避不及额角上被掷出了一道淤痕，他刚回来他的娘子便一眼看出来。
　　“痛吗？”
　　江柃羽抚着他的伤痕，居然被掷成这样都不喊疼。
　　她用膝盖想都能猜到是杨秀儿惹的祸，她的心肠不坏但就是太年少冲动，或许以后还会有大把碰壁的地方。
　　“不痛。”
　　只要能够有她这样轻抚，九武觉得被再大的石头掷下来也甘心。
　　“进去吧。”
　　他的目光越来越火热，江柃羽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晚饭我已经烧好，今晚我们继续吃用木耳做的菜。”
　　“娘子——”
　　九武低唤了她一声。
　　江柃羽只走出了两步，就落入了他宽厚的怀抱之中。九武紧紧地从后面搂抱住她的腰身，他在外面做完事回到家中，有人在守候着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像是梦幻的一样，他忍不住的想要亲近他娘子的气息，那些就连在梦中也缠绕不断的芬芳气息。
　　“饭菜要凉了。”
　　江柃羽被他有力的手臂环紧，心头也有异样的情绪涌起。
　　原来在暮色中等候一个人回家，会是如此的温暖、安全的感觉。这个憨儿不懂得花言巧语，也不懂得用各种小手段哄她欢喜，但是他却给了她实实在在的感觉，她确信他在渐浓的暮色之中一定会回家，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我不想吃饭。”
　　九武摇着头，他心底之中蠢蠢欲动。
　　与怀中的温香软玉相比，就连是他娘子亲手做的色香味俱皆的饭菜，也不能教他心动。情潮席卷上来，他渴望要抚碰过她的肌肤，亲吻过她柔软的唇瓣。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整颗心都被她填满，再不留一点空余的位置给其它事情。
　　“我想吃了你。”
　　他几乎是冲口而出，然后耳根火辣辣的烧红。
　　“你做梦吧！”
　　这个憨儿的心思是如此明显，江柃羽又怎会不懂？她转过身迎看着他的眼睛，微不足道地给了他一记爆栗。
　　“进去吧。”
　　太过亲密的情形让她想要逃开，挣脱了九武的搂抱，她急步地奔回了屋子里面。九武咧开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虽然在进城的路上有过不愉快，但他的娘子果然没有生他的气。难怪富贵娘说，夫妻间没有不吵架的，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的关系好像变得更亲密了起来。
　　他开心地迈开步子，在他娘子的后面跟随了上去。

　　☆、036…不请自来

　　原本以为杨秀儿上了马车，随着车夫在天黑前回了城，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但是次日早上，江柃羽与九武吃过早饭，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到山林，走到桥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把这个活泼好动得过了头的女子想得太乖巧。
　　“羽姐姐，九武哥！”
　　杨秀儿背着包袱，一溜小跑的向着他们奔过来。
　　“秀儿？”
　　江柃羽的脸部都抽畜起来，她这是搞哪门子的飞机？居然大清早的连包袱都收拾好了找上门，她不会是跟父亲闹架所以离家出走吧？从城里过来坐马车也得一个多时辰，只怕她是天色刚亮就出了门，所以才会正好在桥头之上，就碰到了她和九武两个。
　　“我决定了要跟你们学习种木耳。”
　　杨秀儿拉住江柃羽的手，用软软的嗓音开口道：“羽姐姐，你的右手不能使劲，以后就让我帮你干活。”
　　“秀儿，不可以的。”
　　江柃羽头都大了，她自己都照看不过来，更没有兴趣替别人教女儿。
　　况且杨秀儿从来就不是肯听话安份的人，她真不知道她不请自来，一旦留下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我已经留了信给我爹和表哥，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责怪。”
　　“你是自己跑出来的？”
　　江柃羽听得眼睛都瞪圆，留书出走还说没事？到底杨家人是怎样教的女儿？这么严重的事情还当作是云淡风轻？
　　“是啊。”
　　杨秀儿吐了吐舌头，“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不行。”
　　江柃羽沉下了脸，“你是怎样过来的？马上给我怎样回去！”
　　“我回不去了。”
　　杨秀儿撅起了嘴巴，“马车已经走了，你要我回去我就只能是用两条腿走路。”
　　“九武！”
　　江柃羽把一直站在身边的九武唤过来，“你去找赶驴的田十八，让他把秀儿送回城里去。”
　　“我才不要坐慢得像是乌龟爬一样的驴车！”
　　杨秀儿像是小狗一样，流露出黏人的神情，“羽姐姐，你就让我留下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只呆三天好不好？三天之后就会自己回城。”
　　“你分明是让我跟九武为难。”
　　江柃羽头痛地看着九武，山林里面的木耳，已经一天没有打理，所以他们必须要上山去浇水。没有人押送，杨秀儿一定不肯乖乖的回城，但是假若九武走开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干活。
　　“算了吧。”
　　她最终让步地开口，“你暂且留下，如果你家里人找来，你立即就要跟他们回去。”
　　“羽姐姐，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杨秀儿欢喜得手舞足蹈，扑过来搂着江柃羽蹭来又蹭去。
　　“停！”
　　江柃羽几乎被她撞翻，她好不容易才杨秀儿按住。
　　她吩咐九武道：“九武，你去找小富贵，交待他一声吧。”
　　杨秀儿留书出走，假若杨家的人寻过来，抵步他们住的茅草房，一定会经过田富贵的家中。她让九武去找那个孩子，就是要让他替他们看门，如果有杨家的人经过，就把杨秀儿跟随着他们上山的消息告诉他们。
　　“好。”
　　九武应声而去。
　　“羽姐姐，我们走吧。”
　　杨秀儿拉住江柃羽，迫不及待就往山林的方向走去。
　　“秀儿，你娘呢？”
　　江柃羽被杨秀儿拉住前行，唯有是一边慢走一边等待九武赶上来。杨秀儿像是脱缰野马一般难以管教，她爹管教不来，她娘难道也不管她？结果杨秀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死了。”
　　“死了？”
　　“难产死的，我刚生下来就没有娘。”
　　“你爹后来没有再娶吗？”
　　“没有。”
　　杨秀儿对于自己的家事，回答得干脆利落，她是真的没有把这些在意在心里。江柃羽有些理解她，为何会养成这样跳脱的性格，虽然只跟杨清凡见过两次面，但这个中年男人，并不是晓得教女儿的类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与女儿并没有血脉相连、心神相通，自然也无法把她管教住。
　　“羽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的大表哥是谁？”
　　杨秀儿神秘兮兮地开口，江柃羽哑然失笑，“不是杨澈吗？”
　　“他只是老幺啦，老大不是他。”
　　“哦？那你告诉我吧。”
　　江柃羽被她逗乐，杨秀儿是真正的孩童心性，只有这样才会把自己的表哥也拿出来炫耀。她像是野草一样被她的父亲放养，所以才会用小秘密来换取跟初认识的陌生人的亲近。
　　这样的女孩子，忽然间就让她有些心疼。
　　她希望她一生都不要碰到坏人，像是白纸一样保持着纯真和善良。
　　“御王，泓。”
　　杨秀儿卖了半天的关子，终于开口说出了三个字。江柃羽的心脏，突然像是被重锤敲击过。
　　那种感觉骤猛而来，快如闪电重似巨磅，砸得她全身突然间一痛。
　　“羽姐姐——”
　　杨秀儿伸手扶住了她，“你是不是被吓到了？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连九武哥也没有说的哦。”
　　“没有。”
　　江柃羽想要抓住那阵突然而来的心痛，但是感觉来得快消失得也突然，像是一阵风掠过水面之后，再也寻找不到蛛丝马迹。
　　“你的大表哥原来是王爷？”
　　“当然。”
　　杨秀儿骄傲地点头，“他是真正最厉害的人。”
　　江柃羽默默地沉思下去。
　　原来杨澈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兄长，只是出身王族他为何会偏居一隅，在这个地方经营着“杯莫停”？那个男子给她的感觉，一直都像是隔着重重的迷雾，她看不清也摸不透。
　　“我想要回京城，但我爹不许。他说过除非他死了，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回去。”杨秀儿有一阵的低落，然后很快又一扫而空。“不过现在没有关系啦，我认识了羽姐姐还有九武哥，我暂时已经不想再回去。我简直等不及要看看木耳是怎样在树桩上面长出来，羽姐姐你快点带我去看嘛。”
　　“好吧。”
　　反正九武自己认得路，江柃羽听从杨秀儿的催促加快了脚步。
　　杨泓，杨澈。
　　她在心底里面记住了这两个名字。
　　杨秀儿心急地拉着江柃羽，恨不得一下子就走进山林里面。只是有一件事她没有向江柃羽交待清楚，她的大表哥并不姓杨，当中那些复杂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所以她也就自动自觉地把它们忽略掉。

　　☆、037…干烧南瓜

　　江柃羽和杨秀儿抵步山林，九武也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拿起水桶到山溪边打水，杨秀儿也跟随了过去。她被束缚得太久，所以对什么都怀有一份好奇之心。江柃羽的右臂使不上劲，所以只能是帮上些轻便的小忙，杨秀儿虽然添乱，但好歹还是减轻了九武的负担。
　　既然她玩得过瘾，她也就不去阻止她。
　　把木耳地浇完一遍下来，九武已经汗湿了全身，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羽姐姐，种木耳每天都要这么辛苦吗？”
　　“差不多。”
　　江柃羽抬起头看向了九武，他劳作了一个早上下来，黝黑的皮肤上面挂着晶莹的汗水，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地里的活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干下来，但是这个憨儿从来没有抱怨过半句辛苦，也从来没有倦怠过。
　　“九武，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她翻出了干净的衣服，递到了他的手中，九武应声接了过去。
　　他往着水潭的方向而去，只走了没多久，天色便渐变了起来。种田是靠天吃饭的事情，老天爷闹起脾气，于是九武一个早上下来的功夫都要白费。江柃羽皱着眉头察看着天色，恐怕将要有一场大雨倾盆而至。
　　“娘子——”
　　九武走到半路，也发现了天色变化。
　　他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跟江柃羽一起掀了蓑衣以及其它的东西，支起了棚架把正在生长的木耳覆盖住。
　　幸好木耳地两日前才采收过，因此木桩上面疏疏落落。
　　否则倾盆的大雨浇溉下来，它们积了水很容易就会发霉，沤烂了根部之后，这一季的收成也就全部泡汤。
　　“羽姐姐，这老天爷分明就是欺负我嘛。”
　　杨秀儿眼见她帮上了不少忙，但到最后都是白忙乎，气愤得直跺脚。
　　“它不单止欺负你一个。”
　　江柃羽忙着把正在生长的木耳保护起来，“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场大雨不要下来，但是人力又怎可以胜天？”
　　“做人怎么就这样可怜？”
　　“人活在天地之间，不过是蝼蚁千万。”
　　江柃羽敲了她的额头一记，“别光顾着叹气，快来帮我们的忙吧。”
　　“好。”
　　杨秀儿一扫低落，很快情绪又高涨了起来。
　　“真是个爱玩的孩子。”
　　江柃羽好笑地摇头，她的欢喜、愤慨以及忧愁，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来得快去得也快。
　　像她这样做个简单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倾盆的大雨转瞬之间来临，一时间山林里面响彻的都是绵密的雨声。江柃羽以及九武、杨秀儿，三个人躲在了草棚的下面避雨。雨水落在泥土地里，很快就汇聚成了溪流，混杂着黄泥土往山坡下面流去，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沟壑。
　　“下雨真是无聊。”
　　杨秀儿托着腮，坐在了一截树桩上面喃喃自语。
　　“是不是后悔了？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从城里，跑到这偏僻的小乡村来寻找乐趣。”
　　“不会每回都下雨的！”
　　杨秀儿撅起了嘴巴，“总会有一回，老天爷会眷顾着我，不再跟我作对的！”
　　“好吧，那你慢慢地向老天爷祈求吧。”
　　江柃羽不再去泼她的冷水，转过身去帮九武的忙。
　　他支起了炉子，把陶罐里面的水烧开，然后加了几把米进去熬粥。在混杂的雨声当中，他的脸被熊熊的火光映红。江柃羽转身走过来，他腾出了身边的位置给她。
　　如若在往日只有他们两个人，午饭随随便便也就应付过去。
　　但眼下身边多出了杨秀儿，她又是从城里来的客人，所以江柃羽翻看了一下九武带来的东西，挑出了材料准备做成菜肴。
　　自从她穿越过来之后，吃得最多碰得最多的还是南瓜。
　　春天的时候，九武在屋前屋后的地方撒上一把南瓜种子，不用浇水当然也不用施肥，南瓜的藤蔓便顺着地面生长，一年到头的时候结出又大又沉的南瓜。把这些南瓜收割下来，可以在屋角堆出一座小山丘。
　　年年如是他的家中，唯一不缺的就是南瓜。
　　江柃羽让九武把南瓜切成小方块，然后烧热了油锅，把它们全部加进去用小火，把表面煎至微焦，然后再加进用酱油、盐、糖调成的烧汁不停地翻炒，使每一块南瓜都均匀地吸收到汁液，最后撒上葱花香喷喷的便可以出锅。
　　“哇，好香。”
　　原本对着雨幕发呆的杨秀儿，闻到香味立即像是小狗一样嗅了过来。
　　“这是干烧南瓜。”
　　“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吃？”
　　杨秀儿大清早就出门，只在马车上面啃了两只菜肉的包子，在木耳地里面帮了不少忙，她此刻早已经是饥肠漉漉，对着一大盘的南瓜口水都几乎流了下来。
　　“饿了就吃吧。”
　　江柃羽把筷子递给了她。
　　烧至微焦的南瓜，葱香和酱香混杂，口感非常的足，再配上清淡的米粥，杨秀儿从来不曾在山林里面，吃过如此简单的午饭。但是散发着糙米清香的白粥，黄澄澄微焦的南瓜，以及碧绿青翠的小葱，光是丰富的色彩已经教她食指大动。
　　“我不客气啦。”
　　她接过江柃羽递给她的筷子，以及九武端上来的一碗白粥，便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开动起来。
　　“九武，你也吃饭吧。”
　　江柃羽好笑地看向了杨秀儿，她风卷残云的吃相跟九武有得一拼。
　　大雨还在不停地下，雨声笼罩了整个山林。
　　她扶着柱子站在草棚之中远眺，已经下了快有半个时辰，但这场大雨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她担心的是再这样下去，他们将会被困在这座山林里面。九武走过来唤她，“娘子，你也一起吃饭吧。”
　　“我不饿。”
　　江柃羽摇着头，她是三个人里面动手最少的，这一刻她没有什么胃口。
　　“你的脸脏了。”
　　九武用指尖，抚过她脸上的锅灰。
　　白皙的皮肤上面，乌黑的锅灰显得格外的明显，他用指尖越抹反而越厉害。
　　他伸手到草棚的外面，接了雨水替她把脸擦干净。
　　“九武！”
　　江柃羽低声地喝止，杨秀儿就在他们的身后，他如此亲昵的动作，真的是教坏小女孩。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去，幸好杨秀儿只顾着埋头吃喝，根本就没有功夫理会他们。
　　美食当前她跟九武一样，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