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悍妻,憨夫成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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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霎那之间天地变色，城摧墙毁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曾经落水溺亡，所以相较于其他人，对死亡有更深的恐惧，她发过誓要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当杨澈握紧了她的手心，感觉到的是她的指尖间的冰凉。
　　“不会有事的。”
　　他抑止住内心的焦躁，柔声地向她开口。
　　除了损毁了一些房屋的屋顶之外，地震还没有到山崩地裂的程度，他相信天灾很快就会过去，而杨秀儿也不会遭受任何的损伤。
　　“嗯。”
　　江柃羽惊魂未定地点头。
　　杨澈的手心柔软而温暖，这一刻在周围都陷入了混乱的时候，他安抚的话语就像是强心针一样注入，让她的恐慌渐渐的平息下来。沉稳的力度从他的手心里面传递过来，身边的人声仿佛都慢慢远去，她只余下这个可靠的港湾。
　　“杨公子——”
　　她轻声地开口，“谢谢你。”
　　假若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这几秒钟，这一刻她都想让他明了她心底，对他难以用言词表达的感激。
　　“不要再说客气的话。”
　　杨澈安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我们先把秀儿找回来！”
　　“好。”
　　江柃羽不再开口，任由他牵着她一直往街口奔去。
　　街口的情形比巷子里面更加的混乱，他们急步赶到卖桂花糕的店铺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一下子没有发现杨秀儿的踪影，他们沿着大街继续的寻找。杨澈扬起了声音急切地叫唤，“秀儿，你在哪里？！”
　　江柃羽也拢起了掌心，凑在唇边高声地叫喊，“秀儿，秀儿！”
　　那么多受惊的民众，在大街之上混乱地奔走，他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把杨秀儿找回来？
　　杨澈的额角都被急出来的汗水浸湿。
　　他只有一个表妹，如果他没有把她支开去买桂花糕，她这一刻还会跟他们在一起，所以无论他都要把她找回来。
　　“我们顺着回去的路再找一找。”
　　江柃羽的心头也是烟烧火燎，杨秀儿或许是被人潮冲散，她认得回杨宅的路，说不定已经自己跑了回去。
　　“好！”
　　杨澈由始至终都握住了她的手。
　　大街之上的情形一片混乱，不良之徒趁机行劫路边的店铺，假若他放开手她或许就会像杨秀儿一样走失。江柃羽能够感受得到他心头的焦灼，她顺从地回握住了他的手。他们五指紧扣握住了对方，至少可以息息相关、互相照应。
　　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渐渐的奔近。
　　队列鲜明的兵队从街口开赴过来，撒网一般在大街之上铺开。像是决堤的潮水，受到了堤坝的抵挡，混乱的情形立即就得到了遏止，路人纷纷往两旁退避，江柃羽与杨澈站在人群当中，看着头戴束发金冠，脚踏登云靴的青年男子策骑着骏马疾奔而来。
　　只在两三日前才碰到过，她对这个男子依然留有印象。
　　距离龙抬头发生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但是御王已经白袍银甲，英武潇洒地带着府军赶到察看灾情。他在她和杨澈身前不远的地方下马，然后在侍卫的陪同下，踏入瓦砾四散的大街。
　　或许他不是易处的兄长，但他绝对是最称职的王爷。
　　他负责守卫京畿的安危，当有危难发生的时候，他以迅雷闪电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江柃羽心情复杂地与杨澈交换着眼光。
　　她两回与御王见面，都是在渐浓的夜色之中，眼前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她同样无法看得清他的眉眼，唯一能够感觉得到的就是，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的凌厉气势。面对突然而来的天灾，他临危不乱、沉着冷静，把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手心之中。
　　如此强悍、霸气的男人，她开始在心底里面对他改观。
　　上天造物是如此的神奇，他与杨澈是同胞的兄弟，但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如果身为弟弟的杨澈，像是水池中的白莲花高雅洁净，那么身为兄长的御王，就是最刚硬的花岗石，凌厉、张扬让人难以亲近。
　　“害怕吗？”
　　御王翻身跃下了马背，只走完几步便停了下来。
　　江柃羽循声看去，才知道他是在对路旁的一名年老妇人说话。白袍银甲在暮色之中鲜亮抢眼，他的神情睿智而敢担当。
　　“怕。”
　　老妇人的身体瑟瑟地发抖。
　　“不会有事的。”
　　御王坚定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被注入了沉稳的力量一般，老妇人的情绪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只是几记目光的注视，几句简短的言语。
　　江柃羽对御王的印象完全改观，她再也无法把眼前这个在危难之中站出来的男人，与先前掌掴杨澈的凶恶兄长联系起来。她对他的了解还太少，就轻易地给他下了判断。
　　“我们回去吧。”
　　杨澈握住她手心的力度在加重，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迎看上了他分辨不明情绪的眼眸。这一刻不是跟御王兄弟叙旧的时候，他们还急切地需要把杨秀儿找回来。她于是顺从地点头，与他一起离开了人群，继续往杨宅的方向走去。
　　“王爷，是二公子。”
　　御王安抚下老妇人，刚直起腰身便听到身边的侍卫开口。
　　他的目光越过了人群，在暮色之中看到的是杨澈，握住了江柃羽的手带她离开。
　　“王爷——”
　　他身上霎那间迸发出来的寒气，吓得旁边的侍卫骇了一跳。
　　“我们继续去其它地方察看灾情。”
　　那股蚀骨的冰冷像是潮水一样消退，几乎是瞬间御王便恢复了平常。侍卫应命地在前面开路，而朱泓深沉的目光，仍然落在了杨澈带着江柃羽离开的方向。他急不及待地转身走远是怕被他发现，用力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指，御王握成了拳头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075…御王之怒

江柃羽和杨澈回到杨宅，杨秀儿已经早他们一步回来。
　　“秀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杨澈跨步进门看到了自己的表妹，立即就大步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江柃羽看到杨秀儿完好无损，心头的大石到了此刻才放下。杨秀儿被表哥按住了肩膀，“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表哥，我好害怕！”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掉落下来。
　　“不用害怕。”
　　杨澈抚拍着她的肩膀，“都是表哥不好，没事了不要再害怕。”
　　“呜呜。”
　　杨秀儿止不住眼泪一个劲儿地哭泣，她刚走到街口地震便发生，数不清的人潮向着她冲撞过来，她被撞跌在地上，钱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她丢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回杨家的方向，她提着裙子没命地奔了回来。
　　幸好刘合一夫妇一直守在家中，她奔近他们的身边才感觉到了安全。
　　“钱袋没有了。”
　　她哭花了脸向着杨澈道歉。
　　原本他是让她去买桂花糕，但她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买到。
　　“傻瓜，没有关系的。”
　　杨澈心头的焦灼，也是到了此刻才放下。“钱袋只是小事情，要紧的是你没有受伤，大家都平平安安就好。”
　　“我先陪秀儿回房间洗个脸吧。”
　　虽然经历了地震，但杨家的房屋除了落下来不少的泥沙和瓦片之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损毁。杨秀儿受了惊吓，身上全是尘灰，江柃羽开口提出陪她回房梳洗。杨澈点头答应，小心地嘱咐道：“柃羽，麻烦你替我照顾好秀儿。”
　　“我会的。”
　　江柃羽颔了颔首，拉着杨秀儿的手腕，与她一起回了房间。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又把脏污的脸洗净。
　　杨秀儿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江柃羽眼见她受了惊吓，于是柔声地开口道：“我去厨房替你煮一碗竹叶灯心草定惊茶，你喝完之后再吃晚饭，然后早些休息好不好？”
　　“羽姐姐——”
　　杨秀儿拉住了江柃羽的手臂。
　　她现在非常害怕一个人独处，拉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她离开。
　　“我先让刘嫂过来陪你一下好不好？”
　　江柃羽侧着头想了一下，杨秀儿被惊吓成这样，如果不服一些定惊安神的药物，只怕晚上会恶梦连连。她于是出门去喊了刘合一的妻子进来，然后自己才走去厨房做事。
　　把杨秀儿交给了江柃羽照顾，而杨澈自己继续留在了前厅里面。
　　刘合一给他端了茶水过来，然后向他报告宅子受损的情况，以及请示接下来的安排。
　　两个人正在商议的时候，被一阵猛烈的拍门声打断。
　　因为担心地震之后，会有不良之徒趁机破坏，所以杨宅比往常提早关闭了大门。刘合一与杨澈交换了一记眼光，然后步履匆匆地赶过去开门。他先从门缝里面往外张看，结果瞥见了外面的阵势，吓得不敢怠慢立即就收起了门闩把大门打开。
　　“王爷！”
　　御王挟着一身的寒气，只带着一名贴身的侍卫站在门外。
　　他们显然是骑马而来，马匹还在青石门阶外面吐着粗气。他铁黑着一张峻脸，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杨澈呢？”
　　“二公子在前厅。”
　　御王没有再说话，一拂衣袖大步地迈进门去。
　　他的身上穿着白袍银甲，如此郑重的着装，刘合一搞不清楚他是从何处而来。只能是与他带来的侍卫一起，把他的坐骑牵进了院子里面，然后再把大门合上。刘家数代一直是王府的家仆，他们兄弟受老王爷的指派才到了杨宅做事，所以刘合一虽然听命于杨澈，但对御王却有另外一种特殊的敬畏在里面。
　　“大哥——”
　　刘合一脚步匆匆地赶去开门，杨澈一个人留在前厅里面，结果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他的兄长便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方才他还在地震之后的现场指挥，何故突然就赶到了他这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的兄长是冲着关心他的安危而来。
　　“你没有想到我会过来是吗？”
　　御王凌厉的眼神落在杨澈的身上，他此际按捺住怒意，整个人像是猎豹一样散发着狂肆的气息。
　　“大哥不是应该在街上的吗？”
　　“你刚才看到了我。”
　　御王继续盯视着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躲开？是因为你做了亏心事，对不起我的亏心事！”
　　“大哥！”
　　杨澈猛然地抬起头。
　　虽然名为兄弟，但他的眼中从未把他视作同袍。他甚至因此放弃了那个尊贵的姓氏，跟随自己的母亲改姓了“杨”，他已经低调安分地离开了京城，但他为什么还要咄咄相逼？
　　他到底要他退让到什么地步才肯满意？
　　“把她交出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御王攥紧了自己的指尖，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她？”
　　杨澈顿住了好一会，然后心底才逐渐的澄明起来。
　　他的大哥丢下满城灾后要处理的事情，单独地带着侍卫闯进他的住地，原来都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来。
　　江柃羽。
　　从初见的时候开始，他便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念头。
　　他认定了她与自己的兄长有着密切的关联，甚至想要在她的身上发现兄长的弱点。结果江柃羽对前事尽忘，他心头的疑问一直没法解开，但是眼前御王却亲自把答案告诉了他！
　　纵使是一生要强，但他的大哥始终是男人。
　　他最初的猜想并没有偏差，江柃羽果然就是他的兄长的致命弱点。只是在大街上无意中的邂逅，他便抛下了全部的事情闯上门来要人，他相信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但她对他竟然有如此的重要。
　　“把人交出来！”
　　御王的失态并不多见，此刻他的理智似乎都化作了灰烬。杨澈迎视着他愤怒的眼神，心底却是逐渐的冰冷下来。他明白了他的弱点，半点也没有变得高兴。如果换作数月之前，他或许会把江柃羽唤出来，但是如今却是不可以。既然江柃羽已经什么都不再记得，那么他再也不要她与他的兄长见面。

　　☆、076…兄弟相争

“我不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
　　杨澈异常冷静地开口，既然已知道了这位兄长的弱点，他对他不应该再有畏惧。衣襟被强而有力的手指，突然而来地揪住，御王挟着惊人的怒火，恨意深重地瞪视着他，“杨澈，你只是一个野种，别在我的面前耍花样！”
　　“我不是！”
　　杨澈被激怒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他的外公是王府当中的厨子，老王爷也因此看中了他的母亲，并且强行占为己有。身份高贵的王爷，不可能娶一位厨子的女儿为妻，更何况他早就有了正室。所以他只是花了一笔银两，把她安排在别处生活。
　　但是凶悍的王妃岂会放任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金屋藏娇？
　　他自小所面对的生活，就是王妃隔三差五地派人，上门羞辱他们母子。或许是出于补偿的心理，他的母亲费尽了苦心，要把他教导成翩翩的世家公子。母亲早早地过世，王妃终于除掉了眼中钉，但仍然容不下他。
　　最终跟随着舅舅杨清凡离开京城，杨澈才摆脱了自小就压抑着的生活。
　　但是为了江柃羽，御王两度挟着怒火登门，甚至还直言不讳的说他是“野种”，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他跟他始终是骨血相连的兄弟！是他息事宁人主动放弃，否则他有资格跟他姓同样的姓氏。
　　“激怒我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御王扬起了手臂，力大无比的一记巴掌，几乎就掴落在杨澈的脸上。
　　“大哥——”
　　杨澈架住了他挥打过来的手臂，他已经掌掴过他一回，他的忍让也会有底线。“我不会永远都不还手。”
　　“我会自己把她找出来。”
　　御王一甩衣袖，大步地往里间闯了进去。
　　“停下来！”
　　杨澈挡住了他的去路，“这里是我的地方，不是你自己的王府！”
　　“你敢拦我？！”
　　御王铁青着脸色，对于他的顶撞怒火冲天。
　　他从来不曾承认过有杨澈这个弟弟，他的性情温和、不争不求，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天，他敢如此正面直言地挑衅他的威严。他甚至胆敢把他的女人藏起来，他的确是太小看了他，一直都过于小看了他！
　　“我只是希望你有一刻，可以把我视作你的弟弟。”
　　杨澈苦涩地垂下眼眸，愿望是如此的美好，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御王来说有可能实现吗？他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耻辱。
　　“给我滚开！”
　　御王凌厉的目光，扫视过他的身体。
　　像是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挟着怒火以及高高在上的气势。御王拂起衣袖把他推开，继续往里间闯了进去。
　　他就像是盛怒的猎豹一样，这一刻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他阻挡下来。
　　他逐一地踢开每个房间的房门，奋力地寻找着他要找到的人影。相比起他的王府，杨家的宅子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他从里到外逐渐地深入，一间一间地察看，只要杨澈把人藏在屋子里面，他就一定可以把她找出来。
　　“没有你想要找的人！”
　　杨澈的内心像是烧沸了的热水，他下定了决心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把江柃羽找到。
　　“让开！”
　　御王的脚步被阻挡在长廊之下。
　　杨澈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再往里深入就是杨秀儿和江柃羽的房间。杨秀儿受了惊吓，江柃羽陪伴着她回房，御王再找下去就要与她正面碰见。
　　“杨澈，你知道拦不住我！”
　　他越是阻挠，御王的决心越是坚定。
　　暮色之中的那个转身离开的身影，像是魔障一样困扰在他的心头，他急切地渴望相见的心情，就像是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一般翻滚怒咆，他必须要找到答案，否则他不可能会死心，无论如何都不会！
　　即使杨澈用自己的身体阻拦，但他只需要一记掌刀便可以把他劈开。
　　“表哥，发生了什么事？”
　　身后的房门打开，杨秀儿从里面探出了头来。
　　杨澈的心情随着她的话音响起，一下子往谷底之中沉沦下去。房门都已经打开，御王离江柃羽就只剩下数步的距离，不管他怎样阻拦，他最终还是会跟她见面。
　　“秀儿——”
　　他无力地转过身，看向了一脸困惑的杨秀儿。
　　御王拂开了他，大步地闯了过去。
　　“大表哥！”
　　杨秀儿眼看着御王势不可挡地奔过来，怯怯地向着他开口。这位大表哥身上的威严气势，一直都让她敬畏而不敢亲近。
　　“没有其他人？”
　　御王的目光扫视过房间里面，一目了然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什么？”
　　杨秀儿被骇懵了站在原地，江柃羽去了厨房许久都没有回来，刘嫂怕她不熟悉地方操作不过来，所以陪伴了她一阵便去了厨房寻人。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结果没有等到她们回来，却听到了外面的争执。
　　她打开房门才发现，发生争执的竟然是她的两位表哥。
　　“我问你其他的人！”
　　御王的怒火飙涨，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只有我一个人。”
　　杨秀儿求助地看向了杨澈，这一刻他是唯一可以帮助到她的。杨澈手明眼快地把杨秀儿护到了身后，江柃羽竟然不在房间里面，这是上天垂怜要帮他一把！
　　“我不会让你把她带走！”
　　杨澈下定了决心赌这一局，赌的是在大街之上，御王只看到了江柃羽的背影。
　　“刚才与你在一起的人是她？”
　　御王扫视过杨秀儿，几年的时间不见，从前的小丫头已经渐渐长成身材窈窕的大姑娘。他对杨秀儿只有模糊的印象，她今年大概也有十三四岁了？再过两三年她一定会出落得更加漂亮动人。
　　“是她！”
　　杨澈无比坚定地开口。
　　他活了二十余年，几乎不曾在什么人面前说过谎。但是这刻为了江柃羽，他面不改色地向御王，撒下了弥天的谎言。
　　“表哥？”
　　杨秀儿完全被骇懵了，她困惑地低唤了杨澈一声。
　　“秀儿，不用害怕。”
　　杨澈握住了她的手腕，手心之中都微微的都沁出了汗意。杨秀儿心头的困惑越发的增加，但她在迷糊之中却察觉出，杨澈并不希望她继续追问，平日里他们相处默契，所以这刻她顺从地选择了闭口不语。
　　“杨澈，你最好不要骗我！”
　　御王久久地注看着杨澈的表情，最终才一拂衣袖离开。
　　听着他的脚步声去远，然后是大门被打开，他与侍卫策骑着骏马离开，杨澈只觉得全身的气力，在方才与他对恃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耗光。

　　☆、077…急促离开

“表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御王的马蹄声彻底去远，杨秀儿才试探着向杨澈开口。这一日里面她受到了太多的惊吓，先是遇上了地震，然后是久未见面的大表哥的怒火。她开始想念“杯莫停”，至少在哪里她自由自在，即使偶尔忤逆父亲杨清凡受他呵斥，但也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担惊受怕。
　　“没事了。”
　　杨澈安抚地开口，“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要对别人提起好不好？”
　　“嗯。”
　　杨秀儿眨动着眼睛，满脸的困惑并没有减少。
　　“柃羽呢？”
　　杨澈扫视着房间里面，他几乎怀疑江柃羽是自己躲了起来。她明明陪了杨秀儿回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到底去了哪里？杨秀儿继续眨了眨眼睛，“羽姐姐在厨房里面啊，她要下厨替我煮竹叶灯心草定惊茶，她说喝完之后我夜里才会睡得踏实。”
　　“既然是这样——”
　　杨澈的心头松出了一口气，“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感激江柃羽是真正用心地，在帮他照顾他的表妹，也幸好她是自己走开了，才避开了跟御王见面。御王没有搜查厨房，是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回想起兄长寻人不获的愤怒与焦灼，杨澈的心头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此心高气傲的男人，为了江柃羽连理智都可以不要，他还会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事情？
　　“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江柃羽用托盘端了定惊茶回来，走近廊下便看到了杨澈和杨秀儿。
　　“没什么。”
　　杨澈缓缓地摇了摇头。
　　“秀儿，先进来喝定惊茶吧。”
　　江柃羽示意杨秀儿进屋，把茶碗交到了她的手上。
　　杨澈并没有立即转身离开，他待杨秀儿把茶水喝完，然后才开口道：“你们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就离开京城。”
　　“明日就回‘杯莫停’吗？”
　　江柃羽一时间颇为意外，方才在大街之上，杨澈追问过她是否愿意继续留在京城里面，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她可以留下来。但转眼之间他便决定了踏上归程，他的转变来得太快也太突然，一下子让她全无心理准备。
　　“或许还会有地震继续发生。”
　　杨澈微微地垂下了眼眸，“我们留在这里不安全，应该尽早地离开回到‘杯莫停’去才是。”
　　“好的。”
　　江柃羽点头赞同，“我会把行装收拾好，明早出发不会有问题。”
　　“早点休息。”
　　杨澈嘱咐过她们留心，然后才走出了房间。
　　江柃羽皱起了眉头目送着他的背影，虽然发生地震是让他们离开京城的正当理由，但他闪避的神情却让她的心头升腾起疑虑，在她下了厨房去煮定惊茶的时候，在这个房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