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满清小姐变形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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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穆特认真地问我。
我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不信任穆特，蒙古草原的几日相处，我虽然对他的所谓医术和生活作风无法认同，但他的人品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这要从何说起呢？
“这么难以启齿吗？”
“不是，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说实话就好，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一细想，穆特说的也对，四阿哥、十三都不在宫里，如果出了什么事，就只有我孤军奋战了，穆特还能出宫，好歹能帮我与阿玛、额娘联系。“太复杂的，我懒得说，你也不一定能够明白，简而言之，我被八贝勒抓住把柄，那天你看见我时，我正打算找八贝勒摊牌。”
“什么把柄？”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欺君之罪。”
穆特一听，大惊失色。“欺君之罪？你说笑吧！你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犯欺君之罪？”
“你觉得我会无聊到这种程度，拿自己的生死与你说笑吗？如果八贝勒揭发，那么不仅我，阿玛、额娘还有英禄必死无疑。”
“那八贝勒打算怎么做？”
“他……”我犹豫了一下。“我现在也弄不清楚他打算怎么做？只是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穆特沉默了。
“但现在这不是我最担心的。”我垂下眼。“你知道他塔喇英禄吗？”
“他塔喇英禄？”
“就是我哥，他得罪了九阿哥，九阿哥现在想要他的命。”
穆特又很吃一惊。“你……你们……”
我自嘲地笑了笑。“没人跟你提过吗？我是一个灾星。”
穆特迅速冷静下来。“那么我现在可以帮你什么？”
“我待会儿会写一封信，你帮我交给我阿玛，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我阿玛的手上。”
“这样就行了吗？”
我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旁观来的强吧！”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就是这个意思吧！我本非信教之人，不知现在开始信管不管用。
我抬头看了一下时辰，突然惊叫起来：“完了！”
穆特紧张地走到我身边，也抬头望天。“怎么了？”
“都这个时辰了，我忘了吃午饭。”

因为穆特，我错过了吃饭的时辰，在我的人生信条里，即使要上断头台，在此之前也非得填饱肚子不可，坚决不做饿死鬼。但现在由于下午还有康熙吩咐的差事，只有空着肚子回到了南书房。
真的好饿啊！我忍着咕咕叫的肚子，将打算交给阿玛的信写好，一抬头发现穆特也进了南书房。“你刚才去哪儿了？”
穆特狡猾地笑了笑，递给我一个小包裹。我疑惑地打开——“糕点！”我兴奋地大叫起来。
“你不是没吃饭吗？吃点填填肚子吧！”
我边往嘴里猛塞，边含糊不清地问：“你哪拿来的糕点？”
“这你就不必问？有的吃就行了。”
也是！我开始不管不顾地埋头吃起来。穆特站在一旁认真地观察我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你现在和刚才判若两人，特别像饿死鬼附身。”
我瞪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他。
“你现在怎么吃得下去？你不担心害怕吗？”
我停下来，认真地说：“我当然担心害怕，但这不代表我要自暴自弃。只有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有精力想办法出主意不是吗？而且我不希望让别人担心，我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才不会变成别人的负担。”穆特听得有些发愣，我又调侃地说：“这么深奥的道理，你不懂。”
“皇上驾到！”
我急忙将剩下的糕点包好藏住，与穆特一齐跪在地上。康熙踏进南书房，我和穆特齐呼：“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臣遵旨！”“奴婢遵旨！”我站起身，一抬头却愣住了，不仅康熙，八阿哥也跟在他旁边。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臣给八贝勒请安。”穆特一边行礼一边给我使眼色，而我依然发愣，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他，来干什么？
“英琦姑娘，好久不见，听闻英琦姑娘在围场斗琴立下大功，不能亲耳听闻英琦姑娘的天籁之音，实在是一大憾事！不知英琦姑娘如此高超的琴艺师从何处？是否与多年的江湖游历有关？”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慌忙低下头，下意识后退几步，身子也开始有些哆嗦。“八贝勒过……过奖了，奴婢……奴婢只是运气好而已。”
“喔，是吗？那么英琦姑娘平日里定是潜心拜佛，才有的如此好运气。”
我闭口不再言语，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老八，你是来递什么折子的？”
听见康熙的问话，八阿哥这才回转过身，恭敬回话。“回皇阿玛，儿臣是为山东、河间饥民之事。因河间水灾，饥民曾流入京城，后皇阿玛下旨赈济、分送回籍，并免了山东额赋、缓征丁粮、漕粮，但经儿臣查证，直隶顺天、河间两府，米价至今未减，当地百姓叫苦连连，此事在儿臣折子中有详细陈述。”
“恩，呈上来吧！”
“遵旨！”八贝勒递上折子，康熙仔细翻看。“朕会尽快批阅，到时你再去宣旨。”
“儿臣遵旨！”八阿哥转头看了我一眼，正打算退出南书房，突然一个太监走进来。“启禀皇上，延禧宫的侍卫图嚓海声称有要事求见皇上！”
“延禧宫？是宜妃吗？宣！”
“遵旨！”太监提高嗓音喊：“宣图嚓海晋见。”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什么重要的事让延禧宫的侍卫追到南书房来？
“奴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你有何要事？”
“回皇上，方才有人闯入延禧宫欲刺杀宜妃娘娘，几番打斗，该名贼人已被延禧宫守卫擒住，现特来通禀皇上。”
“什么！”康熙拍案而起。“你们这些侍卫是怎么当的？”
“奴才该死！”
“万一宜妃有事，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宜妃如何？可曾受伤？”
“回皇上，宜妃娘娘福大命大，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太放肆了，宫中怎会混进刺客？老八，这件事就交给你，必须好好彻查！”
“儿臣遵旨！”
“启禀皇上，奴才刚才擒住该名贼人时，他拿着一幅皇宫地图，奴才们猜想他必是有同谋，所以讯问他。”
“同谋？可有招供？”
“回皇上，他方才已经招供，说是乾清门的他塔喇英禄！”
那个侍卫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般，在我头顶上炸开，我一时间腿软，整个人瘫在地上，我瞪大眼望着那名侍卫。
英禄？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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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软禁
“他塔喇英禄？”康熙扫了我一眼，我慌忙跪上前磕头。“皇上，英禄……”
“他塔喇英琦，这儿没你的事，退下吧！”康熙冷冷地说。
“皇上！”我始终低着头，还想再说些什么。
“还不退下吗？”康熙提高了音量。
“奴婢遵旨！”我再次俯下身子，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闷闷一声响，接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退出了南书房。
双脚如同灌铅了般，我费力地迈动步子行走在乾清宫里，精神有些恍惚，也没留意脚下的一级石阶，结果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坐在地上。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我呆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我甚至记不清刚才是怎么回来的，似乎在听见侍卫说出英禄的名字时灵魂已经被抽离出来，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已，我现在甚至连思考的气力都没了，只是发呆而已。
“英琦姑娘！”门外传来一个标准的太监嗓音。
我愣了一下，这不是乾清宫总管顾问行吗？
我强打起精神，走到房门口。一打开房门，乾清宫总管顾问行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但从他眼中却看不到半分笑意。
“奴婢给顾公公请安。”我福下身子行礼。
“英琦姑娘多礼了。我是过来宣旨的，万岁爷体恤英琦姑娘修书辛苦，特准您这几日不用过去伺候了，就留在房中修书吧。为了尽早完成修书之任，英琦姑娘就别出房门了，饭菜我会命人送过来，您有什么吩咐就差使小顺子、小桂子去做，他们会日夜守在您门口听候差遣。”
我听得浑身一哆嗦，寒意阵阵袭来。这是——要软禁我吗？“顾公公，您的意思是奴婢以后都不能踏出房门半步吗？”
“英琦姑娘，万岁爷是体恤您的辛劳，您自然不能辜负圣意。”
“公公，奴婢要见皇上。”
顾问行脸色陡然阴沉下来。“英琦姑娘，还记得您上次与我一同宣旨时，我对您的劝诫吗？这皇宫里可不能依您的脾气来，万事得顺着万岁爷的意，否则惹恼了万岁爷，您可担当不起。”说完顾问行转身对站一旁良久的两个小太监吩咐道：“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伺候’着英琦姑娘。”
“奴才遵命。”两个太监恭敬地答道。
我“嘭”地关上门，背靠着房门滑坐到地上。

“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此时仍坐在地上，背靠着门。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天已经黑下来，入秋后白天总是很短。
“笃笃！”又一阵敲门声。“英琦姐！”是小顺子。
“英琦姐，你醒着吗？”
我提了半天劲，依旧无力地答道：“什么事？”
“给你送饭过来了。”
饭？不管我现在再怎么懊恼，软禁都软禁了，倘若还被饿肚子，岂不是更划不来！想到这儿，我站起身，打开门，小顺子拿着食盒进了我的屋。“英琦姐，你怎么没有点灯？”
“我刚才找不到火折子。”
“我来帮你吧！”小顺子放下食盒，帮我点上烛台，整个屋子一下子光亮起来。“英琦姐，你吃完把食盒放在门口就行了。”
“知道了。”
小顺子走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我走到桌前，打开食盒一看，三菜一汤，而且有荤有素，伙食居然出奇的好。这就是对软禁我的补偿吗？英禄背上通谋刺客的罪名，我无论如何是逃不开干系的，将我软禁到这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总好过丢进刑部大牢吧！
我坐下开始吃起来。
“笃笃！”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啊？”我嘴里塞满菜，含糊地问。
“笃笃！”敲门声又响起。
“谁啊？”我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干嘛？”
门外的小顺子和小桂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英琦姐，有什么吩咐吗？”
我愣了两秒后结结巴巴地说：“喔，没……没什么。”接着关上房门。
怎么回事？难道我受到太大的打击，幻听了？
“笃笃！”我心一惊，又是这个声音，轻轻的，似乎更加小心翼翼。我探究地环顾房间四壁。这什么声音？
目光突然停在屋后的一扇小窗那儿。那个小窗很是老旧，我从搬进这个屋子就没有打开过，一直是开前门的那个大窗的。我疑惑地走到那个小窗跟前。
“笃笃！”声响更清晰了。是这儿！
我尝试着将小窗打开，可能是年代过久，只能打开一条小缝，我透过小缝向外望去，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眼前。
“穆……”我惊叫起来，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英琦姐，你怎么了？”
“喔，刚才不小心撞到桌脚而已，没事！”我又轻声对窗外的穆特说：“你怎么在这儿？”
“还说呢，你看你把什么落在南书房。”说罢，递过来一个东西。我一看，吓了一跳，是我打算让穆特带给阿玛的信，刚才恍恍惚惚的居然忘拿了。“还有什么人看见吗？”
“没有，我帮你收好了。”穆特又望了一下四周。“你现在是怎么回事？皇上要把你软禁在这儿吗？”
“应该是吧！刚才在南书房他们还说什么没？他们打算把英禄怎么样？”
“皇上将此案交给了八贝勒，英禄已经被收押到刑部大牢。”
我一听，并不惊讶，这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一想到侦办此案的是八阿哥，心直发寒。我与他这么不对付，他的同盟九阿哥恨不得宰了英禄，他不发狠地整才怪。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这封信麻烦你亲手交到我阿玛手上，还有把我被软禁和你所知道的英禄现状也一五一十告知我阿玛。”
“好，明天我再过来。”

好久没有这种简单而宁静的感觉，虽然不知道紧接这宁静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昨天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一想到有可能一闭上眼这辈子都醒不过来就害怕，所以一大早我便起床修书，倒不是我有多重视康熙的这项差事只是想找个事做，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而已。
清晨，小顺子已经送过来早饭，我吃过后又开始伏案工作，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笃笃！”
我兴奋地跃起，走到屋后的小窗那儿，打开，穆特果然出现在我眼前，却是一脸的忧虑。我原本要欢快地打招呼，一看见穆特这番神情，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出什么事了吗？”我紧张地问。
“我昨天出宫后直接去你家，发现你家已经被封了，一打听，你们家所有人都被官差带走，关进大牢了。”
“什么？”我被惊得连退几步。我万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现在英禄被收押，阿玛、额娘被抓，我又被软禁，难道只能等死了吗？
“奴才给十四阿哥请安。”
我冲穆特使了个颜色，慌忙关上小窗坐到桌前。
“吱！”门被推开，我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奋笔疾书。
“你倒是心宽，这个时侯还能静下心来修书。”我眼睛一瞟，一个人走到我桌前。
“十四阿哥，您是来看笑话的吧！奴婢就不奉陪了，您请随便参观。”
“他塔喇英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嘴硬。”
我低哼了一声。“反正都要死了，无论我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应该没什么区别了吧！”
十四不再说话，只是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我也没再理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臭小鬼。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又传来小顺子的声音：“奴才给八贝勒请安。”
这下看戏的可凑齐了！
八阿哥跨进房门。“喔，十四弟，你也在？”
十四笑着对八贝勒说：“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可惜没什么好看的。”
“让十四阿哥失望了，奴婢惭愧。”我不冷不热地说：“八贝勒也是来看戏的吗？”
八阿哥向前走了几步。“你不知道英禄的案子是由我来侦办吗？”
“奴婢知道，昨天奴婢在南书房的时候，皇上已经说过。那又如何？”
“你不关心案子现在进展如何，英禄现状吗？”
我手抖了一下，纸上滴落一团墨珠。“八贝勒若愿意相告，奴婢自然是感激不尽；倘若八贝勒有所顾忌，奴婢也不强求。”以我的智商，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我此次过来确实不是来告诉你什么的。”
我就说吧！他要有这么好心，我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我心里咒骂着，手里的笔杆子快被我捏折了。
“我是来接英琦姑娘去个地方的。”
我一愣，转头看向他。“什……什么地方？”
“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我噌地站起身，瞪大眼睛。这次也要把我关进去吗？

马车有规律地摇晃，我坐在马车里如坐针毡。清朝的大牢没去过，只是从电视剧里见过，囚犯穿着正面写着“囚”字的灰布衣服，蓬头垢面，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稻草，堪称蟑螂和老鼠的乐园；还有那一堆折腾死人不偿命的刑具，鞭子，烙铁、夹手板、夹指板、夹棍……一想到这儿，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阵阵发寒。我刚才原本想收拾几件衣服，却被八阿哥活拽出门，没人性啊没人性，唉！
我瞟了一眼身边怡然自得的十四，他正悠哉游哉地闭目养神。我真不知道他跟来干嘛？我去坐牢，干他屁事！如果只是为了看戏，这种秉持八卦至上的娱乐精神，估计只有现代社会的“狗仔队”能够与之匹敌！
“咣当”一声，马车停住，我身子由于惯性向前一倾，心里第一次埋怨马车走得太快，恨不得在马车上多呆一会儿。十四和八阿哥先下了马车，我过了会儿才犹犹豫豫地跳下来。抬头一看，几个大字“刑部大牢”印入眼帘，再一瞅门口守着四个官差，现在正跪在地上给八阿哥和十四请安。
“不走吗？”十四走到我身边提醒我。
“喔……喔！”我朝里面望了望，觉得很是阴森，不禁有些发怵，但还是随着两个皇子走进大牢。
就当是体现生活吧！如果连清朝的大牢都蹲过，我的人生算是完整了，也不枉我穿回来一趟。——我这样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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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探监
我紧随着八阿哥和十四，耳边时不时传来囚犯喊冤的哭喊声和被拷问的惨叫声，我只觉得冷战一阵阵更甚刚才，我不禁抱住双臂，缩紧身体。走到这儿，显然已经无法用“体验生活”的理论说服自己了，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冲出去，但奈何没有这个胆量，只得机械地跟着他们。
“他塔喇英琦！”
“啊！”我一声尖叫。
“你干嘛？”十四走到我身边。
“你干嘛！”我冲着十四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人被吓傻后总会有些出格的举动。“你干嘛吓我？”
十四不但没有生气，还直发笑。“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瞪了他一眼，十四继续向前走。“你最好跟紧我们，待会儿要是走丢了，我们可不会寻你。”
我一听，赶紧加快了步伐。

八阿哥一直走在最前面，他带着我们走进一座监房。刚一踏进去，一股刺鼻难闻的恶臭味传来，我赶紧捂住口鼻，一旁的十四也皱起眉来。
监房里的狱卒一见来人，慌忙跪地行礼：“奴才给八贝勒、十四阿哥请安。”
“起来吧！”八阿哥手一挥。
“喳！”狱卒起身。
“你去把他们带过来。”八阿哥继续说。
“喳！”一个狱卒转身向监房深处走去。
“这儿怎么这么臭？”十四终于忍不住发问。
“回十四阿哥，昨夜监房死了人，搁一夜，尸体发臭了，刚刚才弄走。”
我一听，转身扶住墙，另一手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几欲涌出。
“你又怎么啦？”十四又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子。
“你没事吧！”八阿哥也走到我身边。我慢慢地蹲下身子，极力地克制自己。我的妈啊，受不了，正当我打算夺门而出时……
“启禀八贝勒，人犯带到。”
“罪臣叩见八贝勒、十四阿哥。”
我一愣，刚才的恶心感一下消失无踪，我慢慢地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转过身，紧接着眼泪完全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
“你们都去外面候着。”八阿哥发号施令。
“喳！”监房里狱卒都应声而出。
“英琦！”阿玛哆嗦着嘴唇叫出声。
阿玛和额娘此时都蓬头垢面，双脚戴着镣铐，无论多轻微的举动，都听得见一阵阵冰冷的敲击声，而此刻的我已经泣不成声。
“你们谈吧！”说罢八阿哥走出监房，十四深看了我一眼，也走了出去。
“英琦！”额娘走上前抱住我也开始哭。“你过得还好吗？”
我也搂住额娘大哭起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阿玛走上前。“英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地止住哭。“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那天我在南书房，正好延禧宫的侍卫来报，说是宫中闯入刺客对宜妃娘娘不利，后来他们擒住刺客，因为看见刺客手持皇宫地图，便怀疑他宫中有同谋，在严刑拷问下该刺客供出宫中同谋是英禄。这就是我所知道的。”
“刺客？同谋？”阿玛低下头沉思。
“阿玛，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英禄会做出这种傻事，我觉得会不会是……”
“会不会什么？”
“其实有些事我和英禄一直瞒着您。当初英禄在延禧宫被杖打、降级，并非喝醉冲撞，而是因为九阿哥的庶福晋，英禄争风吃醋与九阿哥在延禧宫外打起来，结果被皇上撞见。”
“什么？”
“这次又是延禧宫，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是九阿哥。”
“起初是有些怀疑，但是后来又觉得不对，九阿哥若真想置英禄于死地，实在没必要捏造一个刺客，皇宫混进刺客这可是极重大的事，皇上必定会过问，想瞒都瞒不住。若只为英禄而冒此风险，代价实在太大，而且完全没有必要。”
“你说的对，九阿哥如果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不仅是不合常理，而是有些傻，九阿哥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要说英禄和刺客通谋，更加不可能了。上次和九阿哥冲突那件事，已经给他很大的教训，他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我也不相信，我从小看着英禄长大，他虽然脾气倔些，但对皇上、朝廷是绝无二心。你见过英禄吗？”
“没有，他出事后就没有见过他，而且我被皇上软禁于宫中，不准踏出房门一步，还派人日夜监视我。”
“那你今天？”
“是八贝勒带我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对了，皇上将这个案子交给八贝勒侦办。”
“英琦，英禄生死未卜，我和你额娘深陷大牢，现在外面只有你一个人，如果有机会赶紧逃吧！”
“阿玛，您说什么？我怎么能扔下你们？”
“你原本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不是吗？”
我一愣，转眼看向额娘，她居然没有言语，只是满眼泪光地看着我。
“你与我们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本与你无关，你何苦这么傻要把自己牵扯进来。有机会的话，还是逃吧！”
我看了看阿玛，又看了看额娘，接着低下头不再言语，眼泪也顺着脸流下来。
“时候不早了，你得回宫了。”八阿哥和十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