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满清小姐变形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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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早了，你得回宫了。”八阿哥和十四这时从外面走进来。
“八贝勒！”阿玛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吓了一跳。“英琦是无辜的，无论此事结果如何，都与英琦无关啊！她舍身救过毓宁格格，为皇上修书，还在秋猎立下大功，她不应受牵连啊！”
紧接着，额娘也跪在地上磕头。“八贝勒，犯妇求您向皇上求求情，英琦与此事不相干，就饶过英琦一命吧！”
我冲上去，拼命想拉他们起来，却被阿玛一甩，摔坐在地上。阿玛又向八阿哥磕了一头。“八贝勒，英琦就交给您了！”
“阿玛！”我瞪大眼睛望着阿玛，额娘也跟着磕了一个头。
“裕泰，瓜尔佳氏，你们起来吧！我自有分寸。”说完八阿哥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阿玛和额娘拖着沉重的镣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额娘似乎更吃力些，我忙上前扶住，一看额娘的脚已经被镣铐咯出血来，袜子的脚脖处被染的通红。我含着泪掏出丝帕小心翼翼地系在额娘脚上，额娘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抚弄着我头发。
我扶着额娘一步一步向监牢深处走去，里面很大，较外面恶臭味更甚，我被熏得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狱卒打开一间牢房牢门，阿玛钻了进去，接着狱卒又打开了另一个牢门。
“回去吧！”额娘握住我的手。“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记住你阿玛刚才说的。”说完，额娘也钻进牢房。
我站在原地，一时竟然语塞，只是不停地流泪。
“这位小姐，请回吧！”狱卒很客气地上前一施礼。
我暗暗下了决心，跪在地上对着额娘磕了三个头，又转身对阿玛磕了三个头。“阿玛，额娘，你们是我的亲人，无论如何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我一定会救你们。”说完起身就向外跑，也不管阿玛额娘在背后拼命的叫喊。
说是这么说，但到底怎么救呢？我边往外走边想，这个地方实在阴森可怕，黑洞洞的，只有墙壁上微弱的火光，却将这个地方映照得更加诡异，突然……
“啊……”我惊恐地叫出声，身体完全僵硬住，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过了会儿八阿哥和十四跑过来。“怎么啦？”
我哆哆嗦嗦地动弹不得，结结巴巴地说：“脚……脚……”
八阿哥和十四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往下看去。十四先是一阵好笑，接着走过来，狠踢几脚。“松手！”　
我一听，这才敢向下看，只见一双手从牢房木栏的间隙处伸出，正死死地抓住我的脚不放。我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是人！
“松手！”任凭十四如何踢，那个人仍然不放手，还越拽越紧，让我的脚生疼。
“你，过来！”十四叫过来一个狱卒，从他腰间拔出一把官刀。
“你干嘛？”我慌忙拦住他。
“他不是不松手吗？那就把他手砍下来。”十四平静地说，又举起刀。
“欸！”我赶忙又拦住他。如果让我脚上带着一双血淋淋的手出去，我这辈子别想再睡安稳觉，虽然不知我这辈子还能活多少天。
“你又怎么啦？”十四有些不耐烦。
“不能砍！”
十四看着我停了几秒。“那算了。”他将手中的刀丢给狱卒，转身向外走去。“那你就留在这儿待一辈子吧，八哥，咱们走！”临走时，还听见他嘴里嘟囔着一句：“好心没好报！”
“欸，等……等一下，欸！”眼见着十四和八阿哥走得快没影，我索性坐在地上，用力地去掰那双手，突然它又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拽，将我拽到牢房跟前。
“啊……”我又被吓得叫起来。“救命啊！”
一张脸出现在我眼前，满面尘土，头发蓬松，已经完全看不清模样，但能确定是个女人，因为她头顶没有剃发。“放开我，不然他们真会砍你的手。”我挣扎着掰她的手。刚才站在一边的狱卒也跑过来帮忙，但她依然没有松手，狱卒灵机一动，拿出钥匙正打算打开牢门。
她突然开始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又低沉，细听之下竟觉得有些熟悉。她……
“住手！”我喝住狱卒。
狱卒一愣，开锁的手停下来。“小姐，您这是……”
“不用你管，走开！”
“这……”
“走开！”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站开。
我又一屁股坐到地上，仔细地端详起她的脸来，渐渐地眼睛越瞪越大，而这次并不是因为害怕。
“你没事吧！”八阿哥远远地走过来。狱卒赶紧迎上去。
“我知道了，放手。”我低低地说，那双手马上从我的手上移开。
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朝她深看了一眼，就向外走去。
“你？”八贝勒先是有些讶异，接着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走吧！”
我随他走出牢房区到狱卒休息的地方。十四正怡然自得地喝茶，他一看我出来，漠然地问：“手砍啦？”
我当场真有一脚踹他脸上的冲动，一个风华正茂的未成年少年动不动就砍人手砍人脑袋的，这算哪门子皇室教育？“十四阿哥，不是只有砍人手一个方法。”
“那你怎么出来的？”
“我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他为我的语言魅力所折服。”我随口胡诌。
“切！”十四满脸的不屑，起身走出了监房。
“英琦姑娘，走吧！”八阿哥也向外走去。
“恭送八贝勒，十四阿哥。”狱卒跪地送行。
我走到刚才一直跟着我的狱卒跟前。“刚才那个抓我脚的犯人是怎么进来的？”
“回小姐的话，是九阿哥吩咐奴才收押的，说是犯了重罪，要奴才好生看管着。”
九阿哥？她怎么会被九阿哥抓住送到这儿来？
我加快脚步也走出了监房，脑子却回想刚才那个女孩低低的嗓音，起初我以为是在说什么，细听之下发现——那是一首歌，古色古香的韵律，我曾听过两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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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面圣
一出监房，我便随着八阿哥和十四往外走去。
那个女孩怎么会和九阿哥牵扯在一起？九阿哥？那么英禄……
我急急地追上八阿哥。“八贝勒，既然奴婢已经到了刑部，能否让奴婢见英禄一面？”
“英禄？”八贝勒一脸波澜不惊，微笑地说：“他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那……”
“英禄涉嫌通谋刺客，加害宜妃娘娘，属重案犯，被关押在天牢。”
天牢？电视剧经常性演这样的情节，什么“打入天牢”，但是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八贝勒，我……”
“天牢关押的都是重犯要犯，外有重兵把守，即使是我也不能随意进入，必须执有刑部公文方可入内。”他仿佛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容我开口就接着说。
“走吧！”八阿哥正打算继续向前走，我突然展开双臂又拦在他面前。他头一歪，带着几分探究的眼神打量我。“你又想做什么？”
“奴婢斗胆想问您几个问题，请贝勒爷坦诚相告，奴婢必定感激不尽。”
“他塔喇英琦，你太放肆了！”十四走上前，满脸的不悦。
八阿哥抬手制止十四，朝他使了个眼色，又转头看向我，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你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贝勒爷您相信英禄会跟刺客通谋吗？”
“我是本案的侦办人，自然会秉公处理，没有什么相信谁或不相信谁，我只相信真相。”
“既然如此，我与英禄是兄妹，您为什么没有将我关进大牢，而只是软禁？”
“你确实也逃不脱嫌疑，但这是皇阿玛的决定。”
“既然皇上要软禁奴婢，贝勒爷为何今日带奴婢来此？”
八阿哥一下傻了眼，估计是没想到世界上居然会有我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吧！连一旁的十四也吃了一惊。
“贝勒爷，您相信英琦与此事无关吗？”我认真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
八阿哥似乎有些犹豫，他沉默半晌后，转而也看着我的眼睛。“我虽然与英琦姑娘相处不久，但以我对英琦姑娘不深的了解，觉得你应该对此事不知情。”
我一听，对他微微一笑：“贝勒爷对奴婢的信任，奴婢感激涕零。”说完，我慢慢地放下双膝，跪在八阿哥跟前。“贝勒爷相信奴婢，奴婢也相信英禄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既然如此，奴婢恳请贝勒爷恩准奴婢协同侦查此案，还英禄清白。”
八阿哥当下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疯了？”十四走到我跟前。“你现在是自身难保，既然皇阿玛开恩没有将你收押，八哥心软带你来探监，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居然得寸进尺！”
“皇上和贝勒爷的眷顾，奴婢自然感激不尽，只是父母的养育之恩和兄长的手足之情，奴婢不能忘，奴婢只希望尽绵薄之力为兄长洗脱罪名，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以免殃及无辜。”
“八哥！”十四转向八阿哥，八阿哥皱紧双眉。“你应该知道，此案关系重大，牵连甚广，你也是其中之一，若让你来协助侦查此案，于理不合。”
“那么，恳请贝勒爷带奴婢面见皇上。”我俯身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八阿哥和十四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三人行走在宫苑中，身边不时有行礼的太监宫女经过，而此刻的我心里十分没底。康熙会见我吗？还是会一气之下将我也打入大牢？明知道此举必会激怒康熙，而我却不得不铤而走险，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亲人了，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至今仍停留在心间，我不想再失去一次。
走到乾清宫正殿外，八阿哥和十四停下来。
“你真的要见皇阿玛？”十四很认真地问我。
“回十四阿哥，为了救奴婢家人，不得不求见皇上。”
他们停顿了一会儿，转身走进正殿，而我留在外面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分秒难熬、心神不宁。终于八阿哥和十四出来，我满脸希望地看着他们，而十四却冲着我直摆头。“皇阿玛不想见你。”
我仿佛听得见希望的破裂声，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既然皇阿玛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八阿哥开口了。
我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毅然走下汉白玉台基。
“你想做什么？”十四的叫声传入耳，我已经下了台基，又走了几步，回身，双膝跪在地上，仰望乾清宫。
八阿哥和十四也走下台基，到我跟前。十四急切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奴婢想求见皇上。”
“你跪在这儿，皇阿玛就会见你吗？”
“姑且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吧！”
“他塔喇英琦！”八阿哥走到我面前，挡住我的视线，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居然带着少有的怒意。“你身为一个宫女和涉案犯人，你跪在这儿是在向皇阿玛示威吗？”
“贝勒爷，奴婢自知此举罪无可恕，但奴婢要救阿玛额娘，救兄长，奴婢等得了，他们却等不了了，为能马上见到皇上不得不出此下策。”说完，我对着八阿哥磕了一个头。“求贝勒爷宽恕奴婢。”
八阿哥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随你！”
“八哥！”十四叫了一声，又看了我一眼，接着追了上去。
终于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今天天气有些阴冷，现在正值正午，天空没有太阳，在这片开阔的空地上，我只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好像要变天了。突然有点庆幸，还好这事不是发生在夏天或冬天，不然那才是要人命，而现在还不至于让人难以忍受，只是——腿咯得好疼，腰板挺得有些酸。
跪着跪着，我居然有点犯困起来，可能是昨日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今天又折腾了一上午，所以有些累了。我本想闭目休息会儿，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英琦！”我转头望去，看见毓宁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她一到我身边，就蹲下身子想拉我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格格！”我一边试图挣脱她的手一边说：“奴婢只是想求见皇上。”
“皇阿玛？皇阿玛不见你吗？”她停住手，疑惑地问。
我冲她点点头。
“我去找皇阿玛。”说完毓宁带着身边的两个宫女，上台基走向乾清宫。
眼送毓宁离开，这次我对她基本上不抱希望。又跪了会儿，腿酸得不行，我正打算挪一挪身子，舒缓一下，又听见——“哟，这不是英琦小姐吗？”
不用见人，光听这个声音，我的眉头已经快拧成疙瘩了，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英琦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啊！”十阿哥壮硕的身躯出现在我眼前。
我低下头，虽然很想将眼前这个人掀远点，但还是恭敬地答道：“回十阿哥，奴婢是想求见皇上。”
“你求见我皇阿玛作甚？”
“小事而已，但奴婢不方便说，请十阿哥见谅。”
“小事？不就是为英禄之事嘛！”
娘的，知道还问我，他是不是欠扁啊！我没再理他，挺直腰板，继续跪着。
“欸，我说，你与其在这儿跪着还不如求我，我去跟皇阿玛说，让他见你。”
啊呸！求你？八阿哥，十四，还有毓宁都进去过了，求你？我清了清嗓子，又说：“十阿哥贵人事忙，奴婢岂敢劳烦，十阿哥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你一个奴婢什么时候敢支使起主子来了？我要回自然会回去。”
我看他是故意来折腾我的，这么守着，我偷会儿懒都不行。我打算再回一句，隐约看见几个人从乾清宫里走了出来。前面那个一身黄灿灿的衣服，不用猜就知道是康熙，旁边紧跟着的应该是毓宁。我一见他们出现，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老天爷果然还是眷顾我的。
我十分兴奋地望着他们走下台基，十阿哥跪地行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奴婢叩见皇上！”我俯身磕头。
康熙走到了离我不足十米之地。“胤锇，你来这儿做什么？”
“回皇阿玛，儿臣只是途经此地。”
康熙点点头，接着一顶黄缎裹身的大轿子停在他面前，太监撩起轿帘，康熙坐了上去。一旁的毓宁一边冲我使眼色一边直摆头。
“毓宁！”康熙的声音从轿中传来。
“是！”毓宁看了我一眼，坐上了后面的一顶轿子。
顾问行一甩拂尘。“起驾！”两顶轿子都抬起来，向远处走去。
“儿臣恭送皇阿玛！”
“奴婢恭送皇上！”我转过身子俯下，不自觉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刚才从始至终康熙都没有看我一眼。
目送康熙的御驾远去，胸口仿佛堵了一团气，闷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又回转过身，朝着乾清宫方向，继续跪好。
“你还跪？你刚才没看见？皇阿玛根本不想见你。”
“十阿哥，您还是请回吧！”
“疯子！”十阿哥顿了顿，丢下一句话，抬脚走人。
看来这将是场持久战。
我就这样跪在地上，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也不知过了多久，自从丢了手表，我对时间再也没有概念。清晨小顺子送过来的早饭，我因一夜未眠，胃口不佳，所以都没怎么吃，后来中饭也没吃上。现在的我真的饿得有点眼冒金星，腿也已经跪得有些麻木了，再这样下去，在见到康熙之前，我非虚脱不可。
“轰轰！”我吓了一跳，抬头望天。不是要下雨了吧！老天爷，不带这么玩的！
“你还在这儿？”一扭头八阿哥和九阿哥正走过来。
“奴婢给八贝勒，九阿哥请安。”经过一下午的折腾，我已经有气无力了。
“皇阿玛既然说过不想见你，就不会见你，你这又是何苦！”八阿哥开口说道，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意，却是一脸的平静，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丝有意无意的忧虑。
“贝勒爷的好意，奴婢心领了。”我一低头略施一礼。
“轰轰！”又一个响雷在我头顶上炸开。
“看来是免不了一场雨了。”八阿哥望望天，又看看我。
我对他笑了笑，继续跪好。自作孽不可活，就算淋雨，也只能怪我太倒霉了，活该。
“我就说吧，她肯定还在！”又一扭头，发现十阿哥和十四也过来了。
这叫什么事啊！在乾清宫外罚跪，有那么稀奇，值得几位尊贵的皇子格格这么参观吗？照这么下去，我完全可以在旁边摆一个箱子收门票，赚点零花钱。
“八哥，九哥，你们也在。”
“喔，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和十四弟刚才打赌来着，我就说他塔喇英琦肯定还跪着在吧！十四弟，你输了。”
我差点当场骂娘，这群娃不明真相地围观看热闹，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拿我打来赌，真是一帮子闲着没事干的纨绔子弟！康熙苦心经营的尚书房皇室教育，教出来的人就这点素质？
“英禄能有你这个妹妹，真是福气啊！”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九阿哥突然开口说道。
“九阿哥过奖了！”我抬起头看着他，虽然微笑着，却异常地认真。“奴婢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四下突然安静下来。“口气不小啊！就凭你？”九阿哥冷笑着说。
“奴婢会尽全力，甚至不惜自己这条命。”
九阿哥盯着我的脸停了几秒。“那我倒要看看你这条命有多少分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奴婢不才，得九阿哥如此看得起，感激不尽。”
“好，有志气，我会拭目以待！”九阿哥说完转身离去，剩下的三位皇子看着九阿哥离去的背影都不再言语。
“轰轰！”又一声惊雷响起，所有人都抬头看天，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几位阿哥贝勒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淋了雨，伤了身子。”
“你……”十四有些欲言又止，抬头看向八阿哥，八阿哥低头看了一眼后，对那两个娃说：“走吧！”
接着八阿哥带着十和十四向外走去。终于送走了这几尊神，我不禁大松一口气。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让我最发愁的，倘若真的下雨怎么办？如果起身离开，康熙肯定觉得我心不诚，以后还想求他门儿都没有；但是不走，继续跪着……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曾经热爱的电视剧情节，古代的那些忠臣总爱跪在皇帝寝宫外面谏言，风吹日晒的，偶尔运气不好也会碰到打雷闪电、倾盆大雨。想想当时我斜卧在沙发上，啃着苹果优哉游哉地看这些情节的情景，就觉得一阵心寒，原来现场版是这种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凉和无助。
“轰轰！”又一阵惊雷响起，“哗啦”天空仿佛被一下点亮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娘啊，这下打雷和闪电都齐全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原以为躲过了风吹日晒，没想到却碰到了打雷闪电！
　“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没过一会儿，额前的刘海全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我眼睛都雨水打得睁都睁不开，外衣被打湿了，雨水还接着风劲从我的衣领处往里面灌。
“英琦小姐！”
我扭头看去，一个太监打着一把伞向我跑来，他跑到我身边将手中的伞移至我头顶，自己却整个人暴露在雨中。我吃了一惊，仔细端详起这个太监来。虽然我不擅记人长相，但应该是没见过的。他只顾着给我打伞，衣服没一会儿全都湿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人，还是在皇宫里？我是不是产生错觉了？
“你不用管我，雨这么大，你自己打伞吧！”
“英琦小姐，不必介意，是我家贝勒爷嘱咐奴才来照顾您的。贝勒爷说了，虽然救人心切，但英琦小姐身子弱，还是小心为上。”
“你家贝勒爷是谁啊？”
太监低头不再言语。
贝勒爷？谁啊？现在被封贝勒的只有皇四子、皇五子、皇七子和皇八子。四阿哥出京去浙江省巡查了；五阿哥和七阿哥基本上没打过什么照面；八阿哥？算了吧，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指婚的时候我那么涮他面子，他应该恨不得我早死才甘心吧！我一看这个太监没有打算开口，便懒得追问下去了。
雨越下越大，地上已经全是水，因为有伞遮头，上身还好，但是双腿完全浸泡在水中，裤子估计已经湿透了，腿觉得阵阵发寒。一旁的太监更惨，他现在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身上估计全湿透了，还被阵阵寒风冻得瑟瑟发抖。
“你进来跟我一起打伞吧，反正伞够大。”我看着实在不忍心。
太监嘴裂了裂，估计是在笑。“奴才身子骨好的狠，淋这点雨没事，劳英琦姑娘担心了。”
“你……”我原打算再劝几句，却瞅见远远地过来一群人，走近一看发现是一抬轿子和诸多太监，那黄灿灿的颜色猜都猜得到是康熙的御驾。为我打伞的太监显然也发现了，他收起伞也跪在我身边。轿子越来越近，我这才发现原来康熙的轿子后面还有一顶轿子，暗紫的底色轿子上雕着凤凰花纹。
“奴才给皇上、宜妃娘娘请安！”
宜妃？那顶轿子是宜妃的。
“奴婢给皇上、宜妃娘娘请安！”我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估计是许久没有喝水的缘故。
康熙没有停，直接上了汉白玉台基。而宜妃的凤驾居然在我身边停住了，轿子的窗帘被撩起一角。
“他塔喇英琦。”
“奴婢在！”
“你这是做什么？”
“回宜妃娘娘，奴婢有要事求见皇上。”
“喔，原来如此。”窗帘被掀得更开了。“福全，你怎么在这儿？”
“回宜妃娘娘，是贝勒爷嘱咐奴才来照顾英琦小姐的。”
“贝勒爷？”宜妃顿了顿，放下窗帘。“走吧！”
一行人又匆匆忙忙地上了台基向乾清宫赶去。
身边的太监站起身，又打开伞，遮住我的头顶。而我的心情异常低落。看来我这步棋走错了，现在简直是进退两难。继续跪吧，腰酸背痛腿麻木，而且像这样泡在水里，不得风湿才怪？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不跪吧，都到这份上了，不跪岂不是很吃亏，还会成为宫廷内外的大笑柄。我突然很有感触地想到，古代那些跪谏的忠臣之所以能经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