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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妆罢山河-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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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这不幸要有落在闺女身上了吗?
这日子怎么可以这样作弄人的?她便是前世造了孽,只管冲着她来就行来了,不该报应在他们身上啊。她闺女还这么小,万不能出一丁点事儿的。
苏瑾娘恍恍惚惚想着这些过往,方大福那日清晨出门收药与方墨上马转身而去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来回浮现,使得她头痛欲裂,身子一会热一会冷的,人如同飘忽在云端之中,不真实。
依稀听见门被推开的响动,有人冲她在喊:“婶娘!婶娘!你怎么了?”
她不舒服,一半身子如同在大火里烘烤,一半身子又似在冰天雪地里受冻。可是她开不口,眼皮沉得紧。有人飞快跑了出去,没多会,她额头上贴上一只冰凉的手,有人惊呼道:“哎呦,不好,夫人额头好烫,需得赶紧请郎中过来看看。”
原来她是病了。苏瑾娘恍恍惚惚想,只觉得越发难受了,使了劲才将眼皮掀开一道小缝来。聂云旭坐在她床边上,眼圈红红的,抓了她的手,喊道:“婶娘,婶娘,你要不要喝水?”她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刘,刘营长过来了没有?”
聂云旭一愣,说道:“婶娘,哪个刘营长?”她看着聂云旭,喘着粗气,说道:“隔壁荣哥儿呢?回来了没有?”聂云旭摇了摇头,说道:“天琪哥哥还没有回来,听说他跟帧少爷一起去了玉泉山了。”
玉泉山,玉泉山,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去那里?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墨儿……
苏瑾娘胸口痛极了。眼前突地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直在浑噩之中,浑身都不舒服,身边来了好多人。又一个个去了,嘴巴被撬开了,苦药灌进去,似在嗓子眼里点了一把火,火辣辣的疼。很多人都在耳边说话,还有人在她身边低声哭,哭了许久。是捂住嘴巴,压低了的哭声。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辩不出那人是谁?觉得是云旭,又觉得不是。她知道她闺女军中那个大胡子的刘营长一直都没有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想闺女,分外的想。想她坐在旁边漫不经心笑嘻嘻说话的样儿,想她身上冷清清的味儿。
可是她一直都没有来。
她还在玉泉山那边,她赶不回来。玉泉山,那么冷。山顶上的雪永远都没有化过,那是天上的神仙下到凡间的梯子。闺女以前也去过多次,可是从未有像这一次让她感觉不安。她总觉得这回她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她多么不想她去啊。可是她拗不过她。
她有时候居然想,闺女若是听了死讯,会不会就回来了呢?她这么想了,便觉得那死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儿了。
门又开了,进来了一阵冷风,有人在床头探看一阵后,就走到外间低声说话。
“你婶娘好些了没有?郎中是怎么说得?”
“好些了。昨日后半夜就不烧了,郎中今日还没有过来,王伯已是过去请人了。”
“那就是好,这几日逆水那边打得正狠。我只怕不能常过来了。这些银钱,你留着用,家里缺什么只管去置。如今惠州城里乱得很,你婶娘病着,家里你就是顶梁柱,万事都要留心了。”
“我知道。”这人停顿一阵。又微颤着说道:“李叔,我姐姐还没有音讯吗?”
在床上躺着的苏瑾娘一下子清醒过来,转过头去,那隔帘微晃,屋门大开着,光亮透进来,她辨得出外间两人,一个是李进,一个聂云旭。
李进低声回道:“还没有。”又拍了拍聂云旭的肩膀,说:“云旭,这都过去十来天了,你姐姐只怕是回不来了。”
苏瑾娘正支撑着要坐起来,听了这话,一下子从床上翻滚下来,将床头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拉扯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在外间说话的李进和聂云旭听了响动,连忙抢步进来。苏瑾娘正横躺着地上,额头上也磕破了皮。
“婶娘,婶娘……”聂云旭叫道。
苏瑾娘一把死死抓了聂云旭的手,紧紧盯着他,哆嗦说道:“云旭,你们刚才说什么?你姐姐怎么回不来了?”
聂云旭看着苏瑾娘,眼圈又红了,吸了吸鼻子,扯了扯嘴角,作笑说道:“婶娘,你听谁说的?墨姐姐还好好的呢,过几日就回来了……”
苏瑾娘心烦意乱,一把甩开他,又抓了李进的手,看着他,问道:“李兄弟,你来说。墨儿是不是出了事?”
李进耿直,鲜少说谎,当下踌躇一阵,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嫂子,玉泉山那里发生了雪崩,墨儿,被埋在下头了……”
苏瑾娘喉咙腥味一翻,一口气卡着上不来,又厥了过去。李进和聂云旭两人连忙手忙脚乱将苏瑾娘抬上床。李进很掐几下苏瑾娘虎口。苏瑾娘虽是有呼吸,却人仍是不醒。聂云旭抹了一把眼睛,说道:“王伯怎地还不回来?”李进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云旭,你看着点你婶娘,我过去看看。”
正出门,却差点与人撞了正着。李进抓了王伯,皱着眉头,说道:“老王,你请的郎中呢?”
王伯满头是汗,一击手心,苦着一张脸说道:“李寨主,我将整个西城都跑遍了,没有找到一家还开着医馆,那些郎中全跑了!药铺子也都关门了。”
李进一把摔开他,扭头对聂云旭说道:“我去刘将军那里看看。”聂云旭点了点头,看着李进大步出了门去。他转过头去。苏瑾娘仍是不醒人事,呼吸轻浅,脸色纸一样白。他将她被角掖好了,将王伯扯出去,低声问道:“城里如今都乱了套了吗?”
王伯跺了跺脚,说道:“可不是?帧少爷一声不吭去了玉泉山,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听说逆水那边要抗不住了,街上的铺面全关了,城里的人都跑了一半了。少爷,你说,咱们是不是要早些做些准备才好,若是等潼关的严仕海打过来,那就晚了。”
聂云旭拳手握得紧紧的,恶狠狠说道:“你放心吧,严仕海永远过不了逆水的。”
王伯见他小小年纪,脸色一沉,竟是有了几分与方墨雷同的凶相,不由得吃了一惊,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少爷,若是帧少爷还在惠州,这话自是说得。可是眼下……,唉,不好说啊。实不相瞒,我听说昨日夜里那一战,刘将军都受了重伤。咱们还是早些准备吧,不为别的,你也得想想夫人啊。夫人若是落到那严仕海手中,那哪里还有活头?”
聂云旭转头看了看屋内,手不由得慢慢放松下来。王伯整了整衣襟,又低声说道:“少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离了惠州之后,就去玉泉山找帧少爷,只要找到了帧少爷,这惠州总会有再回来的一日。”
聂云旭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严仕海还没有打过逆水,我们不能走。若是连我们都走了,只怕这惠州城会更乱了。”
王伯见他这般年纪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再不好多劝什么,只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开了。
聂云旭一个人在院子里树下坐着,一阵风来,石桌上啪几声,落下了几滴豆大雨滴。他抬头看,头顶上乌云滚滚,又要下大雨了。
方家隔壁的荣进宇婆娘带着闺女荣月娥进来了,看见聂云旭失魂落魄一个人坐在树下淋雨,不禁“哎呦”一声,皱着眉头,说道:“这孩子,怎地不知道进屋避雨?”聂云旭回过神来,连忙跑到屋檐下。荣余氏看了看聂云旭脸色,问道:“是不是你婶娘的病又反复了?”聂云旭低着头,点了点,说道:“刚从床上掉下来了。”
荣余氏眉头一皱,说道:“那你怎地不进屋看着她?还在这里坐着?她病得这么重,哪里知道深浅?”聂云旭心中愧疚,头几乎贴着胸了。荣月娥见他脸色,连忙轻扯母亲,示意她不要多说了。荣余氏看聂云旭这样子,心中感叹他到底年纪小了些,哪里会想这么多?于是摇了摇头,进屋里去看苏瑾娘。
荣月娥站在聂云旭身边,低声问道:“云旭,你有心事?”聂云旭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荣月娥眨巴眼睛看着他,坚持说道:“你有!”聂云旭只扫了她一眼,不再答话,低头进了屋去。
进了屋的荣余氏见苏瑾娘分明比前几日又重了几分,连忙低声问缘由。聂云旭低声将事情经过说明了。荣余氏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李叔也真是的,便是要让她知道,也得等她大好了再说啊,这不是雪上添霜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水淹潼关(3)
天黑了,上了灯。屋外雷声大作,豆大雨滴噼里啪啦落不停,风正猛,枝影横斜乱舞,时不时有清脆折断声传来。荣余氏担心苏瑾娘,便一直没走,与荣月娥聂云旭两人守着如豆灯火说话。
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李进这才拖着一人进来了。荣余氏见李进浑身是血,手上还提着大刀,竟像是从杀场上才下来的。而他旁边那人背了一诊箱,一身戎装未除,身上也是狼藉斑斑,显然是萧家军中的医官。她吓了一跳,连忙让开来。
那医官上了前,先摸了苏瑾娘的手脉,又上了针灸,引出淤血。如此这般忙碌一番,便说苏瑾娘是气血攻心,一时厥了,引得风寒之症加重,所以才不省人事的。
李进低声问道:“要不要紧?”那医官斟酌一番,说道:“若后续不仔细用药,血气淤积在心,寒气沉积,便是醒过来了,日后也落下难愈病根的。”李进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苏瑾娘,低声吩咐那医官道:“姚先生暂不用回军中,就留在这院子里照看她。刘将军那里,我自会去说的。”
那医官低声应了一声是,便到一边开方子。李进将聂云旭拉过一边,低声说道:“这姚先生是刘将军举荐的,医术了得,暂时留下来,专责照看你婶娘,你让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管他住几日。逆水那边打得正狠,这里我恐怕是兼顾不到了,你可要看好你婶娘了。”
聂云旭头低着。半响不说话。李进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道:“云旭,你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上阵杀敌了。你是男儿,更应有担当,如今你姐姐不在,这家里你也要撑起来才好。逆水那边正缺人手。我不能久待,先去了。”
“李叔。”聂云旭突然出声道。李进转过身来,拍了拍聂云旭肩膀。低声说道:“你莫要担心,若是逆水那边真有事,我定会让人过来一趟的。云旭。你只管在家里看好你婶娘就是了。”
聂云旭摇了摇,说道:“李叔,我想跟你一起去逆水杀敌。”
李进一愣,眉头随即皱起,严声说道:“云旭,你说的什么话?你怎能在这时候离开你婶娘?”
“若是我姐姐在,定是会这么做的。”聂云旭咬牙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才将北狄狗赶跑了,不能离开惠州,不能就这么便宜严仕海。”
聂云旭灯下眉眼幽深。让李进一想起方墨来,他心中一软,又拍了拍聂云旭肩膀,沉声说道:“旭儿,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姐姐下落不明,你婶娘又在病中,最是需要你留在身边,你又怎么能离开?”
聂云旭复又低下头去。李进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好留在家里,照看好你婶娘。”待看见聂云旭点头后。李进这才转身出去。
荣余氏见李进来了又走,行色匆匆,心中愈发忐忑。她也是历过了无数险境的,举止倒也不慌乱,只转头对荣月娥说道:“月娥,你陪娘回去看看你爹回来了没有?”荣月娥看了看聂云旭,点了点头。
母女两个回了家,家里冷清清的,荣家的两个男丁都没有回来,荣进宇还在逆水,荣天琪跟着萧帧去了玉泉山。荣余氏一人在几上坐了。屋外风急雨骤,如催命似的,分外凄厉。荣余氏只坐了一小会,就起身来,低声对荣月娥说道:“月娥,你赶紧收拾一下,带些要紧物件,咱们去隔壁。”
荣月娥原本在擦脸上雨水,听了荣余氏的话,手下动作一顿,问道:“娘,你是担心,今晚上会出事?”荣余氏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如今帧少爷不在惠州,逆水那边战事一再吃紧,惠州城里的人都走了一半了。刚才你李叔那样子你也看见了,只怕惠州今晚会出大事,咱们需得准备准备。”
荣月娥吓了一跳,一张小脸惨白,说道:“娘,咱们,咱们不等爹回来了?”荣余氏摇了摇头,说道:“你爹今早出门时候,就跟我说过了,若是逆水那里扛不住了,他也不一定能赶得回来,让我们务必要跟墨儿她娘守在一处。你快去收拾吧,莫要磨蹭了。”
荣月娥连忙点了点头。母女两个各收拾了一个包袱,转到隔壁方家。苏瑾娘已是醒过一回了,只是太过虚弱了,心力憔悴,又一连追问方墨的事。姚医官给她用了一碗安神药服下后,她又昏沉沉睡过去了。荣余氏坐在苏瑾娘床边,看着她,低声对聂云旭说道:“云旭,你让王伯王嫂也收拾收拾吧。”
聂云旭一愣,荣月娥扯了扯他,低声说道:“有备无患,快去,快去。你可不能让你婶娘落到严仕海手中。”姚医官也附和说道:“严仕海这人心狠手辣,若是方夫人落在他手里,定是生不如死。”
聂云旭唤了王伯王嫂来,低声吩咐他们几句。王伯王嫂慌忙下去收拾。聂云旭又转到自己屋里,收捡了几件换衣衣衫,拿了弓弩和小剑,一并裹了。荣月娥跟他在一起,诧异问道:“你就拿这些吧?”聂云旭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就够了。”又拔出小剑,对灯光看了看,随手递给荣月娥,说道:“这个给你。防身用。”
荣月娥拿过了,问道:“那你呢?”聂云旭拍了拍连珠弩,说道:“我用这个就行了。你收好了,这剑是我姐姐让孙伯伯给我打得,锋利得紧,你小心莫要伤了自己。”荣月娥将小剑包好,背背上,笑着说道:“你只管放心。”
两人一道回到苏瑾娘屋里。荣余氏又说道:“云旭,去将你婶娘常穿的衣衫也收几件。也要备些银钱。”三人一道开了苏瑾娘的柜子,捡了几件衣衫。聂云旭身上还揣着李进给的银钱。一应东西收好了。王伯王嫂也收拾好了。将东西放到一起。王伯照样去前院守着。剩下的人全聚在苏瑾娘床前。
雨似乎又大了一些,雷声噼里啪啦作响,在时不时乍亮的黑夜里,这屋里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不安,就连说话也都心不在焉的。突然方家的大门被捶得咚咚作响,屋里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聂云旭站起身来,走到屋檐下站着。
一道闪电突地在头顶划过,乍现瞬间,聂云旭看见院子里最大的那颗大树正搁在院墙上面,满院枝叶狼藉,紧接着惊雷轰隆隆从头顶滚过,似万马奔腾。王伯提着气风灯笼带着两人匆匆忙忙过来了,还没有靠近,聂云旭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那两人近到了跟前,摸了一把脸上雨水。聂云旭常在李进身边,认得这两人,正是李进寨子里的,年岁略大那个是王三顺,瘦高个年轻的叫汪贤生。聂云旭正要说话,那王三顺就摆手说道:“云旭,你婶娘在哪里?咱们得快些离开这里,有话路上说。”
聂云旭一愣,转身指了屋里,说道:“就在屋里。”快步引了两人进去,屋里几个女人都站起身来。王三顺只扫了她们几眼,就探头看了看苏瑾娘,问道:“云旭,你婶娘还没有醒吗?能不能下地?”
聂云旭摇了摇头,说道:“醒过一次了,但是还不能下地。”王三顺点头说道:“这倒不打紧,我劲大,我来背就是。院子里可有马车?”在门口站着的王伯连忙点头说道:“有,有,早准备好了。”
“快拉了来,在大门口等着。咱们需得快点,再晚就出不去了。”王三顺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去,让汪贤生和聂云旭搀着苏瑾娘到他背上,一众人等各自携了包袱跟在他身后慌忙出了门去。雨正大着,只片刻就看不清路了。荣余氏紧紧拉着荣月娥,跟着他们身后,哆嗦着问道:“逆水那边是不是扛不住了?”荣进宇还在那边呢,他虽是出门前交代过几句,可是荣余氏心里仍是一阵阵揪痛。
王三顺看了她一眼,说道:“严仕海过逆水了。”
一道闪电突地划过黑漆漆天际,荣余氏惊得一下子咬破了嘴唇,那呜咽声被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几人来到大门口,抬着不省人事的苏瑾娘上了马车。王三顺指挥妇人们上了马车,又牵了一匹马过来,让姚医官骑了。聂云旭执意要跟王伯一道坐在车轩上。一众人等慌忙往城外赶去。
正夜深时,雷雨大作,大街上慌乱出城的人不知几数,似有恶人趁机作乱,雷雨声里混杂的妇孺哭声犹是凄厉。王三顺不禁低声骂道:“这帮畜生。”正要冲过去,却被汪贤生叫住了,喊道:“大哥,咱们需得先护着方大娘出城,顾不得这些了。”
王三顺只得勒转马头,快马冲在前头开道出城去。出了城之后,又引着马车直往虞山奔去,上了山道,聂云旭回头看去,余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惠州城的西南方向火光冲天,幽黑的逆水倒映着无数火光,正往惠州城逼过来,隔这么远都可以听见震天的喊杀声。
聂云旭的小手不禁紧紧握成了拳头,车厢里面妇人压抑的哭声在背后响起。严仕海过了逆水,刘海平领的萧家军第一军还在拼死抵抗,荣进宇李进等人都在那里,这时候,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将他们用无数鲜血打下家园就这么让出去。
可是这种实力悬殊的顽强抵抗不过是巨狼即将倒下去的最后一次悲鸣。
他们终归抵不住潼关的数十万浩浩大军的。潇潇逆水又一次见证萧家的落败。
就这时候,黑漆漆天地中突然传来一阵轰天巨响。(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疯狂
黑漆漆天地中突然爆发出一阵轰天巨响,就连他们脚下的虞山也跟着晃荡起来,山顶上碎石纷纷震落了下来。王三顺连忙带着众人快马驰到一处空旷地停了下来。停下来后,众人顺着声来处,回头往西南方向看去。
惠州城的西南方向,幽黑的逆水停止了咆哮,河面上原本疯狂涌动的灯火,震天的喊杀声皆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寂静着,像是突然之间被凝固了似的,定格在一幅寂静无声的画卷里。一阵风来,这种诡异的寂静突地被打破了,逆水河面通明灯火又鲜活了起来,随着各种惊惧哭喊声四起,那些将西南黑天照得通亮的灯火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牵扯着竟是转了向,蜂拥回灌向潼关方向。
“快看那边!”王伯手指向潼关,大声嘶喊道,“潼关大坝倒了!”
聂云旭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天太黑,雨又太大了,他看得不真切,只看见下方潼关城内的星星灯火不知道因何原因一大片一大片熄了去,而旁边马背王三顺黑脸上现出一种无比惊惧神情来。于是聂云旭干脆站到了车轩上,往潼关方向看去。
站得高,果然看得更远了。逆水河对岸高耸的潼关城墙上灯火通明,上面人头攒动,如蚁似的胡乱窜动着,灯火映照到老远,可以看见不远处如城墙一样巍峨的潼关大坝破了好大一个口子,汹涌的逆水从那里奔腾灌进去,极大的落差将河面的船只也一并倒吸进去。那溃口蔓延速度极快,只片刻就到了两边尽头。连两边山崖都不断剥落,像张了口的无尽深渊似的,将逆水河面上的一切皆吞噬进去。
不远处潼关城内纵横的星星灯火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片一片抹灭了。
聂云旭静静站着车轩上,那里明明隔得这么远。又下着雨,可他耳里却是听到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大风夹杂着大雨猛扑过来,他虽是穿了蓑衣斗笠。却仍是觉得身上湿透了,无比的冷。惠州城外西南处的战事依旧在继续,无数人从逆水河上爬上岸来,又有无数人不顾一切跳进逆水河里,往已成一片黑漆漆泽国的潼关城凫去,哭声喊杀声混着,便是天上的惊雷都盖了去。
聂云旭正要收回目光。突然看见距这不远处的暗处有一大团黑影悄无声息涌了出来,灰黑色的狼旗似狂风一样席卷进杀场里,所到之处无比披靡。聂云旭正惊愣看着,就听见旁边王三顺松了一口气,说道:“咱们不用逃了。帧少爷回惠州了。”聂云旭连忙又转过头去,果然在那黑影涌出之处看见数十黑衣人静默立着,一色的蓑衣斗笠,最前头的那个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似了阴森黑夜的一部分,那身影无比阴森冷寂,像萧帧,又不尽像。
聂云旭正在踌躇。王三顺回头说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王伯正要勒转马头驾车,荣月娥突然掀开车帘,大声说道:“云旭,你婶娘醒了。”聂云旭连忙让王伯停车,他伸头往车里一看。苏瑾娘正靠着荣余氏怀里,冲他招手。聂云旭连忙解了蓑衣斗笠钻进车里,握了苏瑾娘的手。
马车外面灯火透进来,苏瑾娘的嘴唇上看不到一点血色,看着聂云旭,喘着粗气,问道:“云旭,你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莫要再瞒我一句了。”聂云旭看着苏瑾娘,将她身上薄毯拉正了,一扯嘴角,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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