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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浮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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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嗟叹呀嗟叹,扼腕呀扼腕。
  再瞧宝儿,眼色里就不免又是酸楚,又是愧疚。
  老管家瞧她一步三回头,走得甚是扭捏,当她是兴奋得魂不守舍,趁着吉时未过,指派那个素日里为她读靶的小厮押着她上路。
  那小厮一心惦记着还在府里的舒儿,见容笑走路磨磨蹭蹭,大感不耐,伸出手强扯着她,顺风顺水一路押至城南,远远看见期门军的大营气派非凡,心下方才松了一口气。
  军营门口路栅重重,数名守卫头顶玄墨兜鍪,身着绛色军服,胸背各覆黑甲,手持矛戟,戟端红缨飞舞,与一双石阙两侧飘荡的几杆赤旗交相辉映,令人观之生畏。
  信鸽已死,容笑又不愿劳烦老总管,故此事先没有向李敢报信。
  那读靶小厮素来机灵,见容笑到了营门口
  仍是一脸茫然的呆滞样,心下甚是鄙视,暗自庆幸老总管有先见之明,忙从袖口掏出舒儿她爹事前备好的饼金,赠与领头的守卫打点。
  那门将原本便与李家人相熟,认得这小厮,半点不为难,连饼金都不要,直接派个心腹进去通报李三公子。
  小厮白白贪了一枚饼金,心里美得很,对舒儿的相思情被发财的喜气给冲淡不少,此起彼伏下,耐心不免多了几分,居然也能安静站在树下陪着容笑。
  等了两盏茶时分,李敢身着蓝色紧袖衣衫,蓝色发带束髻,随着守卫匆匆奔来,见到容笑大喜,隔着路栅,迎肩便是一拳:“你今日入营,怎么不给回信?好在我早向仆射大人要了令牌,否则此时带你入营是千难万难!”
  那门将见有仆射令牌,又听容笑是新招的郎员,与李敢说笑两句,开了路栅,放容笑入营。
  读靶小厮见事情办妥,告辞敢、笑二人,转身回府。
  容笑见大局已定,勉强收了想念宝儿的心。
  不经意间,一眼溜到营外树后的一个人影,细细长长的,看起来很是眼熟,只仓促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李敢恰在此时接过她肩头的小背囊,为她引路,道谢那么一会儿功夫溜了神,再扭脸细瞧树下,人早不见了。
  军营占地广阔,许是怕人埋伏偷窥,营中其他树木皆被砍伐一空,只余桃花数里怒放,若晚霞连绵天际。
  营帐雪白,绛旗潋滟,“期门”二字墨深如远山,笔式雄浑遒劲,随着赤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随李敢到主帐拜见过主管期门军的仆射张大人,再至新兵处领了盔甲军服等一应物品,容笑胸中畅快,心底哼起现编的小曲儿:“端到了铁饭碗哎呦嘿,坐等发工资思密达。”
  抱着沉甸甸的盔甲,边随李敢步行前往分配给她的营帐,边随□谈近日来府中琐事,尤其是李陵宝儿的糗事一箩筐,逗得李敢前仰后合。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来到蹴鞠场侧。
  场上有两队少年郎员在斗蹴鞠。服色不同,一队赤如烈日,一队蓝如晴空。每队各十二人奔跑厮杀,场上的冲撞声、场下的助威声乱成一片,听来热闹无比。
  李敢站在容笑身侧,满脸都是雀跃难耐。
  容笑这才留意到,李敢今日身上所穿的蓝衫,与场上少年们穿的一样,是
  蹴鞠服。
  汉朝时流行蹴鞠,也就是后世的足球。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子,都对此项体育运动无比热爱。就是雁小姐和舒儿,偶尔也会在李府组织一场女子赛,用以丰富业余文化生活。是以,容笑知道,对一个疯狂热爱蹴鞠的正宗汉朝人来说,中途把人拉下场是多么有损阴德的一件事。   
  她杀人爱鸽在先,阻人踢球在后,心中实实愧疚难当,忙低头认罪:“容笑不知敢兄今日要斗蹴鞠,来的不是时候,真是对不住!”
  李敢翘足伸颈向人圈里观望,一颗心都快飞进场内,嘴上却说:“不妨事,把你安顿好,我们再来看不迟!今天新兵战绩不错,昨日才来营中报道的那个郎员果真厉害,比雁妹大不了多少,却生生没人防得住他!我在开局时就下场,今日我蓝方怕是输局!”
  容笑见他神情,知他此时心心念念都在场上,遂停住脚步:“敢兄,你去蹴鞠,我在此处等你。我人都已来了,早些安顿晚些安顿有何区别?”
  李敢闻言大喜:“容兄弟,真的无妨么?”
  容笑手捧盔甲军服,含笑点头。
  李敢再不犹豫,拉着容笑便往围观的人堆里挤。
  别人本来被挤得不耐烦,回头欲骂,一看是他,转口欢欣鼓舞:“李敢回来啦!李敢回来啦!穿红衣的小子们,看你们还逞强!”
  还有人喊:“李敢,快教训教训那些新兵!赢了一局便不知天高地厚!”
  李敢被众人喊得越发振奋,摩拳擦掌上了场,场上同队一位郎员被负责裁判的小吏挥旗指挥下场,两人交错身形时,均用右肩轻撞对方右肩一下,以示鼓舞。
  李敢站在场上,身姿挺拔,眉目舒朗,蓝色发带飘扬,看起来英姿飒爽,俊朗不凡。
  登时,场上蓝方少年齐声欢呼:“李敢必胜!蓝方必胜!”
  围观的年轻郎员们热血沸腾,也陆续加入呐喊的队列,可见蓝方是人心所向。
  蹴鞠场上,一时喊声震天,声势浩大,显得新入营的红衣少年们孤寂凄凉,四面楚歌。
  容笑被这些少年人喊得好奇心起,不禁挤到人圈最里围,向场上张望。
  只见场地长方,东西两端各竖方木圆洞,知道那便是鞠室,也就是球门。双方对战,裁判持旗决断。球员可用头、肩、背、腹、膝、足等身体部位运
  球,球不可落地,对于运球技巧和战术配合要求十分严格。
  鼓声起,旌旗摇,战局重开。
  红方大部分少年因为己方在气势上低人一头,打得束手束脚,动作凝滞犹疑,整个队伍毫无战术可言。
  李敢为首的蓝方人马却是配合默契,首尾呼应,几下便如利箭穿透敌人心脏,将红方杀得溃不成军。
  当下,场外郎员们的喊叫声口哨声更是热烈。
  容笑被他们的热情感染,双目紧紧盯在李敢身上,情不自禁大声随众人助威:“李敢!李敢!李敢!”
  李敢听见她的喊声,扭过脸来,冲她微微一笑。
  容笑也冲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助战。
  交手数回合,势如破竹的蓝军始终占着上风,场外喝彩声连绵不断,观众也越聚越多。
  众目睽睽下,李敢再次遭到对方拦截,却并不慌张,抬腿一个漂亮传球,便将球稳稳传向身侧接应的队友。
  观众们喉中荷荷有声,都在期待又一个完美的射门得分……
  出乎众人意料,这次负责拦截李敢的红衣少年,反应奇快,见球传出,他脚步倏然一转,凌空一跳,用头硬生生将球从半空拦下!
  观众的喝彩声尴尬地被卡在中途!
  全场静得诡异。
  李敢一愣,忙欺身阻拦,谁知那红衣少年奔腾跳跃,身姿无比灵活,拐蹑蹬埝,如疾飞隼鸟遨游天空。深栗色的蹴鞠球在他肩头、腹部、双足游走翩飞,任凭蓝方众少年如何包围狙杀,球始终与那身红衣如影随形!
  眼见着那抹红色离蓝军鞠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众蓝衣少年焦急追截,却总是被那红色狡猾逃脱!
  李敢使个手势,其他蓝衣少年全速奔向鞠室,用身体拦成围墙,挡住红色前进的方向。他自己则在后面伺机而动,待红衣少年力竭时一举将球截下。
  外场一片紧张的沉寂。
  容笑紧张得心脏砰砰乱跳,只盼李敢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力挽狂澜,截下这球,鼓舞士气。
  红衣少年眼见身前人墙水泄不通,身后有人欺近,进退两难,心念电转,凌空一脚吊射!
  众人讶然声起,球在高空划出弧形,绕过人墙,不偏不倚穿过鞠室,精准无
  比!
  红衣少年们呆滞半晌,猛然反应过来,狂喜奔跑,齐声喝彩,登时军心大振。
  外场众人虽原本心向蓝队,此时却也被少年人精湛的蹴鞠技艺折服,不禁齐声喝彩!
  李敢本被众人寄予厚望,却没能拦住敌手,心底不免羞恼,此时听得外场众人临阵“变节”,转为对手喝彩,心下更是暗自不爽!
  鼓声又起,再开球时,李家三公子动作狠厉,大有拼命一搏之势。
  红蓝二队再次短兵相接,红衣少年没料到李敢会凶悍至斯,一个没提防,身体被大力撞到场边,险些立足不稳,一跤摔倒,全因他脚法过人,球才没被对方趁乱夺去。
  裁判小吏素来与李敢交好,眼见他犯规撞人,只做不见,手中小旗纹丝不动。
  己方队员蠢钝,不懂变通;蓝方少年以李敢为首,又都欺过来;裁判偏向,瞅见犯规不做判罚!
  这球还踢个什么劲!
  红衣少年心里怒火升腾,倔脾气上来,腿上勾住蹴鞠球便是不顾东南西北地狠狠一甩!
  容笑看球赛看得好好的,哼小曲儿哼得正美,不想乐极生悲,天边飞来横祸,一颗硬球像天边陨石也似,直直向她面门砸来!  
  她背着行囊,手上端着沉重的盔甲,大脑发出躲闪的命令,两侧的观众却将她夹得死紧,还没等她有机会蹲下,脸上早被狠狠闷了一记!
  球硬似铁,端端正正力道无穷地砸在鼻梁上,容笑瞬即涕泪四流,心中暗骂:你个天杀的足球流氓!
  李敢眼尖,立刻认出中了“暗算”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刚领进营的容笑,心中怒火再难克制,直着嗓子厉声喝骂:“霍去病!是我李敢犯规撞了你,你有气冲我来便罢,作甚偷袭我兄弟?”
  那红衣少年却昂着头冷冷一笑,讥声道:“哦,原来你叫李敢?我连你这么不懂规矩的手下败将都不认得,又何曾认得你兄弟?怪只怪他不长眼,站哪里不好,偏用脸去挡那球的去处!现在想来,你们二人都是没脸的,倒真不愧是兄弟!”
  众红衣少年听得想笑又不敢笑,只憋得身体发抖,十分难受。
  李敢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好当众发作,只阴沉着脸,过来看容笑的伤势。
  容笑听他二人口角,只觉那“霍去病”三字听来好生耳熟,低头在手里捧着
  的军服上蹭了两把眼泪,猛地想起,那霍去病是西汉时一位鼎鼎有名的少年将军,可惜英年早逝,莫非便是场上这位红衣少年?管他是不是足球流氓,若真是他,那可当真要好好瞧瞧!
  眯起犹湿的双眼,仔细往那少年身上看过去。
  和暖的柔风拂过蹴鞠场,满树桃花纷纷扬扬飘落。淡粉色的千重瓣被光线穿透,在空中好似半透明的玉片,细细的脉络清晰可见。花蕊吐出的芳香浓郁,连骄阳都仿佛被这暗香熏醉,射出来的耀眼光束一丝丝摇摆不定。
  隔着重重花瓣,红衣少年双臂环胸,孤身站在场中央,绛红的发带在风中飞舞,浓烈桀骜。
  容笑的视线一点点聚焦在那少年的脸颊,只见他的鬓角早被串串汗水打湿,浓黑修长的双眉弯出骄傲的弧度,一双含讥蕴讽的眼睛灼灼然瞪着自己。
  略扫一眼他挺直的鼻梁和讥诮的薄唇,容笑只觉似有彻寒冰水兜头浇下,双手抖得吃不住力,盔甲军服“啪”的一下砸在脚上,刺骨的痛意从脚面传到胸口,立时心如刀绞,耳内嗡嗡作响。
  沉重的铁甲砸地有声,李敢见她脸上突然没了血色,心底一惊:“容兄弟,你没事吧?”
  众人均把好奇的目光落在容笑脸上。
  一片静默中,容笑咬牙握拳,嘴唇却不住颤抖。
  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衣少年半晌,双眼变得血红,她突然嘶声怒喝:
  “姓、霍、的!”
  “我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离亲看罢此章,提出个重要疑问:
  汉朝的宝儿怎会知道晋朝的祝英台,而且祝英台怎么成了哥哥?
  【老尉解释时间到】
  祝英台和梁山伯的故事是容笑讲给宝儿听的。宝儿年幼,以为容笑穿上男人衣服就变成了男人。容笑怕他把自己“曾是”女人的事情说给别人听,故此讲个凄惨的故事,吓唬他,要他以祝英台“哥哥”为鉴。
  以上。


☆、014偏坐金鞍调白羽:猪头

  第十四章猪头
  春暮风低,落花四舞。
  夕阳犹在林梢,暗香如烟笼罩。
  数面绛旗在晚霞的映照下簌簌作响,偶尔夹缠着一两声倦鸟的轻啼,远处的民宅有炊烟缓缓升起。
  用过晚膳,军士们各自回营休息,期门营中一片祥和。
  营中主帐,灯火通明,两个少年一左一右,直挺挺跪在地上。
  左面那个,一脸血污,勉强能看出衣服原本是红色;右面那个,蓬头垢面,一身粗布衣裳被蹂躏得连乞丐都嫌脏。
  帐内尊位摆张朱红色矮几,上面堆满竹简。案后的老人一身铠甲,阅毕最后一卷,慢悠悠抬起头,兴致颇浓地向案几前扫一眼。
  李敢站在老人身侧一整个下午,腿都站麻了,心下惴惴不安,却不敢开口。
  老人眼角刻满岁月的痕迹,开口时唇边笑纹益深:“李敢啊,你知道老夫生平嗜食猪头,可也不必一天之内为老夫送来两只!”
  李敢一愣,再瞧那对少年,两张脸此时果然比猪头还肿,心下突觉好笑,于是低下头不敢再看。
  两个“猪头”想明白老人话中涵义,齐齐费力扭脸看向自己的“手下败将”,愤愤对视一眼。
  只见对方头发散乱、眼肿鼻歪、唇裂脸紫,几抹鼻血乱糟糟地糊在肿胀的面颊,看着又是可恨、又是可笑。
  忍不住嘴角一抽,谁料牵动伤口,刚结的疤裂开,不约而同“嘶”的一声,伸手摁住唇角裂口。
  老人啜口苦茶,又开口道:“你们两个人,年纪不大,胆子倒真是不小!一个入营一日,另一个还不足半日,便敢在蹴鞠场上,当众殴打同袍!难道是嫌我期门地小人少,看不上眼么?”
  两个少年匆忙收回敌视的目光,双双拜伏于地,齐声道:“不敢,仆射大人!”
  “不敢?”老人眼中精光四射:“哼!好一句不敢!不过是一颗蹴鞠球误砸在头上,就喊打喊杀的,你眼里还有王法么?容笑!”
  随这一声厉喝,张仆射伸臂用力一指罪魁祸首,以表示自己强烈的愤慨。
  被指的那个神情茫然,眨了眨眼,用摁住嘴角的手指点点自己鼻子,迟疑道:“我?我是霍去病啊,大人!”
  张仆射恍然大悟,收回手臂拍拍头,迭声感慨:“你们两人现下如此酷肖猪头,实实让人难以分辨!”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霍去病,你斗蹴鞠便斗蹴鞠,何故以蹴鞠球为凶器,欲毁同袍的面容?我大汉
  男儿虽以英武善战为荣,可能入我期门军的,从上至下,哪一个不是五官俊美、身姿伟岸的翩翩好儿郎?你今日若真毁了他的面容,他日后的前途岂非断送在你的脚下?你于心何甘?” 
  霍猪头勉强睁开青肿的眼睛,黑黝黝的眼珠子透过两道窄窄的缝隙去瞄张仆射的脸,从头发看到牙齿,又从耳朵看到鼻子,渐渐露出狐疑神情。
  张仆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解释:“那个,老夫如今年迈,不日便要告老还乡,现下这副形貌自然是……自然是算不上翩翩好儿郎!”
  容猪头扑哧一乐,自觉突兀,忙又跪伏在地装死。
  张仆射却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一声怒叱:“发笑者何人?”
  容猪头心想,坏了,这老头眼神不好,耳朵却挺灵啊!忙认罪道:“容笑失礼,仆射大人恕罪!”
  因为在蹴鞠场上喊沙了嗓子,此时她的嗓音听来像只乌鸦,喑哑难听。
  张仆射难受得把身子抖了抖,又将脸挤成了一朵瘦菊,皱眉摆手道:“没有本仆射命令,容笑你不得再开口!”
  顿顿,又正色叱责:“老夫听闻,事发时,蹴鞠场上以李敢为首,十数余期门郎拼命拦你,都拦之不住!风传,你打起人来,直如饿虎扑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霍去病听到此处,脸现愤愤。彼时,那十余名期门郎哪里是拉架,脚脚趁乱踢向自己要害,分明是以拉架为名,对自己行偷袭之实!若非那些小人从旁协助,姓容的这小子哪是自己对手?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呢!我呸!
  霍猪头正走神,老人猛地以掌击案,一掌便削去木案一角!
  三角形的木块“啪”的跌到坐席上,断口整齐如刀削,吓得两个猪头都是一震。
  张仆射深厚内力展现完毕,仰天哀怨一叹:“唉,你们两个臭小子,拳脚中毫无招式可言,两人搂抱厮打在一起,极似半点武艺也不通的市井泼皮!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又滚过来,又滚过去,看着让人恨不得把你二人当成蹴鞠,一脚踢出长安城!你二人今日之蠢状没落入外人眼内,真乃我期门不幸中之大幸!他日若皇上下旨,要我期门军北上抗击匈奴,我定要派你二人做前锋!”
  霍猪头窄小细长的眼缝中两道亮光闪过,勉强能看出他那脸色是跃跃欲试。
  张仆射只做没看见,冷哼一声,续道:“你二人在那大漠里,再依样画葫芦搂抱厮打一番,笑也要笑死几个匈奴人!倒省得我大汉其他兵卒费事!”
  霍猪头大怒,猛地扭头,瞪视容笑。
  容猪头不甘示弱,用力睁开眼缝,拼命瞪回去。
  张仆射见他二人完全没有受教的意思,叹息着摇摇头,问李敢:“那容郎员的寝帐可安顿好了?”
  李敢抱拳回话:“尚未来得及安顿,便……便起了骚动。”
  老人点头:“也好!我期门营中,每帐三人,听说霍去病那帐中目前只住了两人,你便带容笑去他那儿吧!”
  霍猪头、容猪头、敢公子齐声大喝:“不可!”
  张仆射被他三人的异口同声吓了一跳,险些从几案后跳起来。
  抚抚胸口,半晌才回过气来,遂一脸威严道:“究竟老夫是这里的仆射,还是你们三人?大胆!竟敢忤逆长官!李敢就罢了,你们两个……”
  捶捶头,倏然想起:“唔!这个月洗衣妇告假,尚无人为本仆射洗衣。你二人,今夜不准进食,去湖边洗衣!若洗不完,就不必睡了!”
  说完,见三人还在面面相觑,不耐心地瞪瞪眼睛:“衣物都堆在杂物房,还不快去?!在等月亮升起,要与本仆射一起赏月么?”
  三人无奈,齐齐拜谢告辞。
  走出营外,月牙儿初现,瘦瘦的一弯,躺在白帐篷顶,不高不低,慵懒至极。
  营中四处燃着的火把哔剥微响,千瓣桃受了暖气,开得越发妖娆,即使在夜色中也不曾暗了半分艳色。
  李敢欲伸臂扶住容笑,容猪头摆手表示自己可以。
  霍猪头看他二人在桃花树下情深意笃兄友弟恭,当下伸手拍拍身上污尘,冷笑一声,还故意把声音笑得十分洪亮,生怕别人听不到。
  李敢、容笑二人突然变成聋子,肩并着肩,昂首阔步,走在前方。
  霍去病也是初入军营,不认得杂物房方向,只好忍着怒气,尾随在后。
  等他三人去得远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悄悄从主帐后面绕出来,在门帘那里轻声叫:“大人!”
  “进来吧!”张仆射听出来人是谁,高声吩咐。
  小厮撩帘迈步,进去第一眼便看见了那块被仆射大人以肉掌凌厉劈下的木案一角,不由扑哧一乐:“果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人,您真有先见之明!”
  张仆射被赞得心花怒放,抚掌大乐,挤眉弄眼:“你明日速速再给我弄一个案几来!仿着这张的模样,在桌底右下角处,用利刃狠狠磨它一顿,只是桌面别让人看出破损来。唉!现在的新兵啊,各个出身权贵,不服
  管!若不在初入营时,老夫劈上那么一劈,如何杀得他们的锐气?世事艰难,人心不古啊!再不是老夫当年初披戎装的时候啦!想当年……”
  小厮一听见“想当年”三字,立刻捂住腹部,哎呦怪叫:“大人!小的怕是吃坏了肚子,小人先去方便方便!”
  说毕,不待张仆射答话,两条腿转得跟风火轮也似,一溜烟钻出营帐。
  营中各处皆有巡逻兵把守,小厮出了营,便放慢步子。人人认得他是仆射大人的贴身侍从,都与他问好。他回了礼,一路向杂物房走去。
  记得上次未央宫还拨了个案几过来,只是一时记不起到底是放在何处。
  正低头回想着,迎面撞上两堆会行走的衣服,大晚上的,险些把他骇倒。
  借着火把的亮光仔细打量,这才看出来,那是分别抱着一大堆衣服的容笑和霍去病。不知是谁使坏,衣服堆得甚高,直没过二人肩膀,只露出一双眼睛,留着看路。那二人眼睛肿得一分像人,九分像鬼,嘴里还“撕啦”作响,瞧着真真可怖!
  慌忙让开一条路,只见那两人脚步歪歪扭扭,一左一右,向两个方向而行。
  小厮一拍脑袋,大声喊道:“哎!你们不是要去湖边洗衣?”
  那两人顿住脚步,笨拙转身,四只肿眼泡在衣服后面狐疑眨动。
  小厮又气又笑,顺手向另外一侧指去:“湖水在那里!你们两个都走错方向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离亲为老尉纠错,特将此章献给小离!
  希望你看得欢乐~~~~~~


☆、015偏坐金鞍调白羽: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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