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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浮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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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离亲为老尉纠错,特将此章献给小离!
  希望你看得欢乐~~~~~~


☆、015偏坐金鞍调白羽:溺水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老尉这章天雷送给小蝶亲~~~~~~
  蝶,感谢你对老尉的支持与鼓励!老尉以后加倍努力,争取写出更好更大的天雷来,以飨读者!!!
  第十五章溺水
  期门营的湖不大,当个洗衣盆却也够用。
  跟此时的心境比起来,容笑觉着那横跨夜空的星河璀璨得稍有些不近人情。毕竟,不管哪个姑娘,猛然间碰上跟自家负心汉长得一模一样的衰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笔直的栈桥铺进湖心,夜色中,木板缝隙透出一道道波光粼粼。
  蹲在栈桥尽头,霍去病借着星光揽湖自照,被水中的倒影骇了一跳。匆忙洗了脸,再看,干净些,可还是一脸的鼻青脸肿。猪头少年神色郁郁,闷头半晌,蓦然发现水中多了条人影,也不知那人默默在背后盯了他多久。
  霍去病大惊跃起,双臂挡在身前,厉声质问:“姓容的,你鬼鬼祟祟站在我背后,是想趁人不备,推我下湖么?”
  容笑一脸浩然正气,斩钉截铁否认:“不是。”
  霍去病松口气,心想此人倒还不算丧心病狂。
  容笑面色诚恳,柔声续道:“我是想一口咬死你,可观察半天,你从头到脚又脏又臭,实在无从下口。”
  少年退后一步,浑身打个冷颤:“姓容的,我不过用球踢你面门一下,你心胸怎的如此狭隘?”
  容笑微笑,前进一步,露出两排整齐牙齿在月下闪出皎皎寒光:“谁让你姓霍,又长得这般讨厌?要想活命,以后少在我眼前晃!”
  霍家少年长这么大,一直被未央宫众人捧在手掌心,只有被人夸赞赏识的份儿,打小便坚信自己英伟不凡玉树临风,万万没料到自己居然有被人骂长相讨厌的一天,当即玻璃心碎了一栈桥,呆怔不语。
  容笑不等他回过神,出脚如风,将地上一只洗衣槌给远远踢进湖心。
  啪一声,那木槌砸上粼粼水面,坠了几坠,却无力下沉,只好慢悠悠飘在湖面上,与风中落花相依相伴。
  瞧着容笑用仅剩的一只木槌敲打衣服敲得风生水起,霍去病猛地醒悟其狼子野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姓容的小子明知杂物房已然上锁,便先进行人身攻击,然后趁敌人呆怔,出脚毁了对手的洗衣利器,目的无非是让对手无功而返,来日被仆射大人责罚。
  痛悔之余,目光在湖边转了两转,霍家少年眼睛一亮,迈大步奔过去,拾了块趁手的石头,拎在手中掂了掂,跑回来,冲容笑后背大声冷笑发话:“没有木槌,你当我便洗不完衣裳么?哼哼!姓容的,你睁大眼睛瞧着!”
  说罢,学着容笑的模样,将件衣服在水中浸湿,捞上栈桥,举起右手的石头,
  对准铺好的衣裳,大力连砸数下!
  约莫灰尘污垢砸得差不多了,霍去病丢开手里的石头,唰一声伸臂抻开衣裳,对着月色一照,得意大笑:“看!洗得多干……”
  一个“净”字没出口,容笑早扔开木槌,在旁边笑得跌足:“哈哈!你砸洞砸得好欢快啊,这件衣裳现下用来做网捕鱼当真不错!”
  好好的一件衣裳被砸得筛子也似,一束束星光从百孔千疮中筛下,照亮霍去病的青眼肿脸,那面颊阴得险险滴出水来。
  容笑幸灾乐祸地探过身,扯住衣襟,往衣角绣着的名字乜一眼,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果真是我们仆射大人的衣衫!这下霍兄有福了,定可于明晚受邀,与仆射大人一同赏月!”
  霍去病听不得这冷嘲热讽,愤恨撕扯,想从容笑手中夺回已经变成渔网的衣裳,容笑偏偏不给。  
  浸透湖水的衣裳被二人用蛮力拧出一摊积水,渐渐洇湿脚下木板,二人只顾咬牙切齿对视角力,根本没察觉鞋底早已变湿。
  久久相持不下,霍去病眼珠一转,撤力向前,趁容笑身体后倾失衡之际,猛地发力一拽!
  容笑轻敌,未料到对方使诈,脚下一滑,哎呦一声,连衣裳带人一同狠狠摔向霍去病!
  风声呼啸中,两只猪头撞在一处,两张嘴巴好死不死地黏在一起!
  容猪头扑过来的惯性太强,霍猪头鞋底生滑撑不住,二人揪着同一件衣裳,嘴贴着嘴,鼻子别着鼻子,眼睛瞪着眼睛,噗通一声,齐齐栽进星光灿烂的湖水……
  春天乍暖还寒,夜晚冷意袭人。
  身体急坠。
  湖水冰冷,飞速涌进鼻子耳朵。
  二人眼睛睁得雪亮,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与自己口齿相依的人。
  落水时,两人不知不觉便将四肢紧紧缠绕在一起,身体紧贴身体,好似如此便会安全无碍。  
  一路下沉,霍去病头上的赤色发带松散升远,乌黑的长发好似海草,四散漂浮。暗红色衣襟在水中飘舞,隐隐露出瘦削完美的腰线。脸上的青肿痕迹在水中变得模糊,五官犹显明晰。
  容笑冷冷盯紧他面容,突感满腔冰冷,满腹恨意,浑身的烈血翻腾躁动。
  这人姓霍,又与霍平疆长相酷似,要说二人之间毫无关联,打死她也不信。
  这二霍之间相差两千余年,莫非这少年便是霍平疆的祖先?
  “玄儿!”
  耳边仿佛又响起霍平疆情深缠绵的呼唤,
  只是那深情,给的是别的女人。
  如果眼前少年死在这里,是不是世上,便不会再有伤她刻骨的霍平疆?
  被这执念困住,容笑怒目圆睁,用力掐住霍去病挣扎拍水的手臂。
  霍去病没学过游水,冷不防掉进湖里,心内本就有些忐忑,加之嘴巴被人用唇封住,自然又是羞恼又是惊惶。窒息中,鼻子不小心吸进水,肺中刺痛生寒,忍不住挥拳踢腿,想挣脱容笑的桎梏,却没想到容笑恨意勃然,体内吸血鬼的本能被激发,瞬间力大难敌。
  胸口仿佛就要爆裂,肺里的空气被榨得一干二净,霍去病的手脚渐渐失去力气。自知死期已至,定定地看进容笑眼内,他的唇角挑起一丝苦笑。本想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不料此生竟交待在这小小的期门湖中。他想不出,这个陌生少年到底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若真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蹴鞠球,那如何叫他甘心!
  那一抹苦笑自唇角,一丝丝荡到眼底眉心,簇成一腔胸臆难平。
  容笑看得一怔。
  突如其来的熟悉感,于瞬息间将她击垮。
  初次见到霍平疆,她将他误认成保安,他脸上露出的就是这样一丝笑容,苦涩难挨,让人看了不忍,总想伸出手去,抚平他眉心敛着的隐痛。  
  在幽暗的湖水中,看着渐渐阖上双眼的霍去病,容笑不自觉举起右手,用发颤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眉间。
  他毫无生气的身体比水更冷,脸颊毫无血色,容笑手臂抖得厉害,一时不察,少年的身体滑出她的掌握,四肢张开,缓缓向湖底沉去……
  她无数次幻想过霍平疆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样,可没有一次幻想敌得过眼前的真实。
  这一刻,当真看见“他”的生命一点一滴流逝,眼睁睁瞧着“他”一寸寸沉进漆黑无光的湖底,撕心裂肺的痛让她猝不及防!
  冰天雪地里,她被姨妈容丽关在门外一夜。是他,呵出暖气,将她冰冷的双手紧紧捂在掌心,递给她一碗暖心暖肺的热粥。
  被公司里的女同事公然嘲笑,说她攀上霍家的高枝,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是他,在滂沱大雨中,亲自送来一柄伞,当着公司所有人的面,搂紧她并肩而行。
  走在路上,看见一个小女孩牵着父亲的手跳跃而行,她黯然神伤。是他,攥紧她的手,说即使倾其所有,也会为她找到父亲下落。
  离开家,坐在飞机里,飞向陌生的玉门关,她怀着对姨妈容丽的愧疚,潸然泪下。是他,为她吻去眼泪,说此生对
  她再不放手。
  不管霍平疆心底究竟爱的是谁,可她失意时、落魄时、沮丧时,来自他的关怀体贴嘘寒问暖并非虚假!
  难道她当真可以因为那两个字,就全然抹杀他对她的好?
  被绑架时,霍平疆对绑匪说出的话,会不会其实另有隐情?
  眼泪一串串汹涌而出,滚烫如岩浆,灼得她心脏如被烙铁压住,疼痛难当。
  是的,杀死眼前的少年,也许那个背弃自己的霍平疆便不会来到这世上,然而……
  那个曾对自己百般温柔千般体贴的霍平疆同样会消失。
  她终于醒悟,无论如何恨他,于内心深处,她始终爱他如一,不曾改变。
  咬住嘴唇,分水下滑,好似一条最灵动的鱼,她在幽暗的湖水深处,追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一把将他搂进怀中,转身踩水,向上游去!
  月如钩,星光灿,落花拂,水幽响。
  平静的湖面乍然分开,两条湿漉漉的人影费力攀上栈桥。
  容笑头发滴水,喘着粗气,双掌慌慌张张摁向溺水少年的肚腹。
  灿烂的星光映出少年惨白的面容,摁了几下,少年牙关紧闭,毫无反应。
  容笑心惊,左手紧紧捏住他鼻子,右手托起他冰凉的下巴,用颤抖的嘴唇温柔却坚定地分开他的唇舌,向他口中微微吐气,再用拳敲击他胸口。如此反复数回,少年方才分次吐出腹内积水,悠悠醒转。
  睁开双目,看见容笑,少年眨眨眼,想起前尘往事,突然清雅一笑,低声道:“姓容的,你这次不要我的命,可别想再有下次!”
  容笑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暗自长长松口气,却冷着一张脸道:“姓霍的,你的命很稀罕么?能换房子,能换地?我要来作甚?”
  少年想再笑,却惹来连串咳嗽。
  容笑忙扶他起身,轻轻为其拍背,柔声道:“我送你回帐休息,这里的衣服由我来洗!”
  少年咳罢急喘,摇头摆手:“仆射命你我二人在这洗衣,不洗完,不可回帐休息。我们还没洗完,我自然不能回去!”
  容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迂腐至此!事发突然,自然应该见机而行!你此时体弱,如受寒病倒怎么办?岂不让家人忧心?”
  少年的眼睛闪亮如星,湿发披散,笑意浓浓:“姓容的,想不到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混账小子,居然也会关心人!可你听没听过,军法如山,有令不遵,当斩!更何况,难道你不知我名字
  么?我叫霍去病,自然是邪物离体,百病不生,何须担心!”
  说毕,一跃而起,震震身上的湿衣:“我虽没那么娇弱,穿身湿衣总是不好!你且在那两堆衣服里,挑两件脏得不甚厉害的,你我二人一齐换上!”
  容笑大惊失色,心想,当着他的面换衣服,那不是原型毕露?当即摆手拒绝:“我生平最受不得的事,便是穿别人的脏污衣裳,还是你自己换吧!”
  霍去病扑哧一乐,偏头拧干头发中的水:“府里的人常骂我骄纵,想不到你比我还挑剔!好吧,我也不勉强你。”
  从衣服堆里随手挑出一件略显干净的外袍,霍去病也不警告,大大咧咧将衣裤一脱,露出赤条条白晃晃的身子,容笑躲闪不及,看了个严丝合缝,脑子一热,两腔鼻血险险喷射出去。
  容猪头捂着鼻子,惊惶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顺手捞起木槌,抡圆了便是呯呯砰砰一顿乱敲。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过后,霍去病穿好衣裳,束好头发,从容笑背后凑过身来,端详半晌,忍不住贴在容笑耳边,沉吟发问:“姓容的,你溺水溺糊涂了么?不槌衣裳,你槌桥上的木板作甚?”
  


☆、016偏坐金鞍调白羽:早膳

  第十六章早膳
  提着双层竹制食盒,李敢撩帘举步,走出军营厨房。
  天空浅灰,云层尚厚,阳光稀薄,晨雾绵浓,湖边桃花林影影绰绰。
  踩着花树长长投影,李敢惬意呼吸,神清气爽。
  一队巡逻兵士恰巧执戟经过,亲热招呼,李敢回笑致意,问其中一人,得知容、霍二人还未回到寝帐,当即迈步行往湖畔。
  湖边湿气犹显浓重,红日经过几番挣扎,终于喷薄而出,一束束飞射似箭,直刺密林,惊醒数只沉睡的鸟儿。
  阵阵轻啼声里,数不胜数的军袍分列半悬枝桠间,随风轻拂,其影连绵起伏,其势重峦叠嶂,直把营湖给遮去了半边,将树底沉睡的二人给藏个结结实实。
  李敢眼尖,放轻脚步走近,蹲下,细细打量。
  那两个少年背倚树干,头顶着头,肩并着肩,凌乱的青丝上均散落着数朵花瓣,在幽深的花香里睡得正酣。
  一束阳光穿花拂叶,斜斜投在树干上,二人面颊被勾出金色幻彩,轮廓分明。
  经过一夜,霍去病的脸消了肿,只是眼眶周围越显青紫,颧骨和嘴角的伤口凝出数朵细小的血珠。
  再瞧另外那个,李敢忍不住轻轻“咦”了声。岂止消肿,此刻容笑脸上肤若凝脂,竟是连一丝伤口也看不见,黑睫似蝶,眉目如画,哪有半分昨夜猪头的样子?怔忡一霎,他暗道,这容兄弟的伤口如何好得这样快?便是有御医国手调治,也不能愈合平复得如此神速。
  霍去病昨日先是踢了全场蹴鞠赛,然后跟人打了号称“单挑”的群架,接着落水险些溺毙,最后与容笑轮流洗衣抡了一夜棒槌,可谓流年不利、屡遭陷害、大难不死。黎明时分,他精疲力竭,支持不住,沉沉睡去。此时精神不济,自然头脑混乱,眼皮沉重。只是他为人十分警醒,突听异响,下意识命令自己睁开眼睛坐直身体,一见是李敢,当即跳起身,生怕遭到偷袭。
  容笑本还倚着他做梦。梦里,她正饿得发昏,霍平疆突然笑眯眯出现,一如既往英俊得一塌糊涂,她也一如既往看得春心荡漾。荡啊荡,不知怎的,就荡到了家粥铺。刚出锅的海鲜粥被盛在白瓷碗内,粥白葱绿,鱼鲜虾嫩,外相极佳,香气扑鼻,可惜碗烫如火,容笑怎么端也端不住。霍大少目光似水,语调温柔:“别急,我给你吹凉。”说完,便不住手用白瓷勺在碗中搅动,轻轻
  吹气。她依稀记起霍平疆爱了别人,可见他这样体贴,胸口压了多日的巨石登时滚落一旁,想着那些变心啊、绑架啊、吸血啊什么的原来都是噩梦,真吓死人了!就说嘛,平疆对她的心怎么可能是假的!一高兴,她便伸过脸去,想亲亲他完美无双的嘴唇,谁知他突然生了气,一把将碗砸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她说:“最毒妇人心,我待你这样好,你怎么想淹死我?”说罢,推桌而起,扬长而去。她本靠在他肩头,没提防他倏然抽身,瞬即失衡摔倒在地上,肩头硌着块尖利的石头,被刺得生疼。
  这痛楚让她彻底清醒。双目紧闭,心头却已然明了,方才见到的才是梦,绑架是真的,吸血是真的,只怕……变心,也是真的。霍平疆和她仍旧生活在两个世界,此生想再见一面,到底是不能够了。怨也好,爱也罢,她再无机会当面说个清楚,即使……
  即使,她思他刻骨,念他入血!
  侧卧在冰凉的草地上,熬到心里的痛慢慢褪去,她才若无其事地睁开眼,坐起身,掸掸肩头沾染的尘土。
  转转眼珠,正瞧见李敢和霍去病面对面站着,谁看谁都没有好脸色,忍不住失笑。
  这两人怎么跟孩子似的,控制不住脾气。
  忙打圆场笑道:“敢兄,起得这么早?”
  李敢又瞪一眼霍去病,才把目光投向她,瞧见一脸灿烂笑容,心底的猜疑尽释,嘴边慢慢浮出笑意,拎高手中的竹篮朝她晃晃,解释道:“怕你……”顿了顿,又斜一眼霍去病,方续道:“怕你们饿,给你们送些饭菜来!”
  霍去病却不领情,冷笑一声,转转睡觉时被容笑压麻的肩膀,开始望天。
  容笑肚子很应景,恰在此时咕噜噜叫起来,她忙一跃而起,态度热络地接过食盒:“多谢敢兄,我当真要饿死啦!”
  盒盖移开,里面盛着热腾腾的粟米饭、香喷喷的麦面饼、以及色泽诱人的烟熏腊肉,容笑的眼睛直勾勾的,再也转不开,嘴里的口水直要淌成河,险些淹没长安城。
  李敢瞧她那馋样,深感有趣。拍拍脑袋,想起一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光滑的小青瓷瓶,递给她:“喏,给你偷弄的酝酒,不烈,不会醉。你在这里吹了一夜风,快喝几口暖暖身。”
  来到这个世界,陆续碰到好心人,各个对她都比血脉相连的姨妈好……
  用双手紧紧攥住小小的瓷瓶,感受李敢在瓶
  上残存的体温,她的眼泪都快禁不住。
  这个世界有可爱的宝儿,有待她如手足的李敢,夫复何求?
  这么一感动,她瞧霍去病也顺眼了几分,看他还直挺挺鼻青眼紫地站着,突觉这孩子碰上自己也是着实倒霉,入营才一天就被打得容颜半毁,还被意图淹死未遂,从鬼门关绕个圈回来,不但得不到适当的休养,还要洗衣抡槌饿着肚子敲打一夜,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心底一软,便招呼他过来树下分食。
  那倒霉孩子摆出一副看云识天气的模样,其实早趁人不备偷睨了食篮一眼,把里面的东西看了个通透,心底暗骂:“臭李敢,只有一双筷子,明明没带我的份,嘴上却说得好听!”勉力咽下口腔内肆虐的口水,正脸肃容道:“姓容的,你自己吃吧,我可没你的胆量,敢违反军令!”
  容笑正嘴巴大张,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手中筷子夹着熏肉徐徐逼近,心花怒放之际,却听见倒霉孩子危言耸听,天人交战了半晌,她合上嘴,咽咽口水,尴尬地将筷子悬在半空,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发问:“什么军令?”
  李敢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也冷声道:“我给容兄弟送饭,如何便违反了军令?愿闻其详!”
  倒霉孩子抖抖眉毛,青紫的熊猫眼光芒四射,一脸挑衅样:“仆射大人罚我们一夜不准吃饭,请问李敢郎员,现下可到了早膳时辰?”
  不等别人作答,他又斩钉截铁接口:“既是未到时辰,姓容的在这里偷食,可算违反大人命令?更何况,军中禁酒,没有仆射大人准许,谁敢私下在军中饮酒?我知道你李家在军中有几分势力,人人都因令尊,给你李敢几分薄面,凡事不苛责、睁一眼闭一眼。哼哼!可是像你李家人这样的将军,带出来的兵士目无军纪,散漫无行,又如何打得败匈奴外侮?”
  李敢听他言语犀利,暗讽父亲李广当年领军攻打匈奴却全军覆没之事,脸上当即风云变色,想反唇相讥,却惊觉对方字字占理,竟是反驳不得!
  沉默半晌,李敢铁青着脸冷冷道:“霍去病,只望你日后抗击匈奴时,也像今日这番言语般厉害才好!”
  霍去病微微一笑,高傲昂头,朗声答:“日后我霍去病受皇命,领军去擒拿匈奴大单于时,自然不会忘了让李家三公子在我麾下听令!如此功劳,怎会少了李家一份?”
  李敢心中气恼,却感继续口角也是无趣,
  遂跟容笑道别,不及回答,转身便走。
  眼见好端端的早饭被霍去病三言两语给弄成了祸端,容笑气急,心底暗悔昨夜怎么就一时心软,没把他给活生生淹死!现在这饭是吃不得了,自己饿肚子事小,万一消息传出,连累李敢事大。人家一番好心,岂能反让人遭殃?
  可是心底一口气难咽,趁着四下无人,当即边收拾食盒,边高声大骂:“姓霍的,你这人怎么像只好斗的公鸡?是,我也看见了,食篮里只有一双筷子,敢兄忘记给你带饭,你便忌恨如斯!你这人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怎配统帅三军?再怎么说,飞将军也是军中的前辈,战功赫赫,连匈奴人都要做歌谣来传诵他,就算一时军败,也轮不到你这个臭猪头来贬损!”
  见容笑如此维护李家,霍去病的怒意也在胸膛翻腾起来,欺身近前,大喝道:“姓容的,你知道什么!我霍去病只会当面贬损,绝不会在背后诋毁别人!可他李家在背后,是如何纵容手下,诋毁我舅父的!舅父性格温顺谦让,对那些宵小诸般忍耐,他们却以为舅父懦弱怕事,越发嚣张起来!我自幼尊崇舅父,管他是谁,若是对舅父不敬,我便要他们纳命来赎罪!今日对他当面贬损,何及他李家背后行事阴险的万分之一?”
  容笑瞧他那熊猫眼越瞪越大,越逼越近,忙缩身向后,连连摇头,拎起整理好的食篮:“姓霍的,我根本不知你舅父是谁,也不想知道!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指天骂地吧。骂完了,别忘记收衣服。敢兄,等等我,我与你同走!”喊声未落,人早像阵风,朝李敢离去的方向飞过去。
  霍去病伸出一张大脸,骂得正高兴,唯一的听众却表示压根不知在讲谁,倒霉孩子不由得石化当场,等他回过神来,早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抛在桃花林里,
  记起容笑临走时的嘱咐,猛然醒悟顿脚,冲着那条背影哎哎直叫:“姓容的,你别跑!林中挂着这么多衣裳,你想让我一个人收到什么时辰?我会错过早膳的!”
  容笑耳朵灵,边跑,边回头幸灾乐祸大喊:“姓霍的,你骂人底气那么足,我看你再饿个一日两日的也饿不死,你就一个人慢慢收吧!收不完,可以找你那神勇的舅父来帮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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