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庶若专宠-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若胭看她神色恢复如常,又问起杜氏的情况,只做怯怯之态,说,“姨娘,我瞧着老太太对太太似乎有成见,太太倒不像个争权夺势的厉害人,有些清淡寡欢,这样的媳妇不是应该正合老太太的心意么,要是换个强势的善妒的,老太太未必能握得住这府上的大权,只怕还要家宅不宁呢。”
章姨娘见她又说这些尖锐的话,忙示意她轻声,却不马上回答,神色一恍惚,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眉尖微蹙。
若胭只静静等着,并不催促。
良久,才见她轻轻的、长长的一叹,语气颇有些回忆中的悲伤,“老太太对太太成见之深,旁人难以想象,原因诸多,不过……”说着忽然停下来,眼皮一垂,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续道,“不过姨娘觉得,最重要的原因是,太太没有娘家帮衬,嫁到梅家没有丰厚嫁妆,嫁过来也不能帮助老爷高升……唉……”说着又一次停下来,神色哀伤怜悯。
若胭等了一会,仍是不见说话,意识到章姨娘这是借杜氏想到了自己,杜氏作为正室,因没有娘家扶持,就被婆婆排挤至此,章姨娘只是一个外室,更是什么身份地位?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只是若胭很怀疑,杜氏究竟是什么来历,看她气度,云淡风轻,也不像乡野小户人家出身,既说是高门之后,又怎么丁零孤苦,她是怎么与梅家恩相识相爱成婚的,她在梅家受气,为什么娘家不帮衬她,想到这些谜团,心里直痒痒,有心问个明白,又怕勾起章姨娘伤心,只好反过来笑着劝慰。
中园。
梅家恩整了整衣裳,大步迈进,就见张氏和梅承礼并坐在床边,梅承礼低低的说了些什么,有些呆滞,张氏拉着他的手,虽也呵呵笑着,眉却是皱着的,若有所思。
“娘,何事不悦?”梅家恩几步就到了张氏身边。
梅承礼见父亲,一个激灵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行礼,“爹!您回来了。”木然垂首。
梅家恩还没说话,张氏就一把将孙儿拉回来复坐下,嗔道,“寿儿与我说笑正热闹,偏偏你一回来就吓住他。”梅家恩看一遍这祖孙俩,目光又回到张氏身上,张氏正一脸宠溺的注视着孙子,顿时大感此生足矣。
梅家恩至孝,平生以张氏为至尊,凡张氏喜欢的,无论什么,必将奉上,若张氏厌恶的,必将弃之,当年梅承礼出生,张氏见是个男孩,欣喜若狂,要亲自养育,杜氏得此子亦不易,高龄妊娠,反应很大,生产时又难产,险些丧命,自然不肯,双方反复拉锯争执,婆媳之间矛盾从暗中较量转向正面冲突,梅家恩夹在其中,左右为难,最终偏在了张氏,令张氏赢得了孙子的独自抚养权,同时也撕裂了整个梅府的和谐。不过,梅家恩认为值得,人间百善孝为先,只看此刻张氏看着梅承礼满足的笑容,其他一切都不足与评道了。
“娘这是宠他。”梅家恩陪笑,转又叮嘱儿子,“你也大了,懂事了,要明白你奶奶养育你的一番心血,切记,要孝顺奶奶,不可让奶奶伤心失望。”
梅承礼双眼一跳、一暗,木然的垂着头,恭敬的应了个“是”。
张氏看着,心花怒放,丈夫在世时,唯唯诺诺、处处听命自己;儿子除了那件事,也是对自己无一不从、敬奉至上的;孙子更是眼里只有自己这个奶奶,更不知还有……别人,这辈子,身边所有人都群星拱月的以自己为尊,实在舒畅。
只除了她,如鲠在喉。
梅家恩又问了几句学业的事,就让梅承礼下去了,张氏虽然不舍,想到还有事要和儿子说,也就又拉着孙子好一顿亲近,这才让他离去。
梅承礼既去,张氏便轻轻一叹,脸色暗下来,梅家恩就坐在刚才梅承礼坐的地方,也不用美人捶,自己用手轻轻的给张氏一下下捶着腿,笑道,“儿子刚进来时就看到娘面带忧虑,是府里有什么事惹了娘烦忧?是寿儿的事,还是别的?”
张氏就笑道,“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听寿儿说读书的事,想着寿儿都这么大了,自己也老了。”
这分明是有话不愿说,梅家恩又追问了几次,张氏只说无事,梅家恩无奈,也不再问,只暗暗记心里去打听,只说些舒心的事来哄张氏高兴。
说着就说到梅家恩着人回府的事,梅家恩就一五一十的将这一天的见闻说与张氏,这是梅家恩每日必做的,打小如此,现下做了官,每天去衙里做些什么差事、见的什么同僚、中午吃的什么饭菜、甚至闲时聊的什么话题,事无巨细,都要汇报,张氏虽然听不懂,却很是满意儿子的恭敬。
富贵奉上茶,又躬身退下。
“……刘大人家里两房妾室打得不可开交,烦的不愿回去,就陪着喝了几杯。”梅家恩笑。
张氏眼底就毫不掩饰轻蔑,道,“也太没章法了,竟叫妾室闹起来,那刘大人我见过的,长得尖嘴猴腮不说,家里也寒酸,倒娶那些个不安分的妾室回来,内宅里也没人管管吗?刘大人他娘不是还在吗?”
刘大人长得消瘦,却远不至于尖嘴猴腮,家里也是丰盈的,比起梅府还要强上几分,梅家恩心知,却不能驳张氏的话,只是笑,“娘说的正是,只是刘大人宅里的事,好像都是他家太太在管着,老太太并不操心。”
张氏就更不悦了,“怪不得这样乱,老太太竟不管事,要说这种事还得老太太掌管起来,年轻媳妇哪里压得住。后宅不宁,男人如何安心公事。”
梅家恩连连点头,赞扬起张氏来,“娘说的是,这一比较,就看出来,儿子正是有您这样的慈和能干的娘,才得以家道和睦兴旺、事业步步高升,下午刘大人还拉着我好一顿羡慕。”
“家和万事兴,家里没个主事的,那怎么行?我瞧刘大人不是个有前途的,连内宅都安定不了,怎么有作为?你以后少和他来往些,找朋友还是要找些能提携自己的才好。”张氏被夸得脸上的皱子都平了几条,“太医院那个江大人倒是个有门路的,怎么竟有这样好运。”
“据说是偶尔一次机会为太子良娣诊治,得了太子举荐,倒不是有什么门路。”
“太子良娣是个什么官?比你品级如何?既然能在太子面前说上话,想必是个大官,你以后也多和他走动走动,总有好处,那江大人不就通过这个太子良娣寻了门路。”张氏不知良娣是什么,说出的话却是一派指点江山之势。
梅家恩赶紧解释,“太子良娣并不是朝中官员,而是太子的嫔妾之一,儿子是朝官外男,不便走动,江大人的事我是知道的,以前与太子府上并无交情,也是凑巧,算不上门路。”虽是这么说,心思却活动起来,计划着如何如何。
张氏坚持自己的观点,“这还不算门路?都入了太子的门了,别人哪有这运气,听说他家清苦,想来也没什么背景,能攀上太子,还是运气居多些,到底也是个会来事的,你多和他走动走动。”
梅家恩也不好说什么,江大人能进太医院,运气当然不能少,说他会来事,就偏差了,认识这些年来,他是知道的,江大人是个十足的呆子,除了一心钻研药理,人情世故实在缺缺,要不,也不至于苦熬这些年。
“儿子觉得,江大人得太子的眼,也确是运气一事,据说是忠武侯的引荐。”
☆、训女
“原来还有侯爷的引荐,那就更要多往来了,就是太子那边不好搭上话,能先和侯爷攀上交情也好,只是,这个侯爷,是不是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有个儿子十分混帐的那个侯爷?”
张氏说的眉飞色舞,一时扬眉一时皱眉,略一回忆,一拍手,“是了,我想起了,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忠武侯,他家的三爷,叫什么来着……很是不堪,整日里招呼一帮狐朋狗友吃酒看花、打架斗殴,闹得满京州都乌烟瘴气,都成了过街老鼠,哼哼,这些个侯门子弟,一个个的都是败类无赖。”
张氏一脸的厌恶和嘲讽,梅家恩也就附和着大力批评,“正是,娘说的有理,正是那个忠武侯,儿子没有见过忠武侯,并不知道侯爷如何,却听说侯爷武艺高强,对先帝和当今都有护驾之恩,朝中也并没什么恶名,他家那个三爷的名声却是是臭名昭著,京州城里,只要提起云三爷,可没人不知道、没人不皱眉头的,这样的儿子,也是毁了忠武侯一世英名。”
张氏冷笑,“我倒觉得云三爷这样横行霸道,侯爷大有责任,当爹的整天打打杀杀,儿子能安分守己吗?武将嘛,战乱时抗敌守城还行,这治国治家,就远不如文臣了,到底是粗野之人,自己不经教化,也不懂得怎么教化子女。”
梅家恩点点头,觉得张氏的话有些偏激,又觉得正是此理。
张氏见他认同,就得意的笑,“想想那云三爷,我就觉得寿儿实在是个好孩子,规矩、懂事、听话,比那云三爷不知强了几百倍。”
“娘这是夸着他了,他就是再好,那也都是娘的功劳,是娘教的好。”梅家恩赶紧陪笑。
张氏就笑的老脸开了花,拉着他的手,说起梅承礼一向对她的恭敬来,又不忘叮嘱他多和江大人来往,梅家恩就不断的笑着点头。
说了好一阵子,张氏看着天色不早,就撵了他往外走,笑道,“你才喝了酒,早些休息去,让淑芬给你打盆热水敷敷面、揉揉头,也舒坦舒坦,等你酒下去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也不管你,没得叫人说我做婆婆的还管着儿子的房里事。”
梅家恩讪讪的笑,“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子有什么事,母亲管不得?儿子自然都听母亲的。”
“你孝顺我,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却不愿做个老厌物,被人背后骂呢。”张氏冷冷一笑,“你只道是自己有齐人之福,一妻二妾、儿女双全,却不知这后宅的勾心斗角都要冲着我来,但凡你有半点不如她们的意,她们自然不敢给你脸色,也不过是怨我挑唆你罢了。”
梅家恩骤然变脸,“谁敢这样!”
张氏见他动怒,忙又摆手拉住他胳膊,连声哀叹,“你也莫问,我是不会说的,这几个妻妾都跟着你十几年,各人什么秉性你还不知道吗?谁有怨言,何必来问我?我要说出来,不就是挑拨你们夫妻感情了?”
得!这话虽未提名字,却和指名道姓有什么区别?
梅家恩顿时脸色阴沉的吓人,冷哼一声,“母亲不说,我也知道,总是杜氏小心眼了,她如今跟个怨妇一般,我也不肯与她计较,总是多年夫妻情分,由着她去吧,只是委屈了母亲,她要说了什么,权当没听见,有我为母亲做主。”
“罢了,罢了,可不要再说了。”张氏见他说这话,又满面堆笑,“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别胡猜,我不过是想着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就是她有什么不对的,我只忍着就是,我素来当她是自己女儿一样,自然要包容些才是。”又推他出门,“你莫生气,也别把我这话放心上,依我说,倒是今晚连淑芬那也不必去了,就去东园为好,也省得她又多心。”
梅家恩还要多说,张氏早把他推出帘子。
夜色清明,凉风绕廊。
梅家恩推了推门,已是从里面上了拴,还没说话,就传来春桃的问话,就扬声咳嗽了一声,一阵脚步声起,门迅速的打开了,春桃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行礼,紧接着,章姨娘和若胭也一前一后迎了出来。
“老爷——您来啦——”章姨娘既是惊讶又是激动,拘束的福了福,眼底的喜悦却是掩饰不住,赶紧往一旁侧侧身,请梅家恩进来。
梅家恩一边进屋一边问,“怎么?莫不是已经歇下了?”
章姨娘笑道,“不曾,正在绣活,正月过完了,冬天将尽,日子就会一天天热起来,妾想给老爷做件春衫,老爷忙碌一天,辛苦了,可曾用过饭。”扶着梅家恩坐下,又从春桃手里接过茶,亲自奉上,梅家的饭都是厨房把饭送到各园子自己吃,因此章姨娘压根不知道梅家恩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下午有饭局一事。
春桃端上茶,梅家恩没接话,不紧不慢的吹吹热气,呷了两口,又放回托盘,抬眼看着静立不语的若胭,问,“若胭在做什么?”
若胭见点名问到自己,就上前回答,“回老爷的话,女儿在看书。”
规规矩矩的用词,平淡无波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自然也没有半点感情,梅家恩心口浮上淡淡的失落,看着眼前这个消瘦憔悴的小女孩,就想起在胡同小院里的那个成天笑得春光灿烂的小女孩,自己每次去,她都会拉住不放,撒娇卖乖,就是娇宠些,也是可人心的,才不过几天,就变得如此陌生。
却不知道,若胭对这个便宜老爹是毫无好感的,年近半百还没断奶,偏又妻妾满堂;欠缺担当,偏又好装大丈夫。
“什么书?”梅家恩问,章姨娘虽然也识字,才情远不足,手头也没什么书籍,他是早就知道的。
若胭垂着头,清晰的蹦出两个字,“《女诫》”
梅家恩眯了眯眼,险些以为自己听错,瞥了眼章姨娘,后者并无惊慌尴尬之色,复重新打量了这个女儿,故意考较她,让春桃去取书来,春桃应诺,转身从里间捧了本册子出来,正摊开着,梅家恩看了看,确实是《女诫》,这书是章姨娘的,梅家恩多次见过,自然知道,又看摊开的页面,连第一篇《卑弱》还没读完,想来是才开始读的,也就罢了考问的心思,只夸她“你能这样,已是很有长进,身为女子,理当如此,以后跟着你姨娘多学学怎样做人做事,你也不小了,正该知道这些,这书是女子一生立身之准则,是每个女孩都应当熟读、熟记于心、并时常检点自己的。”说着话,心里有些欣慰的看着这对母女,章姨娘素来柔弱温顺,从来没有半点要求,十几年来没名没分,也无半句埋怨,这个女儿也是自小可爱,唯觉遗憾的是,前阵子闹了一出,大病大场,就有些蔫了。
若胭就答,“是。”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自己原来是想找本游侠之类的杂书看看的,谁知章姨娘却说唯有这么一本《女诫》,为了更好的活着,自己这才咬着牙看,好歹也知道这个世界对女子的标准是什么吧,再听便宜老爹这话,自己这辈子只能与这本《女诫》作伴了,顿时就大感绝望、人生灰暗,忽又想起杜氏,又见生机。
所以说,不和杜氏亲近是不可能的,为了找书看打发时间,自己也得凑过去啊。
章姨娘心细,一眼瞧出女儿眼底的黯淡,生怕梅家恩看见了生气,忙道,“老爷放心,妾一定好好督促二小姐学习,不辜负老爷的期望。”
“今天第一天上课,可识得几个字了?”
若胭眼皮抖了抖,心呼,你问我一个研究生识几个字?你取一本《新华字典》来,我念给你听听!却是闷闷的答道,“略识了几个。”
梅家恩点点头,也不问哪些字,见若胭始终一副疏离寡言的模样,也没了交谈的兴趣,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起身,竟往梢间去,这是要留宿了,章姨娘进府说来也有好几天了,梅家恩来过几次,却都没有留宿,不过说几句就走了,这却是难得了。
章姨娘愣住,呆呆的没动,春桃却喜了,悄悄的拉扯她衣袖,低声催促,“姨娘,还不跟去?”
若胭也望着章姨娘,眼神是平静的,无喜无波,章姨娘突然喊住,“老爷——”并没有挪步,意思很明显了,梅家恩闻言,脚步一顿,就回头,章姨娘仿佛做了个什么决定,正要说话,突然感受若胭她的目光,扭头,两人对视,章姨娘全身一颤,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梅家恩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扫过,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章姨娘到底还是使劲瞪了若胭一眼,让她退下,若胭心头虽有不好的预感,到底还是听了话避开,章姨娘就福了福,歉疚的说道,“老爷,妾身今儿身体不适,恐连累老爷休息不安稳……”
春桃一听这话,急得差点跳起来,老爷肯留宿,正是向府里人宣告章姨娘的受宠,章姨娘正该好好把握机会,也好在府里争得一席之地,怎么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要是得罪了老爷,以后还怎么活?
果然梅家恩狠狠的拧了拧眉头,“那你好好休息吧。”甩手就走,春桃无声的跺了跺脚,恨不得把章姨娘推过去,章姨娘苦笑,果然追上去,却不是挽留,只道,“老爷,妾身愚钝粗鄙,一向不善服侍老爷,多亏老爷不弃,才有妾身今日,妾身能安居一隅,已是满足,并不敢奢求更多,只求老爷能体谅妾这一番心,多看顾些二小姐,妾身就感激不尽了。老爷,二小姐年幼,却是难得的心地纯净……”
梅家恩没有听她说完,大手一挥打断了,回身道,“若胭是这府里的二小姐,谁能欺负她,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大步走了。
☆、阻止
翌日,照例请安。
一行人从东园到中园,梅家恩和郑姨娘等人都已经在了,梅家恩正挨着张氏低声说话,母慈子孝,十分温馨,郑姨娘陪坐一旁,眉目之间风情万种,媚态毕现,尤其见杜氏和章姨娘进来,挑衅的扬了杨眉,还故作柔弱的扶了扶腰。
不言自明,这是告诉大家,昨儿夜里梅家恩宿在了北园。
杜氏视若无睹,脸色不改,章姨娘修炼不够,已忍不住垂首,几人行过礼后,按序入座。
张氏一瞧着杜氏和若胭,脸色就沉了沉。
恰好梅承礼进来,仍如昨日一般向大家一一行礼,张氏越发的黑着一张脸,也作声不得,等他礼毕,立即拉过来,慈爱的在他脸上来回端详,正要开口,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方妈妈掀帘看一眼就回身笑,“老爷,二门外说是添禄在院子外面侯着。”
添禄是外院的小厮,平时做些跑腿之务。
梅家恩看了看窗外,已是天光大亮,遂辞了张氏离去。
其余人等不得张氏发话,只得环立一侧,张氏也不急,看一干下人收拾利落了,才又将小褥子铺盖妥了,又等着富贵将屋里灯都熄了,仍是不说话,慢慢的喝了盏茶。
章姨娘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也不见安排她母女事项,也不叫散退,莫不是有什么训诫,现如今老爷也不在,再连个帮衬圆场的人也没有了。
张氏喝完茶,就开声了,却是向着梅承礼,“寿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好好吃些东西,休息休息,准备上课去。”
若胭心说,我也要上课呢,怎么不叫我去吃饭休息。
梅承礼也不多问,老老实实的应了个声,就目不斜视的出了门去,杜氏目光一路跟随,直到帘子落下不见那单瘦的身影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若胭疑窦更重,这对母子,竟已如此。
梅映雪眼珠一转,挨到张氏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央求道,“老爷以前也说过让映雪和大哥哥一起去听听秦先生的课的,现在却……”也不说完,只是瞟了瞟若胭。
又提这个事!
张氏就笑,“这事奶奶是知道的,老爷以前提过,二小姐是秦先生自己收的学生,与老爷无关,你也不必再说了,再说,那秦先生授的课,你大哥哥听一听还勉强可以,你一个姑娘家,就听不得了。”
一时,众人脸色各异。
若胭心中无语,这叫什么话,难道我就不是姑娘家了?一边说着不必再提,一边又含沙射影,当这屋里人都是傻子呢!正要出言,却听张氏顿了一顿,放慢了语气又接着道,“女孩子家的,最重要的是三从四德,谨言慎行,要那些个大学问做什么,做不了官,挣不来俸禄,依我说,只要安安分分的就最好了。”
若胭心知,这就不止是说自己了,还在说杜氏呢,据说杜氏的学问比梅家恩还好。
梅映雪扁扁嘴,还要说什么,郑姨娘忙笑道,“老太太说的正是呢,大少爷上课是要考功名的,自然是要好生上课求学问,你就不要凑热闹了,没得打扰了大少爷听课……”
话说一半,张氏斜过眼去,半冷着盯上一眼,郑姨娘一哆嗦就闭了嘴,心知是自己妄自尊大,竟当着众人的面在老太太面前管起少爷小姐的事来,讪讪的垂着头。
张氏见她倒是知趣,也不多责,只是仍向梅映雪道,“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门第也有了,声望也有了,也不图你吟诗作对的抬高身价,那些都是小门小户的女子没个家业根基,求的卖弄虚名罢了,你这丫头也是平素娇养惯了,耐不住坐,以后可要好好磨磨才是,快回去了,把那绣花架子搭起来是正经。”略一沉吟,又道,“话又说回来,咱们也不是绣娘,衣裳鞋袜自有丫头婆子打理,也不用你学得怎么个精细,只消能拿得出手也就够了,若是一心钻研,倒叫人笑话咱们家的小姐比那绣娘的出身了。”
杜氏的脸微微一变。
若胭心里一喜,这倒是件好事,要不然自己从没摸过绣花针,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赶上人家土著居民从小练出来的啊。
梅映雪极快的吐了吐舌头,待要再撒撒娇,就见张氏已转过脸去,立刻笑道,“原本还想着跟奶奶求求情,借着上课的名头偷个懒,不想竟被奶奶一眼看穿,懒没偷着,反加了绣花的功课,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氏微微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