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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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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样么?是他想的那样么?
  可他,却早已想不清了。
  离开皇宫的时候,旭日冉冉,皑雪生辉,丝丝缕缕的热光钻入他的眼里,微疼。宫墙外,院落中,夺眼的红梅傲雪而绽,他停住了脚步。
  一旁内侍看他久久站着不动,走上前来询问:“……大人?”
  他不答,只道:“梅花开了。”
  他该去找她了。
  ·
  苏小淮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觉自己浑身都不对劲。
  眼前是一个食槽,食槽里面有的不是粮草,而是一些不可言说的饭后产物。
  四周是一间破旧的马舍,马舍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马匹,牲畜的腥臭味钻进了鼻腔,苏小淮气息一滞,差点儿没被熏得晕过去……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
  一低头。
  苏小淮:“……”
  司!命!
  你给老娘滚出来!
  为什么她会在一匹马的身体里啊?!


第89章 第六劫(1)
  自开国太|祖皇帝用马蹄踏破了前朝统治以来; 马; 这一被冠以聪慧敏捷之名的四足兽便成了大田朝的国宠。
  赛马、击鞠、骑射……一切与马相关的御术竞技空前繁荣; 能得在举国级别的各类赛事中拔得头筹者,其名气之盛丝毫不亚于登科及第、金榜题名的状元郎。
  是以; 田朝名门望族无一不习御术,家家户户以养得起一匹良马为荣,而“我也会有马的”更成了无数寒门学子奋斗的目标。
  总而言之一句话——马; 甚好!
  这大概就是苏小淮穿成了一匹马之后; 唯一一件能够聊以自|慰的事情了……
  ·
  司命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掉了线; 一直到苏小淮马生的第十天。从起初的震惊气愤; 到无可奈何; 再到最后的习以为常,苏小淮只用了三天的功夫。
  啧,那司命女娃; 也不用躲她躲得那么久吧?这都小半个月了; 她也委实太小看妖精的肚量了!
  不就是不把她做成红烧司命嘛?
  左右清蒸的也不错,她毕竟也是一只宽容的妖精嘛……
  苏小淮百无聊赖地在马舍里立着; 长长的尾巴一扫一扫的,驱赶着蚊虫。
  马舍很是破旧; 墙上和木柱子上布满了被马蹄狠狠踢踏的痕迹,地上堆了一些未及清走的新鲜马粪; 当真是“芳香四溢”。
  而至于那什么道听途说的“马是田朝之宠”?
  笑话!
  天下的马何其多; 若不是经审核认证的良马; 才没那好吃好喝好住的高等待遇呢。
  作为一只爱干净的妖精; 眼下这种状况,苏小淮实是再嫌弃不过,却又什么办法也没有。她只觉的灵体似是被困在了这匹马身体里,自己出不去,灵力也无法施展,只得安安分分地过一匹马该过的日子。
  不过现下的情况,倒是比十天前她刚到这里时要好得多,因为马逐渐变少了,马舍里便没有那么逼仄了。听那些个日日照料这个马舍的弟子道,这马舍里关着的都是刚刚捉来的野马,野性难驯,若是不先关个几日,是不能移到外头去的。
  果不其然,只见这十天里,原本塞满了马舍的马们,该撞墙的撞墙,该绝食的绝食,这一溜儿作死下来,马舍里倒不剩几匹了。
  苏小淮自然不会与那些个未开化的牲畜一般见识,该吃吃该喝喝。委屈自是委屈了些,她倒也难得过了几日四蹄着地,听听弟子们的八卦而什么都不用想的清闲日子。
  ·
  第十日的早晨,外头终于有了些异样的动静。
  “吱嘎”一声,马舍的木栅子被打了开来,只见那几个身着灰色劲装的弟子舞着马鞭,一边吆喝着,一边把马舍里的马往外赶。
  被关了好些日子,余数不多的野马们早就没了折腾的气力,那些个敢斗胆折腾的都挨了鞭子。苏小淮乖巧听话地走到阳光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抖了抖蹄子。
  一行马被硬生生套了辔头,拽了出去。一路走,苏小淮一路听身边的两个弟子攀谈。
  一人叹息道:“唉,这回儿逮回来的马倒是死了不少,楼主怕不是又要罚咱们了……”
  “嗐!你不说还好,说了老子就来气!训个马不就得关吗!关死了还得算到咱们头上来?呸!晦气!老子咒唐吉那老不死的一辈子生孩儿不带把儿!”
  “哎哎,师兄慎言啊……”
  “呸!早知如此,老子就不来这清秋楼寻活计了,去他妈的御马天下第一楼,活多事儿苦不说,钱就屁点儿多,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呢!”
  见那人说得怒气冲冲的,年龄小的那个有些慌,匆匆打圆场,只咧嘴笑道:“嘛嘛,师兄可别这么想嘛。你瞧那满大街挤破脑袋的,多少人想进咱这清秋楼来呀?这天下第一楼自然有天下第一楼的好处,师兄想想,咱大田朝多少有名气的骑师,不都是咱楼里的嘛。小弟读书少,却记着一句话……那啥天降大任,必先苦、苦——哎,就那回事儿!师兄身手了得,马上功夫好,就冲着咱楼里首席弟子们轮换的速度,嘿嘿,师兄不日就能飞黄腾达了,那时候可要记着小弟啊!”
  “嚯!你这话说得不错!”年长的那个摸了摸下巴,露出些许笑意,“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就前些日子,楼里的马赛,姓江那家伙从马上跌下来了,把手给折了。”
  “师兄说得可是江柏庚?小弟也听说了。还听说他的马也死了……哎唷!恭喜师兄,贺喜师兄,想来那首席弟子的位置非师兄莫属呢!”师弟眉飞色舞道。
  “哟呵!会说话,赏!”师兄的马屁被拍得很是高兴。
  “谢师兄——啊不!谢首席师兄……”
  苏小淮支棱着耳朵听这二人说了一路,也算知道了些事儿。
  田朝人尚马,官里民里自然建了不少以养马御马、培养骑师为业的马楼,举国上下的马楼林林总总,只是叫得出名号也不过几家,而其中拔得头筹的,便是这号称“御马天下第一楼”的清秋楼。
  要说这天下第一,清秋楼自然是名不虚传。上有田朝历代皇帝罩着不说,下有万民百姓追捧着也不说,且就其实力来讲,清秋楼既是能在一年一度的大田御战中,一连数十年坐稳了头筹榜的首位,这名号,决计不会是吹出来的。
  至于那能获得“首席弟子”称号的人,必得是马术的不同领域中成绩最佳的骑师。譬如:最善射御者,便为射御类的首席弟子;最善竞速者,变为竞速类的首席第一……诸如此类。其中,因着竞速赛是清秋楼传统的优势项目,竞争尤为激烈,所以能获得“竞速类首席弟子”名号之人,可谓是清秋楼的第一首席。
  那首席弟子一年一换,年末发表,根据一年中骑师们在大赛小赛中取得的综合成绩评定,乃楼中弟子梦寐以求的名号。成为首席弟子的人,在任期一年中,能享受楼中最优的待遇。住得好、吃得好,想要骑什么好马都能弄到手里。
  可以说,楼主唐吉把从其他地方克扣下来的钱银,全都花在了各领域里的首席弟子身上也不为过。
  因着御马很是考验骑师的御术、马的能力,以及人与马之间的默契,而考虑到马的衰老速度,通常那首席弟子之位有人能坐个一两年已经很不错了,却不想,有一人竟是将那第一首席弟子的位置生生坐了三年之久。
  那人,便是江柏庚。
  可眼下,江柏庚断了一臂,其马亦身死。
  想来,那第一首席的位置,终该换人了才是……
  走了些许功夫,野马们被牵到了一处马场上,只见这马场极大,三面环山,另一面则是以木石高高筑起的观楼,上插彩旗,迎风猎猎而飞。
  听那几个牵马的弟子说,今日是低席弟子们的升席考试,内容便是驾驭野马。
  一看那些个跃跃欲试趾高气昂的毛头小子,苏小淮便气得想尥蹶子。
  骑她?
  哼!痴人说梦!
  她堂堂一只活了千年的妖精,凭什么让他们说骑就骑啊!
  小哥哥都还没骑过她呢!——误。
  正这般想着,眼见一个受试弟子走上前来,拉住了她的缰绳,一个纵身就想往她背上跃。
  苏小淮狠狠一扑腾,将那人从身上甩了下去。
  一旁守着的年长的弟子匆忙上前,一鞭子抽了下去,疼得苏小淮直抽气。她在马舍里向来懂得装乖卖巧,是以那鞭子落不到她身上去,可眼下这么被人这么一打,她登时怒了。
  她哪里受得这委屈!
  苏小淮足下一发狠,直直朝山林里冲了过去。
  耳边风声咆哮,身上马蹄声喊叫声吵杂不休。她也不管,左右先逃了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司命想来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刚要跑进林子,便听身后一记破空声。
  她一惊,未及反应,后腿一疼,差点儿没跪倒下去。
  苏小淮大怒——
  哪个小兔崽子?竟敢拿箭射她?!
  等从马身里出来了,看她不打烂那几个小崽子的屁股!
  苏小淮一边在心里大骂小崽子,一边忍痛跑进山林中。她一路向上攀,也不知是攀了多久时候,只听前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血流得想来不少,却是隐匿在她黑色的毛发中,看得不太清明。
  她抬头辨了一下四处景色,想了一想,准备先向远离流水的方向走,以免水声遮耳,也怕那些人寻着溪水往上找她。
  不想刚一抬步,她就被一个熟悉的气味给留住了。


第90章 第六劫(2)
  马的鼻子较人的灵敏不少; 只轻轻一吸呼间; 她的鼻腔中便萦满了那人清冽的气味——与醉人的酒香。
  苏小淮愣了一下; 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去。她绕过了几棵树,只见一个身着玄衣骑装男子静静地坐在溪水边的岩石上; 他右腿半支着,右手撑在身旁,左臂夹着木板吊在身前。
  岩石下乱摆着数个酒坛; 男子的身边搁着一只瓷碗。他抬眸上望; 微乱的鬓发被凉风扰起; 唇上是点点新冒的胡茬。他身上沾染了酒气; 似暮春花谢时一般颓靡。
  苏小淮哒哒地走近两步。
  他似是听见了声音; 缓缓侧首看来。她一顿,撞进了他的眼中。
  确认过眼神,遇上渡的人。
  目光触碰的那一刹; 苏小淮只有一个念头:是他。
  蓦地心头一紧; 望着他的眉眼,她只觉胸口有些发闷; 似是被什么扼住了呼吸。
  他投来的目光很淡、很散,似是离她很远; 又似是万事不经心。
  稀疏的日光穿插撒入了林间,丝丝缕缕; 大大小小的光路中陨落着尘屑般的影粒。喑哑的亮光落在他的脸上; 将他的轮廓草草地勾勒; 散乱、模糊。
  一切都不甚齐整; 却添了几分颓唐蛊惑之感。
  正胡思乱想着,那人蹙眉,从岩石上下来,缓缓走近她,被木板与布绳缠绕的左臂格外惹眼。
  苏小淮眼睛一眨,细细将他打量起来,只见他身上所着的劲装虽是玄黑色的,但款式与领口的绣纹却是与她这几日在那些弟子身上所见的相同。
  仔细一想,苏小淮便明悟了过来。
  原来他就是那大名鼎鼎首席弟子——江柏庚。
  只见江柏庚走到她的身前,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他的眸眼很深、很沉,眼底意绪翻涌。他仿佛在看她,又仿佛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片刻,他伸了右手,稍有犹豫,终是抚上了她的马脖子。苏小淮一个激灵,酥麻感在一瞬间扩散开来,颤遍了全身。
  他的神情温柔了几分。
  江柏庚业务熟练地给苏小淮顺着毛,一下又一下,摸得她通身舒爽,不由自主地甩起了尾巴。
  “怎得会在这里?”他突地开口说话,嗓子经过醇酒的浸润,倒有几分微哑。他眸色微黯,兀自道,“根骨不错,是匹好马。”
  苏小淮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倒是被他顺毛顺得服服贴贴的,差点儿要站不住脚。她轻轻地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掌心,算作回应。
  不想这一蹭,他竟是低低地笑了,低笑声似是在喉咙中打磨过一般,沙沙哑哑。
  穿成了马以后,苏小淮的耳力便较先前灵敏了数倍。此刻毫无防备,她一听他这般酥哑的低笑声,顿时只觉腿一软,趔趄了一下。
  “受伤了?”他蹙了眉。
  苏小淮这才想起,她确实受伤了。
  江柏庚看了一眼身前这匹马的后腿,便见有一根箭矢插在上头,许是出了不少血,却是隐匿在黑色的毛发里,教人看不清。
  他当即沉了脸色,薄唇紧抿,眸中似是含着化不开的伤痛。
  苏小淮看着心口温疼。他莫不是……想起了他死去的马遂才如此难过?
  这般想着,她只想安慰一下他,遂是凑上前去,温柔地顶了顶他的右臂。
  眼前人顿了一下,神色和缓些许,又抚了抚她的脑袋,低低呢喃道:“分明是这般乖驯的性子……”
  正此时,苏小淮耳朵一竖,听到了人声。
  她抖了一下,箭伤隐隐作痛。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该乖乖地被那些弟子带回去吗?
  不。她可不想被当作野马驯服,更不想被那么多人骑她。
  那就……苏小淮目光提溜到正在给她看伤的江柏庚身上。
  跟他走?
  倘若是他的话……偶尔被骑一下,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嘛。
  在尚马的大田朝里,良马都是倍受宠爱的,而以霸据了清秋楼首席弟子三年的江柏庚的眼光来看,他既然说她是一匹好马,那她肯定就是一匹好马,这个是准不错的。
  只是眼下,她后腿受了伤,看起来还颇严重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了筋骨……若是没事那还好,若是重伤难治,他会不会不想养一匹伤马?毕竟他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苏小淮转念一想——不行,不管他想不想要她,她都得想办法跟她走。方才她跟那些弟子闹腾了一番,他们定是对她有了怨气,而且她身上有伤,若是不得救治就糟糕了。
  如此,苏小淮回过头去,咬住他的衣服下摆扯了一下,圆溜溜的眼睛里落出几滴马泪来。
  他见了便是一愣,许是没有见过这样一上来就套近乎的马,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弟子们的脚程很快,一人一马还不及“交谈”几句,他们便寻到了这里来。
  “在那儿!”
  只见有三个弟子走上前来,他们看到江柏庚皆是一愣,互换了个眼神,作礼道:“江师兄。”
  江柏庚回眸看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没了别的话。
  居中那个弟子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道:“江、江师兄,今日山下校场在办升席考试,这马是用于考试的野马,狂躁难驯,我们一不小心让它跑上山来打扰了师兄……还请师兄将这马交还给我们,我们定会好好惩治它的。”
  惩治她?
  苏小淮如果有眉毛,她一定要挑一下。
  谁惩治谁还不一定呢。
  然还不及苏小淮想出个用马身惩治这几个小子的方法,便听江柏庚说话了。
  “原来,”他声音透着凉意,听得苏小淮莫名有点儿害怕,只见他微勾了嘴角,颇为慑人,“这竟是楼里的马。”
  “是啊师兄,您看那辔头和这箭尾上的刻纹——”
  “箭?”他打断,似是轻笑了一声,“我何时准过你们用利器驯马?”
  三个弟子一听这话,周身血液噔地一下就凉了,头汗涔涔。
  喔哟?
  苏小淮见状顿时来了兴趣。难得见他训人的模样,倒是颇有威仪。
  “是谁放的箭?”他问。
  弟子们又相互看了一眼,没人敢说话。
  “既是不说,那这匹马我先带回去,待拔了箭便知。”说罢,他也不等那些弟子再说话了,牵过缰绳带着苏小淮缓缓往山路去。
  苏小淮愣了一下。
  这就了事啦?
  热闹还没看够的她一边跟着江柏庚走,一边捕捉到了那三个弟子的窃窃私语。
  “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办啊……”一人低声哀号道。
  “啧,都说你。我就叫你别放箭了,你还偏要放……看,遇到江柏庚了吧?闹出事儿了吧!”另一人马后炮道。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师兄!你可得救救我啊……”
  “师弟莫怕,”是方才打头说话那个弟子的声音,“咱们找赵师兄说去。不必怕那姓江的,他手也残了,马也死了,这就罢着那首席名号横这几月罢了,待秋天御战一开,他迟早是要玩完儿的。咱们先请赵师兄护着,赵师兄待人好,想来……”
  走得远了,苏小淮听不见后头的话了。
  却不想这时,江柏庚突地说话了:“若是将你还回去,也不知那群小崽子会怎么对你,可我……”
  苏小淮看向他,只见他侧首望来,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哂笑道:“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的话中透着浓重的埋怨,可他责备的,却又好像不是她。
  稍稍行过一阵山路,只见不远的山腰处坐落着一个小院子,其装潢虽是朴实无华,但从用料来看,却都是上佳的。
  跟着江柏庚入了院中,正在院里扫撒的一个小弟子一见他,扔了扫帚就跑上前来,咧嘴一笑,道:“西兄回来啦——啊呀!西兄怎得带了匹马回来?”
  这小弟子看上去约摸八、九岁,正是换牙的年龄,说话漏着风,倒是讨喜。
  不等江柏庚答,那小弟子又皱起了鼻子,问道:“西兄又喝酒了?喝酒对身子不好哇……”
  苏小淮看向江柏庚,只见他淡笑着,不答只问道:“阿析,卢叔人呢?”
  “在屋里——啊!”阿析道。他机灵得很,一见马身上扎着箭,忙道,“我这就去掻碎。”说完就跑了。
  苏小淮:“……”
  搔……搔碎?
  江柏庚将苏小淮牵到了后院里,想把缰绳拴在木柱上,却是一抬手,僵住了,低低地笑了两声,那似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闷闷的、瓮瓮的。
  分明是叱咤御场的田朝首屈一指的骑师,可他现在却连为一匹马栓缰绳都做不到……
  苏小淮喉中一涩。
  只觉他这一瞬的无措与彷徨,她怕是要永远忘不掉了。
  她低头,试探性地顶了一下他受伤的右臂,换来他的一愣。
  看样子不会很疼。苏小淮想着,用马喙轻轻触碰他的手臂。
  正碰着,只觉脖子上被他一抚,轻拍了两下,耳朵里传入了他微哑的叹息。
  这时屋里出来一个老伯,头发半白,脊梁笔挺,很是精神。他拎着药箱过来,只道:“阿庚,听阿析说你带马回来了,中箭了?”
  “嗯,楼里弟子射的。”说着,江柏庚将缰绳给了那卢叔。
  卢叔拿了绳,在木柱上一边打结一边道:“胆子不小。”
  江柏庚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自嘲道:“许是见我身残马死,时日不多了罢。”
  “阿庚,你的手治得好的。”
  江柏庚目光一闪,笑了。他看着右臂,苦涩道:“我的手,我自己很清楚,倒是卢叔和阿析要早做打算才是,跟着我……罢了,不说这个了,卢叔你且先替它看看吧。”
  卢叔依言上前,瞅了一眼道:“这小姑娘性子够韧,都成这样了,还不哭不闹的,倒是不错。”
  苏小淮:“……”
  不,她已经欲哭无泪了好嘛……
  卢叔拍拍手掌,道:“要下点药再取箭,热水呢?”
  “阿析去烧了。”
  “行,那我去拿药。”
  片刻后,汤药被倒入了水槽里,苏小淮心知许是什么止疼或麻醉的药物,便自顾自喝了下去。
  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卢叔说的。
  “这马可真是听话得吓人……”
  苏小淮:“……”
  ·
  一觉醒来之后,她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那被充作证据的箭矢也不知被谁带走了。此后数日,她一直留在江柏庚后院里的马舍中养伤。
  不得不说,这清秋楼首席弟子的马舍当真是最高级别的,有单间不说,还很宽敞,睡觉都能躺着睡。那个说话漏风的小弟子负责照顾她的起居,他虽年纪小,但干活麻利,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苏小淮现在的待遇不知道比先前的要好上多少倍。
  马舍里还有两匹马,一匹骟马,一匹小马驹,看起来都不似是上好的赛马,果不其然,这两匹分别是卢叔和阿析的坐骑。苏小淮听不懂马语,只觉那骟马老实稳重,小马跳脱皮实,倒也没别的什么感受了。
  那箭伤虽看起来可怕了一些,却幸好没有伤筋动骨,苏小淮在这高级马舍里养了大半个月的功夫,也就好了个七七八八,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然而教马惆怅的却是,她一直没见到司命,也极难见到江柏庚。他右臂的夹板已经拆下,却没有丝毫好转之色。他常常早出晚归,偶有一连几日不回,听阿析说,他有时是出门寻医,有时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一个人喝闷酒,越来越憔悴,近来连饭都不好好吃了,弄得阿析和卢叔都担心不已。
  苏小淮也偶偶会有机会见到他。那多是在浓夜里,阿析和卢叔早已睡下,只他的房屋里还闪着忽明忽暗的灯火。彼时,他会打开窗门,站在窗前,远远地望着马舍,却从来不走近一步。
  残灯下,那一人的茕然身影,总是显得万分落寞。
  他的手,无法治……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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