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手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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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贵妃咬了咬牙，若这个宛如郡主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就该赶紧着顺杆爬，感念她们母子的恩强，可这会儿，她竟是用这样一句话堵了她的嘴，这个蠢笨的东西！
　　　　文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可不正是二皇子对你的情深一片吗？二皇子想要为你争取更多，想要给你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让你风光大嫁，这还是错了不成？”
　　　　宛如抬眸看向文贵妃，黑琉璃一般的眼眸闪动着莹润的光泽，好像能一眼看穿了文贵妃的心思一般。
　　　　文贵妃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个心虚，不敢与宛如对视，又想到二皇子如今还在乾清宫跪着，再这么跪下去，怕是一双腿就要毁了，如此一想，文贵妃也不再旁敲侧击，直接张口道：“皇上最是重情的一个人，只要你现在去了乾清宫，求皇上为你和二皇子赐婚，再有本妃在旁游说，皇上必然会让你风光大嫁的。”
　　　　宛如诧异的盯着文贵妃，这文贵妃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你想要错失这次机会？本妃可告诉你，若是失了这次机会，等着二皇子重新被皇上指婚，你便是做梦，也得不到这样好的婚事了。”文贵妃瞧见宛如清冷的样子，便觉得憋闷的慌，怎么会有女人笨到如此地步？
　　　　“宛如还要守孝三年。”宛如垂眸说着，站起身来，就准备扭头走人，她实在是没办法跟这位文贵妃说些什么了，两个人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文贵妃见宛如要走，登时急了起来，站起身来，指着宛如的鼻子骂道：“你怎么就蠢笨到这个地步？本妃和二皇子给你机会，你不说赶紧着接着，竟然还拿起乔来？本妃告诉你，要么你现在去乾清宫与皇上说了这些话，求皇上为你和二皇子赐婚，要么，你就等着在这宫里不明不白的死了吧，这宫里的枯井里，多少尸体都是有的！”
　　　　文贵妃在宫里也算是嚣张惯了的人，虽说皇上并没有那么喜欢二皇子，但文贵妃的宠爱却是一直不减的，而且太子身子不好，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二皇子会是最有力的皇位继承人，至于那梅妃的四皇子，不拘是梅妃还是四皇子，都是软弱的性子，扶不起来的阿斗，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
　　　　所以，文贵妃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拒绝她，凌宛如是头一个。
　　　　宛如停住脚步，盈盈抬起头来，目光清冷的望向文贵妃，轻声问道：“贵妃娘娘是在威胁我？”
　　　　文贵妃瞧不得宛如这个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是个小郡主罢了，还是个没有倚仗的小郡主，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若不是因为苏氏，她这个侯府的丫头，根本想也别想入宫，便是给她的儿子做个妾，也得看她高兴不高兴！
　　　　如此一想，文贵妃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色：“宛如郡主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是本妃想要给了你这份尊贵，若是你不接着，这宫里，你是待不下去的，本妃在宫中二十余年，旁的不成，若要是对付你，却是容易的很。”
　　　　宛如挑眉冷冽的问道：“难道贵妃娘娘不惧怕太后吗？”
　　　　“太后？”文贵妃娇声冷笑着说道：“太后不问世事多年了，如今再想要管着六宫？都那把年纪了，早已经没有先帝爷给她撑腰，她还能耀武扬威？在这个后宫里，能跟本妃比肩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你别想着去太后那里告状，本妃告诉你，皇上早就不听太后的话了，你便是告状，也无济于事，难道还指望着太后为你出头？再说，本妃让你做二皇子妃，是抬举你，这样的抬举，你不接着，不拘告到哪里，都是你不识抬举！”文贵妃步步威逼：“你可想好了，你若是就这么出了翊坤宫的门，你别想瞧见明天的太阳。”
　　　　文贵妃的声调扬的极高，现代心理学中，好似是说过，一个人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用提高音调的方法，为自己涨势。
　　　　宛如垂下螓首，轻轻的抚着袖摆上的梨花瓣，低声细语的说道：“我只要去乾清宫走一遭，与皇上说上两句话，就可以了，是吗？”
　　　　文贵妃见宛如声势弱了下来，有些得意的撇了撇嘴说道：“你早些这样听话，何必惹了本妃生怒？你将来是要做二皇子正妃的，本妃是你的母妃，难道还能委屈了你不成？只要你去乾清宫，跟皇上说，你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二皇子，皇上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我有些害怕呢。”宛如垂着眸子说道，文贵妃自然没有瞧见宛如眼底闪过的一抹凌厉，她不想要做得那么绝的，不过文贵妃一定要这样逼她，那就不能怪她了……
　　　　文贵妃翻了个白眼，有些瞧不上宛如的小家子气，轻笑着说道：“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也不指望着你能怎么着，只要讲这句话说囫囵了也就成了，余下的事情，本妃会做的，你前脚去，本妃后脚就到，你只等着做二皇子妃也就是了。”
　　　　想到二皇子已经跪了许久了，文贵妃忍不住催促道：“别耽搁了，赶紧去吧，二皇子为了你，若是废了那双腿，本妃可饶不了你。”
　　　　宛如行了个告退礼，慢悠悠的往外走去，心中冷笑：二皇子这么被罚跪，说不得真的是为了她，不过却不是因为二皇子说了要求娶她的事情，而是……
　　　　既然文贵妃一定要她去乾清宫，那她就不客气了。
　　　　文贵妃好容易将宛如鼓动走了，急忙让宫女为她重新梳洗更衣，挽了天仙髻，簪了赤金嵌绿玛瑙五凤衔珠簪，又配了极明艳的柠檬黄刺绣镶边百蝶飞舞外裳，镂花薄纱水雾百褶裙，将腰肢束的细细的，人面桃花皎若秋月的奔着乾清宫而去。
　　　　文贵妃先前得了二皇子被罚跪的消息，还有些不知所措，打听了许久，才知道皇上得知二皇子曾说过，想要迎娶宛如的话，才会这样勃然大怒，想来想去的，只有凌宛如才能去救了二皇子。
　　　　皇上不是很喜欢苏氏吗？那么对于苏氏的女儿，与苏氏那么相像的女儿，皇上自然是心软的。
　　　　只要宛如说的话，皇上就算是不高兴，也会同意的，只要凌宛如成了二皇子妃，二皇子就能凭借着宛如，一步登天，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
　　　　实在不行的时候，她便让二皇子将宛如偷偷的献给皇帝，只要皇上宠幸了自己的儿媳妇，就等于有了把柄在二皇子手中，如此，二皇子未来的皇位，还不是板上钉钉了吗？
　　　　文贵妃越想越高兴，只觉得二皇子这跪的小半日算是值得了，有人为了自己跪地不起，这女子一定是感动的，到时候宛如去跟皇上说上一说，她再去皇上跟前说上两句话……
　　　　文贵妃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才到了乾清宫的时候，就见宛如从殿门里走了出来，急忙迎上去问了句：“怎么样？跟皇上说了吗？”
　　　　宛如点了点头，却是没在说话，只笑了笑，就走了，在文贵妃心中，这是宛如的娇羞，看看，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走……

　　☆、第五十六章　卑鄙无耻

文贵妃对一旁跟出来的曹立仁说道：“本妃有要事要跟皇上说，曹公公去通禀一声吧。”
　　　　曹立仁上下打量了文贵妃一眼，一本正经的问道：“皇上不是说过，让贵妃娘娘好好的将这几天的账册整理出来吗？贵妃娘娘竟是就这样来了乾清宫？”
　　　　若不是曹立仁说，文贵妃险些将这件事情给忘了。不怪她一时忘记了，到底皇上这种口头上的禁足，是不会让侍卫守着她的翊坤宫的，再加上二皇子在这里罚跪，她一时心急，就给忘记了。
　　　　看着曹立仁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文贵妃便觉得自己被人打了巴掌一样的，挑了挑下巴说道：“本妃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说，不过是一本账册而已，便是要改，也是下头的人改，难道还要本妃亲自去改了不成？还不快些跟皇上通禀，若是误了本妃的事儿，本妃可要让皇上狠狠的责罚了你。”
　　　　曹立仁面色不变，在皇上跟前这么多年，若是连这点儿小事儿也忍不住，他就不是曹立仁了，他该尽的职责都尽到了，一会儿皇上就算是问起来，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如此一想，曹立仁笑着说道：“贵妃娘娘既然是有要事，还通禀什么呢？直接进去就是了，左不过皇上跟前此刻也没有旁人。”
　　　　文贵妃抖了抖袖子，整理了整理衣裙，趾高气昂的从曹立仁跟前走过，殿门被打开，文贵妃当先瞧见了跪在外殿的二皇子，二皇子的额头上全是汗，脸色都有些青白了，见文贵妃进来，急忙说道：“母妃，快想法子救救我。”
　　　　文贵妃低声说道：“放心，母妃一会儿就能让你站起来，再忍一忍。”
　　　　二皇子好容易才能拉住文贵妃，能有个支撑，缓上一缓，可这一缓。双腿愈发的酥麻，那滋味，竟是比方才没有知觉还要难受，二皇子直皱眉：“母妃，你快着些，这也太难受了。”
　　　　“放心，你等着母妃。”文贵妃说着，又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说道：“你这次的罪可不是白受的，且瞧着吧。”
　　　　二皇子见文贵妃这样又信心，才觉得心安了些，又低声催促道：“一定要快着些……”
　　　　文贵妃轻轻地摆了摆手，又重新整理了宽大的袖摆，一摇一摆的走了进去。
　　　　皇上正站在御案旁边，背对着殿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文贵妃声音娇柔的上前行礼请安：“妃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是文贵妃特意练过的，每每皇上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以为，是苏氏行到了他的身边，尤其是这样背对着她的时候。
　　　　文贵妃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是因为学苏氏上位的，在她看来，就算她是学着苏氏上位的又如何？左不过苏氏也不可能成为皇上的枕边人了，在这个宫中，又有哪个不是靠着手段上位的？不过是看着谁的手段更加高明罢了，既然都是手段，又有什么高低优劣之分？
　　　　皇上转过身来，就那么看着文贵妃，这个苏氏的替代品，充实了他二十多年的空虚，甚至于，在宛如身上，那些苏氏的声音与行走的姿态，他都感受不到，但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以。
　　　　他自然知道是文贵妃故意在学了苏氏，但是没关系，他只在乎文贵妃学的够不够好。
　　　　皇上没有叫文贵妃起身，只是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应该说，能听出一种悲凉的感情来，是了，皇上瞧着跟苏氏长得相像的宛如郡主，竟然要嫁给他人，心中一定会觉得痛楚的，这个时候，才是她出马的时候。
　　　　文贵妃深吸一口气，语气又温婉了几分，柔声说道：“妃妾心中惦念着皇上，皇上昨天在翊坤宫拂袖而去，妃妾这心里难过的紧，这些年，皇上还从来没有这样过，旁的也就罢了，那些个下头的人不懂事，没有将账册记好，是她们的罪责，罚了也就是了，可皇上竟然因此生了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皇上淡淡的说了句：“你还记着朕昨天发怒了。”
　　　　“自然是记着的，皇上就是妃妾的天，皇上的一喜一怒，妃妾都揪心着呢……这些年，但凡是皇上高兴，妃妾就比皇上更高兴，皇上不高兴，妃妾比皇上还要生气，气自己不能为皇上解忧……”文贵妃抹着眼泪，表现的情深一片，声音哀哀切切中，愈发显得温柔多情。
　　　　“便说昨日选秀吧，妃妾心中有多爱重皇上，皇上是知道的，妃妾那样在乎皇上，如何愿意皇上的枕边睡着旁人？可就因为在乎皇上，皇上的欢喜，便是妃妾的欢喜，只要皇上高兴，便是让妃妾去死，妃妾也是乐意的，妃妾想着，约莫这就是妃妾对皇上的爱，只要是皇上所求，妃妾无一不应……”文贵妃说着，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看向皇上，她这样垂泪的姿态是像极了苏氏的。
　　　　皇上从上往下的望着文贵妃，低声重复着文贵妃方才的话：“只要是朕所求，你无一不应……”
　　　　文贵妃用帕子抹着眼泪，点头说道：“是的，只要是心爱的人有所求，必然是无一不应的，妃妾想着，皇上一定明白这句话的。”
　　　　皇上幽深的眸子里，看不住喜怒，只盯着文贵妃说道：“你是要朕同意了方才宛如郡主所言……”
　　　　文贵妃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说的这样直白，连连点头说道：“虽然妃妾不知道宛如郡主求了什么，但是妃妾想着，宛如郡主与当年的诗文姐姐那么相像……皇上就算是为了姐姐，也该答应了郡主的话才是，这样才能安诗文姐姐的心……”
　　　　皇上突然间冷哼一声，将文贵妃后面哀哀切切的话，都吓了回去。
　　　　皇上慢慢俯身，捏着文贵妃的下巴，盯着她那张惊恐的脸说道：“那你觉得，宛如郡主方才来跟朕说了什么？”
　　　　文贵妃害怕极了，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皇上是应该发火的，因为皇上喜欢宛如，但宛如却要嫁给二皇子，富贵险中求，文贵妃从一开始便知道，这是一条难走的路。
　　　　不过没关系，反正二皇子一直都不得皇上的喜欢，就算是败了，不也就是原地踏步吗？
　　　　文贵妃如此一想，倒也胆大起来，眼泪又开始簌簌滚落的说道：“妃妾一直没有跟皇上说，二皇子与宛如郡主在宫外的时候便相识了，当初与二皇子私相授受的那个，也不是永乐侯府的五小姐，而是宛如郡主，只是二皇子不愿意让宛如郡主担了那样的名声，才会谎称是五小姐的。”
　　　　皇上眼睛微眯，盯着文贵妃，重复问道：“二皇子与宛如郡主私相授受？”
　　　　“是的。”文贵妃抹着眼泪，一脸悲戚的说道：“妃妾也是在宛如郡主入宫后才知道的，原来二皇子与宛如郡主早就生情，原本还想着，宛如郡主不在选秀名单中，等着合适的时机，求了皇上为他们指婚，可没想到太后竟然看中了宛如郡主，还将她带到了宫里来。”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曾经，即便面前的女人说的话有多么的漏洞百出，他都不愿意计较，因为他要的只是这副模样，这个与苏氏相像的姿态，虽然容貌不那么像，但是二十多年来，他已经将文贵妃的各种小细节改变的如苏氏当年一样了，只要文贵妃有哪一点做得不像苏氏，他就会皱眉，结果就是，文贵妃下次会做的更好。
　　　　也是因为这二十多年的习惯，他才能容忍了文贵妃，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宛如，他不再是非文贵妃不可了。
　　　　文贵妃还在继续说着：“妃妾先前还劝了二皇子，宛如郡主才入宫，又得了太后看中，他这个时候来求皇上赐婚，倒显得他是看中了太后给宛如的身份，所以不让二皇子跟皇上说了，却没想到，宛如郡主知道二皇子今天被罚跪了，心里心焦，竟是直接跟皇上挑明了。”
　　　　皇上的脸上终于带了丝笑意，文贵妃以为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成功了，因而说的愈发的流畅：“不管怎么说，宛如郡主都是个女儿家，既然她都开了这个口，皇上若是驳了她，怕是她面皮博，会一时想不开，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皇上就顺水推舟……”
　　　　皇上眼睛微眯，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文贵妃在皇帝身边多年，瞬间便感觉到了寒意，急忙抬头，恳求着补充道：“皇上，太后将她封为郡主，那就是不想要皇上染指的意思，若是宛如嫁给了旁人，那皇上便是想要瞧也瞧不见了，但是二皇子却是不同的，您知道的，在二皇子心中，没有人比皇上更重要了，为了皇上，二皇子便是连命都愿意付出，更何况是旁的……”
　　　　文贵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世上也只有二皇子才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不拘是江山，还是女人，所有的一切，二皇子都可以进献给皇上……”
　　　　皇上终于开口：“那就依宛如郡主所言，二皇子幽闭一年！”

　　☆、第五十七章　同样目的

皇上一张口，文贵妃方才的哀戚尽数都吞到了嘴里，险些没有呛到，文贵妃凝眉，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婉声问道：“皇上说什么？”
　　　　皇上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地的文贵妃，眯了眯眼睛说道：“这些年，你们母子做得事情，当真以为朕不知情吗？朕不过是懒得理会罢了，如今你们竟然想要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朕如何能依你？”
　　　　文贵妃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焦急的追问道：“宛如郡主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幽闭二皇子一年？二皇子做错了什么？”
　　　　皇上冷哼了一声，大力捏着文贵妃的下巴，狠狠的甩开说道：“你方才不是说，因为宛如长得与诗文相像，所以朕应该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吗？不管宛如要求的是什么……”
　　　　文贵妃本装扮一新，发髻上挽着的，五凤钗都歪了，半垂在发髻一旁，但仍旧有些想不通：“皇上……皇上是仁君，便是要处置，也该有个缘由，二皇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皇上就要幽禁二皇子？二皇子可是皇上的亲儿子，那宛如郡主不过是永乐侯之女……”
　　　　文贵妃不说这话还好，说不得还不会让皇上震怒，可这话音一落，就好像掀开了皇上多年的伤疤，疼痛感袭来，皇上再也不能忍耐！
　　　　“他做了什么？朕倒是不知道，戌时皇子还能在内宫走动，昨天是闯进了慈宁花园，谁知道平日里闯进了什么地方？这六宫是朕的后宫，朕可没有与自己的儿子共用一个妃嫔的打算！”皇上的声音中，有压抑着的愤恨，二皇子胆子大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宛如是个耿烈性子，怕是早就按照文贵妃所言，来求了婚事了，那时候……
　　　　只要想到那样的结果，皇上便觉得愤恨难当，这对母子不止在宫中遍布眼线，将手伸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和他的乾清宫，竟然还有这样威逼利诱，瞒天过海的本事！
　　　　文贵妃吓傻了，她只是想用宛如来讨好皇上：“皇上，您误会了，误会了，二皇子怎么敢染指宫中妃嫔呢，他不会的，您误会妃妾的意思了。”
　　　　“误会？”难道文贵妃当真以为他是耳聋眼瞎的？
　　　　皇上懒得跟文贵妃有这样的口舌之争，扬声说道：“曹立仁，二皇子夜闯后宫，文贵妃违抗圣旨，着二人幽闭一年。”
　　　　一个是在宫外的二皇子府，一个是在翊坤宫，虽然只是一年的时间，但是，一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乾清宫伺候的小太监们，纷纷感慨，多亏了先前曹公公的提醒，不然的话，他们怕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文贵妃被人驾着出来的时候，就见宛如站在不远处……
　　　　文贵妃不甘心的甩开身边的人，指着宛如便骂道：“你这个小贱人，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宛如平静的看向文贵妃，慢悠悠的说道：“宛如说的，便是文贵妃想要我说的，只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便是喜欢详细谨慎的说明一个故事，所以，我是从入翊坤宫开始说的，包括贵妃娘娘的每句话，都说给了皇上听……”
　　　　文贵妃气得胸口呼呼的，指着宛如说道：“本妃小瞧了你，你等着，本妃绝不会放过你！”
　　　　宛如淡淡一笑，没有作答，只福身行礼说道：“恭送贵妃娘娘。”
　　　　乾清宫的人，早已经重新将文贵妃架了起来，纵那文贵妃再怎么不甘心，现在她也对付不了宛如。
　　　　皇上是个极精明的人，听了那些话，如何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在其中用的手段？
　　　　文贵妃只恨自己失策，竟然以为宛如是个没有心眼的单纯女子……
　　　　宛如徐徐往慈宁花园而去，她知道，文贵妃是早晚要输的，她的手段从来都不高明，只是以前，皇上选择了视而不见，可如今，皇上不会再容忍了……
　　　　宛如没有在六宫走动过，因而并不着急，走的很是缓慢，等到了含清斋的时候，却见一个大宫女零头，后面几个小宫女捧着黑漆描金托盘跟随，站在含清斋门口止步不前。
　　　　宛如有些意外，因为送礼，并不是一定要她在的情况，即便是太子身边的宫人，给了那样重的礼，也没有等着她回来……
　　　　“奴婢坤宁宫玉琴，见过宛如郡主，奴婢是代皇后娘娘来送宛如郡主的贺礼的，还有些小年宴上的礼仪，要与郡主说一说，免得郡主明日不知所措。”玉琴很是恭敬的模样。
　　　　宛如温和一笑，虚扶了她一把说道：“玉琴姑姑多礼，是宛如要求教玉琴姑姑才是，姑姑里面请。”
　　　　后宫中的风向真真是瞬息万变，明明一个时辰前还禁足的皇后娘娘，此刻又恢复了常态，可先前还执掌六宫的文贵妃，却要被幽禁一年之久了，显然，皇后娘娘比文贵妃更加沉得住气。
　　　　所谓的小年宴礼仪，不过是个幌子，有史嬷嬷在，宛如的礼仪丝毫不会有错处，再不济，也还有太后娘娘和舒姑姑，玉琴姑姑不过是表达一个坤宁宫的态度，告诉后宫所有人，皇后娘娘是与宛如郡主交好的。
　　　　进了含清斋内殿，宛如请玉琴落座。
　　　　玉琴很是谦虚的坐在了棉杌子上，且只坐了半边：“先前在忠国公府的时候，瞧见郡主，便觉得郡主与旁人气韵不同，如今郡主入宫，得太后看中，皇后娘娘知道了，高兴的不得了，只是先前身子不适，没法子招待了郡主，不然的话，一早就将郡主请进坤宁宫小坐了。”
　　　　宛如淡淡一笑，说道：“劳皇后娘娘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