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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禛心在玉壶(雪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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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举杯同他喝了酒后,他又执意为从容满上,“小瞎子,来,咱们也喝一杯。”

    从容起身一饮而尽。

    因酒香清冽,回味时又带着一丝甘甜,从容不由道了声,“好酒。”胤禟听见她赞,喜笑颜开,胤礻我顺势道:“好喝就再来一杯,来,我再给你满上。”胤禩看他们俩喝完,淡淡笑道:“老九,今儿老十聪明了。这不,我们就喝了一杯,他已喝了三杯了。”胤禟应声而起,伸手就抢胤礻我手中的酒壶,“去去去,不要你斟了,把我的好酒都给喝完了。来,四哥,八哥,我们喝!”

    从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兄弟争壶,正伸手夹一筷子菜时,门帘一动,闪进一抹淡碧色的身影,“什么好酒?我也要喝。”从容看清来人,急忙站起身,胤禟不悦地大声道:“小春子,你是怎么把门的,怎么把她给放进来了?”

    门外小春子躬身进来道:“九爷,奴才已经同格格说了,可格格硬是要进来,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是十爷让她一起来的。”

38海棠
    胤礻我用来挡脸的酒壶被胤禟一把抢过,“好小子,怪不得老看着外面呢,原来是等她。”

    胤礻我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也是在路上遇见她,给她逼得没辙才说的,谁想到她就真来了。”

    胤禟听说,瞪了锦绣一眼,锦绣也毫不示弱,回瞪他道:“怎么,我就不能来喝吗?”

    “不能!”胤禟扬起下颚,“不请自来,我这儿可没备你的份。”

    锦绣看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众目睽睽下,她有些下不来台,遂恼怒道:“你偷酒喝,小心我去告诉娘娘,看娘娘怎么罚你。”

    胤禟回头瞪一眼已然缩成一团的胤礻我,“好,你去告诉,这会儿就去!”

    胤禩看他们俩个的情形似要闹僵,于是站起身拉一把胤禟道:“锦绣要喝便让她喝吧,多一个人也热闹些。”说着他让锦绣去坐,锦绣忿忿走到桌边,一下坐在从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胤禟看见,又不干道:“这是小瞎子坐的,你边上去。”

    “我爱坐哪儿便坐哪儿,再说了,”锦绣傲慢地看了从容一眼,“奴才怎能与主子同坐?”胤禟挽一挽袖子,似要动手将她强行拉开,胤禛拿过酒杯,站起身道:“今日高兴,不如我们学二哥办舞会的样儿,一起站着喝?”

    说完他一口饮尽杯中之物。胤禟看着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他取过桌上酒杯也是一仰脖道:“好,站着喝。”胤禩和胤礻我见他们两人都站着,便也站起身喝了一杯。锦绣坐在椅上皱眉撇嘴,看胤禛的目光扫过自己时,她才不清不愿地站起身道:“既然你们都爱站着,那我也站着罢。”

    从容一时感动,晕晕乎乎地喝了胤禟递给她的几杯酒后,就觉屋里到处都是人影。有四个胤禟、五个胤禩、一侧首,两个头的锦绣正挨着胤禛。从容不可自抑地打了个酒嗝,锦绣……郭罗洛锦绣……郭罗洛家的人不是应该嫁给八阿哥吗,怎么老是粘着四魔王呢?从容摇摇摆摆地想去隔开胤禛与锦绣,胤禟看她虚浮的脚步,忙扶她一把道:“小瞎子,你还好么?”

    “好……好……呕……”

    从容醒来时,胤禛恰巧在她的身边躺下。她稍稍往边上靠了靠,揉一揉发胀的额角,发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这个……我……奴才怎么回来了?”

    胤禛瞥了她一眼,“你想留在那儿?”

    从容赶忙摇头,“不是,奴才是在想,自个是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

    从容侧首看胤禛道:“自个走回来的?”

    胤禛给了她一个肯定无比的眼神,从容挠了挠头,她竟然还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她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胤禛看她发懵的神情,翻身抱住她道。

    “不记得,”从容瞥了眼身上的衣裳,“连怎么换的衣服都不记得了。”

    胤禛没有搭腔,眼中笑意却是渐浓,从容没有发觉,只兀自纳闷道:“奴才就记得喝酒来着,然后……然后奴才好像还吐了?”

    胤禛这回开了口,“嗯,吐了锦绣一身。”

    从容张大了嘴,回头看他道:“吐了她一身?”

    胤禛点头,“你吐的很准。”

    “这个……”从容脸上发烧,“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奴才不是吐在锦绣格格身上了么?后来呢?”

    “后来我就带着你回来了。”

    “那锦绣格格……”

    “她自有人帮她料理。”

    “可是……她会这么轻易放过奴才?”

    胤禛似在回想当时情景,“闹是闹了一回,不过哄一哄也就好了。”

    从容咬了咬唇,“是四爷哄她的吧?”

    “她还算听我的话。”

    从容闷闷道:“爷该不是又拿糖哄人了吧?”

    胤禛一挑眉尖,“她不像人嘴馋,不用给糖,说几句话就好。”

    从容一听之下更加郁闷,她嘴馋?那他这个整天带着糖的人又是什么?

    春光渐去,夏日渐长。

    从那日始,从容便时常看到锦绣的身影,或是路上偶遇;或是随着三兄弟一起来玩;更多的却是她自己过来,或借一本书,或问一幅字。

    这天趁着胤禛独自去赴锦绣的约,从容打了一盆水,躲在他房里擦了擦身。正束那条长长的白布时,外头忽然传出响动,紧接着就是香羽的声音,“请四爷安。”从容吓了一跳,四魔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手忙脚乱地将白布束好后,从容匆匆穿上里衣外袍,还没等她转出来,胤禛已一路进来道:“小瞎子呢?又去哪儿闲逛了?”

    从容赶忙探出头,“四爷,奴才在这儿呢。”

    胤禛看着她一愣,“你在里面做什么?”

    “奴才……奴才给爷打扫打扫。”

    胤禛神色不善,“自有人收拾屋子,要你拿什么耗子?”

    从容转出来,讪讪道:“奴才不做活,爷觉得奴才清闲;奴才做了活,爷又说奴才拿耗子,奴才可实在难做啊。”

    “难做也得做。”胤禛轻哼一声,展开了双臂,从容为他换过身上夹纱袍子,正抖一抖想去放好时,里面忽然掉下一样东西。从容急忙捡起,却是一个精巧的香囊。她抬头看胤禛道:“四爷,这……”胤禛看了一眼,“你喜欢的话,就给你。”

    从容垂首看了看,这香囊针脚细密,蟹青色的底上绣着一朵春睡海棠,令从容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见到锦绣时,她乌黑的发上簪着的那朵娇艳海棠。

    “这是锦绣格格送给爷的吧?”

    胤禛没吱声。

    从容见他默认,便道:“这是格格给爷的心意,奴才怎好要?”说着她将香囊又送到胤禛面前,“爷若是要用,奴才便放在外头;若是不用,奴才就去收着。”

    胤禛没有接过,“绣的是海棠,我怎好用?”从容撇了撇嘴角,这傻缺,这么有意义的海棠花,竟然还不明白?“不好用,奴才就去收起来吧。”胤禛点点头,看着从容将它放进柜子里后,才道:“锦绣真是古怪,小时候抢我的糖,今儿又硬塞给我一个香囊,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打什么主意?打你的主意呗。从容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总不见的是什么坏主意罢。”胤禛颔首,“这倒是,她性子虽然骄纵了些,待人却还算好的。”从容听后,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这也不见得。”

    胤禛看她一眼,“怎么,我说错了?”

    从容扁了扁嘴,“她待四爷固然是好的,待别人,尤其是待奴才,可不怎么样。”

    胤禛唇边绽开一抹笑意,“谁让你上回吐得太准了呢?她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奴才又不是存心的,不用每次见着奴才就给白眼罢。”

    胤禛带笑道:“真不是存心的?”

    从容想了又想,确定自己并没这么小气后才道:“嗯,真不是存心的!”

    话是这么说,可从容在翻来覆去半晚上后依然是没有睡着。她不记得那天她是怎么吐在锦绣身上的,她只记得看到锦绣挨着胤禛窃窃私语时,心里的那份小小刺痛,就与上回看见洛儿进胤禛房里时一模一样。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真是妒嫉?从容重重翻了个身,禁止自己再去想,妒嫉……妒嫉什么呢?难不成她真喜欢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五岁、实际比自己老百年的未成年?

    胤禛这晚上也睡得极不踏实,辗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垂柳下,锦绣娇羞地递上那个香囊,“禛哥哥,给你。”

    胤禛不明所以,“好好的送我东西做什么?”

    “反正天长无事,我就做了几个玩玩,这个是给你的。”

    胤禛疑惑接过,“八弟、九弟他们都有么?”

    锦绣不答,只问他道:“好看么?”

    胤禛仔细看了看,“这海棠花……”

    “这海棠花不好看?”

    胤禛皱了皱眉,递还给她道:“好看是好看,可我不能用。”

    锦绣咬着下唇,将香囊往他怀里一丢,“就是给你的,你不用的话就扔了。”

    说完她蹬蹬蹬地跑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胤禛,似懂,却又非懂……

    朦胧间胤禛翻了个身,他觉得身上有些冷,可伸手拉扯时却没有被子的踪影。他睁开眼,发现枕边人也没有盖被子,而是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胤禛哭笑不得,他想将被子拉出从容的怀抱,可他愈是用力,从容就抱得愈紧,到得后来,她甚至将被子压在了身下。

    胤禛失去了耐心,他半坐起身,将手探到她身下想将被子拉出来,谁知几番扯动,他的手上忽然就有一片绵软轻轻压上。胤禛呆住不动,从容还犹自不觉,咂巴着嘴又往他手上蹭了蹭,这回,胤禛倒吸了一口气,立时收回了手。

    胤禛呼吸沉重、心跳飞快、身上也是一阵阵地发热。他不敢再碰从容,也不敢再躺下,只好坐在床头,两眼望着从容身后拖出的那截白布,定定出神。

    “四爷……四爷……”

    胤禛回过头,从容不知何时已扮作女装,乌发垂肩,神情含涩,

    “四爷,奴才好看么?”

39春梦
    “四爷……四爷……”

    胤禛回过头,从容不知何时已扮作女装,乌发垂肩,神情含涩,“四爷,奴才好看么?”

    胤禛缓缓颔首。从容更添娇羞,“真的么?”

    “真的。”胤禛的声音有些粗哑。

    “那奴才以后都如此装扮可好?”

    “不好。”胤禛回答得干脆利落,从容失望道:“为什么?”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我的奴才,若是扮成这副模样,怎能跟着我出去?”

    “奴才可以不跟着爷出去,”从容抿着唇,委屈道:“奴才可以嫁给爷。”

    “什么?”胤禛惊愕不已,“嫁给我?”

    “是阿,这样奴才既可以作这样的打扮,又可以一直和爷在一起。”

    胤禛未语,从容将身子挨近他,吐气如兰,“四爷,奴才的主意不好么?”

    胤禛仍是不出声,从容睫毛半垂,“四爷不喜欢奴才么?”

    静默良久,胤禛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之声,“喜欢。”他伸出手,轻轻抚上从容的脸颊,“喜欢。”从容的眸光晶亮如星子,容色更是娇艳无匹,胤禛一时难以克制,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颊。从容没有躲开,待他抬头时,她忽然飞速地在他唇边一啄,轻唤道:“四爷。”

    胤禛哼了一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今日的从容出奇地乖顺,既没反抗,也没大吵大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颊如烧,“四爷。”胤禛腹下如火,他吻住从容娇软的唇瓣,在上辗转许久,脱开时,她娇喘连连,他也再难自抑,伸手探入她的衣下。

    胤禛触到的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柔嫩,他细细勾勒抚弄,很快又不满足起来。从容轻吟了一声,胤禛笨拙地解开她的衣襟,褪下她最后一件小衣时,从容伸手横在胸口,柔弱堪怜,“四爷,冷……”胤禛迅速褪去自己的衣物,轻轻覆在她的身上,“还冷么?”从容整个人都在发颤,“不了,热……”

    胤禛移开她的手,目视她的娇美,从容似经不得他如此看法,侧首垂下眼帘,“爷……不……”胤禛在她的肩头留下红痕,转而吻住她胸前嫣红时,激得她尾音变了调,“不……唔……”从容急促喘息,胤禛一时忘情,直接侵入了她的领地。

    胤禛想要的越多,从从容身上得到的也就越多,他不想停止,肆意占领,最后爆发时,他深深抵入,抱紧了从容,“你是我的,容容,你是我的了!”

    胤禛猛然张了眼,微风轻轻摇动床帐,他依然坐在床头,而从容,依然抱着那团被子做着春秋大梦。胤禛连番大口呼吸,他起身想去喝杯水,刚动一动,就顿住了身形,他垂眸下看,腿根处,一片粘湿……

    从容醒来时,胤禛正站在床边束腰带,穿外袍。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从容揉了揉眼,半梦半醒道:“爷这么早就起来了么?”

    “嗯。”

    “爷怎么不叫醒奴才?”

    胤禛看从容翻身坐起,拉开被时身后拖着的那截白布条也跟着露了出来,他想起昨晚,脸上有些发烫,遂别过头道:“今日不要你伺候。”

    从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要奴才伺候?”

    胤禛瞥她一眼,“你这么想伺候?”

    从容急忙摇头,“奴才很久都没有休假了。”

    “那就放你半日假,”胤禛想一想,快步往门口走道,“到未时去书房伺候。”

    从容冲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小气鬼,只放半日假,这会儿又把她吵醒,懒觉都没得睡。胤禛走了,从容也不敢在屋子里多待,磨蹭一会儿后她就下地铺床。一切各归原位,她各处看了看,弯腰捡起胤禛换下的衣物摇了摇头,“真是个小皇帝,换下的东西就这么扔在床底下。”

    从容一直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直到她折起裤子时,手上触到了一片腻滑。从容先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她看清楚裤上的痕迹后,才惊得松开了手。她脑中一片嗡嗡之声,惟有一个念头在不断打转:他长大了,不能再和他同睡了,不能……

    胤禛这一日念书念得心不在焉,眼前文字时或会变成从容的模样,或喜、或怒、或嗔、或恼。他合上眼帘想要不看,昨夜的梦境却又浮上心头,她的呼吸、她的娇喘、她的话语,历历在目,真实的如同发生……

    未时。

    从容依言进入书房伺候。此刻胤禛已如常练字,脚边依旧堆着一大堆纸团。从容小心翼翼地捡去那些纸团,胤禛看一眼脚边的她,道:“磨墨。”从容听话地拿起墨条,研磨时却不似往常用心,胤禛顿笔道:“又要我教你了么?”从容像是没听见,继续在那画着圈,胤禛看她呆呆的,伸手就往她手上抹了一笔,“你又发什么呆?”

    从容感到手上湿凉,“哎”地一声缩回了手,待看清胤禛在手上留下的痕迹后,她皱拢双眉,没好气地看了胤禛一眼,“爷有的是纸,写到奴才手上来做什么?”

    “不这样怎么能召回你的魂,”胤禛放下笔,看从容脸上神气道,“不好好磨墨,胡思乱想什么呢?”

    从容有些躲闪他的目光,“奴才……奴才是想……”

    “想什么?”

    “奴才近来身子不爽,想着晚上能不能不值夜?”

    “不能。”胤禛想也没想。

    从容抿一抿唇角,“可再这样日以继夜的伺候下去,奴才就真要得病了。”

    “病了也得伺候。”

    从容眉头更紧,“病了怎么伺候?”

    胤禛也避过了她的目光,“不需要你动,只要让我抱着就成。”

    “什么?”

    胤禛有些窘迫,“不抱着你睡不着。”

    不抱着睡不着?从容瞪大了眼,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无半字吐出。胤禛重又拾笔写字,不再看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良久后,从容道:“爷总要成亲的,难道到时候也抱着奴才睡?”

    “到时候我自有主意。”

    “依奴才看,爷今晚上就可以先抱个枕头、被子什么的习惯起来,到时候就不用愁了。”

    胤禛斜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你,抱着个被子也能睡得香。”

    “这……奴才也是为爷好,难不成真给人笑话了去?”

    胤禛烦躁莫名,他掷了笔,抬头看从容道:“之前不都睡得好好的,今日你又来和我闹什么?”

    “奴才不是闹,只是四爷也大了,不应该再……再和奴才……”

    从容难以启齿,胤禛似有所觉,“你动了我的衣裳?”

    “奴才也只是想先折好了再给人。”从容的声音轻不可闻。

    胤禛沉默半响,“昨夜我梦见了锦绣。”

    “锦绣格格?”

    “怎么?我白日见了她,晚上梦见她,有什么不对?”

    “没……没什么不对。”

    胤禛顿了顿,又往下说道:“梦里她说她喜欢我来着,她还问我喜不喜欢她。”

    从容心里一紧,嘴上不由自主地问道:“爷怎么回答她的?”

    胤禛看住她道:“她长得好、家世也好、待我更好,我自然说是喜欢她的,然后我们就……”

    胤禛顿住不说,从容也自然知道他在梦里和人做了什么,正五味杂陈时,胤禛站起了身,“你不想继续值夜,别是怕我会动你吧?”

    从容羞愤难言。

    胤禛走过她的身边,“我梦里的是锦绣,想要的也是锦绣,以你这幅模样,我是不会动你的,你尽管放一百个心。”

    胤禛走了很久之后,从容依然在那儿气得直哆嗦。又说要抱她睡,又说梦里的是锦绣,那么他究竟拿她当什么,一只没有感觉、任他使用的抱枕?一只用熟了、找到替代后,随时就能丢下的抱枕?

    这年的夏日漫长且热,冬日却又是极冷,冷到即使胤禛从后抱着,从容也直打寒颤。每到这时,胤禛便会贴得她更紧,“还冷么?”从容摇头,寒颤却是打得更为厉害。他不知道,她身上越觉得暖和,心里就越觉得冷……

    冬雪初晴。

    这日锦绣进宫,在宜妃膝下承欢半日后,她便到了永和宫。因这一向与胤禛熟络,在得知胤禛此际尚未下学后,她就遣开跟随,自去书房等候。因胤禛尚未回宫,书房门口自是没人,锦绣自己推开了门,暗沉的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她跨过门槛,看清书柜前僵着的人影后就先冷了脸色,“小瞎子?”

    从容深深呼吸几口气,向她行了个礼。锦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道:“禛哥哥不在这儿。”

    “是,奴才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奴才今日不当值。”

    锦绣听说,目光变厉道:“你不当值就更古怪了。”

    从容抬头,“奴才不明白,有什么古怪的?”

    “怎么不古怪?又不是你当值,禛哥哥又不在,你一个人在这书房里做什么?”

    从容镇定道:“昨日奴才丢了样东西,所以今日到处找找。”

    锦绣的个子虽还没从容高,可她说话时的声音却比从容响亮得多,“丢东西?丢了什么东西?”

    从容本就对这个高傲的小格格无甚好感,此时听说,便一扬眉道:“是奴才自个的东西,格格也要知道?”

    锦绣从没听一个奴才对她如此说话,她竖眉瞪眼道:“你这个奴才,难道从没人教过你规矩?主子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问你话你便答应,哪有你问主子的道理?”

    从容眸色更冷,“你又不是我的主子!”

40开窍
    锦绣的腰板挺得笔直,尖尖的下颚也扬得高高的,“你是禛哥哥的奴才,也就是这宫里的奴才,凭我的身份,难道还不算是你的主子?”从容冷笑不语,锦绣越发生气,“别以为禛哥哥他们喜欢你,就不拿自个当奴才。告诉你,在这宫里头,你不过就是个使唤的,是个最下贱的奴才!”

    从容十指紧握成拳,“你再说一次,谁是下贱的奴才?”锦绣听她变了声气,心下虽然有些害怕,可嘴上兀自强硬道:“你!你不仅下贱,说不定还是个贼,待会儿禛哥哥回来了,我要告诉他,让他好好查查,看书房里是不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从容再难忍耐,挥掌就打向她的脸。锦绣从未想到一个奴才竟敢打她,震惊之余全然忘了躲避,就在从容的掌风堪堪扫到她脸上时,斜刺里忽然有人冲上来,用力抓住从容的手臂,怒声道:“小瞎子!”

    从容奋力甩开那只手,愤而与胤禛对视。锦绣反应过来,一把拽住胤禛的手道:“禛哥哥,这个奴才竟敢……竟敢打我……呜呜……”她边说边嘤嘤哭泣,显然十分受惊。胤禛安慰了她几句,转头对从容道:“怎么回事?好好说。”

    从容还没开口,锦绣就抢先道:“我……我从宜妃娘娘那里过来,原是想到书房里来等禛哥哥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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