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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触井伤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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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之前,叶母主动留下了雨澄母亲的手机号码,恋恋不舍地说着时常联系。这场情感的煽动,像是有老天相助一般地顺利,终是圆满完成。
  叶父叶母满腹感慨地从同学会回来时,雨澄救下孤寡老人并且尽心照顾大半年的新闻已经登上报纸头版。叶熙阳先是请几个相熟可靠的好友在日常的闲聊中夸赞此事,再有意将消息传给一些与叶父叶母私交甚笃的叔伯,并强调左雨澄是叶熙阳认定的未来媳妇。很快,叶父叶母就收到各路赞扬,恭贺叶家得了一个孝顺善心的好儿媳。
  这赞扬中,自然有想要巴结叶家的谄媚之辈,更是夸奖得不遗余力。叶母开始还反驳几句,后来赞扬的人多了,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这情况,跟当初她听说了左雨澄和施春洋的风言风语时截然相反,一时间让叶母有些摸不准状况。
  斟酌了一番,她还是决定去找叶熙阳问问状况。王梓梦给她打开了门,说叶熙阳要等会儿才能回来,邀叶母进来坐坐。
  趁着王梓梦泡茶的时间,叶母踱步到熙阳现在住的房间,也就是左雨澄以前的卧室。所有的物件规整有致,全然不似雨澄刚离开他时的那副邋遢样。
  王梓梦已端着茶水走过来,叶母接过杯子,顺口说道:“梓梦,辛苦你了,把熙阳住的地方收拾得这样干净。”
  王梓梦赧然一笑:“伯母,你误会了,这房间是他自己收拾的,说是不能让左雨澄看到他颓废的样子。”
  又一次听到左雨澄的名字,可这次,叶母却觉得并没有那么反感,只淡淡说了一句:“他自己能弄得这么整洁,也真是稀有。”接着,饶有兴致地逡巡了房间一圈,目光停留在了墙上的一张张照片上。
  每一张照片里都有左雨澄,还有一些是她和叶熙阳的合影。两个人笑得甜蜜又幸福,一半暖阳洒在身上,好似一对绝佳璧人。眼神扫过一张张照片,突然间,叶母的目光猛然粘滞,只定定瞧着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是看起来只有豆蔻年华的左雨澄,和……组织校友会的那对夫妻!
  叶母止不住心中的讶异,问王梓梦道:“这照片,是谁贴在这里的?”
  “左雨澄在的时候就有了,应该是她贴的,时间挺长了。”
  对于王梓梦,叶母不疑有他,只怀疑雨澄父母是故意接近。可这说不通啊,是她主动拍了雨澄母亲的肩,而且从头到尾对方都没提过女儿,连临走时也是她主动要的号码。想来想去,叶母抓不出漏洞,只能相信是命运使然、缘分使然。
  叶母久久地凝视着这张全家福,突然觉得没什么再好问叶熙阳的了。她抿了一口微烫的茶水,任幽绿的茶叶沉沉浮浮波光潋滟,突然转头对王梓梦说:“帮我转告熙阳,就说我都不管了。”
  只一句话,没有明说,可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王梓梦强压下情绪,把叶母送出了门外,便是赶紧回身给叶熙阳打了一个电话,喜悦满溢:“她同意了!你妈妈同意了!”
  叶熙阳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止不住狂喜的颤栗,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王梓梦真心替他高兴,不禁也大笑着手舞足蹈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突然失去了力气。挂掉电话,转瞬便哭了。
  从来都是,有**终成眷属,旁观者冷暖自知。
  叶熙阳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打啤酒和一袋烤串。
  啤酒“呲”地一声冒出气泡,他对王梓梦说:“来,我们一起庆祝一下。现在的结果,有你大大的一份功劳。”
  王梓梦定定地看着他,认真道:“你现在应该去找雨澄姐。”其实,她只是害怕面对此时的叶熙阳,自己会克制不住溃然大哭。
  叶熙阳摇摇头:“现在不行,我还有事情没有想通。只要想不通,雨澄就不会原谅我。”
  王梓梦睁大了眼睛,疑惑道:“还有什么事?”
  叶熙阳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咕噜灌下半瓶酒,语气沉沉地问她:“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王梓梦懵在原地,怎么也没有想到叶熙阳会问这个,有些尴尬地敷衍答道:“帮朋友,应该的嘛。”
  叶熙阳听了,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并不作声,又开了一瓶啤酒,径直递到王梓梦面前,神色认真:“我想听实话。”
  叶熙阳不理解,明明没有回报,明明没有未来,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承担?王梓梦如此,许望舒,更是如此。
  前几日上网时,叶熙阳突然发现许望舒在伊拉克失踪的消息。对照着新闻最初报道的日期,竟发现是雨澄和齐泽轩在他面前秀恩爱那一天!他当即觉得,自己一定有什么事情做错了,而且是和许望舒有关的事情。
  王梓梦喝了叶熙阳给她打开的这瓶酒,又连着喝了另外一瓶。她其实不醉,相反还清醒得很。但在这样的一个时机,她必须把自己灌醉,才方便借着酒劲对他说出那从未启齿的话语。
  可是一瓶又一瓶,她的思维愈发地清醒。哽了哽依然干瘪的喉咙,最终还是放下了酒,也咽下了那一肚子的深情厚谊。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想要帮你而已。”千言万语,都汇成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轻轻巧巧地从她口中跳出。
  瞬间沉默。
  叶熙阳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涩,从前他一直认为,别人的情谊置之不理即可,甚至带着一丝轻蔑。可是当他的热情面对雨澄的冷落时,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锥心痛骨的感受。这个时刻,是和他忍受着同样痛苦的王梓梦,在他身边任劳任怨地出谋划策,即使她早就明白,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黯然转身。
  叶熙阳嚅嗫着喉咙,慢慢地、轻轻地、郑重地对她说了两个字:“谢谢。”
  只有两个字,舌头抵住下齿再容易不过的发音,却让王梓梦铸就的堡垒轰然崩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或许她做了这样多、忍了这样久,最终只是想要听他一句真诚的谢谢而已。只要有这样一份肯定,所有的辛苦就不算白费。她付出了她的真情,得到了诚挚的尊重和感激,也不枉痴心风月,忘我地爱过一场。
  至此,王梓梦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了,放下这段从未开始过的感情。把结束的断点选在这个时刻,她觉得再圆满不过。无始,却有终,戛然而止,毫无不甘地释怀。
  叶熙阳被王梓梦倏然的大哭惊得心里一动,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谢谢两个字如此简单,他为什么就对许望舒说不出口呢?王梓梦所做的,不及许望舒为他承受的十分之一,为什么他能坦然真诚地向王梓梦道谢,却始终对许望舒难以启齿?
  过往的画面一幕幕回放在眼前。许望舒助他追求雨澄,替他承受牢狱之灾,工作上处处为他打点……还有太多太多从前被他忽略的细节,那点点滴滴都是耗尽心血般的付出,可他竟从未感激,竟还在除夕之夜以吻相辱!
  许望舒从未要求他偿还过什么,却不停掏心掏肺地付出。或许他的心中,要的只是一份肯定,与尊重。何其渺小的愿望,叶熙阳却一次又一次报以轻蔑的漠视,故意在他面前上演种种亲密戏码。回想起齐泽轩和雨澄执手相携的画面,叶熙阳终于明白了许望舒的苦,也终于理解了这份爱的绝望与沉重。
  想到这里,叶熙阳眉头深锁,真心担心起了许望舒的安危。回想这其中磕磕绊绊的坎坷过程,竟是自己把他逼去了战火纷乱的伊拉克,亦是自己的固执和鄙夷间接酿成的惨痛后果。
  他终于明白了那些雨澄一而再再而三对他说过的话。从前他狂妄不羁,不懂得体察细微处的变化,只会硬生生地莽撞;可如今自己也经历了失去与劫难,方知情爱中的纠缠与深意。他成熟了,懂得了,明白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叶熙阳立马丢下手中的啤酒,给了王梓梦一个集安慰与感激为一体的拥抱:“我想明白了,你的情,我记下了。希望未来,我们都能够幸福!”
  王梓梦含泪,带着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叶熙阳见她无事,快速披上外套匆匆朝门口奔去,他要去找雨澄,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终于有资格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一路狂奔,叶熙阳下了的士,满心兴奋地赶到品泽轩门口时,却见饭庄的大门牢牢紧锁,没有一丝生气。
  怎么回事?叶熙阳困惑着,拿出手机正准备问夏小品,却见手机上已有了好几个她的未接来电。
  叶熙阳回拨过去,立马听得夏小品急切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哭腔:“叶……叶熙阳……齐奶奶去世了,泽轩和左雨澄到了齐***故乡,明天凌晨就举行葬礼。我已经过来了,这里离城市太远,你估计是来不及了。等……”
  叶熙阳心中咯噔一下,强压制心中的哀伤,没等夏小品说完,便咕哝两句草草挂了电话。
  如果他那时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夏小品的声音,或许便会耐心地听完她的最后一句。可是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那么多如果。

  ☆、102 齐奶奶逝世

  自从我在医院和齐泽轩上演了亲密戏码之后,叶熙阳就再也没来找过我。更新最快最稳定他是被王梓梦温柔体贴的关怀打动了吗?可若是如此,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又算什么呢?“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听起来,真像是一个笑话。我倒宁愿他能够一次次来找我,让我变本加厉地摧残他,让他承受他应该承受的折磨。可他若是归心于王梓梦,那我这些所谓的精神攻击,就会变得毫无作用。
  我痛着,爱着,也恨着,无力又亢奋,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心绪合理面对。思维纠缠万缕,可现实的境况却容不得我继续纠缠。齐***病情越来越不容乐观,手术后许多天仍是昏迷不醒。除了上班,我每天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泡在医院,和齐泽轩轮换守着齐奶奶。只要一空下来,便是上网查询着伊拉克的最新消息。
  各方的营救行动如火如荼,却多是针对被绑架的人员。外交部发言、大使馆声明、绑匪的资料与信息、中方与伊方政府交涉状况,可关于失踪者的资料却少之又少,几乎杳无音讯。
  或许,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总能让人残存着希冀。我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隔着玻璃看病房外似灰似白的天空,将迷茫不安的心掩在寒冷的秋鸿里。
  望舒,你还好吗?我的九月下起了雨,从清晨落到深夜,问候你的那轮明月还伤心吗?病去春远,我们都已走失得太久太远,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暮归的人行色匆匆,飘游在城市的河流。走在我前方的两个男人正压低声音说着什么,其中那个西装笔挺的背影,总让我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紧跟在他们身后,对话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
  “今晚你过来吗?”一个男人问。
  另外那个西装男人摇摇头,压低声音回答:“不能陪你了,家里最近看得太严。”
  听了他的声音,熟悉感愈加浓郁,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是谁。我索性跑到前方,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觉身体一怔,愤怒和不甘瞬间涌来。
  望舒现在失踪未卜,而把他逼去国外的管熙,居然这么快就另有新欢!
  冲动使人丧失理智,我不顾一切地走上前去,狠狠朝管熙脸上扇了一巴掌,大叫道:“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把望舒牵扯进来,他现在就不会在伊拉克生死不明!”
  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压抑了太久的疯子,种种怨念倾泻而出,一股脑地倒在了管熙身上。
  他旁边的男人搞不清状况,只将管熙往后拉了两步,皱眉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管熙盯着我半晌,一瞬恍然,似乎终于想起了我是谁,只是冷嗤一声:“这可不关我的事,他自己要走的,你别有事没事乱找人发泄。”
  话语中,没有一丝的旧情、悲伤或惭愧,让我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管熙拉起身边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而我,竟找不到任何理由再次阻拦。那个巴掌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管熙和望舒的旧事,也早已被碾入尘埃。
  薄凉如斯,可我还能再说什么呢?他早已把望舒忘得干干净净,任凭我如何申诉,他都能岿然不动,心境平稳。人情的悲凉,便在这当中尽显了。
  回到品泽轩,我已是万分疲惫,却还是不忘拿出电脑,查询这一天伊拉克的最新消息。一道道模棱两可的新闻骚捣得我心中愈发焦虑,想到今天管熙的漠视与否认,更为望舒感到深深心痛。
  正想着,响起了有礼貌的三叩敲门声。我去开了门,来人是齐泽轩。
  “这么晚了,有事吗?”我问他。
  齐泽轩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几张图纸递给我看:“之前说饭庄改名叫‘雨泽轩’,我做了几份宣传样板,你看看哪个最喜欢。”
  我犹犹豫豫地接过图纸,没看上两秒,别扭地抬起头来问他:“真要改吗?我以为只是说着玩玩的,奶奶当时提起的时候也没当真。”
  “如果不改,夏小品还会继续缠着我,上次在医院我们已经放出了话,你就帮我帮到底吧。”
  我一想,的确如此。改了饭庄名,不仅可以帮齐泽轩赶走夏小品,还能再狠狠刺激一把叶熙阳。如果……我还有能力刺激他的话。
  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叶熙阳对我,就像管熙对望舒一样。曾经的深情厚谊都是假象,唯有情谊的淡薄才是真谛。这样想着,眼泪竟不自觉簌簌流下来,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和叶熙阳已经缘尽,可现在又在伤心什么呢?是担心自己丢失了报复的筹码吗?
  齐泽轩见状,轻轻拍着我的肩,柔声的歉意:“你如果不喜欢,那就不改了。”
  我吸吸鼻子,抹去了眼角边的泪水,摇摇头:“改吧,我也希望改。”
  若他对我还有情,便让我再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一次。若是人走茶凉,能帮齐泽轩摆脱夏小品也是一件好事。
  突然,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异常,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梧桐叶黯然婆娑,秋夜风冷清恻恻,窗外的夜影如此浓郁,是我感觉错了吗?
  我理了理思绪,把图纸递回给齐泽轩:“这些宣传方案,我觉得都挺好,你定下就行了。”
  齐泽轩温和笑笑,点了点头,便要退出去。临走到门口,他突然顿住脚,回过头认真说道:“雨澄,最近多谢你一直照顾奶奶。我和奶奶,都把你当自己的亲人。”
  “这是应该的。”我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待齐泽轩一离开,立马打开窗户,黑沉沉的夜色中,梧桐树上空无一人,与过去的日日夜夜没有丝毫不同。
  果然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呵。我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关上窗子,莫名升腾起一股失落,沉沉地让自己跌在**上。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了井队国庆的那个夜晚,一堆人吃喝玩闹,伴着熙阳的吉他声,我和望舒都情不自禁地踩着节奏跳起舞来。
  那是曾经我以为最伤情的岁月,而现在,竟变成了最快乐的回忆。
  最近几日,我发现周围人看我的目光好像变了,多了些赞许的意味。
  隔壁桌的大姐把报纸摊开在我的桌面,兴奋道:“左雨澄,你上头版了!”
  我困惑地拿起报纸,一眼便看到了报纸上附带的照片。这的确是我,在病房的午后,我握着齐***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可我自己从不记得有这张照片,也不知道这番事情怎么会登上报纸。我甚至连采访都没有接受过,却见报纸上的“我”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感人肺腑的话语。
  我沉声思索,这到底是谁做的呢?
  想来想去,心中也只有一个人选。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这到底是恩断义绝的弥补,还是诚心真意的挽回?
  说不清此时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无论如何,叶熙阳现在都是在帮我。可我应该谅解他吗?这份错误,原本就是他酿成的啊。如今,我是该庆幸他终于有所觉悟,还是该讽刺他行动得太晚?
  下了班,我照例赶去医院,齐泽轩已经守在奶奶身边,一双眼通红。
  我心中泛起了不详的预感:“怎么了?”
  齐泽轩把我拉到病房门口,咬了咬发颤的下唇,极尽克制地开口:“奶奶下午又做了一次紧急手术,医生说,如果再复发一次,可能……”
  话语艰难哽咽,再难以向前迈进一步,而齐泽轩的眼眶里已充盈着泪渍。我懵在原地,脑袋里全是嗡嗡的闷响。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不久前,齐奶奶还生龙活虎在我面前,还给我织了一条温暖的围巾,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已抵不过生命的侵蚀?
  我和齐泽轩日日夜夜守着齐奶奶,生怕她再次发病时来不及救治。夜里,我索性就住在病房,不再回到品泽轩的住所。
  守着守着,几天以后,齐奶奶终于醒来,虚弱的喘息声仿佛一吹就破,浸满了垂暮的雨水。
  齐泽轩急忙扑到奶奶**边,温柔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孙儿在这里。”
  齐奶奶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慈爱的笑容,那双眼明亮得异常,像是汇聚了所有生命的光。
  齐奶奶微微偏了偏头,看往我的方向。我连忙近前,轻声唤她:“奶奶……”
  她用微不可察的力气拍了拍我的手背,似乎满含着期待与交托,看着我和齐泽轩,终是绽放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泽轩……”最后一声,她用尽所有力气叫出了他的名,眼睑也随之缓缓阖上。
  “奶奶!奶奶!”齐泽轩惊恐地大叫,满含着钻心的悲鸣,我立马出去唤上医生,急急忙忙返回病房。
  “奶奶!你现在不能睡啊,不能睡啊……”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化为一声声抽噎,一阵阵颤抖,从心抽疼到指尖。
  医生查看了齐***状况,再看了看病**边的仪器,叹息着摇头:“安排后事吧。”
  抽噎转瞬爆发,转为哀恸绝心的一声嘶嚎,从深夜更深处漫溯,疼痛无边。

  ☆、103 可否陪伴我

  齐***葬礼,在她的故乡举行。更新最快最稳定
  一个小小的山村,草在青,树在绿,云朵在游离,泥土在松软,助葬的人把棺材放在柩车上,就这样出发了。齐***旧识、远房亲戚、还有品泽轩的众人,一个个全都来了。沿着河岸,湍急的流水声哗哗响个不停,却敌不过一阵高过一阵的啼哭声。模模糊糊的话音,缠**绵的哀悼,断断续续的语句,每个人都在赞扬着齐***品德,每个人都同她有诉不完的前尘往事。
  我走在齐泽轩和一群远房亲戚的身后,眼泪一粒粒沉默地往下掉。我也很想大声地嘶哑出来,却发不出声,像是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上,禁不住快要窒息。
  哀乐奏了起来,低音喇叭、长喇叭、号角、低音笛一齐奏鸣,雄伟而悲怆,乐器在薄暮的光线中闪闪发亮,却象征着一场生命的吞没。
  齐奶奶,你依然是我所有困境中的那一抹温暖,永永远远都不敢忘。
  尘归尘,土归土,树叶稀稀落落地飘下,像是欲止不能的泪。凋零的岁月,凋谢的情怀,都随着这一抷黄土,埋葬于苍山洱海之中。
  葬礼进行了一整天,夜幕时分,人潮散去,我和齐泽轩这才发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默默地立在场地的后方。
  见周围人都走光了,夏小品这才走过来,朝齐泽轩微微躬身:“对不起,我就是想过来……和齐奶奶道个别。”
  我本以为那天在医院,夏小品嘤嘤哭着跑开,从此便不会再多纠缠。可没想到,她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关注着齐泽轩的动态。葬礼上也是不吵不闹,直到结束才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并没有再追着齐泽轩讨要原谅。她似乎终于成熟了些,懂事了些。
  只是这次,夏小品追来了,却全然不见叶熙阳的踪影。看来,那份报纸上的赞誉,不过是他最后对我的一点弥补而已了。
  齐泽轩的心情正是沉痛,也不为难她,默默地颔首示意。今天一整天,他一直克制隐忍,在滔天巨浪般的啼哭中,他这个最该哭的人却一直神色肃穆,好像生怕打扰了***安宁。
  没有太多话语,夏小品跪在齐***墓前,只一直不停地磕着头,结束之后,也依然垂着眼眸,不见从前的疯癫跋扈。更新最快最稳定是什么让她突然变成了这样?难道经历了痛苦的失去,已让她明白了情中的道理?
  夜色微浓,一切都保持安静,一切都涨势凶猛。回到村中的旅店,我早早爬上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或许是乡野的气味太过浓郁,或许是深刻的悼念太过强烈,我突然觉得黑暗难耐,直直地坐起身,点亮了屋内的灯。
  灯亮了没过多久,就听到规律的三声叩响,我已对齐泽轩的敲门节奏熟记于心,毫不防备地打开了门。
  “雨澄,见你房间灯还亮着,想进来同你说说话。”
  这种境况,他心底必定万分难受。我理解地点点头,柔声道:“进来吧。”
  视线相对,他神思恍惚,我也不知从何起头。
  安慰总是捉襟见肘,我害怕自己一旦安慰,更会激起他伤感的情绪,继而更加无法收拾。可若是另起话题,又显得太过忽视他的感受,难免使得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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