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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天骄-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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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秋霜经他一说,才化嗔为喜,挑着柳眉,说道:“自然跟我师父学的了。”

凌干青问道:“小妹子,你师父是谁呢?”

管秋霜偏着头道:“我师父就是教我书的姜老夫子,叫做姜南田。”

凌干青道:“这位姜老夫子有这样高的轻功,一定很有名了。”

管秋霜道:“姜老夫子时常自比姜太公,旁的我就不知道了。”

凌干青道:“他教你这式轻功,一定有个名称吧?”

“自然有了。”管秋霜道:“姜老夫子说,这是姜太公的‘纵地金光法’。”

凌干青笑道:“这位姜老夫子,一定是看封神榜看多了,他还会不会祭打神鞭?”

管秋霜咭的轻笑道:“姜老夫子传给我的不是打神鞭但也和鞭差不多,是诛神剑。”

凌干青笑道:“诛神剑又是怎样的呢?”

管秋霜甜笑道:“诛神剑就是软剑咯!”

两人边说边走,越城而入,回到招安客店。

客店大门虽然通夜不关,但店堂上已只有一个伙计倚着杠头打盹。听到脚步声,急忙揉揉眼睛,站起身道:“公子爷回来了?”

凌干青问道:“伙计,我妹子有没有回来?”

“没有呀!”

伙计答道:“住在上房的那位姑娘,小的没看到她回来。”

“她没有回来?”

凌干青心头登时感到沉重起来,攒攒眉道:“她这会到哪里去了呢?”

管秋霜道:“也许聂姐姐回来,小二没有看见呢!”

“不错。”

凌干青道:“我们快进去瞧瞧。”一面朝店伙计道:“店堂里没人,你不用招呼了。”

说着就领了管秋霜一路到了后进,登上楼梯,就推门而入,说道:“三妹就住在这一间了。”

一脚跨进房门,房中那里有人,显然她没有回来。

管秋霜跟着走入,探首道:“房里没人么?”

凌干青道:“看情形她没有回来。”

管秋霜道:“大哥,你住在哪一间呢?”

“隔壁还两间。”

凌干青依然推开了两间的房门,房里当然也没有人。

管秋霜道:“凌大哥,找不到聂姐姐,那该怎么办?我看还是先回我们庄上去吧!”

凌干青心头感到烦乱无主,闻言说道:“方才我应该先在管家庄四周找一找的。”

管秋霜道:“那就快些回去。”

凌干青点点头,两人返身退出,走到店前,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朝伙计道:“伙计,这是三间房的钱,多的就不用找了。”

店伙道:“公子爷不住店了么?”

凌干青道:“我们住到亲戚家里去了。”

店伙接过银子,连连称谢。

凌干青和管秋霜出了客店,心头感到无比的沉重,三个人一同来住店的,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毕贤弟是紫衣帮主的义女,此去还不用自己担心,但三妹她……

跟着自己离开仙女庙,等于把身心都交给了自己,她决不会无故离开自己的,她的失踪,一定是给人劫持去了。

她是仙女庙的叛徒,如果被仙女庙的人擒回去,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管秋霜发觉凌大哥一路走着,都没有作声,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他双眉紧锁,好像在想着极大心事,这就叫道:“凌大哥,你好像对聂姐姐很关心了。”

凌干青道:“三妹无故失踪,我自然要关心了。”

管秋霜道:“不,你关心和别人不同。”

“自然不同了。”

凌干青道:“三妹地身世不同,遭遇也不同,而且最近身子又不舒服,万一……”

管秋霜问道:“万一什么呢?”

凌干青道:“她是仙女庙的叛徒,万一落到仙女庙的人手里,那就不得了!”

“仙女庙?”

管秋霜好奇的道:“凌大哥,仙女庙是什么门派的呢?我一点都不知道聂姐姐的来历,你说给我听么?”

凌干青道:“三妹就是害死先父的柳凤娇的徒弟,她们住在仙女庙。”

管秋霜问道:“那么你怎么认识她的呢,她怎么会做了你的三妹呢?”

凌干青道:“此事说来话长。”

管秋霜道:“人家爱听嘛,凌大哥,你快说咯!”

凌干青眼看已快到城墙,一面说道:“我们出了城再说。”

两人越城而出,凌干青就把自己下山回家,遇见聂小香说起,一直说到在仙女庙她跟自己来,大略说了一遍。

在说话之时,自己也想起聂小香和自己缠绵的一段往事,心里就更是焦灼不安。

管秋霜又道:“那么大哥和那毕姑娘是怎么认识的呢?”

她好像对这两个姑娘,心里甚是关切!

凌干青道:“毕贤弟和我是在镇江认识的,直到今晚,我才知道他竟是女的。”

他把和毕贤弟认识的经过,也粗枝大叶的说了一遍。

“咭!”管秋霜轻笑道:“梁山伯也一直不知道祝英台是女的呀,凌大哥,你真像是梁山伯呢!”

凌干青笑道:“小妹子,你也取笑起我来了。”

管秋霜不快的道:“你比我大了两岁,好像我有多小似的,我可也不小了呢,叫小妹子,多难听?”

凌干青笑道:“那是从小就叫小妹子叫惯了。”

“大哥不会改改口么?”

管秋霜忽然停下步来,眨动眼睛,望着他道:“从现在起大哥就叫妹子好了,不许再加小字了。”

凌干青笑道:“你自己以为长大了?”

管秋霜胸脯一挺,说道:“我不是和大哥差不多高么?”

凌干青笑着和她比了比,说道:“你还差我半个头呢!”

“我不管。”

管秋霜撒娇的道:“我不要你叫小妹子。”

“好!”凌干青含笑道:“我叫你妹子就是了。”

“嗯!”管秋霜似羞还喜,口中轻嗯了一声,甩着两辫子,说道:“爹看我们还没回去,一定会不放心。”

凌干青道:“妹子这么大了,还怕我把你卖了?”

“这句话还差不多!”

管秋霜轻笑道:“现在你承认我有这么大了,对么?”

两人边说边走,脚下却丝毫不慢,不大工夫,已经离管家庄不远。

管秋霜抬目看去,只见庄中没有一点灯火,心中不禁大奇,暗道:自己和凌大哥没有回去,爹—定会在厅上等着,怎么灯火全熄了呢?一面叫道:“大哥,你看到没有,庄上怎么会没有灯火的呢?”

凌干青先前倒没有注意,经她一说,举目望去,管家庄果然黑沉沉的的不见一点灯火。

她说得对,管叔叔在自己和秋霜没有回去之前,是不会灯火全熄的,那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又有强敌犯庄了!

莫非是萧成化去而复回?这也大有可能,毕秋云随着逢老大走了,他心有不甘,重又率人来向管家庄寻仇……

一念及此,急忙说道:“妹子,我们快走!”

管秋霜问道:“大哥,你想了什么呢?”

凌干青道:“庄中灯火全熄,自然是有强敌犯庄了,说不定那萧成化去而复回。”

管秋霜道:“他不是跟逢老大走么?”

凌干青道:“方才他碍着毕贤弟是他师父的义女,只好一同离开,也许心有未甘,趁毕贤弟跟逢老大走了,他又赶来向管叔叔寻仇了。”

管秋霜气道:“这姓萧的淫贼,再给我遇上,非废了他武功不可!”

两人脚步同时加快,几句话的工夫,已经奔到庄院门口,只见两扉大门敞开着,却不闻一点人声,远望进去,黑黝黝的,甚是深沉。

管秋霜一下抢在前面,回头道:“大哥,我们快些进去。”

急步往里冲去。

凌干青怕她遇上敌人,紧跟在她身后,叫道:“妹子,你走得慢一点。”

大门内,并未遇上什么人,连庄丁也一个不见。

第 十 章 直闯紫衣帮

管秋霜心头已经觉得有些不对,脚下更快,越过小天井,二门也敞开着,她快要奔近之际,忽然发现二门门槛上,蹲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

星月昏黄,看不清那是什么,蓦然一见之下,不由吓得尖“啊”一声,往后连退!

凌干青忙道:“你看到什么了?”

管秋霜一手按着胸口,指指门槛上毛茸茸的东西说道:“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凌干青凝目瞧去,笑道:“那好像是一只公鸡。”

管秋霜道:“公鸡怎么会站在门槛上的呢?”

两人走近二门门槛,站在门槛正中间的,果然是一只公鸡,只是一只没头的公鸡,鸡头早已被人剁下,用一柄单刀从肚子插下,钉在门槛上的。

这二门的门槛,是整条青石制成的,这人用单刀穿过鸡腹,杷鸡钉在石门槛上,光是这份内力,就很可观了。

把一只无头公鸡钉在二门中间,这自然是寻仇和示威的意义了,可能还含有鸡犬不留之意。

凌干青暗暗攒了下眉,忙道:“管叔叔他……”

管秋霜问道:“爹怎样了?”

凌干青道:“我是说管叔叔一定在里面了,我们快进去。”

这回他抢先走在前面,越过大天井,急步朝石阶上奔去,刚跨上石阶,就看到一个人斜躺在阶边走廊上。

那人手中还握着一柄雪亮的雁翎刀,仰面躺在地上。

凌干青俯身一看,他正是管叔叔的大弟子全长根,伸手朝他胸口一摸,胸骨已碎,是被内家掌力震碎的,人已死去多时!

管秋霜跟在他身后,走上石阶,惊颤的问道:“大哥,这人是谁呢?”

凌干青已经直起身来,说道:“是全师兄。”

“会是大师兄!”

管秋霜几乎惊骇欲绝,急忙问道:“他伤得很重么?”

凌干青黯然道:“死了,是被内家掌力震碎心脉……”

说话之时,目光一动,发现大厅口,左右两边,倚门站着两个手持钢刀的庄丁,好像被人制住了穴道,这就走上一步,伸手朝左边一个肩头拍去。

他原想解开他们问问,全长根是被什么人害死的?哪知手掌拍在庄丁肩头,那庄丁突然身子一歪,砰的一声,跌倒下去,手中钢刀,当然堕地。

凌干青吃了一惊,再往那庄丁胸口一摸,也同样的被震碎胸骨致死。

敢情他先被制住穴道,然后又中了一掌,是以虽然身死,并未倒下。

管秋霜眼看庄丁又倒了下去,一颗心直往下沉,问道:“大哥,他也死了么?”

凌干青点点头。

管秋霜急道:“爹呢,爹会到哪里去了呢?”

凌干青来已意味到事情并不寻常,一面说道:“妹子,镇定些,我们先进去看看,管叔叔不会有什么事的。”

口中虽在安慰着她,心里头已有不祥之感,当下就当先举步,跨入大厅。

偌大一座大厅中,没点上灯,就显得阴森森的。

凌干青目能夜视,这一抬眼,就看到上首一张大交椅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人,这人正是云中鹤管叔叔。

自己和秋霜在厅前说话,管叔叔不会不听见,但他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这情形就不对了。

他心头不由得狂跳起来,暗道:“莫非管叔叔他已经遭到毒手?”急忙回身道:“妹子,你身边可有火种?快去点起灯来。”

管秋霜答应了一声,回身去找火种。

凌干青赶忙走上前,只见管叔叔睁大两眼,一脸俱是愤怒之色,但双目丛已散漫无光,脸上也是色如死灰,没有人色,心中暗暗慨叹:“看情形,管叔叔大概也已遭毒手无疑!”

管秋霜这时正好找到火种,点燃起灯烛,灯光一亮,她已看到爹端坐在交椅之上!急忙放下烛台,口中叫道:“爹……”

一阵风般扑了过来。

凌干青急忙伸手一拦,说道:“妹子,你要镇定些,管叔叔他……”

管秋霜一呆,问道:“爹他怎么了?”

凌干青伸手摸摸管叔叔的胸口,这是一个手法杀的人,管叔叔和全长根死法一般无二,也是被人用内家掌力震碎了胸骨。

“爹!”

管秋霜也看出来了,爹定着双目,一眨不眨,分明已经气绝多时。她心头如绞,一下扑到爹的椅前,双手抱着爹爹的尸体,只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凌干青手指轻轻给管叔叔阖上眼皮,一边低低的道:“管叔叔,你老人家安心地去吧,侄儿会替你老人家找出凶手来的,侄儿也会奸好照顾秋霜妹子,你老人家只管放心吧!”

说完,然后用手在管秋霜背后轻轻拍了一掌。

管秋霜悠悠醒来,目中流下两行泪水,双膝跪地,抱着爹的尸体,大哭道:“爹,你老人家怎么会被人害死的,爹,你告诉女儿,是谁害死你老人家的,爹,你留下女儿一个人,怎么办呢?”

凌干青低低的道:“妹子,你先莫要悲伤,管叔叔遇害,为时不久,也许贼人尚未远去,我们先搜看一遍,如能把他逮住,管叔叔的大仇,不是立时就可报雪了么?”

他摸管叔叔的胸口,尸体已经冰冷,推想凶手逞凶之后,不可能还留在庄上,这话,只是想劝她不可过度伤心罢了。

管秋霜听得果然止住了哭声,举袖拭着泪水,站起身道:“大哥,你说凶手还会在庄上么?”

“这也很难说。”

凌干青道:“你伤心并没有用,不如先搜上一搜,就算搜不到贼人,也可以找庄上的人问问,这杀害管叔叔的凶手,是不是萧成化?”

“一定是姓萧的!”

管秋霜咬牙切齿的道:“找到他,我管秋霜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凌干青取过一盏气死风灯,点着了,走在前面,两人一路搜入内宅,两名婢女、一名老婆子,也全遭了毒手,管秋霜噙着泪,娇躯只是颤抖不已。

再由内宅转身厨房,司务、火夫、杂工,也全是被震碎胸骨致死。再由后进回出,搜遍两厢,十六名庄丁,手持匣弩,一个个全已气绝,只是没有敌人半点影子。

凌干青看得气怒填膺,怒声道:“毒辣的手段,全庄二十八个人果然全遭了毒手!”

这是萧成化说的:“全庄共计二十九个人”,如今只有管秋霜一个人漏网而已!

管秋霜双眼红肿,问道:“大哥,这是姓萧的贼人说的么?”

凌干青点点头道:“他方才掏出一张名单,说全庄二十九个人,要照单全收。”

“走!”管秋霜流着泪道:“大哥,我们这就找姓萧的贼人去,我……和他拼了!”

凌干青道:“妹子,贼人既已远去,报仇之事,并不急在一时,管叔叔和庄上这许多人,都已身死,自然该替他们埋葬好了再去报仇。”

管秋霜哭道:“这许多人……叫我怎么办呢?”

凌干青想了想道:“庄上一下有这许多人死去,传出去,就会惊世骇俗,只好我们自己动手给他们埋葬了。”

管秋霜哭着道:“爹呢,难道也这样草草埋葬了么?”

“目前只好如此。”

凌干青道:“先替管叔叔埋葬了,树立一个标记,等我们替他老人家报了大仇,再来营葬厚殓不迟。”

管秋霜点点头。

于是在庄上找了一把铁铲,来至后园,由凌干青动手,在假山前面,挖了一个坑,先放下一块木板,铺上被褥,由管秋霜抱着爹的尸体,用被褥包好,凌干青用剑劈了几块门板,放在四周,上面也盖了一块木板,然后把土填平,树立了标记。

管秋霜为了怕惊动四邻,只是跪在旁边,低低的啜泣。

接着凌干青又在假山边挖了一个土坑,把老婆子和两个婢女埋好。

最使他费力的是二十几个庄丁杂工,这个大坑,足足挖了半个多时辰,再把他们运到后园,一起埋葬,填平了土,天色已现鱼白。

差幸他内功精深,这要是换上一个人,那能做得完?就是这样草草掩埋,也累得他筋疲力尽。

两人回到前厅,管秋霜拭着泪,说道:“大哥,你累了一晚,要不要到爹的书房去休息一回,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东西。”

凌干青道:“休息倒不用了,我在挖坑之时,一面就在运气行动,所以还不十分累,肚子却确是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到厨房去弄吃的吧!”

两人又从大厅回到后进,跨进厨房,管秋霜正待去找吃的东西,凌干青在进入厨房之前,看到小天井中养着的鸡鸭,也全死了,不由心中一动,说道:“妹子,你身上可有银器?”

管秋霜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针,问道:“大哥要银器做什么?”

凌干青没有说话,接过银针,走到水缸边上,把银针朝水中浸了一浸,半支银针已呈烈黑,不觉哼了一声道:“这贼人果然在水中下了毒,妹子,只怕厨房中的食物,都已不能吃了。”

说话之时,举足把缸踢破。

管秋霜失色道:“大哥怎么会知道的呢?”

凌干青道:“他在二门门槛上钉着公鸡,就表示一家鸡犬不留了,我刚才进来之时,看到厨房前面的小天井中,豢养的鸡鸭也全都死了,就怀疑他在食水中可能也下了毒!”

“这姓萧的真是该死!”

管秋霜道:“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凌干青道:“你去收拾一下衣衫,哦……不用了,这贼人心思恶毒,没找到你,就在水中下毒,可能也会在你衣衫上弹上毒粉,自然不能穿了,这样吧,我们把门户关了,下了锁,就离开这里吧!”

管秋霜含泪点头道:“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姓萧的。”

凌干青道:“妹子放心,萧成化是紫衣帮的坛主,紫衣帮在江湖上声势极盛,要找他还不容易?”

管秋霜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咽声道:“找紫衣帮,要大哥帮我的忙,但找到姓萧的,我要亲自替爹报仇。”

凌干青从管叔叔的遇害,就可联想到聂小香也是紫衣帮掳去的了,他自然也非找紫衣帮不可,一面说道:“妹子,管叔叔和先父义结金兰,是我唯一的叔叔,何况方才我在管叔叔面前立下了誓言,我不但会全力帮助你找到凶手,也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只管放心好。”

管秋霜涕盈盈的道:“谢谢大哥。”





 ※

芜湖,据长江右岸,为漕运的中心,是全国第一的米都市,因为商业鼎盛,市面也就特别繁荣。

因为芜湖是大城镇,大码头,不会没有紫衣帮的人。

凌干青和管秋霜就这样找到芜湖来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逢老大、萧成化的去向,芜湖是离南陵最近的大码头,到了芜湖,不怕找不到紫衣帮。

管秋霜为了路上方便,也改换了男装。

女孩子改装上男装,看去就是个模样儿俊俏的书生,就是个子矮小了些。这也没关系,她和凌干青一路上本来就只是兄弟相称,人家看去,他们生得模样清秀英俊,确也有些像同胞兄弟。

时间还没有到吃午餐的时候,凌干青、管秋霜已经跑了三家酒楼,“找人”没找到。

现在他们又走上第四家酒楼来了。

东大街会宾楼,一排五开间门面,装潢得画栋雕梁,金碧交辉,是芜湖城里最出名的微菜馆。

两人刚跨进大门,要待登楼,就见楼梯两旁,站着两个披紫色短氅,一身青色劲装的汉子。

这两个汉子一看到凌干青、管秋霜二人要想上楼,左首一个立即迎上一步,拱手说道:“二位公子,可有请柬?”

凌干青已从他们一身服饰上,看出正是紫衣帮的人,这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微微—笑道:“上酒楼喝酒,还要请柬吗?”

那汉子道:“没有请柬,二位就请留步了。”

凌干青问道:“为什么?”

那汉子道:“因为今天正午,是咱们鄢柁主在这里宴客,楼上全包了,二位请到楼下用餐吧!”

这话说得还算客气。

凌干青点头道:“是你们鄢柁主请客,那好,我正要找你们鄢柁主有事,你去叫他下来。”

那汉子听得不由一怔,看看凌干青管秋霜,只是两个年轻相公,身上也没带兵刃,不像是找碴来的,但听凌干青的口气,却明明是找碴来的了!

紫衣帮崛起江湖,还没人敢上门找碴。

右首汉子冷冷的道:“你知道咱们鄢柁主是什么人吗?”

“你们不是紫衣帮的人吗?”

凌干青微哂道:“鄢柁主自然是这里的柁主了。”

右首汉子嘿然道:“你知道就好。”

凌干青道:“所以我叫你去叫他下来。”

右首汉子沉声道:“你小子是哪里来的?”

管秋霜跨上一步,清叱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敢出言无状?”

挥手一掌掴了过去。

她既然出手,那汉子如何躲得开?只听“拍”的一声脆响,那汉子一个头被掴得连颈子都扭了过去,人也跟着往左撞出去了三四步,“砰”的一声,撞在柜头上,就两脚一软,跌了下去。

左首汉子脸色大变,喝道:“你们敢打人!”

管秋霜柳眉一杨,喝道:“你再不上去叫姓鄢的下来,我教你和他一样,躺到地上。”

左首汉子哼到:“好,你们等着。”

回身匆匆上楼而去。

一会工夫,从楼梯上奔下四五个手操单刀的青衣汉子,口中喝道:“何方不开眼的小子,敢到这里来撒野?”

管秋霜回头道:“大哥,你不用出手,让我来。”

一面朝他们喝道:“你们中间,哪一个是鄢柁主?”

有人嘿然道:“小子,你要找的在这里!”

他随着话声,单刀直指,从楼梯冲了下来,刀尖笔直刺到。管秋霜怒叱一声:“找死!”

右手三个指头一下撮住了刀尖,往后轻轻一带,那汉子一个狗吃屎往地上扑倒下去。

管秋霜右脚朝他胁上踏去,那汉子杀猪般一声惨叫,肋骨“克勒”作响,少说也被踩断了三两根,登时痛得昏了过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这汉子冲下的同时,其余四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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