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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情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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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一无所知。就算能瞒过其他人,也骗不过穆寒箫。先前他只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旦朝夕相处,只怕没两天她就会被识破。原本她是巴不得穆寒箫认清她和辛眉根本就不一样,但如今,为了日后的安稳,她必须“做回辛眉”。
  “……夫人沐浴已有半个时辰,可要换水?”门外的侍女轻声问道。
  叶曼青一怔,原来她泡了这么久了?“不用了,我这就出来。”
  浴桶后的屏风上挂着一套粉色衣裳,她苦笑着穿上。长发湿淋淋的,她扯下布巾擦到发尖不再滴水为止,又用梳篦打理一番,才开门出去。
  一出门她便是一愣,原先的侍女不知到哪去了,等在门口的却是穆寒箫。
  “穆庄主?”话刚出口她便觉不妥,辛眉怎会这般生疏称呼他?
  穆寒箫神色却有些恍惚,似乎不曾听到她的话。直到山风吹来她微微打个寒噤,他才有了动作,目光在她的发丝上一顿,便皱着眉头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就往右侧回廊行去。
  辨不清他的神情,叶曼青也不敢出声,只是默默跟着他。
  转过回廊便是偏厅,门刚推开,阵阵饭菜的香气便先行飘了出来。叶曼青一眼就瞧见厅中雕花梨木小圆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不由暗自咽咽口水。
  他却将她拉到墙角的木椅旁,回身唤侍女取来布巾:“百里庄地势颇高,你这般最易惹上风寒……”边说着,他边用布巾擦着她的头发,一缕缕、一丝丝,细致而温柔。
  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叶曼青微微有些不适地躲了躲。但穆寒箫站在她身前,伸出的双臂像是将她整个拥在怀中。她眼中所见的,只有他的衣襟。一袭白衣在他身上更显冷冽,上下都无坠饰,通身的素白映入眼中,竟是一片茫茫。
  穆寒箫将发丝擦得有七分干了,才放下布巾,执起木梳为她梳发。待这番动作都做完了,才带她到圆桌旁坐下。
  “趁饭菜还热腾,先用膳吧。”
  那些侍女早已退下,整个偏厅就只剩他们二人。折腾这么久,叶曼青是真的饿了,便先夹了一筷青菜放入口中。不想这一口下去,一阵甜丝丝的味道泛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原本看这菜式精美,味道应是极好的,不曾想这菜中竟是加了糖。她生平最怕甜食,勉强将菜咽下,胃口已经去了大半。
  穆寒箫的视线一直凝在她身上,见她皱眉,便夹了肚丝放进她碗中:“青菜容易走味,你尝尝这个。”
  这一次叶曼青有了心理准备,慢慢咀嚼着泛着甜味的肚丝道,“很好吃。”
  穆寒箫放下筷子,精致的象牙筷在青瓷碗上轻轻一磕,“铛”一声响得清脆。
  “……你不喜欢,直说便是。”他似有几分忍耐,“这段时日你在外头吃得杂,口味变了也是应当。”
  他这般说着,不知是在替她解释还是在安慰自己。叶曼青只觉得口腔中的甜味都变得有些苦了,越发难以下咽。对着满桌菜肴却无法果腹,她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抬眼看到一旁的酒壶,稍稍振作精神笑道,“这酒、我可以喝一点么?就当是,替辛眉庆贺。”
  穆寒箫的目光在酒壶上一顿,万般情绪便都掩在眉眼下,他取了小巧的玉杯斟满清酒:“这一杯,便敬你重回百里庄。”他仰首将酒饮尽,翻了杯底朝着叶曼青。酒气似在瞬间窜入他的眼眸,撩起一层薄薄的雾。
  “该当的。”叶曼青舌尖微沾了一点酒液,只觉微微的麻,酒味并不浓重,只是清淡淡的花香。这般程度的酒水自然不是问题,她也爽快地一饮而尽。
  “第二杯,敬我得偿所愿。”又是一杯下肚,那雾蒙蒙的眼眸深处却有一点光亮渐渐泛开,朦胧胧好似寒星映在水中的点点星光。
  “第三杯——”
  叶曼青抬眼一笑:“第三杯,敬我初次饮酒。”
  “初次?”穆寒箫抬手拦住她,“这桂花酿后劲大,你不惯于饮酒便少喝点。”
  叶曼青推开他的手:“这点酒有什么要紧?不然我们来打个赌,看我今晚会不会喝醉?”
  “胡闹。”他虽然这么说,嘴角却微微扬起。
  叶曼青浅浅啜饮一口,只觉那香气似在全身漫开,微微的熏着人的散漫。她支起左手托着额头,“穆寒箫,你醉过吗?”
  “没有。”
  “骗人。”别的事她不知道,但辛眉是他亲手放入玉棺中的,在那么痛苦的时候,难道他不曾借酒浇愁?“一醉解千愁,你就不想试试?”
  看穿她的心思,他既未动怒也不反驳,只是轻晃着玉杯低吟道:“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门外夜幕已降,屋内早早点上的灯盏似也被这酒气晃动,光影在他的面容上流连。他凝视着叶曼青的眼,一口酒灌下,“欲醉难醉。”
  叶曼青手一抖,杯中的酒洒了几滴在桌上,当真是,点点滴滴先成泪。
  ***
  南部诸州气候湿热,富贵人家为度炎夏酷暑,府中都会设置冰室,冬日存冰以供夏日使用。骆家庄也是如此。
  眼前这一间冰室足有三丈见方,丝丝白气在四周飘荡。冰室一大半都填塞着巨大的冰块,右侧靠墙的部位放置着一副木棺。因为只是临时装殓,棺木并没有钉死。
  柳牵情扶着推开一小半的棺盖,轻声道:“果然是……”他长袖一拂,将棺盖合拢,“听说那夜是木少侠找到郎尘法师的?”
  木怀彦注视着棺盖上的纹理:“是我等去得太迟了……”
  柳牵情摆摆手:“郎尘法师身为化城寺第一大弟子,修为非同一般,能伤他至此——”
  “郎尘法师等人都中了‘阎罗醉’。”
  “阎罗醉?”柳牵情狭长的眼微微眯起,神色似有几分讶异。
  一直到走出冰室,初冬清寒的风裹着淡淡的阳光罩在身上,从冰室带出的寒气才略微消散。
  柳牵情又恢复到那种慵懒傲慢的神态,随意拈住一片在风中飘舞的柳叶,忽地一笑:“当日蝴蝶谷试音,木少侠真是好身手。”
  落后两步的木怀彦闻言淡淡道:“岂敢,公子笛音绝妙,在下却是献丑了。”
  “当日不慎伤到叶姑娘,在下也自觉惭愧。”柳牵情微微偏头,似笑非笑地道,“叶姑娘现在可在庄中?在下想当面赔礼致歉。”
  木怀彦微笑道:“公子客气了,先前公子所送的岚宁膏贵重非常,叶姑娘心下颇为不安。”他袍袖一翻,托出一个精巧的锦盒,“此次与公子重逢,在下总算能不负叶姑娘所托,代她将这礼物交还公子。”
  柳牵情静了一静,才玩味地接过锦盒,扣开盒盖,内中香膏仍是完好无损。他敛眉轻叹,“看来叶姑娘对在下成见颇深,这香膏连动都不曾动过呢。”
  “公子误会了。”木怀彦拂袖背在身后,神情温良,“叶姑娘只是用不惯这般精细之物。”
  “木少侠对叶姑娘还真是知之甚深。”
  木怀彦只是微笑前行,走不多远,便见况风华等在柳树下。她正同毕离尘闲聊,面上神色仍是惯常带着轻嘲的傲慢。
  见他二人走近,况风华转向柳牵情:“柳公子可都看过了?”
  “嗯。虽然已然知晓实情,但见到法师遗容……”柳牵情长袖在面前一掩,方才敛了神色,“在下还得回禀盟主,需尽快将法师及众僧人遗体送回化城寺。少庄主、毕公子,在下先行一步,诸位自便。”
  毕离尘忙道:“在下也正要去拜见盟主,恰好与柳公子同行。”他回头跟况风华招呼一声,抬脚便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婢女匆匆跟上。
  况风华的目光虚虚落在那婢女的背影上,半晌不曾言语。
  木怀彦轻咳一声:“这位无梦公子,你可有什么看法?”
  “怎么?”况风华眉头微皱。
  木怀彦便将岚宁膏之事和叶曼青的怀疑略述一遍,“你可还记得朗尘临死前的话?”
  朗尘死前之言,是为警示三皇子,他们早已坠入某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当中。当初出现在中鸿城外的“疾风连环箭”若真是出自烈州,那说明五皇子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三皇子周遭。但这与现今双方持平的局面不符。所以关于前朝的猜测,至少有六成的几率。若是前朝残余势力,只要有某人的支持,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中鸿城出入自然不成问题,又可顺利嫁祸五皇子。正是一箭双雕之计。
  况风华凌厉的眉峰凝起:“方才那侍女,你知她是何人?”
  木怀彦一惊:“侍女?”他并未对那侍女多加注意。
  “哼,叶曼青大约没跟你提过,她可是明里暗里都被这侍女盯着呢。”况风华冷笑一声,“柳牵情可真是来得正好。”
  木怀彦变色微变:“这侍女和柳牵情有关联?”回忆起叶曼青对待逃儿的态度,以及执意要留在骆家庄的坚持,他脑中乱麻似的线索渐渐连了起来,“……他们都和应残秋一样,为了某种原因想控制叶姑娘!”
  况风华冷冷应道:“不错。事到如今,你该知晓,叶曼青在此事中牵扯甚深。若真要护她周全,有一人,你务必见上一见。”
  四散的风吹得柳枝飘飞不止,木怀彦额前的发散开,露出的温和眼眸中是清晰无误的坚定:“我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个多月发生了许多事,细节难以一一道来,只能再次为龟速更新致歉。
本月会尽量多更新。

☆、第三章 会相逢2

  深暗掩映的山色下,一条约莫六尺宽的山道从林下蜿蜒而来。远远听着蹄声嗒嗒,不多时一骑穿过杂盛的枝叶奔出。马上骑士黑衣如墨,身形完美地贴合在急速奔跑的大青马背上。却在刚纵出树林时,黑衣骑士忽地一收马缰,薄唇微抿。
  “出来。”
  道旁的杂草丛一阵窸窣,钻出一张圆润的俏脸:“漠哥哥,我、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高坐马背的楚南漠淡漠抬眼:“你动用了追魂蜂。”南林族善操纵虫蛇,这追魂蜂是专用来追踪的,任是躲到山谷深洞,也会被找到。
  缇月萱缩缩脖子,把手中的小竹筒往背后藏了藏。楚南漠一句话说完,双腿一夹马腹,便已窜出丈余远。缇月萱一愣便大叫道:“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姥姥!”缇姥姥若是知道了,定会拦下他的。
  楚南漠却似没听到般,眼看着大青马已经奔出五六丈,缇月萱面色已然变了,拔腿便追,边跑边喊:“漠哥哥,你带我一起,我告诉你……告诉你叶曼青的身份!”最后这一句已经带了哭腔。
  前方的大青马一转马头,掉头跑到她身旁,边踏步边打着响鼻。楚南漠微一弯腰,探身将她拉到他身后坐定,稍稍侧过的半边脸颊仍是神色漠然:“莫骗我。”
  缇月萱点点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在风中。
  眼见得那两人一骑拐入山道后看不见了,山头上站着的褐衣男子才收回目光,看向躺在地上搭着眼睛晒太阳的自家主子。
  “阁主,小公主已经走了。”
  歪着脑袋的马尾少年懒洋洋地哼一声:“知道了。”
  “……秋阁主私助楚南漠之事,是否要上报宫主知晓?”知道他不想谈论缇月萱,褐衣男子换了个话题。
  “南齐,这话不像你会说的。”少年的手指撑开一只眼,带着点好奇问道,“还是说阿秋离宫久了,你们都当她不存在了?”
  触到那带笑的眼神时,名唤南齐的褐衣男子身体一僵,单腿跪地:“属下失言,请阁主责罚。”
  “真没劲,我不过随口说说,看你吓成这样!”少年拍拍额头,一副没办法的哀叹模样。
  他没有叫南齐起身,南齐便跪着不动。日头渐高,虽是秋日,但在这湿热的丛林中仍是有些刺眼。少年翻个身站起来,拍拍背后的尘灰,淡淡道:“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八年七个月。”
  “唔,这么久了……”少年眯起眼睛,“若要杀我,你有几分把握?”
  南齐骇然:“属下不敢!”
  少年失笑:“有什么不敢的?冬隐阁以暗杀见长,你身为副阁主,真要杀我,也不是没机会的。我算算,至少,该有三成几率。”
  南齐越发低下头不敢看他,少年拍拍他的肩膀:“阿秋自十三岁执掌秋伤阁至今,计谋情报从未出错。冬隐阁若无秋伤阁相助,便如盲人执刀,后果如何,不用我说了吧?”
  想到近日南武林中的情势,南齐心中寒意陡盛,不觉点头。
  “好啦,这话你记着便好。”少年绽开笑容,“回去吧,阿秋昨日说要给我做莲子羹呢!”
  南齐依言起身,语气谨慎道:“阁主预备何时动身北上?”
  少年蓦地回头,面上笑容已是垮了大半:“明日再说明日再说!”说完便拢拢披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去,隐隐地还传来他的嘀咕声。
  “莫恨冬、莫恨冬,这么冷怎么能不恨啊啊啊……”
  ***
  梦里隐隐飘着桂花香,清淡馥郁,直教人想沉溺在这甜醉的气息中。
  只是终归,好梦不长久。
  走廊外轻微的脚步声和低语渐渐多了,叶曼青揉揉额头,艰难地依着床柱坐起身。
  真如穆寒箫所说,那桂花酿味道虽是清浅,后劲却着实大。她开始还不觉得,等缓过来时已经是头晕眼谜,连坐都坐不稳了。她最后的意识只停留在手中的杯子没握紧坠在桌子上,再之后……头部一阵阵的抽痛打断她的思绪,挣扎着走到桌旁倒了茶水一口喝下,茶汤入口的瞬间,她不由一怔。
  居然……是温的?
  细品之下,便觉比平日的茶水多了丝甜味。叶曼青手指轻弹杯壁,这温度,算得恰到好处。
  一个男人温柔起来,竟可以细心到这地步。
  她暗叹一声,既是动容,又是可惜。
  辛眉,你走的太不是时候了。
  门外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突然有了不同,一个有几分熟悉的老迈声音低声道:“夫人可起身了?”
  “还不曾。和伯,庄主特别交代,让夫人多歇歇……”
  不用看也知道,那位老者严厉的长眉正凝成一团,一脸不悦的样子。
  叶曼青拉开门,面上浮起讶异:“和伯……早。”
  突如其来的状况,和伯还来不及收拾显露在外的神情,一时便有几分尴尬,低咳了一声道:“拜见夫人,老夫人想与夫人一同用早膳,便着老奴来询夫人一声。”
  “是我失礼了,请和伯稍待,容我梳洗一番。”
  和伯微弓了身,侍立在门外的侍女便乖巧地打水进屋,为她梳头净面。简单收拾一番,她便随和伯一道,往听风苑行去。
  百里庄内的人手并不多,这一重重的回廊院落便显得空幽而冷清。被这清晨带寒的北风一吹,更是空落落的,除了风声便只有她发间的环佩撞击声。
  “多年不见,和伯还是气度如昨啊。”许是觉着太过安静,叶曼青轻声笑道。
  和伯脚步微微一顿,抬眼打量她一番,忽地摇摇头:“你到底是谁?”
  叶曼青垂眼微笑:“和伯以为,我是谁呢?”
  “……你不是夫人。”和伯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就算你穿着她的衣服、戴着她的配饰、打扮得跟她有多像,你都不是夫人。因为,夫人早就死了。”
  听到这话,叶曼青一愣之后笑得更加开怀:“和伯果然好眼力,只是——”她摸摸方才特地让侍女戴上的玉兰发簪,“这些衣服配饰,都是穆庄主特地送来的。和伯可又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百里庄?”
  似是被她的笑容刺到,和伯移开目光看向院中的假山:“夫人从不会这般笑。”
  叶曼青也敛了笑容,轻叹般地低语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夫人性格沉静,虽不常笑,但心地却是极好的,待下人也和气……”和伯沉入回忆中,良久只余一声长叹。
  “那她待堇儿定然也是非常好的。”
  和伯点点头:“自然,只是堇儿小姐一直……”他忽地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倏然噤口。
  叶曼青心底暗叫可惜,面上仍是疑惑的样子:“堇儿怎么了?”
  和伯定了定神:“老奴年纪大了,过去的事记不清了。偏厅已到,夫人,请。”
  ***
  朗尘等人的遗体虽然存放在冰室中不易腐烂,但也实在不适合继续留在骆家庄中。柳牵情和骆凌戈商量一番,都认为越早将遗体运回化城寺越好。骆凌戈早早便已准备好车马人手,只是先前因燕独行之事耽搁了,现在柳牵情一到,自然可以随时上路。而各派人士既已放下对燕独行的仇怨,此时也都赶着将自家亲友的遗体送回去安葬,骆凌戈便一同打点,议定午后送众人上路。
  未时许,骆凌戈摆开案台,烧香鸣钟,为在此次一役中惨亡的众武林人士送行。远远近近,空中是猎猎的白幡震动,隐隐有低泣声伴随。
  青山未曾改,绿水依旧流,只是不久前还在这豪侠义气的人却已少了大半。眼看得一队队的人马走远,各自往归处扬鞭奔去,柳牵情喟然长叹一声收回目光。
  “千里相送,终须一别。木少侠、少庄主、诸位,在下这便告辞了。若缘分不灭,日后当有再聚之时,在下翘首期盼相会之日。”柳牵情转向代替骆凌戈来送行的毕离尘,“此番劳烦庄主和公子甚多,他日在下再来拜谢。”
  毕离尘笑言“客气客气”,一旁的狄望舒最后看一眼朗尘的棺木,拱手道:“柳公子一路辛苦了,请转告化城寺长老,青霓剑派狄望舒择日拜访。”
  柳牵情点头应下,再和众人招呼一声,便跑到车队前头,缓缓向前开进。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木怀彦低声问况风华:“柳牵情这次来去匆匆,难道真是单为迎回遗体那么简单?”
  “若真是如我们先前推测,那么他此番来不过是为了确认战果罢了。”况风华冷笑道,注视着远处的双眸微微眯起,“来了……”
  站在她身旁的毕离尘此时也注意到这情况,手中羽扇一摆,便指向不远处山坳处的茶铺,“我等不如先去饮碗茶小憩一番再回庄,如何?”
  说完便当先走去,齐楚也耸耸肩跟上前去。只有狄望舒走到木怀彦身旁,望着远处渐渐靠近柳牵情车队的两个白衣身影,似叹息似惊讶般喃喃道,“竟然真是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废柴了,年关难过啊~

☆、第三章 会相逢3

  柳牵情一收马缰,他身后的队伍便齐齐停了步。后头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便探头探脑地想看个究竟。
  只见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缓靠近。灰毛驴背上的那人半斜个身子仰躺着,脑后扎着的马尾随着毛驴脚步一颠一晃,极有节奏地跟着那灰白相间的驴尾巴一起甩来甩去。青丝驴尾相映成趣,看得人忍俊不禁。牵着毛驴的人一身雪青色道袍,背后一挂弦琴只在肩头露出一角。
  柳牵情不言不语,只握着缰绳端坐马上,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注视着那两人。他不出声,后头的人更不敢动。一时间,整条山道上静悄悄的,只有马匹不安地踏着碎步打着响鼻。
  待那两人走近了,队伍中眼力劲儿好的人当先便愣了神。原以为队首的柳牵情已是人间绝色,不想竟还有人与他不相上下!
  那牵驴之人唇边似是带笑,虽是垂了眼看不清神色,那周身的气度仍是沛然纯净,叫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来。
  眼见得这二人一驴便要从柳牵情身旁走过,他忽然缓缓抬起手来,黑色的马鞭点着牵驴人的肩头。“难得一见,便要这般走了?”
  牵驴的那人此时方才抬眼看来,眉目间闲散的神色故作讶异:“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柳兄。”
  “……姬、无、道!”柳牵情收回马鞭,面上少有地带了几分不耐,“每次都说这句话,不嫌烦么?”
  姬无道好脾气地笑笑:“那依柳兄之意,在下该说什么?”
  “比如,这时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又或者……”柳牵情的目光扫向安然躺在驴背上的黑色身影,眉心微凝,“这位能叫你屈尊牵驴的人物,是何方神圣?”
  姬无道顺着他的视线回身看去,肩膀却是一塌,带着分无奈道,“还不起来?到地方了。”
  驴背上的人“唔”了一下,居然还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也不怕掉下来。姬无道无法,只得抬手去扶。好不容易那人坐直了身,倦倦地抬起头来,场中瞬间有几人惊叫出声。
  ——竟是一张狰狞的鬼面。
  柳牵情的脸顿时黑了一层,那人笑嘻嘻地揭开面具,朝柳牵情点点下巴:“初次见面,柳公子有礼了。”这般傲慢举动,语气更是敷衍到几近不屑的程度了。
  柳牵情这辈子恐怕还未受过这样的羞辱,下意识抬手抚摸耳下玉环,顿了一顿却忽然翻身下马,深深弯腰行礼,语气中的恭敬简直叫人诧异,“柳牵情拜见足下。”
  那人低下头来,众人这才看清“他”的面容。只见“他”双眉斜飞英气凛凛,一双暗色眼眸逆着阳光看不分明,红润的嘴唇边上一抹笑意却让人眼前一亮——原来是个男装丽人!
  这女子此时浅笑盈盈,叫人联想不到方才那傲然无礼的模样,只听她轻笑道,“柳公子,三皇子一向可好?”
  柳牵情愈发低了头:“王爷近来都在化城寺为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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