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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娇_卯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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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宁帝确实对皇后及张家产生了怀疑,他甚至觉得张家是否和远在西北的宁礼有了什么勾当。
    但转念一想这也太过荒诞,张家身为外戚,太子也出自中宫,若要说最不可能背叛宁氏皇族的,张家绝对要属头一名。
    “还有谁知道?”
    “没有。”皇后拼命摇头,“臣妾发觉后立刻就处置了那些听到过的宫人,保证凤仪宫无人会传出去。”
    元宁帝轻点头,也不再关心她伤势和长公主的事了,道了句“太医应该到了,你去吧”便出了凤仪宫。
    乘上御辇,元宁帝敛目沉思,心底波澜不止。
    那件事……元宁帝忆起了当初自己的父皇永献帝在位最后几年的情况。
    永献帝病情严重,每日都要杀人作乐,其中不乏大臣和世家贵族,有时还着人特地去街上捉些无辜的百姓来。
    眼见朝堂局势愈发严峻,支持宁氏的朝臣越来越少,南边和东边都在蠢蠢欲动,京城也有个手握重兵的侯爷因为被强占了女儿而怨愤不平。
    那时元宁帝还是太子,勇王也不大,可两人都深觉若是再由父皇这么闹下去,宁氏江山,恐怕就真要保不住了。
    他们不是没有去苦苦劝过,可是就连在永献帝发疯时一起合力去抱住都制止不了,反而被他两脚踢到了湖中。
    两人心中忧虑,这时,勇王门下幕僚出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他让元宁帝二人一同暗中鸩杀了永献帝,事后对天下昭告永献帝是因身体虚弱暴毙而亡,元宁帝名正言顺登位,再对各方施压与怀柔策略并用,大苍很快就能安稳下来。
    起初二人自然是大怒,否定了这主意,还将那幕僚当场鞭笞数十鞭。
    后来……却是勇王亲自来找了元宁帝,说让他来动手,元宁帝只要安心登基即可。
    
    第五十三章
    
    元宁帝了解他这个弟弟,为人坦诚,心思单纯,上孝下躬,是以兄弟两才能好如一人。
    勇王愿意自己背负弑父的名声来成全大苍,成全当时还是太子的元宁帝,元宁帝深为动容。
    但他没有因此把事情都推给这个弟弟,他从来就不会躲在谁身后。
    元宁帝看好时机同勇王一同去了永献帝寝宫,那时永献帝还在沉睡之中,他们将其唤醒,竟见到他难得的清醒神态。
    见到他们二人来,永献帝露出了然的神情,什么也没说,更没抵抗,在他们两灌给他毒酒时十分爽利地喝了下去。
    他们便是这样……杀了亲父永献帝。
    事成之后二人仓皇逃出,元宁帝看到这个弟弟跪在地嚎啕大哭,神情悲痛。
    那时还是侧妃的柔妃来寻他,不防正好见到兄弟两人失态的模样,紧接着传来永献帝驾崩的消息。柔妃立刻失色,察觉到他们二人与此事的关系。
    当时元宁帝已动杀意,就要了结柔妃,却被弟弟勇王挡住,劝他不可再平添杀戮,逼柔妃当场起誓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第四人。
    后来……就是元宁帝登基,如愿稳定住了局势。
    他亲封弟弟为“勇”,是念着他的一片赤诚。没想到勇王不堪忍受心中愧疚,终究放不下亲手弑父的负罪感,郁结于心,日渐衰弱,而后英年早逝。
    回忆起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元宁帝手指微动。
    勇王逝后他多次戒酒麻痹自己,午夜梦回时也曾梦到父皇质问自己、斥骂自己,可他终究都撑了下来。
    思及这些,元宁帝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御极几十年,何种风浪没有遇过,他倒不信,即便这件事真的传出去,真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回到乾元殿,游太医迎上来,“陛下。”
    “长公主如何了?”见游太医神色不对,元宁帝挥退左右,“莫非,长公主真的……”
    “并非如此。”游太医想了想,“公主其实是服用了一种可令人神智混乱的药物,不知陛下可曾听过祝由之术?”
    “你是说巫术?”元宁帝眉头紧锁,有些不大相信。
    游太医摇摇头,“祝由之术确实也可称巫术,但微臣所说并非那些无稽之谈的下咒巫蛊。而是其中一种确有其事的术法——催眠术,据微臣所探,公主双目无神,反应迟钝,只有在听到特地话语时才会尤其激动,这正是中了催眠术的特征,加之服用神智混乱的药物……这背后之人不可谓不毒辣,时日一长,公主就是假疯也要成真疯了。”
    “混账!”元宁帝一拍桌面,木桌摇晃几下,“游太医,长公主就交给你了,你定要治好她。”
    “微臣自当尽力。”游太医观元宁帝脸上的庆幸之色,知道面前的陛下肯定误会了一些东西。据他所知目前的催眠术条件极为苛刻,最起码就是要被施术者主动配合,否则是很难成功的。
    元宁帝的确误会了,游太医此话一出,他就自动将长公主之前的不对劲和忤逆全都归结到了这祝由术上,心道幸好今日被游太医发现,否则他还不知要对长女冷落多久。
    游太医看出他心思,体贴地没有点明。
    元宁帝一腔慈父情怀,只希望长公主自己想通,莫让他再失望吧。
    
    皇后喝了太医开的药暂时睡着了,阿绵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大事。太医说只是伤了表皮,敷药敷个十天左右就可以痊愈了。
    只是这十天都不能见光,不过起居都有宫人们服侍,也不会十分不便。
    阿绵感觉自己这趟来得完全莫名其妙,先是长公主见到她就发病了,然后是皇后被长公主所伤,真是让人一脸懵逼。
    太子去元宁帝那里了解了情况,随后才来皇后宫中,见皇后睡下便将阿绵带了出来。
    阿绵对他没有隐瞒,老老实实把过程说了出来,太子奇道:“皇姐是见到你才变了神色的?”
    想了想,阿绵确定道:“对,可我什么都没做,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
    “与你无关。”太子安抚道,“我才问过,游太医说皇姐是被人下了药才会神智时好时坏,那时应该是正好药效发作。”
    “有人对长公主下这种药?”阿绵惊诧,“……为什么?”
    “暂时还不知。”太子牵过她的手,觉得小手凉凉的,不由握得紧了些,“母后那边我会亲自去说,你不必再去了。”
    他心中也是觉得自己母后这事办得奇怪,皇姐病了居然没弄清原因就找阿绵去……
    不过皇后如今有伤,太子自然不会置喙什么。
    阿绵手心一暖,她扫了眼两人交握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见她脸色不大好,整个人也有些低落,因为之前忙得脚不着地又添了倦怠,太子不由心疼,拂去阿绵发间飘絮,“在前面凉亭坐会儿。”
    “嗯。”阿绵小步跟着他走。
    她走得漂浮无力,太子便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凉亭。
    阿绵小小惊叫一声,揪着他胸前外袍,“太子哥哥放我下来,周围都是人。”
    “周围没人就可以了?”太子好笑道,命王泉将宫人全部清到远处,“这下放心了?”
    “……”阿绵无言,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发觉她没什么力气,太子干脆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道:“孤让人去抬软轿来,你先闭眼歇会儿。”
    “还不困。”阿绵也没有挣开的意图,她垂着头,似乎在欣赏远处的风景。
    过了会儿,传来她软软的声音,“太子哥哥……”
    “嗯?”太子侧过头倾听。
    “疼……”阿绵声音更弱,她蜷缩身体,“好疼……”
    说着,连冷汗都滴下来了,嘴唇被咬得泛白。
    “怎么了?”太子大惊,将她抱起,“哪儿疼?”
    阿绵张嘴,已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身体中似乎有两股力量在冲撞撕扯,一股霸道无比,另一股节节后退,让她几乎从脚尖疼到了头发丝,直恨不得昏过去才好。
    这疼痛来得毫无预兆,猝不及防,阿绵剧烈喘了几口气,已经将身体缩成了一团。
    “孤马上带你找游太医。”太子立刻起身,见轿辇还没到,直接抱着阿绵大步狂奔起来。
    “撑着,别晕!”他简短有力地命令,语中却满是担忧。
    阿绵疼痛中都忍不住失笑,结结巴巴道:“哪有,哪有你……这样的。”
    她在太子怀中摇晃,脑袋昏昏沉沉的,总觉得身体中少了些什么,咬着唇还是没忍住,低低的痛吟声不断。
    太子心中越发焦灼,途中还有不识相的人硬要上来请安,被他一脚踹开,“滚!”
    他速度极快,晚风几乎割裂衣袍,带起呼啸声,身后跟了一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内侍。但他们都不敢出声,实在是太子的脸色太难看了,几乎要被他怀中的阿绵还要白。
    过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太子终于奔至元宁帝殿前,此时他的前襟已经湿透,却并非因为狂奔所致,而是阿绵浑身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发间几乎都能滴下水来。
    太子知道阿绵向来不是个能忍疼的,可没想到她疼成这样。
    急急冲进殿内,正好碰到走出来的游太医,游太医差点被没撞到,讶异道:“太子,郡主?郡主怎么了?”
    “不知。”太子小心将阿绵放下,“她突然说疼,便成了这样。”
    游太医让他避开,察阿绵神色立刻取来金针在她近虎口处一插,阿绵顿觉同感缓解许多。
    “这……”游太医摸着胡须道,“这似乎是中毒的症状,又不大像……郡主今日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好像没有。”汗水浸在睫毛上,阿绵不禁眨了眨,“不对……”
    她想起在外间等长公主时,她喝了杯茶,难道会是那茶的问题吗?
    将疑惑说出,游太医点点头,“太子殿下可派人去查看一番,若是还有茶水剩余,取回来让微臣一看。”
    太子握了握拳,颔首应允。
    “郡主可还记得有哪些蹊跷的地方?”
    “香味……”阿绵轻声道,“长公主那里的檀香味太重了,我起初以为只是点了太多檀香,现在想起来,似乎也……”
    游太医又问了几句,金针止痛的效果已过,阿绵再度滴起汗来,香儿取来软布,急道:“小姐,疼得厉害就咬这个,千万别咬着自己。”
    阿绵惨白着脸点点头,她前世每月亲戚造访时也会疼,那时她以为那已经疼到极致了,可和现在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偏偏还晕不过去,阿绵咬着软布,眼泪终于忍不住盈出。
    游太医轻叹一声,低声道:“太子殿下,将郡主打晕吧。”
    太子应声,手刀一挥,阿绵软软倒在他怀中,他伸手拭去阿绵脸颊泪水,不发一言,气势慑人。
    游太医让人去煮了碗药汤,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太子派出去的人才将茶水和香料带回。
    静观游太医前后忙碌,太子出声,“游太医,到底是病是毒?”
    “是毒。”游太医能肯定了,“而且这毒正和今日公主突然癫狂有关。”
    太子身体微倾,紧紧盯着他,眸色暗沉,示意他继续。
    “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微臣曾说过,郡主的体质并非上天所赐,而是可能与程夫人有关。”
    “对。”
    “近日微臣探究出了一些眉目来,恐怕程夫人在怀有郡主时曾意外服过一种名为‘软玉’的药,这药极为难得,微臣也只在一些古籍中看过。恐怕当时就是被还在胎中的郡主全盘吸收,才造就了郡主的特殊。”
    “这和今日之事有何干系?”
    “是药,就必然有相克之物,‘软玉’虽难得,它的相克之物却不是那么难寻。只要知道‘软玉’的人,有心想找那么一两个消融其药性的东西……十几年来,郡主早与‘软玉’融为一体,一旦遇到这种药,必然会有强烈反应。”游太医顿了顿,“只不过想要消解郡主体内的药性,可不容易,必定要极长的时间,据微臣推测,恐怕郡主之前就已经被下了一段时间这种毒。”
    不待太子发怒,他续道:“好在,这种毒目前对郡主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毒药相抗,在郡主体内起了反应,这才让郡主觉得疼痛难忍。”
    “长公主殿下正是被下了这种毒,所以才会出现太子您说的那样,一接近郡主就十分抵触。”
    游太医说着,不得不道背后之人真是好算计,一面控制公主,一面又借公主来对付郡主。
    如果郡主不再特殊,真正有事的,当然属元宁帝。
    太子沉思良久,皱眉道:“照游太医这么说,郡主体内的毒蛰伏已久,是今日被那杯茶和长公主居所的香引出来的?”
    “正是。”
    “……对郡主身体当真无影响?”
    “没有。”游太医拔出金针,“不过郡主恐怕要疼上好几日了。”
    “孤明白了。”太子看着阿绵昏睡中的面容,悬在心上的巨石终于落下。
    太子嘱咐游太医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元宁帝,让他去专心研制可以控制住元宁帝病情的药来。
    随后他亲自在阿绵榻前守了一夜。
    阿绵昏沉沉醒来之时,看到的便是太子伏在案边小睡的面容,周围也没有宫人服侍,她有些惊讶。
    才弄出一点声响,太子瞬间睁开双眼,见是阿绵,眸中锐利才转为柔和,弯唇笑道:“舍得醒了?”
    “太子哥哥。”阿绵出声,发现自己声音小如蚊呐,咳了咳,“难道我睡了很久?”
    “没有,仅一夜。”太子走来,抚了抚她散下的长发,“只是孤觉得,仿佛已过了好几日。”
    明明他说这话时神色坦荡得很,阿绵还是微微红了脸颊,继续小小声道,“好渴,太子哥哥帮我倒杯水吧。”
    “嗯。”太子倒好后抿唇一试,见还是温的才送至阿绵唇边。
    他一手扶着阿绵,一手喂她,根本不让阿绵自己动手。
    阿绵有些纳闷,可没力气和他争辩,只能小口喝起来。
    她乖巧起来的模样十分惹人心怜,太子凝视片刻,终于舒眉,将茶杯放下,吩咐宫人进来为她梳洗。
    
    第五十四章
    
    阿绵觉得今天的太子有些奇怪,具体来说,大概是对着她更加小心翼翼了?
    要知道平日他可很少对她客气,自我得很。
    而且今天也比以往温柔很多……再次感受到对面凝视的目光,阿绵总觉得浑身毛毛的,抬头对视一眼,她飞快低下头。
    真的不对劲啊。
    熟不知太子现在思绪正复杂着,早在当初发现阿绵体质时,他就觉得这小丫头有些可怜。因为对父皇的作用,她这么多年只能被关在宫里,与家人聚少离多。所以他和父皇也只能用尊宠来补偿,顺便在暗中为阿绵挡了不少阴谋。
    没想到还是着了他人诡计,游太医说那毒对阿绵身体不会有影响,可受罪是少不了的。
    游太医推测等阿绵不痛了,那股香味很可能就也会消失。
    无论阿绵是不是还拥有特殊体质,太子都不会介意,态度亦不会改变,毕竟他对阿绵的感情从不是因此而来。
    他担心的只是阿绵知道以后的反应和今后父皇的病。
    香儿几人迅速帮阿绵简单梳洗,片刻后太子回房,见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唇上抹了淡淡的口脂,气色看起来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不疼了?”
    “还是疼。”阿绵轻声道,扯扯他衣角,眨巴眨巴看他,“太子哥哥,你继续把我打晕吧。”
    太子一怔,随后失笑,坐起来轻弹她额头,“傻阿绵。”
    “真的很疼啊。”阿绵可怜兮兮的,“你看,我连点心都拿不稳了。”
    她巴巴地望着盘里的桂花糖糕和旁边的五色丸,像只几年没吃过东西的小馋猫,太子端起银碗,勺起丸子递至她唇边,笑道:“不会叫身边宫人喂你么?”
    阿绵一口吃掉丸子,待甜甜的滋味润泽口齿间才开心地眯了眯眼,对他一笑,“我等太子哥哥喂呀。”
    许是因为身体不适,阿绵也变得娇弱不少,要知道在十岁后她就很少对着太子这么毫无顾忌地撒娇了。
    太子眉目柔和下来,“你小时候还这样喂过我,可记得?”
    阿绵差点没被丸子噎住,咳了两声,心虚道:“不…不记得了。”
    她那时候耍小心机,总是抖啊抖,饭基本喂给了他的外衣。
    太子哥哥怎么好的不记,专记着这些‘坏事’呢,阿绵郁闷。
    太子轻笑,低沉的声音晃入阿绵耳膜,让她觉得痒痒的,本想再说什么,可一见到递到眼前的瓷勺顿时就把其他都抛到了脑后。
    有几分饱后,阿绵终于想起问自己这莫名的疼到底是什么原因。
    略过在皇后那里感受到的不对劲,阿绵还有些心大地想着,自己会不会得了什么奇怪的不治之症。
    “尽会胡思乱想!”太子用勺柄敲她脑袋,“游太医说了你没事,只是会疼一段时间。”
    “这么奇怪?”阿绵睁大眼睛,“总得有个缘由吧。”
    “嗯……缘由,也许对你来说是好事。”太子漫不经心开口,“疼过这段时日,你就不必再被拘在宫中了。”
    他没有明说,但阿绵并不迟钝,稍稍思索就发现了答案,先是愣住,随后不可置信道:“太子哥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想的哪样?”太子低头看她,“你以前不是常说,想去江南玩吗?”
    “才不想去。”阿绵下意识回道,仍不太相信,“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孤何必骗你。”太子捏住她露在外面染了凉意的指尖,“不用多想,你只需要安心休养。”
    怎么可能安心。阿绵反握住他,连声发问:“游太医亲口说的?陛下知道吗?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以前她当然想过要是自己没有这种体质多好,她就可以真正过上一直想要的安稳清闲米虫生活。但在这里十几年过去,她早将元宁帝放在至亲位置,所以第一反应是担心他的病。
    太子早知道她会这样,一一耐心回答,仍道:“游太医研制的药近日已经有了成果,父皇的病无事。”
    阿绵依然有些呆怔,也不知是要高兴还是继续担忧。
    太子既然那样说了,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按照他话中的意思,就是缺少了她,元宁帝的病可能会有些麻烦,但绝对没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陛下真的……不再需要我了?”
    观她神色,太子就知道她又想偏了。
    “阿绵。”他忽然正色。
    “你以为,我和父皇是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是,是……”阿绵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答才好,她明明是知道答案的,偏偏忍不住各种乱想。
    “不可否认,父皇起初对你的宠爱,有一半的确是因为你的特殊。”太子扶住她双肩,“但这六年过去,你觉得还是如此吗?或者说,你觉得孤对你的好,也一直是别有用心?”
    他眸色深深,眼帘中映入阿绵慢慢镇定下来的模样。
    阿绵摇头,与他对视,“我知道的,太子哥哥。”
    有自然更好,没有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阿绵想着,之前的茫然,也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能再帮到元宁帝感到失落而已。
    太子微笑,揉揉她发顶,“更何况这样也好,省得日后做了孤的太子妃,你这小丫头还要以为孤是另有所图。”
    他说得随意,仿佛只是在说‘今儿天气不错’这般平淡,导致阿绵也没反应过来,还傻傻点了点头。
    好半晌后她才陡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含义,刚要出声就被太子捂住嘴,“别叫,孤现在可不想让人误会。”
    他语中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阿绵这小呆鹅在“呜呜”嚷着,还故意坏笑道:“阿绵如此激动,看来是孤说晚了。”
    等他放开自己,好不容易得了自由,阿绵喘了几口气,忍了忍还没尖叫出声,瞪着笑得一脸闲适的太子,“太子哥哥,这种话不能乱说好嘛!”
    “孤像是会说假话的人?”太子长眉微挑,“还是说,你不想做太子妃?”
    “嗯……做侧妃也行,只不过孤若是不娶太子妃,怕是那些老臣到时会整日来参奏。”他装模作样地捂嘴沉思。
    她说的是这个问题嘛!阿绵又忍住了想打他的冲动,挤出一个笑来,尽量温声道:“太子哥哥,你过来点。”
    太子依言靠过去。
    阿绵伸手扯了扯他脸颊,但因为没什么力气,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感觉。
    “我还以为有谁这么胆大,敢假扮太子哥哥。”阿绵扯了会儿就气喘吁吁的,手指还觉得有些疼,“原来真是本人啊。”
    她的小把戏太子早已了然于胸,也配合地随她闹,只在阿绵打着哈哈要撤回手时才一把抓住她,弯唇道:“若不是孤钦定的未来太子妃,你当还有谁能在孤头上作威作福,动手动脚?”
    “……”阿绵捂脸,她好像的确太猖狂了。
    难道真的是仗着他的宠爱,知道他不会怪罪自己?
    “那我不动手动脚了。”阿绵小声道,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太子好气又好笑,“晚了。”
    顿了顿,他接道:“孤已经和父皇说过了。”
    咦?阿绵坐直了些,“陛下没有揍你?”
    太子眼角一抽,“追着狠揍了一顿。”
    “是该揍。”阿绵不自觉点头,她现在可还是14岁,14岁什么概念?放在以前也就一个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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