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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友-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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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自己厌恶皇家那一套,在四公眼里却变成了他的留面和让步,手中权力一步步被言玉削弱,他们的军队和势力都不如言玉,再加上各姓掌权的小辈都开始像言玉靠拢,一个个在不满之后,得了这么点颜面,心里也平衡了起来。
裴敬羽、郑湛这类的老臣还想给自己争取机会,一个个跑出去打仗或是去地方监察,虽然有捞油水、争权力的心,但也算是为了南周好,言玉也知道人不可能没私心,就当作是不知道,让南千和随队的官员先捏住了裴敬羽的把柄,再酌情考虑要不要治他。
此刻他身着玄衣,坐在国宫内藏书阁的二层,给自己留了一小片空间,正在犹豫要不要真的翻开关于崔季明的卷宗看一眼。他知道自己一旦看,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假装她的可有可无,就会无法停下来的想去搜寻她的一切消息。毕竟已经真正离开她身边快六七年了,他大部分时光都是靠那些纷至沓来的关于她的消息而度过的。
这种抵抗最终没有成功,他伸手将一沓卷宗放在了自己膝头打开。
卷宗上讲的或许并不都是真的,却很详细,从她最早如何出现在叛军之地,攫取魏州,到她在短短半年内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地域。她在山东刚刚起步后一年多,圣人亲征,她协助圣人攻下郑家的主城,杀死了郑家的几房老小,拿八州献于圣人,直接让朝廷掌控了整个黄河一带的么命脉,手下士兵也一跃成为攻打叛军的主力。
字里行间没有描写过太多战争的场面,言玉却能明晰的读到两点:一、她真的是在山东河朔一代,在狼群之中玩命。二则是,什么献八州于圣人绝不是巧合,而是她早早就打算替殷胥打下山东。
而后她几乎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横扫占地是她原来魏青三倍大的河朔,与圣人联手,在四个多月内彻底平复了叛军之地。
然后便是她的升官加爵,她的一派荣光,还有闹的沸沸扬扬的圣人与她的传言。
整理这份材料的是柳先生,或许他也不够公正,对手头这份整理出来的卷宗有所删改。言玉看着那短短几行关于传言的描述,理智的想……必定不止这些。
崔季明是心里极喜欢他的。
虽然言玉时而自嘲,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喜欢他。但她是个浑身燃着火一样的性子,年少时都能拉着端王在寺内荒唐,如今也不可能不出入宫廷。
圣人又对外宣称既有了储君便不着急成婚,也算是给她的承诺。不婚的帝王,出入宫闱的将军,他只要随便用脑子想想都知道可能会有的风言风语,只是这些风言风语或许……也会伤害她吧。
后头还有些关于她作战方式的浅析,但毕竟跟她打过仗的将领基本都在土里了,可信度未必有多高。他看着这几页纸,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想法了……
然而他脑子里想的她,身边却往往摆脱不了远远见过的殷胥的样子。
他一闭眼,看到的更多是她的侧脸与背影,正在兴奋的与殷胥说话,对他一派欢声笑语。
她肯为他冲在第一线卖命打仗,这是何等的……
她曾经一身布衣,双手炙热的捏住他的肩膀,说过的:“我心里早早有了旁人,我愿意为他拼了命去,我愿意为他打一辈子的仗,你能得到什么啊?!”
言玉也明白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崔季明绝对是殷胥手中一把无往不利的尖刀,如今正插在南周的要害,如果想要自保,就必须先对付她。否则任凭她向上联合打荆州,向下占据几大湖,那就真的是夺不回来了。
可卷宗中对于鄂州之战的描写很细——就算是不那么细,他也想象得到她的艰难,她受到的反击和损失,想象的到她满头是血双手持长刀冲在最前线。
他不可能拱手让她,崔季明是来统一江南的,迟早会有一场对决。不过是早下手,他胜算更大罢了。
耳边,隐隐好似传来了她的声音:“求你了,不要总觉得我还是那时候的小丫头了,把我当个将领看吧!”
此时正是郑翼被宫人领进来,穿过夏末潮湿的内室,外头连绵的雨声温吞的传入室内,他似乎有要事需要向言玉禀告,转过书架时,言玉也正抬着眼看他。郑翼瞥了一眼他凸起的颧骨,心中暗暗道:两个病怏怏的殷家人各踞南北,他们这些谋划已久的世家都快成了笑话。
言玉率先开口道:“你先去叫人联系黄璟,我要他亲自派兵突袭荆州,台州水军联合荆州本地士兵,割裂宜昌残留的邺兵和季子介的鄂岳军,把守荆州。”
郑翼想来商议的便是此事,黄璟一直是南周水军之中最为强力的一支,他以为会是言玉手中后来的重要棋子,没想到这样就打算出动了,果然对待这颇为神秘的季子介不能小觑啊。
他点头:“黄公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带兵人数由黄公来定把,咱们几处内湖囤积的大船也要准备即刻出动了。”
言玉点头,末了补上一句:“传话给他,以歼灭季子介手下精兵为主。此役没有输的余地。失了洞庭湖一带,他便也不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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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随军而行,虽有乘车,但是中军是去支援沔州的,行军速度不会太慢。随着往南而去,本就是夏末,阴雨也跟着多了起来。后来到达襄阳,转乘大船,同襄阳的部分水军一同顺流而下,就快到达沔州时,却忽然急报传来,说是沔州去不得了。
殷胥惊疑,沔州难道不是崔季明的大后方,难道被南周打下来了?军报很快到他手里,摊开地图一看,才发现并不是沔州被打下来了,而是南周将士竟然奇袭向了复州。
复州是大邺并不靠江的城池之一,它在荆州和沔州之间,江水通过荆州沔州,弯了个向南的半圆,正好绕过了复州。南周似乎还没有大军抵达,然而却有一位将领提前到达长江对岸,带领一批洞庭湖内屯兵的水军和一些当地士兵,连夜横渡江面,突袭复州。
而此时崔季明已经到达了荆州,复州就算是她的背后被捅了一刀,如今还不知道对方具体的人数,复州遭受了围攻却还守得住,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会不会去攻击崔季明的背面或是攻击沔州。
殷胥这个千里迢迢来的吉祥物,可不能以身试险。
殷胥也明白他们,毕竟这次全面战争,大批中军被调走,实际在他手边的兵力并不是太强。而且这是两国开战,一旦他有了个好歹,就算是只受了伤,也会让南周士气大振,己方受损蒙羞。
但他绝没有坐在这里看光景的打算。他没有真的上战场杀敌过,但是在背后主持、见识过的战役绝不少了,他当即决定道:“他们既然不肯露面,复州也没有危险,我认为对方的人数不会多的,只不过是想让崔季明动摇罢了。可有消息说来的将领是谁?”
俱泰也是随军而来,圣人不带崔元望却带他来,也让人分不清是信任还是防范。他答道:“前一段时间有军探联系我们,认为很可能是当年台军水军主帅黄璟。但台州是在建康南边六七百里的位置,怎么可能这么快到达这里。”
殷胥道:“所以才只有名将,没有精兵。黄璟毕竟是四公之一,当年在南周是跟言玉一队的,权力毕竟也不小,不可能天天围着台州那点地方。他能来得快,怕是因为正在荆州附近的地区行事,干脆先独自前来,台州的将士则晚一步才会到达。”
俱泰也是听说过黄璟的名号,当年六座大营的主帅,哪一个都不是简单人物。刘原阳算是大邺水师中头一号的人物,但怕是他也不敢与黄璟相比。而且黄璟也不单是个将领,而是一家之主,是个身系权势,颇有政治眼光的人物,他注定了不好对付。
俱泰道:“圣人的意思是,要我们支援复州?”
殷胥望着地图,沉思道:“不必。他打不下来复州的。突袭荆州,就算是打崔季明的背后,怕是也不会得太多便宜,突袭沔州?沔州是人数众多的大营所在地,他只会覆灭在多几倍的人数下。黄璟一是要让崔季明恐慌,二是想要再一路北上,打到我们这条汉水支流上来。就让他来吧,杀黄璟是对付南周的关键,我们就诱敌深入,然后让他有去无还。”
莫天平靠拢过来:“我们可以联络沔州大营,抄这帮北上的南周士兵的后路,直接把黄璟留在这里。”
殷胥点头:“对,这只是一部分。听闻宜昌的凉州兵,遭到了入蜀的南周兵的回击,状况十分狼狈,怕是很难和崔季明合围荆州了。我的计划是,主力离开汉水,我们从正北方协攻荆州,动用大军,先打下荆州这块重地再说!”
俱泰听出了别的意味:“圣人不会也要去吧……”
殷胥:“朕自然要去。莫天平你派手下干将去联络沔州大营,实施另一线路,而咱们大军准备弃船登岸,从陆路南下,前往荆州。”
殷胥以为崔季明本身就有实力打下荆州,自己前去不过是一针强心剂,然而刚刚抵达荆州一带扎营崔季明,却也从之前的信心满满,一下子被泼了一瓢冷水,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们根本没什么绝对的胜算,对方出动了洞庭湖内屯兵的水军,宜昌遭到大范围反击,附近的宜都又开始组织兵力,她打的是对方层层保护的要害,敌人已经排布好天罗地网。她成了赤壁之战中的曹军,怕是要有去无还。
第305章 0305。#
崔季明不是吃了一口败仗,而是面对着一个仙人球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岳州在洞庭湖内屯的水兵战船到底有多少,崔季明不太清楚,她认为对方并没有全面出动,却也被眼前荆州的水军的数量而震惊。
以前江面几乎被两家均分,甚至有的流域因为大邺商贾发达,而是控制整个江面,偶登南岸。如今靠近荆州的半边江面,也被连天的船只覆盖。
崔季明的计划中应该有宜昌的凉州兵顺水而下攻击侧面,然而他们却一直收不到宜昌的消息,只见到了南周的巨船。
快攻的计划因为无法配合被一拖再拖,被南周知晓了计划也是难免的。崔季明有想过撤兵,然而南周知道鄂州被攻打后,必定长江南岸的各大州城都开始了紧张的戒备,不论打哪里,想要出其不意已经是很难做到的了。
既然打哪里都是困难,就在军力还算强盛,士气还算高涨的时候,挑最关键的来磕吧。
她还是下定决心想要攻荆州,没有办法,就自己创造办法。她所谓的磕,是自己绞尽脑汁想办法对付,而不是真的让士兵前赴后继的敢死去扑,毕竟这才是战争刚开始。
她先是接到陆双的信报,说背后捣鼓他们的人是黄璟,他本人来到荆州一带了。崔季明却是有些畏惧黄璟的名号,毕竟这老头二三十年来带过的兵比她过眼的人都多。但她没有回救复州的打算。陆双的信报来的相当准确,连他们的兵器,服饰都有描写,对方过江的兵力不过几千人,又没有运送攻城器械纯属突袭扰乱,她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黄璟虽说是带了一小部分人渡江,但她相信,以他的地位来说,整个鄂岳部分的战局都已经被他接手掌控了。
她要对付的地方将领,是准确且熟悉的一个人。
于是崔季明想了个办法,想从沔州一代掉大批船队到荆州来。之前没那么做,就是因为从沔州逆流到荆州,江道中段有个虎视眈眈的岳州,而如今的岳州的船只被大批调出来,想经过这段江道就不再是没可能的事情了。
但黄璟也是个将才,他如果知道崔季明的困境,难道不会猜中这个想法?
崔季明反复思索,想出了一计。
一队旌旗飘扬的船队从沔州出发,往荆州方向驶来,大张旗鼓的经过长江,上头满载骑兵步兵,一副就是要去支援季子介的样子。南周看着几乎占满江面的船队去往荆州,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止是他们船多,大邺富得流油,也养出了如此规模的船队!岳州和洞庭湖内的将士发现此事后,看到如此舰队,也不可能轻易放他们走。
荆州那里算是南周围住了季子介的魏军,他们这里就要做出打援的战略来。
他们立刻派出大军离开洞庭湖,进入长江,追打那些大邺支援的船只。
只是他们才进入江面,眼看着就要追上,忽然后方传来消息,说是沔州随即又发出一支船队,却没有跟随着往荆州而去,而是直袭的洞庭湖!
这信报并不是洞庭湖上的水军大营送过来的,而是连接长江和洞庭湖的垭口上的信兵看见后送信给他们的。
这一下子就把追出来的洞庭湖水军士兵吓坏了,他们还没接到详细的信报,就立刻往回赶,也不去管那些去打荆州的部队了。毕竟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老家就要被掏了,谁还顾得上打援!
却不料刚回到岳州附近,就收到了驾船而来的士兵递来的信报,上头只写着要他继续追赶对方的援兵,进入洞庭湖的大邺将士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
然而已经晚了,再回头看,哪里还能找到那旌旗飘飘的船队的身影,怕是他们离荆州都要不远了。
而突袭洞庭湖的,则是七八艘大船带队的无数小船。毕竟是湖面宽阔,南周如今在这里残留的船数不过原有的四分之一不到,一些船队还在湖内离长江较远的位置,恰是戒备不严的时候。竟然就让这帮人从垭口进来了,轻轻松松绕了一圈,南周的水兵反应也迅速,立刻靠近这些船只,率先放一波箭,急速靠近,却不料那些船只也飞也似的逃离了洞庭湖,顺着风顺着水的回沔州了。
而张富十带着中了不少箭的大船小船离开洞庭湖,飞也似的回沔州的路上,也正看着远处的江面,一批刚刚被诱出去的南周水军急忙返程。他连忙写一条短笺绑在信鸽身上,朝外送出去。
对方在洞庭湖中还留有不少水军,毫不惊慌,反应速度相当快,迅速就能阻止反击,而且对方的水军擅自回来——崔季明说过,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黄璟本人坐镇在洞庭湖水军,他根本就没有往复州而去,那一批登岸的士兵,不过是用来干扰视线的牺牲品罢了。
而身在洞庭湖的黄璟,看着自己追赶不及,对方的水军已经沿江往沔州方向而回,只得撤回,心中便知道自己被这季子介耍了。
这个季子介算准了他们的阻拦,更算准了他作为新来的主帅和本地水军将领的步调、消息不统一。若是洞庭湖中留着的主将不是黄璟而是原来的本地主将,岳州信报兵肯定会先往内传递消息,再让上头决定是否要把那些出去追逐的船队叫回来。而如果是本地将领和朝廷新来的主帅,那其中必定会有很大的嫌隙,因为心里存在的亲疏关系,信报兵就不会选择先上报给陌生的主帅,而是着急递消息给追逐出去的本地将领。
这一刺探,很小很简单的一件事,再加上洞庭湖中船队的反应迅速,他的存在就被败露了。这本来就算是一石二鸟的事情,再加一个附赠的就是,对方大船在湖面上有意调转方向,侧面对准他们,吃了三五波箭羽,怕是带了几千上万只插在船身上的箭回去了。
你们大邺不是有钱么?!还连这点便宜都要顺便占了!倒是觉得箭矢不嫌多啊!
黄璟都快气笑了。
这将领到底是谁?如此一副厚颜无耻的精明样——
但仔细一想,黄璟也笑不出来了。一大批援兵从他们眼前溜走,他们却没有办法。洞庭湖的水军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也去荆州协助,洞庭湖就要空了。沔州作为他们最大的本营之一,肯定还屯有大批士兵和战船,那时候他们就不是来闹着玩了,就真是攻占洞庭湖了。
若是去打沔州?那就更没胜算了,沔州和鄂州正好相对,如今全都是大邺的掌控之下,连商贾来往的船只都能布满江面,无数投机者来到鄂州,誓要将其发展成一个繁华州城——他们打沔州就是自己往套子里钻,等着被夹心。
黄璟想来想去——居然一时觉得无法动作!
这个季子介,是很了解他的,这一系列计划,简直都是为了他黄璟量身定制的。
南周的高层有不少崔季明的故人,他们大多数人都会在很长的一段战事里思考一个问题,这季子介究竟是谁?
而另一边崔季明的船队在夜色中抵达荆州对岸魏军的大营,江面宽阔,水雾浓重的可怕,荆州城墙上观望的将士只是看到远远的类似于光点一样的事物在浓雾背后移动,那光点也十分微弱,以至于让人根本没法联想。
到了第二日白天,他们也确实不用联想了,因为阳光下已经能看见了,简直就是对方施法从天而降一般,北边的江岸上也排布着几乎阵仗不输给他们的船队……
不过就算是这样,崔季明也没有太多胜算,这场仗绝对不会好打。她望着对岸巍峨的荆州城与隔江对峙的水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在她想出办法之前,对方千万不要率先攻击。
然而荆州虽然也抱有这种想法,却更有试探之意,双方的船只在江中遭遇,双方加在一起不过十多艘大船,打了一场接触战。崔季明这方稍逊一筹,输给了对方,对方的大船也被毁了大半,狼狈回撤。
至此,双方似乎都对对方的势力有了个把控,崔季明本来登船远远观望,看到一半便也几乎知道了结果,有些忧虑的放下望远镜准备离开,却看着一叶轻舟靠近他们的船只,满脸惊喜的信兵传来了让整条船沸腾的消息。
圣人带领中军将领莫天平,挟四万多兵力从陆路南下而来。
崔季明说是得救的那种大喜过望,更像是被某人的着急和小浪漫击中心脏的那种飘飘然。虽然她知道这是严肃的战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这是至高无上的浪漫手段了。她捂着心头,旁边得独孤臧还以为她要犯病了,就看着崔季明立刻从大船上爬下来,跳上轻舟对独孤臧道:“我先回去一趟,既然大军前来,我们的布阵都要变化了。”
独孤臧斜瞥了她一眼,没戳穿,哼哼两声算是当听见了。
崔季明一叶轻舟率先回到军营,在荆州北岸的整片军营看到大军前来,也陷入了一阵沸腾。然而崔季明往主帐走的一路上,只听到有人讨论是莫天平来了,却没有人提及圣人,崔季明心中松了一口气。
果然他没有大张旗鼓啊。
两侧的卫兵掀开主帐的帐帘,就算是竹架布面的营帐,里头也有些潮湿闷热,天光照耀着涂过蜡的布帐,里头是一片通透的黄色,莫天平正在和董熙之问话,殷胥一身深灰色的布衣,背着手站在一边听着。崔季明难得见他带着软布冠,崔季明从背后看见他撑在桌案上的手和后脑,就在想——如果不是把所有的发都束进观内,留出一部分来披在肩上,虽然不正经,但一定好看。
崔季明一进帐,这几人还有她手下些别的将领也一并回过头来,莫天平对她拱了拱手,笑道:“不知道我们来的算不算是及时。”
殷胥转过头来,他面上有些疲惫的痕迹,显然是一路骑马过来的,嘴唇有些发干,捏着地图的手指紧了紧,唇角微动,似乎是露出了个笑的神情。
崔季明一霎那真觉得他是永远都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从天而降了。
只是话却不能这么说,崔季明行礼后道:“这里太危险了,圣人不该来的。”
这是一句官话套话,殷胥却眼睫垂下去,嘴角也跟着压下去,显然心里被这几个字给弄的满心期待浇凉了大半。崔季明有些后悔,但又不好再收回,周边人倒都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没错,莫天平也只得感慨道:“毕竟拿下荆州是重中之重啊,圣人心中也是很在意。”
崔季明又瞥了一眼他沉下去的脸,悻悻的拿指节蹭了蹭鼻子。
几人站在屋内,先商议了一下大概的局势,但崔季明认为要制定出新的策略来,怕还是要一段时间,不可能几个人站在这儿就讲出来。莫天平道:“一路奔波,连夜抵达,我们这些武夫倒是不要紧,应该先让圣人去休息。”
殷胥站在主帐里不肯走:“朕不累。”
董熙之这个表面呆傻的眼力精立刻道:“莫将军,您这四万多可也不是小数目,如今现在还没扎营吧。这附近地势复杂,怕是驻扎的地方还要好好挑选。而且您手下的士兵如果要作战,估计还有一大部分要乘船,我们魏军肯定要先有乘船的演练才可能让他们上战场,您跟我来,我来安排。鄂岳一代的战况就让季将军给圣人汇报吧,圣人毕竟才是中军的总管。”
莫天平倒是没太想多,点头跟董熙之离开,却看着一群本来在帐内的魏军将领,也都低着头跟着出来了。
莫天平这会子理解了:“……”
帐内无人,崔季明走了两步,指了指地图,话却与地图无关,打趣道:“圣人既然来了,这主帐便不再是我的主帐,肯定要给你用了。你来了就是抢我的位置的,一下子就变成你是老大了——”
殷胥一把合上地图,没有看她,撇过眼去开口:“朕不是不该来么?”
崔季明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笑道:“你对我说过多少客套的官话,我何时放在心上。我想让你来,又怕你来吃了苦。你带兵前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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