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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恨(大爱诺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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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接受的是小姐竟主动赶她,等不到最后的时日,如此的迫不及待。

    “你要自清,所以丢卒保帅?”

    “随你怎么想。”

    春芽不愿走,这里有她留恋的景致,而且已变成难以戒除的习惯。两人不欢而散。次日晨起,两人俱是一张气血不足的虚白脸盘。

    扉娘坐在镜台前梳妆,因想着心事而动作迟滞,一头秀长的发在手里盘弄了小半个时辰,仍没有挽出成形的发式。随后唤了银钿进来,抄起一部“国朝奇案”翻到其中一页,“银钿,你从前随我兄长,该识得几个字儿吧?”银钿点头。“好,念这段我听。”

    银钿有些诧异,小姐享受书中乐趣从来都只用自己眼睛,并不叫旁人代劳的,尤其是晨起梳妆未毕,压根不是读书的好时辰。还有,春芽识字比自己多,与小姐更亲厚……银钿转着心思,飞快地瞟一眼春芽,只见她抿着嘴,脸色是令人不愉快的苍白。

    “国朝成化年间,京师新迁一寡居妇人,颜色殊丽,举止贞静,言无苟容,动必由礼。人与之言,凡男子辄含羞远避,女子则近趋。精习女红,常入女眷之宅教习以为生计。由是数年,坊间闾巷皆盛赞之,以为节妇也。某日邻舍登徒久涎其色,夜入其户,见妇独卧于床,遂解带宽衣,露出腰间本钱……”

    银钿住了口,疑惑道:“小姐,这腰间本钱,却是个甚么物事?”

    扉娘脸一红,“问这些蠢话做什么?接着念”

    “妇力拒,不能敌。及至坦胸露腹,竟为男形。登徒大惊,遂扭送官府究罪。”

    “又太原府石州人桑冲,自少缠足,习女工作妇妆,游于大同、平阳、真定、顺德、河间、保定凡四十五州县。假称窃食妇,凡家有好女,即以教习之名,密以戏诱,与人乱。有不从者,以媚药喷之,复念咒语,使不得劲,如是数夕,辄移他处,故而不败。行至真定府晋州地界聂村秀才高宣家中,伪称赵州县张林逃妾,夜宿其南房,高宣婿赵文举日间窥其貌美,夜入南房欲寻**,桑冲不能敌,以致事败。及送官府,晋州有司不能决,上呈都察院,动闻天听。成化一十三年十一月廿二日,帝亲旨曰:‘是这厮情犯丑恶,有伤风化,便凌迟了,不必复奏。”

    银钿磕磕巴巴念完,长吐一口气,抬头便觉得房中气氛起了奇异的变化,有些沉闷,又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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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养娘春芽(三)

    第二章 养娘春芽(三)

    扉娘端坐妆台前,眼睛盯着镜面,镜中的面孔并没有因为听了一段奇闻而多出一点愉悦,反倒添了些不安,还有为了掩饰而故作的悠闲意态。手起手落,以一种极舒缓的节奏梳理头发,一头青丝早被她理得一丝不乱,规规正正地贴着修长的脖颈披伏在肩头。发丝易顺,心里的乱丝却难料理。银钿看得出神,突兀地想起一个极美妙又妥帖的比喻:白鹤梳翎。

    再看春芽,身形纹丝未动,面上的气血却动的厉害,变幻莫测,银钿看不出她究竟是惊讶、是生气、还是郁结,或者都有一点。几种简单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就变得好复杂,银钿很疑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春芽与小姐一样,听了这段家喻户晓的故事后并不愉快,死死盯着镜中那道故作闲适的影像,两双目光在镜面里相遇,发生不愉快的碰撞。

    银钿放下书册,一个大胆的念头倏地闪进脑中。这个可怕的设想堵在心口不住的扑腾,在回忆中推究,在酝酿中发酵,占据了全部的神思,憋得胸口鼓胀胀的难受。

    片刻的静默后,春芽走到案边抽出一部话本,随手一翻就交给银钿:“给小姐念念这段。”

    银钿一看那首列的题名“乔太守乱点鸳鸯谱”,顿时头皮发麻耳内乱响。这段故事可谓家喻户晓童叟皆知,本为闺阁丑情,被不拘泥礼法的太守一通点判,成就了几桩姻缘。虽被守礼谨法之君子辈所诟病,却被更多的平民黎庶称道并广为传诵。

    “弟代姊嫁,姑伴嫂眠。爱女爱子,情在理中。一雌一雄,变出意外。移干柴近烈火,无怪其燃;以美玉配明珠,适获其偶……相悦为婚,礼以义起,以爱及爱,伊父母自作冰人;非亲是亲,我官府权为月老。已经明断,各赴良期。”

    乔太守一番妙判,硬生生将男易女妆入处子闺阁成就的一段风流成就为堂而皇之的姻缘。银钿突然心里透亮,“呀”一声怪叫,扔下书册就往外跑。

    “站住”扉娘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银钿收住脚。

    “回你房里去待着,不许下楼“

    银钿逃也似的跑出去并不忘顺手合上房门。她没有回自己的仆役房,而是站在靠近楼梯处把住上来的唯一通道。事后她奇怪自己当时恁般张惶怎么还这般灵醒呢?

    春芽拉开房门,廊道里银钿侧身立着,瞪着一对滚圆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住楼梯,气息急促得小小的胸脯微微起伏,神色又紧张又慌乱,不知是怕有人上来窥见文绣楼最深的隐秘还是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倒是个乖丫头。“春芽暗赞,合上房门。接下来的事件应该是除了当事两人外,只有天知地知了。

    “你心意已决?”春芽立在门口问。

    “我父亲不是乔太守。”多日来的混沌、迷茫一扫而尽,扉娘觉得自复生以来再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清醒。

    “你变了,你不是从前的扉娘”

    扉娘心里一抽,咬牙不语。镜面里两张面孔一样的青涩,状如娇花和嫩柳,未经风雨霜雪浸染,说不出的单薄柔弱,有些东西诸如情爱、责任,怕是承载不住。

    春芽眼神变冷,慢慢凝起冰屑。夫妻不可捆绑,情爱不可相强,凡夫俗子都明白的道理,自己读了满腹诗书,为何就放不开呢?

    “我这就走只是小姐之情,不过是草尖之朝露,桐叶之夏虫,见不得光,经不得冬,何其淡薄。”

    扉娘还是不说话,心里反复想着春芽的坏处:迫她看枯燥刻板的所谓好书,督她习针黹,不许她松脚带…像个严苛的老妈子。极力地放大,好让自己心坚。

    冷静想来,自己与春芽之间到底隔着许多东西,非但是春芽,还有母亲田孺人,身为县令的刻板父亲,好像自己与整个的世道都格格不入的别扭。与任何人为偶,都是一种罪过,罪了人亦罪了己。

    恍惚中听到门扇被打开又合上,熟悉的足音先是清晰而后渺然,最后消失得干净又彻底。

    扉娘终于放下梳篦,将头发向两边各挽起一个小巧的抓髻,插上几朵压鬓花钿。梳理妥当后端详,镜中的面容有如释重负的松弛。一桩心事的了结,并不意味着烦恼的终结。是否后悔,现在还无法判断。她细细品味春芽最后的告别语,“草尖之朝露,桐叶之夏虫”,对于这段情缘的总结,没有比这更精准的了。见光即化的情爱注定不能长久,所以只勉强维持了一夏。

    “孟雅春……”扉娘低声呢喃,这名字听着也怪顺耳,比之先前咀嚼多遍的“孟宜春”,似乎更有嚼头更让人寻味悠长。

    “你不是从前的扉娘”被他看出来了呢,这正是她的痛处,她非但不是从前的扉娘,甚至连扉娘都不是。那一日大梦初醒就觉得头脑空茫,十四个春秋留存于脑中的痕迹尽数褪去,无论如何努力的回想,仍记不起半点。仿佛异世飘来的魂魄,无意间闯入这具陌生的躯体。

    田孺人亲昵地唤她“女儿”,仆妇们恭顺地称她“小姐”,合府上下异口同声地为她指定了身份,不容她细思和辩驳。田府长女县尊千金,父母双全仆役成群,堂上一呼堂下百诺……一切都这样完美,令人心安,于是理得地将身安在此间不作二想。

    所以扉娘的故事与她无关。

    但她并不坚定,试图将故事延续,品匝其中的甜味。愉悦的味道如同罂粟,深思熟虑之后果断地抽身,离了歧途入正道。所谓的人间正道,该是无害无险的一条坦途吧?从这一刻起,她已亲手翻开新的属于自己的一页,只是前路如何,只有天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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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养娘春芽(四)

    第二章 养娘春芽(四)

    春芽从县衙后宅的角门出来,上向阳街往南行。时值偏午,暑热正盛,街上行人绝少,两旁店铺大门或紧闭或半掩半阖,路边原有一溜摊档,卖茶水的、卖吃食的、卖日用杂货的,齐刷刷缩到大柳树下歇凉。临街的民居店房墙上,隔数十步远就贴着一张寻人告示,告示左上角以淡墨勾勒出一张周正的脸盘,线条简单粗粝,使得这张脸盘有些失真,显得大众化了。难怪都张了几个月仍寻不着。赏格还不低,“得其人者谢钞十万贯,得其讯者谢钞五万贯”。

    春芽当即垂头疾行。不辞而别两月余,家中不知怎样的悬望呢,父亲一向悭吝,想来此刻他的忧心与榜文上的赏格是不分高下的。此刻的春芽一扫沮丧,恨不能脚下带风双肋插翅。

    南门遥遥在望,春芽脚步缓了缓,准备歇口气。路边树荫下有个简陋的相面测字摊儿,简陋得只有一桌一椅一人,摊主是个中年人,正扣着大沿帽趴在桌上打盹。

    春芽心中一动,停下来伸手一拍桌面:“呔先生醒来。”那摊主正在神游,吃这一吓,险些跳起来。火气呼地一窜,一抬眼见是个模样斯文长相清俊的小姑娘,气性略消了些:“姑娘哎,轻着些儿。”

    “我要测字。”

    摊主来了精神,顺了顺桌上一面布幌,重新坐好,疑惑地打量一脸雅相行止却略嫌粗鲁的春芽。春芽被看得不安,忙敛了声气,浅浅一福:“劳烦先生测个字。”

    “哦,姑娘是问吉凶,运程,还是……”

    “姻缘”春芽抢着说了。

    摊主又是一呆,好久没见这般豪爽英气的女娃娃了。“出个字吧。”

    春芽报了个“扉”字。明知温情已今不如昨,明明该心灰意冷,偏偏心里还有一点儿星火在作祟。

    “扉字么,本意是好的,为长为首之意。若问姻缘嘛,就有些不妙哇。”

    “如何不妙了?”

    “姑娘请看,户下二人背向而立,中间又无勾连。可见得虽同处一屋下,却是心相背离,难作一处啊。”

    “啊…”春芽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最后一丝蠢动的火苗也熄灭了。

    申时一过,日头便耗尽了精力懒洋洋地斜挂在西天一角。道上行人多了起来,赶路的、闲逛的、出城的、进城的把临近南门的一条街道排布的满满当当。

    一辆健骡拉的华盖车从城里方向出来向南门赶,车帘撩开一角,一颗肥硕的头颅探出来,略略显小的一对眼珠子异常灵活地在人群中唆来唆去,又滑稽又焦灼。突然这对眼珠子不转了,死死盯住一位挽着青布包袱的少女,少女低头行路,步履稍快,似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好赶回乡下去。混在人群中,只能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眼看着又要消失不见。那双眼睛变得热切,车把式一记扬鞭,骡车向前冲出一大截路,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车门猛地拉开,一个身躯肥硕的中年乡绅连跳带滚下了车,被尚未停稳的骡车惯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一滚,又无比矫健地爬起来,大呼小叫地扑向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小牲口给老子站住”

    少女一声惊呼,待来人入眼后,立即闭了嘴,任由那胖乡绅将自己箍着。“我的儿…”乡绅又哭又笑地叫嚷,伸手去扯少女头上的发髻,挽得齐整溜光的挑心髻立即歪倒一边,少女忙腾出一只手及时地扶正。

    路人纷纷驻足侧目。

    乡绅觉察到周遭气氛的异常,张口又叫起来:“我的亲闺女呀倒是被哪个黑心厮拐了去呀……叫爹好找哇”

    原来是一家子。惊诧的路人释然地散了。

    一上骡车,乡绅就鼓起了眼睛:“好几个月了,都上哪儿去了?书也不念了,家也不归了,真个叫人拐去啦?“

    “非也不是啦不是啦,倒是儿想拐带别人来着。“

    “那你拐带的人口呢?“

    “没弄着。“

    “好个没出息的种“乡绅啐一口,教训道:”爹跟你说多少遍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管乖乖念书,等荣登金榜了,多少好女巴巴的等你去挑,还用你去拐带?“

    “不是这等说。“少女红着脸欲分辨。

    “得了为寻你,咱遣了家人庄户,央了族众四邻,报了官府衙门,张了榜文告示,哪一项不费银钱?“乡绅愤愤地述说,盯住少女头上别扭的挑心髻,”还不与我扯下来?“叨完了,吩咐车把式掉头,回县衙销案底。

    少女惊叫:“爹,我不去县衙,我不见县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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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养娘春芽(五)

    第二章 养娘春芽(五)

    酉时,日头将落未落,按例该是县令下衙的时辰,县衙门口仍闹哄哄聚了不少人众。只因县令离城数月积案如山,旧状新讼累到一处的缘故。

    只是今日情形又有些异常,春芽乘车赶到时,就见县衙外空场上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包饺子一样围住一群彩服吉裳的乐手,而众乐手中间赫然停放着一顶大红喜轿。车把式停下车,搀着自家老爷挤到人丛里瞧热闹,春芽则留在车里,掀起车帘一角。

    这一场热闹的事主是一对亲兄弟,其中一人披红簪花一身新郎倌打扮,两人互相撕扯着分开人群向县衙门里走,身后跟着一对老夫妻,喜气洋洋的穿戴,不知是吉服的映衬还是夕阳的投影,抑或是因为羞惭,两个人的脸红彤彤,勾头搭脑的走进去。人丛立时发出兴奋的嘘声。

    兄弟俩走到堂上跪倒,抢着说话喊冤。这个说:“大人作主,小民今日娶亲…”那个道:“胡说,分明是小民之妻,自幼聘定的,被他yin*成奸…”

    “啪”惊堂木一声响,两个人都闭了嘴。田吾正批了半日文,坐了半日堂,早已是体虚心乏满脑子乱纷纷。伸手一指那对老夫妻,“你们来讲”

    老头膝行一步,含愧道:“太爷容禀,这事都是为这王氏女而起。这媳妇子原是小民大儿自幼聘定,指望过了十八再行完娶。实不想,这王氏不守妇道,暗地里和小叔勾勾搭搭,今年春上要下定了小民才知觉,这一对孽种寻死觅活闹得小民头脑发昏,吃不住,没奈何索性全了他们。不料今日吉期一到,大儿多喝了几盅,又翻悔了,拦着轿子非要把他女人扯下来。不得已惊动太爷,这王氏女该嫁哪个,还望太爷哪个主意才好”

    田吾正听完就懵了,老爷我料理政务尚且忙得分身乏术,你一介草民,屋里长短媳妇配属也来问我?

    “太爷在上,求太爷作主,您的主意这俩畜生不敢不听。”

    田吾正哭笑不得,“你这老儿好生昏聩,既有聘在前,就该依礼行事,却又来纵容伤风败俗之事?”

    老头满面羞窘:“小民并非不明事理,只因木已成舟,生米也煮熟了,小民实在不好相强啊。”

    田吾正面孔一僵犯了难,礼义要紧,可做成的夫妻又如何能拆?略一沉吟,提笔就墨须臾写下一张判词。刑名师爷接了判词高声念道:“男子双十女十八,婚的婚嫁的嫁,无他”

    一家四口人都傻了眼,这是什么判词?念起来挺顺溜,可听不出名堂来呀

    刑名师爷可不管这些,掷下判词朝堂外喊一声:“下一宗,弃老不养案…上堂来……”皂隶们见这几个还愣着不走,一齐将水火棍往地上捣鼓:“退下退下”

    这一家人带着满腹狐疑被赶下堂,甫一出大门,就被一茬人围住。老头这时抹开了面皮,也不窘了,举起判词大声道:“老爷说了,婚的婚,嫁的嫁,这意思我琢磨着,这婚事还得接着办!大伙儿闪开些闪开些,让个道起轿啦”接着鼓乐大作,一干人吹吹打打拥着花轿去了。围观的人群无趣了,哄一声散去大半。

    衙门外门柱下蹲着个缺牙豁嘴的老汉,听到门口当值的皂隶传唤,抖索索地站起来,向未散尽的众人央告:“俺来告那两个不孝子的,怕见了官话说不利索,哪位行个好,给俺写个状子揣着……”

    看热闹的闲人们已剩得不多,会写字的没几个,更何况是讼状。挨了一会,人丛里走出个模样喜人的姑娘,挽着溜光的挑心髻,一脸英气。她越众而出走到老汉跟前:“我来替你写。”语毕,右手揪住左手衣袖使劲一扯,嗤啦下来一大块。

    老汉拖着腿进去,呈上用锦帛写的状子。“小民七十余,孑然居白屋,二子皆不顾,谁怜老汉孤?”田吾正登时大怒,发下签文差人分头拘拿被告人到堂。

    仓促之间,两名被告居然各自带了讼师前来。田吾正先狠狠一敲惊堂木,发话道:“不晓事的刁民何故弃父不养,罔顾人伦?从实讲来”

    这个讼师说:“兄养父,弟养母,母先亡,弟何辜?”

    那个讼师道:“兄贫弟富,谁当养父?”

    两名讼师各逞口舌当堂打起嘴仗,两个被告各跪一边神色紧张,老汉免了堂仪立在正中,茫然地望着两张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嘴皮子,只等着哪个讼师败下阵,就跟哪个儿子归家去。

    原来这兄弟俩居房相隔甚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父母老迈,轮替起来往来十分不便,因此商议着一家养一亲。不料其母先行亡故,养父那一家不乐意了,要求同养。养母那一家以早先的议定为凭,不肯依。推来搡去以致老父没个着落,前几日又逢着一场大雨,将寄身的小屋塌了半边……

    田吾正听了一会,明白了原委。惊堂木又一拍,截断了堂下无休止的舌战。“咄不贤不孝的刁民!垂垂一老汉,吃得你等几口米粮?却这般推诿,不念亲嗯,犬豕不如板子来,与我发力的打”

    讼师们傻了,费了老劲辩得口焦舌燥,不意竟是个各打五十大板的结局。兄弟两个也傻了,为省几口吃食落得挨板子,这帐怎么个算法呢?楞了数息两人一齐哭号着求饶磕头如捣蒜。

    “罢了,板子暂且寄下,回去好生供养老父,再敢不贤不孝,板子再加一番一并发落在你们身上。去吧”

    兄弟俩一边一个搀着老父出来,好事者来了精神,凑上来问:“咋样?判与谁了?”兄弟俩对视,均是一脸错愕,这才惊觉太爷压根儿就没判,白白的打发出来了。不过照这情形,胆敢再进去问一句只怕是找打,判与不判已经无关紧要了,吃这一吓,谁还敢放着老头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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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妲己魂(一)

    第三章 妲己魂(一)

    日头尽没西山,县衙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缓缓合上。

    春芽启程回乡,转过街角上了向阳街。这是一条熟悉的街道,傍着车窗可以望见县衙后宅高高的一带粉墙,目光越过粉墙,便可以望见墙内矗立的一座孤楼。

    从前时候,下了县学每每都要经过这里,来去多了,有时会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有一双目光在追随自己,在背后缠绕不休。知觉到时,生出的感觉不是惊悚,而是新奇,而后是欲罢不能。那两道半羞半媚的目光遥遥地投来,隔着高墙深院,落在身上似水淌过,温润柔软,渐渐将一颗专于诗书的心融得酥软……只怪那时恰逢春日,高墙里柳舒花放,景致缠绵,悄悄往外释放出一股醉人的气息。

    如今小楼二层的西窗被封锁,隔着窗棂和明纸,仍可见模糊的人影摇曳,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思和牵念,伊人安否?

    春芽想得有些疲累,身子靠上车壁,从怀中摸出一只绣囊。出二门时被银钿追上来,捏得汗津津的塞在自己手里,说是小姐给的。手一捏能感觉到嚓嚓作响的一张硬笺,当时没有拆开来看,怕是决绝的话语。葱绿的缎料上绣出缠枝花形,馥郁的气息绵绵密密地沁入心脾,针脚稍显粗陋,这并不要紧,要紧的在里面。一张叠成方胜的花笺,一行小字:“一道朱门九重深,蒹葭幼弱不知春。”

    好个幼弱不知春明年就该插笄子了,还能算幼弱?或是托辞,或是念昔日情分稍稍存自己脸面罢了。重新纳入怀中,幽秘的气息又侵入肺腑,将五内搅得不宁。

    骡车在前行,文绣楼在后退,放下车帘的最后一眼,他看见秋千又剧烈地摆动起来,朝后去时,看见的是一颗黑漆漆的头颅和玲珑的面目,往前来时,看到的是一双细巧的弓足,窄窄莲舟蕴着香艳。两样美妙的景致在眼前反复交替,惹得他一时有些眩晕,分不清自己所爱所喜的,哪一样更多一些。

    田吾正退堂回到内宅,乏得筋骨酥软。如今世风不古,民喜争讼,族议往往不能决,琐事微情动辄诉至公堂,以致案牍累山劳神如斯。这且不说,更叫他劳心的还有一桩接一桩的家事。抿了几口茶,从袖中扯出一幅女式宽袖,缎面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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