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良田_柚子再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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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闹分家（二）
　　说到这里，柴熊顿住。柴越看了看他的样子，问了句：“没了？”
　　柴熊犹豫了下，没开口，倒是叶氏又跳起来插嘴：“谁说没有！分了家也得孝敬我们，以后，每个月给我交五百个大钱回来！”
　　叶氏一句话，直接把柴越给气乐了。“每月五百文？你怎么不去抢？”
　　之前柴熊说的是分家以后，给柴衍峰跟舒锦二百文钱，加上一百斤杂面。一斤杂面也就两文钱左右，这两样加起来也就四百文！反过来，舒锦跟柴衍峰倒要每个月交五百文上去！
　　这还不算，逢年过节还得回来，说的好听，说什么回来吃团圆饭，还不想他们回来探望孝敬？还说什么分家了，家里劳力就少了，农忙得回来帮忙。那衍峰瘫在床上几年，难道衍峰没娶媳妇的时候，他们家农忙就不缺人手收地耕地了？然后柴熊跟叶氏若是生病他们还得出银子或者出力。
　　若真是按着这个主意分了家。这柴衍峰两口子不用过日子了！分家了比不分家过的还苦呢！柴越看着柴熊，又看着叶氏。这两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小气，刻薄，臭不要脸！柴越看着柴熊两口子半晌，真不想跟他们说话。
　　舒锦也忍不住，嘴角挂起冷笑，见过不要脸的，可是如柴熊两口子这样不要脸的可真是少见。
　　叶氏说完，得意的昂起脑袋，仿佛她已经胜券在握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族老中年岁最大的三太叔公突然开口冲柴衍峰道：
　　“衍峰，你说说你的想法。”
　　三太叔公今年八十二岁，是山宁村少见的高寿。他早年读过书，很明事理，人也正气，是上一任的里正。到他岁数大了，想清闲几年，所以就把里正的位置让给了柴越。但是，他在村里受人尊敬。说出的话可说是说一不二。村中人没谁敢违他的意思的。
　　此时听他一开口，大家全不再多说了，看向柴衍峰。
　　舒锦也看着他。这个男人，从一开始柴熊说话，到后来不论柴熊吐出来的言语又多无耻，他的眉毛都没动过一下。更没有要出言打断的意思。此刻被三太叔公问到了头上，他才冲几个长辈行了个礼。然后开口：
　　“爹刚刚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关于分家，我也有些想法，既然三太叔公问到我这里，我也就说一下。
　　分家是我提出来的。我也跟爹娘说了。地，家里本就不多，我分走了。家里吃的就紧了，所以地我不要。分了家。我就搬出去住，毕竟总住一起也不方便。至于房子，虽说是我花钱起的，但是如今爹娘弟弟们都住着，我也不要非得分上一间两间，所以，房子，我也不要。
　　至于爹说的给我银钱和粮食，我屋里还有些，能对付够吃几天的，也就不劳爹娘费心了，也不要了。
　　我既然提了分家，也就是想好了分家之后怎么过了，爹娘也不用惦记我们。”
　　“衍峰，你可想好了！这，按你这说法，你这就是净身出户了！你什么都不要，日后怎么生活啊？”柴越一听，当时就急了。几个族老也都震动了，看怪物一样看着柴衍峰。
　　“是，二叔公的担忧我明白，也感谢二叔公跟几位长辈为我着想，不过，我确实是如此想的。反正，我同舒锦都年轻，只要勤勤恳恳，总不至于饿死的。不过，我现在双腿不便，家里相当于只有舒锦一个劳动力。日后过日子，肯定要仰仗舒锦的地方更多一些。其实从打跟爹娘分食以来，舒锦几乎每日里都是早出晚归，就是在为了这个家奔波。我看着很着急，只可惜帮不上什么忙。”
　　说到这里，几个族老也都是通透的人，立刻也从柴衍峰的话里头品出味道来了。
　　可是看看柴衍峰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再看他头上包着的伤，几个族老心里转了几转，却依旧是纷纷点了点头。柴衍峰看了几个族老的表情，心里也有数了，于是，下边的话才吐口：
　　“三太叔公，二叔公，几位长辈，我既然答应了爹娘，分家后什么都不要，那就算是净身出户也没什么的。娘说的每月的孝敬，恕儿子无能为力，毕竟以后我们两人的吃住都要靠舒锦一个人，我们没那个能力。但是尽孝总是儿子该做的，所以，这栋房子，就当是我孝敬爹娘的，就算某天爹娘不在了，这房子怎么分也都是几个弟弟的，我不参与。
　　地，爹说分给我那一亩我也不要，就当是日后小米成婚的陪嫁，日后小米成婚，我也就不再出什么了。
　　分出去以后，日子也确实是不好过的，这点，我也有准备。所以，爹娘提出来的要求，有些我也恐怕力道不济。家里只有舒锦一个人能干活儿，所以恐怕日后家里有事，我们就帮不上忙了，希望，到时候爹娘就多包涵吧。但是，若是爹娘生病，我该尽的孝道一定会尽到的。这点也请爹娘放心。”
　　柴衍峰说到这里，柴熊跟叶氏也明白过来了，敢情柴衍峰不要这，不要那的，也都是在这里等着呐！
　　叶氏当下就又不干了：“柴衍峰你个挨千刀的狼崽子！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想赖账是吧！你孝敬我房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没有老娘，你还能活到现在？老娘告诉你！分了家，每月五百文孝敬钱，你敢少一分，老娘就跟你没完！”
　　柴越跟几个族老当然也明白柴衍峰的意思：就是说房子，田地他们什么都不要，但是日后，也不要指望他每月和逢年过节孝敬什么了，小米结婚也没什么添妆，农忙他们也不想帮忙，但是如果是两老有病有灾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按理说，这样有些过分，但是，想想过去柴衍峰的孝顺，再想想柴衍峰这几年受的罪，再看看柴衍峰头上那伤。一时间，几个族老都觉得，柴衍峰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了。
　　
第67章　闹分家（三）
　　可是，族老们还没表态，叶氏就又叫唤起来了。叶氏的声音又尖又利，简直让几个族老耳膜都被震破了。当下几人表情都不好看了，柴越更是直白，直接就骂柴熊：
　　“柴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这是女人说话的场合吗？你们家到底谁当家！让个老娘们骑在头上叫唤，我都替你觉着丢人！”
　　柴熊是个熊货不假，可是他却是个极爱面子的，这么被柴越指着鼻子骂夫纲不振，他也受不了了。
　　“个死老婆子，你给我把嘴闭上！滚回屋里去，哪有你说话的地儿！”柴熊说着，扬手就给了叶氏一嘴巴。
　　叶氏被打，当下就嗷一嗓子嚎上了：“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柴熊，我跟了你三十年，里里外外的给你操持这个家，给你生儿育女，你抬手就打我！你的心都让狗吃了！我不活了！我不能活了啊！我的命好苦啊！”说着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儿。
　　“爹娘啊，你们在天之灵看看吧，这就是你们让我嫁的男人啊！没良心啊！老天爷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没心肝的儿子啊！儿子养大了，还给他娶了媳妇，这闹了分家了就不养爹娘啦！这说的好听，不要这不要那，这就是明摆着想不管我们啊！”
　　一时间院里院外都能听见她的哭号。几个族老当下就十分受不了的皱起了眉毛，柴熊更是觉得面子都丢光了，气的使劲拽叶氏起身，连骂她丢人现眼，让她回屋去。可叶氏就是不走。连哭带骂，打死也不走的架势。
　　“这成什么样子！太不像话了！”几个族老看着，都觉得太难看了，连带看柴熊的眼神充满了鄙视。这么没用的男人，他们也是长见识了。
　　“柴熊！你说要分家让我们来见证，我们来了。如今你却闹这出！你要是分家就好好分，别搞个娘们在这里一哭二闹的！若是不分。我们现在就走！以后。你们二房有什么事，再别来找我们！”
　　叶氏的作终于让某个族老受不了了，当下就一甩袖子。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柴熊一见，顾不上叶氏，连忙上前拦人。
　　开玩笑，惹恼了族老。那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混啊。没听族老说嘛，若是今天分家分不明白。日后有事也别找他们了。
　　“四叔，您别走！您消气！消消气！这不是正商量嘛！”
　　“要分家，就是男人的事！把你那女人整走！看着就心烦！”
　　“我这就把她撵走！”柴熊闻言，当下保证。转身冲叶氏大步走过去，挥手“啪啪啪”的就是三个大嘴巴。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当下就把叶氏的哭号给打没了。
　　“你个死老婆子！你再嚎。再嚎我就休了你！你给我滚回屋里去！”柴熊喊的山响，这么多年。他难得有这么大丈夫的气势。叶氏本来哭闹的挺来劲，可是看到柴熊眼珠子都红了，脸上的肉气的直抖，显得面目都狰狞了，叶氏一时间也被吓到了，当下也不敢再作了，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正屋里。
　　清场完毕，厅里终于归于平静，几个族老脸色好看了不少，柴熊拉着族老把他请回座位，然后又一顿安抚，最终，几个族老才算是消了气。
　　“柴熊，本来，分家是你们家务事，我们不便插手，但是既然你请了我们来，我们少不得说几句公道话。”
　　三太叔公顺了顺气，开口道，“这些年，衍峰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们心里都有数，你自己也不是不明白。但是这么个孩子你们是怎么待他的，我们也同样看得清清楚楚。
　　刚刚你还有你媳妇说的那些个条条框框，我们听到耳里明白你们是怎么个意思，但是，若是真按你们说的分了，你们这就是把衍峰两口子往死里逼。我们几个族老虽说是上了岁数，但是我们还不糊涂。如今我明白的告诉你，你说那分家的法子，那不成！”
　　柴熊一听，嘴唇蠕动了几下，这才开口：“那，按三叔公的意思呢？”他是很不甘心，但是三太叔公论辈分是他的三叔公，他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反抗的，只能这么说。
　　三太叔公看向柴衍峰跟舒锦。两人从始至终都十分平静，在柴衍峰说什么都不要的时候，舒锦也依旧是面色不变。这让三太叔公暗自点头。
　　都说，娶妻当娶贤。舒锦入村后，有许多关于她的传言，开始他并不看好这个女人。可是，那天看到她跟柴衍峰上门来送的礼物，三太叔公对于这个女人有所改观。
　　并不是说因为那野兔糕点有多名贵，多稀罕。而是通过这些，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非但不是什么傻子，相反，她是个能干又贤惠的。
　　有这样能干的女人做妻子，难怪柴衍峰能说出分家后什么都不要的话。
　　“衍峰，你们想好了分家以后，你们什么都不要吗？”
　　衍峰行礼，确定的回答：“三太叔公，我们决定好了。”
　　“你呢？衍峰家的？你也没意见？”三太叔公竟然难得的问了下舒锦的意见。
　　舒锦有些意外，但是依旧平静的答：“我听相公的。”
　　这个回答让三太叔公很满意，他点头，然后同几个族老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大家都点头。然后看向了柴熊，说：
　　“那，就按衍峰说的办。房，算是他给你们两口子的孝敬，地，算是给小米的添妆，日后除了你们两口子有灾有病，他们也就不用过来给你们添乱了。你们也别没事的让他们孝敬这那的。
　　衍峰腿不行，就靠着衍峰家的一个人挣食吃，你们家地就那么些，衍峰没娶媳妇的时候，我看你们也该怎么忙怎么忙了，所以，农忙你们几口人也就够了，别耽误衍峰家的事儿。”
　　三太叔公的话说完，几个族老也都点头表示同意。这下也就相当于是给这个分家的事情拍板了。柴熊再怎样，也不敢反抗这些族老跟三太叔公的意见。于是，只能也跟着点头同意。
　　柴越一看事情定下，于是拿了事前准备好的笔墨纸张，写下了分家的一系列条例。
　　
第68章　赁房
　　柴越写的时候，还特地留了个心眼儿：他为了防止日后柴熊跟叶氏再钻空子，所以每一条每一项都写得十分清楚详细。
　　比如，柴衍峰跟舒锦放弃了房子，哪怕柴熊叶氏去世了也不参与房屋的分配，但是，日后也不再每月每年的给柴熊叶氏孝敬银钱；他们放弃了土地，但是日后柴小米婚嫁他们也不再出钱出力了等等。
　　又详细写了舒锦他们不要鸡鸭猪，但是他们屋里的家什都归舒锦他们带走；最后，才又写上如果柴熊叶氏生病去世，他们需要尽孝道等等。
　　柴越写完，当着众人念了一遍，确定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于是又誊写了一份一样的。柴熊以及柴衍峰，还有几个见证的族老都签字按了手印。
　　等柴越把这两份分家的文书盖了村里的印信，这就算是分家成功了。
　　等以后，柴衍峰或是舒锦再跟柴越去一次县里，重新登记一次户籍，就算是真正的单立门户了，日后，他们同柴熊就算是两家人，哪怕日后谁家有个什么抄家灭门的大罪都不会连累另一方。
　　分家，其实应该留几个见证人饭的。可惜，几个族老实在是厌恶叶氏，更看不上柴熊，没人想留下吃他们的饭。于是，事情办完，几个族老连同里正柴越都起身离开了。
　　舒锦跟柴衍峰终于解决了分家的大事，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舒锦亲自送几个族老出了柴熊家大门，然后，回来扶柴衍峰回了茅屋收拾东西。
　　“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看，赁个房子？”舒锦收拾完东西。都打好了包这才坐下来对着柴衍峰说。
　　柴衍峰点点头：“走吧。咱们先去祥瑞叔家看看。”
　　柴衍峰双腿不便，上一次出门时是让柴衍平背着他，如今。他再次要出门，却没有再找柴衍平。舒锦知道如果让她来背着柴衍峰被人看见了不好，对于柴衍峰的脸面也不光彩，所以就拉了一把椅子。让柴衍峰坐上，扶好了。她就这么拖着椅子带着柴衍峰出了门。
　　虽说一样不好看，但是总比她背着或者抱着柴衍峰好看一些。不过，他们走过的路被明显的拖拽出了两道沟……
　　两人向村东走了片刻，终于到了一家人门口停住。舒锦搬着椅子站到了那家的双开大木门外。
　　柴衍峰缓了缓被颠簸的不平的气息，扬声喊了下：“祥瑞叔在家吗？”
　　这个时间，一般是多数人家准备夕食的时候。为了避免被人误会成蹭饭的，所以通常不会直接进入人家院中。于是柴衍峰就在院子外头喊了一嗓子。
　　“是谁啊？”一个低沉的女声传来，接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从屋里擦着手走出来。
　　“哎？是衍峰啊，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吗？”来人看到衍峰愣了下，接着连忙客气的招呼，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柴祥瑞的妻子高氏。
　　“婶子，祥瑞叔在家吗？我有事相同你们商量商量。”
　　柴衍峰客气的说。
　　“你祥瑞叔去地里除荒了，还没回来呢，你有啥事，先进来说啊。”高氏有些疑惑，不过态度还是很热情的把柴衍峰跟舒锦往屋里让。
　　舒锦看柴衍峰点头，就抬着他进了祥瑞叔家的正厅。
　　高氏又连忙去烧水，给两人一人冲了一碗糖水。
　　“婶子，你别忙了，我们今天来是有事相求的。”柴衍峰制止了高氏又要找东西款待他们的动作，说。
　　“衍峰啊？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婶子若是能办到，肯定帮你。”高氏很痛快的答。
　　“婶子，我们来，是想问问叔叔婶子，你们家那栋老屋赁不赁？”
　　“你们想赁我家的老屋？”高氏惊讶的问，“你们干嘛要搬出来？难道你爹娘还因为前两天的事要把你们赶出来不成！”说着高氏面色明显带着义愤。
　　“不是的，婶子别误会，我跟我爹娘已经分家了。是我提出来的，今天二叔公跟几个族老长辈也都同意了，这不，分家了我们俩就打算搬出来，一时间也没地方去，就想到了你们家的那栋老屋空着，不知道，赁给我们方不方便？”
　　“你们分家了？只有你们两口子分出来？”
　　“恩，是的，婶子。”
　　“哎！你这孩子，你们就这么说分就分出来了，以后日子怎么过啊！”又细问了几句，知道他们算是净身出户，高氏听了叹气，“你爹娘啊，真是心太狠了！”
　　“婶子，那，不知道房子的事，方不方便？”
　　“我们家那老屋可放了有些年头了，平日里都是当仓房用的；房顶也好些年没修，如今都不知道能不能住人。哎，你等着，我去找你祥瑞叔回来。”高氏说着，让两人坐着，她跑出去找柴祥瑞去了。
　　两人在厅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脚步声响。不片刻，柴祥瑞跟高氏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厅里。
　　“祥瑞叔。”
　　“恩！”柴祥瑞看柴衍峰打招呼，点了点头，说，“衍峰，你们真分出来了？”
　　“恩，今儿下午分的。”
　　“唉！”柴祥瑞想到柴熊跟叶氏，又看看柴衍峰头上的伤，叹了口气，说，“分出来也好，清静！”
　　“祥瑞叔，我想赁你们家老屋，你看，我一年给你四两银子怎样？”柴衍峰这话一说，柴祥瑞当下就跳起来了：
　　“可不成！可不成！你把你祥瑞叔当什么人了！我们家那老屋又小有旧，那屋顶都有好些年没修了，如今指不定得漏成什么样呢。一年四两银子，我要是这个价格赁给你，那还不得被人骂死！就是镇上赁个宅子也未必比这个价格高不是！
　　衍峰，你好歹叫我声叔，你们俩如今分出来没地方去，反正我们老屋空着，住进去就是了！给什么银子啊！你等着，稍后我就去给你拾掇出来，让你婶子给打扫打扫，明天一早我再去割了茅草给你们把房顶补一补。
　　你们俩就放心住着吧，你们自己能起屋子前，爱住多久都行！”
　　柴祥瑞说着，高氏就在一旁连连点头。两人说什么也不肯收柴衍峰的钱。
　　
第69章　闹上门来
　　舒锦看着这厚道的夫妇俩，心里忍不住感叹，柴熊跟叶氏是柴衍峰的爹娘，可是，对待柴衍峰，却还不及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心。
　　“叔，婶子，我知道你们待我好，但是如你们说的白住你们的屋子，那是说什么也不成的。那样，我还是找别人家去吧。”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一笔写不出两个柴字，咱们好歹也是亲戚！你跟我客气啥！我说让你住，你住就是了！”高氏在一旁说着，柴祥瑞也是不住的劝说。
　　但是柴衍峰还是摇头，表示不收钱，就不住他们家老屋了。
　　最后两方争执了半晌，柴祥瑞说：“衍峰，若是你非要给银钱，可以，一年二两银子！行，你就住，再多了我就说什么也不会要的了！”
　　柴衍峰跟舒锦互望了一眼，最终柴衍峰只好点头，应承了下来。
　　“这才对嘛！”柴祥瑞一看柴衍峰终于答应，这才恢复了笑容，“天也不早了，你跟你媳妇也别回去做饭了，就在叔这里吃吧。咱们爷俩也喝两杯。”
　　柴衍峰犹豫了下，看柴祥瑞又要变脸，于是答应了。
　　“好嘞，那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几个菜吃！”高氏闻言。也很高兴，转身打算去厨房忙活。
　　“我也去帮婶子。”舒锦在一旁开口，然后去厨房给高氏打下手去了。
　　两人就这样在柴祥瑞家用了夕食，饭后柴衍峰直接拿了二两银子出来给了柴祥瑞，算是赁房的钱。
　　“这个急的什么！你们刚分家，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们又没有急用钱的地方。这钱你收回去！”柴祥瑞跟高氏都这么说着。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银子。
　　最后还是柴衍峰说让他们收下。回头再去里正那里让里正帮忙写个租房子的字据，日后他们居住的时候，不可以收回房子什么的。柴祥瑞跟高氏这么一听。也没觉得被冒犯，倒是很痛快的收下了银子。
　　房子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两人这才辞别了柴祥瑞跟高氏，舒锦又是拖着柴衍峰回了柴熊家。
　　两人到家的时候。正屋里还传出叶氏不甘的吼声，嚷嚷着柴熊是窝囊废。分个家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倒以后柴衍峰可以明目张胆的不孝敬他们了。
　　柴熊也骂着叶氏今天给他丢人，让他在族老面前抬不起头来。整个家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
　　对于这样的吵闹，柴衍峰跟舒锦都当没听见。直接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因为被褥已经被柴小米跟叶氏拆了，两人这一晚上和衣而睡，对付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舒锦就动身去了柴祥瑞家的老屋。打算去打扫一下。
　　没想到，她到的时候，高氏已经在了，正在拿着抹布擦着门窗。
　　原来头天晚上他们走以后，柴祥瑞跟高氏就已经去老屋把老屋里放的东西都倒腾了出来。如今一大早，高氏就把老屋打扫了一遍。高氏干活很利落，人也爱干净，既然收了柴衍峰家的银子，她就打算把屋子整治好了再交给人家。
　　舒锦当下就也跟着高氏一起忙活了起来。日出才不久，柴祥瑞就扛着大捆大捆的茅草来了。
　　老屋的屋顶虽老旧，但是为了保暖，瓦片上还有一层层的茅草。补屋顶真是个技术活。茅草塞的一层层的，稍微稀疏了就会漏雨漏风。好在，柴祥瑞对这个很在行。他就扎了一捆捆的茅草，跟和好的泥巴一起，用一个二股的小叉子挑起一捆又一捆的茅草塞到一层层的茅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