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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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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鹃见到迟太太笑,便顺势添了一句道:“哎呀,这样才对嘛!太太您就该多笑笑,别老皱着眉头,外头医生都说啦,皱眉头可容易长皱纹呢!”
迟太太带笑的瞥了她一眼,嗔道:“噢呀!皱眉头长皱纹,笑就不长啦?你倒比我这个老人家还糊涂了!”
瘦鹃抿着嘴乐,接了一句:“哎呀,那笑纹总是有福的!您做媳妇做了这么多年,总算过上舒心日子了,那么大的福气,怎么能不多笑笑?”
迟太太听了倒很是受用,然而她放不下她的架子,便喃喃的笑骂了一句:“你也跟着她们学的油嘴滑舌了!该打!”
瘦鹃从前在职场上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敷衍人的那一套做起来真是驾轻就熟的。
她知道怎么哄着人开心,也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只要是她乐意,黑的也能给说成白的。
她嘴皮子上的功夫一流,所以连迟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迟宝络,也几次叫她呛得吃了瘪。
她拿起手巾慢慢地擦了擦嘴上的糕点屑,说道:“太太,说实话,冯小姐其实也没什么大错处,错也只错在非要去勾搭一个有妇之夫。然而如今这社会上,有钱人家谁没在外头找一两个相好的?要我说,我是愿意‘让贤’的,只求秉文能经常回家来看看您么!”
瘦鹃一壁在那头说着,一壁偷眼瞧了瞧迟太太。
迟太太照旧是不乐意,一副想都别想的样子。瘦鹃倒也不灰心,她做好了长期给迟太太做心理建设的准备。她一定得跟迟秉文离婚,只有离了婚,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去找她的第二春嘛!
虽说迟秉文早便有了冯小婵,但他不仁,她不能不义呀!
然而想离婚,就必须先得做通迟太太这边的工作。否则别想,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迟太太作为一个正房,确实是煎熬了一辈子。所以她更加的笃信一个女人,一个正经的女人,不管丈夫在外头如何,都必得稳住自己正妻的身份。仿佛有了这一个身份便能一生顺遂了似的。她是熬过来了,并且现在享受起了作为一个正房太太的清福,所以竭力的教导同她一样的后辈,也要按照她这一生的足迹,慢慢的走过来。
她相信,惟其如此,才能使整个的人生升华起来。
其实周瘦鹃也完全可以理解迟太太的这一种想法。
那个时代的女性么,社会上容不下她们,迟太太嫁人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哪个正经的女人出来做活的。她们吃穿一切靠着夫家,自然变相的把婚姻当成了一种工作,日日上班,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没有一天的歇息。
她们兢兢业业的守着“妻子”的这个岗位。
这就是她们的饭碗。
为了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她们只有忍气吞声,就好像周瘦鹃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时,最初最初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也是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忍气吞声的从实习到留任,从跑腿小妹做到项目经理,慢慢地成了合伙人,最终,凭着自己过硬的本事,一步步坐到了Leading Partner的位置。
一个女人的忍气吞声,活像螃蟹从自身的甲壳缝里吹泡沫似的,几乎听不到什么响声,然而它确实是在做着绵绵无尽的悲切的长叹。
这一生里,可以屈就,可以装佯,可以隐忍,只要打定了主意,她们就能顽强的站稳了脚跟。
就像升级打怪一样,职场里是如此,这旧时代的婚姻亦是如此。
可是她既然有了新时代的思想做武装,自然不愿意退回到过去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地步。
从前的那个世界已然发展到了“All this happy wife , happy life sort of stuff。”的地步,也就是所谓“老婆高兴你才能有好日子什么的”,她才不愿意整日家的围着男人转,讨男人高兴。
她从前跟着上司研究经济学时,无意中看到某个经济学家讨论的婚姻问题。那个经济学家说道——所谓婚姻的四大目的,无非是男欢女爱、生儿育女、心理慰藉、财产联姻。
既然不能男欢女爱,又不可能同迟秉文有些许的心理慰藉,那自然更谈不上生儿育女,那么这婚姻简直没有存在的必要,只剩了财产联姻,她现在么,也确实在靠着迟家混吃混喝。
既然想摆脱这一桩婚姻——
那么第一步,她得谋生!
先谋生,再谋爱?不不不,她从前便是为了谋生摒弃了一切可能发展的感情。既然老天让她的生命换了个载体,好不容易延续了下来,她自然得和从前活的不一样一些,自然得填补一下从前的不完满呀。
若是遇着良人,她铁定了是会毫不犹豫的投入到这新的一段感情里去的。
吃过饭后,瘦鹃便上了楼,仔细的梳洗了一番。
白色的天,水阴阴地。先前还出来了太阳,这时候又不知躲到了哪片灰云后头。街道两旁的洋梧桐在秋风里招摇着巴掌大的秋叶,黄翠中近乎带着透明。
瘦鹃拎着一只小黑皮包站在迟公馆的门口,四下里望了望。
对街一排旧红砖的巷堂房子,和迟家这一面联排的公馆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是阴天,然而似乎是受了清晨的那么一点儿的日光所欺哄,各家各户挨挨挤挤仍旧晾满了一阳台的衣裳。
虽然在灰白的尘光的照耀下,周瘦鹃的肌肤仍旧是近于透明的苍白和细腻,但她现在是可以生活得很从容的,她的美,又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最容易保持的,有轮廓,有神气的,叫人一望便知是她的美。
她定了定神,便朝巷堂口的一家气派的公馆走去。
她敲开门,门里的女佣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攒眉问道:“您找谁?”
她一笑,那两片精工雕琢的涂得亮汪汪的薄嘴唇,便翘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越发的娇红欲滴,她轻声曼语的,做足了一个富家太太该有的样子:“我是你们隔壁迟公馆里的少奶奶,我来找你们徐太太呀。”
那女佣倒径自狐疑了半天。
她自然是知道迟家有位大少奶奶的,可街坊四邻里,谁不晓得迟家的大少奶奶从不抛头露面?
这可真是稀罕事儿!
连她往屋里头去通报的时候,徐太太听了,也诧异的轻声嚷了一句:“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倒真稀罕了!”
女佣把她迎了进去,见到客厅里头明晃晃的亮着几盏电灯。
徐太太家里是日日笙歌。
听说她丈夫是个投机商人,做一些昧着良心倒买倒卖的生意。她丈夫一天到晚的忙着赚钱,也不着家,这家里头便是徐太太独大。
所以,徐太太便在自家别墅里召集了一班同她一样没事做的富家太太们,每日里凑在一起跳舞玩牌,好打发这一个个空虚难耐的寂寞日子。这时候,客室里头的女宾们围着一大堆,珠光宝气,锦绣绚烂地令人不能遏视。
她们家麻将桌上白天也是要开着强光灯的,洗牌的时候一只只钻戒光芒四射,一个比一个耀眼
瘦鹃立在门口儿不动声色的朝乌嚷嚷的客厅里看了半天,屋里的那些女宾倒也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打牌的打牌,闲话的闲话,都在兴头上,谁也没注意到门口多出来的一个人。
那女佣本想告诉徐太太一声客人已经到了的,瘦鹃却抬起一只手来,叫那女佣不用管她。
徐太太这时候斜撑着胳膊靠在牌桌子上,伸出一只手来把麻将牌慢吞吞地掳了起来,似乎很不情愿的皱起眉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牌丢在紫檀盒子里,唏哩哗啦一片响。
她恼道:“怎么就你一天到晚的有事情呢!要我说,你家那位回来了又怎样?你又不是在外头偷汉子,他管你那么多呢!就非得打牌打到了兴头上,只要他一个招呼过来,你也得二话不说的赶回家去,瞧你那德行!”
第22章 打麻将!赢钱!
徐太太颇有些着恼的这么说了一通,那被埋怨的某位太太倒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然而却实在是赶着要回去,她便在众人的埋怨声里佝偻着腰背的站起了身,拎起手包来,要走了。
众人便随着她站起来的姿势跟着抬起头来,却恰好瞧见了立在门口笑眯眯的周瘦鹃。
徐太太先吓了一跳,“嗳?这——”
瘦鹃便在众人的目光中里,款款的走了进来。从容不迫的笑道:“徐太太,我是迟家的小周呀。”
那徐太太先是想着小周是谁,后头女佣悄悄提醒了一句,这才缓过神来,忙堆了一脸浓浓的笑道:“噢哟!原来是迟公馆里头的大少奶奶嘛!”
她这一句话出口,倒惹得原本坐着说闲话的那几位太太也同时回过了神,一双双女人的无时无刻不在品头论足的眸子,便齐刷刷的看向周瘦鹃的身上来了。
徐太太招呼她坐,又笑道:“这向来也没走动走动,我倒怪不好意思的!”
瘦鹃便笑了,道:“咱们俩家住的这样近,久也没来看您,是我不好意思。”
她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立在客室的当间儿,顶头便是一只雪白刺眼的强光灯,她的一张脸,是完全经得起这灯无情的当头照射的。
此时她含着笑立在那里,踌躇着不知往哪一拨女人中间去坐。
强光灯散射出来的酷烈的光与影,更衬出瘦鹃的胸前丘壑、蜂腰翘臀。
她刚发育的时候便被家里人逼着束了胸,一根花布条把那两个隐隐的小山峰缠了一圈又一圈。后来长成了女人,也便一直是丁香小乳了。为此,她今日特地穿了件“义乳”,也就是现代常说的“胸罩”,好把胸部鼓鼓的撑起来。
如今这城里还没几个正经的女人穿义乳,照旧是胸褡马甲的一层层裹着。
瘦鹃曲线突出的站在那里,叫那些太太们看了,不免生出一种鄙薄来,她们觉得她有失体统,然而却又因为女人生来的那一种爱美的攀比的心思,到最后,竟只剩下了一片嫉妒和羡慕。
她们瞧着她,嘴角噙着富太太们常有的那一种高傲而戏谑地微笑来。也不说话,似乎人人都在憧憬着——若是周瘦鹃的这一身衣裳穿在自己的身上,那该是个什么样子?
坐着的那几位太太里头,有一位年轻些且打扮的容光焕发的太太倒是眼尖,终于忍不住了似的开口道:“迟家少奶奶!我前些天路过淮中路上俄国人新开的那一家发艺奶罩公司的时候,倒是瞧见了你的!”
瘦鹃听了,定睛把她瞧了一瞧,笑着打趣道:“噢哟,太太您跑那儿去做什么呀?”
话一落,太太们便跟着一齐哄笑。那年轻女人到底脸皮薄,一张鹅蛋脸上红扑扑的,两颊绯红,像要喷出血来。她忸怩着说:“嗳呀!他们家广告词打的这样响亮——精工制裁,美观大方,如不满意,随时可换。我还就不信了,你们倒一个个的都不好奇么!?”
众太太们三三两两的笑起来,那年轻女人又道:“就连那大名鼎鼎的电影明星连心慈小姐,也给它们打广告呢!你们都没去看她新拍的电影么?那里头啊,整个儿的一个摩登女郎,真真羡煞人!”
说着,她便索性豁出去了似的,偏过头来朝瘦鹃笑问道:“迟少奶奶,这发艺的奶罩穿的倒舒服么?”
瘦鹃倒是被她这么毫不顾忌的一问惊了一惊,连忙笑道:“舒服嘛——料子好的自然就舒服一些。我身上这件便还好。怎么,你要买么?”
那女人神气的一昂头,道:“那自然!明儿就叫我家那位带我到淮中路上买去!”
其他的太太们听了,一个两个的交耳做窃窃私语,心里也暗自的盘算起来。
她们本是怕人家笑话,说她们伤风败俗。前段时日那发艺公司的广告刚打出来时,多少堂子里的女人一哄而上的跑到那淮中路上的俄国人开的公司门口去抢购?
她们这样正经人家的女人,自然得标榜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来,是绝不肯同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一般的“同流合污”的。
然而今日一见到迟家大少奶奶的装束,这样的光彩照人!仔细的一琢磨,其实社会上这“解放天乳”的口号倒也不是那么的不可理喻么!
便都暗暗地下了决心,改日一定要买一件回来试着穿穿。
这时候便有几位开明的太太,也附和着说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到底是要试一试嘛!皇帝都让位了,多好新时代!咱们不赶一赶潮流,到时候没的叫人笑话呢!说不定咱们一穿上,也就像电影里的明星似的——同那位心慈小姐一样,前凸后翘的了。你们看这迟大少奶奶,身材来得个好,来得个漂亮嘛!”
在她们这些富家太太的眼里,周瘦鹃一向是那种土里土气不懂得时髦的女人。
然而今日见了本尊,却是要多摩登又多摩登——稍嫌尖窄的额,发脚烫过了,大波浪像是蛇一样的盘在头顶,参差不齐,不知道怎么着,倒给那秀丽的尖尖小脸凭添了几分媚气。脸上是淡妆,云鬓蓬松往上扫,是特意做过造型的。
瘦鹃光着手臂,白腻腻的曝露在空气里。腰间亦掐的极细,一身电蓝水渍纹缎的齐膝旗袍,下头便是光溜溜的一双白瓷般紧实的小腿。小圆角的衣领堪堪只有半寸高,在她的颈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洋服一样。
打扮又新潮入时,谈吐又俏皮和气,真不知是谁谣传的迟家大少奶奶是个土包子,是个上不得台盘的乡下人,是个整日哭哭啼啼的“活寡妇”。真不知是谁!
徐太太这时候总算插了一嘴进来,她笑道:“好嘛!前儿是哪几位‘老顽固’,跟我说那起子穿奶罩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的?让我瞧瞧,现在又是谁不害臊啦?”
“好了好了!你真是一刻也不停的!又来搅我们!”不知是哪位太太笑着朝徐太太啐道。
瘦鹃这时候便转过了身,走到徐太太这边的麻将桌旁,“哟”了一声,蹙额道:“怎么不打啦?”
那位急着走的张太太这时候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忙拉着她便往自己的座位上按,一边扯着她坐,一边絮絮地道:“还请迟少奶奶救一救场!我是真有事儿!得赶回去——迟少奶奶,麻将牌你总玩得来的吧?”
周瘦鹃自然会来牌。
从前事务所的工作压力大到令人发指,为了排遣,她就喜欢这些赢赢输输的东西。
她在从前的那个世界里,几次出差美国,路过赌城拉斯维加斯,可是豪赌了几把,赚了不少的钱。也亏她脑子灵,转得快,加上几分的好运气。
可她不能说自己会,要不后头的计划可都实施不下去了。
她便装作吃了一惊似的,连连往后退,缩着膀子道:“来牌我是不会来的,我脑子向来不灵光,叫我可怎么会嘛!”
瘦鹃反拉住那张太太牵着她的手,忙道:“张太太你也不要急,来完这一把再走嘛!回家不是随时都能回的?”
徐太太哼了一声,便也跟着道:“就是就是,可她就是赶着要回去!”
厅里叮铃当啷的响起了电话铃声,女佣小跑着过去接,朝牌桌上喊道:“张太太,你家里打来的电话!”
那张太太显然惧夫,想着必定是她丈夫打电话过来催的,这回便说什么也要走了。
徐太太只得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电话一个两个的打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呢!我也不敢留你了,你快家去吧!赶明儿挑个好日子,非得叫你输点儿钱来不可的!”
张太太便赔了笑道:“自然自然,等我下回来了咱们好好地玩一局呵!”
眼瞧着张太太往门口去了,这时候牌桌上的其余三位,连同立着看牌的几个小姐太太一道,推推搡搡的扯住了瘦鹃,叫她坐下来一起来牌,还说要她放心——不懂的地方自然会尽心教她。
瘦鹃佯装着推阻了几番,也就顺势往牌桌上坐下来了。
她把手包往桌上一放。那白桌布四角缚在桌腿上,绷紧了,头顶上便是一盏强光灯,衬着她的一只小小的黑手包,越发一片雪白,简直白得耀眼。
哗啦啦的一阵响,徐太太把紫檀盒子里才刚码好的麻将牌一骨碌的全倒了出来。
起初来牌的时候,几位太太怕她一上来便输,从而挫了新手的积极性,那反倒不好。便都尽让着她一点儿,如此,十局中倒是有九局瘦鹃赢了的。
就是那输了的一局,还是瘦娟故意放了水。
眼见得这迟少奶奶牌技渐渐上了正轨,其他的那三位太太便也不客气起来。瘦鹃瞧着,心里暗暗发笑。
这些太太们来牌,本来也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对于钱嘛,倒是不大在乎的。所以没有人专门为了赢钱而去琢磨过牌技。
如此,她们又哪里是周瘦鹃的对手。
打了几圈牌,大家也都渐渐地熟络了起来。便从夫家聊到近来流行的衣服上,又从衣服聊到各大洋行里新摆上柜台的包包鞋子。
自然是女人们热衷的那些话题,她们倒聊得颇为起劲。而周瘦鹃言语中透露出来的那一种对于服饰打扮的独特见解,实在是叫那一群太太们刮目相看。
说得多了,加之瘦鹃本来人也十分的和气,随时幽上一默,说几句俏皮的玩笑话——她们心里便只有佩服,越发对于这一位从前叫人瞧不起的迟家大少奶奶有了好感。
第23章 “离婚呀!离婚!”
她们噼里啪啦玩着麻将的间隙,也不时的和坐在沙发上的那群太太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这一个叫道:“迟少奶奶,您这衣裳是在哪儿做的呀?”
那一个又问道:“迟少奶奶,您这头发也弄得蛮好的,是在哪家店里烫的?”
瘦鹃耐着性子一一的同她们告诉,又笑道:“你们尽管叫我瘦鹃就好啦,不必一口一个的迟少奶奶嘛,叫的字数也多,也不如直接唤我名姓顺口。”
不管长辈平辈,她都让人叫她瘦鹃,然而那些太太们倒像是早已约定成俗了一般,仍旧执拗地称她为“迟少奶奶”。
当下,也只有先前那个年纪轻些的,问她“义乳”事宜的小王太太,乐呵呵甜腻腻的叫了她一句“瘦鹃姐。”
不管怎样,周瘦鹃如今都是她们中间的一个特出的摩登人物,人人都想跟她攀谈上几句。
瘦鹃抬起头来,从徐公馆里那一面硕大的蓝底七彩的玻璃窗户望出去,日头已然西斜。
窗外就是徐家的那块长方形的草坪,修剪得齐齐整整。有专管园子的花艺工人特地拎了只喷桶在附近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不时地洒上些晓露。草是碧绿的,然而却已经是秋天了。
瘦鹃恍惚地想着,徐家的草竟同这家里的主人一样,绿得有些牛气。
天色将晚了,同桌的太太们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她们自然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玩,反正一回到家,也总是冷冷清清的。丈夫们多半不回来,不是忙着做生意,就是忙着约会情人。
瘦鹃从桌上摸了一张牌,一边翻手来看,一边翘起嘴角来诡秘的笑了笑,便把麻将牌一溜都推倒,亮了出来道:“行了!我又赢了!”
她故意装作一副雀跃的新手的样子,眼睛里波光闪闪像是缀了星子。
太太们眼睁睁的看着她推倒在桌上的那一列麻将牌,一齐声的小声抱怨道:“啊呀!又叫你赢了!”
瘦鹃便连忙做出一副惭愧的样子来,谦让道:“实在是我新人新运道,运气好。你们又好心,瞧见我是初学的,便都尽让着我!我哪里不晓得呢?弄得我倒怪不好意思的!”
几位太太听了,被她这么一恭维,掏钱的时候倒比平日更爽快一些。
“哟!”徐太太冲她笑着眄过去一眼,嗔道:“行了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小这时候正好过来徐公馆里敲门,门口那女佣便客客气气的领了她进去。
阿小循规蹈矩的隔了几步开外便立定了,用一种佣人特有的卑微的声调问道 “少奶奶来牌来完了没有?太太叫我来问您,今儿晚上是回家吃呢?还是在外头吃了?”
瘦鹃冲她狡黠的笑了笑,不过一霎,便又顺口接道:“唉,正在兴头上呢!太太怎么开饭这样早?罢了罢了,回去吃,还是回去吃吧。”
说着,她把那一只小黑皮包拎在了手里,一手搭着牌桌,轻轻倩倩的站起了身,这时候旋了身子,话里的那一种抱歉的意犹未尽倒真是可以以假乱真,她道:“今儿不来了,我家太太都叫人专门跑来找我了!你们慢慢玩啊,我得回家去了。”
因为是她婆婆差人来叫,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些富家太太们也是做人家媳妇的,自然晓得婆媳关系间的这一种微妙的联系——同丈夫或许还可以顶嘴吵闹,婆婆却是难能忤逆的。而且据说迟家太太对待媳妇,向来是不苟言笑的那一类,严气正性,绝不敢和她闹着玩。
这下子,徐太太便站起身招呼起来了,她亲自将瘦鹃送到门口,还再四的叮嘱了几句,要她常到她这里来玩。
瘦鹃自然是满口答应着的。告辞了半天,她们主仆二人终于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徐公馆。
阿小同她在马路上走着,街上投下来一片淡墨色的天光。一阵阵泛着秋意的凉风吹上身来,瘦鹃抬头往灰蒙蒙的天上看了一眼,别处一定有什么地方在那里下雨了。
她领口一只别针,与碎钻镶蓝宝石的“纽扣”耳环成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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