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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嫡妹纪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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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只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脚步声掩映在其中,几乎微不可闻。
  一个修长的人影慢慢走出来,他一身黑衣,唯有脸上的面具述说着与众不同的身份。
  “果然,银枭卫还存活着。”四皇子微微露出笑意,叹道。
  一下刻发生的事情却让四皇子始料未及,他惊道:“你……”
  萧谨言当着四皇子的面摘下面具,他玉一样白皙的脸衬着黑衣,在雪夜中显出清寒肃杀来。
  因为乾宁公主定下的规矩,面圣时所有银枭卫都要摘下面具,久而久之,在银枭卫中,摘面具便带上了效忠的意思。
  “是你?”
  “殿下,属下奉大统领之命,前来保护四殿下。”萧谨言低声说道,十分顺手地把明成晖拉下水。
  经过襄平公主一事,萧谨言早就摸清楚明成晖的意思,萧谨言敢保证这次他和容颢南的行动至少是大统领默许的,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四皇子意外地说道:“你竟然是银枭卫的人,难怪……”
  四皇子身边好不容易才没有人,萧谨言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而是抓紧时间长话短说:“殿下,银枭卫出内应了,这几日,你千万不要轻信任何人。”
  “银枭卫都会有内应?”四皇子皱起眉,感到事情大为不妙,“他的势力竟然已经扩张到如此地步?”
  萧谨言叹口气,道:“是。大公主已被大皇子所杀,前几日他在宫中下毒,想要毒傻六皇子,大统领害怕殿下也出什么意外,特意派我来暗中保护殿下。”
  四皇子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在寒风中凝成白雾:“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家的兄弟情分,简直淡薄的令人心寒。算了,不说这些了,京中的情形怎么样了?”
  “圣人身体每况日下,朝堂被大皇子把持,军中也有许多人投奔大皇子。”萧谨言突然半跪在雪地中,说道,“大统领派我来,迎接四殿下回京。”
  四皇子站在原地没动,受了萧谨言这一跪。两人静默无言,突然容颢南的声音从林子后传来,萧谨言抬头朝四皇子抱拳,转身消失在幢幢树影中。
  容颢南从树林中跑过来,看见四皇子安然无恙地站着,才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殿下,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无事。”四皇子说道,“我们继续走吧。”
  然而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四皇子被堵在深山里,如果不能趁今夜将四皇子毙命,那么以后,再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所以大皇子的人一波一波朝山林里调,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中好手,四皇子这一夜,过的格外艰难。
  启明星升起,这一场无声却激烈的厮杀,也到了最紧张的时刻。
  容颢南带来的人手已经折损了好几个,他衣服上全是血迹,鲜血覆了一层又一层,如今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容颢南轻手轻脚地去外围巡逻,见周围无人,悄声说道:“外面情况如何?”
  萧谨言无声地出现在树干背后,树干将他的身形挡的严严实实,他同样压低声音道:“前面已经合围了,根本冲不出去。”
  如果四皇子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启吾卫和银枭卫的两个即将升任左右使的人,竟然能这样毫不避讳的相见,甚至还有商有量地探讨接下来的动作。
  可惜这一幕,他们不会让四皇子看到。
  容颢南呼出一口白气,决然道:“我去将他们引开。”
  “你不要命了?”萧谨言心中一惊,低声喝道。
  “这是我的机会,也是宸王府的机会。”容颢南的语气依然坚决,他看着萧谨言的眼睛,说道,“七娘刚怀孕,她还在长安等着你回去,所以这次就让我来吧。她好不容易在宫中破坏了赵家和大皇子的联盟,我们不能浪费她替我们造出来的大好局面。”
  容思勰的所作所为实在超出许多人的预料,这简直是意外之喜。现在就让大皇子和赵家翻脸,这给他们省了太多功夫,这样的良机不能把握,简直可惜。
  萧谨言静默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了句:“你自己小心。”
  “我明白。我去引开追兵,剩下的,就靠你了!”容颢南的目光亦带着沉甸甸的托付,引开追兵不难,但如何乘机让四皇子突围才是真正的难题。一旦四皇子死在这里,那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宸王府和承羲侯府两家人的生死存亡都压在萧谨言肩上,是成为从龙功臣还是亡族罪人,就看萧谨言,能不能护住四皇子了。
  会面的时间短暂又仓促,他们一边要交换信息,商量对策,还要小心不让四皇子发觉,所以计策一旦定下,萧谨言和容颢南就立刻散开,各自行事。
  容颢南迅速回到四皇子身边,述说了前面的情况。
  “殿下,前面已经被合围了,光靠我们几人很难突围。”容颢南说完,突然抱拳道,“要想突围,唯有一个人去引开追兵。劳烦殿下恕我犯上之罪,请殿下与我对换衣物。”
  “不行,这太危险了!”
  “殿下,这是唯一的出路。”容颢南斩钉截铁地说道,“臣愿意替殿下,引开追兵。”
  四皇子还想反驳,但他看着容颢南坚定的眼神,最终只能叹气。
  雪地上反射着惨白的光,片刻后,一个穿着皇子衣物的人,带着一两侍从,迅速朝西奔去。
  一个黑衣人被惊动,指着那个人大声喊道:“人在那里,快追!”
  大片的黑衣人朝西涌去,另外几号人趁着人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了留守的探子,然后飞速朝东移动。
  两拨人虽然一东一西,但要面对的未来却同样凶险。
  与容颢南分散后,四皇子身边的侍卫越发少,萧谨言干脆摘下面具,明着现身。
  这些人如果能侥幸活下来,必然都是四皇子的心腹功臣,萧谨言没有必要隐瞒身份,如果他们活不下来,那更加没有必要。
  队伍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剩下的侍卫相互看看,发现四皇子还是一副坦然的模样,于是都将疑问咽回肚子里。
  多说无益,一切等活着出去再说。
  经过一夜的奔逃,所有人都既冷又累,衣摆早已被雪水打湿,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一个侍卫抬头看了看冬天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喃喃道:“天亮了。”
  天亮了,山脚的部队应该早已发现不对,现在,应当是他们上山来接应四皇子的时候了。
  仅剩的几个侍卫都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萧谨言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瞅了瞅四周的掩蔽物,对四皇子道:“殿下,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避片刻。”
  这一夜饥寒交加,还时不时在生死边缘打转,四皇子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他抬头看了眼东方,点头应是。
  可是他们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任何援兵,耳边只有在山林里呼啸的北风。
  如果真的有人上山搜寻四皇子,理应有非常大的动静才是,可是现在,他们没有听到呼喊声,也没有听到鸟兽惊飞的声音。
  这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山下的人也被大皇子控制,他们已经没有援兵了。
  留在四皇子身边的几人身上都血迹斑斑,这些血有的是有刺客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每个人身上或都或少都挂了伤,这一夜没有医药也没有包扎,他们还要对抗严寒和暗算,这几人的体力早已到了极限,全靠天亮这个信念支撑着。可是现在天亮了,援兵却没有上山,许多人都露出撑不下去的神色。
  萧谨言也深觉棘手,他压低声音对四皇子说道:“殿下,看来我们只能自己下山了。”
  四皇子的一个亲卫猛地割下袍角,狠狠扎住流血不已的大腿,然后跪下对四皇子说道:“殿下,属下无能,不能亲自护您下山了。您带着轻伤的人立刻走,属下留在这里替您善后。”
  这样的情况,留下来的人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不言而喻。
  四皇子看着陪了自己七年的亲卫,眼中流出悲痛。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多说无用,只是耽误时间罢了。他站起身,语气坚定地对另外几人说道:“诸位放心,只要我容颢泽活着一日,就必不会亏待各位的亲眷父母。”
  被留下来的几人都露出笑意:“谢殿下。”
  四皇子又看了最后一眼,决然地转过身,朝山下走去。
  萧谨言的目光扫过这几位伤痕累累的好汉,抱拳行礼,表达自己无声的谢意。
  “承羲侯,你快走吧。殿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而容颢南此时,已经被人追上。
  容颢南不着痕迹地用刀撑着自己的身体,看向领头的那个人。
  冯弈城下马,带着得意的笑容朝容颢南走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容颢南,你估计没有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这一天吧。”
  容颢南轻蔑地笑了,要不是知道他多和冯弈城周旋片刻,四皇子和萧谨言就有更多逃生的时间,容颢南才懒得理会这个曾经的阶下之囚。容颢南说道:“我就说你怎么莫名其妙从牢里消失了,原来早就投奔了大皇子。所以当年那些流匪,也全部都是大皇子养的私兵了?”
  “大殿下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岂是你们这些花拳绣腿能匹敌的?”冯弈城放声大笑,“可惜啊,你们都知道的太晚了。当年你亲手抓我入狱,今天轮到我来亲手送你下地狱,你当年那一刀之仇,我还记着呢!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妹妹,不是她一箭射断了我的马腿,我岂会受牢狱之灾?你们兄妹俩别急,等我解决了你,就去京城找她的麻烦。”
  听到熟悉的名字,容颢南的心紧紧绷起,容思勰现在有孕在身,可千万别被这些疯子盯上。但容颢南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丝毫怯意来,不然被揪住空子就坏了,于是他装作毫不在意地笑道:“异想天开,你们替他办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焉能落得好下场?他豢养私兵,假借匪寇的名义分散在各地,这些人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大皇子这样草菅人命,就不怕被圣人怪罪吗?”
  “那又如何,等那个软包四皇子一死,大殿下就是唯一合适的皇子,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大殿下的,死几个平民算什么?”冯弈城笑得嚣张又狂妄,“到时候,我们这些流匪,非但能堂而皇之地去金銮殿领赏,说不定还能混个将军当当呢!而你这个王爷的儿子,却只能被我这个小小逃犯杀掉,你说可笑不可笑?不过,如果你现在识趣地说出四皇子的下落,说不定大爷我心情一好,就能饶你一条小命。”
  容颢南冷笑一声,眼睛中流露出鄙视之意来,还没等冯弈城反应,容颢南突然纵身朝后跳去。
  冯弈城大惊,连忙追过去朝下看,这个雪坡陡峭不说,许多地方还杵着尖锐的黑色石块,从这里跳下去,不说摔死,光这些石头就够受的了。
  “呵,给他个痛快不要,非要自己找死,那我成全你。”冯弈城道,“一队人到下面搜寻容颢南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他人跟我去追四皇子!”
  山崖上的动静慢慢消停,容颢南也在侍卫的搀扶下走出来。
  “二郎君,卑职可算找到你了!”容颢南现在浑身都是伤,宸王府来接应的侍卫看着心惊肉跳,后怕不断。
  “这个蠢货,和七娘说得一样,追到人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捅死,非要废话。”容颢南低声骂道。容颢南陪着冯弈城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等王府的侍卫追上来,在山崖下布好缓冲网,然后他跳崖逃命。结果冯弈城这个蠢货,居然真的上套了。
  容颢南无语地摇头,在侍卫的搀扶下,抬首看向东方:“天亮了,不知萧谨言和四皇子那里怎么样了”
  。
  萧谨言和四皇子这里,状况实在算不得好。
  萧谨言绝佳的记忆力终于派上用场,冬日的山林在其他人看起来都是一个样,但是萧谨言却能认出这其中的细微差距,还能根据这些给身后的追兵设障眼法。
  就算这样,等到他们下山,四皇子身边的人也都折损殆尽了。
  四皇子昨日带着二十多个人上山,容颢南带来六个人,再加上萧谨言带来的暗中人手,足有四十多人,可是能活到最后的,竟然十不取一。现在除了萧谨言和四皇子,他们身边只剩下一个侍卫了,而这个侍卫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这一路九死一生,四皇子已经能看到山下的炊烟,回首望向来时路,他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萧郎将,这里是何处?”
  “这里应该是帝陵的后山,只要绕过山脚,就能看到殿下带来的守陵部队了。”
  而这时,许多的山鸟扑棱着翅膀飞起,山林中隐约响起呼喊声。
  终于有人上山了,四皇子叹气:“没想到我带来的人手中也有内奸,若没有你们,我恐怕已经死在山上了,他们这时上山又有何用?”
  萧谨言俯身探了探侍卫的鼻息,连忙道:“殿下,他已经要撑不住了,我们先找户农家借宿为紧。”
  “好。”四皇子说完,俯身就来扶这位伤员。
  萧谨言连忙制止:“殿下!”
  “行了,能走到现在,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在乎这些做什么。”四皇子不以为意,与萧谨言一起驾起重伤昏迷的侍卫,蹒跚着朝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萧谨言谎称自己是入山围猎的猎户,结果迷失道路,现在同伴还受了重伤,故来此借宿,休整片刻就走。那家农户将信将疑,但看在银钱的份上,还是放他们进来了。
  农户的妻子嘀嘀咕咕和丈夫说话:“你看他们真的是猎户吗?我总觉得不像,没受伤的那两个郎君一个比一个俊俏,哪有猎户长成那样?”
  “别管了,给他们烧一壶热水,看样子他们看快就会走,我们就别打听这些了。”农户世代住在帝陵后山,他早就察觉出此事不对,但是无论这些大人物如何争斗,与他这个平头百姓是没什么干系的。他替这些人烧壶热水,供他们休整片刻,便已经算对得起天恩了。
  妻子还想再说,突然一阵马蹄声踏踏传来,紧接着院门就被推开,农妇被吓了一跳,惊慌地喊道:“你们干什么!”
  可是没有人理她,为首之人直奔四皇子而去。
  梁家的人在山里找了一宿,现在好容易接到四皇子的信号,梁二郎喜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立刻马不停蹄地朝四皇子所说的地方赶来。
  一进屋,梁二郎看到四皇子满身鲜血,吓得差点背过气去,连忙围上来问道:“殿下,你可有受伤?”
  “勿急,不是我的血。”四皇子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听到四皇子没事,梁二郎才有心思打量周围,这一打量,他的视线就正好和萧谨言对上了。
  “萧寺丞,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二郎这是唤了萧谨言在大理寺的职位,而四皇子唤他“萧郎将”,却是按银枭卫的等级。萧谨言悄悄看了四皇子一眼,顺势恢复到自己明面的身份上:“是我。”
  四皇子心领神会地换了称谓:“今日我能活着下来,多亏了萧寺丞。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了。”
  梁二郎意外地挑挑眉,所以说萧家和宸王府,这是打算站四皇子了?但是梁二郎为官多年,早练出一套炉火纯青的表面功夫,他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道:“原来是萧寺丞在旁协助殿下,我在此谢过侯爷。”
  短暂的寒暄过后,屋内的几个人迅速步入正轨,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宸王府的容郎将带着一身伤下山,得知山下的部队还没有封山找人,当时气得不行,连杀了三个挑事之人才将局势控制下来,然后亲自带着人上山去接应殿下,还好殿下已经下来了。”梁二郎说道,“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办?不如我将容郎将唤过来,我们一同商讨?”
  “不必。”萧谨言道,“悄悄传信给他就够了,让他带着人继续在山上搜寻。”
  “哦?”四皇子试探道,“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萧谨言说完,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没过多久,一个信使从帝陵大本营出发,骑着快马奔向长安。
  “圣人,四殿下出事了!”
  

  ☆、皇妃之泪

  四皇子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回长安后; 从朝堂到民间一片低迷。
  一个人死后; 他的优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四皇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皇子,如果他登基; 可以预料他日后会成为一个仁德的帝王。
  可惜他死了。
  手段狠厉的大皇子行事张扬无忌,还没登基便高压控制着整个京城,而素有仁义之名的四皇子却死在深山,至今尸骨都没有找到。这样的对比,怎能不让人心寒。
  整个长安都笼罩在四皇子逝世的阴影中,就连新年也不能让气氛热闹起来。
  这大概是近几年来,京城最凄凉的一个大年了。
  封地的人再一次给容思勰送来岁币,可是这次她的心情却不像去年那样轻松愉快; 心头只余沉重。
  而偏偏这时候; 意外还接连不断地发生。
  门房急匆匆地派人来报信,说道:“夫人; 荣王府的人求见。”
  容思勰心中一沉,连忙道:“快传!”
  荣王府的侍女哭丧着脸走过来,容思勰一眼认出她是时常跟在阮歆身后的人; 来不及让她行礼; 赶紧拉起来问道:“怎么了?”
  “郡主; 你快去看看王妃吧,今日王妃不知吃了什么,如今有流产迹象!”
  容思勰惊得马上站起来,对身边的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快备车,我要去荣王府。”
  “郡主,您慢些走,小心身孕……”
  。
  容思勰在下人的带领下,步履匆匆走向阮歆卧房。
  侍女替容思勰打开帘子,一转过屏风,她就看到阮歆面无血色地躺着。
  容思勰连忙走过去,问道:“表姐,是我,你现在怎么样了?”
  阮歆这才半睁开眼,看见容思勰,眼神很快泛出活络劲来:“你来了,怎么来的这样快?你还未出三个月,胎尚未坐稳,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容思勰扶着阮歆做起来,拉着她的手问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歆没有说话的力气,站在阮歆身旁的侍女娓娓将来龙去脉道来。
  今日阮歆喝了一碗燕窝粥,这粥每日都有,是御医特意嘱咐给阮歆调养身体的。可是不想,没过多久,阮歆突然开始肚子痛。好在阮歆觉得味道不对就没有多喝,而且御医来的也快,万幸孩子保住了,可是阮歆本来这一胎就艰难,经此一事,恐怕她要卧床保许久的胎了。
  听完后容思勰忍不住想叹气:“查出来了吗,动手的是谁?”
  “是王妃从公主府带出来的陪嫁侍女。她跟了王妃快十年,王妃信得过她才将熬粥这样的大事交给她,没想到……”
  没想到这样的老人都能被收买,大皇子的手段着实吓人。
  容思勰紧紧握住阮歆的手,道:“没事了,将钉子逮出来就好了。收卖一个人不容易,接下来他再想下手就难了。”
  正说着,涅阳长公主来了。涅阳早已失去公主仪态,一路脚步生风地走进屋,她一看到阮歆,眼里就掉下泪来:“我的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容思勰站起身,将空间让给这对母女俩。
  涅阳握着阮歆的手哭:“可怜我这一生子嗣不丰,到了你为何也这般艰难。早知如此,当初我何必要将你送回皇家,嫁到寻常人家安安生生过日子该多好!”
  阮歆体弱无力,但还是撑着精神劝慰涅阳长公主:“母亲慎言,我这样很好,儿从不曾埋怨过母亲,反而感激母亲将我许配给四殿下。殿下仁厚,对我极好,能嫁给殿下,是我三生有幸。”
  听完之后,涅阳公主想起四皇子生死不明的传闻,心中悲痛更甚。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当年出嫁时正好赶上夺嫡,没想到兜兜转转,现在又轮到她的女儿来经受这一切。
  “公主府里的老人都能被收买,你一个人住在王府,接下来可怎么办!”涅阳公主不无自责地说道。
  容思勰在旁听了许久,此时突然插话:“姑母,表姐,我倒有一计。”
  “哦?”涅阳看向容思勰,就连阮歆也将目光投注过来,“怎么说?”
  “既然府里防不住,不如进宫,让宫里的人出手。不过此事还需重长计议,表姐现在身体弱,先调养身子为上。”容思勰道。
  大皇子频频对荣王府出手,现在王府里只有阮歆一个人,难免左右掣肘,但是如果干脆进宫,将事情闹到皇帝面前,让皇帝来出手替阮歆保这个孩子,那就容易多了。而且一旦阮歆挪到皇帝眼皮子底下,如果阮歆再出什么差错,那简直就是在打皇帝的脸,皇帝这样爱面子的人,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听完,涅阳露出惊喜的神色:“这倒是一个好法子,我就不信他敢在圣人眼皮子底下动手!阮娘你安心养身子,等你好些了,我亲自带着你去和圣人闹。”
  “不。”阮歆却撑起身体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表姐,御医嘱咐你静养,现在进宫你哪能撑得住?”容思勰连忙劝阻。
  阮歆却十分坚定地摇头:“再等就失去先机了。现在我刚刚见血,正是最可怜的时候,现在去找圣人才有用!你们放心,我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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