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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重生穿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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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选择此时坦白,是穆溪白觉得事态的发展已经脱离他的控制,而这节骨眼上若他还被穆清海关在家里,那才真叫一筹莫展,他需要时间需要想应对之策需要见韩敬需要求叶啸和穆家,他不能留在家中。
  “你的头怎么了?”陶善行忽然瞧见他额上一大块淤青,“昨天还没见这伤口,你早上又和公公吵架了?”
  穆溪白苦笑——能不吵吗?他爹回过神时一个镇纸扔过来,擦着他的额角飞过,他也没抵抗,直挺挺跪在地上任他爹打骂。待他爹发泄够了,知道再打再骂也于事无补,这才决定将他放出。
  “老头子对我向来这样,没事。”穆溪白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关注伤口,转而解她中衣系带。
  陶善行本还有心追问他早上和公公谈了什么,忽然发现自己中衣系带三去其二,襟口已敞,里头的松花色小兜已隐约可见,她刹时间攥住衣襟,缩到床里,瞪他:“你干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穆溪白也往床里钻去,见她刺猬般戒备,于是哄道,“乖,我就看看伤口,不做别的。我还赶着出去,看一眼就走。”
  “有什么好看的,都敷过药了。”陶善行面色大红,背靠着床壁不肯出来。
  穆溪白却已挨到她身边,轻而易举就将她拦腰抱出来,也不知按了哪几处地方,竟让她关节酸麻,不知不觉就趴在床上,气得她大骂:“穆溪白你个无赖!”
  穆溪白不搭理她,扯过被子盖住她半身,一手钳住她双腕,另一手轻轻松松解去她中衣,往后一褪。玉似的背上只有两段小兜松花色的细带,本该洁白无暇的肌肤却被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爬过,哪怕敷过药,也还是皮开肉绽的模样,看得穆溪白双眸骤缩,恨不得这鞭伤在自己身上才好。
  在心中把自己骂得半死,他果然说到做到,看了一眼后就将被子拉到她颈下,松开她的手。陶善行只觉得背上已经浮起一片疙瘩,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被他看的,她整个人缩进被里,把中衣“跐溜”一下从被外抽进去,窸窸窣窣地穿到身上,直到系牢最后一根带子,她才钻出被来,怒看穆溪白,待要骂人,却见他怔怔盯着自己,满目复杂竟不知以何形容,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觉得穆溪白有些古怪。
  穆溪白却将双臂一展,再将她搂进怀中,道:“陶善行,对不起。”
  陶善行只当他内疚她受鞭伤之事,便推他道:“你这人怎如此婆妈,我都说了没事,况且你昨天已经道过歉了。”
  “对不起。”穆溪白仍无二话,捧起她的脸细细地看,眸底流淌过前所未有的温柔不舍,忘乎所以看着她,近乎贪婪地一遍一遍看,怎样都没看够般。
  陶善行觉得不大对劲,问他:“穆溪白,你没事吧?可是发生了什么?”
  穆溪白大梦初醒般收手,笑笑:“没事。”而后退出床榻,看着她喝过汤药,才道,“我出去了,你在家好好休养。今晚我不回来,你不必替我留灯。”
  说毕,他便转身出屋,再没回头。
  ————
  穆溪白这一去,又是几日未归,而自穆溪白离府后,穆府的气氛也起了变化,穆清海亲自去见了老太太一趟,出来后也跟着匆匆离府,赵氏亦给娘家去信,老太太更是愁眉不展。
  底下人见状,难免猜测家中出了什么要紧事。
  陶善行的伤口就在阖府的惶惶人心之中结痂好转,林莹那里也传来消息,穆溪白已经亲自去见过韩敬,并将他带往安全地方妥善照顾。从林莹的信中,陶善行看到了一个字。
  谢。
  谢皎的谢。谢氏的谢。
  这错综复杂的事终于找到源头。她这段时间一直惦记着方稚之事,忽略了红帮与镇西卫之间的纷争,直到韩家被灭,她才意识到,这并非只是佟水的势力之争,而是一桩不啻于穆溪白发现皇帝秘密的劫难。
  再回想到最初叶啸遇刺,到后来的冯辉秦舒诸般拉拢叶啸兄弟三人,到如今痛下杀手,陶善行不难将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
  荆楚百年望族谢家乃是今上“霍熙”与六公主霍皎的母族,当年“霍熙”能够争得储君之位,力排万难登基为帝,不无谢家从龙之功。而谢家之所以选择“霍熙”,除了因为他母亲姓谢之外,还因当年“霍熙”年幼且身边无一重臣辅佐,只能依附谢家,是他们把持朝政的最佳傀儡,却不曾想“霍熙”虽然年少,却城府极深,装了数年庸碌无为,骗过谢家所有耳目,直到顺利登基后才爪牙渐现,展现惊人才华,与谢家之战也自此正式拉开帷幕。
  满朝皆知,谢家早有不臣之心,如今的谢家家主谢寅更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野心家,谢霍之争,迟早要有结果,只是不论输赢,都将是血流成河不死无休的结局。
  而如今,这场厮杀已经由中原要地蔓延至山西。
  诚如穆溪白所言,山西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若谢家有谋反之心,意欲里通外敌图谋帝位,山西就必需拿下,而水路……则是其中关键所在。
  叶啸的杀身之祸,因此而来。只是那时,他们尚不明白自己面对的敌手是什么样的人,一步差便步步差,到如今处处受人掣肘。
  她原以为方稚来佟水为的是谢皎,如今看来,不论是谢家还是方稚,谢皎只是原因之一,他们所为之事,远胜谢皎。
  谢霍相争,先祭旗的,却是他们这些,夹缝中的无辜人。
  陶善行越想,越觉得……此棋无解。
  至穆溪白离开的第五日,最后的祸事终究不能幸免。即便这段时间穆清海小心再小心,慎重再慎重,穆家的货还是出了问题。
  穆家商号几位管事连同穆清海一起,都被镇西卫拿下,穆家在佟水的所有商号,一夕之间尽数贴上封条。
  六十章了,计划是八十章完结,不知道做不做得到,好像有点难。
  这个春节事多,每天睡醒看微博就发现事态更严峻一些,大家千万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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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劫数
  佟水城这几日极不太平,先有红帮聚众闹事被冠以乱党之名,以致叶啸被捕,再有轰动全城的韩家灭门案,到如今连穆家也跟着遭殃,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发生这一连串大事,别说穆家,就是佟水城的百姓,也不免人心惶惶,只觉着城中将有大事发生。
  清晨时分,路上行人搓着冻手匆匆走过下九坊,做早市的茶馆饭馆酒肆才刚开门没多久,各处后厨还都炊烟袅袅,本是佟水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早晨,长巷那头整齐的脚步叩击着石板路,配合铁甲交磨的铮铮音,将这清晨的烟火气息尽数敲散。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两侧,任那镇西卫的人马气势汹汹冲进下九坊,停在了悦朋茶食面前。
  自红帮出事,韩家被灭,悦朋茶食的生意就一落千丈,食客怕事已经不敢来此,到近日穆家也遭了事,茶馆内已经再无客人。
  四周好事的百姓见势远远停下,驻足探看窃窃私语,茶馆已被镇西卫的人马团团围住,不多时,馆内掌柜并小二厨子等人全被逐出,茶馆的木门重重关上。
  继昨日穆家商号被封铺之后,这间开了数年,由叶啸、穆溪白和韩敬三人共同经营,曾名躁佟水的悦朋茶食,也贴上了官府的封条。
  整条下九街上,红帮的堂口、韩家的赌坊当铺及妓馆,通通被查封。
  ————
  该来的,终究避不过去。
  一大早,岳湘和陶善文就赶到穆家,陶善行坐在堂上听二人说完近日外头的乱象,久久未语。
  相比悦朋茶食,百态茶馆和书局倒还好些,毕竟不是由穆溪白亲自经手的,对外也只称东家是陶善文,故而还没被盯上,但受影响仍不可避免。当初百态开张时,穆溪白大张旗鼓请来不少人为茶馆捧场,外人难免将二者想到一块去,百态生意也受到波及。
  “还不到亏蚀的地步,尚可保本。”陶善文提起百态只一言代过,他今日与岳湘前来,不为百态之事。
  “那就好,幸亏有你们。”陶善行没有多余精力去想百态的事,穆家的事已经让她应付不过来了。
  “妹妹,穆老爷到底犯了何事?”陶善文担心问道。
  陶善行摇头:“不知道,镇西卫的人没给说法。”
  人是直接从商行抓走的,只说穆清海犯了事,商行先被抄,货物也扣押了两大仓,对方一句话都没给,不过惊动到镇西卫的,肯定不是普通官非,有红帮在前,她觉得穆家这罪名定然不轻。
  “我再派人去打听打听,穆哥人呢?”岳湘也问道。
  陶善行还是摇头,从那天他出府起,就再无音信。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竟连穆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回来。现如今,外头都在找穆溪白的下落,可他仿佛销声匿迹一般,消失人前。
  “妹妹,我看外面都是镇西卫的人盯着,留在穆家……要不我出去想点办法,让你回娘家避避,毕竟你不是穆家人。”陶善文欲言又止。
  穆清海被抓,穆府外围已被镇西卫的人包围,虽没到抄家的地步,但穆家人想再自由出入已经不能,连老太太和赵氏外出奔走都没办法,宛如软禁。
  “可我嫁给穆溪白了。”陶善行还是摇头,很奇怪,最初她时时刻刻都在盘算着如何脱离穆家,如何全身而退与穆溪白和离,但到了今时今日,分明已被架在火上煎烤,她却再无和离之心。
  她虽非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却也绝非大难到头各自飞的薄情人,如此艰难的境况,她怎能舍他而去?刀山火海也不过一死而已,这段路她愿意陪他走下去,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穆溪白罢了。
  而她,她依旧是他惦记了多年的人,纵然死过,怕过,也还是找回了曾经的勇气。
  她是秦雅,不是好人,但她愿意与自己所爱之人,共赴所有艰险。
  ————
  “二爷,查出来了。穆老爷的罪名是通敌叛国。镇西卫怀疑老爷借出关行商之机与鞑靼狼军私通,又在商行中抄出数封与鞑靼狼将私下往来的密信,信上盖有老爷的私章。”
  陈旧的宅院中聚集了不少人,都候在厅外的长廊下等着见穆溪白,轮到其中一人时,那人躬身入厅,一边给堂上所站之人呈上信函,一边言语禀报。
  穆溪白不发一语拆了信,边听边阅信,信上所写要比那人呈报的更加详细,关于穆清海如何获罪被捕,镇西卫如何行动等等,都逐一细述。他看完信仍旧不置一辞,只点点头,再换下个人进屋。
  所有的人依次进入,挨个向穆溪白禀事,穆溪白不慌不忙听完所有人呈禀之事,案上也堆起一撂册子。整整一天时间,他都躲在这间偏僻的宅院中,直到夕阳西落才听完所有人呈禀的内容。
  众人各自散去,屋中只剩下佟舟回一人。
  “佟先生,您受累带人尽快将名录汇总,明天一早,我要拿到总册。”穆溪白按着那撂书册道。
  佟舟回点头,眉间不无忧色:“小穆,你打算用这份名录找谢寅谈条件?”
  荣安侯谢寅是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只要他肯放手,叶肃和穆家也许都能保住。这是普通人的想法,却不是穆溪白的想法。
  他看着书案上这撂册子,摇头冷笑:“谈条件就意味着妥协,即便我愿意妥协,韩敬呢?他家四十七条人命,如何妥协?我若向谢寅屈服,又该如何面对韩敬?”
  这批名录收集来的时间到底晚了,而他也没想到谢寅心狠手辣至此,竟然不留半点余地。从韩敬举家被灭起,穆溪白就再无可能向谢寅妥协。
  他在韩敬床前发过誓,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谢寅偿命。
  “谢寅那人心思深沉多疑,行事狠辣,凡事都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与他谈条件不啻与虎谋皮。这么重要的东西在我手上,我和他还有韩敬之仇,他怎肯信我,放过穆家?只怕会让穆家死得更快。”穆溪白的冷笑渐渐化作戾气。
  “那你想如何对付谢寅?如今在山西敢和谢寅公然为敌的,恐怕找不出一个人来?镇西卫里有他的人,官府也有他的人,就连你穆家……都混进他的细作,你就算拿着这本名录,也找不到可与谢寅抗衡之人!”佟舟行已经猜不出穆溪白的想法了。
  穆溪白收笑,沉默半晌后才道:“不,有一个人,可以对付谢寅。”
  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个人足以抗衡谢寅。他得感谢他的陶陶,给他送来了这么份大礼。
  方稚,是他的绝路,也是最后的活路。
  孤注一掷的终途。
  “佟先生,五日后,若我不测,你就销毁旗门所有名册,遣散众人,关闭旗门。”
  语毕,穆溪白穿上斗篷,戴妥兜帽踏出宅子。外面天色尚早,他还要再见一个人。
  ————
  天色擦黑之际,穆溪白在小南湘里见到了秦舒。
  秦舒正在抚琴,她的琴技很好,并不输给宋芸芸,只是匠气过重,少了感情。一曲奏毕,秦舒才向穆溪白欠身行礼。穆溪白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懒散地盯着她,既没拒绝她的礼,也没让她起来,只道:“穆某来向夫人讨要此前所说之物,夫人的要求,穆某应允了。”
  秦舒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同样盯着他那张俊俏的脸庞,在心里将他与冯辉作了对比,只觉冯辉粗野丑陋叫人厌恶,一时又想着若当年不曾被秦雅所害,如今所嫁之人,合该是比穆溪白身世更加显赫的英俊少年郎,在京中过着诰命夫人的日子。
  这人哪,还是得看模样,模样好的,怎么样都让人喜欢。
  “我等了穆爷许久,可您现在才来找我,不觉迟了吗?如今穆家蒙难,即便我将冯辉培植的细作名字给你,你又能如何?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惹上了谁吧?”秦舒叹口气,有些遗憾地看着穆溪白。
  “荣安侯谢寅?”穆溪白不以为意吐出这个名字。
  秦舒脸色一变:“你知道?”
  穆溪白大笑:“要知道这些有何困难?穆家之事不劳夫人操心,夫人只需知道,我如今尚有余力保夫人脱离苦海便是。夫人想走,我自可成全,不过我这里也有另一条路供夫人挑选,不知夫人可愿一听?”
  “穆爷但说无妨。”秦舒坐回琴后,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约半炷香时间,秦舒在许久的沉默过后,终于露出一丝笑来,手抚过身前古琴,在琴头处轻轻一拧,打开了一个暗格,从中取出薄薄小册,亲手呈到穆溪白面前,盈盈躬身:“穆爷,从今儿起,妾身可是您的人了。”
  穆溪白不语,就着她的手翻开那本小册,眼眸陡然一缩。
  打头第一个名字,就写着——陶善行。
  “爷不信我?”秦舒媚眼如丝,眸中藏着蛇似阴绵郁气。
  穆溪白亦作一笑,不答,只再翻过一页,第二页还是熟人。他不再往下看,伸手取走小册,道了声:“多谢夫人成全。”
  余话再无。
  屋外,冬雨又落。
  大过年的……这剧情不太友好,我错了。
  除夕了,不管怎样,今晚在家里看看电视守守岁,好好过个年,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陪我又一年。
  本章更新后24小时内评论送小红包。
  新一年,我们一起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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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是秦雅
  这场夜雨最终下成了雪,今年佟水的第一场雪来得特别早也特别突然,夹在雨中并不大,但下到天明却又湿又冷叫人分外难受。
  陶善行在床上翻个身,睁眼醒来,手钻出被子一探,被冷得打了个哆嗦,今天比往常似乎冷了许多。她在被中躲了片刻,才搓着手起身,飞快披上件厚袄,将掖在褥子下的帐子掀开。
  这一掀,把她吓了一跳。
  穆溪白就坐在正对着床的圈椅上,悄无声息地捧着杯热茶,垂眸不知在思忖何事。自他离府以来,陶善行就没再见过她,如今过去六七日,他似乎没有变化,背光坐着,穿得不多,面色如常,只是没有了笑容,两道眉似剑一般犀利,目光落在茶杯里,怔怔的,听到床上响动,他才抬头,静静看了她一眼,不见往日热络。
  陶善行十分意外,再不顾天寒地冻,掀开被子下床就朝他跑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皱皱眉,忍了忍,没忍住:“把衣裳穿上说话,外头下雪了,天冷。”说完见陶善行没有穿衣的打算,又光着脚站在自己面前,终是叹口气,把她拉到膝上坐下,又把撂在手边的大斗篷裹到她身上,这才回她,“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要去哪里?”
  斗篷带着他的气息,让人安心。陶善行吸吸鼻子,汲取着他的温度,瓮声问他:“那这几日你又去了哪里?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连个口信都不传回来?可知公公到底因何获罪?”她心中疑问太多,想到一个就问一个,忽又紧张,“对了,你回来时可被人看到,府外全是镇西卫的人,他们正在找你,如果看到你回府……”
  “放心吧,没人看到我回来。”穆溪白打断她的问,又露出与那天离去之前一模一样的温柔神色,复杂难明。
  “那就好。你还没去见过母亲和老太太吧?她们这几日担心得夜不能寐,你等我换身衣裳,我随你去见母亲,到时候再一并商量。”陶善行说着就要钻出斗篷。
  “不急。”穆溪白将她抱住,那抹温柔泯于眼底,“那些事和她们说没有用,不过徒增她们忧心罢了。”
  “那……你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陶善行缩在他怀中问道。
  “镇西卫接获密报,说我父亲通敌叛国,借关外行商之便与鞑靼狼骑互通有无,又在我父亲的商行里搜出盖有他私章的书信,证据确凿。”穆溪白面无表情说道。
  “通敌叛国?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会是谁做的?是方稚?”
  “不是他,和害叶啸及韩家的,是同一人。”他随意摸着她脑后长发,淡道。
  陶善行眉头轻蹙,道:“是荣安侯谢寅?”
  他古怪笑了:“陶陶竟然知道他?”
  “略有耳闻罢了。公公的私章向来随身带着,莫非失窃了?”陶善行陷入思忖,没有看出他的古怪来。
  “没有失窃,还在父亲手上,不过他的私章,还是有一两个人能拿到的。”
  “能拿到私章的,必是公公极其信任之人,你是说……穆家出了内鬼。”
  “陶陶,我早就与你说过,此地乃关内关外交汇之处,多细作暗探,假以寻常百姓的身份混入市井,穆家有谢寅的人毫不奇怪,谢家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早就私训细作蛰伏佟水。”穆溪白仍把玩着她的头发。
  她想起上回穆溪白和自己说这番话的情景,那时他在怀疑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恰好是穆清海最信任的人。
  “你是说……商时风?”
  穆溪白不置可否,以指为梳,梳着她睡得凌乱的长发,忽然问她:“陶陶,你是怎么知道荣安侯谢寅的?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谢家秦家之事?”
  陶善行本正因商时风之事而心绪纷乱,闻及此语一怔,道:“都是……外头听来的。”
  “外头?外头怎会有人谈及谢家与秦家?再说你生于灵源小村,村中消息闭塞,又哪来关于中原要地的消息?”穆溪白说得很慢,可每一句第一字,都直戳心肺。
  陶善行意识到什么,慢慢松开圈着他脖颈的手,抬头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想让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一个乡野村女,传闻里天生痴愚的福娘,怎么嫁到穆府就变得千伶百俐,不仅深谙诗书琴棋,还对京中秘闻,朝局时事如此了然?还有,连我都没见过皇帝长什么样,你又在哪里见过他?这些,你都没给过我答案。”
  陶善行想起上回与他提及方稚,他那满脸震惊,攥着她的手问她。
  她是谁?
  “你怀疑我?怀疑我是谢家的人?”她缓缓起身,赤足踩到地面,离开他的怀抱。
  “我也想信你,可你总要给我个解释。陶陶,穆家已经经不起更多的波澜了。你是我的枕边人啊。”他双眸如刃,逼视于她。
  “我是你的枕边人,可嫁来穆家予你为妻也堪堪半载而已,我哪来那么大的能耐陷害你穆家。你自己也说了,公公的私章只有可能是身边亲信盗用,而我一个月内能见公公几面?又何时进过你家商队?”陶善行沉着脸,逐字逐句说着。
  穆溪白垂眸盯着她已经冻得泛青的脚,袖内的手紧攥成拳,声音却愈发冰冷:“我没说这件事与你有关,但你的身份和商时风一样都有问题却是不假。你只是还没出手,亦或是按兵不动的一招杀棋……”
  “穆溪白!”陶善行红了眼喝道。
  穆溪白却不为所动,一拍桌案,从袖中甩出一本薄册扔在地面,冷道:“你自己看看,这是我拿到的,冯辉安插在佟水的细作名录。”
  陶善行蹲下身去,飞快翻开,第一页的名字乍然入眸,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喃道:“这不可能!”又翻过一页,第二页上果然写着“商时风”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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