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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镜(金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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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一连说了好几次“别乱走”。
  沈采薇心知崔赫这是刚刚搬来,又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所以紧要关头怕是人手不够。她很是体谅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道:“嗯,我们不会乱走的。”
  刘嬷嬷想来也是急了,得了话后就急忙跑了出去。
  沈采蘅本是小孩子脾气,有时候坐着坐着就坐不住了,沈采薇便像是安抚似的塞了一块玫瑰酥到她的嘴里,重新低头看书。她正看得起劲,刚要伸手去端玫瑰清露喝上一口,忽而听到窗外有人叫了一声:“雪团儿。”
  一只雪白色的猫儿不知怎的从窗口窜了进来,快的就像是一道闪电。沈采薇手中的杯子一时没能拿稳,歪了一下,手上的诗经都被浇湿了。
  沈采蘅吓了一跳,愣愣张开嘴说道:“哪儿来的猫啊。。。。。。”她反应了过来,随即又大呼小叫道,“二姐,这书是裴伯伯的,弄湿了一定会被骂的。可怎么好啊?”
  沈采薇心里也有些不安,但到底还是先开口安抚沈采蘅:“没事的,我去和裴伯伯道个错。”她虽是这般说,心里却也很是没底。看裴赫那般样子,怕是很爱惜书册,若真是个爱书如命的,她岂不是闯了大祸,便是回去也少不了领罚。
  就算她把原因说出来。可这“被猫儿惊了”这种话本身听上去就像是小孩子推卸责任的话,反而是要叫人反感。再者,这边上也没个裴家的证人。
  沈采薇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会被罚抄家训就觉得跟咽了一大口苦水似的。她是爱读书没错但这里可不包括拗口又麻烦的沈家家训。沈家家训虽然整理出来只有那么几百字,字字珠玑,但原件还是有一小本册子的分量。她现下只有六岁,臂力不足,字也还需练,若要抄家训,怕是要抄很久呢。
  沈采薇已经许久不曾吃过这般的亏了,瞪了一眼那只算是“罪魁祸首”的猫儿。
  那猫生的极好,落在地上真如一个雪团儿似的,没有一点杂色。它一双眼睛碧绿的就像是上好的翡翠,也不怕人,转了个身就又往门口跑。
  沈采薇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跟着猫儿转了一转,就那样落在门口站着的少年身上。
  少年大约只有七八岁的年纪,五官虽然还未脱稚气,鼻梁挺直,已经显露出几分棱角,带着少有的少年英气来。按理说女孩比男孩发育早,他本该高不到哪里去。只是想来是习过武的,身量比同龄人要高上一些,只见他一身湖蓝色的织金云纹袍子,就立在门口处,居然还真叫他站出了一种如松如玉的感觉。
  看样子,他便是这猫儿的主人,估计也是随着裴赫一起从京里来的裴家九郎了。
  眼见着对方抱了猫儿就要走了,沈采薇一急,连忙跳下罗汉榻,蹬蹬蹬的跑过去:“等等!”
  裴九郎生性古怪,平素甚少去理那些不认得的人。他本也不想理沈采薇,可眼见着小女孩儿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便只好停住脚步,真的等了一等。
  沈采薇少运动,这一路跑起来,免不了双颊生晕,粉嫩嫩的。她这般的小女孩儿,穿着黛绿色遍地散金银暗花的春衫,那鲜妍的颜色便如清晨的露水一样清透,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刚露出一点颜色的花骨朵,俏生生的。只是右眼那边露出的一点胎记令她那八分的颜色少了四分。
  裴九郎不自觉的抿了抿唇,面部的轮廓显得更加清晰了。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不知怎的忽然很想像是摸雪团儿似的摸一摸这姑娘的头。
  沈采薇的略比裴九郎矮一些,伸手便拉住了他的衣袖,轻轻道:“你的猫儿刚才惊了我,害得我把书给弄湿了,你得陪我去向裴伯伯道歉。”
  有裴九郎跟着垫底,说不准她还能脱罪呢。
  裴九郎没成想对方会说这个,一双眼睛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沈采薇,面色不变的道:“这事与我何干?”他很是认真的接着道,“是你把书弄湿了,如何怪的到雪团儿和我身上。”
  因为家教的缘故,他说话时候也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听在沈采薇耳里却是刻薄的很。
  这便好似火上浇油,沈采薇气结,不由得仰头瞪了对方一眼,双颊气得鼓鼓的:“你怎么不讲道理!”
  她说话的时候娇声娇气的,就像是撒娇,虽是生气居然也可爱的很。裴九郎眼见着这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气得双颊生晕,便如同雪团儿闹气炸毛似的。他心里越发觉得有趣,但还是刻意板着脸逗她道:“家父素来爱护书册,你把书给弄湿了,还是先想一想要如何赔罪吧。”
  沈采薇只觉得一股气从心底冒出来,气急反笑,唇角的笑涡若隐若现:“那好,我这就去和裴伯伯说这书是被你弄湿的。”她故意抬起眼梢去看裴九郎,一字一句的道,“反正你没证人,我还有个妹妹,我看裴伯伯会信谁!”
  虽然欺负小孩子太丢脸,可熊孩子太惹人厌了,不欺负简直是叫自己难受。再说,裴九郎这模样,说不准还真是一说就让人信了。
  这话也不知触到裴九郎哪一根敏感的神经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干脆冷笑了一下:“随便你,丑八怪。”
  他眉梢轻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沈采薇,刻意将后面三个字拖得长长的,说不出的轻慢讥诮,仿佛在讥嘲对方“丑人多作怪”。
  不等双眼冒火的沈采薇说些什么,他已经干脆利落的扯回自己的袖子,抱着猫儿直接就走热人了。人高腿长走得又快,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沈采蘅这只会马后炮的家伙时候才慢吞吞的凑过来,很有点姐妹情谊的替她担心道:“怎么办?”她是真心替沈采薇担心的。
  沈采薇憋了会儿气,半天才咬着牙接口道:“当然去认错。”
  刚才她那话本就是拿来威胁对方的。就算不提推卸责任这事有多LOW,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沈采蘅这丫头一说谎话就结结巴巴的,根本做不得伪证,没有拖后腿就算不错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去认错呢。
  沈采薇忍下这口气,心里却是狠狠的给裴九郎画了个大叉叉。
  虽然还是个小屁孩,但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居然连小女孩都欺负。若有机会,她一定要叫他知道什么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
  来日方长,且瞧着吧。
  

  ☆、五果羹

  沈采薇说是认错道歉,自然是真的认错道歉。恰好那奉命照顾她们的刘嬷嬷还未回来,她便牵着沈采蘅的手一起去寻裴赫认错了。
  她们两个小女孩儿,便是连迈门槛都有些吃力,此时忽然跑过去,倒是叫那两个喝茶说话的人吃了一惊。
  “你们怎么跑来了?”沈三爷喝了口茶,打量了一下往这里走来的两人问道。他的眼神在沈采薇被打湿的衣角和手上拿着的书册,心下一动,已有几分了然。
  裴赫倒也有些吃惊,问的却有些不一样:“照顾你们的刘嬷嬷呢?”
  “嬷嬷还有其他事呢。”沈采薇礼貌的答了一声,然后拿着书册走过去,郑重的抬头去看裴赫:“裴伯伯,我把你借我的书打湿了。”
  她看着裴赫清瘦的面孔和略有些凌厉的长眉,心里微微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认真道歉道:“对不起。”
  她和沈采蘅一样都是娇养的,即便是前世,到了后面也多是经纪人哄着她,厚着脸皮不认错的事情多得是,甚少这般正正经经的对着人道歉,话一出口,心里很有些难为情。
  不过,以裴赫的风度,固然爱惜书本,但也不会对沈采薇这般的小姑娘生气。
  他听了沈采薇稚声稚气的认错话,愣了愣,然后反而哈哈大笑着将沈采薇抱了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娘小小年纪就知道虚心认错,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他用自己用额头顶了顶沈采薇娇嫩的额头,对着那嫣红的胎记视而不见,笑得十分高兴。
  沈采薇脸红了红,心里却也因为裴赫这一笑而放松了许多,她咬咬唇,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小笑意。
  裴赫又安慰了几句:“这本就不是什么孤本,令人再买一本就是了。二娘不用太在意的。”他将沈采薇放到了地上,宽大的手掌在她头顶轻轻的抚了抚,就像是个慈祥的长者一般。
  沈三爷此时也站了起来,温声道:“这可不行,二娘弄湿了裴兄的书,又怎么好叫裴兄自己再买?我等会回去就让人送一本来。”
  裴赫笑着打趣道:“听说你们家还有阜阳出土的汉版《诗经》,别有不同。我这可是占了便宜。”
  “裴兄说笑了。”沈三爷拱手礼了礼,看了看天色便道,“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带两个孩子先回去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沈采薇和一边装木头人的沈采蘅,板了板脸:“你们两个整日冒冒失失的,再有一次,下回可别想出门了。”
  沈采蘅一下子就被吓到了,急忙去拉沈三爷的衣角,别别扭扭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沈采薇,很有负罪感的垂着头,乖乖的束手站在那里听教训。
  正所谓‘枕边教妻,堂前训子’,沈三爷只说这么一句话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虽然裴赫不计较,但他作为家长自然是要在也是在形式上表一表态度。
  裴赫在旁劝了几句,然后才亲自起身,周到的送了沈三爷和两个孩子离开。
  等送走了客人,裴赫立刻就令人叫了伺候人的刘嬷嬷过来,不动声色的问道:“我不是令你等好好伺候沈家小姐?此次幸好只是毁了一本书,若是沈家两位小姐出了事,你可担待得起?”
  刘嬷嬷早就吓得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是老奴一时忙得糊涂了。”她不敢在裴赫面前敷衍,老实的道,“实在是九哥儿一时不见了人影,下面的人都心里担忧,一时急糊涂了。”
  她们这些人送来的时候就被交代了要照顾好九郎。因此才会在听到九郎不见的时候慌了神。此时想起来才真是觉得自己糊涂了。
  裴赫心中一叹,阖眼道:“叫九郎上来。”认真想一想,说不准就是那兔崽子惹得祸,简直叫人想要揍一顿。
  裴赫发了话,裴九郎又是在家的,自然很快就被人人唤了上来。
  “阿爹。”裴九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他对着裴赫也如对着沈采薇似的,冷冷淡淡的。
  裴赫抬眼看他,神色肃然:“说吧,你今日又闯了什么祸。”自从接手了裴九郎,这话都成了裴赫与裴九郎日常对话的开头句了。裴赫偶尔想想都觉得心酸酸,简直是欠了他的。
  裴九郎倒也没有撒谎的打算,十分光棍的把事情给说了。
  裴赫听着听着就觉得手痒,恨不得卷袖子先揍一顿再说。他大怒道:“混账!人家小女孩都知道不能推卸责任,你竟不如一女童?”
  裴九郎虽然心知自己错了,但这年纪的少年自尊心本就强,被这么一说反倒梗着脖子不吭声。
  裴赫看着这样子就觉得头疼——简直是前世修来的孽障。他摆摆手:“行了,行了,你给我滚回书斋看书去。读书明理,读书启智,你也给我多懂点儿事吧。”
  裴九郎对他行了一礼,这才冷着脸退下了。
  裴赫站在屋内眼见着裴九郎就要出门了,轻轻出声道:“明日就让人把你那只‘雪团儿’送回去吧。”
  裴九郎忽而转头去看裴赫,一双眼睛就像是被点了火似的:“那是姑姑给我的!”他故意把‘姑姑’两字咬得重重的,显然这里的姑姑便是汝阳王妃。
  裴赫却全然不在意的样子:“难不成我连一只猫的主都做不了吗?”他垂眼看了看裴九郎,眼神犹如沉水深渊一般的平静无波,少见的平声静气,“你娘她们让你随我来松江乃是为了让你进育人书院好好进学,而不是叫你来惹是生非的。如今天下文事昌盛,松江才子辈出,你能在此学习,是你的福分。”
  裴九郎咬着唇不说话。
  裴赫转开视线,负手于后:“你也别以为闯些小祸我就会把你送回去,你一男儿,休要扭扭捏捏做那妇人之态,还是静心学习的好。”
  裴九郎的脸涨得通红。他的脸本就生的几乎白嫩,这一红便白里透红,犹如滴血似的,一时间竟有一种可怜又可爱的样子。
  裴赫心知这孩子长于妇人之手,自小便被宠坏了,现在又跟着自己远离亲故,思念京中亲友,难免有些坏脾气。这样一想,心里反倒一软,挥挥手道:“行了,先歇一歇,明日再去看书吧。”他缓了缓神色,温声道,“过些日子我带你去瞧你小姑姑,顺便给沈家姑娘道个歉。”
  裴九郎硬邦邦的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他走到门口,听到裴赫在身后的叹气声。
  “九郎,你也该懂事了。你生于这世上第一等的权贵之家,若是不求其他,自然可于先辈余荫下安度一生。只是,男儿生于世,岂可只是如此?”
  裴九郎咬了咬,白着一张脸出去了。
  有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相对于裴家父子这边的凄风苦雨,沈采薇显然是更乐呵一点儿。沈采蘅这丫头本就不会说谎,一到马车上没了外人立刻就把沈采薇卖了个底朝天。
  沈三爷沉默片刻,便抬头去问沈采薇:“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把话说个清楚。”
  “人前不言子过。”沈采薇认真的道,“这事我和裴九郎各有一半责任。若是把裴九扯出来,他人又不在眼前,裴先生面子上必然过不去。还不如我先把事认下来。裴先生若是心里明白,一查一问就清楚了。大家面上都好看。”
  “二娘说得有道理,做得也好。”沈三爷抬眼打量了一下小大人似的沈采薇和糊里糊涂的沈采蘅,先赞了一句,然后才道,“那就只罚你抄一遍家规吧,顺便把诗经给我抄一遍。”
  沈采薇立时就苦了脸,嘟起嘴不说话。
  结果沈三爷又慢条斯理的加了一句:“三娘也要抄。”
  “啊!”这次轮到沈采蘅张口结舌了,这事和她根本没有一毛线的关系啊。
  沈三爷笑了笑,很是和气的解释道:“你们两姐妹,本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二娘犯了错,三娘自该连坐。”
  沈采蘅跟着苦了脸,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词,只好解恨似的扯了一下挂在腰间的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
  沈采薇非常不厚道的暗暗在心里给沈三爷点了个赞——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有人跟着一起抄书,这感觉真是酸爽!
  等回到家里,沈采薇等人被赶回去抄书,沈三爷这个适才还摆着脸教训人的却差点被裴氏扯着耳朵抱怨了一通。
  “既然是九郎做的怪,做什么还要叫她们抄书?”裴氏搁下手边的半透明的祥云纹玉碗,娇声嗔怪道。
  沈三爷随意的瞧了眼,是碗五果羹。这倒不需要什么稀罕的东西,用红枣、龙眼肉和枸杞加水煎煮,放凉至温热,再往里加雪梨、香蕉和加适量冰糖。雪梨和香蕉皆是被切碎的,更加衬得里面的红枣和枸杞颜色鲜艳,叫人食欲大开。
  沈三爷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避其锋芒的转开话题道:“你这五果羹不是早晨吃的吗?”
  裴氏随手拾起一柄白玉锤敲了敲对方的肩膀,咬重字句强调道:“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自家夫人一生气都知道什么是“转移话题”了。沈三爷只好正经的应声道:“你平日里总是拿二娘说事来激励三娘,久而久之,三娘心里必是要有心结的。我这回叫三娘跟着受罚,她心里就会知道二娘也有犯错的时候,她这是替二娘分担。如此,她心里松了口气,她与二娘的关系也会好上许多。”
  

  ☆、药澡豆

  沈采蘅和沈采薇自然不能明白沈三爷的“良苦用心”。这两位难姐难妹摆着一张同出一辙的苦脸准备一起去沈采薇的东暖阁抄书。
  沈采蘅撇开手上一直扯着的络子,气哼哼的道:“都是你的错,要是你没弄湿书,我们就不用抄书了。”
  沈采薇早知道沈采蘅的脾气,不觉露出一丝笑容,拉过她的手讨饶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等会儿抄完了,我请你吃点心。”
  沈采蘅本就是馋嘴的时候,只是裴氏平日只在吃食上管得严又定了许多规矩,这会儿她听到沈采薇的话不由笑着拍掌道:“那可说定了,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她这一笑,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便有两个浅浅的笑涡,仿佛盛满了暖融融的阳光,甜蜜极了。
  沈采薇对着这张毫无瑕疵的笑脸却微微有些晃神。她不禁想起之前裴九郎临去前的那三个字——丑八怪。她前世以美貌自傲,就算是被叫做花瓶也不在意,如今虽然不复美貌可生在家教甚好的沈家,从未受过半句闲话或是慢待,所以她也从未有这样一刻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容貌在旁人眼里究竟是有多丑。
  沈采薇的心沉了沉,复杂而难言的滋味就像是丝线似的绕在心上,紧绷绷的。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回之一笑,牵着沈采蘅的手一起往东暖阁去。
  东暖阁的书桌临窗,窗外是院子的一角,可以看见翠竹摇曳。书桌上面摆着沈采薇平日里用的笔墨纸砚等物,绿焦最是细心不过,早早就连沈采蘅用的都备好了。
  几个小丫头端了小盆子上前,绿菊拧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替沈采薇和沈采蘅净手,绿衣正好研好了墨,起身换了块素净的香搁到香炉里——沈家诗礼传家,一碰到笔墨之事,规矩便多了不少。
  沈采薇等着手擦净,这才上前从笔筒里挑出一根小号的毛笔递给沈采蘅,说道:“先抄一小章吧,抄完了正好休息吃点心,明日再继续。”
  沈采蘅接过毛笔,咬咬笔杆,应了一句:“嗯。”
  常言道:“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真是指书法中的楷书或是正书。楷、行、草书三者如同人的立、走、跑。所以,似她们这样的初学者没有挑拣什么字体的余地,练的都是正书。
  沈采薇深吸了口气,等自己心气平稳了,这才用手握住笔,微微抬了抬手腕,静静的抄起了家训。
  她们两个一人坐在一头,一齐静心练字,屋子里一时间都是静悄悄的。
  沈采薇今日的大字还未练,干脆把这个当做练字,一笔一划的认真练起了字,只是腕力不足,字体还是显得松垮。这样一来,她的速度也比偷工减料的沈采蘅慢了许多。 
  沈采蘅紧赶慢赶的抄完了一小章,凑上去瞧了眼,忍不住撇撇嘴:“你怎么才抄到‘慈兄鞠养,苦辛备至’?”她还等着吃点心呢。
  沈采薇抽空和她说话:“马上就好了,你等我一会儿。”她一时不察,笔端一滴墨水滴落,晕染出一块墨迹。沈采薇虽不是完美主义者,但这么一块墨迹横在眼前,看着便有些烦,正好这张宣纸才刚刚写起,便干脆抽出一张重新写了起来。
  沈采蘅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便转头瞧了瞧书桌上的砚台和墨条又问道:“你这墨水还有点花香,好像和我用的不一样啊。”
  沈采薇一边练字抄书,一边答道:“唔,是蘩姐姐送的。”
  大堂姐沈采蘩比她们大四岁,今年正好十岁,是要考女学的时候了。不过她天资出众又好读诗书,早有才女之名,乃是今年入学考试头名的热门人选。
  沈采蘅本也只是随口一问,此时闻言却不由有些心痒痒,气恼的道:“蘩姐姐真是偏心!她怎么只送你没送我呀?”
  沈采薇抄完了一段,终于松了口气:“没事的,就是一块墨。下次见面,你再问她要一块便是了。”她转头对着沈采蘅笑道,“还要吃点心吗?”
  沈采蘅一听到吃的,立刻就被转开了话题,用力点了点头,轻快的答应道:“要!我要大、大、大的一碟!”
  于是,她们的话题很快就从沈采蘩转到了要吃什么点心。
  最后还是选了沈采蘅喜欢的艾窝窝和沈采薇喜欢的莲子糕。
  厨子那里早就已经准备下了,不过一会儿就端了两个碟子上来。
  艾窝窝放在淡蓝的的瓷碟里面,主要是用糯米制成。全都做成一团团的雪球样,摆了个花形,为了好看,每一个上面都镶了一块红色的枸杞。且每一个里面的馅儿都是不一样的,或是豆沙或是芝麻或是花瓣,各不一样。正应了那句“白黏江米入蒸锅,什锦馅儿粉面搓”。
  沈采薇要的莲子糕则是放在白色的瓷碟里面,是用“莲子茸与白糖、糖桂花”一起制作成的。切成四块小小的方块,白色略有些透明的样子,上面则是浇了一层用桂花、蜂蜜等一起熬煮出来的金色的汁液。那汁液热腾腾的样子叫人不仅口齿生津。
  两人练了一会儿字,早就有些累了,当下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等吃完了点心,沈采蘅便也回了自己的西暖阁。总算送走了人,沈采薇也松了口气。她从窗边的书桌上拾起家训认真瞧了几章,然后才有些疲倦的掩唇打了个哈欠:“今日早些沐浴,早些休息。”
  对于沈采薇来说,让人帮着洗澡实在是件耻度很大的事情。好在她如今也已经有六岁了,虽然不能撇开人,大体上却已经可以自力更生了。
  沈家的澡豆都是特制的,也可以叫做药澡豆。按照古籍里面的方子“白芷2两,白蔹3两,白及3两,白附子2两,白茯苓3两,白术3两,桃仁半升,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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