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俏仵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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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锦绣露出精明伶俐的笑容，“我觉得，应该是他小心我才对的。”
　　“那，好吧。”方正勉强地点点头，“不过，不能等到子时，最多到戊时。”
　　方正沉思片刻，“我会在一旁的禅房里面接应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危机面前，必须自保，再带着这个。”
　　方正从衣袖里取出个小香囊，“这里面是些毛虫的细绒毛，洒在人的皮肤上，奇痒无比，你可以用来防身。”
　　“知道了。”秦锦绣接过小香囊，又摆出ok的手势，“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有手术刀护身，晾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方正真是欲哭无泪，一般的女子遇到此类事情，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躲得远远的，但秦锦绣似乎还跃跃欲试，真是奇女子。
　　看来棺材铺家的女子胆子真是很大，方正郑重其事地吻在秦锦绣的额头上，揶揄道：“没想到性情泼辣、长得又很一般的你，竟然如此讨人喜欢，看来曹将军的口味还真的与众不同。”
　　“你懂什么？”秦锦绣又摆出招牌动作，挺起熬人的胸脯，无声的唇语道：“你真是不识货。哼！”
　　方正深深地叹了口气。
　　“方大人，方夫人？”张伦在门外好心的提醒，“不知二位商量的如何了？若是让曹将军等得太久，那就不好了。”
　　“知道了，我正在整理妆容，就快好了。”秦锦绣拿捏着腔调，大声喊道。
　　“好，好。”张伦连声应答，心中乐开了花，原以为棘手的差事，却办得如此顺利，曹将军许诺的百两黄金已经到手了，忙又伸长脖子，“方夫人，曹将军喜欢艳丽的颜色。”
　　“知道了。”秦锦绣微微应答，鬼才会迎合你的口味呢，就穿素色衣服去。
　　方正则又是一顿细声嘱托，忙碌的秦锦绣缓缓出了门。
　　“方夫人，方大人呢？”张伦朝屋内看了看，奇怪地问道。
　　“他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还是我一个人去服侍曹将军吧。”秦锦绣轻轻拂过发髻，说不清的无限风华。
　　“好，好，方夫人好明事理，方大人真有福气。”张伦微微点头，恭敬地抬起手臂，引秦锦绣离去。
　　走在昏暗的回廊之内时，秦锦绣哀声叹气的自言自语：“张大人，不知刘巡防可有什么仇家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张伦毫无防备地回道：“刘巡防平日里为人和善，也没有什么仇家呀。”
　　“那他可有什么见不得的嗜好？”秦锦绣抿住小嘴，“不会是隐瞒你们吧。”
　　“不会的，刘巡防跟随曹将军多年，深得曹将军信任，他怎么会有所隐瞒呢？”张伦摇头，“平日里刘巡防在世时，一直追随曹将军左右，我等根本没有机会贴身侍奉曹将军，如今他去了，我才有幸伴随在曹将军左右。”
　　张伦话里话外透漏出酸涩的滋味，秦锦绣假装着扼腕叹息，“哦，原来如此，老天真是不公，刘巡防一身博学，对佛经也有小成，如此人才，竟然去了，凶手真是可恨。”
　　张伦更是微笑地看着秦锦绣，“刘巡防一身博学倒是不假，但他怎么会对佛经有见识？方夫人真是说笑了。”
　　“何以见得？”秦锦绣惊讶地问道。
　　张伦笑眯眯地解释，“佛家讲究四大皆空，但刘巡防却四大不空，尤其爱财，特别喜欢金子，你知道吗？听说，他府中有一座黄金屋，真是金碧辉煌，黄金屋内还有一棵用金子打造的梧桐树，树梢都顶到屋顶上了。”
　　“哦，那真是奇观。”秦锦绣不动声色地陷入沉思，如若张伦所言不假，那就更加证实了账册的重要性。一个小小的巡防怎么会有如此殷实的家底？会不会和曹将军有关？
　　秦锦绣越想越怕，真是步步惊心。
　　“那是自然，刘巡防在曹将军身边将近二十年，这……”张伦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捂住口鼻，没有在说下去。
　　秦锦绣心知肚明，难怪曹将军如此重视刘巡防，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见人的勾当。
　　两人缓缓前行，透过微弱的烛光，秦锦绣感到阴风习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张伦也突然停住了脚步，哆哆嗦嗦地朝着前方大喊：“什么人？”
　　秦锦绣四处张望，“没有人呀。”
　　“不对，有人，我看到了。”张伦十分笃定地看着一旁漆黑的禅房，“就在屋子里面。”
　　“你看那错了。”秦锦绣微微皱眉，指向禅房，“这是刘巡防曾经住过的地方，刘巡防就是在这里被杀的，如今禅房内空无一人，旁人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前来沾染晦气？你一定看错了。”
　　“刘巡防死在这里？”张伦顿时脸色苍白，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他真的死在这里？”
　　“是啊。”秦锦绣故意睁大眼睛，重重地点头，“你不相信吗？不如进去瞧瞧，听说禅房里还留着刘巡防死去时的血迹呢。”
　　“艾玛，咱们快走，赶快离开这里。”张伦险些将手中的白绢灯笼丢在地上，“刘巡防莫要怪我，莫要怪我，你吃了二十年的肉，也轮到兄弟们喝汤了。”
　　“吃肉？喝汤？”秦锦绣心中冷笑。
　　张伦低着头，“听闻人死后，七日之内，魂魄都会停留在死去的地方，我方才见到的一定是刘巡防的魂魄，妈呀，我见到鬼了，快走。”
　　张伦吓得已经语无伦次。
　　秦锦绣鄙夷地瞪了张伦一眼，堂堂军队中的男子，竟然害怕死人？还有鬼神之说，若是真打起仗来，还不得丢盔弃甲、慌乱而逃？
　　这就是曹将军带出来的兵甲？这就是百姓辛辛苦苦供养的军队？
　　秦锦绣实在不敢恭维这支军队的战斗力。
　　那朝廷大把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
　　秦锦绣思绪万千，心中充满憎恶之情。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波（二）

　　“哎呦，什么人。”只听张伦又是一声怒吼，但下一刻，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大胆。”熟悉的声音传来。
　　秦锦绣定睛一瞧，竟然是曹将军。
　　“曹将军。”张伦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前搀扶，“小人该死，该死，顶撞了将军。”
　　曹将军却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睡眼，震惊地看向秦锦绣和张伦，“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曹将军？”张伦满脸疑惑。
　　秦锦绣更是质疑地盯着曹将军，指向黑暗的石柱，“这里是刘巡防遇害的地方。”
　　“啊？”曹将军睁大嘴巴，双眸惶恐不安，“我怎么会在这里？”
　　“曹将军小心。”张伦俯身献媚，捶搡着曹将军的胸脯。
　　“曹将军不会迷路了吧。”秦锦绣透过曹将军看向漆黑的禅房。
　　曹将军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地说：“我沐浴之后，在屋内安歇，恍惚中看到了刘巡防，他一路引着我，便来到这里。”
　　曹将军不安地看向阴寒的禅房，“难道是刘巡防的魂魄带我来的？那……是刘巡防想要对我说些什么？还是想害我？”
　　“不会的，不会的，刘巡防生是曹将军的人，死是曹将军的鬼，不会害曹将军的。”张伦低声劝慰。
　　“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就放心了。”曹将军叹了口气，“真是怪异，难道我中邪了？但是当时，我看的非常透彻，真的刘巡防，他不但对我招手，还对我微笑，对了，他身上还穿着平日里的藏青色袍子呢。”
　　“曹将军真是好记性。”张伦时时不忘溜须拍马。
　　秦锦绣一直静寂无语，揣测着曹将军所言的真假，并且借助微表情原理，细心观察着身着中衣的曹将军。
　　他光着脚，没有穿鞋，双眸中透过忐忑之情，不像是说谎，那莫非是梦游？
　　秦锦绣偷偷瞄过曹将军不停颤动的双手。
　　梦游症俗称“迷症”，是指睡眠中突然爬起来进行的活动，在神经学上是一种睡眠障碍，病患通常是处在半清醒的状态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半梦半醒。
　　当然每个有梦游症状的人，特点都是不同的，其中有人记得梦中的事情，有人还会应答如流，但大多数人都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这个曹将军倒是讲得非常清楚？难道……
　　秦锦绣对其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他在隐瞒什么他来刘巡防被害的禅房做什么？账册？
　　秦锦绣心头一惊。
　　此时，一旁的张伦急急地表功，“曹将军，刘巡防已经去了，大人还是多珍惜眼前人，属下已经将方夫人请来了，外面风高夜冷，还是早点回去吧。”
　　“哦？”惊魂未定的曹将军转向秦锦绣，“方夫人？”
　　“曹将军。”秦锦绣低眉顺目。
　　“好，好。”曹将军连说几个好字后，一改白日里的好色之态，阴冷地说道：“跟我回房，我有话问你。”
　　“是。”秦锦绣不经意地摸了摸怀中的手术刀，步步惊心地随曹将军离去，一行三人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微弱的烛光也渐行渐远，直到一片漆黑。
　　而隐在暗处，一个神秘的黑影一晃而过，眼中充满仇恨。
　　跟随其后的方正，看得目瞪口呆。
　　但他无心去追赶黑影，因为他要去保护心爱的女子。
　　星空中黯淡无光，无声无息，整个灵归寺都笼罩在一片惊悚之中。
　　而秦锦绣随曹将军来到禅房后，曹将军便立刻屏退了左右。
　　禅房内到处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气息。
　　“方夫人。”曹将军上下打量秦锦绣，目光诡异，嘴角还露出阴冷的笑容。
　　“曹将军深夜将我请来，是来与我聊家常吗？”秦锦绣毫不惧色地问道。
　　“哈哈，方夫人真是好胆识，与贵妃娘娘性情相近，有机会，老夫定会告知贵妃娘娘，世上还有人和她一样有胆有识。”曹将军眸光阴冷地抬起手臂，露出虚伪的神色。
　　“不敢当。”秦锦绣客套的谦让，“贵妃娘娘乃是凤命，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哪能相提并论，曹将军，我们都是明白人，还请倾情相告，你到底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曹将军放声大笑，“方夫人果然聪明，好，老夫是想用一个绝好的机会，来换取方夫人一句话。”
　　“哦？”秦锦绣挑动柳眉，“机会？”
　　“不错，”曹将军微微点头，“据我所知，方夫人和方大人虽然伉俪情深，为人羡慕，但事实并不如表面这般简单。”
　　曹将军面带冷笑，“此生，我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女子，只要我看上一眼，便知晓到底如何？我打听过，方夫人和方大人在中元节成婚，距今已经将近两月有余，但方夫人依然是处子之身，不知道可有什么秘密？”
　　“你……”秦锦绣万分惊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本应该指挥千军万马的曹将军，竟然有如此不入流的本领，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方夫人，我说的对不对？”曹将军眯起双眼，凌厉地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秦锦绣没有丝毫旖旎，相反却非常感兴趣，忍不住地问道：“还请曹将军赐教。”
　　“这么说，方夫人是承认了？”曹将军起身站立，身体挺拔，“实话告诉你，这个本领，是老夫多年练就而成的，是不是清白之身，老夫只要看上一眼，便一目了然。”
　　“哦。”秦锦绣失落地点头，艾玛，这是什么本领，比孙猴子的火眼金睛还厉害，难道是熟能生巧？不会吧，那得有多少女子被曹将军祸害……
　　秦锦绣觉得阵阵恶心，对曹将军厌恶无边。
　　不知廉耻的曹将军却提高声调：“其实，方夫人聪慧绝顶，容貌出众，性情爽朗，虽然成婚，但和方大人并无夫妻之实，还是黄花女儿身，不如另攀高枝？做人上人可好？”
　　秦锦绣心中一惊，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子是来拆婚的，另攀高枝？秦锦绣突然想起皇宫里的贵妃娘娘，难道这个曹将军是暗中为贵妃娘娘遴选美女的？
　　秦锦绣撇了撇小嘴，打死自己也不会进宫的，虽然自己也算长得清秀，但是皇宫中枯燥的生活实在不适合自己。
　　绝对不去！
　　曹将军见秦锦绣低沉无语，缓声道：“这世间的女子哪一个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光宗耀祖？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便让你换个身份，变成一品命官家中的嫡女，进入宫中，伴君左右。”
　　曹将军得意洋洋，“你放心，宫里有贵妃娘娘护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你只要听贵妃娘娘的话，一定会得到圣宠，日后，只要皇上心仪与你，你还可以帮助方大人，他的仕途也会更上一层楼，怎么样？”
　　曹将军露出贪婪的笑容，“这今后的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或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或是做人上人，全在于你如何去做了。”
　　秦锦绣彻底恍然大悟，果然如自己所想，曹将军多年来一直在为贵妃娘娘在民间遴选美女，以此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秦锦绣转动小眼珠，计上心头，低声说道：“多谢曹将军好意。我倒是想进宫光耀门楣，不过，曹将军迟了一步。”
　　秦锦绣故作羞态，“这次曹将军恐怕看走了眼，我和方正刚刚……”
　　“什么？”曹将军不相信地眯起双眼，“你们……”
　　“我们把持不住，刚刚……”秦锦绣眸光低垂，娇柔可爱，“真是辜负了曹将军的好心。”
　　“不可能，”曹将军步步紧逼，试图抓住秦锦绣的衣袖，“我来为你亲自验一验，你若是敢欺骗我，我就将你卖到外族的红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别，别。”秦锦绣四处躲闪，“我说得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我不信。”曹将军冷酷地朝秦锦绣扑过去。
　　秦锦绣见形势不妙，暗中拔出了手术刀。
　　刚好抵在曹将军的腹部。
　　“别动。”秦锦绣厉声说：“若是不想变成太监，就老老实实，本本份份。”
　　“放开我。”曹将军丝毫没将秦锦绣放在眼里，奋力的挣扎。
　　秦锦绣威胁道：“我这把手术刀是仵作专用，验过无数的尸体，上面沾满了尸毒，若是不小心划破了曹将军，那……”
　　“你……”曹将军果然安静了下来。
　　“告诉你，少打我和方正的主意，否则，我这把手术刀，可不是好惹的。”秦锦绣手里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好，好。”曹将军连声点头。
　　“那我就不奉陪了。”秦锦绣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方正更是担忧自己，还是早些离开。
　　就在曹将军迟疑时，秦锦绣夺门而去。
　　几步之遥，刚好与焦急守候的方正撞个正着。
　　一场风波算是熬了过去。
　　次日清晨，曹将军并没有来骚扰秦锦绣和方正，却下令封锁供奉金佛的佛堂。
　　秦锦绣和方正细细商量过后，与灵元到后山商议对策。
　　转眼到了正午时分，太阳正毒，刺眼的阳光晒得人燥热不安。
　　正在三人忧心忡忡地盯着山腰上的灵归寺时，从远处跑来个幼小的身影。
　　只见他一路狂奔，还不停的呼喊着什么。
　　“是晓晓。”灵元大声喊道：“晓晓。”
　　“啊。”晓晓见到三人后，更加慌乱，一头扎到秦锦绣怀里，结结巴巴地说：“有，有……”

第一百三十七章、暴尸（一）　
　　　正午时分，太阳正毒，刺眼的阳光晒得人燥热不安，连树上的叶子都无精打采地打起了卷。

　　秦锦绣、方正和灵元三人忧心忡忡地盯着山腰上的灵归寺。

　　“方夫人真是临危不惧，贫僧佩服。”灵元听到方正讲起昨夜发生的惊魂一幕，对秦锦绣赞不绝口。

　　“灵元师傅谬赞了。”秦锦绣俏皮地仰起头，“看来今后，我们要多加小心，这个曹将军心术不正。”

　　“我送你下山。”方正依然不放心。

　　“不行。”秦锦绣拒绝地摇头，“既然曹将军今天没来找咱们的麻烦，说明咱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同时也说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灵元也是聪慧之人，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

　　“我非常确定，昨夜在刘巡防被杀的禅房外面，见到了人影，但可惜的是，没有看清楚人影的容貌。”方正惴惴不安，“我隐约觉得，曹将军是来和那个神秘的人影来接头的。”

　　“应该不是。”秦锦绣思忖片刻，“依照昨夜曹将军的装扮和他所说的话语，应该是有人装扮成刘巡防引他出来，而他本意是清醒的，却故意装作梦游的模样，因为他同咱们一样，都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不对呀，根据刘巡防的死状来看，凶手是他们身边熟悉的人，那曹将军明知道危险，又为何只身前往呢？”方正不解地问道。

　　“难道凶手不止是同一人？”灵元产生疑惑？

　　秦锦绣和方正面面相觑，的确有这种可能。

　　那寺中众人的关系便更加复杂了。

　　面对理不清的头绪，三人纷纷陷入沉思之中。

　　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幼小的身影。

　　只见他一路狂奔，还不停地呼喊着什么。

　　“是晓晓。”灵元定睛一瞧，“阿弥陀佛，他到底怎么了？”

　　方正忙举起手臂，大声喊道：“晓晓。”

　　“啊。”晓晓见到三人后，喜出望外，更是加速步伐，一炷香后，稳稳地扎到秦锦绣怀里，结结巴巴地说：“不好了，有，有……”

　　“有什么？”秦锦绣轻轻拂动晓晓的头发，安慰“别怕，喘口气，慢慢说。”

　　方正也是神色凛然，“晓晓，你看见了什么？”

　　晓晓上气不接下气，指向远处的树丛，“曹将军，曹将军。”

　　“曹将军？”秦锦绣屏住呼吸，“曹将军不是在瞻仰金佛吗？你见到他了？”

　　“不是。”晓晓惊恐地说：“曹将军的头，是他的头。”

　　“头？”秦锦绣瞪圆大眼睛。

　　方正和灵元也是惊愕万分。

　　“曹将军的头？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方正焦急地扶住晓晓的双臂。

　　“不，我不敢，不敢。”晓晓用力地摇头，“曹将军死了，他的头在那里。”

　　秦锦绣急忙安慰受到惊吓的晓晓，柔声说：“别怕，别怕，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出来害人的。”

　　晓晓抬起手臂，指向低矮的树丛，“真的吗？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嗯，”秦锦绣双目平视晓晓，对其进行心理暗示，“你回去后，好好睡上一觉，将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全部忘掉。”

　　“是啊，晓晓，你多念几遍《心经》，心中自会豁然开朗。”灵元也十分关切晓晓。

　　“好。”晓晓的气息变得愈加平稳，苍白的小脸也变得红润。

　　“这就对了。”秦锦绣拍了拍晓晓的肩膀，“你快回禅房吧，记住，不要和任何人提及后山看到的东西，连马伯也不要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等晚上，我去看你，顺便教你做素宴。”

　　“嗯，”晓晓平稳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而秦锦绣、方正和灵元会意地对视之后，朝着低矮的树丛走去。

　　果然如晓晓所说，三人在树丛旁边一小片平坦的空地上，发现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

　　“阿弥陀佛。”灵元惊得不敢动弹，紧闭双目，默默念着佛经。

　　秦锦绣和方正也被眼前的惨状所震慑。

　　只见孤零零的头颅上，双眼已经被剜空，露出两个大大的黑洞，黑洞里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头颅的顶部满是脏乱的头发，狰狞可怕。

　　虽然在烈日的暴晒之下，嘴角和脸颊的皮肤已经干裂，但根据头颅的大致样子，还是很容易看出死者的容貌和身份。

　　“的确是曹将军。”秦锦绣熟练地从怀中取出KITTY猫的新口罩和手套，麻利地戴后，缓缓俯身，一边仔细查验，一边自言自语，“伤口的接触处很粗糙，肉茬模糊，应该是反复挫伤所致命的，不是刀伤，不是剑伤，是什么呢？”

　　秦锦绣冥思苦想。

　　“锦绣，还是我来吧。”方正实在不忍秦锦绣亲自检验如此骇人的头颅。

　　而秦锦绣丝毫没有在意到方正话中的含义，还径直地将头颅拎起来，细细分析着断口处的伤痕。

　　“是斧子，对，一定是斧子。”秦锦绣笃定地喊道：“方正你来看看，是不是斧子的创伤。”

　　“斧子？”方正也低下头，细细看向与头颅相连的颈部，半晌后，方正疑惑不解地问道：“锥体的骨骼特别硬，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你瞧……”秦锦绣指向颈部虚连的一块碎骨，“按照碎骨来看，凶手应该是在后面突然袭击死者，死者当场毙命，之后凶手又接连砍下死者的头颅，剜下他的眼睛。”

　　秦锦绣又认真地将头颅转个方向，“咽喉和气管的伤口处并没有倾斜细小的创伤，更加证实了凶手是从背后袭击死者的真实性。”

　　“又是熟人下手？”方正紧盯着头颅上空空的眼洞，心情彼此起伏。

　　“对，凶手带着斧子，一定是有备而来，而能用斧子将死者一刀毙命，说明死者当时没有一丝防备。”秦锦绣点头，“若是紧要关头，死者稍有躲闪，伤口根本不会如此整齐，至少会偏离。”

　　“阿弥陀佛。”灵元对胆大心细的秦锦绣钦佩不止，“没想到方夫人看似娇柔如花，却如此精通仵作之道，实属难得，贫僧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