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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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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适的(情qíng)况下,小爷(允yǔn)许你今晚与小爷同(床chuáng)!”

    纪子期继续磨牙,“你可以去小帐睡!”

    “小爷不习惯一个人呆着!”

    阿夜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挨着纪子期躺了下来,“睡吧,明早你还要帮大胡子换被褥!”

    纪子期哭笑不得,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担惊受怕了大半夜的阿夜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纪子期摸摸他还有些红肿的眼皮,微不可见的轻轻叹了口气。

    一大清早,纪子期开始换被褥,阿夜在一旁帮忙。

    “阿夜,昨晚未来得及问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阿夜便将昨晚杜峰审讯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阿夜突然问道:“你个女人到底招了多少桃花?大胡子一找到你,立马将你抱到了他的营帐,明明你自己的帐就在旁边!

    还有那个什么曹大人,听说你出事了,那个脸惨白的吓人!找到你后,曹大人坚持要留下来照看,大胡子不让,两人还发生了争执!

    后来曹大人走的时候,那个脸黑得像墨汁似的!”

    纪子期正沉浸在杜锋绝妙的断案过程中。想起第一次相见时,他也是问都未问,便判定那夫妇二人是贼子,直接出手伤了二人!看来这大胡子,还真是有些能耐!

    冷不防被阿夜来一句什么招桃花,当下没好气的拍向他的后脑勺,“我现在是男人!男人!”

    阿夜怪叫:“那更可怕!小爷早听人说过,军中盛行男男之风!莫非那大胡子,是看在小爷长得俊俏过人的份上,才将小爷留下来的?那小爷岂不是危险了?”

    纪子期被他逗笑了,“你知道什么是男男之风?”

    “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呗!”阿夜苦着小脸,“小爷可不能喜欢男人,小爷可是要传宗接代的!”

    纪子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阿夜可真了不起,连传宗接代都知道!”

    谁知动作太大,不小心扭到了脖子,乐极生悲!

    “哼!活该!”阿夜不屑的瞟了她一眼,“都说别把小爷当小孩子看!小爷懂的比你还多!”

    “是,是,我们阿夜最棒了!”

    “你个女人!都说别小爷当小孩子!”

    纪子期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双手叉腰,“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女人,不许自称小爷!”

    阿夜:……

    午膳过后,杜康前来寻纪子期,他眼下青黑。

    纪子期见他神(情qíng),忙问道:“杜康哥,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之前绑架你的那伙人,”杜康有气无力,“少爷昨晚连夜审讯,那几人死都不招供,说只是不服你,想吓唬吓唬你,才动的手脚,并无伤人之心!”

    “账本看过了吗?”纪子期沉声问道。

    “请朱老先生看过了!跟少爷预期的一样,朱老先生也看不出问题!所以少爷让我过来问问你,你要是(身shēn)体受得住的话,去审讯营那边看一看!”

    “好,我随你一道去!”

    阿夜忙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阿夜!别闹,我是去办正事的!”纪子期拉开阿夜抓着她衣袖的手。

    阿夜不高兴地噘起嘴。

    杜康想起就是这个机灵小子,意识到纪子期可能遇到了危险,跑去告诉少爷的。

    当下心中对他充满好感,“阿夜是吧!你乖乖待在帐中,待会杜康哥哥回来后,带你去骑马可好?”

    “真的?”阿夜眼睛发亮。

    “嗯!”杜康重重点头,“杜康哥哥说话绝不食言!”

    “好!我等着你哦!”阿夜挥手送别,“杜康哥哥,你要快点回来,阿夜一定在这乖乖等你!”

    纪子期看着在杜康面前一脸乖巧的阿夜,心中郁闷到吐血。

    审讯营中,一夜未眠的杜峰神色略带疲惫,面上(阴yīn)厉之色却不减。

    他的面前是双手呈大字型,被高高吊起的记账员老肖。

    老肖的气色有些苍白,(身shēn)上衣衫破烂,看来动过刑,但未动过大刑。

    杜峰紧盯着老肖,一丝不曾放松,“肖守仁,若你老实交待,本将军可免你死罪!否则若其他人先交待了,恐怕你没什么好下场!”

    肖守仁桀桀怪笑,神(情qíng)满不在乎,鼻腔里不屑的轻哼出声。

    陪同审了一夜的罗先锋早已火冒三丈,向杜峰请命,“将军,容末将动用大刑!定让那小儿将账本之事,交待个清楚明白!”

    肖守仁冷哼数声,“杜将军,杜家军中早有严令,若未有真凭实据,绝不可对军中之人动用大刑!这个规矩从杜老将军开始就已传下来了,杜将军莫非想违背祖训?就不怕寒了军中众将士的心?”

    杜峰神色不变,语气嘲讽,“你以为本将军不用大刑,是因为不敢打破(禁jìn)令?本将军若有此顾虑,也不会有查账之事发生,你今(日rì)也不会被关在这营中!”

    肖守仁面色终于凝重,“那将军是何意?”

    “本将军只是在想,你既敢铤而走险,伙同众人绑架纪文书,想必金额之大,足以令你及同谋无翻(身shēn)之地,甚至会丢掉(性xìng)命!可累积下来这么大的一笔银子,这军中竟无一上官发觉?这未免太蹊跷了!”

    杜峰淡淡道:“所以本将军一直在等,等你交待出账本的问题,最重要的,是等你交待出你背后的指使之人!”

    “杜将军,一切以证据说话!”肖守仁神色几变,终于还是挤出一句,“将军既然早有怀疑,为何不一早明说?”

    “因为本将军想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自己认罪的机会!”杜峰似终于觉得有些疲惫,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可惜,一夜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现(身shēn)!”

    正说话间,杜康带着纪子期走了进来。

    肖守仁一看到纪子期,整个神色都激动起来,他鼻翼煽动,呼吸急促,眼神像毒蛇一般(射shè)向纪子期。

    纪子期心中一麻,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杜峰面前,“将军!”

    “你来得正好!”杜峰面上神色一松,“看看这肖守仁做的账,问题出在哪?”

    纪子期双手接过账本,恭声道:“是!”

    她将帐本放在桌上,全部打开,一页一页看下来,面色越来越严肃。

    小半个时辰后,她将帐本合上,微笑看着肖守仁:“肖先生记得一手好账!”


70、幕后主使(一更)

    ,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最新章节!

    肖守仁摸不清她是否看出了什么,不敢随便言语,只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眼角余光却不离开她(身shēn)侧。

    纪子期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不知肖先生在军中记账有多久?”

    这个问题问其他人也能知道,肖守仁当下也不隐瞒,“十五年!”

    “那肖先生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了!”纪子期感叹一声。

    肖守仁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她话中的意思,就在她下一句话后,面上血色全失。

    “肖先生这账本中,每月军饷及抚恤金发放的记录时间总有些变动。”纪子期看着他陡然苍白的脸,面上神色不变,“按理说,这记入账本时间晚些,也没什么大不了,有时遇到些什么事,其他记账员也会如此!

    可肖先生的账本既然有问题,这原本该寻常的地方,也变得不寻常了。

    所以子期便翻了翻这军饷领取,以及抚恤金发放的细账。好在军中领取军饷,必须是签名加手印,否则子期还真看不出来!

    去年十二月初五,发军饷,十二月十五,发抚恤金!想来十一月底的那场战役,军中有不少将士英勇牺牲!

    所以子期看到有不少人,初五到十五之间领了军饷,十五后军中发了抚恤金。

    不知道一个几(日rì)后死亡的人,为何可以亲自去领军饷?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被人冒充签名,代领了军饷。

    这两笔账,肖先生记录在账时间,均在十二月二十五,这中间有何玄机?

    混淆将士的死亡时间!

    若将士在军饷未领前死亡,抚恤金是二十两加上月军饷,若将士在军饷已领后死亡,抚恤金是二十两!

    肖先生便是利用这一点,每次大战役后,利用阵亡烈士的死亡时间,狠狠捞上一把!

    已逝的烈士无法亲自现(身shēn)说法,也许大家早已将他们遗忘!

    但他的家人还在,他们定不会忘记,只要派人去一一查实,这中间到底冒领了多少,难道会查不出来吗?”

    “不过,”纪子期紧盯着肖守仁的脸,“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将士月银不多,有时一年才有一场战役。

    且你所记账的人数不过千人,每次从这军饷上面能捞个百两已是不错!上下打点,分下来每人十两不到,怕是无法满足贪婪之心,让其卖命!”

    肖守仁面上的肌(肉ròu)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

    整个审讯营里寂静一片,只纪子期清冷的声音飘扬开来,“肖先生,若不是子期看过其他队的账本,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更多的问题!

    肖先生所在的队,子期从未听闻过任何的英勇事迹,想来只是步兵营几十个队中,非常普通的一个队。

    为何将士的流动量、阵亡率比其他队都多得多?

    是恰巧所有最弱的兵都去了您所在的队?还是去您所在队的那些兵,恰巧都能力都不太强偏又不畏死?

    若真如此,肖先生所在的队,必定会有些名声传出,不管是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名声!

    可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子期有个大胆的猜测!

    就是那些阵亡的将士,有些并未真正死亡,而是诈死,被肖先生想法子送了出去!”

    纪子期最后一句说完,肖守仁整个人完全瘫了下去,面如死灰。

    杜峰的眼睛里迸(射shè)出炙(热rè),罗先锋脑子瞬间空白,杜康及其他人则嘴巴张得大大的,完全无法消化。

    杜峰神色瞬间转冷。

    一个月的月银确实不多,但一个阵亡将士每年的抚恤金,就非常可观了。

    以阵亡五年计算,第一次二十两加每年二十四两,每人一百四十两,若有一千人,则有十四万两!

    杜峰猛的站起(身shēn),浑(身shēn)散发着骇人的冷气!

    如此一来,便解释得通,为何那些将士,敢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绑架纪子期!

    接下来的审讯非常顺利,除了幕后之人外,肖守仁全盘道出了一切。

    当杜峰听到这十几年来,假冒家中只剩孤儿寡母的烈士领取抚恤金,约主五百人;诈死返乡的人数多达五千人时,他的面色(阴yīn)沉得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前者等于是生生要了那些孤儿寡母的命!我杜家军中的烈士,死人家人的下场竟是如此下场吗?

    这还只是一个队,一个队啊!若是整个军营,那到底有多少烈士遗孤遭受了这等不公平的对待?

    杜峰心中又怒又恨,转瞬化作一片悲凉。

    负责记录的文书,手都颤抖了,这,这得贪多少银子啊!他觉得凭他的脑子根本算不过来了。

    肖守仁这边一交代,其余分开审讯的百夫长也纷纷招供了。只是他们一向只听从肖守仁安排,对于真正的幕后之人并不知晓!

    记录完毕,文书呈给杜峰过目无误。罗先锋便解开肖守仁的手,让他签字画押。

    肖守仁按完指印后,冷不防拔出罗先锋的配剑,朝脖子抹去,鲜血顿时飞溅开来。

    营中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住了。罗先锋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夺过肖守仁手中的剑,一手捂住他脖子的伤口处。

    鲜血不断从他指缝间流出,肖守仁躺在地上,全(身shēn)不断抽搐。

    纪子期别开了脸。

    杜峰面色不变,盯着地上的肖守仁问道:“你既心存死志,为何又会和盘托出?”

    肖守仁呼吸急促,(胸xiōng)膛急剧起伏,声音断断续续,“老夫从做此事开始的第一天起,就知这是将自己的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事!

    若不是老夫贪心,想多赚几年银两,今(日rì)又岂会被你们识破?

    老夫对逝去的弟兄们有愧,今(日rì)这条命,就当是偿还给他们的!

    但那些诈死的人,老夫怎能让他们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世上?

    老夫就算是死,有这么多人陪葬,也死得其所了!还有你…”

    “纪子期!”他的眼睛里迸(射shè)出狠毒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老夫有今(日rì),罪魁祸首就是你!老夫就算去了地府,也要(日rì)(日rì)诅咒你,让你不得安宁!”

    纪子期上前一步,毫不示弱,她冷笑两声,“肖守仁,你以为你今(日rì)自尽了,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便会原谅你?

    你未免太天真了!你所犯下的罪孽,我怕你下了地狱之后,那些烈士的英魂,一刻不停的纠缠你、殴打你、撕咬你,直到把你撕成千块万块!”

    她走近两步,蹲下(身shēn),直视肖守仁的眼睛,声音飘渺,“你听到了吗?那些烈士们在说,‘肖守仁,你还我的抚恤金来!’

    你看到了吗?黑白无常正站在你(身shēn)后,等着带走你的魂魄,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生永世,在那油锅里受大火煎熬!”

    肖守仁浑(身shēn)颤抖,眼睛里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情qíng)形,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

    他张大嘴巴拼命喘气,眼里的光芒渐渐涣散,全(身shēn)抽慉了两下,就此死去了。

    营帐里忽有一阵(阴yīn)风吹过,想起纪子期刚刚的话,众人不(禁jìn)打了个寒战,浑(身shēn)冒起了鸡皮疙瘩,陡的一阵发凉!

    走出审讯营的杜康崇拜的看着纪子期,“子期,你可真厉害!从伤亡数上,就能想到有人诈死,太厉害了!”

    纪子期抿着嘴,神(情qíng)并不轻松,“肖守仁的账本若是混在所有账本之中,我看了也只会有些疑惑,断不敢做此推测!

    可肖守仁做贼心虚,绑架我露出了马脚!我猜想其中肯定是有大问题,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敢放过,这才看出问题。

    其实我并不肯定,只是做了比较大胆的猜测!也不知是我运气太好,还是他运气太差,竟被我猜中了!”

    “那也是你厉害!”杜康真心佩服,“不过话说回来,你最后对肖守仁说的那些话,可真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我原本以为你就算不会害怕的躲到一边,最多也就死撑一言不发!听你说的最后那几句,我浑(身shēn)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纪子期微笑道:“我又未做亏心事,何须敬鬼神?肖守仁罪有应得!想想那些无辜的、不知命运如何的烈士遗孤,肖守仁死上一百次都不足惜!”

    杜康想起哪一门三烈,最后饿死了的老母,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杜康哥,我有一事有些好奇。听阿夜说,当晚你去找我时,将军并未直接下令,而是让你去找朱老先生,你是如何从中听出将军的玄外之音的?”

    杜康得意的笑两声,“嘿嘿,这是少爷和我之间的秘密!本来不可以告诉别人的,不过子期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偷偷告诉你吧。

    少爷以前和我做了一个约定:当他话语中出现数字时,那个数字所代表的人,便是他有所怀疑的!

    比如肖守仁这事,少爷当时说的是‘这四人的账本’;如果肖守仁是第三人,少爷可能会说‘这其中三人的账本,本将军看不明白!’

    如果没有怀疑的人,少爷会说‘这几人的账本’。所以他一说数字,我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纪子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阿夜看到快到小帐的二人,立马飞奔了出来。

    当然,对象是说要带他骑马的杜康。“杜康哥哥,你回来啦?你什么时候带阿夜去骑马?”

    纪子期有些嫉恨地看着阿夜,这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杜康摸摸他的头,对他的崇拜很是受用,“阿夜,杜康哥哥一夜未休息,让我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带你去如何?”

    阿夜嘟着嘴,满是不甘,却是对着纪子期,“都怨你,若不是你这么笨,被人绑走了,杜康哥哥怎么会一晚都没得睡?”

    杜康哈哈大笑,纪子期气结。

    两人走向小帐,阿夜还撅着嘴,“今(日rì)什么秦将军,邱将军,李将军之类的,都派人来问候你了!还有那个什么曹大人,也来找过你。

    小爷跟他说你没什么大碍,去审讯营办案去了。他就告辞走了,说过两(日rì)再来看你!”

    阿夜斜眼上下打量她,“你个女人(身shēn)上都没二两(肉ròu),有什么好的,干嘛那么多人关心你?”

    纪子期还被阿夜刚刚的行径伤着心,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阿夜撇撇嘴,不敢再出言挖苦她。

    晚上杜峰独自一人,来到了杜元帅附近不远的一处营帐中。

    帐中案桌后坐着一个人,四十多岁,面容清瘦,唇色苍白,(身shēn)着白袍,一副久病未愈的模样。

    正是有军中诸葛之称的陆军师。

    看到杜峰,陆军师放下手中书本,微笑着打招呼:“你来了!”

    两(日rì)未曾休息的杜峰,此时双眼布满血丝。他忍住心中波澜的(情qíng)绪,恭敬地行了个礼,“先生!”

    “将军请坐!”陆军师示意杜峰坐下。

    然后袖袍一展,拿起案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推到杜峰面前,“将军请用!”

    杜峰盯着眼前晶透碧绿的茶水,一言不发,似陷入沉思。

    陆军师微微一笑,“怎么,怕陆某下毒吗?”

    “为什么这么做?”杜峰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悲痛,“您知道的,我爹和我,还有军中所有将士,一向都很敬重您!”

    “陆某知道!”陆军师笑容不减,“财帛乱人眼而已!陆某也只是一介凡人!”

    杜峰抬起头,眼神幽暗又犀利,“那先生这些年来,可有良心不安的时候?”

    陆军师面上的笑容有些僵住,端着茶盏的手轻微颤抖。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自嘲道:“怎么没有?

    我儿天生(身shēn)带奇毒,经过多年精心调养,终见好转,可最后还是突然去了!陆某当时就在想,报应啊!用他人人命换来的银两,来续我儿的命,终究还是遭了报应!

    只是为何不报在陆某(身shēn)上,要让我儿代过?

    我娘子受不住这打击,过了头七就悬梁自尽了!”

    “何时的事?”杜峰心下愕然,嘴唇微颤,“先生为何从未提起过?我一直以为婶子和恒哥还健在!”

    陆军师面色惨淡,苦笑数声,“这都是老夫的报应,有何好提?之后陆某心灰意冷,数次想辞去军师职务,告老还乡,常伴我娘子和小儿坟旁,终老此生!

    可经不住元帅多番苦苦哀求,陆某不得已便留了下来!

    这龌蹉之事,陆某也想就此收手。只是人的**一旦被引发出来,就会失去控制,越陷越深!到后来陆某已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陆某一方面感激元帅的信任、众将士的(爱ài)戴,一面饱受良心的煎熬!前些(日rì)子,趁着(身shēn)体不适,索(性xìng)便将这账本之事扔给了将军,盼望将军能从中看出破绽来!

    只是这事做得巧妙,陆某也知困难之至!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肖守仁自己露出马脚,被将军你识破了!”

    陆军师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后生可畏,杜家军后继有人!陆某死也死得欣慰!可惜没能见上那纪子期一面,这算是陆某此生最大的遗憾了!”

    说着嘴里竟呕出一口黑血。

    “先生!”杜峰大惊,猛地起(身shēn),扶住陆军师摇摇(欲yù)坠的(身shēn)体,朝外大吼道:“快去请徐军医!”

    “不用了!”陆军师用袖袍拭去嘴角的血迹,拍拍杜峰的手,温和道:“将军,请帮陆某向元帅告罪,陆某辜负他的厚(爱ài)了!”

    他(胸xiōng)前的衣衫全被吐出的血染红,红得发黑。

    杜峰鼻头一酸,声音哽咽:“先生莫要再说了!待我爹回来后,您亲自去跟他告罪!”

    “陆某怕是等不及了!陆某也不想再等了!”陆军师声音渐渐急促,气弱游丝,“将军!请念在过往你我二人亦师亦友的份上,恳请将军,将陆某的尸(身shēn)运回家乡,葬在我娘子和小儿旁边!

    陆某罪孽深重,九泉之下亦无颜面对他们,只盼能远远地看上他们一眼,陆某就心满意足了!”

    杜峰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声音嘶哑却坚定,“好!”

    陆军师得到承诺,唇边含着笑,双眼闭上,手慢慢地滑落下去。

    闻讯赶来的徐军医,见状急忙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翻开他的眼睑查看,最后手指把上他手腕的脉门。

    然后叹口气,摇了摇头。

    杜峰将陆军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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