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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生存手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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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一转身,曼曼见他耳根有些可疑的泛了红,嘴里还轻声嘀咕:“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被一个自己轻视了许久的小屁孩儿给轻视了,曼曼老脸实在挂不住,便道:“六爷在说什么?奴婢哪里傻了?哪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了?”
她一向都做的很不错了,他还要嫌弃?换成是他,也未必做的就比她好吧?
她索性跑到陈云正身前,仰起脸——曼曼忽然有些恐慌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高不长了,此时竟然还要仰脸看陈云正?
也不过就几个月,他竟又蹿了一截,原本和她差不多高,现在却比她高出半头了。
陈云正看着曼曼那张巴掌大却精致的小脸,得意的翘唇一笑,道:“你还别不服,说你傻你就是傻。”见曼曼一副不问到答案便不罢休的架势,便不再跟她绕圈子,反问曼曼:“你们这一众人里,是不是咏芳最小?”
曼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到咏芳头上,但还是老实的答道:“是,除了她,便是奴婢最小了。”
陈云正一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问:“女孩儿家不都是十二三岁便有初潮了么,你呢?”
曼曼如同被雷击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她还以为陈云正提到咏芳,是有别的意思呢?谁知竟扯到自己身上了,还是这样难堪的私人话题,而且他还一副大人的模样。
到底谁才是大人谁才是孩子啊?
曼曼虽说不至于窘的钻进地洞里,可到底还是有点禁不住,可随即想到,这的确是个问题。她的确已经够年龄了,初潮迟迟不来,到底只是时间的早晚还是她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
陈云正看曼曼一副呆头鹅的模样,拔脚便走,只丢下一句话:“听我的,你别管。”就知道她也不过是看着精明罢了,其实看着都不精明,真不知道她要是不在这儿而是在别处,跟那些都是心眼子的女人在一起能活多久。
曼曼没再坚持,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她和陈云正探讨的话题。其实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心理上很尴尬。一方面她始终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主仆中去,一方面她始终把陈云正当成孩子,也因此常常忽略了其实他们两个男女有别。
所以她对他只有最简单的照顾之情,以及看孩子时的纵容,因此很多事很多话,她都是有意的拉低自己去适应他,也就不可能把他的话看的太过重要,也从没期望过他会兑现什么。
可眼瞅着陈云正越来越大,不仅身量比她都要高了,而且他的思想在顺应着他的生活步调而进步,就越发显得她幼稚起来。
他还毫不掩饰对她的维护和宠溺,这让曼曼觉得极为诡异,再这样下去,如果他真的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位为主子和通房丫头,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她现在装包子,假装她和他两小无猜,真到了那个时候,难道她还能推拒不成?可若这个时候申明她对他根本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一点觊觎之心,他会懂么?
曼曼想不出来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不管她怎么打量陈云正,始终觉得这是她亲自带大的孩子,孩子!她是他的保姆,阿姨,怎么可能和孩子探讨她和他之间有可能的男女感情问题?
可他不当他自己是孩子,他有着越来越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而他也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保护了她,这是不容置颖的事实。
两人感情、态度、身份上的不对等,让曼曼没法坦诚的向陈云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也许,她不该这么纵容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无间,是时候渐渐和他疏远,并在适当的时候表明她真的没打算留在陈府做他的通房。
陈云正留意到了曼曼打量、审视自己的视线。他虽然面上装的不在乎,可心里也是有点羞窘的。这个时候他便想到,身边有个知事的老妈妈的好处了,这种话题,应该是老妈妈们的责任。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学堂里的堂兄弟很多,年纪参差不齐,比他稍大两三岁的堂兄们花天酒地,纵情声色的大有人在,平时私下里没少炫耀身边的女人等等,他听过一两耳朵,自己又聪明,结合着咏芳有孕在身的事,多少也懂了些女人的隐秘。也是他关注曼曼,否则也不会无师自通明白这么多了。
腊月二十二,大奶奶李氏平安诞下一女,陈老爷和陈夫人虽然失望,但毕竟是长房嫡女,欢喜之情溢于言情,由陈老爷亲自取名瑞姐儿。
陈云正亲自过到清雪院道喜,回来时顺手就把程大夫请了过来。程大夫还只当陈云正有什么问题,心下暗自犹豫,他最擅长的是妇人千金方,虽说普通小病也能看,但毕竟术业有专攻,陈云正请错了人吧,自己要不要提醒他呢?
等到进了秋蕴居,陈云正衣服都没换,就叫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过来,请他诊治,程大夫才明白,原来病人不是陈云正。
瞧这丫头打扮,也就是个丫头而已,没想到陈云正竟会如此重视。程大夫长年在深宅大院行走,深知主人家的秘辛是不容他过问和打听的,因此眼观鼻、鼻问心,端正医家严肃的态度,给曼曼把脉。
曼曼在一旁示意陈云正回避一下,他却朝她皱眉瞪眼,意思是别有心旁鹜。曼曼没法,只得别了头不去看他,就当他是个会喘气的木头桩子吧。
程大夫号了一回脉,又让曼曼换了只手。看他那端凝肃然的模样,原本不在意的曼曼心也有点跳,不由自主的就问了一句:“先生,我的身体,没什么要紧的吧?”
程大夫微微抚了抚胡子,深沉而玄妙的嗯了一声,微阖着眼没说话。曼曼恨死了这种故作高深,从古到今,医都都一样,不是卖弄书袋,就是危言耸听,推卸责任,总之没有谁会真正给病者一个肯定的结论或是答复,就更别说能不能治病的承诺了。
陈云正走过来,悄悄的握住了曼曼的另一只手,朝着她点点头,无声的道:“别怕。”
曼曼打了个哆嗦,什么时候她落魄到要让这小屁孩儿安慰的地步了?她挣扎着要脱开他的手,却被陈云正用力的攥住。
当着外人,曼曼不想闹的太难看,瞪了他几眼,见陈云正不为所动,一脸认真的看着程大夫,她也没法了,只好任他握着。
程大夫诊完脉,这才收了小瓷枕,阖上药箱,道:“姑娘气血平和,脉搏稳健有力,没什么大碍……”
没病总是好的,只是一个低贱的丫头都能劳师动众的请自己出面给她诊脉,这位陈家六爷也算是怜香惜玉之人了。
曼曼松了口气,原本那颗忐忑的定的心便落回了原处。陈云正却不这么看,他问程大夫:“既是没事,怎么她迟迟不来初潮?”
曼曼刚才还平和的气血一下子就翻涌起来,她恨恨的瞪了陈云正一眼,要不要当着自己的面就说这种话啊?
可陈云正压根不看她,气的曼曼只好掐他的手背泄愤。
陈云正暗中用力,死死的压着她的手,用食指轻轻的刮了刮曼曼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曼曼欲哭无泪,她这是……被这小屁孩儿调戏了?


第072章、斗嘴

程大夫给出的理由足够充分,曼曼这种情况尽管很少见,但也不能就说是异常。但在陈云正强力的坚持下,程大夫给曼曼开出了药调理调理。
从始至终,两个男人,好吧,尽管苏曼曼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陈云正表现的很是大方、得体,像个男人样,与程大夫有问有答,既谦恭有礼,又保持着他的矜持风度,最后敲定了药方,他还装模作样的端详了好久,又不耻下问的问了药性,这才叫白术拿了诊金送程大夫出门并顺路抓药。
曼曼这才甩脱开陈云正的手,沉着脸一言不发往外就走。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小脾气发的好没道理,可她憋屈啊。这叫什么事?身份对调,她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自保的弱者,行动都要陈云正维护,甚至连女孩儿家最隐秘的私事他都顾及到了,这让她的老脸往哪搁啊?
她不想再看见陈云正,他就代表着她的愚蠢和无知,她也是有尊严有颜面的好不?她很想把自己埋起来,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了别人的笑话,尤其是成了自己一向看轻的小屁孩儿陈云正的笑话。
她能想像得到他得瑟的神情、肆意的嘲弄和刻薄的言语……
陈云正并没拦她,也没哄她。当然,他要真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来哄,曼曼就该真发脾气了。
两人冷了一晚上,井水不泛河水,谁也没搭理谁。
第二天一大早,曼曼才起床,厨房的婆子就端着药碗进来,陪笑道:“曼曼姑娘,该喝药了,等药凉了,药性就该没了。”
曼曼气的一瞪眼,道:“我不喝。”
那婆子见她面色不愉,不敢招惹,只讪讪的道:“奴婢厨房还炖着燕窝呢,姑娘趁热喝,奴婢去忙了。”
曼曼瞪大眼盯着那碗黑乎乎带着苦香味的药,眉都拧到一起了,她真想把这药碗砸了。坐在桌边支着下巴不去瞅那药碗,望着窗外的玲珑世界发呆。
陈云正的身影模糊的出现在窗外,曼曼就跟触了电一样唰一样挪开了视线,却清晰的听见陈云正低笑了一声。
曼曼攥紧了拳头,鼻窝深处竟有些发酸。讨厌,讨厌,这小屁孩儿真讨厌,嘴巴恶毒的要命,肯定没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听陈云正在外面大声吩咐白莪:“去街上买点杏脯蜜饯之类的来,满院子都是苦味,我闻着都要吐了。”
他是成心的,故意的,就是说给她听的。
谁跟他一样吃个药还要人三哄四劝,用什么蜜饯甜嘴?曼曼回过头,伸手端过药碗,一闭眼,三口两口就把药喝去了大半。
还剩下一小碗底,那浓郁的苦味已经充斥了她整个食道和口腔,不断的往上涌,已经涌到了喉咙边。
曼曼死死的捂住了嘴。她不能这么没出息,连碗药都吃不下去,那是小孩子才做的蠢事。
一边捂着嘴,曼曼一边倒了杯温开水,猛灌下去,总算冲掉了口腔里那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苦味。盯着碗底的药,再次闭上眼,猛喝了一大口,在口腔里停留了好长时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咽了下去,又忙不迭的喝水漱口,苦的她连眼泪都溢出来了。
曼曼本想等着陈云正出了门再起来,听了一会儿不见陈云正再有动静,这才放心大胆的拉开了门,不想正对着厢房门口的空地上堆起了一个雪人,正傻傻的酣酣的瞅着她。再往雪人后面看,连外衣都没穿的陈云正双颊冻得通红通红的,正拿着铁锹瞅着她傻乐。
曼曼脸一红,下意识的就要关门,待听见了陈云正毫不掩饰恶意的嘲笑声,又硬生生停在那,瞪他道:“大冬天的,你这是作死呢?怎么连外衣都不穿?”
陈云正笑道:“你终于肯出来了?我以为你要学熊瞎子,在屋里猫一冬了呢。”
你才熊瞎子,你一家子都是熊瞎子。
曼曼无声的指责,让她更加可爱,那圆鼓鼓的双颊,幽怨的眼神,看的陈云正心头痒痒的,他走过来,大大方方的一牵曼曼的手:“知道你怕冷,所以我替你堆了个雪人,瞧两眼能冻死你,出来吧。”
曼曼飞快的躲开他的手,道:“奴婢自己会走。”
陈云正微微有些不快,他很不喜欢曼曼和他如此的疏离和冷漠,好像他对她的碰触,对她是多大的侮辱一样。
曼曼随后又说了一句话:“只有小孩子才玩雪人,奴婢是大人了,怎么能陪六爷一起胡闹?奴婢劝六爷一句,别给大人惹是生非,还是尽早回房添换衣服吧。”
这不啻于火上浇油,陈云正终于炸毛了:“一口一个小孩子,好像你多大了一样,分明就穿上大人衣服假扮懂事的小屁孩儿,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好意思和我犟嘴么?”
曼曼被他噎的张口结舌,冷笑道:“我当然是大人,比你大很多的大人……”说出来吓死他。
不过,貌似说出来后死的人是自己吧?魂穿是没有证据的,可一旦被本尊的家人认定她不是从前的苏曼曼,她是会被这里的人当成妖魔鬼怪被绑起来烧死的。
曼曼说完了就有些心虚,因此刚才还十分有气势的话落在陈云正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色厉内荏。
不过陈云正还是乖乖的跟着曼曼进房去加衣服,他自诩大度的不跟曼曼计较,道:“好男不跟女斗。”
曼曼生了一会儿闷气,觉得自己也太小题大做了,便和颜悦色的问陈云正:“六爷今儿歇息吗?”
陈云正瞪着曼曼,不无委屈的抱怨:“真不知道从早到晚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曼曼怔了:她这是又哪里惹到这位小爷了?
陈云正见她一脸的茫然和无辜,更是气愤,道:“早跟你说了,先生要回家过年,要到二月底三月初才会回来,今儿都腊月二十六了……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一点都不关心我的事情。”
这顶帽子扣的有点大,曼曼又不是他娘,关心他的人和事干吗?但曼曼一想,这两天自己似乎是有点魂不守舍,便赔罪道:“是奴婢疏忽了,这不是事情多忙糊涂了么。”
大奶奶李氏生产,又因为临近年关,太太派人送了好些东西,曼曼又要清点,又要登记入库,还要盘算这一个月的帐目,倒真是把陈云正说过的话给忘了。
他这几天又一直往大爷的清雪院跑,故此她就更没放在心上。
曼曼懊恼的拍拍头,道:“六爷有什么打算?好不容易歇歇,您总不能一天到晚都闷在秋蕴居里。”
陈云正斜了曼曼一眼,道:“天寒地冻的,坐车骑马都不安全,我又怕冷,能去哪儿?”
他说话都要讽刺她。曼曼心一横,不跟他计较,笑道:“横竖年底大家都没事,依奴婢的意思,不如六爷到老爷、太太跟前多走动走动,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也算是尽孝心吧,虽然他和陈老爷、陈夫人闹了那么一场,但毕竟是骨肉至亲,过了这么久,他们的气也该消了。
陈云正眼睛里有什么一掠而过,他从桌上拿了个大个儿的桔子,一边剥皮一边道:“成,那就听你的,你收拾收拾,待会儿跟我去太太跟前请个安。”
曼曼垂了睫毛,迟疑了一会儿,道:“刚才六爷不是说,天寒地冻,路上又滑,坐车骑马都不安全吗?奴婢胆小,又怕冷,还是不去了,免得拖了六爷的后腿,倒给六爷添乱了。”
陈云正问:“你不乐意去?”
曼曼假笑:“哪能呢!老爷和太太对奴婢有重生再造之恩,不过是磕个头请个安,奴婢怎么会不乐意?”
一听就是假话,陈云正放下桔子皮,将桔子瓣随手掰开,将桔子上的小毛细择干净了,顺手就塞到曼曼嘴里一瓣,认真严肃的道:“我娘就是那么个脾气,其实她人不坏,你可别因为先前的芥蒂就真的对她有了仇恨……”
曼曼惊悚的瞅着陈云正,被桔子噎着又说不出话来,忙囫囵咽了,对陈云正道:“奴婢哪里敢怨恨太太?”
笑话,她怨恨人家干吗?就算陈夫人手段凌厉了些,那也是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护,她有什么立场指责申斥?
最最要紧的,自己又不是陈家的正经儿媳妇,陈夫人爱怎么样怎么样,跟自己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好端端的,跟陈夫人拉仇恨值做什么?
陈云正一脸狐疑:“你当真不怨恨?”
呃,一点怨恨没有,那是假话,但她怨恨得着吗?她就是怨恨陈夫人,陈夫人就能对她改观并对她好么?
曼曼道:“太太……呃,拳拳爱子之心,奴婢感佩不已……”
陈云正微微有些失望,又顺手塞了一瓣桔子,堵住了曼曼的嘴,道:“不要紧,你就是不喜欢她也没关系,有我呢。”不让她们生活在一起不就好了?
曼曼又被噎了,眼泪汪汪的瞅着陈云正:拜托,你别跟喂小兔子一样好不好?这种随手伺喂的举动实在是伤人自尊啊。
陈云正却笑道:“不要这么感动吧?”
曼曼一边噎桔子一边翻白眼:感动,感动你妹啊。


第073章、刺心

陈云正看着曼曼有话说不出来的窘样,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偏脸上还装的一本正经。他是开玩笑的,这个时候带曼曼到陈夫人跟前晃悠,那是提醒她老人家曼曼是她的心头刺呢。
他听从了曼曼的劝,果然去陈夫人房里,只带了白术,留白莪在家看守院子。
陈夫人瞧见他又长高了,心里高兴,可一想这几个月,他是三过家门而不入,为了一个丫头,连自己亲娘都不要了,就没打算给他好脸。
等他行完了礼,陈夫人嘲弄的道:“哟,这是谁啊?怎么有闲功夫到我这来了?”
陈云正抿着嘴站了半晌,瞪着陈夫人道:“果然娘是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倒打一耙从来都是他最擅长的。
陈夫人气了个半死,指着他喝道:“胡说八道,才要说你又长高了长大了些,你又满嘴胡沁,再敢乱说,看你爹不捶你。如今也是做叔叔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没大没小?”
陈云正还是那么个油盐不浸的模样,道:“知道爹娘有了孙女,又有懂事能干的大哥,还有个‘小孟尝’之称的陈家三爷,就我是最没用的,不理睬我也理所当然,横竖也给娘请过安了,儿子这就走。”
“小畜牲,你还不给我滚回来。”陈夫人真是拿这小子没办法。你骂他吧,他脸皮厚着呢,但凡有机会就满嘴胡说八道,强词夺理,你打他吧,他哭天号地,能让人烦死,可你待要不理他,他就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气死人不偿命。
陈云正还要拿腔拿调,一脸委屈的看着陈夫人。他本就生的俊美,又这么乖巧可爱,再加上那纯净委屈的眼神,看的陈夫人心都软了,忙喝退了拦在门口的丫环婆子,亲自下来拉了陈云正的手道:“你自己说说,这几个月,你可来看望过爹和娘?”
陈云正道:“娘你可冤枉儿子了,儿子这不是一心向学,没时间么。”
说着便喜笑颜开的滚到了陈夫人怀里,撒娇撒痴的道:“儿子都快想死娘了,可好歹也是儿子自己主张要自立自强的,整天往娘这里跑,人多嘴杂,不知道要传多少闲话,还当娘私下里塞给儿子多少东西呢,儿子一来为了避嫌,二来儿子也是替娘分忧啊。”
他还得便宜卖乖了,满嘴都是大道理。
陈夫人本来就跟他生不起气来,见他这么懂事,不由的感叹道:“难为你这么多心思,算了,你就跟娘置气吧,都多大的人了,还得娘哄着你,你还偏要跟娘拗着干,我不管你就是。”
陈云正笑道:“儿子哪是跟娘置气啊,儿子自知没什么大出息,不敢说像大哥一样振兴家族,建功立业,只盼着不拖爹娘后腿就知足了。”
陈夫人揉了揉他的头,又抚了抚他的脸,看着那一双澄静的眸子,满心满眼都是疼爱:“娘见不得你受苦,哪怕你没出息点,到底家里还养得起你,就算是爹娘将来照应不到你了,可你大哥心地仁厚,想来也不会为难亏待你。娘就怕你受和委屈……”
陈云正窝在陈夫人的怀里,笑的不能自抑:“我受什么苦了?又受什么委屈了?娘你真是,整天爹说慈母多败儿,您就不怕养出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来?再不孝点,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算有万贯家财,父兄羽翼又如何?什么也不如儿子自己有本事。”
陈夫人很是欣慰,一头又问陈云正最近怎么样?平日里吃什么穿什么,学了些什么,身边人照顾的可还尽心之类。
陈云正挑挑拣拣,母子两个很有默契的不提苏曼曼。
陈夫人对陈云正的状况并非一无所知,但耳听为虚,总没有亲自见到更让人放心,见陈云正人长高了,气色红润,身上衣服也都照应的妥妥贴贴,与从前没什么太大分别,才算是真正放了心。
只要儿子高兴,他愿意让谁服侍就由得他吧,她又何必因此跟儿子闹的两不愉快?毕竟不是正经的儿子媳妇,真等到娶了亲再操心也不迟。
娘俩儿个说着贴心话呢,丫环进来禀报:“三爷来了。”
陈夫人来不及收起嘴角的笑意,连语调都温柔无比:“快让他进来吧,外面怪冷的。”伸手抿了抿鬓角,瞧着陈云正,道:“还不乖乖起来给你三哥见礼。”
陈云正在陈夫人怀里揉的衣服都皱了,可他撒着娇不肯起,道:“儿子都多少日子没见着娘了?我要娘抱。”
陈夫人笑而不语。刚才还充大人呢,骨子里还不就是一个孩子?一头说他,一头推他:“不嫌难看就只管在这窝着……”
陈云方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母子其乐融融的画面,只觉得双眼似乎被什么刺痛,下意识的就挪开了视线,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儿子来给娘请安了,娘最近可好?”
陈夫人满面含笑的道:“都好着呢,你从哪儿来,可见过你爹了?”
陈云正在陈夫人的推搡下,不情不愿的起身给陈云方行了礼,喃喃的叫了一声“三哥”,就又跟软骨头一样挨蹭着陈夫人坐了下去。
陈云方一板一眼的道:“才从爹的书房过来,爹叫儿子进来陪母亲说说话,用过午饭再走。”
“好,好。”陈夫人应着,吩咐人:“去叫小厨房准备新鲜菜式,多做几道老三和小六儿爱吃的菜来,顺便去清雪院问问你家大爷可有空闲?一块叫来吧,咱也提前吃个团圆饭……”
陈夫人命陈云方坐了,这才温柔和蔼的道:“听你爹说,你最近也大有长进了?府里都传遍了,说你广交友朋,为人仗义疏财,竟有什么‘小孟尝’的称号了?”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名利双收?陈夫人也不例外。到了她这个年纪,夸她自己如何美貌,远不如夸她儿子有出息。
可面对着她的关心,陈云方却反应平平,也未见得有多欢喜,只淡淡的道:“言过其实罢了。”
陈夫人还等着他讲些趣事、逸事呢,哪怕只是炫耀呢?结果等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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