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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生存手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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槽到清雪院来勾引陈云端吗?
不怕她打听,起码还有替自己申辩的机会。
曼曼便细细的解释给春纤听:“晚间我在园子里逛,不小心迷了路,结果听见有动静,便以为遇见鬼了,吓的魂不附体,奔跑之间冲撞了老爷和大爷,想必因为这个,大爷才把我抓到这来反省的吧。”
春纤自是不信:“是老爷发的话吗?”
曼曼苦着脸道:“我当时都吓呆了,光顾的在那发抖了,当时老爷说了什么,我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春纤一皱眉头,随即笑着宽慰曼曼道:“大爷不是那等多事的人,你虽是冲撞了老爷和大爷,但又不是成心的,大爷不会直个与你计较的。既来之则安之,横竖今天天也晚了,你好歹在这凑合一宿……”
她四下里瞧了一瞧,掩嘴笑道:“倒是我疏忽了,这里实在太简陋了些,你且等等,我去替你抱些被褥来。”
曼曼自是感激不尽,春纤径自去了,没一会果然抱了一床被子来,亲自在软榻上替曼曼重新铺了一条床单,换了一只枕头,这才起身道:“大爷的东西,不是你我能随易轻碰的,这是我闲常备用的,望你别嫌弃。”
曼曼虽然也算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可陈云正毕竟是个孩子,于尊卑上下之间要求的不是那么严苛,曼曼又总当他是个孩子,尽管他也时常摆出主子款来,可曼曼嘴上应承,实际上并没往心里去。
因此陈云正虽是主子,但于曼曼来说,只是一个小孩子,不像陈云端,是一个很有妨害,并且稍微举动失仪便要被人误会她对他有着不轨心思的成年男人。
他的人不能靠近,自然他的东西也不能碰。
陈云端是块肥肉,旁人都觊觎的直流口水,可对她来说,却未必心向往之,因此索性推托的彻底,对春纤道:“多谢姐姐,横竖这会儿也快天亮了,在哪凑合一会都好,不必如此麻烦。”
口上如此说,果然就只窝在椅子上,尽量离这里的摆设都远些,看上去畏首畏尾的,十分小家子气。
春纤客气了两句,见曼曼坚决不从,也不勉强。曼曼因道:“多谢姐姐来看我,只是眼瞅着天就要亮了,若是有人瞧见姐姐在这,只怕要连累了姐姐……”
想来陈大奶奶未必让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她让人来过。
春纤便连连称是,笑着安慰她两句,这才起身离去,走之前还是又把书房的门落了锁。回到上房,陈大奶奶李氏身边的贴身大丫头茶浓正开门泼残茶,见春纤立在院子中间,不由的蹙眉轻道:“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儿,倒把我吓了一跳。”
春纤淡然的上前,道:“我怕惊着奶奶,便想只在这瞧瞧,若是奶奶有吩咐,我再进去不迟。”
茶浓瞥她一眼,笑道:“你倒是体贴,不像有些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不知道揣了多少心眼,满盘子都是替自己打算。”
春纤既不骄傲,也不谦逊,只是淡淡的道:“那是因为我明白,有奶奶才有我。不是奶奶,也成就不了现在的我。”
这是大实话,虽然直白了些略显势利,可春纤实在没想跟谁动什么心眼。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总把自己看的过高,结果就是让人把自己耍了。
“你明白就好。”春纤束了手,道:“也不枉奶奶偏疼你一场。你且在这候着,我去瞧瞧奶奶,见与不见,总会给你个话。”
春纤不卑不亢的朝着茶浓点了下头,依然温顺的站在那。
很快茶浓便走出来,对春纤道:“奶奶叫你进去呢。”
第023章、辛苦
李氏披散着头发,半倚在床上正在出神,见春纤进来,视线便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圈,忽然眼神一厉,竟直接把视线定在了春纤的脸上。
春纤来去匆忙,不过是简单梳洗,但那份经过云雨润泽的妩媚之相一时半会并没消散,李氏心思原本细腻,岂有瞧不出来的?
尽管明知道自己既安排了她去服侍陈云端,便没奢望陈云端推拒了这到手的美人,可是他们真的同赴阳台,她又满心满眼的不舒服。
好半天,才愣是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镇定下来,等春纤行了礼才道:“你总是这么生分,不是说过了么,不管怎么样,我是拿你当姐妹看待的。”
春纤道:“奶奶仁慈,奴婢却不敢有这份妄想,礼数不可废,奴婢时刻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呢。”
两人又客套了两句,春纤这才在脚踏处跪坐了,一边熟练的替李氏按揉着小腿,一边低声道:“奴婢去瞧过曼曼了,也问过大爷身边的白杨了,就是他一直跟着大爷,也一直守在书房外边的。是曼曼昨晚在园子里迷了路,冲撞了老爷和大爷,那会儿天已经晚了,大爷把她叫过来训斥了两句,因为园子都下了钥,兴师动众的难免惊动的人太多,就索性把她关在小书房,说是反省,其实就是让她好歹待一宿,天一亮就要着人送走的。”
乍听似乎没什么破绽,可是李氏却难免要多想一层,含笑问春纤:“你瞧着曼曼情绪可还好?”
春纤自是明白李氏要问的是什么,便耐心解释道:“还好,就是受了些惊吓,难免举止有点失当。”
“你瞧着大爷对她可有什么绮思?”
春纤愣怔的抬头望了李氏一眼,犹豫着道:“这——奴婢瞧着,大爷不是那样的人。听白杨说,大爷警告曼曼,说但凡她敢做出背叛六爷的事,一时三刻就要把她沉塘的。”
李氏缓缓的哦了一声,微蹙的眉头轻轻舒展开,唇角便多了一抹疲惫的微笑。
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只是自己的想法尚未得到验证……
李氏含笑望着春纤道:“辛苦你了,这大半夜的,又是服侍大爷,又去照顾曼曼,只怕你是没休息好吧,可偏生我身子越发沉重……”她叹口气,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腹部,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笑意。
春纤道:“奴婢不辛苦,能服侍大爷和大奶奶,是奴婢的运气。”
她不似做伪,神情中满是恭敬和诚挚。
李氏笑笑,道:“你素来是个细心的,否则我也不放心把大爷交给你,罢了,你且下去吧,待会大爷醒了,冷水冷饭,没个人服侍成什么样子。”
这是不是算是默许了早晚要给春纤一个名份?
茶浓诧异的看了李氏一眼,视线又落到春纤的脸上,终是一扭头,垂头看自己的脚尖。
春纤就仿佛压根没听懂李氏的弦外之音,如平时一样柔顺的应了一声“是”,自退下去歇息。
茶浓便接替了春纤的位置,不无伤感的数落着李氏:“奶奶就算是要赏她,又何必赏的这么直白?”
太太指的这四个通房,看起来都是老老实实,容貌也不是最出众,更不是那妖里妖气的狐媚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背后她们心里都怎么样?也多亏了奶奶手段了得,等闲没少敲打,她们倒也都安分守己。
大爷于这些事上也不在意,奶奶安排了几回春纤服侍,其它的便都只做屋里的大丫头,不过也不敢叫她们做什么。
毕竟大奶奶是非常时期,肚子里的小少爷最是要紧,一应吃食用物,都是她们几个陪嫁丫鬟亲手打理,不敢假手他人。
既然如此,奶奶又何必非得把大爷身外边推?眼瞅着这没一两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大爷自会搬回来住,还怕旁人不老实?
李氏微微一笑,朝着茶浓道:“当初是我一时私心,所以才落得了现在这样,与其便宜了旁人,还真不如把你给了大爷。”
茶浓脸涨的通红,嗔道:“奶奶,您这话真是让奴婢没法说话了。”她们都是李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自家姑娘的心思,没有比她们再清楚不过的了,谁又敢触了她的逆鳞,敢觊觎姑爷呢?
是以当初李氏客套的问问,她们四个大丫头却不敢敷衍,是一律坚词拒绝的。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奶奶再强,终究没能拧过太太去,到底还是给大爷弄了通房,还一收就是四个,就算大奶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拦着她们永远都不近大爷的身。
李氏苦涩的呵呵一笑,拍拍她的手背,动了动身子,又抚了抚锦被下的腹部道:“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老实安份的,我现下精力不济,照顾不到,与其让她们中的谁钻了空子,不如拉拢一个,也算是我的眼线,就算是给她点好处,也是她应得的不是?”
只取不予,谁还会替她卖力?
茶浓却一蹙眉,道:“奴婢觉得,您这样,着实寒了大爷的心。大爷待您,那可真是没的说了。”
李氏一想到陈云端,脸上就带了些笑意,可心底还是一抽一抽的疼。自她有了身子,就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服侍他了,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安排春纤服侍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严令推拒不是?
男人就是猫,有肉的时候还要偷腥吃,何况一下子让他戒了荤?根本不现实,他对自己再好,再忠贞,这些事上,也是把持不住的。
李氏还记得成婚那一日,她怀着无比忐忑的心,坐上花轿,拜堂入了洞房,说不出来的紧张和惶恐。她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相貌如何,禀性如何,对她又会如何。
直到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挑起了盖头,四目相对,那一瞬,她的心不只没落下,反倒跳的异常欢快。
只一眼,她便喜欢上了这个由父母挑选,由上天指赐给她的良人。
也算得上一见倾心了。
第024章、不甘
李氏和陈云端婚后,夫妻相敬如宾。
她不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却是温婉贤良的妇人,这么多年,仅有的一本《女诫》她已经能够倒背如流,所以她对陈云端,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在爱着。陈云端性子柔和,无不良嗜好,成亲前两个开过脸的丫头被他自己打发了,因此她一直坚信两人可以和和美美的过下去。
婆婆虽然厉害,对她却只有慈爱,从来没有一点作色,甚至连重话都没有。她不插手清雪院的事,平时相处也是毫无芥蒂。
生活一帆风顺,几乎要让李氏沉醉不醒。
可是这意外又意料中来的孩子,把美好的生活截然断为两幅。她才知道,她和陈云端之间,不可能永远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她忍受了婆婆塞进来的四个通房,不只是迫于长辈的惠赐而不敢拒绝的无耐,也有夜半时分,陈云端强自忍耐的欲望,那让她既自卑又心疼。
有了身子两个月时,她和他一时没能克制住,小小的荒唐了一场,结果第二天清晨起来小腹坠疼,还见了红,吓的她和陈云端都脸色发白,六神无主,差一点就要相对痛泣了。
到最后含羞忍耻,请了相熟的大夫,免不了被婆婆一顿敲打。
她是自惭又羞耻,陈云端则是懊丧又悔恨。
这一切,都如一条鞭子抽在她的心上。及至后来陈云端的克制、欲望,她都看在眼里,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让他忍受十个月的孤衾冷枕是不现实的。
好在陈云端并没让她失望。
他并不在乎谁服侍她。春纤是自己亲自挑选的送给他的,他表现的并不热衷,对春纤也无格外的恩赏和青眼,除了偶尔的在春纤身上纾解一回,他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包括春纤在内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从昨天听说曼曼被大爷弄回清雪院,她的心就如同被投到了滚油里,再也不能安定。从来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陈云端一向傲气,从来都只有他挑拣女人的份,哪里容得女人挑拣他?
可偏苏曼曼敢,成为这第一人。无缘无故,大爷把她带了回来,又在小书房里暖昧了多时,她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她几乎是失态的迫不及待的把春纤给陈云端送了过去,只盼着他能移情到春纤身上一些。
果然,最了解陈云端的人是她。
很显然,昨天晚上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春纤一大早的情态就是最好的说明。李氏很有一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如果没能把苏曼曼从大爷心里驱逐出去,又让他的心里驻进一个春纤,自己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还不是李氏最担心的。就算陈云端对春纤有了几分怜惜之情,到底春纤一直都是这样温顺,对她也是俯首贴耳,不像春醉,总是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模样,又有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捏着,不怕将来摆弄不了春纤。
她现在担心的,是春纤会不会也有了身孕。
陈云端的情况和另两个陈家爷们那都不一样,因此春纤等人一进门,婆婆就明令一律不许用避子汤。提拔通房,就是为了给陈家开枝散叶,多子多福的。
她已经因为不主动给丈夫身边塞人惹了婆婆不满,子嗣是大事,她不敢稍动手脚,否则不用婆婆开口,相公就能将她一休了之。
要不然,索性让春薄、春醉、春情三个一块都开了脸,轮流服侍大爷?总是一个人,难免会生出感情来。
但是,她又不甘心啊。
李氏心思激荡,一时竟胡思乱想起来,她想让这四个人发生内斗,最好斗的头破血流,好给自己发落她们的借口。
可是怎么才能让她们内斗?
一时毫无头绪,越发心浮气躁,竟然气血上涌,一时便四肢冰冷,心跳加速,连一张圆润的小脸都熬的有些煞白。茶浓冷不丁一抬头见她这样憔悴,吓了一跳,忙跳起身来道:“奶奶,您这是怎么啦?”
李氏回神,苍白虚弱的一笑道:“没事,大抵是魇着了。”
茶浓忙替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道:“你别累着了,奴婢就说这大半夜的,您叫春纤进来回话做什么?您现在身子重,要紧的就是把小少爷或是小小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其它不相干的人和事,等您好了再打理也不迟。”
李氏自己也有些害怕,喝了几口茶水,觉得身心舒坦了些,也就顺从的躺下,吩咐茶浓:“你明儿个多留点神,要是那个曼曼送走了,你也过去瞧一眼,顺便安抚几句……”
茶浓忙不迭的应下:“奶奶就放心吧,这点子小事奴婢心里有数,您就别劳神了。”
李氏自嘲的笑笑,闭目阖眼。茶浓放下床帐,脚步轻盈的出去,就在外间倒下睡了。李氏却又睁开眼,在昏暗的床上发呆。
到了怀孕后期,她反倒是常常睡不着觉。怎么躺都不舒服,想要翻身又十分艰难,腿脚肿了两圈,又时常要起夜,又因此这会儿晚上天凉了,时常腿脚抽筋,很是难捱。
她觉得孤单,可是陈云端睡在一边,她又觉得又挨又挤,十分躁热,就是伸腿伸脚都逼仄不堪,还常常会因为她的辗转反侧惊动了陈云端而觉得抱歉。
李氏闭上眼,用手捂住了嘴,眼泪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她想,都是她的错,为什么她就是生出这样不贤的心思来呢?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是自己的婆婆,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老爷身边还有两房妾室呢,更别说从前的、现在的活着的或是死了的打发掉的通房,前前后后加起来,更是不计其数。
但这府里一样的祥和宁静,庶出的除了几位小姐,嫡出子嗣可是占了主流,也都很得老爷欢心。
怎么她就愣是忍不了呢?
她为什么这么失败呢?婆婆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老爷也时常在妾室那里留宿,可是婆婆从来没有怨言,怎么自己就做不到呢?
第025章、相争
陈云端是神清气爽的在鸟鸣声中睁开眼。
身边的床榻空无一人。
他有一刻的怔忡,昨晚那销魂入骨的滋味竟似一场了却无痕的梦,无影无踪。他头一次觉得怅然若失。
因此在床上多耽搁了一时才爬起来。地上还残留着破碎的布片,给他昨夜的荒唐留下了确凿的证据。他竟难得的有些脸红心跳,用脚尖将那一抹碎布踢到了视线看不见的地方。
春纤端着热水进来,行了礼熟稔的服侍他净手净脸。二人四目相交,都有点羞涩之意。陈云端咳了一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除了眼底的一点深沉的欲望,脸上又是冷静的云淡风轻。
春纤不敢胡思乱想,挽着袖子,露出一双修长灵巧的手来,投了热手巾,仔细而又认真的替陈云端擦脸。
陈云端也就没动,只垂了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春纤。
对春纤他并不陌生,好歹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又是母亲赏下来名正言顺的通房,而且他虽然和李氏感情融洽,但他并不特别排斥还有别的女人。
这些女人对他来说,就是权宜之计,是不可或缺,却又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心神和精力的人而已。
春纤话不多,态度也不谄媚,又办事利落,举手投足之前极是轻盈,很得他的心思。她从不恃宠而骄。起码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李氏一直都很恭顺,对其它几个通房,也没有一点骄纵。
最重要的,她很识时务,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从不越矩、奢求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这让陈云端很满意。就因为这份满意,他对她格外多了一丝宽容。
春纤才要上前替他重新打理头发,他开口问道:“你去见过曼曼了?”
春纤垂下眸子,低头道:“是。”
她并不多意外。就在这个院里,唯一的主人是陈云端,没有什么事是能够瞒得住他的,她既然做了,就没打算能够瞒过陈云端。
不过她并没有诚惶诚恐的可怜,承认的很坦然,也没有请罪的意思,更没有透露是李氏叫她去的。
她知道陈云端是聪明人,早晚会看出端倪,辩解、推卸都是愚蠢的行为。不管李氏做的是对还是错,他始终是会维护她的,那么,也会维护自己,所以还不如早些承认的好。
陈云端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问春纤:“她都说了些什么?”
春纤抬头,有点不太明白他问的是苏曼曼还是李氏。
陈云端揉揉眉心,问:“你家大奶奶身子不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心里有数……”
春纤点点头,道:“奴婢知道,昨夜只是去替曼曼送了一床被褥,也只问了问她何以会到这儿来,大奶奶听了奴婢的话之后很快就睡了。”
这么说,心颜并没多想。不是他要瞒她,而是不愿意让她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费心,可她自己终是按捺不住,非要问个明白才肯安心。
春纤打发陈云端梳洗毕,便打算去端早饭,才出门,就见春醉一身海棠红,如同一枝迎风招展的杏花,端着托盘迈步上了台阶。
和春纤打了个照面,眼中也只闪过一抹惊讶,毫无歉然,甚至只一咬红润的唇笑道:“姐姐辛苦,是厨房的于妈妈叫我来给大爷送早饭的。”
彼此身份一样,自然也就了解彼此的心思,春纤还远远没到要替李氏看顾着陈云端,不容许别人靠近一步的地步。
她在这四个人中拔得头筹,早就成了她们的眼中钉。平日里言语上多有挑衅,尤其春醉,更是毫不掩饰她的羡慕和妒嫉,时常给春纤设绊子穿小鞋,春纤都一一忍了,她禀承着吃亏是福的原则。
不可能什么便宜都是她的,既然她能得到大奶奶的青眼,能够靠近大爷,就势必要承担这峰口浪尖的风险。
因此春纤神色平和的一让,道:“我正要去,妹妹就送来了,可可的就是及时雨啊。”
她没接,春醉就顺理成章的在她打起的帘子下进了门。将托盘往桌上一放,垂眸含笑朝着陈云端行了一礼。
陈云端对身边的女人,除了李氏外,都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即使是春纤,他都没怎么仔细打量过,除了晚晚,说句难听点的话,不过是把灯一吹,把人往床上一拉,胡乱了事罢了。事毕便将人推开,他从不留她们在自己的床上过夜。
无关对李氏的愧疚,只是不习惯陌生的女人睡在他身边,同时也是习惯了拿她们当成纾解欲望的工具而已。
也从来没人矫情。从他知道的父亲的妾侍到同窗友人的妾侍,好像一贯如此。
因此春醉的笑,陈云端压根就没看在眼里,他连眼皮都没抬,安然闲适的坐下准备吃早饭。春醉却含笑上前,伸出一双白嫩纤细如春笋般的柔荑,替陈云端用薄饼卷好了肉丝和菜丝,双手向前微举,恭敬的递到他的嘴边,道:“大爷别光顾着吃稀饭啊,您要忙一天呢,不吃点顶饿的怎么成?”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初出谷的雏莺,透着那么点勾人的意味。
陈云端伸手去接,不经意的就对上了春醉的笑脸。他不记得眼前这女子的名姓,却觉得她的笑实在是有些醉人。
下意识的便要推拒,可这么愣怔的刹那,春醉的手带着淡淡的香气已经凑近了陈云端的嘴。
陈云端与李氏之间是典型的普通夫妻相处模式,床上夫妻,床下君子,平时总是恭谨端方,背人都少有嬉笑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前。
不能说他不近女色,但他不沉迷于女色,一大部分原因是他懂得自制和守礼。清雪院从前年轻有姿色的丫环少,李氏过门又一向治理有方,像春醉这样敢如此恣意忘形的主动勾引他的还真不多。
他可不是谁想勾引就能勾引的,谁敢有这样龌龊的心思,就活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陈云端怒了,他猛的一抬手,啪一下就把春醉的手挥开,一并将手里的薄饼都挥落到地上,他站起身,沉声道:“来人!白杨——”
第026章、忠言
白杨从院外小跑着进来,一迭声的道:“大爷,小的在呢。”
陈云端正眼都不看吓呆了的春醉,隐忍的怒视着白杨:“你是怎么当差的?怎么这屋里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白杨暗暗叫苦,春纤和春醉都是大爷的通房,要进来服侍,他一个小厮能说什么?可是大爷发火,他不敢辩,只得道:“是是,小的这就把不相干的人请出去。”
哪里还要他“请”,刚才陈云端那不留一点情面的一挥,已经把春醉又吓又羞又窘又愧,无地自容到连站都站不住了,用帕子一捂脸,呜咽着往外疾步就奔。
白杨叹了口气,固然春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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