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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待我多冷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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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袖中摸出几张银票,塞到谢淮手中:“这些年舅舅没照顾好你,这些钱你拿着; 日后用。到了镇北,要多听镇北王的话……若当真辛苦,便回家来。”
谢淮不语,抬眸望了眼阮连羽。
明明三十多的人了,眼眸竟有些红。
这是个平庸又循规蹈矩的男人,一生做过最出格的事,只怕便是将他从雍州抱回了晋安,养了十余年。
“……”
谢淮沉默一瞬,将银票递回阮连羽手中,道:“多谢舅舅舅母照顾之恩,这些钱我不能收,情我记下了,从此难得一见,望您保重。”
说罢,俯身深深行了一礼,退出阁中。
阮连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如稚羽远飞,不会再回来般,不禁抹了抹眼泪。罗氏刻薄道:“多大的人了,还哭,像什么话。”
话虽如此,嗓音中却有几分哽咽。
谢淮离开的那日,雾雨蒙蒙。
晋安的渡口旁,船舫近岸而泊。天色昏沉,雨如珠玉坠落,溅在河道之中,荡出几圈细微涟漪,又倏地没了声息。
阮连臣与安罗涟在与安小公子说话。
这一边,人影稀疏。若若执着青竹伞,谢淮立在渡口,二人相顾无言。
青梅竹马,无言相伴了多年,一朝分别,心中满是不舍。
雨珠扑打在青竹伞上,淅淅沥沥。若若压低青竹伞檐,一边转伞一边不停眨眼,试图将眼泪忍回去。
“……”
谢淮沉默许久,挑起她的青竹伞,顿了顿,缓声道:“眼睛坏了?眨来眨去做什么。”
若若连忙揉了揉眼睛,涩声道:“昨天没睡好,眼睛疼。”
谢淮敛了敛眸,知这是借口,一时凝顿,故作漫不经心道:“不必哭,有朝一日我会回来,就像上次一样。”
少年语气轻轻,但一言既出,心中却是下定决心,誓死也会守诺。
情深意重,如雨绵绵。
若若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哑声道:“没关系,就算不回来也无妨……”
谢淮眉骨凝皱,神色忽冷。
若若却拭了拭眼泪,捏着青竹伞柄,垂眸道:“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去寻你的。”
咚——
河道旁的小青石无意滚落,渐入水中。
谢淮神色凝顿,立在雨下良久。
他抬手,再没像从前那般捏若若的鼻翼,而是落在她的墨发间,低低笑道:“……那可别死在路上啊,小病秧子。”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船舶扬帆远行,顺水而动,载着一腔离别与蒙蒙雾雨,离开待了多年的晋安,朝镇北远去。
谢淮立在船侧,远眺朱瓦青檐的晋安。
安小公子以为他忧虑未来,朗笑道:“谢表哥不必担心,到了镇北,你便知祖父是很好的人。除了不拘小节了些,脾气坏了些,下手没轻没重了些……便没什么不好了。”
谢淮漫不经心地应了应,却从袖中摸出一枚白青色的香缨,这是方才,小表妹悄悄递给他的。
他停顿一瞬,轻轻拆开了来。
香缨中,满是珠玉,一如当年般的俗气。
谢淮轻笑一声,却无意瞧见夹在碧玉翡翠中的一枚折纸。他垂眸,将折纸缓缓展开,见笔迹浅浅,如人清绝——
“明年春草绿,王孙归不归?”
安小公子还在喋喋不休:“府中还有一位寄居的裴远兄长与裴雪妹妹,他们二人是兄妹,平日里也很好相处……”
谢淮却听不大清了。
……
多日光景匆匆而过,拨开云雾,终于到了远在边境的镇北。
入眼是黄沙古渡,恢宏屋舍,一往无前的开阔。高耸的城墙威严肃穆,将士们身着铁衣,腰配长刀,来回沿着城道巡逻。
镇北王府,两座古兽石像镇在府门之前。
安小公子才携着谢淮入了镇北王府,堪堪行过一方影壁,一枚利箭便擦着谢淮侧容疾驰而过。
劲风拂起一缕墨发,谢淮眸中幽幽,回首望着没入石壁里的利箭。
“……”
“晋安小儿,接剑!”
一柄长剑从空中抛来,谢淮侧手一握,剑身出鞘,寒光凛冽。
不出一瞬,镇北王便手掌利刀,从堂中飞越而来,照着谢淮面上便利落劈下。谢淮以剑相抵,刀剑相接,铿锵一声——
“好,再来!”
镇北王高声一笑,也不顾谢淮尚且年少,反手又是一刀。
堂中,寄居在镇北王府的裴远携着妹妹裴雪行了出来,安小公子连忙问道:“裴哥哥,为何祖父要对谢淮动手?”
裴远望着执剑游走,神色冷峻的少年,轻笑道:“镇北王只是为了试探他,无需惊慌。”
裴雪在一侧,闻言望向这位从晋安来的少年。
少年衣袖紧束,身姿劲逸,手执一柄长剑与镇北王周旋。他神色冷凝,好像寒山孤雪,照着镇北王的手腕一剑劈下,凌厉得没有半分犹豫。
裴雪蓦然心动:多么出众的人啊。
却说镇北王从军多年,便是不如年少敏捷,此时也还是略胜谢淮一筹。但他见谢淮处事不惊,招招果决,颇有杀敌风范,心中早已赞许不已。
只是……还需试探一下才行。
镇北王心绪一转,忽然抬腕勾拳,面上作势擒拿谢淮,暗中却是暴露了弱点,给了谢淮一个有机可乘的机会。
谢淮见此,孤眸一敛,毫不犹豫地执剑侧划。
镇北王的衣袖顿时破了开来,露出淡淡的一道血痕。
“大胆!”
裴远皱了眉,纵身朝前几步,往谢淮的背上落下一掌。谢淮一时不防,重重一咳,双手紧握利剑撑向地面,俯了俯身。
裴雪心中一惊:“哥哥,住手!”
“好了,都别吵了。”
镇北王不怒反笑,探手将谢淮扶起,朗声道:“好一个晋安小儿,行事不忌,杀伐果断……我喜欢!”
谢淮敛眸,扔了长剑,行礼沉声道:“师父。”
镇北王连声大笑:“好,好,快下去歇息一二,来日再教导你我的平生所学。”
侍从便领着谢淮去了屋舍歇息。
……
一番风波平定,待安置好了过后,已是日暮时分。镇北的落日余晖撒在院中,几分残红,几分萧瑟。
谢淮静静地坐在廊板下,心思微恍,却想起从前在安国侯的时光。
那些光景中,他也是这般倚坐廊下,唯一不同的,是身侧总有个聒噪的小表妹。
——“表哥,南坊的桃花阁开了,明日一起去买点心吧!”
——“今天的课业好难啊,你帮我写好不好?”
——“尚书府的小公子跟我说,他家里有几尾锦鲤,可好看了。我们明日也买几尾放在你院子里吧?”
“……不是买来炖汤的!”
“……”
谢淮仰首望天,轻讽一声:“真烦人。”
吱——
院中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谢淮敏捷地握上了袖中匕首,却见门侧露出裴雪秀丽的面容来。
谢淮动作未变,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裴雪捏着一瓶药,小声道:“……谢公子,我见门没有关,便进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谢淮不置一词。
裴雪面色微红,小心翼翼地将药放在他身侧的廊板上,道:“今日兄长不小心伤了你,我替他向你赔罪。这瓶药治内伤最好……”
“不需要,请回。”
谢淮却冷漠地阖了阖眸,推拒了她。
不想少年如此无情,裴雪眉梢一垂,哑口无言,攥了攥衣袖,便低落地退下了:“打扰你了。”
行至门侧,身后却传来谢淮如山雪淡淡的声音——“若是无事,日后也请别来。”
裴雪袖手紧攥,回首急声道:“……为什么?我对你并无恶意,只是想关心你。”
谢淮神色不变,拢袖悠悠道:“家中表妹小气爱计较,若叫她知晓姑娘前来,只怕伤心难堪,徒增我烦恼。”
“……是吗。”
裴雪闻言垂了垂眸,唇畔微抿,没再说话,只是怅然若失地离开了院中。
远在千里之外的安国侯府中,若若不禁打了个喷嚏。
安罗涟连忙俯身拭了拭她的额头,凝声道:“怎么了,难道又染上风寒了?”
若若抹了抹鼻翼,嗡声道:“没有……或许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
自此,谢淮便在镇北王府修习剑术与兵法,镇北王钟爱于他,倾囊相授。不久后,瑾王亦前去了镇北一趟,将手中势力暗中交接于他。
此去匆匆,少年锋芒渐露,再难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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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青鸟寄书信
时光荏苒; 朱楼碧镜犹在; 只是故人辞。
晋安城的雪落了一年又一年,纷纷扬扬。雪在城墙上浮浮沉沉,卧在青山间如云似雾; 落在人世间; 白了过客头。
细数来; 谢淮已经离开晋安三年了。
这三年来; 若若常常伏在案前给谢淮写信; 从春写到夏; 秋写到冬。
信中大多是些琐事——“中元节时,与兄长姐姐在府中看烟花,我已不需表哥再抱; 踮脚便能看清了……”
“今年晋安的雪下得比去年更深了些; 连鹿鸣书院中的清溪都结了冰,院中许多学生跌了跤,可惜表哥不在……”
“春来绿柳依依,青梅已熟,装在瓶中酿成酒,待表哥回来时,便能饮上一杯……”
“我随金大夫学医; 如今小有所成,日后表哥若是受了伤,便能替表哥医治。自然,表哥还是安然无恙的好。”
信一封封地寄; 谢淮从来不回。
外祖父镇北王却在来信中提及,谢淮将她寄的信都藏在了暗阁中,谁也不准碰。
只有一次,谢淮回了信。
那时暑夏炎炎,若若恹恹地伏在案前,想起谢淮从来不回信,心中一时萎靡,思绪又昏沉,便写道——
“表哥,你从不回信,是不是死了?”
十余日后,一枚匕首却被寄到了安国侯府。随之而来的是谢淮的信,短短十余字,笔锋隽逸,清远深长,写道——
“我已死在镇北,你也来陪葬吧。”
“……”
若若沉默地拔出一小节匕首,凛冽的寒光顿时刺在她眼中。她停顿一瞬,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匕首按了回去。
从此,再没有碰过那枚匕首。
转眼间三年而过,晋安又开始落起纷纷细雪来。
朔雪院中积了雪,侍女们身着冬衣,提着扫帚在廊下小心清扫,以免木廊湿滑,途径时会不慎跌倒。
阮连臣扶着安罗涟,轻缓地在长廊下走动。安罗涟却嫌走得太慢,提裙飞走了两步。
“夫人……”
阮连臣无奈笑道:“走慢一些,免得动了胎气。”
是了,这一年,安罗涟因若若病少了几场,没再像书中那般日夜忧思,郁郁寡欢。而是开怀了不少,竟又怀了一胎。
见阮连臣轻声劝阻,安罗涟扬眉笑道:“夫君多虑,我康健得很,走两步不会如何,就是让我倒拔垂杨柳,我也可……”
阮连臣挑了挑眉,淡淡道:“可什么?”
安罗涟神色凝了凝,话锋一转,心虚笑道:“……可难了。”
暖阁中,银碳微燃,暖意融融。小轩窗外大雪纷纷,积压在梅花枝头,如红装素裹。
若若呵了呵手,伏在案头,望了望窗外的飞雪,开始提笔给谢淮写信。
“表哥见字如面——冬来飞雪,晋安又冷了几分。听闻镇北苦寒,不知表哥可有添好冬衣?为了保重身体,切莫像从前那样只穿一身单薄衣裳……
……
对了,府中近日添了两桩喜事,一是大哥哥官位高升,已是正三品朝官。二是娘亲身怀有孕,爹爹甚是高兴,只是不知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提笔写到此处,若若想了想,继续认真写道:“不过不管是弟弟也好,还是妹妹也好,都不及表哥千好万好。”
“……”
落下最后一笔,若若弯了弯莹莹玉眸,心满意足地吹了吹宣纸上的墨痕,叹道:“都这么夸你了,你总该给我回信了吧。”
然谢淮此时,却不能给若若回信。
镇北的雪落在苍山群壑间,冰封万里般的波澜壮阔。重重孤山上,隐约有雪狼在扬啸长鸣。
一队身着铁衣的精兵骑着赤马,从蜿蜒的山脚下疾驰而过,为首的,正是神色冷肃的谢淮。
前两日,边境敌国的乱臣盗取了镇北的机密舆图,故而谢淮奉镇北王之命,领军前去追拿这些乱臣。
一去几年,谢淮的眉眼清冷更甚,身姿也愈来愈挺拔修长,他仗剑骑在马上,素雪冷白,映得容色无暇。
身后的将士们不发一言,恭敬地跟在谢淮身后,心中没有半分不服。别看谢淮尚且年少,一年前,他便能手刃敌军将领了。
那时,他才十五啊。
自那以后,镇北的将士们对谢淮常常退避三舍,不敢冒犯。
马蹄飞扬,溅起素雪三寸。
谢淮领着镇北将士对敌军穷追不舍,眼见绕过了半座孤岭,便能远远瞧见对方奔逃的赤马。
“放箭。”
谢淮语气冷漠,杀伐果断地指挥道。
身后的将士们纷纷搭弓射箭,箭矢如雨,密密麻麻地飞向敌军的后背。不出几瞬,便有人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眼见即将全军覆没,领头之人咬了咬牙,忽然挥袖道:“去断魂关!”
说罢,纵马急急一拐,没入一道幽幽的雪涧之中。身后剩余的几个手下也狠了狠心,跟了上去。
“少将,他们去了断魂关!”
常言镇北有一山涧,凶险异常,有去无回,故名断魂关。
谢淮敛了敛眸,却纵马追上:“你们留下,我去追。”
说罢,孤身一人入了茫茫雪涧。
一入断魂关,寒风便愈发锐利呼啸,残枝裹雪,迎面扑来。
谢淮面不改色,执剑破开险路,很快的,便追上了方才那几个人。那些人先是一惊,但见他只孤身一人,便狠了神色,转身回马,朝他攻来。
几人不知谢淮深浅,纷纷围攻过来,然不出几瞬,便惊慌于谢淮高深又凌厉的剑术。
镇北何时来了这般少年人物!
敌人溃不成军,渐渐被谢淮斩落马下。待只剩下一人时,谢淮飞身一踹,将他按在雪地中,长剑冷冷侧在他的脖颈间。
那人面色阴鸷,咳血道:“……你!”
谢淮冷声:“将舆图交出来。”
“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交。”那人咬牙切齿,讽笑:“舆图我藏起来了,任谁也找不到,你休想再带回镇北。”
“……是吗?”
谢淮闻言,呵笑一声,竟将利剑往他脖颈送了几分,道:“既然如此,那杀了你,舆图就算回不了镇北,也去不了卑国。”
说罢,毫不犹豫地就要提剑杀了他。
那人惊声高喝:“尔等狠毒至此!”
话一落,断魂关中却忽然传来瑟瑟几声幽鸣,如同来自地狱修罗,呼唤将死之人一般。
谢淮敛眸,停顿一瞬。
那人神色煞白,忽然颤声道:“是雪崩,断魂关的雪崩……哈哈哈哈哈哈,今日我不能活,你也得丧命于此。”
谢淮皱了皱眉,然后毫不犹豫地执剑给了他一个了断。
山涧上呼啸声响,如惊雷滚动,纷纷素雪已如惊涛骇浪般滚下,折断山树无数。
谢淮神色微冷,果决地纵身上马,拉动缰绳。沿着来时的路疾驰而走。
然山雪无情,天灾难料,正待窥得一线光明时,身后的雪便蓦地翻涌而下,巨大的枯枝撞在谢淮身上,将他推入乱石下!
那一瞬间,谢淮忽然想起远在千里晋安来。
……
不知过了多久。
眼前血色蔓延,四遭孤寂无声。
额上缓缓淌下殷红的血,谢淮神色涣散地伏在雪中。除了额上的伤,他的双腿也被枯树撞得无法再动,只有一双清瘦手腕,在雪中轻轻颤了颤。
雪色渐深,簌簌地扑在谢淮身上,带来无尽的冷。
渐渐的,思绪也如这雪一般,被凝固得成了冰。
谢淮伏在孤寂无人的雪涧下,露出嘲讽的一笑。不想杀敌无数,有朝一日,竟会狼狈地死在雪下。只恨自己要违背誓言,不能再回晋安,去见小表妹一面了啊……
若是他死了,小表妹会不会大哭一场呢?
谢淮眼睑垂了垂,不受控制地阖上。
然最后一瞬时,心中却乍然想起一事——记得那是不久前,小表妹寄信来问他是不是死了,他心中冷笑,回了一封,说自己已死,叫她陪葬。彼时他为了捉弄她,还寄了一枚匕首过去……
谢淮思绪忽然停顿,一瞬后,他狠狠咬了咬舌,逼迫自己睁开眼来。
小表妹愚钝至极,若是听得他死去的消息,当真以匕首自刎该如何是好?
谢淮眉间浮起狠厉之色,挣扎着抬起袖腕,将双手插入雪中,然后在茫茫山涧下,缓慢却决绝地往回爬。
身后,雪色素白,曳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
夜色时分,镇北王府点了灯笼,挂在廊下。
灯色与雪色交融,消去几分冷意。长廊下,镇北的将士们正在低声谈论——
“……双腿受了伤,根本就无法动弹,竟然还能以一双手爬上山涧。听闻回来时,五指都已裂开,满是血污,我平生所见,根本就没有这么狠的人。”
“从前你还嫉妒人家被镇北王看重,如今待无话可说了罢?”
“我是佩服他。”
轩窗内,裴雪听得这一番话,不由得垂眸望向在榻上沉睡的谢淮。
少年双眸紧闭,躺在锦被中。因额上裹了纱布,瞧上去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厉。锦被之下,不经意露出来的,是他缠满了白布的长指。
裴雪无声垂泪,心疼不已。
“……若若。”
榻上,谢淮眉峰微皱,忽然低声呼唤起“若若”二字。
裴雪丽眸一恍,怔然几许,才哀然一笑,在夜色中低语:“真想见一见你口中的那位若若姑娘啊,瞧瞧她到底有多好,让你这么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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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 10瓶;夏天哗啦啦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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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千里赠卿礼
镇北的雪色纷纷; 连落二日。
谢淮昏睡了二日后; 终于醒了过来。
轩窗外素雪覆着松枝,屋檐下结了冰,折出莹白的光。侍从端着温热的药碗; 掀开帘拢入内; 正好瞧见倚坐在榻上的谢淮。
墨发披散; 容色如雪; 他半倚半坐在榻侧; 一双手缠满了白布; 神色难辨地凝望着窗外庭中雪。
侍从大喜道:“公子,您醒了。”
说罢,连忙将药碗置于案上; 去搀扶他。
谢淮淡淡地挥了挥手; 凝望着窗外素雪,嗓音尚有几分暗哑,却问道:“今日初几了?”
侍从恭敬道:“您睡了两日,今日已是初十了。”
“……是吗。”
谢淮长睫微颤,回过首来,语气稍冷道:“信呢?”
侍从一愣,反应片刻; 才想起他问的是从安国侯府寄来的信。每逢初十,安国侯府的阮小姐便会给谢淮寄一封信,三年来,风雨无阻。
提及安国侯府的信; 侍从目露为难,犹豫几许道:“公子,信被裴小姐拿走了。裴小姐说您这几日伤重,不宜分神看信。”
谢淮冷呵一声,一双幽眸浮起沁人的冷意。
侍从心生寒意,不敢言语。
良久,闻得谢淮如霜似雪的声音——
“拿着我的剑去寻裴小姐,告诉她莫多管闲事,不然……刀剑无情。”
“……是。”
……
晋安的雪色浅浅,连绵二日。
安国侯府中,若若盼了许久,终于盼到了谢淮的回信。
只是不曾想,信中仍是寥寥数语,且没有半分关怀,只道:“镇北无事,且将匕首还给我。”
送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
若若气极,提笔写道:“做什么春秋大梦。”
末尾,是重重的一笔,以宣泄自己深深的不满。然想起谢淮淡淡的双眸,若若不禁又顿了顿,良久,伏案悄悄又落下几字。
谢淮收到回信时,一眼便瞧见了那句“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却并未生气,反倒是轻声笑了笑。正欲将信折起,却又瞧见信尾处藏着一行微不可见的蝇头小楷。
他顿了顿,轻轻摩挲着那一行字——“待你回晋安时,亲手归还。”
真想,回晋安啊。
然时光飞逝,晋安却依旧回不得。
千里阻隔,晋安城长巷深深,绿柳枯荣。镇北黄沙纷纷,日升月落。昔日一别,细数已过了七年。
这一年,谢淮依旧没能回到晋安。而这一年,若若十四有余,快行及笄之礼了。
三年前,安罗涟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取名阮青君。阮青君今年三岁,生得明眸皓齿,玉面可爱。只是与病弱的若若不同,小公子阮青君是个小胖墩,走起路来噔噔作响。
小公子素来知事,待府中人客客气气,却最爱跟若若撒娇。拽她的衣摆,摇她的手腕,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唤。
是日,若若与临薇约好了去东坊的桃花阁喝酒。
小公子明眸一觑,见她要出门,顿时机灵地粘了上来,奶声奶气道:“姐姐,你去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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