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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待我多冷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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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他起身行至松树前,随后一脚踹了踹褐黄的树干。一道黑影被惊扰,嗖地跑了出来,朝谢淮呲牙示威。
  谢淮孤眸微沉,却拔出一枚寒光凛冽的匕首,无情地将它精心守护的洞穴缓缓劈开。
  它小爪子在空中挥了挥,然瞧见谢淮那银光匕首,瑟缩一下,迟疑几分,便颇有灵性地溜走了。
  随着手中匕首起落,两颗红宝石坠落在素雪中,嫣然无比。
  谢淮垂眸望了望,轻轻将其拾起,并拭去上面沾染的木屑与碎雪,停顿几许,最终还是收在了袖中。
  只是无聊使然,他想。


第8章 暗赠锦衣情
  谢淮病这几日,若若总悄悄往他院中跑,虽并不是每回都入院探望,但也总是立在院外无声观望一会儿。
  一来二去,安罗涟便发觉了。
  正月尚冷,风卷梅帘。
  安罗涟俯身用锦帕拭了拭若若的额头,温声问:“乖若若,告诉娘亲,为何总往谢淮表哥院中跑?”
  若若弯了弯眸,小声道:“谢淮表哥好看。”
  安罗涟一怔,不禁笑道:“不曾想你小小年纪,便懂得'以貌取人'了?待你长大了可还了得。”
  “娘……我不能去看谢淮表哥吗?”
  “这……”望着小女儿懵懂的面容,安罗涟默了默,想起谢淮素来狠戾的名声,却还是柔声道:“自然可以,只是风寒气冷,你若要去瞧谢淮表哥,还需仔细穿好衣裳才是。”
  若若心中微动,又问:“不好好穿衣裳,便会生病吗?”
  “自然。”
  “可是谢淮表哥就不生病。”若若牵着安罗涟的衣袖,语气散漫道:“谢淮表哥从不好好穿衣裳,若若也不!”
  “这……”
  安罗涟黛眉微蹙,心中略一思量便明白过来了。谢淮哪里是不好好穿衣裳,只是三夫人罗氏素来苛刻,以至于谢淮连件暖和的冬衣也无。
  思及此处,安罗涟微叹一声,吩咐碧枝道:“你去将父亲寄来的那几匹锦裘并玄纹缭绫拿出来,去霓裳阁制成衣裳,再赠与二房与三房,于青令、青瑜、青煦并谢淮各一件。”
  碧枝应声:“是。”
  安罗涟捏了捏若若的雪颊,笑道:“这下你可没话说了罢?小机灵鬼。”
  若若抿唇一笑。
  ……
  “锦裘厚重暖和,书院路上风霜雨雪的,你们正好穿这件衣裳,免得受了寒气。”二夫人苏氏抚着安罗涟送来的绫衣斗篷,与阮青令和阮青瑜温娴笑道:“回头与老夫人请安时,记得好好谢谢你们伯母。”
  阮青令与阮青瑜应道:“是。”
  打量了一眼那锦衣,阮青令清眸稍凝,却忽然淡笑道:“只是元正时节已过,又非家中添喜,不知伯母为何忽赠锦衣。”
  苏氏闻言面色微凝,敛声道:“你伯母心善,念及你们这些小辈,才特意赠衣罢了。你却总是猜虑过重,娘不喜欢。”
  说罢,叹息一声,却是起身离开了阁内。
  “娘……”阮青瑜轻声呼唤,又回了神,回首望了面色难辨的兄长一眼,宽慰他道:“哥哥,近日府中琐事繁多,故而娘稍有不虞,才出此言语。并非真的不喜欢你,你切莫挂怀。”
  阮青令默然,垂眸掩去其中心绪,才轻笑道:“娘从未喜欢过我,我早已深知,怎会挂怀。”
  一边是娘,一边是兄长,阮青瑜心中只觉左右为难,只得转移话头道:“对了,听闻伯母为谢淮表哥也裁了一身冬衣,往常见谢淮表哥总是衣着单薄,如今倒不必担忧了。”
  谢淮九岁,阮青瑜七岁,故而她亦唤他一声表哥。
  “谢淮……”
  阮青令神色凝顿,余光无意扫向案上的锦衣,恍然间想起朔雪院的小表妹,心中瞬间了然,只微不可闻道:“众生皆苦,如溺海中,佛曰普度众生,却渡他不渡我。”
  “哥哥在说什么?”
  “无事,去给祖母请安罢。”
  另一头,僻静院落中,谢淮也收到了安罗涟赠来的锦衣。
  洗墨年少不解其中深意,不禁笑道:“侯夫人心善,有了这锦衣,少爷日后不必受冷了。”
  谢淮眸中凝顿,语气难辨喜怒:“府中还有谁也得了衣裳?”
  “大公子,二小姐与三少爷俱得了。”
  “哦?”谢淮摩挲了两下手中的红宝石,似是早有预料般:“我那……小表妹,不曾有。”
  也不知是谁心善。
  洗墨不明他言中之意,望了望天色,啊了一声:“少爷,今日正好是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您……”
  去不去呀?
  洗墨本想这么问,然又想起谢淮甚少去晟安堂请安,上回去还不慎惹得若若小姐昏倒,累得他受了一顿罚,想必是更不会去了。
  思及此处,洗墨便闭嘴了。
  谢淮长指收拢,无声地望着院中的老松树。
  ……
  安国侯府百年世家,府中宽阔,又正逢天寒时节,阮老夫人念及小辈们走动不易,便只让他们初一、初十、二十之日前来请安。
  晟安堂中,瞧见一溜的锦衣裘,阮老夫人抱着若若奇道:“这是谁为你们裁的衣裳?”
  阮青瑜浅笑作答:“是大伯母为我们裁的,冬日气寒,得锦裘取暖,全凭大伯母一番关怀之情。”
  阮老夫人颌了颌首,笑道:“罗涟素来是个善心的。”又捏了捏若若的鼻翼,道:“你怎么没有新衣裳?”
  若若心知阮老夫人只是在打趣她,便扁了扁嘴,软声道:“娘亲的不好,若若要穿祖母给若若裁的。”
  阮老夫人莞尔,笑道:“就你机灵。”
  堂下,阮青令却抚了抚袖袍,淡声道:“伯母所赠锦衣,乃镇北名物雪鹿裘所制,素来是有价无市,四妹妹道一句不好,怕是连谢淮表弟也不允了。”
  闻言,阮老夫人笑意淡了几分,似叹非叹道:“罗涟为谢淮也裁了一身衣裳。”
  今日却不见谢淮前来请安。
  堂内寂静一瞬,一时无人敢大声言语。
  若若心道不好,正想为谢淮说两句,却忽闻珠帘外一道淡漠似雪的声音响起——
  “不知我有何不允?”
  众人心中一惊,纷纷抬眸望去。只见描着落雪红梅的玉瓶旁,谢淮着一身朴实无华的素衣,俯身行礼,语气淡漠:“给外祖母请安。”
  阮老夫人来回打量着他,停顿几许,才缓声道:“起来罢,倒难得你能来……”
  谢淮微微直起身,孤眸似有若无地瞥了瞥若若,道:“应尽之事,缘何不来。”
  阮老夫人一时语塞,心中倒真想问问他:那你往常怎么不来?然瞧谢淮神色漠然,一身单薄锦衣立于堂中,便什么也不想问了。
  “好了,左右无事,便去紫木阁里饮盏热茶,用些点心,念念诗书经文再走罢。”阮老夫人摆摆手,朝谢淮道。
  谢淮面不改色,应:“是。”
  说罢,头也不回地便去了隔壁的紫木阁中。
  若若思量几许,对阮老夫人道:“若若也要吃点心。”
  阮老夫人闻言笑道:“去罢,小贪吃鬼。”
  说罢,又吩咐阮青令、阮青瑜与阮青煦一并去紫木阁念书写字。阮青令等并不多言,恭声应下便去了紫木阁里。
  入了紫木阁,便只有嬷嬷与侍女伺候,小辈们少了些拘谨。阮青煦望着若若,心中开怀,正想去寻她玩,却听得阮青令语气波澜不惊般地说道:“前几日三婶托我为你温习一番功课,正好今日有空,你若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
  阮青煦最怕这个兄长,闻言耷拉下眼皮,却还是乖乖道:“是。”
  阮青令便与他在梨花案上坐下,指点他的功课,阮青瑜也不多言,只在一旁默默听着。
  这一边,若若瞧了瞧独自倚坐在轩窗旁的谢淮,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侧,咧嘴笑道:“表哥,你在做什么?”
  “……”
  心中对小表妹的问候不知是喜是恶,谢淮却并未似从前那般漠视她,只手执经文,垂下幽眸瞥她,一字一顿道:“在看《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他话峰平缓,却偏偏将般若念成若若念的那样,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我偏偏装作不懂。
  若若心中一哼,面上笑盈盈,从袖中摸出枚九连环,递给谢淮:“书不好看,玩这个!”
  谢淮只瞥了一眼那玉制九连环,便冷漠地收回了目光:“无趣。”
  若若却腆着脸爬到他的椅子上:“玩嘛玩嘛!”
  谢淮眉间一皱,下意识地探手捞住了她,回神间,却又听得九连环泠泠作响,已被递到自己眼前。
  碧玉之后,小表妹糯声道:“我玩了好久都没解开,表哥总说我笨,要是表哥也没解开,那表哥也笨。”
  言语之中,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谢淮缓缓幽了双眸,似有若无地冷笑一声,将九连环夺过,只见听得玉环泠泠,不过片刻,竟被他解开了。
  “世上蠢笨之人,只你一个。”
  谢淮宛若居高临下般,将九只玉环一只一只地叠到若若头上,讽笑道。
  若若神色凝固,呼吸一滞。
  一旁的李嬷嬷面色变了变,语气不善:“表少爷这是什么话!四小姐好心好意与你玩,你还敢出言讽刺?”
  谢淮敛了敛眸,忽现阴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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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谁怜孤苦人
  一见谢淮神色冷峻,若若顿时心跳如鼓。
  想起书中谢淮的种种劣行,若若连忙拽他的衣袖,糯声糯气道:“表哥没有说错,是若若笨。”
  “……”
  谢淮眉间微顿,缓缓垂眸望她。
  李嬷嬷却仍喋喋不休:“表少爷是什么身份,若若小姐是什么身份,便不该待在一处!免得那克母的命格不善,牵连到了若若小姐……”
  这番动静却惊动了一旁的阮青令等人。
  阮青瑜丽眉微皱,出声打断李嬷嬷:“嬷嬷乃祖母堂中旧人,四妹幼时病弱,劳您多番照料,您担忧四妹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话峰一转,不怒自威:“您这番言语不忌,若得上天审度,损了四妹的福分,待祖母知晓,只怕不好交代。”
  此话一落,李嬷嬷心中忽惊,回转过来,终讪讪道:“老奴也是关心若若小姐……”
  阮青瑜微微一笑:“自然。”
  阮青令望了望神色中暗藏讽刺的谢淮,斟酌几分,忽对他道:“四妹年少懵懂,不分对错,你该多让着她几分。”
  谢淮闻言,垂眸望着怀中小人,捏了捏她软糯糯的脸,语气低沉:“谁说若若年少懵懂?若若多贵有自知之明,不然,也不会说自己笨了,是不是?”
  颊上的手冰冷无比,仿佛随时都能捏下她一块肉来。
  “……”
  若若颇有眼力见,默默忍了:“是是是,若若笨。”
  谢淮一笑,笑意直抵眼底。
  阮青令:“……”
  无意立在阁外,正好只听到这一句的安国侯:“……”
  小女儿总说自己笨,怎么办?
  阮连臣雪容微凝,焦灼不已。
  余光望向暗阁上的书卷,他心中一动。
  ……书院啊。
  春来素雪化融,却又落起细雨绵绵,吹落晋安俨然的楼舍屋檐,为这座城蒙上薄薄一层雾色。
  也为愁人的心中添上新愁。
  若若坐在廊下,捧着一块雪花酥,看着阮连臣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来回,来来回回,来来来回回回。
  在她淡定咬下第五口雪花酥时,阮连臣终于定了定身形,俯身扶住她弱小的肩头,语气郑重道:“若若……”
  若若一晃,将雪花酥递到他跟前:“爹爹想吃?”
  阮连臣一愣,随即失笑道:“爹爹不吃,若若吃便是。”
  他虚咳两下,将若若抱起:“爹爹想起前几日在朝中听同僚说的一件事来,想与若若说说。”
  难道安国侯遇着什么难事了?
  若若心中严肃几分,面上不显道:“爹爹说。”
  阮连臣斟酌几分,才缓声笑道:“前几日……听同朝为官的礼部侍郎说起,他家中有一幼女与你同岁,正好是去书院的年纪。只那小姑娘依恋父母,不肯离家,是日夜哭闹,不曾停歇。”
  若若怔了怔,错愕道:“就这样?”
  阮连臣深深叹息一声:“岂止!侍郎为了此事忧心忡忡,昨日见他,惊觉他比往日憔悴不少,真叫人感慨他一片慈父之心。”
  这与自己有甚么关系,若若啃了口雪花酥,然抬眸瞧见阮连羽投来的隐约期盼的目光,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若若:“……爹爹也想若若去书院吗?”
  阮连臣清笑一声,温声道:“爹爹自然是想让若若去书院,只是怕若若留恋家中,故而犹豫再三。”
  所以才拐着弯地讲故事啊。
  若若眨了眨玉眸,瞧了阮连臣一眼。
  他似是不好意思,垂眸一笑道:“晋安城的鹿鸣书院乃皇家所设,夫子皆有官职在身。你的大哥哥、二姐姐与三哥哥都在鹿鸣书院,你想不想与他们一起去?”
  “好啊……”
  若若漫不经心地咬了口雪花酥,只是去书院而已嘛,并非大事,然心绪一转,忽觉不对,长睫唰地抬了抬,问:“谢淮表哥不去吗?”
  阮连臣一恍,不曾想她会提及谢淮。
  其实早在几年前,他确是想送谢淮去书院的。
  彼时家中小辈皆去了鹿鸣书院,然罗氏不舍束修,亦不愿为谢淮操心,一来二去便耽搁了。待阮连臣寻谢淮谈起此事时,少年眉眼淡漠,冷冷便推拒了。
  阮连臣心中无奈,只暗下赠了书籍笔墨予他。
  见阮连臣似有思量,若若牵了牵他的衣袖:“爹爹,若若一个人害怕,让谢淮表哥陪若若好不好?”
  谢淮还小,若能得夫子教导,与书院中的同龄人结识,说不定日后便不会那么孤傲冷僻,也不至于独身至死。
  阮连臣温和地抚了抚若若的发,轻笑道:“胡闹,若是你谢淮表哥不愿陪你呢?”
  “……”
  若若望了望烟雨蒙蒙,沉默下来。
  说来,她似乎不曾考虑过谢淮的感受。
  ……
  烟雨蒙蒙,未曾停歇。
  “你是说,让我陪你去书院?”
  谢淮身姿挺直地立在廊下,执着一方帕子擦拭着手中匕首。匕首银光凛冽,映在他眉间,清冷的白。
  他侧首,居高临下般地望着只及腰间高的若若。
  若若垂了垂小脑袋,迟疑道:“爹爹说,不去书院会变笨的……表哥,你想变笨吗?”
  谢淮轻轻拨了拨匕首,冷淡道:“四书五经,我早已在院中学过。我说过,世上蠢笨之人,只你一个。”
  见谢淮冷冷推拒,若若心绪飞转,慌忙道:“去书院还能交到朋友,表哥不想交朋友吗?”
  谢淮垂眸,睨她:“不需要。”
  若若:“……”
  谢淮忽然讽笑一声,缓缓道:“想交朋友,你便自己去。”
  他是这世上孤苦之人,生来便活在阴暗角落中,不曾分得一分的眷顾。小表妹与他不同,只要渴望光,轻轻一触便能触及。
  她实在不必与他纠缠不清,深陷泥潭。
  他也不需要……她那微不可闻的同情。因为,只凭同情,如何能在漫漫长夜中走下去呢?
  细雨蒙蒙,如万千愁绪连绵而来,落在少年的素色衣袖上。那件锦裘,他却是一次都并未穿过。
  谢淮眸色愈发地暗,良久,他俯身半蹲在若若身前,轻轻捏住她的下颌,一字一顿道:“别太依赖我,自己活下去。”
  若若心中忽动,恍惚地抬眸瞧他。
  她在依赖谢淮吗?
  一幕幕光景晃过,宛若利爪般蓦地摄住了心。
  若若心中怔怔然:是啊……
  不论面上如何掩饰,可孤身一人穿到书中的她,心中怎会不惶恐呢。在这陌生的世界中,唯有给谢淮关怀之时,她的心才能安宁几分。
  因为谢淮与她一样,都是孤苦之人。
  然或许谢淮,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呢?
  没有她,书中的谢淮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了。说到底,谢淮的病,谢淮抄的佛经,全都是因为她。
  若若雪白的脸又白了几分,怔怔地往后一步。
  一直都是她,在为谢淮添麻烦。
  “对不起。”
  清濛烟雨间,谢淮只听得她低低说了一句,便见她抬脚迈下木廊,步入雨中,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的衣摆。
  他深深皱眉,一顿一顿地擦拭着。
  拭不去了。
  衣摆上的污痕,和刻在心间的,小表妹方才落下的那莹莹泪珠。
  雨势渐大,如珠似玉地落了几日,却仍不绝如缕。天色早已昏沉,唯檐下的灯辉浅浅,暗色才退去几分。
  谢淮坐在廊下,凭一缕昏暗灯光去瞧手中佛经。
  “表少爷!”
  洗墨匆匆忙忙地自廊下奔来,神色焦灼道:“四、四小姐病了!”
  谢淮手中一紧,抬眸望来,眸中隐约凛冽。
  洗墨心中惊然,下意识往后一步,讷讷道:“表少爷……”
  “谁病了?”
  蒙蒙天色中,谢淮的神色不甚可见,洗墨只能听得他如霜似雪,平缓得毫无起伏的语气传来。
  表少爷变了,洗墨心中惴惴。
  不,不如说,表少爷又变回去了。
  四小姐来了之后,表少爷的神色比从前生动,话也比从前多,可四小姐一离开,他又变回从前那个淡漠无情,寡言少语的他了。
  洗墨敛息屏气,道:“四小姐病了,昏睡了一日都未醒。折月说,说淋了些雨的缘故。然小的途径朔雪院,却无意听见金大夫与侯爷说……”
  他咽了咽,在谢淮如雪山孤狼般幽幽的目光中,道:“金大夫说,四小姐病已好了,只是她自己不愿醒来。”
  沙沙——
  掌心蓦地收拢,待回过神时,手中佛经已被磋磨得皱了不少。
  谢淮盯着佛经,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第10章 无爱不能活
  朔雪院中,病榻之前,阮连臣望着面容雪白,躺在云锦中的小女儿,心中似重重青山压下,既苦又涩。
  安罗涟捧着药碗前来时,便瞧见自家夫君一动不动、袖手紧拢地坐在小女儿的病榻前。
  眼眸泛红,安罗涟低低垂眸,无言退了出去。
  匆匆行至青廊下,凉凉雨珠轻拂愁容,才令酸涩的眼眸缓解一二。只是心中担忧病中的若若,仍是沉重不堪。
  无意一瞥,却见垂花门外立着道清瘦身影。
  安罗涟回了神,惊讶道:“谢淮小外甥?”
  谢淮神色微顿,缓缓行来,俯身作礼道:“见过舅母,无意行至朔雪院,听闻若若表妹病了,故而停留一二,望您见谅。”
  听闻此话,安罗涟不由得恍了恍。
  谢淮寡淡冷漠,不曾关心过府中任何一人,往日阮连羽病了,也未见他有过只言片语。如今对若若,虽言语仍旧淡淡,倒也算有几分关怀了。
  想起病中的小女儿,安罗涟心头苦涩,望了望谢淮,道:“既然来了,便进来看看罢,那孩子……平日里总与我提起你。”
  谢淮藏在衣袖下的长指微拢,沉声道:“是。”
  行过青廊与一道花阁,入了房中,听闻阮连臣去与金大夫议事了,只见若若躺在云被之中,十分安静。
  安罗涟与谢淮轻声叹息道:“你去瞧瞧罢,舅母便不进去了。”
  谢淮颌了颌首,轻身走到若若榻旁,垂眸望她。她双眸紧闭,缩在云被之中,没了往日的神采灵动,偶尔还皱一皱眉头,仿佛梦见了什么难过之事。
  真是脆弱不堪啊……只是不陪她去书院罢了,就病成这副模样。
  灯火微黄,映得谢淮的眉间若明若暗。他沉默许久,终将长指抵在若若的眉心,试图拭去那令他莫名不悦的皱痕。
  “……”
  若若梦见了从前的事。
  那时,她无意看到这本记载了谢淮等人的书,作为一个旁观之人,瞧见谢淮悲怜的遭遇,她只是在心中默默说声可怜,便将书页轻轻揭过了。
  半梦半醒间,谢淮漠然无情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仿佛寒山上的雪,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若若朦胧地想——这是不是报应呢?
  苏安……
  我真想回去啊。
  “苏安……”
  谢淮听得若若口中呢喃着这两个字。
  他眉梢微凝,手下力度不由得重了几分,待回过神时,却听得云被中传来如小猫般的一声呜咽。
  “疼……”
  若若沉溺梦中,本不愿醒,却被眉间一道微凉的重力按得清明几分。悠悠醒来,朦朦胧胧间,正想问是谁下此狠手,扰人清梦,就瞧见梦中冷峻无情的谢淮,正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榻前。
  “表、表哥!”
  若若惊得想坐起来,却被谢淮轻轻探手,按了回去。
  他眉间平缓,敛眸望来,第一句话竟是:“苏安是谁?”
  若若心中一惊,言辞含糊:“苏……安?若若不懂,表哥在说什么?”
  “呵。”谢淮冷笑一声,收回了手,侧了侧脸道:“罢了,左右是谁家的小公子。”
  见他不再追问,若若松下一口气,躺在被衾之中,病中思维迟钝,她眨了眨眸,怔怔地打量着谢淮。
  “……表哥。”灯火下,谢淮的神色稍显不自然,若若忽然回神,玉眸微微明亮:“你来探望我吗?”
  谢淮敛了敛眸,淡淡斜她一眼:“来看看蠢笨的小表妹什么时候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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