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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待我多冷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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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谢淮将那碗面吃完了。
……
时光流转,晋安城绿柳依依,鹿鸣书院中黄鹂啼叫。每次散了学,若若都去寻谢淮一起回府,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几个月。
四皇子临御仍在不依不饶地让若若做他的随从,三公主临薇也依旧在骂他笨。嬉笑怒骂间,三人竟玩到了一起。
是日,散学时分
若若照例去寻谢淮,却察觉身后一道小身影在默默地跟着她。她一眼便认出了他来:“四殿下,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长廊画柱旁,临御神色微绯,攥紧了小拳头:“谁、谁跟着你了?”
若若:“……可这不是你回宫的路。”
临薇却从他身后探出首,笑嘻嘻道:“因为他喜欢……呜呜呜!”
“不要乱说!”见姐姐口无遮拦,险些将他那点小心思暴露在若若面前,临御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若若却还是听见了喜欢二字,疑惑道:“喜欢什么?每日都鬼鬼祟祟地跟在别人身后……啊!难道说你喜欢……”
“偷窥!”
“谢淮!”
若若:“……诶?”
临御急中生智,道:“你不是要去寻你的表哥谢淮么?本殿下挺喜欢他的,想与他交个朋友,所以,所以才跟着你!”
明明是想与若若一起回家吧?
临薇望了望没出息的弟弟,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若却渐起笑意,一把握住他的手:“真的?!”
临御望着她的手,又是不安又是暗喜:“嗯……嗯!”
若若着实雀跃。
谢淮虽入了书院,但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峻模样,这几个月从未见他结识过什么朋友。如今四皇子这么说,简直解了她心头之忧!
若若一手拉着四皇子,一手拉着三公主便往蝉鸣院跑:“表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
“……”
谁说谢淮一定会高兴的?
欺诈,这绝对是欺诈。
当临御与临薇望着那容色冷冽,神情淡漠,语气如霜似雪的谢淮表哥时,心中纷纷如是想道。
谢淮敛了敛眉峰,目色难辨地瞥了眼他二人。他二人顿时如临大敌,纷纷往若若身后挤。
若若侧首望了望临御:“躲什么?不是说要与我表哥做朋友才跟着我的吗?”
临御憋红了脸:“本殿下、本殿下……”
其实只想与你玩啦!他本想这么说,然余光瞧见谢淮似雪中孤狼的目光,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谢淮眼睑微垂,低低冷笑一声,瞬间明白了这小少年的心事,亏他这小表妹蠢笨不知,日后定是个被人卖了还数钱的笨蛋。
心中莫名浮起几分烦躁,谢淮一言不发地起身,便要离开。
若若仰首:“表哥!”
谢淮微顿,垂眸瞥来,望着她莹莹面容,忽道:“蠢货。”
若若愣了愣,道:“你做什么又骂人?”
谢淮眸中若明若暗,冷声道:“别做多余的事。”说罢,拂袖离开。
若若:“……”
她只是想让谢淮结识朋友,不必这么孤独罢了,然谢淮不仅枉费她一番苦心,竟然还骂她蠢。
心中愈想愈气不过,若若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啸:“我就是蠢才会理你!”
临御:“……若若,为什么要自己骂自己。”
临薇也神色肃穆望来。
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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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暗流涌动日
在蝉鸣院一番争执过后,若若还是与谢淮一起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没办法,谁让他们住一起呢。
长檐马车内,谢淮较往日沉默更甚,一双清冽的眸沉沉如雪,一言不发地望着车帘外匆匆而过的绿柳。
若若便唤他:“谢淮表哥?”
谢淮神色淡淡:“……”
于是若若道:“表哥?”
谢淮依旧淡淡“……”
若若:“谢淮!”
谢淮冷冷瞥来,如霜似雪地凝了若若一眼。这家伙,不理她她便愈发得寸进尺,竟敢对他直呼其名了。
他目色幽幽,若若瑟缩几分,道:“我唤你你也不理,你究竟在生什么气?”
谢淮目色远而默,良久,却沉声道:“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听不懂。
这回,若若识相地选择了沉默。
但是,若若心中仍未明白谢淮方才所气为何。一时间思来想去,心绪纷飞,灵魂出了窍,便未曾注意手中捏着的并非是软糯的糕点。
咔嚓——
那颗核桃被送到嘴中时,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
一颗莹白的牙齿从嘴中脱落,滚至锦毯上。
谢淮:“……”
若若:“……”
面色微凝,谢淮反应迅速地捏住若若的下颌,瞧了瞧后,他神色松缓几分:“只是掉了颗牙……”
若若眸中却渐渐蓄起泪花,捂着颊边的谢淮的手,语气颤颤:“但是好疼……”
谢淮眉间微怔,随后敛了眸,抬起车帘沉声吩咐车夫:“动作快些,回府寻大夫来。”
话落,又回了车中,无意瞥见若若手中的核桃,谢淮顿了顿,夺了过来,冷笑一声:“你便是这么吃核桃的?”
“唔……”
若若捧着脸颊,玉眸朦胧,疼得没法反驳他。
……
“只是落了颗牙,老夫当是什么大病呢?”金大夫一边轻轻捏着若若的脸一边道:“这几日少食辛辣之物,莫去舔舐缺口,对了……”
他望了望若若,问:“书院可要请几日假?”
只是缺了颗牙,就不必请假了罢?思及此处,若若摇了摇头。
金大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若若狐疑,笑什么笑?
翌日,到了绵雨院,若若终于明白金大夫为何在笑了。
因为——缺!牙!说!话!会!漏!风!
散了学,小少年们纷纷挤到她的案前,朝她挤眉弄眼:“若若!听说你掉了颗牙,快让我瞧瞧!”“你怎么不说话?”“因为若若说话会漏风嘛——”“哈哈哈哈哈!”
若若憋着小脸:“……歪!”
少年们停顿一瞬,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噗,你们听见了么!果然漏风。”“应当是喂吧?”又学她:“歪歪歪!”
若若:“……”
没关系,他们还是孩子,不与他们计较。
“你们做什么?”
四皇子临御沉着脸走来,瞪了四周的小少年们一眼。少年们知他乃皇家之人,顿时退了退,不言不语了。
谁知,临御拍了拍书案,朝若若道:“这家伙只能我欺负!来,你再说一遍方才那个字!”
“噗——哈哈哈哈哈哈。”
若若欲言又止:“……”
长檐马车上
谢淮淡淡斜了眼今日异常安静的小表妹,出声道:“你哑巴了?”
“……”
若若憋着雪团似的脸,除了郁郁寡欢地摇了摇头,并不肯开口再说一句话。
谢淮眸色渐沉,忽而捏住她的下颌,瞧了瞧:“只是缺了牙罢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舌头也没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若在谢淮手中动弹不得,道:“因为他们都笑我……还学我说发!”
……说发?
“……”那一瞬,谢淮顿了顿,漆黑眸中蒙上雾色,而后缓缓收回了手。不知是不是梦的缘故,朦胧熙光中,少年侧容清逸,眉间微弯,渐渐蕴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千载难逢的奇景。
好看是好看的,然……
若若默了默,才惊道:“你刚才也在笑我!”
谢淮恢复淡淡神色,漫不经心道:“并未。”
绝对笑了!
若若暗暗咬牙,小声道:“你与四皇子都一样,非但不帮我,还笑我。”
哦?为首的是四皇子啊。
谢淮眸色凛冽几分,薄唇微抿,却并不多言。他只是淡淡地用手撑着半面侧容,漫不经心般地望着车帘外的阴沉天色。
翌日,晋安城下起轰鸣的雷雨。
苍穹积云重重,如漆黑帷幕遮蔽天光,将白昼染上长夜的昏沉。鹿鸣书院中,因天色黯淡,识物不清,夫子们只得让学生歇息片刻,待雨势渐小便家去。
诸学生如获大赦,于书阁中熙熙攘攘,乱作一团。
此时,绵雨院中却传来四皇子临御被打了一顿的消息。
人群之中,临御捂着侧脸,满面恼怒:“当时天色太黑,本殿下没瞧清他的脸。只记得他身手敏捷,将本殿下狠狠揍了一顿,本殿下就像……”
“临御……”有少年疑惑道:“你的发音甚是奇怪。”
“是啊,与近几日的若若甚像呢!”
人群外,若若悄悄竖起耳朵。
“……这个。”临御面色微红,不情不愿道:“因为,本殿下被他打掉了一颗牙!”
苍穹中一道银电落下,又转瞬即逝,映得若若的神色若明若暗。
“这人着实过分!”
“伤了皇室,那可是重罪啊。”
“你当真没瞧清他的脸?”
纷纷攘攘时,夫子慕远之皱了皱眉,道:“既是蓄意伤人,便不能轻易姑息。待唤来众内院学生,四殿下当面再一一指证罢。”
若若面容似雪,心中暗流涌动。
临薇却全然不关心弟弟被揍一事,只察觉到了若若的异样,担忧问道:“若若,你脸色很难看,可是生病了?”
若若忽地起身,朝她一笑:“不,我没事,只是忽然想谢淮表哥了……我去寻他!你不必跟来!”
说罢,推开阁门,匆匆往长廊外去。
人群中,临御察觉她离去,怔愣一瞬,心中暗恼。
他都被打成啥样了啊!这丫头不关心他就算了,还去哪里呢!他决定,再也不让她做他的随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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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然何以报德
疾风骤雨,如珠玉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青瓦长廊。残风卷起湘色衣摆,湿气重重,沿着长廊奔至蝉鸣院,难免沾湿衣裳。
若若顾不得这些。
行至蝉鸣院,瞧见谢淮正倚着廊柱,凝眸远眺连绵不绝的山峦,若若奔到他面前就急道:“表哥!回家去吧!”
至于他动手打人,肆意妄为这些事,都等回家了再谈!
谢淮闻声,神色未变,语气淡淡:“暴雨未停,如何回家去。”
“可是!”若若神色愈发地焦灼:“四皇子被打了,夫子们正召集各院的学生,要四皇子当面指证打他的人。若此时不走,待……”
谢淮神色终于变幻了几分。
他垂眸望来,眼中如远山悠悠,从容不迫中又凝着几分嘲讽。
若若愣了愣。
谢淮此刻如此从容,难道说……
若若眸中忽地明亮一瞬,惊喜道:“表哥,你什么都没做,也没打四皇子,对不对?”
轰——
一道撕裂的银电自暗色中降落,直直延伸直山峦之上,瞬息映亮了世间。雷鸣声随之而来,震得心间微颤,久不平息。
谢淮冷冽一笑,语气轻轻:“打了。”
若若:“……”
心在那一瞬间从云端坠入了深渊之中。
谢淮神色依旧淡淡。
若若抿了抿唇畔,牵他的衣袖:“那就回家去,若是被指认出来,会被治罪的……”
“蠢笨。”谢淮却轻轻将她的手拂开,凝眸道:“雨势大,此时无故家去便是有意为之,此地无银。”
“可是……”
“证据。”
谢淮冷笑一声,眸中宛若泛着刀光:“若若啊……在这世间,只要你心思缜密,周全处之,断绝证据,便是杀人也可以。”
若若心中惊然,久不言语。
她想起来了,四皇子曾说,彼时天色昏沉,他并未瞧清是谁打的他。只是……事情当能如此轻易平息?更令她在意的是,谢淮话里话外的冷漠无情。
谢淮却执起她冰冷的手,呵笑一声:“走罢,不是要指认罪人吗?”
若若愣了愣,由他牵着往绵雨书院走。
一路上风雨交加,其它书院的学生们亦行在廊间,喧闹声此起彼伏,人影纷乱间,若若心中恍神,忽然出声唤谢淮。
“表哥。”
若若顿了顿,仰首望他:“打人是不对的。”
“……”
然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谢淮沉默一瞬,心中久久回荡着这几个字,然无意借着微弱天光,望见小表妹黯淡几分的眼眸时,便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只是敛了敛眸,容色淡漠道:“是吗?”
……
慕远之封锁了四皇子被打的消息,只以查验人数的缘由将各院的学生召来了绵雨院。
暴雨如注,风过长廊而雷声轰鸣,令喧嚷的绵雨院里又添了几分凝重。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阮青瑜心中疑惑,低声问道:“哥哥,只是查人,为何要将各院学生唤来绵雨院?”
一侧的阮青令面色未变,只是微不可闻地打量了慕远之几眼,阖眸道:“夫子自有打算,静侯便是。”
“四殿下。”
慕远之执着各院的名册,与临御道:“待各人前来时应到时,你一一观望,若有什么线索,便告知于我。”
临御面色浮起几分不自在,只道:“嗯。”
其实他想与夫子说,他根本没瞧清那人的脸,甚至连那人的身形都没甚瞧见。即便是这样一一指证,也未必指得出来。
果然,待各院学生都一一走过后,临御仍未认出是谁打了他。
若若松了一口气。
临薇却嘲笑起临御来:“笨,我看你一定是做了坏事,才被惩罚挨打。”
临御不满道:“我做什么坏事了!”
临薇哼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日你带着别人一起笑话若若。如今好了吧,你自己也缺了颗牙!”
“你!”
若若的心忽地提了起来,思绪飞转后,便悄悄走到谢淮身侧,牵起他的手。
谢淮垂眸瞥了瞥她,并不言语。
而临御被临薇这一顿嘲笑,心中郁郁,然电光火石间,懵懵懂懂的思绪宛若天光乍亮,忽然就清明了。
他啊了一声,指着谢淮的方向:“是他!”
慕远之微怔,侧首望去。绵雨院中,知情的少年们亦纷纷望去。天色昏沉,隐约见他所指之处,正是一脸无辜的若若。
若若:“……”
有少年低声道:“四殿下,你是不是弄错了,若若这么小,怎么可能揍得动你?”
“不,不是!”临御瞪了瞪眼,他指的不是若若,是若若旁边的谢淮。
“四殿下。”
慕远之却轻笑着抚了拂他的头,道:“圣人常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殿下如今无辜被笑,心中不悦也乃人之常情,只是更不该笑话他人了。”
临御哑声,愧疚地望了若若一眼。
慕远之又笑道:“殿下如今指认,可是心中笃定了?”
临御又是一哑,其实他并非心中笃定,只是说不清道不明,凭直觉认为是谢淮做的……
而此时,心中响起父皇对他的教诲——推己及人,宽宏大量。
思及此处,临御摇了摇头:“夫子,我认不出来,此事就此作罢吧。”
若若彻底松下心。
诸学生中,阮青令却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谢淮。
临御行至若若身前,面色隐约不自在道:“昨日我不该笑你。”
若若心虚答:“没关系。”
临御眸瞳微亮,又道:“那明日一起回……”
“回家罢。”
谢淮忽然淡淡出声,朝若若道:“雨停了。”
临御:“……”
炎夏的雨,说停便停。
宫中的琉璃瓦洗刷过后更显熠熠,在破云而出的金光笼罩下十分耀目。临御一回了端华宫,便朝母妃诉苦。
“我被打了。”
容色明媚的昭贵妃瞧了瞧自家孩儿,讶异地挑了挑娥眉,不疾不徐道:“为什么被打了?”
临御一噎,道:“我,我笑话了别人,被蓄意报复了!虽然我没有证据……”
昭贵妃嗤笑一声,目色愉悦:“未免太逊了。”
“母妃!您还笑我。”
“呵,按你所说,你今日遭的报复也是理所应当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了罢。”昭贵妃语气慵懒,漫不经心道:“我还要与你姐姐去赏莲,你自己玩去。”
临御心中当下浮起四个大字。
——重女轻男。
昭贵妃却忽然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临御,无法周全一切,便不可贸然出手。在宫中是这样,晋安城中也是这样,你可懂?”
临御仰首望了望母妃:“……”
第15章 画三千弱水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自风波平息,转眼间数月匆匆而过。
书院红枫如霞旖旎,又悉数退落,寒意甚重的风时而卷过,带来冬日的冷冽。临御沉稳了许多,再未拽若若的发锻,除了仍死心不改地想让她坐上那皇宫的车辇,没什么不好。
谢淮的身量似乎又长了些。
安国侯府中,安罗涟为他们表兄妹二人量体裁衣时,若若忽然惊觉,自己的身量着实太矮了。
一想到日后兴许会长成小矮子,若若心中就涌上无限惆怅,连书院布置的课业也无心书写。
课业乃山长布置,山长命各院学生画一副水墨画,画中是何物并未限制,只说画平生所见最美之物便可。
说来,鹿鸣书院乃皇家所设,教习内容早有万全律例规定。除去四书五经,夫子们还会教导学生琴棋书画,骑射狩猎。院中时常布置课业,历年来,总有学生脱颖而出。
譬如上回中秋时,院中便办了一场诗会。彼时阮青令便拔得头筹,山长赏识他,甚至还将他的诗文递给了圣上。
圣上惜才,赞他文采风流。
府中为此事小贺一番,除了二老爷阮连绪与二夫人苏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切都甚为安好。
嗯?说来他二人为何不悦?
若若心思恍惚,一时出神。
此时,轩窗外却传来折月欣喜的呼声:“下雪啦!今年冬日的初雪!”
若若咚地搁下画笔,推窗望向庭院。
只见天色蒙蒙,旋旋落下如柳絮般的素雪。雪色尚浅,朦朦胧胧地拂至海棠枯枝上时,又转瞬即逝。纵是如此,也难抑府中侍女们的欣喜之情。
她们着了绯色冬裙,立在廊下,伸手去接落雪。
阮连臣亦披了鹤羽斗篷,与安罗涟共立庭中,相视一笑。
若若垂眸瞥了瞥案上的宣纸与墨笔,沉默一瞬,然后坚定地起了身。
写什么课业!出去玩!
庭中赏景,雪下嬉戏,又喝了暖融融的热汤。不知不觉间,夜幕悄然降临,直到天色蒙蒙,若若才心满意足地捧着手炉回到房中。
“雪真好玩啊。”
然而余光一瞥,望见案上那空空如也的宣纸时,若若神色瞬间停滞,如遭雷劈。
遭了……课业忘记写了。
“怎么办?”
檐下寒风凛冽,室内烛火融融。若若抱着一卷宣纸,扒在谢淮的书案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谢淮神色淡漠,提笔在纸上作画,待从容不迫地运完最后一笔,方才侧目睨了她一眼:“是你贪玩,与我何关。”
若若心虚地垂了垂眸,道:“我也知错了。明日课业便要交与夫子,可是我的功力表哥也知,定是来不及了。”
“哦?”谢淮眉梢微扬,呵笑一声:“你是,要我帮你?”
“若是表哥能这么想的话就太……”
若若话及一半,瞧见谢淮似笑非笑的眉眼后就戛然而止。“对不起……”
谢淮却沉默几许,而后轻声道:“好啊。”
这么好说话?本来以为还要再撒撒娇呢。
若若恍了一恍,谢淮并不容她多说,只将她手中画卷抽走,淡淡道:“明日我将课业直接给慕远之,你回去罢。”
若若将信将疑,但谢淮话已至此,也只得先迈步回朔雪院。
走了三四步,又回首与谢淮道:“表哥,对夫子怎能直呼其名。”
谢淮斜她,语气散漫:“多事。”
……
翌日,鹿鸣书院的四道长廊内侧,依次挂满了各院学生的画作。山长与诸院夫子一一走过,轮番品鉴评价。
山雪院里,阮青令所画乃一副雪上青松图。山涧雪色缭绕,飞瀑流泉,峭壁处一株挺拔青松,直入云端。
山长抚了抚掌,赞道:“笔锋隽逸,意境悠长,雪中青松坚韧沉稳,由此推及,亦知青令心境不俗。”
行至绵雨院,又见五皇子临御与阮青瑜皆画了高穹青云,一只羽鹤出没云端,扶摇直上。
山长笑了笑:“这二位学生志趣倒颇为相似。”
慕远之跟随山长左右,瞧见落笔之人乃阮青瑜,便知她乃若若的姐姐。心中微讶之余望向一侧,正好瞧见诸学生中侯着的阮青瑜。
既是自己学生的姐姐,便多提点一句罢。
慕远之思及此处,与山长淡笑道:“青云缥缈,难描其形,欲画其风骨,着墨浅淡更为相宜。”
阮青瑜心中顿悟,悄悄望了望这位白衣夫子。
山长赞许地点了点头,忽然,他望向一副画作,惊讶道:“这位名为谢淮的学生所画是何物?”
诸夫子闻言纷纷望向谢淮的画作。
只见画卷长长,画中一条险而遥远的河流蜿蜒曲折,直入云端。水波湍急,弱不能覆舟,遥遥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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