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草贵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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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桑国皇帝用丝带辅助捕猎，有点出人意料。这似乎是女子之物吧。”
　　北海辰此话一出，凌圣宇的动作一顿。
　　“不管花猫黄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凌圣宇这句话，堵得北海辰一时无话可说。
　　若是慕景希在这里，肯定要鼓掌表扬凌圣宇。不愧是一代帝王哈，说话都这么有魄力！很有帝王之风呐！　
　　远远望见慕景希蹲下去，凌圣宇便知她找到海螺了。
　　“你如何得知那边有海螺？”
　　凌圣宇估摸着慕景希应该很快回来，于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很快，符合慕景希要求的蒸馏木架就做好了。
　　“下午做木筏时，去过那边砍树。见到那边沙滩上，有一两颗海螺。”
　　北海辰手中的蛇皮处理完毕，正用着慕景希刚才叫凌圣宇帮她撕下来的裙摆，将蛇皮绑到木筏上。
　　凌圣宇闻言，立即飞身而起，往慕景希刚才捡贝壳的地方赶去。
　　下午，那里应该还没退潮，如何可能看到海螺？除非……是有人故意将海螺放在那里，要设计对慕景希不利。　
　　来到慕景希最后出现的地方，留给凌圣宇的，只有地上的两个海螺，凌乱的海滩，和冲打着海边的海浪。
　　凌圣宇的心，突然慌乱起来。明明知道北海辰可能要对慕景希不利，他为什么还是让她落单了？是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信了么？
　　他在海滩四周漫无目的地寻找，这脚印，是慕景希最后留下的。那另外这浅浅的脚印，是凝碧的吗？这个人，终于和北海辰勾结在一起，对慕景希下手了是吧？　
　　“景希！慕景希！”
　　凌圣宇找不到慕景希的踪影，失声喊了起来，声音里的惊恐，是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
　　附近的树林里没有任何打斗之类的痕迹，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被扔进海里，毁尸灭迹。如果是这样……凌圣宇握起拳头，手上青筋暴露。
　　“景希……”
　　还是不死心地对着大海喊了一声，或许，她没事，很快就会从海里冒出来？　
　　“我在这里啦凌圣宇！”
　　“哗”的一声，慕景希突然从海里冒出来，头上的九尾凤钗，在群星闪耀下，反射出若隐若现的光芒。
　　“你忘了我会游泳啦？”
　　慕景希全身湿漉漉的，从海里慢慢走出来。如美神维纳斯的诞生，薄薄的布料贴在她身上，仿若透明，增添了朦朦胧胧的美感。
　　“景希……小希儿……”　
　　凌圣宇冲过去抱紧她，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碎。
　　以前没有如此在乎过一个人，只觉得晋江二人组聒噪，德公公啰嗦，父皇母后高高在上，后宫女子缠人得紧，大臣们更是要小心应对，就连师父和墨明，也隔着一层礼制。没有人，能真正牵动他的喜怒，恨不得将她拴在身上形影不离。
　　唯有这慕景希，让他的七情六欲生动起来，感觉人生有了波澜起伏，有了发自内心的喜怒哀乐。
　　“吓到你了？”
　　慕景希感觉到凌圣宇内心的恐惧，轻轻拍着他的腰背，柔声安慰。
　　“是谁？”
　　凌圣宇明白，没有给对方可趁之机引蛇出洞，只会在以后更加被动。
　　慕景希如此示弱，便是为了打草惊蛇。
　　“还用我说吗？”
　　慕景希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红红的痕迹，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凌圣宇。会武功，当时不在火堆旁的，除了凝碧，还有谁？
　　“她还把黑瓷抢了去。”
　　慕景希在蹲下去捡另一个海螺时，借着微光，看见了她身后的阴影。她使劲掐了掐黑瓷。幸好黑瓷及时醒来，用爪子挠了挠她的手心。她当时真的是晕了过去，只是黑瓷在滚出她怀抱前，用爪子刺了她胸口的穴位，让她瞬间痛醒。
　　为了确定对方的目的，她任由对方将她拖到潮汐翻滚的地方，踢她到海里。
　　“我带你回去，看看她现在是否将黑瓷交给北海辰了。”
　　凌圣宇用内功将两人烘干，帮她拍去沾在身上的沙粒，将有点凌乱的服饰顺好。又重新整理了慕景希头上的发式，将九尾凤钗戴好，这才将她拦腰抱起。
　　“我自己能走。”
　　慕景希从来没有被谁这样公主抱过，脸霎时红得要滴血。
　　“此处离火堆较远，我也要很用心才能望见你的大概轮廓。我抱着你过去，你先佯装很虚弱，看他们还想如何。”
　　凌圣宇向来斩草除根。既然他们合作动手了，他必要人赃俱获处理干净。
　　凌圣宇和慕景希没想到的是，回到火堆旁，北海辰的神态没有半分异样，木筏已经初具规模。而凝碧也依然还没回来。
　　飞影继续协助墨明将大片的树叶摆好，两人正在处理着那个人高的鹿的尸体。
　　“正说呢，兔肉已经烤好了，你们还不回来的话，我们就先吃了。”
　　墨明手上的软剑，丝毫不比菜刀逊色。流畅地将鹿肉分割成几乎同样大小的肉扒，甩到大树叶上，不偏不倚。
　　“闻起来好香！”
　　慕景希的肚子早就饿了，从凌圣宇怀里跳下来，破功的她还没发觉自己已经露馅。
　　“这块是给你的。”
　　墨明帮她留了最嫩的一块烤肉，烤得很漂亮，半焦不焦的表皮，还冒着油光。
　　“哇，谢谢墨大哥！”
　　慕景希双手接过，大口咬了起来。
　　晾到现在温度刚好，带着树叶的清新味道，倒是别有滋味。
　　“你随身带了调料？”
　　吃出花椒、椒盐、胡椒和蒜头的味道，慕景希惊喜地说。
　　看来只有她，随身连银票都没带。
　　“你种的花椒，和发明的椒盐，第一次派上用场，味道很不错。”
　　墨明以前还觉得她在地里种那些辛辣之物，加入食材中，顾客不一定能接受。但因是她做出的第一份花椒粉和椒盐粉，他便装在瓷瓶里随身携带着。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她试出来了。
　　“这些加在烤肉上最好吃了。等一下你烤鹿扒时，一冒油就刷一点上去，那个入味啊……”
　　因为烤兔肉没有慕景希在旁指导，调料的味道只停留在兔肉表面。慕景希想着下来的鹿肉大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呢。　
　　

☆、洁癖的世界你不懂

　　“咳……咳……”
　　凌圣宇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
　　这烤兔肉味道是不错，就是有点呛喉咙啊。
　　“哦……唉呀，凝碧到哪里去了呢？”
　　慕景希这才想起自己太过跳脱剧情，赶紧靠到凌圣宇身上，装作虚弱状，抬起手扶了扶额，声音变得有点有气无力。
　　“她说去那边林里解手。”
　　飞影将不要的内脏之类收拾在一起，准备拿去丢掉。
　　“好像很久了吼。”
　　慕景希摇摇欲坠，神色有点凄惶。
　　“是挺久的。从你去捡海螺到现在，还没回来。”
　　墨明看出慕景希和凌圣宇的猫腻，联想到凝碧以前是凌圣宇的贴身大宫女，便知道她应该是做了什么事，让这两个要出手处置她了。他们是同一国的，在这野外更是得团结一心才是啊。真是目光短浅的女子，像他的慕景希，便不会那么容易受人利用。
　　“该不是吃的水分不够，解不出来吧？我去找找看。”
　　慕景希身为这里的唯二女子，这么说也无可非议。
　　“说不定她很快便回了，这天色尚好，你不是说，能将海水煮出淡水吗？本皇子有些口渴，劳烦你煮些来。”
　　北海辰指了指凌圣宇之前给慕景希搭的蒸馏架，干咳了几声。
　　慕景希知道，黑瓷应该不会让凝碧好过。只是好奇，她会得到什么惩罚。
　　既然如此，她也不大好直接过去那边找找。
　　“好吧，我试试。”
　　慕景希将火堆分离了一个小火堆出来，然后把蒸馏架搭在小火堆上面。
　　“这样高，应该不会烧着。”
　　很满意地对凌圣宇笑了笑，他的领悟能力好高，竟然按她的比划，就能做出如此效果。果然是能当皇帝的料。
　　接着，慕景希到海边将海螺洗干净，然后用其中大一点的海螺，舀了海水放在下面一层架子上煮。另一个海螺，则倒扣在上面的那层架子上。　
　　“如此，不还是将海水煮了来喝？”
　　北海辰吃过几口海水，咸得发苦，喉咙到现在还是辣辣的。
　　本以为有什么不同之处，看来，这慕景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能做出什么淡水？
　　“主子，慕姑娘这么做，有点像在提取毒素。”
　　飞影旁观者清，小声提醒了一下。
　　北海辰凌厉的眼神瞄过去，飞影便低下头，用他在树林里找到的藤条绑好大树叶，合着里面的内脏，提去树林的另一端扔掉。
　　“飞影说的没错，我就是在海水里提取淡水。”
　　慕景希等着火堆将海水煮熟，准备调整好上面那层海螺的位置，提取淡水。
　　“海水煮熟后，会冒烟。这些烟其实就是淡水形成的烟雾。它们遇到冷的海螺，便会凝结成水珠。而海水里的矿物和盐质则会留在下面这个海螺里。”
　　没有铁锅，也没有铁架，为了防止这个木架被火烧到，蒸馏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你是扶桑国人，常年住在京城，如何会知晓提炼之道？”
　　北海辰的眼睛如利刃，像要看到慕景希的灵魂里去。
　　“难道，那个关于异世人的传言是真的？”
　　传说，异世人足不出户知天下，得异世人者得天下。
　　北海辰眼里，有了隐藏的狂热。
　　连会武功的凝碧，都弄不死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是不是异世人有天意护佑？也不知道这凝碧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去弄那黑瓷的血，装在瓶子里带过来么？真是笨手笨脚，要那么久。
　　若他身上的毒素完全消除了，武功自然会恢复到巅峰。到时加上他身上的毒剂，和凌圣宇，或许可以一拼。　
　　若是得到慕景希，得到楼兰国的国力，进而得到这天下。他们黑齿国人，便不用在那草原上，风餐露宿，看天吃饭了！
　　“呵呵，传言那么一说，你就信了？”
　　慕景希笑得很假很心虚。
　　“既然有传言，便自有其道理。”
　　北海辰起身，形势顿时剑拔弩张。
　　“不先吃了鹿肉，做了木筏，离了这荒岛再说？就算传言是真的，你把我抢到手，却没办法离开这荒岛。如何得天下？”
　　慕景希干笑几声。
　　“若慕景希真那么有能耐，就不用在深宫劳作十年不为人知。”
　　凌圣宇的话，唤回北海辰应有的理智。
　　也是，一个女子，能有多少个十年？
　　若她真的那么有能耐，早就被凌圣宇深藏宫中，辅助凌圣宇得天下了，还会流落到这荒岛上吗？
　　“先吃这鹿肉扒。景希在宫里负责洒扫花圃多年，深谙取露水雪水煮茶之道，举一反三尝试从海水提炼淡水，不足为奇。你身为黑齿国数一数二的制毒高手，反倒忘了这提炼之法，却信那些祸乱人心的谣言。看来黑齿国皇子，也不过如此。”
　　墨明这句话扎心了。北海辰默默接过大树叶，低头啃肉。
　　的确，太久没到海边，他没有联想到用海水提炼淡水。可慕景希作为洒扫宫女，能这样运用生活现象，的确无可厚非。
　　慕景希暗暗对墨明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堂堂墨大御厨，瞎扯瞎掰能力，如此强大，她甘拜下风。
　　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某二人转，或许，以后和墨明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去唱双簧。保证把路人口袋里的钱骗得乖乖掏出来后，还会数好交给他们的。
　　“说起离开这荒岛，我们造了这木筏有何用？即使按天上星辰辨位，也不知如何找到正确的线路回去。”
　　北海辰不语，飞影替他提出了他们的疑问。
　　“你们在大草原上，如何找到正确的线路到达目的地？”
　　凌圣宇取出一个小盘子，将鹿肉放在上面。然后取出一把精致小刀，帮慕景希将鹿肉切成一口一小块后，又取出一把小叉子，给慕景希。
　　除了墨明，在场的所有人很想问凌圣宇，你每次出门，随身都带了什么东西？　
　　“圣上不习惯用外面的食具，一般会随身携带一些必要的餐具。”
　　墨明帮他解释。不愧是认识多年的好兄弟。
　　洁癖的世界你不懂。
　　“那，有汤匙吗？”
　　慕景希弱弱问一句。　
　　

☆、干你何事之悲哀

　　凌圣宇果然取出一根汤匙递给她。
　　“还好，这个给你用。”
　　慕景希怕凌圣宇将餐具都给她了，出于洁癖的强迫症，自己没得吃。
　　“小希儿的，朕不介意。”
　　也就是说，凌圣宇令人发指的洁癖对慕景希自动屏蔽。
　　这是慕景希两辈子加起来半个世纪里听到的，最甜的情话。好吧，上辈子她来不及恋爱就挂了，这辈子呢，好像就凌圣宇对她表白。
　　她应该可以当选史上悲催的女主，没金手指就算了，连正式追她的，都只有凌圣宇这个后宫有人的。
　　她是要感动呢，还是装听不懂呢？好纠结。
　　墨明表示好心酸。　
　　“慕景希，你居然没死？”
　　正当慕景希在纠结要用什么表情，来回复凌圣宇的款款深情时，凝碧的出场实现了无缝对接。
　　她的全身上下布满了黑点，就和北海辰之前身上的一样。完全看不出之前白如凝脂的肌肤颜色，搭配身上的绿色套装，在火堆忽明忽暗中，比鬼还吓人。还恶心。
　　“我为什么得死？”
　　慕景希失笑，嫉妒让人失去理智，这句话是名言。
　　“你不过普通人出身，凭什么能得到九尾凤钗？”
　　黑瓷让凝碧撑着一口气来到这里，就是要让她死个明白。可惜凝碧以为是天要给她主持公道，伸手直指慕景希，控诉得苦大仇深，声泪俱下。
　　而黑瓷，它特意先去海里把自己洗白白，才过来跳到慕景希肩上，蹭了蹭，表示自己是很乖很自觉、爱干净讲卫生的国家级萌宠。
　　“什么九尾凤钗？”
　　最让凝碧吐血的是，当事人还不知道她头上新饰品，是引发曾经亲如姐妹的得力助手黑化的直接原因。
　　顺着所有人的视线，慕景希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钗。
　　现在才发现，似乎这发钗，比她平时戴的，重了点。哦，似乎不是一点点。她还以为自己在海里浸泡太久，头昏脑涨了。原来是这东西加重了头部血液循环的负担啊。　
　　好像珠缀多了些……
　　干脆拔下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哦，这个就叫做九尾凤钗啊！然后，凌圣宇用这个给我固定发式，关你什么事？”
　　看到上面那些栩栩如生的凤凰，和镶嵌在凤凰眼睛位置的宝石，她就知道，这凤钗，不只是价值不菲可以形容。
　　不过细看这手艺，这造型，好像她母亲以前戴过差不多的，不过没这个分量大。她母亲说过，那个凤钗，是她父亲帮人摹了几天几夜名家作品，才挣得足够的钱请人打出来的。所以，是他们夫妇的定情信物。　
　　可怜的孩纸，她绝对没有想到，这是她父母善意的谎言。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慕斯里为了娶秦诗月，不得不几天几夜完成远古一位名家的摹本，去讨好老皇帝，这才得到指婚的名额。也因为那摹本大气磅礴，笔走龙蛇，让老皇帝坚定了指定慕斯里继位的决心，指婚圣旨和继位圣旨同时颁布，九尾凤钗顺带也给了秦诗月，慕斯里想要拒绝也没办法。　
　　九尾凤钗，是各国皇后身份的象征。虽然不同国家具体体式会有稍微的差异，但凤凰的数量，和上面镶嵌宝石的位置，是统一的。
　　因此，慕景希以为这个九尾凤钗，是这个时代的定情信物的标配。
　　就像现代，有些人喜欢在身上纹龙，可他并不是真命天子。那是某种团体的标配而已。
　　所以，慕景希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闲闲地将九尾凤钗甩了甩，听着黄金和宝石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暗地里在心里点了个赞。
　　似乎这只九尾凤钗的琅琅声音，比她母亲那只更好听点。嗯，她喜欢。　
　　不过呢，凌圣宇没经过她同意，便把这东西戴在她头上，这事她过后会和他沟通沟通。定情信物嘛，得真的定情了才能送。这样不经过本人同意便戴在她头上，太大男人主义了，得改。
　　“你竟敢如此戏耍九尾凤钗，你可知……”
　　凝碧气急攻心，话还没说完，便吐出一口黑血。
　　“吱吱吱……”
　　黑瓷说，你有话就快说吧。我是给你掌握了分量，让你有两刻钟的时间，认识你和我家小公主的差距，安心离开的。你若不珍惜，我也没办法。
　　“既然送给了我，便是我的东西，我要如何处置，是我的事情，干你何事？”
　　还是那个牛角尖没钻出来，慕景希很想问凝碧，之前帮她做生意的脑子，是假的吗？
　　“干我何事？干我何事？我入宫十余年，圣上喜欢绿色，我便每日各种绿色服饰装扮。圣上喜欢手脚快，不多言的宫女，我每晚努力练习，做任何事都是又快又好的，更不参与其他宫女的任何话题，谨言慎行。圣上要我去帮你，我堂堂一个小姐出身的人，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在街市上给人评头论足，言语调笑。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在圣上身边的位置，帮圣上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你却一句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让圣上清理后宫，绝了我的希望。若是你能好好待圣上，我也就一辈子当你的婢女，能看到圣上也就罢了。可你，竟然如此粗鄙短见，屡屡在圣上面前，还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不甘！我为什么要让你这样埋汰我们的圣上？你得死！你死了，圣上过不久就会忘了你，就会重新广纳后宫，为扶桑国开枝散叶。什么异世人，什么得异世人者得天下？都是骗人的！你是祸国殃民的灾星！你害得圣上在这荒无人烟的岛上吃苦！没有你，圣上现在还在皇宫锦衣玉食，你就是死了好！我要替扶桑国子民，灭了你这个祸水！”
　　凝碧一边流出黑色的泪水，一边吐出黑色的血。和全身的黑点搭配，非常惊悚。她有些语无伦次，却还是将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想法都暴露出来。她挣扎着要去抓慕景希，却被飞影在后面拉住。
　　“真是一出苦情大戏啊，本皇子要看结局，飞影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北海辰怕凝碧爆出他和她的合作，暗示飞影，一旦她说了不该说的，便将她就地解决。他还要和这几个人一起，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不能被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惹臭了他们的关系。　
　　

☆、凝碧之死

　　慕景希想起她在菩提庵的时候，凝碧的天真可爱。
　　“小姐，你不用担心！粮行的事包在凝碧身上！不用多久，您的水稻就能闻名京城啦！”
　　“小姐，你看这账记得对不对？凝碧怕弄错了，小姐损失了钱财事小，你下来的大工程被影响到，那凝碧的罪过就大了！”
　　“小姐，你要多保养一下，你的皮肤底子很好，可耐不住这成天蹲在地里晒啊！要不，我替小姐去地里吧，小姐在粮行待着，就不怕变黑了！”
　　现在想来，凝碧坚持叫她小姐，是真的当她是小姐，还是讽刺她连入宫前，都当不起“小姐”这个称号？
　　凝碧从来都是对她称同等级的“你”，而不是尊敬的“您”，是拉近距离，还是不把她当在眼里？
　　凝碧总是嫌弃她的服饰搭配，故意挑裙摆很长的裙装给她，是真的当地流行，还是要看她经常差点摔倒的笑话？
　　不要想了，细思极恐。
　　女人的心思，海底针。她身为女人，也猜不来。
　　“凝碧啊，既然你有如此多不满，你为什么要委曲求全留在我身边，看着我也碍眼啊。你曾经为圣上的付出，我不知道，我也做不到。
　　可是，以前没有我，圣上也没有对你高看一眼，或有所不同。你看见圣上对我好，就觉得心里不平衡。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要圣上对我这么好的？我接不接受这些好？
　　而我无论接受不接受，那也是圣上和我之间的事，他甘之如饴，你非池中鱼，安知鱼之乐乎？
　　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你不能说，我喜欢你，你就一定要给我回报。这亵渎了喜欢的这种心情，你懂吗？
　　有的人，他们相爱相杀，就算最后是以刺中对方心脏作为人生的结束，他们也心甘情愿将自己的胸膛敞开。有的人，喜欢另一个人一辈子，看她成亲、生子、染病、去世，自己默默在背后，以自己的能力为她操办婚事，帮她丈夫分担压力，只为看她一展笑颜。
　　你如何知道，杀了我，圣上以后就会回归原来的生活？这些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以为你是为了圣上，可最终呢？圣上接受吗？你的喜欢如此卑微狭窄，就更配不起一国之君的宠爱了。在海上，是飞影一直给你灌输内力，用木板保护昏迷的你，才保住你的性命。他有要求你回报什么吗？你又回报了什么给他？”
　　慕景希无法给凝碧灌输现代人的所有观念，但她言语间的自信，散发出这个时代女子所没有的魅力，让在场的几个男子，惊为天人。
　　他们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开阔的男女之情。
　　真的没有吗？
　　他们不约而同地深思。
　　想起曾经一个国家的覆灭，开国将军和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