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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嫁妖孽世子-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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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郑冲,”她说,突然觉得有一种……失去一切的感觉,“那是袭城。”
  ……
  司空翊遮手眯眼,满地尘土飞扬扑在他脸上,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和神经。
  他看不见,不知道现在地上到底是司空璟的人还是他的人躺得多,只是耳边一直回荡着那些熟悉人的声音,嘶吼的,闷喊的,哑斥的,怒骂的,每一个都是那么大声,灌进他的耳朵里,再传进大脑深处。
  司空翊一直端坐马上,偶尔神情一动,抽刀将奔到自己身侧的敌军给利落砍杀。只是他始终没有挪动位置,神情淡淡的,这在将士们看来心中并不好受。
  淳于岸也发现了司空翊的古怪,他冷冷瞧着他,刀一横暴喝一声,一个镇关将士应声倒地,脑袋直接从脖颈上飞出,断截面光滑而平整。
  头颅骨碌碌地滚,须臾便湮没在马蹄下,连血都瞬间被黄土覆盖。
  淳于岸抬头,直接将刀背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一下子奔出老远。他直冲着司空翊去,虽然后者在圆阵圈后,若要擒贼擒王,他须穿透人海。
  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原本就比对方多了六万余人,现在地上躺着的,大部分都是西庭兵。
  黄沙人善骑射,盾几乎没有多少用处,他们手中的箭是长眼睛的,活人在哪里,便能射到哪里。
  司空翊眉头一动,瞳孔缩了缩,毫无聚焦地看向一个地方。那里仍是一片黑暗,但却有空气被撕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夹杂着急促的马蹄和呼吸声。
  他紧了手中佩剑,身侧刀剑碰撞声渐渐小了下去,司空翊不知道是自己的听力也出了问题还是自己这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始终明白,此仗,他们凶多吉少。
  淳于岸逼近,手中大刀泛着凛冽寒光,照亮这沉寂黑夜。东方鱼肚白渐显,不知不觉已鏖战半夜,他微微一笑,脸上溅到的鲜血顺着侧颊慢慢滑落,流到他嘴角。
  “甜的。”淳于岸低低自语,勾舌将那鲜血给舔了进去,满意地眯起了如铁鹰般阴鹜的眼睛。
  对面,司空翊忽然一挥马鞭,黑马瞬间如离弦之箭冲出,圆阵被司空翊自己给撕开一道口子。
  阵破,乃大忌!
  大军忽然便有些慌了,今夜将军的举止实在诡异,而此时,司空翊又突然破阵而出,防守战略尽失,团体作战已是不可能,而单打独斗的话,少了对方六万余人的数量,更无优势可言!
  “叮——”刺耳的声音,司空翊的剑和淳于岸的刀碰上,前者挑眉,凭着听觉推测距离,将剑再往前送了送。
  淳于岸暂时没看出来司空翊的异样,只是招招狠辣朝着司空翊面门和心口去,可渐渐他便发现了不对,司空翊似乎只忙着在躲避,并没有尝试着去攻击他,这似乎不符合他的性格。
  司空翊眉头越蹙越紧,不是他不想攻击,只是他看不见,旁侧战火纷飞,声音大得很,他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听淳于岸的呼吸和武器的声音,能堪堪避开他的大刀已是不易,要抽身再去反攻……
  司空翊苦笑,他不是神,他……有些累。
  手微微发着抖,剑刃被大刀弹开,司空翊勒马倒退两步,侧头将左耳对着淳于岸的方向。
  空气里似乎连呼吸声都小了下去,淳于岸的刀还架在半空,一手扯着缰绳,表情是说不出的错愕。
  半晌,一道带着惊诧与狐疑的声音响起,“你……看不见我?”淳于岸难得会显露这样的语气,甚至整个身子微微前倾,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司空翊,好确定他到底是真瞎了,还是在以假象诱骗蒙蔽他。
  他的声音不大,不至于惊动到身侧的镇关将士,司空翊只是皱了一下眉,须臾转头,手中长剑在掌心翻转,寒光刺了淳于岸的眼。
  司空翊不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要么就杀了他,要么就被他杀,两种结果而已。
  他干脆一拍掌一夹腿从马背上跃起,眼前依旧一片黑暗,司空翊无惧,直直将剑刃朝前刺去,将自己的面门和前心直接暴露给了淳于岸,这样大开大合的进攻,是拿自己的命,在扑淳于岸的命。
  后者微讶,抬手随意将剑给挡住,策马急奔两步,和司空翊之间的距离拉得愈发近了。
  一刀一剑,寒光四射。
  天际,鱼肚白渐褪,西北烈日缓缓从地平线爬起,金黄色的光芒披在每一个浴血杀敌的人身上,可那光明,却再也无法将士们的杀戮洗去,也再也无法照亮司空翊的世界,照不进他的眼底。
  城外血流漂橹,城内一片死寂。
  宋歌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日出之际,她却觉森凉无比。
  柯容、陆蒙、温自惜、小瑞,四个人在司空璟手里。她从来不认命,在这异世摸爬打滚一年半时间,她一直都坚定着活下去的念头,也不曾认为哪天自己会绝望到坐以待毙。可现在,她似乎有一种错觉,觉得好像,这盘棋,很难翻盘了。
  宋歌咬牙,在熊大未反应过来前,忽然冲到城楼处。那里还有几匹战马,性子烈难驯服,铁蹄原地踏着步,鼻子里“嗤嗤”的冒着气。
  她没骑过马,或者更精确点说来,只在现代那世骑过有专业教练陪在身侧的马儿。现在,她动作利落,两手抓住缰绳,脚尖勾住马磴子,一个翻身跃上马背。
  “熊大,”宋歌狠狠扯住缰绳,马儿不耐地来回用力甩着头,想摆脱宋歌的控制,奈何此时她的力气竟出奇得大,转头气音微喘道,“叫百姓……”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后城,“逃了吧。”
  一语说完,她再不犹豫,一声“驾”和脆亮的抽鞭声合二为一,撕开西北旭日爬上青垨草原上空的第一道阳光。
  熊大愣愣地站在原地,城楼上几个人探出头来,表情是苍白无色的。
  他忽然便明白了宋歌话里的意思。
  源城……怕是守不住了……
  西庭光盛三十七年四月二十九,夏至。
  镇关将士与叛军鏖战两夜一日,待第二个日出将起时,青垨草原上站着的人,已不多了。
  大地再不复黄土青草,有的只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厚厚的黏黏的覆盖在尸体上。不过两日光景,满地尸体已惨不忍睹。或许有的人自始至终没有闭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而茫然地盯着头顶不再蔚蓝的天空看。或许有的人身首分离,头颅再经铁蹄践踏,脑浆迸裂。
  早已不是对战,只不过在拿十四万人的命,去浇灌青垨草原来年愈发肥沃的土地。
  司空翊连声闷咳,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眉峰反而挑了起来。
  他和淳于岸只对上一炷香便分开了,耳边厮杀声不断,他无法用听觉来判断他的具体位置,只能一退再退,如今竟有些无措地站在地上。
  脚底黏腻,他不知道现在踩着的,是西庭将士的血,还是黄沙人的血,他只知道,两夜一日,大军……一直在退。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每个人的体力也已经濒临崩溃,司空翊不敢想,若真到了破城那刻,他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源城百姓?
  面对……她?
  她?!司空翊瞳孔猛地一缩,温自惜已经失踪,现在宋歌的身边,还剩下谁?谁在保护她?他忽然咬牙,力气大得足以将牙咬碎。自己这两天浑浑噩噩,竟会将她忘在脑后!
  不及多想,司空翊侧头,听哪里有马蹄踏过,直接一伸手将马背上的人掀翻,随即拉过缰绳,将长剑横在身前,一拍马脖子便冲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愈发看不见了,世界变得出奇得黑,他就好像在漫无边际的混沌里狂奔,身后是即将吞没他的黑暗,身前是等待他飞蛾扑火般闯入的黑暗。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危险和诡谲,司空翊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是否正确,但听到旁侧有人惊呼“将军,你回去作甚”,那想必应该是对了。
  见司空翊没有停下,本就士气大减的镇关大军,人人心底又添上一分沉重,谁都知道大军苦撑两夜一日已是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司空璟的队伍来得迅速,帝京虽已传去急信,但估摸着新兵援军到的时候,只能给他们收收尸,再想办法将被攻陷的源城拿下来了。
  军心已动,士气已弱,西庭岌岌可危,而在这时统领将军又转身回城做了逃兵,还有比这更打击的吗?
  司空璟依旧在帐内,案上放着他喜爱的那杯茶,看水汽飘散,他随意挥了挥手。
  外头硝烟不断,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将全权交给淳于岸,连一个亲信都没有放出去监视。
  袭城从外头进来,瞥一眼安静坐在旁侧的乐明夏,随即转开视线道:“主子,回来了。”
  “嗯,”司空璟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应了一句,随即又问道,“柯容呢?”他抬眸,眼底微微有了一丝笑意,“怎么?打你了?”
  袭城面上泛起一丝尴尬,眨了眨有些青肿的左眼,抿唇回答:“刚进来就打了,发现后便没再动手。”
  司空璟轻笑了两下,“将容去卸了吧,省得白白替袭城挨了打,”他心情不错,又补充一句道,“去吉城的人,回来没?”
  “暂时没有,吉城距离此地甚远,想必还需要些日子。”话刚说完,那人手在脸上一抹,一张薄薄的人皮托在手心,现出和袭城完全不同的人脸。
  “行了,下去吧。”司空璟说完,撑着脑袋开始沉思。
  乐明夏告诉他,她的手上有一块玉令,那是她在吉城遇到一个满身血污的女子之后得到的。那女孩和她一般岁数,可是身上尽是惨不忍睹的*烂肉,一块一块耷拉着,连脸上也都是,似乎动一动便会扑簌簌地掉下来。
  那时女孩已近弥留之际,她不忍心,和赵宁儿照顾了几日,但那时人人逃难,没有粮食只能喂点水充饥,如此本就虚弱的女孩更是愈发快速地消瘦下去,两日功夫便只剩下皮包骨头。
  不,准确说来是骨头上敷着一层烂肉组织。
  那两日,女孩只反复念叨着一个数字——十万。
  玉令很细心地被女孩收在内炮,虽然衣衫狼藉,可那东西却半点血污都没染上,那女孩将东西郑重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只说了一个字——毁。
  她识字,玉令上有写着“铁军”,反面雕着龙的图案,这是东衡的图腾。她当时有些发愣,却没有选择遵循女孩的话将玉令毁了。
  宁儿不识字,这玉令便一直由她收着,可是后来司空璟的大军便到了,城里到处有将士在跑来跑去强抢民女,她本来和赵宁儿是有机会趁乱逃出城的,因为她们是难民,城内没有她们的文牒。可为防不测,她选择先将玉令埋在后城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树下,而当一切完成后,已经来不及了……
  “陆蒙不愿走,我也没办法。”司空璟看着垂头不语的乐明夏,状似无奈摊手道,“瞧瞧这伊人的魅力多大啊,命都可以不要。”他轻笑两声,扶着自己额头语调悠悠。
  乐明夏抬头,眸子呈死灰状:“你都已经是太子了,何必?”她也是不多久前才搞清了如今西庭战局的具体情况,但也同时更加困惑了。司空祁起兵还能理解,毕竟他不是储君,可司空璟本就是太子,二十年都等了,难道忍不了这一时?
  不知是乐明夏将操控十万东衡铁军的玉令交给他之后引得司空璟心情一阵好还是其他,反正素来喜怒无常的他,此时倒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反而施施然抱臂,笑得爽朗。
  “因为,是太子不一定可以坐皇位啊。”他说,嘴角轻扯,眸底却凉。
  乐明夏被带下去了,她的作用几乎已发挥完毕。司空璟又在杯盏里添了些热水,水汽迷蒙里,他表情晦暗不清,城外还在混战,他却似高枕无忧一般,整个人舒服地握在椅子里,大热的天,竟把素白长袍的领口系得紧。
  不一会儿,有人喘着粗气进了来,帐外没有人通报,司空璟也不恼,只淡淡看着来人将肩膀上的两个人重重丢在地上,随即一躬身单膝跪地。
  “砰——”落地声音大,地上的人闷哼一下,未醒。
  “参见主子。”声音低沉,“郑冲”跪在地上,头没有抬,神情是不同于往常的冷漠。
  司空璟偏头先打量了地上的温自惜和小瑞一眼,指了指后者道:“这不是司空祁那边的人吗?”然后又将指尖对着温自惜,“他的身手不错,怎么也如此不堪一击了?”他对温自惜有印象,邱山狩猎的时候,他是紧急从成王府调来验尸的,而直到后来各方眼线的消息汇聚,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是赵宁儿的兄长。
  “偏要救那小子,妇人之仁。”“郑冲”冷哼一声,将手朝脸上一抹,现出一张冷漠顿显的俊容,扬起的眉,紧抿的唇,一如当初那个用喑哑嗓音说着“我来杀你”的男子,“主子,有消息。”
  司空璟抬头看着袭城,因长时间戴着人皮面具,他的脸上有些泛红,表情却是难得可见的严肃。
  “说。”司空璟挺了挺腰板,能让袭城如此严肃的事,值得一听。
  袭城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到司空璟跟前,看着样子似乎是要说密语?
  司空璟倒颇为意外,其实以袭城的耳力,外面有没有人在偷听他一清二楚,但他却还是保持着最警惕的模样,看来那消息真是非同一般呢。
  司空璟笑了笑,微微前倾了身子,仔细听袭城附在耳边低语。
  半晌,他抬头,眸底闪着奇怪的光芒,说不出是何感觉。
  “有意思,竟还活着,”司空璟笑容渐渐放大,又偏首看地上的小瑞,不知为何诡谲再度显露了些许,“这么说……他是当初东衡皇宫里和她唯一交好的人了?”
  袭城不动,面上毫无表情,“是,”他顿了下,又拿余光瞥着温自惜道,“属下觉得,咱们可以不用蛊毒去牵制宋歌。”他埋伏了那么久,将温自惜对于宋歌的态度和感情看得清清楚楚。
  “噢?”司空翊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身体又往前倾了许多,却在心底慢慢咀嚼着“宋歌”这两个字,“说来听听吧。”他道。
  “让她看着挚友死去,再在挚友手中死去,定是痛苦极了。”袭城说着森冷的话,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永远波澜不惊。
  司空璟没有第一时间表示看法,只是满含深意地瞧着袭城,半晌才幽幽道:“左不过这两日司空翊就该败了,和柯容之间,你怎么打算的?”他换了话题,将目光投在跟前一尺三寸地,若有深思。
  袭城眸子动了动,嘴角泛起冷笑,“恳请主子,容属下将柯容的命留到大军进帝京城那时。”他很郑重,也难得请求司空璟,印象中似乎还是第一次。
  司空璟似也明白他如此做法的目的,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到邱山再做个了断吗?”见袭城点头,他也微微颔首,“这事你便自己去解决吧,先将这两人给弄醒了好生关押着,源城攻陷后有大用。”
  “是。”袭城应下,又一手一个将温自惜和小瑞扛上肩头,随即转身离去。
  ……
  司空翊越奔越快,耳边只剩呼啸而过的劲风声,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聚焦的瞳孔里满是焦虑和担忧,可纵然他瞪得目眦欲裂,依旧看不见任何,看不见他想看的那个人的身影。
  宋歌,你……在哪?
  而此时,距离青垨草原两百里开外,帝京援兵正在风尘仆仆赶来。然,昼夜不停行军,两百里路还得行上至少一日的功夫。
  黑木脸上是比谁都急的表情,他的鞭子浑黑,一下一下狠狠抽在马屁股上,他却仍觉得这马儿速度忒慢,恨不得翻身下马撒丫子狂奔。身后是五万回朝的镇关大军和五万训练有素的新兵,个个面上严肃,眉宇间满是愁色。
  似乎隔了那么远的路,他们都已经闻到了西北战火灼灼的气息。
  黑木左手紧紧攥着大刀,就算是骑马也没有放松。源城紧急请求支援的信还未到帝京,他们是在司空震的命令下赶早出了城的,其实原本还要早上两日,那样的话源城也不会碰到此等危机了。
  只是,一切都是天定,皇上就在两日前,驾崩了。
  光盛三十七年四月二十七丑时一刻,那时王爷还在帝王寝宫陪着圣驾。
  丑时过半,一刻钟的光景,王爷出来第一句话——皇上,崩了。
  丑时三刻,消息传遍整个帝京城。
  当然了,除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外,还有一句“皇上崩的时候只有成王在场”也传遍了帝京。宫里不知是事情发生得突然没有来得及封锁消息还是怎么的,在西北大战焦灼、帝京民乱顿起的时候,让“皇帝驾崩”这块大石头继续砸上这本就乱哄哄、波澜迭起的湖面。
  一时间,满城惊慌,流言四起。
  皇帝的灵柩已经在深宫停了近三日了,天已热,寝宫里渐渐起了味儿,再这么下去估计没几天就该发臭发烂了。皇后却似毫无知觉般,自皇帝驾崩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里,除了贴身宫女一日三餐送进去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除了成王司空震。
  满朝文官对于司空震的狐疑越来越深,这也怪不得他们,皇帝病入膏肓,卧病在床根本动不得半分,偏偏司空震又手握重权,成王世子还在西北征战。自打司空震回朝后,雪花般的奏折都是飞到皇帝怀里,皇帝再转手交给他看。现在可以说整个帝京都在司空震控制下,连西北,也尽收囊中。
  最关键的是,皇帝驾崩的时候,只有司空震一人在场,且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如何不让人生疑?
  内阁几位重臣联名上奏,弹劾指控司空震的奏折齐齐呈给皇后,却如石沉大海一般。
  皇后不质问,成王不解释,气坏了一干老臣,帝京因此便又响起更为荒诞的流言。
  说那皇后和成王爷有染,联手害死了皇上,准备自己坐皇位揽江山。
  泠兰王妃和珑锦、晋宵还在后宫住着,流言自然也能传进他们的耳朵。王妃只微微一笑,看得出并没有相信任何,“世人都道他不仁不义,只有我知道,他行那最光明坦荡之事,却甘愿背负最可笑无辜的罪名,”她顿了一下,目光渐渐放远,“我的儿,也是。”
  皇帝寝宫,灵柩是上好的九棺木桐香夹底和盖层,这才不至于让尸身的臭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女子就穿着一身薄薄的纱衣,席地而坐趴在那棺木上,两只纤细的手无力地搭在边沿,脸深深埋进胳膊圈起的一方世界。她青丝全部披散在背后,将只露出些许苍白侧颊的脸给遮挡,看不出任何表情。
  “吱呀——”门开了,司空震走了进来,穿着将军服饰,眉头紧锁,似心事沉重。
  “王爷来了,”那女子听到动静声音闷闷道,随即动了动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僵硬麻木,“本宫只问一句。”她缓缓起身,转过头,面色憔悴死灰,正是皇后。
  司空震低头躬身:“臣没有。”他知道皇后一定会问自己跟皇帝的死有没有关系,他怎会行那弑兄弑君之事?可……其实说实话,他跟皇兄的死,的确……有关系……
  “呵,”皇后好像并不相信,喉咙里发出一声既不是冷笑也不是嘲弄的声音,随后直面司空震,眼神锐利,“那王爷说说看,接下去准备做什么?”
  司空震微沉眉,皇后却并没有要给他回答的意思,只自顾自说了下去:“动用成王府私兵?手刃内阁朝臣?还是以本宫为质,挟天子以令天下?”宫里还有个年幼的皇子,虽然皇帝驾崩之前没有立下任何遗诏,但司空璟已反逆,这太子之位,只有那年幼的孩子有资格坐了。
  除非司空震……想自己坐!
  司空震拢在衣袖下的手已经握拳,拳头咯咯作响,皇后却恍若未闻。
  他须臾沉下气,心底泛起一丝苦涩。自己又何必气愤?皇后说的事他纵然不会做,可结果不也一样吗?
  司空震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出门的时候,却听到皇后一阵低语。
  “天下,还是司空姓的天下……”
  水牢,一如既往的黑暗。
  这似乎才是司空震第二次到这个地方来,上一次如果没记错的话,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水牢自先皇时代便已建立,但到如今,里头不过就关押了两个人而已。
  顾老,以及那个……和皇帝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噢不,现在,也该称之为先皇了。
  司空震抬头看了看,天快亮了,水牢外面的守卫还在,只不过并未曾拦下他。哪怕眼下帝京流言四起,司空震作为主事者的事实还是不曾改变,几乎是潜意识里,守卫们都将成王爷当作了领导者。
  “开门吧。”司空震把他们的表情看得透彻,心底却依旧在苦笑。
  闭眼,司空震在长长的过道里独自前行,水牢还是散发着潮湿发霉的怪味儿,壁上点着灯,昏黄昏黄的,几乎将视线阻隔在跟前一尺的地方。这儿他只来过一次,可方向却很熟悉,绕过前头拐角,便是两侧铁栏所铸的牢房,年久,但不失修。
  空气里寂静,便显得司空震沉重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顾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转过头,不远处一道高大黑影显现,他眯了眯有些浑浊的眼睛,试探着问道:“可是成王爷?”
  脚步声骤停,半晌后有人闷声答:“顾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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