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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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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夫人捂着心口痛哭道:“你还是不是人呐?你还有良心吗?成儿才是你的亲儿子啊,你竟然要拖着他的丧事去给霍钦那小子办喜事?到底谁是你亲儿子?”
  “夫人,”霍公爷无奈的叫了一句,“咱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谁心里都不好过,可眼前的伤心只是一时的,将来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你把眼光放的长远一些,难道你非得看到整个国公府都落到二房手里你才高兴?”
  霍夫人哭哭啼啼停不住,“就算过继了又怎么样?将来袭爵的不还是霍钦的儿子?”
  霍公爷拍了拍她,“你看你,又绕不过这个弯,将来孩子养在你的膝下,那不是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嘛?你能让他认成儿做爹,也能让他讨厌二房,孩子怎么样,全在你教他什么,不管他是谁的儿子,只要心是咱们长房这边的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霍夫人停下哭闹,这么一说,她心里还稍微好受了点。


第三十三章 
  慧容一整晚都没睡,躺到五更天左右便起来了。
  凝露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哭,“姑娘,咱们以后怎么办呀?”
  慧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脑子嗡嗡的回响着老和尚那句话。
  缘分已尽。
  缘分已尽。
  她抬头,嗓子有些哑,“霍成,死了吗?”
  眼中一丝神采都没有,只剩茫然。
  凝露哽咽道:“还,还不知道,只知道重伤。”又忙安慰道:“姑娘别担心,姑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凝露还没哭完,甘妈妈又哭天抢地的冲了进来,“唉呦,我的姑娘呀,你可怎么办呐?唉呦喂,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啊,夫人在天上也该保佑保佑我们姑娘,怎么结个亲就这么难呦?”
  慧容看向甘妈妈,“祖母和父亲那边怎么说?”
  甘妈妈哭道:“还能怎么说?老夫人让等着,等霍家的意思。”
  这是在等着,霍成到底是生是死。
  要是他死了,慧容便得背个望门寡的名声,往后结亲就更难了。
  要是往好了说,霍成没死,可受了这么重的伤,难保以后有没有什么伤病,或者他残废了,瘫在床上了,要是这样,嫁还是不嫁呢?
  这桩婚事她期盼良久,本以为是一生的归宿,没想到又横生变故。
  甘妈妈准备了一桌子粥和点心,慧容基本没怎么动,只喝了小半碗红豆粥便撂了碗筷,看的甘妈妈直叹气,“姑娘再怎么伤心,也得顾念着自己的身子呀,这样不吃不睡的您自个可怎么吃得消呢?”
  慧容脸色依旧淡淡的,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她起身,走到桌前,看那一层摞着一层的金丝梨花木盒,上面贴着大红的喜字,地上堆着缠红绳的大米袋子,几个半人高的箱子开着口,里面放的是新做的喜被和褥子,金银玉器等贵重的嫁妆摆放在梢间里。
  从雕花窗,拱月门,到梳妆台,大彩屏风,再到门廊里的柱子,屋内屋外的墙壁,这座闺阁里所有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贴着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和精美花纸。
  九月十八,是她的大喜之日。
  今日是初三。
  慧容甚至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人人都劝她不要伤心,可她真的是伤心吗?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霍成的消息还不知道,但总觉得凶多吉少。
  她跟霍成仿佛见过两面,若说爱的有多么刻骨铭心,只怕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比起为霍成伤心,她更为自己伤心,为自己的将来伤心。
  这一晚上,她想了好多。
  不论霍成是生是死,她承受的代价都不会小。
  如果霍成残废了,她能不嫁吗?
  不能。
  如果她不嫁,只怕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
  余家也会担上无情无义的悔婚恶名,连她后面的几个妹妹也要受连累。
  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为了家族的声誉,只能放弃自己的人生。
  一辈子,她就要守着个瘫子过。
  哪怕说的再坏一点,霍成重伤身亡了。
  那她就成望门寡了。
  他撒手人寰而去,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所有。
  开年她就十六了,这个年岁已经不算小了,若不是当初方家退婚,只怕她现在早已经嫁作人妇。
  她真的耗不起了。
  之前经历了方家的事,名声已
  经受损,如今又来了霍家的事,恐怕往后很难再结亲。
  曾经以为霍家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没想到是从一个深渊里迈进了另一个深渊。
  慧容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窗外探进来的枝蔓,枝头微微有点蜷曲了,攀在窗沿上,冒出一点碧绿。
  *
  晌午时分,老夫人身边的焦妈妈来通传。
  慧容洗了脸梳了头,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素色衣衫,把一夜不寐的狼狈和憔悴遮掩住。
  绕过一道道垂花门,小游廊,清风把枝头的花蕊吹落在地,仍是熟悉的路,但心境却早已不同。
  她知道,这一条路走过去,便是一生的命数。
  小佛堂里檀香缕缕,老夫人少见的没有坐在榻上,而是拄着圆头拐杖站在窗边。
  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老夫人从前都是很少下地的,但今天却是一刻钟都坐不住。
  慧容从门外走进来,恭恭敬敬道一声:“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回过头,看到这个长孙女,温和,平静,大方的站在那里。
  她心里忽的堵住了一般,慧容一直是她最疼爱的孙女。
  以前她总觉得慧容不够稳重,性子急燥,可现在,她倒宁愿这孩子哭上一通闹上一回,别这么安安静静的站着。
  安静的叫人心疼。
  老夫人忍住心头的难受,艰难开口道:“霍成,没了。”
  慧容怔了怔,扯扯唇角,苦涩道:“孙女知道了。”
  又低下头说了一句,“让祖母替我操心了。”
  老夫人看着慧容,眼中尽是怜惜。
  “霍家说,婚约不变。”老夫人道。
  慧容心头一震,婚约不变!
  霍成都死了,还如何成婚?
  难不成,霍家是想让她嫁过去守寡?
  她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嗓子眼里打着颤,“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长叹一声,“国公爷要过继二房之子,霍家说,若是你愿意,这桩婚事便不退,初六办喜事,你嫁过去仍旧是霍家的长房媳妇。”
  “二房之子,是霍钦?”慧容问。
  她想起那个站在院墙边的年轻男子。
  记忆里仿佛有些印象。
  老夫人点点头,又道:“这般荒谬的事,本来我是不愿意的,可一旦与霍家退婚,将来你的亲事必定艰难,我想了许久,终究拿不定主意,你是我的长孙女,祖母不愿意拿你的一辈子去做人情。”
  老夫人拄着拐杖上前两步,神色认真,“这件事做什么决定,都看你自己,嫁还是不嫁,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你一辈子的事,一旦决定就不能再反悔了。”
  那一瞬间,慧容脑子里浮过了千万种想法。
  霍家,余家,霍成,霍钦。
  祖母,父亲,生母,姊妹,包括赵氏。
  甚至幼年玩的秋千,海棠院里团团簇簇的花,隔壁梧桐院的大树,霍成送她的牡丹,还有库房里贴红描金的嫁妆箱子。
  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片刻后,她眼里含着泪,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嫁。”
  “你想好了?”老夫人眼中也有泪,“你可知道,霍钦是肩挑两房,他已经娶了一房妻子,还有一个儿子,你嫁过去,一个丈夫要掰成两半,这滋味不好受的。”
  “我知道。”慧容垂眸落泪。
  “你还得明白,你原先订的是霍成,现在嫁的是霍钦,外面的闲言碎语你能受得住吗?且不说外面,便是毅国公府的闲言碎语就不会少,还有那个二房的太太郑氏,你背着名声只怕要矮她一截,若是丈夫再不向着你,往后的处境会是如何,你想过吗?”
  慧容低着头,隐约有点发抖。
  老夫人偏过头不敢看她的样子,“你不要觉得祖母在吓唬你,这都是你将来可能要走的路,一定得想清楚了。”
  慧容泣不成声,“孙女知道。”
  老夫人轻轻叫了句,“慧容。”
  瞬间老泪纵横。
  “离你出嫁也没几天了,剩下的日子,让你几个妹妹好好陪陪你吧!”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好或不好,我都自己受着,祖母,祖母要保重身体,别再为我担心了。”
  慧容不敢抬头,不敢让祖母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
  从小佛堂里走出来,慧容眼角泪痕未干,心情复杂难辨。
  走回海棠院的那条路,好像比来的时候更长了一些。
  迈过同样的路,走进海棠院的大门。
  满院花香,浓淡幽长。
  一盆,一盆看过去,丝兰,紫荆,蜀葵争相开放。
  那时霍成之前送给她的。
  最前方,是一株养在白玉盆里的双株牡丹,一株浅黄,一株藕粉,比送来的时候更加艳丽繁茂。
  上面还支了个小架子挡着太阳,怕把花给晒蔫了。
  这盆花开的这样好,是因为慧容一直悉心照料着。
  她曾想过成婚的时候把这盆花再带去霍家,带给霍成看,他应该会高兴的吧?
  不过如今全都成了妄想。
  凝霜和凝清推了门走到院中,见慧容站在那里愣神,便唤道:“大姑娘?”
  慧容的眼神从地上摆放的几十盆花上扫过去,转身淡淡开口道:“把这些花都烧了。”
  凝霜瞪圆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慧容嘴里说出来的。
  这些花姑娘一直很爱惜的,稍微碰坏一点都会心疼半天,怎么突然说要烧掉?
  凝霜想劝两句,还没说出口,慧容已经走到廊上,拿起边上放着的湿布。
  凝清忙道:“那布不干净,姑娘放着别动,让奴婢们来吧。”
  走廊上摆了个炉子,炉子上架着一个铜壶,咕噜咕噜烧着热水,下人们一天要在这里烧上几十壶水,以供院里各处使用。
  主子们也是金贵的,常常吃过一回饭就要打一次热水擦洗,因此这里的炉子几乎是常年烧着。
  慧容把布搭在提手上,拎起了那壶水,走向她最珍惜的那盆双株牡丹。
  滚烫的热水浇上去,蒸腾的气息扑在脸颊上。
  慧容突然觉得心里的一块地方渐渐松动。
  这花死了,算是带着她对霍成的最后一点念想一起死了。
  她曾经的羞怯,期盼,向往,全都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凝霜和凝清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想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慧容脸上似哭似笑,悲喜莫辨。
  放下铜壶,回到屋里,慢步走至梳妆台前。
  打开妆台上的盒子,里面放着几张叠好的信纸。
  拿出来翻开,是一张花笺并两封书信。
  都是霍成写给她的。
  信纸尚新,上面寥寥几句。
  婚期将近,心中愈念,可幸可乐,可喜可盼。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家中安泰,勿忧勿思。
  愿以白首之盟,百年之好,寄予吾
  妻,余氏慧容。
  霍成从来不是善言辞的人,却句句写到她心里去了。
  慧容才平复的心情又波荡起来,捏着信纸的手不断发抖。
  本想烧了的,可如今,实在下不去手。
  她想了想,又把那几封信纸整理好,收回盒中。


第三十四章 (一更)
  九月初六,慧容出嫁。
  这一桩荒谬的婚事,比预想的更为仓促。
  谁都不曾料到,毅国公府与昌顺伯府的两姓联姻,原先那般风光热闹,如今却是这样天翻地覆的局面,任谁听了都要唏嘘几句。
  慧容心绪低沉,穿着大红织金锦绣鸳鸯喜服,头戴刻丝点翠朝阳冠,两侧流苏垂至肩膀,一身的华丽贵气,人却提不起精神来,满脸的低沉之色。
  映容和碧容站在一旁,将两支镶玛瑙圆珠簪分别插进慧容的发髻左右。
  慧容头发盘的整整齐齐,喜婆拿了梳子为她压鬓角,一边梳一边说着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吉祥话。
  慧容没听进去,映容也没听进去。
  大喜之日,气氛格外凝重。
  只有喜婆一个人是笑吟吟的。
  门口堵着好些人,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霍家来接亲了!”
  慧容手尖一颤。
  喜婆拿起大红喜字盖头给慧容戴上,扶着慧容站起来。
  外边又进来几个丫鬟婆子,领着慧容往前厅去,去了前厅给长辈们磕个头,便是谢过娘家多年的养育之恩。
  出了余家大门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余家长女余慧容,而是霍家长媳霍余氏。
  乌泱泱一群人拥着穿红戴金的慧容远去,映容,碧容,黛容驻足在房内,心中万千思绪。
  碧容从前那般嫉妒慧容,如今却叹息一句,“也不知道大姐姐这一去是何光景?”
  黛容惋惜道:“家里没有兄弟,连背着上轿子的人都没有!”
  照理说,新嫁娘上花轿之前脚是不能沾地的,都是由家里的兄弟背着上轿子,可余家没有男丁,无奈只得省去这一项。
  映容听到前面鞭炮声接连响了起来,想来迎亲的队伍已经接到新娘子了。
  *
  昌顺伯府大门口聚了许多人,街边叫卖的小贩都停下脚步来看看热闹。
  伯府嫡女出嫁,国公府公子娶妻,这阵仗委实不小。
  霍家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在前面,后头抬的是慧容的嫁妆,足足占了半条街有余,看起来也算是风光富贵了。
  只是新娘子心情低落,躲在轿子里小声抽泣,前边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也是冷着一张俊脸,没有半点成亲的喜悦。
  喜婆跟在轿子旁边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着急的不行,又不敢跟霍钦说话,只能敲敲轿子,凑过去小声叮嘱慧容,“姑娘今儿出嫁,高兴着点,您要是哭花了妆,到了婆家可不是要丢人了?”
  轿子里的啜泣声小了一点。
  喜婆笑道:“这就对了,姑娘高兴点!”
  骑在马上的霍钦微微侧目,喜婆立刻站直身子,讪讪笑道:“新郎官也高兴点!”
  霍钦又转过头去,依旧没有表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喜婆心里暗暗叫苦,这都什么事儿啊?
  是成亲还是奔丧呢?
  她做喜婆这么多年,就没碰过这样的事,新娘子,新郎官全都拉着脸,她一个喜婆瞧着比他们还高兴些。
  映容,碧容和黛容站在大门口,直到最后一抬嫁妆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回去。
  慧容是这个家里第一个出嫁的姑娘,众人心里多多少少有几分不舍和感慨。
  几人进了厅堂里,老夫人正坐在上首的梨花木高背椅上捂着脸流泪,余文轩和赵氏在一旁温言劝说,“母亲再舍不得,姑娘们也终有出嫁的那一天,今儿是慧容大喜,您可不能哭啊!”
  老夫人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叹口气,柱着拐杖站起来,余文轩和赵氏眼疾手快的跟上去,一人托着一边胳膊,搀扶老夫人往内室去。
  老夫人打量着赵氏,心想到底不是亲娘,慧容出嫁连一滴泪都没掉,再看看余文轩,不由得摇头苦笑,这亲爹做的还不如后娘呢!
  老夫人被扶到内室休息,映容,碧容和黛容便各自回院子里去。
  通往后院的小路上种着一排合欢树,走在路上,只要有风轻轻吹过,如鹅毛柳絮般轻柔的合欢花便会飘落在身上。
  映容一边走一边掸着肩膀上落下的花瓣,抬起头看看,此刻阳光正是浓烈之时。
  岁月须臾,人若蜉蝣。
  人生或许根本不能由自己做主,世间有太多太多无可奈何。
  她不聪明,不漂亮,甚至不算善良。
  有私心,有脾气。
  没有学贯古今之才,经韬伟略之志,没有倾国倾城之姿,颠倒众生之貌。
  亦不是金枝玉叶,天潢贵胄。
  她没有那么大的志向,这一辈子,不求富贵亨通,但求平安喜乐。


第三十五章 (二更)
  天亮的早,人也起的早。
  毅国公府的早上清晨格外喧闹。
  “快着些,把这些都拆了,夫人说了,府里再敢看见一个喜字儿,把你们的皮都扒了,都快着点。”一个穿着褐色短褂的肥胖婆子叉腰叫道。
  丫鬟们忙着撕喜字,小厮们便搭上梯子去揭缠在柱子上的红绸子。
  慧容嫁来霍家,住的是春山院,此刻慧容已经起床,正在房里梳洗。
  今儿是新媳妇敬茶的日子,她不敢起晚。
  从前海棠院的四个大丫鬟凝露,凝清,凝霜,凝雪全都带来了,甘妈妈是奶娘,自然也跟着过来了,老太太还给了一个吴妈妈,也带过来了。
  正经的陪房有四家,大概二十来个人,大部分都是在庄子和铺子里,这些都是出嫁之前就安排好的,老夫人说了,伺候的人少点不要紧,但是这些重要的地方,放的一定得是自家信的过的人。
  如今春山院里的伺候的,有四个大丫鬟,四个从家里带来的小丫鬟,加上甘妈妈和吴妈妈两个。
  霍家也拨了四个人过来,不过慧容只安排她们在外边扫地烧水,不让进房里。
  前边的丫鬟小厮们撕喜字扯绸子闹的动静有些大,站在院门口的凝露听见了,便走过去瞧瞧是在干什么。
  等凝露走到前边廊子里,看见墙上,壁面上贴的喜字已经撕了大半,连柱子上的挂着的红绸子都被扯了,登时气得跺脚大叫道:“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喜字是要贴一个月的,新媳妇连茶都没敬,你们倒把喜字都给撕了,霍家怎么这么没规矩?”
  那胖婆子听了,走到凝露边上甩手就是一个嘴巴子,“好你个小蹄子!还敢编排国公府没规矩,我看最没规矩的就是你,也不看看这是哪这是霍家,不是余家,是你耍威风的地儿吗?我告诉你,这喜字可不是我们要撕的,是咱们府里的当家主母,是国公夫人要撕的,你若有那个胆子,便去找夫人说去,同我们理论有什么用?”
  凝露那瘦弱的小身板哪经得住那婆子的一巴掌,差点被打的撞在柱子上,凝露气的红了眼,“你个作死的老货竟敢打我,我可是大奶奶身边一等一的管事丫鬟,你敢打我,你便等着大奶奶收拾你吧!”
  那婆子淬一声,“打的就是你这口无遮拦的小贱人,府里成少爷刚没了,公爷和夫人正伤心呢,你倒好,敢把死字挂在嘴边上,今儿要不教训教训你,只怕你往后还是不长记性!”
  凝露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里含了个死字,霍家如今的情形,这死字还真是个忌讳。
  但她刚来霍家,倘若现在就被这婆子给治下去了,她的脸面也不必要了,连着大姑娘的威势也丢干净了,以后还怎么在霍家立足?
  这么想着,凝露便强撑着架势嘴硬道:“就算你是国公夫人的人,也没那个权利打我,我是大奶奶身边的一等管事丫鬟,是余家的陪房,你打我便是打了大奶奶的脸面,更伤了夫人和大奶奶的婆媳情分,这罪责你担当起吗?”
  胖婆子嗤笑一声,“我呸,你们院里那个也配叫大奶奶?我们奶奶可比你们那个先进门,今年还生了小公子,那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奶奶呢,你快别在这丢人了!”
  凝露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婆子根本不是国公夫人那边的人,而是二房夫人郑氏那边的人!
  霍家本来有两个少爷,霍成是长房的大少爷,霍钦是二房的大少爷,府里不分先后,都叫成少爷,钦少爷。
  郑氏是二房的媳妇,众人原本叫的是钦大奶奶,若是慧容嫁给霍成,便是成大奶奶,这样也没得可争。
  可谁知道
  天有不测风云,霍成临近婚期突然亡故了,慧容如今嫁的是霍钦,这下就难办了。
  慧容是长房媳妇,霍夫人早就吩咐了让府里人都管慧容叫大奶奶,管二房郑氏叫二奶奶,可郑氏比慧容先进的门,还生下了嫡长子,她怎么肯低头服输,怎么肯从大奶奶变成二奶奶?
  不过一明白过来这婆子不是霍夫人那边的,而是郑氏的人,凝露立刻就不怕了。
  本来还想着好歹是霍夫人的人,多少面子要给一些,不然岂不是让姑娘难做了?
  可原来这下贱的婆子根本就是二房派过来挑事的,遇到这样的事,她可不能落了下风丢姑娘的脸!
  凝露恨恨骂一声,“老娼妇,把你能耐的,叫的比狗还欢,跟你主子学的吧?”
  说着就扑上去跟那婆子扭打在一块,婆子胳膊粗腰身壮的,劲虽大,但没凝露灵巧,两个人打在一块,凝露看着是占了下风,但是那婆子也没少挨掐挨挠。
  长廊这里离春山院近的很,院子里能听见那边好大的响动,时不时还夹杂着凝露的尖叫声,剩下的三个大丫鬟听了,急忙跑过去察看情况。
  进了廊子里,刚转个弯便看到凝露和一个粗壮的婆子打在一起,互相揪头发挠脸,凝露的头发已经扯的全散下来了,衣裳襟子都扯开了,露出里面肚兜的一抹嫩黄色。
  那婆子下手毒辣,知道凝露年纪小怕臊,就故意去扯她衣裳,凝露的衣领和襟子都开了,她不敢大动,一动就会露出里衣来,这不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三个大丫鬟看见凝露受欺负,慌忙叫道:“凝露姐姐!”
  然后一齐冲过去跟那婆子打起来,凝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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