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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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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说着又自己思索起来,“这要说起来,傅家跟秦家是表亲,傅侯爷还比秦六少爷大些呢,怎么六少爷都娶两个了,傅侯爷还不动如山的,他家里就不催他?”
映容捏了梅子吃,酸的直皱眉,“傅家人少,就太夫人一个长辈在,许是催的不紧吧,哪有人家一家十几个长辈催的厉害?再说了,傅侯爷着什么急啊,说什么时候娶不就什么时候娶了,难道还有他娶不到媳妇的时候?”
想想又道:“兴许人家想先立业后成家呢!”
赵氏凑过来小声道:“我们原先都以为傅家要跟长公主结亲的,那时候你们还小呢,是在宫变之前,长公主当时还是大公主,傅侯爷是靖宁侯府的世子,又是太子伴读,都以为他要尚公主的,谁知道后来宫里一道旨意把傅家的嫡长女接到宫里做昭仪了,傅家尚公主的传言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映容吃惊道:“还有这样的事啊?”
赵氏往后靠了靠,看着映容道:“现下早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局面了,提那些陈年往事还有什么用呢?,不过我听人说,傅侯爷至今不娶,还是意在尚公主,除了长公主,宫里不是还有个永纯公主吗?长公主比傅侯爷大两岁呢,永纯公主的年纪倒是更合适些!”
映容不解,“为何能娶永纯公主,就不能娶长公主了?”
赵氏脸上表情很奇妙,想了半晌,还是开口解释了,“这么说吧,娶长公主就是当了活王八,”说着又连忙打住,“算了算了,你小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跟你说这些了。”
映容怎么会不明白什么意思,也不好刨根问底,只好笑着把话茬子带过去,可到底还是有点忍不住,一脸探究的问,“母亲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赵氏道:“殷夫人跟我说的。”
映容捂着胸口,她真想问一句,为什么殷夫人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殷绮如也什么都知道呢?
第五十章
夜晚的仙鹤楼里,华光四溢,六层的楼,一层更比一层精致,顶层的小厅错落分布,四周围着厚厚的织金帘幔,似是用金箔和锦缎隔绝了外界一般。
傅伯霆和秦六爷两人独坐一间厢房,厢房里只开了一扇小窗,昏昏暗暗,窗外是曼妙喧嚣的永淮河夜景,温软的苏州小调在楼下的花船里唱响,透着窗,微微渗进了丝丝缕缕的脂粉香风。
厢房里安静的很,没有美人作陪,没有名伶献艺,只单单两个男人坐着,温一壶酒,并几碟菜品。
秦六爷酒量不好,几杯下去已是微醺之态。
一旁的雕花拱月门上,挂着榴红的纱帘,轻柔垂至地面,秦六爷眼神迷蒙,伸手抓了那帘子,撑着头道:“今儿的酒后劲太足,这才几杯头就晕了。”
傅伯霆提着酒壶,给他杯子里倒满酒,秦六爷接过来一饮而尽,又道:“这回我成亲,表哥你可得过来啊,上一回你忙着公务都没能喝上喜酒。”
傅伯霆自斟自饮了一杯,淡淡笑道:“那是自然的。”
秦六爷似乎有些堵的慌,一边顺气一边道:“这下我母亲算是安心了!”
傅伯霆眉梢微动,“怎么?你不满意何氏?”
秦六爷出了神,“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觉着合适便娶了,她……”
想了半晌,不知如何形容,“她,看着挺温顺的。”
叹了口气又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娶妻都是看家里的意思。”
这话说的不假,傅伯霆跟秦六爷自小一起长大,从未听说他喜欢过谁,或是为谁动过心,秦六爷在感情方面,可谓是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一个,等到了年纪,便按着家里的意思娶了妻,虽然不喜欢那妻子,但也是很敬重疼惜她的,可惜那女子命薄,嫁过来没到一年就亡故了。
傅伯霆又给他斟一杯酒,思量着开口,“老六啊,成亲是喜事,你别苦着脸。”
秦六爷无奈笑笑,“别说我了,我这两回喜酒算是喝的够够的了,倒是表哥你,姨母就不着急你?”
傅伯霆手指在桌上打着响,又夹了两筷子菜,默默道:“十五六的时候催得紧,现在已经不管了。”
十五六的时候,母亲总是急着给他张罗婚事,从东家打听到西家,就为让他尽快成亲,再后来的时候,父亲过世,大姐过世,他承袭了靖宁侯的爵位,担负起整个傅家的重担,母亲就不怎么提起这些了,只说让他平安就好。
许是酒喝得有点上头,身上沁出一层薄汗,傅伯霆觉得有些热,便脱了外衫,卷起两边袖子。
秦六爷看见他的胳膊,搁下酒杯问道:“你这胳膊上的疤还在呢?这都五六年了吧?”
傅伯霆下意识的低头看看,那月白色的疤痕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只有淡淡的一点痕迹,他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抬头道:“小印子,算不得什么。”
秦六爷笑道:“我记着你原先说过,是让个丫头给咬的,当时把我笑得肚子都疼,还说你这么大个汉子让个丫头给咬成这样,后来再问你,你嫌丢人,怎么都不肯说了,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是谁咬的你,哎,今儿就算看在我要大喜的份上,你给我说说吧,到底是哪家的丫头这么虎?”
傅伯霆也弯了嘴角,似笑非笑的抿一口酒,“你认得!”
“我认得?”秦六爷立刻来了精神,“谁啊?”
傅伯霆道:“你记的之前我们在六部门口见着的那个姑娘吗?余伯爷的女儿。”
秦六爷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不可思议道:“她呀?原来是她呀!”
擦了擦嘴又道:“果然这姑娘从小
就厉害!要不说一物降一物呢,就该碰上个这么厉害的来降你!”
傅伯霆扔了个酒杯子过去,挑眉看他,“滚蛋!人家姑娘才多大?少扯这些不着调的!”
秦六爷醉的红了脸,跟着笑道:“行,这可是你说的,赶明儿我就上余家保媒去,我给人家介绍个青年才俊,对了,我把荀泽那直愣子说给她,那才好呢!”
秦六爷笑的直拍大腿,傅伯霆瞥了他一眼,幽幽来一句,“再浑说就给你扔楼下河里去,让你醒醒酒!”
秦六爷立马正襟坐好,端的是一派得体的风范。
*
日子一晃而过,冷冽的寒风吹了数月,吹落了花,吹黄了草,吹枯了树木和枝叶,吹的园子里一片寂寥萧瑟。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早,先是一场挟风带雨的小雪,落在地上全化成了水,而后迎来了几场连绵的大雪,把昌顺伯府的屋檐,飞瓦,门柱全盖上了白白的一层雪。
抄手游廊里,两列端着漆盘的丫鬟错身而过,一列往正院而去,一列往三喜居而去,潘氏如今月份大了,吃穿用度也更为精细起来,比之正院也毫不逊色。
各处院子,走廊里都有婆子和丫鬟在打扫,身上早已经换了保暖夹棉的冬衣,但天气实在冷,只能一边搓着手,一边断断续续的摆弄两下扫帚。
梧桐院里的地龙烧的很旺,地上铺了一层红芯绒的毯子,榻上也铺了塞鹅毛的绣花圆垫子。
映容穿了一件厚厚的缎花褂子,下面罩着夹绒的长裙,因是在屋里,外套和坎肩全都脱了,头上只绾了个简单的圆髻,散下一半青丝,簪一枚绞丝双股同心银钗,看着很是素净。
府里现下预备着过年的东西,厨房里鸡鸭鱼肉都要开始备着了,各处庄子上也送来了年礼,有的是腊肠熏肉,咸鱼咸鸭,有的是新果新菜,鲜鱼美酒,除了这些,还要预备着给各家各府的年礼,如霍家,罗家,赵家,这些都是姻亲,都得备上年礼送过去,酒肉糕点是少不了的,旁的礼品看着添便可。
另一边也要预备着接老夫人回府过年,老夫人这几个月在庄子上休养的不错,身子已然好转不少,应当就在这两日就要回府了,车马什么的也都备好了。
再有一件事,过完年,黛容便要从苏姨娘院子里搬出来了,赵氏吩咐了把原先慧容住的海棠院修葺一番,黛容直接搬进去就行。
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整理起来也是费劲的,映容理了一下午,列出许多项要准备的东西,然后再分门别类的交到各个管事手里,管采买的,管厨房的,管整修的都领着不同的活计。
坐的久了,眼睛有些疲乏,映容放下纸笔,伸手轻抚双眼,又揉了揉腰。觉得身上舒缓不少,便坐在榻上脱了鞋,身子往里挪了点儿。
推开小窗,一阵凉意袭面而来,映容坐在那里,看着外边一树的红梅发呆。
携素正端了热茶从门口进来,看见映容开了窗,忙上前道:“唉呦,姑娘怎么把窗给打开了,这冷风吹着当心着凉。”
走过去又看到映容在看梅花,携素以为她是喜欢那梅花,便问道:“姑娘若想看梅花,咱们折几枝回来就是了,寻个白瓷瓶子插着,白里一点红,就跟开在雪里似的。”
映容关了窗,回过头来,笑着道:“还是别了,折回来没两天得枯,再好的花也糟蹋了。”
携素摆了热茶在小几上,说道:“姑娘喝口茶暖暖身子,枸杞跟红枣煮出来的,又添了几块冰糖,甜丝丝的还补气血呢!”
映容接过茶盏子,灌了两大口,见着底下剩的都是渣了,便放下不再喝了。
携素又递了擦嘴的帕子,映容才接过来,就见着拾兰掀帘子进来,后头还跟着碧容和黛容两个。
拾兰一边给碧容黛容让地方,一边对映容笑道:“三姑娘,四姑娘一道过来了呢!”
映容忙穿鞋起身迎上前去,拉着二人道:“哎呀,你们都多久没来我这了,今儿是吹了哪阵香风,两个竟一道过来了,可是商量好的?”
碧容笑着说:“没商量,真是赶巧了,我才到院门口,就见着四妹妹也过来了。”
映容忙叫人搬凳子来,又吩咐上茶上点心,黛容便不好意思道:“每回过来都让二姐姐忙前忙后的,我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映容点她额头一下,“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去呢,海棠院不是要腾出来给你住了吗?正好你过来看看,还需不需要再添些什么东西?”
黛容低头乖巧道:“二姐姐跟母亲安排的肯定没差错,我看不看都一样的。”
碧容笑意凝固在脸上,看看黛容,啧了下嘴,她总觉着这个最小的妹妹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都是一个宅子里长大的,别说谁有多良善,有多不谙世事!
黛容开年也十岁了,难道她真什么都不懂?
不过是惯会装这样一幅纯良没心机,不争不强什么都不要的样子来。
她就不信黛容不想住好宅子,可非要装样来显得自己好懂事好伶俐,真可笑!
碧容不屑的哼笑两声,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映容把二人迎进屋里,各自寻了位置坐下,携素和拾兰端上热茶,又上了两碟点心并一碟干果。
黛容捧了杯热茶捂手,问一旁的碧容道:“三姐姐,潘姨娘如今可还好?”
碧容脸色登时就不大好,干笑两声,“她有什么不好的?吃的也好,睡的也好,身上十足的劲儿呢,惯会找麻烦!”
潘氏如今还住在三喜居里,柳姨娘不是能容人的,可潘氏也不是个由得人欺负的软弱性子,两人平日里摩擦不断,说是水火不容都不为过了。
映容原先跟赵氏提过,为了给潘氏安胎,最好还是另拨个院子给她住,不过赵氏思量着,柳姨娘张狂了十几年都没人治的了她,可巧现下来了个同样不省心的潘氏,就该让她们俩互相整治才好,因此就一直耽搁着没迁院子。
碧容是柳姨娘的女儿,心里自然想着柳姨娘,眼下逮着机会就开始给映容上眼药,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哎呀,潘姨娘那人实在小心眼的很,平日里跟我姨娘争吵也就罢了,便是夫人待她那样好,好吃好喝的给她供着,有什么补品吃的都想着她一份,我们看在眼里,都觉得夫人大度又和善,那对潘姨娘真是没的说了,可就这样,在潘姨娘那都讨不到一句好呢!她在三喜居里,成日念叨着夫人刻薄,专惦记她的肚子,我姨娘听了都忍不住说她,叫她该记着夫人的好,若不是夫人大发慈悲容了她,她哪里能有进府的机会,如今进了府抬了姨娘又开始抱怨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映容侧着眼问,“有这样的事?潘氏真说了这样的话?”
碧容忙道:“可不是嘛!这还能有假?”
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黛容笑眯眯的打断,“三姐姐是亲眼见着了,还是亲耳听着了?怎么跟我听的不一样呢?我听人家说,潘姨娘很是老实本分的,只要人家不招惹她,她从来不上赶着挑事!”
碧容横眉怒眼,“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诬陷潘姨娘了?”
黛容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听到的跟三姐姐听到的不一样,想来中间肯定有误传,再者说,这也不是我自己听见看见的,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呢?”
碧容哼了一声,“四妹妹如今厉害着呢!越发能说会道了!”
黛容微笑道:“算不上能说会道,只是敢说敢道了而已!”
碧容睨着她,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我倒不知道四妹妹什么时候胆子小过,说的一副可怜样儿做什么?倒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映容往碧容那推了一碟子点心,跟着劝两句,“都是自家姐妹,别弄的像冤家聚头似的!四妹妹小,你与她为难干什么?这事别提了,就这么揭过去算了,正好今儿有新做的奶方糕,小厨房里新做的,从前没有的式样,你们俩都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碧容狠狠瞪了黛容一眼,心想这小蹄子总算露出本来面目了,本就是个张牙舞爪的性子,何必装的一副温和样子?
一边捏了块奶方糕吃起来,面上含笑赞道:“这个是好吃,比宝丰斋的点心也差不离了!”
映容笑着道:“你说宝丰斋我倒想起来了,今年过年的点心饽饽什么的,除了自己家里做的,再往外头铺子里称一些回来,省得年年吃一样的味道都腻了,你们都想想有什么爱吃的,到时我叫人去铺子里称。”
碧容这下就来劲了,一气儿报了十来种点心,喜滋滋的笑着说:“最好要宝丰斋的,那家味道最好!”
第五十一章
再待两日,老夫人传了消息说要从庄子上回来过年。
一大早,余文轩和赵氏就裹着夹棉大衣候在门口了,身后跟着一溜儿小厮仆妇。
外头风吹着冷极了,赵氏把手往棉衣里缩了缩,旁边的刘妈妈看见了,递过来一个掐丝珐琅铜胎小手炉,赵氏接了手炉捂着,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
众人在风口里站了半刻钟,前边一辆青绒遮布的马车缓缓行来,后边跟着四个小厮,脸冻的通红,老夫人身边的焦妈妈和董妈妈也都在。
一群人里不知是谁指着叫了一声,“老夫人到了!”,余文轩和赵氏忙带着人迎上去。
马车停在伯府大门处,车夫先跳下来,两边小厮又赶紧上前放了个小杌子,焦妈妈和董妈妈掀开帘子,老夫人这才伸了手出来,扶着焦妈妈和董妈妈的胳膊下了车。
赵氏忙上前扶着老夫人另一边胳膊,笑着道:“母亲可算回来了,家里一直念着呢!”
老夫人看着红润了不少,穿了一身金褐色的长褂,绛紫的长裙,罩着墨色绣金线的大氅,额上戴了银鼠皮的抹额,一派富贵仪态。
余文轩也腆着脸上前去,呵呵笑道:“母亲回来了。”
老夫人嘴角扯出一抹笑,看着余文轩道:“哟,这是哪个?是文轩吗?瞧着都不像了,果然呐,我一走你就容光焕发的,家里又接进来一个新姨娘是不是?又要添丁了是不是?这么有本事!我都差点以为不是我儿子呢!”
余文轩尴尬的哈了两下,见老夫人脸色不好,便低着头不敢再作声了。
老夫人一边进门一边回头看他,“你等着,这事儿还没过去呢,等那新姨娘生完孩子我再跟你慢慢算帐!”
赵氏在边上幸灾乐祸的笑,翻了个白眼后,又扶着老夫人细心提醒道:“母亲慢着些,小心门槛!”
余文轩脸上跟霜打了似的,一言不发的跟在后边。
进了门,因着将至小年,各处堂屋,院子,走廊里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庆的对联,已经全然是过年的氛围了。
老夫人边走边看,啧叹道:“唉呦,今年这个弄的不错呢,这剪纸窗花都是新样子,对联也是自己写的吧?墨还新着呢!”
赵氏笑道:“是二丫头的主意,今年这些都是她置办的呢,帮了媳妇不少忙,本来只是想让她多看看多学学,谁知道她一上手,比我还老道呢!”
又指了对联道:“这些对联是三个丫头一起写的,母亲看看她们的字可有长进?”
老夫人点头称赞,“各有风格,都不错。”拍了拍赵氏的手道:“辛苦你了,也辛苦二丫头了,瞧瞧这院里,置办的有模有样的,真是不错,亏得你会教导!”
赵氏不好意思的笑道:“哪得话,还是母亲教的好,映容常跟我说,最钦佩的就是母亲您了!”
老夫人不作声的笑笑,赵氏这话就假了,一听就是奉承。
老二那丫头可挨过她的打呢,能钦佩她?还最钦佩?
不恨她就算好的了!
不过今年的二丫头,确实长大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只一味钻研诗词歌赋,仿佛不染半点红尘俗事一般。
可女儿家,终归要长大,终归要出阁,到了夫家还能再这样清冷孤僻,不理杂事吗?
好在如今改过来了,打理府务也办得井井有条,倒不是要逼她多么厉害,只是将来出嫁,管一府之事,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可以的!
当家夫人不是那么好做的,即便不是账房先生,也得会打两手算盘,不是采买管事,也得知道市场行情,柴米肉价。
与那些繁复的事相比,如今在家里操持的这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
年前的这几日倒是没下雪,一溜的大晴天。
虽说还是冷,但总算出了点太阳,各院里也抱了新褥子新棉褂出来晒,采办的年货已经给各院都分过去了,各色糕点,干果,蜜饯装在五格,九格的朱漆团花盒子里,窗上贴了新剪的窗花,大门处挂了红灯笼,甚有年节的氛围。
大年三十这一日,一大早府里就开始忙碌起来,厨房要备年夜饭,因此最是繁忙。
早上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拜年,众人都收拾的齐齐整整的过去了。
映容往正堂里过去,老夫人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穿了一身石青为底朱红为缀的福寿纹大褂,戴的抹额仿佛是黛容亲手绣的那一条,镶了个椭圆的青晶石。
赵氏和余文轩分别陪坐在两侧说话,碧容和黛容也早就到了,都穿着年前新做的衣裳,颜色鲜艳,样式精巧,红彤彤的很有过年的味道。
映容走过去给老夫人请安,“孙女映容,给祖母请安拜年,祝愿祖母长命百岁,万事喜乐。”
老夫人笑着抬手道:“快寻个地方坐去,”又道:“今年过年,二丫头帮衬了许多,我看了,办的挺不错,给你母亲省心了。”
映容在碧容前面的位置坐下,谦逊笑道:“我办的都是些简单活计,不说给长辈们帮忙,只要能不添乱就行了。”
果然,老夫人满意的点头,余文轩笑的也很是自豪。
映容现在已经能估摸出家里这几个长辈爱听什么话了,要是刚刚她说的是:多谢祖母夸奖,孙女以后必定更加认真用心,好好为母亲分忧。
只怕她身上又要被扣一顶眼高手低,办了一点小事就沾沾自喜不知天高地厚的帽子了。
所以不管人家怎么说,她都得“谦虚”的推拒。
老夫人心情似乎不错,跟几个孙女谈笑了一阵。
不多时,各院的姨娘也纷纷过来了,一一见了礼拜了年,坐在左侧的一排雕花椅上。
柳姨娘来的最晚,穿着一身橘红的褶皱撒花罩纱长褂,下搭同色的长裙,罩了件桃红洒金的风毛坎肩,纵然衣裳厚实,也遮不住柳姨娘曼妙的身姿。
只是她脸色不大好,一进门就黑着脸,映容再往后看,见到后面还跟着个潘姨娘,这才算是明白了。
见着潘姨娘进来,余文轩脸上登时煞白,目光转到柳姨娘身上,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里暗恼,怎的把潘氏也带过来了?真是没眼力见儿!
柳姨娘看到余文轩瞪她,委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又不是她想把潘氏带出来的,是那潘氏自己非要跟过来的好吗?
她们俩都是姨娘,潘氏还怀着孩子,她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叫人捆着潘氏不让她来?
潘氏察觉到周围许多不善的目光,心里咚咚似擂鼓一般,忙越过柳姨娘抢先一步走上前去,半弯着膝道:“妾身潘氏,给老夫人请安。”
柳姨娘站在旁边,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只把嘴里的牙挫的直响。
潘氏挺着个大肚子,柔柔弱弱的行着礼,老夫人的眼睛在她挺起的肚子上打了好几个转,默了半晌才出声,“你就是潘氏?”
旁边的余文轩暗暗抹了把冷汗,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老夫人的神情。
潘氏把身子更躬了些,声音细弱蚊蝇,“妾身,妾身潘小罗。”
老夫人把脸转过去,摆摆手道:“你怀着身子,不必拘礼了,找个地方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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