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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摇-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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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到西北了,那西北是什么地方?风寒地冻,粗狂野蛮,吃的也不好,喝的也不好,我姑娘跟娇花儿一样,去了西北能活过两年吗?哎呦,真是悔不当初啊,早知道有今天这么一遭,就该早早把她嫁出去的!”
殷大人撇嘴道:“你这话太夸张了,总不至于活不下去的。”
殷夫人大叫道:“西北那些糙汉子都是吃大肉喝大酒的,你让绮如也这样过日子吗?她喜欢吃的杏仁奶糕,喜欢喝的松针甜茶,这些西北能有吗?再说西北那样远,绮如嫁到西北去,只怕一辈子都再难回来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不行,不行,我要进宫求旨,总之嫁谁都行,就是不能嫁我姑娘,我要去求长公主换个人选!”
“胡闹!”殷大人一把拦住她,“你真胡闹,这是圣旨赐婚,你当是儿戏呢?说换就换?”
殷夫人一屁股瘫在地上,哭的一声更比一声高,“作孽呀,真是作孽!”
第八十三章
连着几日天气晴好,映容在府里闲着,便让人把园子里的桂花给摘了,桂花正是开得好的时候,摘了花蕊可以做香囊,做花饼亦或是晒干了泡茶喝。
映容最喜欢的是桂花饼,洗净桂花为馅,用冰糖和蜂蜜为佐料,在竹编的蒸笼上蒸熟,趁着热乎一口咬下去,蜜甜的馅就顺着嘴角流出来,映容吃这个吃上了瘾,不管怎么吃都不觉得腻。
过了两日昌顺伯府的庄子上进了甜杏和桃,赵氏知道映容喜欢吃,便差人往侯府这里送了两筐过来,黛容得了消息,也顺道跟着过来玩一趟。
黛容本来想叫碧容一起去玩,只是碧容已是订了亲的人,开年就要成婚,如今一直窝在院里绣嫁妆,不肯出来,黛容劝了一阵没劝动,只好自己过去了。
映容知道黛容要过来,老早就吩咐了携素去门口接她,等黛容坐着马车到了侯府,刚下马车,携素一下子竟没认出来。
黛容从前娇小可人,就是个小娃娃,可如今她快要十三岁了,今年一年身量就抽长了许多,苏姨娘个子本就高,黛容随了苏姨娘,才十三岁就跟携素差不多高了,本来余家的几个姑娘里,慧容个子是最高的,可要是黛容这么长下去,没准能把慧容给超过去。
黛容下了马车,携素惊讶的上前接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连叹道:“哎哟,这还是四姑娘吗?真是认不出来了!”
黛容笑着道:“携素姐姐说笑呢,可不就是我嘛!”
不止个子高了,相貌也变了,眉眼已经长开了,一派明朗神采。
原先黛容小的时候看不出太多,但是现在她渐渐大了,容貌气质也分明出来。
不同于慧容的明艳,不似映容的温婉,亦不像碧容的天生媚骨,黛容是少女般的爽朗大方,一颦一笑皆是神采奕奕。
眼前的少女那般夺目,携素根本不能把她和当年那个低着头怯生生的四姑娘联系在一起,张着嘴愣愣道:“四姑娘全然长变了呢,奴婢险些没认出来。”
说完又招着手笑道:“快跟奴婢进去吧,夫人从早上就开始念叨您了。”
黛容跟着携素进了大门,两人走在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话来,携素就跟唠家常似的开口问道:“伯府里如今还好吗?大少爷怎么样呢?”
黛容道:“好着呢,承祖快两岁了,又活泼又健康,壮的跟小牛犊子一样,母亲把他养的可好呢!”
携素笑道:“上一回见到大少爷,还是五月里的时候,一晃又是几个月,小孩长的快,几个月就变样,再见只怕又认不出了!”
说着又问,“苏姨娘如今身子还好吗?她长年体寒,听说现在在吃补药调身子,夫人让拿两只老山参给苏姨娘做药引子,都是五十年往上的老山参,还有几个年份小一些的,但也有十来年呢,您也一道带回去,不论是做药引还是融进药丸里都是好的。”
黛容也没推拒,含笑道:“真该多谢二姐姐呢,最近正愁着这个,原先想用阿胶配着,可要是有老山参做药引,肯定比阿胶滋补。”
两人说着话,进了朱漆琉璃顶的长廊里,这条长廊隔在前院和后院之间,周围是郁郁苍苍的树木,探出枝头,攀附藤蔓。
黛容在长廊里走着,拐个弯,突然迎面碰上个湛蓝衣裳的男人,高拔挺阔,正挡在前方。
黛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携素也愣了,抬起头定睛看了一眼,忙请安道:“见过六爷。”
又回身跟黛容解释说:“这是秦六爷。”
黛容一听,也跟着低头欠身,“六爷安好。”
秦六爷声名在外,她知道有这么个人,却没见过。
秦六爷闻声低头,问了句,“这是哪个?”
携素回话,“这是我们夫人的四妹妹,昌顺伯府的四姑娘。”
秦六爷唔了一声,“既是表嫂的妹子,就别叫我六爷了,显得年纪很大似的,叫六哥吧!”
他挑眉,往黛容身上看了一眼。
黛容被他看的如芒在背,小声道了句,“六哥好。”
秦六爷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走,忽的又问了句,“你叫什么?”
“说名字。”他着重强调了这么一句。
“黛容。”
轻甜的声音散在风中,一会便寻不见踪影。
秦六爷细细念了一遍,而后点头道:“行了,找你姐姐去吧。”
一副长辈的语气神态,背着手擦肩而过。
黛容站在原地忽的就恼了,出声叫住他,“您问了我的名儿,我还没问您的名儿呢?”
秦六爷脚步顿住,微愣了愣,回身道:“秦炆。”
说完便潇洒而去。
黛容驻足原地,攥着衣角,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携素忙扶着她宽慰道:“四姑娘别介怀,六爷就是这样的性子!”
黛容淡淡笑了笑,“无妨,去见二姐姐吧!”
*
进了懿兰居里,映容见着黛容,一边招手让她过来坐,一边笑道:“正等着你呢,快过来。”
黛容走过去,在映容身边坐下了,映容看着黛容感慨道:“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秀气了!”
拾兰和翡珠端上了热茶和点心,映容推了推面前的白瓷碟子道:“尝尝这个,新摘的桂花做的糕饼,吃着可香甜了!”
黛容捏了一块桂花饼,咬下一口道:“甜滋滋的,还带着清香味。”
伸手抹了抹嘴角的饼渣,笑着道:“果真还是二姐姐这里的点心最好吃,从前在家里时我就喜欢吃梧桐院的点心。”
吃着桂花饼,又说道:“母亲让送过来的甜杏和桃子我叫人搁在厨房了,母亲惦记着是二姐姐喜欢吃的,特意挑了最新鲜的送过来,那大桃子有拳头那么大,又脆又甜,我在家吃了一个,一顿都吃不掉,分两回才能吃完。”
映容笑道:“搁着吧,晚上我吃一个,吃不完不要紧,还有你姐夫在,我跟他分一个就行了,给你的老山参也叫人包起来的,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
黛容点点头,“晓得了。”
又捏了一块杏仁酥,边吃边道:“父亲这几日在家里给承祖寻启蒙师傅来着。”
映容一怔,脸色吃惊,“启蒙师傅?承祖才多大,怎么就要给他启蒙了?”
黛容解释道:“父亲总说他小时候贪玩,七岁才识字启蒙,起步晚了,后边就再难跟上了,如今他有意培养承祖走读书科举的路子,想让承祖三岁就启蒙,总之再玩明年也要开始教认字了,可父亲怕承祖一个人读书没意思,便想着办一个族学,把门客子嗣和亲友子嗣中年纪合适的全都聚在一块,让几个哥儿都在学堂里一同读书习字。”
映容听了便笑道:“父亲何时也学会这些花样了?还办族学?咱们家亲戚又不多,大抵选的都是些依附伯府的门客之子,想来父亲这是想学宫里的路数,也给承祖找几个伴读呢?”
黛容捂着嘴道:“可不是嘛,要我说父亲也太急了些,不过那个教书先生我倒是见过一面,生的俊俏极了,就跟那聊斋里进荒山孤庙的白面书生一样,连三姐姐都说他俊呢,听说已经中了举人,但是去年春闱落了榜,他还想留在京城接着考科举,就一直没回乡,但是等下一次春闱还有近两年的时候,便先在京城里寻摸个差事做。”
映容思索道:“虽是春闱落榜的,但是已经中了举人,给孩子们启蒙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父亲既然要办族学,教书的先生可千万得挑好了,长的好没用,得有真才实学才行。”
黛容撑着头道:“真材实学我不知道,不过父亲说他文章做的很不错。”
映容啧了一声,“父亲他懂吗?就他那半吊子的水平,他看得出好是不好吗?”
喝了口茶,忽又想起一事来,“你姐夫今儿休沐,把老六叫来喝酒了,你来的时候见着他了吗?”
黛容拿点心的手停住了,顿了顿道:“在走廊里碰上了,六爷有点凶呢!”
映容莞尔,“你要认得他就不这么觉着了,老六人挺好的。”
第八十四章
黛容留在府里用了晚饭,黄昏之时才告别归家。
送走黛容之后,映容估摸着傅伯霆跟秦六爷还有的喝,况且自个身子不大舒服,头有点犯晕,就没等着傅伯霆,自己先洗漱歇息去了。
外边天刚擦黑,映容就躺床上歇着了,屋里把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灯也吹了几盏,只照例在门口给傅伯霆留了两盏照明的烛灯。
傅伯霆总是回来的晚,常常他回来的时候映容早已经睡下了,但不管映容什么时候睡,门口必然要给他留两盏灯。
今日映容有些不舒服,头晕脑胀的,白天还好,晚上严重了不少,躺在床上辗转许久,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下的。
傅伯霆跟秦六爷一直到深夜才散,他今儿喝的不少,除了秦六爷,还有两个旧友也在,这几个兔崽子逮着他使劲灌,喝的他走回来的脚步都是飘的。
傅伯霆是让小厮扶回来的,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以前自认海量,没想到也有醉的迷糊的时候,饶是醉成这样,还拍着小厮的肩膀道:“没事,我清醒着呢,不用扶,自个能走!”
小厮哪里敢放手,扶着他讪讪笑道:“这要是把您给磕了碰了,夫人跟太夫人可都饶不了我!”
傅伯霆揉揉眉,由得他扶着进了院里。
懿兰居里的灯火已经熄了,傅伯霆知道映容睡了,便放缓脚步,轻轻推了门进去,就着微弱的烛光走至床前。
映容枕着胳膊,侧身躺在床上,傅伯霆坐在床边,握了她的手轻声道:“我回来了。”
映容头还疼着,睡的不安稳,一听见声音便醒了,睁开眼问小声他,“前厅都散了?”
嗓子干的很,声音也哑了,映容坐起身来,拿起床边小几上的茶水灌了一口,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傅伯霆给她顺顺背,又道:“别喝凉茶,我去给你倒杯热的。”
映容摆摆手,“没事,就喝了一口。”
傅伯霆垂眸,略有些歉意,“回来晚了,打搅你休息了。”
映容低着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闭着眼温和笑道:“没事的。”
傅伯霆伸手揽着她,想凑近些说话,映容却被喷薄的酒气儿给呛着了,一阵胃酸,连咳了好一阵子,又灌了口茶才压下去。
傅伯霆见她脸色苍白,眉目间也尽是疲乏之态,忙按她躺着,“你先歇着吧,不必管我了,我尽量小声些别吵着你。”
映容身上没力气,躺在床上,一手覆在额头处,叹口气道:“今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身上一直不舒服,头也晕,手脚也没力气,难不成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傅伯霆给她掖上被角,低声宽慰,“明儿叫大夫进府给你看一看,不成先开两服药吃着。”
映容点点头,又嘱咐道:“你也快些收拾了睡吧,明儿还得起个大早上朝呢!”
*
第二日是上朝之日,傅伯霆四更天就出了门,映容自个多睡了会,等天亮了才起,起床的时候就觉得不那么难受了,但还是叫人去门房那吩咐了一声,请了敬和堂的大夫过来看一眼。
映容觉着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没递牌子请太医进府,想着让民间大夫治一治,开两服药就成了。
梳妆用饭过后,便坐在屋里等着大夫,房门敞开着,几个大丫鬟立在身侧,映容捧了一盏热茶,指着旁边摆放的一架楠木刻丝錾金屏风道:“这架屏风素了些,留白太多,拆下去补几个花样吧!”
翡珠问道:“夫人想绣什么花样?”
“绣几只白鹭吧,正好下边有留白,再配几只丹桃花。”映容思索道。
翡珠应声,“奴婢一会就叫人拆了去。”
正说着话,外边携素领了大夫进门,出声说道:“敬和堂的大夫过来了。”
拾兰和翡珠忙上前去迎,“您往这边来,给我们夫人瞧一瞧。”
大夫背着箱子上前,先给映容问个安,又将诊脉的垫子搁在桌上,余下他便不敢动了,大户人家规矩多,谨言慎行是正理。
映容将手腕搭上去,翡珠拿张丝帕盖了一层,大夫这才敢问话,“夫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映容想了想道:“我身子一直康健,没什么不适,只是近来时常困倦疲乏,昨日更是头晕了半天,不知是何缘故?”
大夫让她伸了舌苔察看,又伸手按下诊脉,携素在边上站不住,跟大夫聊了起来,“恕我冒犯问一句,老爷子您今岁多大了?我听敬和堂的人说您从医五十年了,可真是把我惊着了!”
大夫一边诊脉一边笑道:“姑娘客气了,我今岁刚好整七十,从医确有五十年了。”
映容叹道:“您七十了?真看不出来,您是鹤发童颜呢!”
大夫听得映容这么说话,心里觉得这位夫人没什么架子,性子不刺儿,人还挺宽和的,于是他绷紧的身子总算是放松了些。
细细诊了一回脉,大夫放开手,映容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可要开几副药调养着?”
大夫退了两步,躬身秉手道:“您是要吃药调养,该吃安胎药呢!”
旁边站着的几个丫鬟傻了,映容一愣,急忙问道:“您没弄错吧?”
大夫回话,“我从医这么多年,绝不可能错的,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已有一个多月了!”
映容惊讶的捂着嘴,回身去看携素和拾兰。
她月事一向不准,自个从来不记日子,这么一想,这个月确实又晚了。
携素笑的开心,“唉呦夫人,这可是大喜事呀!”
说着就凑来映容身边,一脸感慨道:“侯府要欢喜,伯府也要欢喜的。”
映容戳戳她的额头,嗔怪道:“我还没撒娇呢,你倒跟我撒起娇了!”
携素笑道:“奴婢是为您和侯爷高兴!”
映容笑了笑,又回过头来吩咐大夫,“劳烦您先开几服药吧!”
大夫道:“那我就开几服温补的安胎药,您先吃着,若是不放心,可让宫里的圣手过目一遍。”
拾兰在一旁应声,“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经验老道,便是宫里的太医也未必比的上呢!”
大夫听了喜不自禁,忙道:“不敢跟宫里的圣手比,但我肯定用十二分的心为夫人开方子。”
拾兰笑着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方子肯定还是要请太医过目的。
她们都懂人情世故,知道该怎么说话,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便能叫人家给你用心办事,况且大家都高兴了不是?
而后拾兰便领了大夫出去写方子,开完方子又另给了一包赏银,大夫出门这一趟,得的赏银够他家里几个月吃喝,因此心里更是高兴,开过方子之后还忍不住絮叨了好些注意和提点的事宜。
拾兰也不嫌烦,站着听他说心里一一记下来。
拾兰出去了,懿兰居里剩下的几个都是愣丫头,光知道高兴激动,竟没一个人去管映容,还是翡珠先反应过来,进了里屋抱一床小毯子给映容盖上,又吩咐了人去荣寿堂回禀太夫人,携素听了,也忙叫人去昌顺伯府报喜。
沈氏得了消息,立刻就从荣寿堂赶过来了,她来的时候映容还坐在榻上跟丫头们说话,见着沈氏过来便要起身,结果沈氏疾步上前,一把按了她坐下,满脸的关切喜悦,“别,别,你坐着就成。”
映容顺着坐下了,也忙扶了沈氏道:“母亲您坐。”
沈氏一脸欢颜的坐下,携了映容的手道:“靖宁侯府多少年不曾添丁进口了,我盼着含饴弄孙都盼花了眼,这下终于遂愿了,这是咱们家的大喜事,你是傅家的大功臣。”
映容听着怪不好意思的,这一胎是男是女还不知道,沈氏听着像是盼孙子,倒叫她不好说话了。
沈氏又问,“跟伯府里说了吗?”
映容道:“刚刚吩咐人去报喜信了!”
沈氏点点头,“去了就成。”转头叫人把带过来的补品药材搁在桌上,林林总总堆了一桌子,光是燕窝就有十几大盒,白燕,血燕分开装着。
“这些叫人每日炖给你吃,都是滋补的。”沈氏柔声道。
映容应声是,陪着沈氏说了会话,耐心听她说着孕期的叮嘱。
等送走沈氏之后,映容才终于得了空闲,但她没什么实感,有点激动,有点高兴,但更多是说不清的复杂感觉,还有些害怕,这才一个多月呢,后边还有那么长时间,养胎多费劲啊,生孩子多难啊!
越多想,脑子里的思绪就越多,映容撑着下巴觉得慌乱,索性不管了,摇着扇子进了里屋,准备倒在好好床上睡一觉。
傅伯霆是下朝之后急忙赶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映容还在睡觉。
进了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映容昨晚睡的不好,现在他更不敢吵她了,就站在屏风后边暗自激动了会。
他今年二十三了,是第一回 做父亲,心里虽高兴,却也没法像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头回当爹那样又叫唤又蹦哒的,脸上依旧是温和沉稳的脸色,只是眼里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他在屏风边上站了会,看着映容睡的安稳,几次想上前都忍住了。
背着手,指尖攥着劲儿,凝视着沉睡中的映容,他不忍打扰,深吸了几口气带着满腔的心悦,又重新出门赶回兵部。
第八十五章
映容怀这一胎倒没怎么折腾,只在月份小的时候有些反胃头晕,等过了三个月,坐稳了胎,精气神便缓过来了,虽然不怎么难受了,但安胎药还得一日不断的接着喝。
映容最怕苦,一到喝药的时候浑身都是害怕的劲儿,好在小厨房里给她渍了梅子和杏仁干,酸甜的果干还能压一压苦味儿。
自怀了身子之后,吃食上也更偏向于滋补类的,映容以前常听人说孕期补的太过,容易胎大不好生,所以哪怕她现在还没怎么显怀,心里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的,每日都到园子里逗鸟遛弯,即便有时不去园子里,也得在饭后绕着小院走两圈消食。
养胎的日子是闲散又无趣的,蹦也不能,跑也不能,稍微动作大点,立刻便有一群人围上来扶着她。
而沈氏又不知道听了谁的话,成天去佛寺里祈福烧香,还拿了块开了光的翡翠回来,打磨成一枚祖母绿的圆戒面,镶了银托子,做成了翡翠戒子,一定要映容带上,说是开过光的翡翠能保佑孩子健康,不被孤魂小鬼托生。
是以映容每日最期待的就是傅伯霆回来的时候,他一回来,边上就不会跟着那么多人对她耳提面命了,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站门外去了。
傅伯霆回来了就陪映容吃晚饭,有时会带些上新的糕点吃食回来,有一回带了鲜虾和螃蟹,映容馋了许久,奈何螃蟹大寒,只吃了两个蟹爪就被拾兰拦住了。
吃过饭,两人就聊一聊府里的事,外边的事,谈天说地的,说起自个的过往趣事,映容对傅伯霆的过去知之甚少,却能在闲聊之间了解他许多。
后来傅伯霆往屋里搬了个大书案进来,晚上他点着灯在屋里办公,映容就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看他。
等天气转寒的时候,映容胎满四个月,殷家也传来消息,殷绮如将要启程西北,此去路途遥远,光是赶路便要三四个月,因此宁琰与殷绮如的婚期定在了来年三月,正是开春的时节。
给殷绮如送嫁,是映容这么多天出的第一趟门,她送了一颗玛瑙刻金苹果树,寓意平安美满。
从前的殷绮如爽朗艳丽,今朝的她,胭脂红妆,锦缎霞衣,眼波流转间,风情不似少年,却更胜当年时。
她以乐阳郡主的身份,十里红妆,远嫁西北。
盖上飘渺的红罗纱,临上马车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在看谁,身旁的父亲强颜欢笑,母亲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又转头回去,告别双亲,登上嫁车。
此去山长水远,不知何年何月能再归家。
映容从殷府回来的时候,心情便一直低落,她与殷绮如数年的交情,她知道殷绮如是个纯善的好姑娘,心直口快,却知进退时宜,从不叫人难堪,也不叫自己委屈。
从前未嫁之时,她们曾互相打趣调侃过,殷绮如说过,她想嫁个武将,她觉得文臣书生多半受不了她这样的性子。
现在她的确嫁了个武将,嫁了个千里之外的武将。
映容乘着马车,一路往回走,走到半道上却突然想回伯府看看,她记得碧容也的婚期也近了,也是开年,于是便吩咐了人折返回去,转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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