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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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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容从郑氏院里回来,就仿佛失了神智一般,一人在屋内独坐至晚。
晚上霍钦回来的时候,就看出慧容不对劲了,他进门的时候,慧容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迎上来,而是坐在桌前不说话。
他喊了一声,她才愣愣的回过头。
霍钦见她情绪低落,便伸手搭上她肩膀问道:“这是怎么了?”
慧容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我问你一件事。”
霍钦一怔,看她眼中似乎有泪,便道:“你问。”
“当年霍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慧容毫不留情的开口,“郑氏的病重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霍钦的脸色突然变的肃重,凝滞片刻后问道:“谁跟你说的这些?”
“你别管是谁跟我说的,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慧容几乎吼了出来,“还有,你是不是也曾对我下过手?你给我服过避胎药!”
“现在我也知道这些了,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下毒?也要把我折磨成郑氏那样?”她含泪问道。
霍钦不作声,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颊,一寸一寸,令她心寒颤抖。
“那个女人沦落到今天的下场是因为她太贪,竟然妄想用把柄来挟制我,可是你不一样,你只要安安心心做着国公夫人就行!”
慧容顿生苦涩,“所以我算什么?郑氏又算什么?我们在你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她曾陪你分担一切,如今却残废在床,我做你贤良淑德的嫡妻,却也不过是个门面傀儡!外人看我只觉得风光体面,夫君儿子,荣华权势,所有女人想要的我都得到了,可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慧容噙着泪,摇着霍钦的胳膊凄厉叫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高兴,为什么?”
“你还记得那一年送去伯府的牡丹吗?”霍钦一句辩解都没有,只是平和说道:“那一年的牡丹,其实是我送的。”
慧容缓缓松手,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你?”
“因为霍成想讨你欢心,却不知道怎么做,于是请我为他出谋划策,”霍钦的目光渐渐沉寂下去,“你知道的,我父亲是庶子,虽然我和霍成自幼一同长大,但却如隔天河,他是万千宠爱的国公府世子,而我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我仿佛就是他人生的垫脚石一般,就连我的婚事也只是为了攀附岳家权势而已,我想要的,我费劲心思都得不到的,他却那么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就因为我的命数不如他吗?就因为我没能投个好胎吗?慧容,人的命,从来就不是靠天,是靠自己,我想要的我就必须要得到,谁敢挡我的路我就要他死!你是我的妻子,你能理解我吗?”
慧容猛的推开他,“我不能,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霍钦扬起头,忍着眼底的滚烫湿润,轻笑一声,“你为什么怕我,就算我对不起全天下的人,我也从来没对不起你,为什么到头来最怕我反而是你”
他抬步出门,不曾回头,只说了一句,“这日子过还是不过,你自己好好思量吧!”
慧容望着他的背影流泪,却怎么都喊不出一句留他的话。
从春山院里出来,霍钦折道去了永雁居。
他忽然想起他也很久没见郑氏了。
霍钦过去的时候 郑氏仿佛猜到他会来,见着他就开始笑,“怎么?是来兴师问罪的?”
霍钦背手站着,问她道:“有意思吗?”
郑氏大笑,“哎呦我的爷,这可太有意思了,比我从前费尽心思讨好你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笑着笑着,就不自觉的流下泪,“当年你谋害世子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为了拼一把,你是为了爵位,为了我们的儿子,可你骗了我,你踩着我的身子给余慧容铺路,我真蠢呐,我为你掏心掏肺,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霍钦冷笑,“你若是安安分分听我的安排,我自会让你荣华富贵享乐一生,是你自己不知足!”
郑氏歪着头看他,嗤笑一声,“知足?你知足了吗?你不想做霍成的垫脚石,我也不想做她余慧容的垫脚石,凭什么叫我安安份份做你手中的棋子?明明我才是你的元配之妻!”
她忽而大叫起来,“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我把你的真面目揭穿了,你快杀了余慧容,你快杀了她!不然,不然她就要把你的把柄说出去了,你也把她变成一个不能动弹的残废,就像我一样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哭。
看着郑氏疯癫的样子,霍钦沉声,“给你留了张嘴,真是我的失策。”
“你杀了我吧。”郑氏闭着眼流泪。
他没有回答,推门凛然而去。
郑氏躺在床上,用余光追寻他的身影,嘴里虚弱无力的呢喃道:“我恨你,我好恨你!”
第一百章
西北苦寒,未至立冬已是风雪连天,大片大片的雪霰流散而下,素色裹挟着整个龙荡山脉,不同于京城的金玉琉璃,殿宇高楼,这里是一片恢弘壮丽的塞外风光,连绵的雪山山脉,巍峨的西宁关道,一望无垠的落日余晖,每一处都是西北独有的自由率性。
龙荡山附近驻扎着一片军营,这里是西北宁家的军队,打着清君侧,归政权的名号,公然犯上与长公主叫嚣。
他们的将军是宁珩的嫡亲弟弟,西北宁家的嫡次孙宁琰。
长兄死于京城,他不惜舍弃西北总督的职位,放弃半生功成名就,违背家族,悖逆朝廷。
宁家支持他的人很少,他的叔伯兄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没有一个人敢质问朝廷,为亡于京城身负谋逆罪名的宁王讨一个公道。
宁琰心里明白,即便是家族亲人,也不愿引火上身,他们想放弃宁珩,和长公主换一个各退一步的局面。
可宁琰违逆了家族,带着他的亲兵站了出来,公然反抗朝廷,指责长公主挟帝拢权,罔顾忠良。
宁琰与宁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幼一起长大,一起骑马练箭,一起学兵法读策略,血亲二字,时时刻刻都刻在他的心里,难以割舍。
宁珩是宁家的嫡长孙,他曾是宁家指定的接班人,自他幼年起,所有人都把承系家族的重任交给他。
小时候宁琰很仰慕自己的哥哥,他觉得大哥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大哥从来都是那样优秀的人,宁家的每一个人都说他会成为西北最英勇的将军。
可后来他做了一个荒谬的决定,他放弃家族,放弃陪他出生入死的西北军,放弃了西北的一切,放弃本已经注定的人生,离开他原有的道路,跟着长公主去了京城。
一去八年,再没回过头。
宁珩离开西北的时候,家族对他失望至极,而后便极力培养宁琰作为宁氏的下一任当家人。
长兄离开西北后,宁琰便接过他的肩上的担子,撑起了西北。
只是未曾想过,八年前的一别,会是永别。
他犹记得那一年送大哥到西宁关,也是一个大雪天,大哥骑在马上,他站在雪地里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京城有什么好的?西北才是我们的家乡啊!”
大哥在马背一甩鞭子,笑声爽朗,“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他心心念念的不是京城,而是京城里的那个人。
宁琰还记得大哥当年神采飞扬的眼神,可如今他已经化归尘土深埋于章台殿的废墟之中。
大哥以前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一定要回到西北,不管死在哪里,他都要魂归故里。
但他死于大火之中,尸首难寻,这辈子,他再也回不来了!
外面风雪渐密,宁琰独自倚在沙桌前看地形图,忽然间毡帐的帘子被掀开。
他抬起头,见到殷绮如披着黑色的大氅走进来,身上落下不少雪粒,她无暇顾及其它,连雪化在衣服里也不管。
急匆匆上前,一脸的不忿,将手里攥着的书信往他身上狠狠一砸,呵斥道:“宁琰,你什么意思?你竟敢给我写休书?”
风雪的呼啸寒气透过毡帐的缝隙钻了进来,吹的帐中一片冰凉。
宁琰不作声,捡起丢在地上的休书,重新塞回殷绮如手里,叹一声气,“你回去吧,你的父兄就在对面的阵营里,我写一封休书送你过去,从今往后你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殷绮如冷笑问他,“你是疯了吗?明知道西北愿意跟你造反的人不多,宁家也不支持你,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打这场仗呢?”
宁琰望着她,眼中没有一丝犹豫,“我们宁家世代镇守边疆,为三代皇帝都立下赫赫战功,劳苦功高尚且不提,只说这些年我们为大邺打下多少次胜仗,击退多少次犬戎人?当年长公主将我大哥带去京城,一走八年,如今他枉死京城,还被冠上谋逆的罪名,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不是说宁家想造反吗?那我就反给她看!”
殷绮如垂眸落泪,“你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宁家和朝廷已经达成一致,愿意各自退步,一个不追究宁王之死,一个不弹压西北军民。
可殷绮如知道,她劝不了宁琰。
宁家愿意为了家族放弃宁珩,宁琰愿意为了宁珩放弃家族,他有他自己的坚持,旁人根本劝不了,宁家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倔!
殷绮如默默垂泪,宁琰见状有些无措,但仍旧劝她,“你走吧,我可以拿我的命去赌,但是不能拿你的命去赌。”
殷绮如闻言,抬眼凝视着他,“要是我不肯走呢?”
宁琰沉声气,故意发狠道:“那你就死在这!”
殷绮如也倔犟的很,立刻驳回去,“好,那我就死在这!你别管我就行了!”
宁琰按着眉心万分无奈,“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
殷绮如正色看着他,满是严肃道:“我从来不闹脾气,也从来不开玩笑。”
两人都是执拗的性子,谁也不肯退让。
可宁琰下定决心要送她离开,如今西北军寡不敌众,连吃败仗,士气也逐渐低迷,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就有一场硬仗要打,或许他已经快要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现在连逃兵他也不去管了,愿意跟着他同生共死的就留下,不愿意也不强留。
可殷绮如在这里,他不放心,想想她嫁给他的这些时日,也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一路跟着他离开宁家四处奔波打仗。
他没能她安稳的生活,如今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把她送回殷家。
几年之后,或许她就能渐渐淡忘西北,淡忘他,重新做回那个明媚洒脱的殷家大姑娘,再寻良人,重觅欢喜。
于是他放下话,明日之前,送她回邺朝大营。
从宁琰的毡帐回去后,殷绮如就独自陷入沉默中,话也不说,饭也不吃,谁叫都不搭理。
丫鬟说夫人不许人跟着伺候,宁琰只当她是在闹脾气,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殷绮如自个在帐里坐了许久,她想了许多事情,想起她的故乡京城,想起她的父亲母亲,想起哥哥,想起年幼时的玩伴,想起她初嫁来西北时的样子。
她又想到宁琰,她的夫君。
她爱繁华的京城,更爱自由的西北。
她挂念前方督战的父兄,亦放不下后方造反的夫君,一时间家国两难,进退无措。
因是大雪天,天色黑的早,趁军营里忙着巡逻的时候,她踩着凳子挂上了一条白绫,选择在一个寒冷的雪夜里,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死在遥远的西北之地。
她的一生如昙花一现般短暂,但从不后悔。
*
殷绮如的死,在西北之境掀起震荡,在西北军中,众人说宁将军的夫人自戕身亡,在大邺军中,又说殷大人的女儿死于敌营,她以一己之身牵动两军,更让亲眷为她伤痛欲绝。
她一直是个烈性的女子,不回头,不转弯,永远向前,不留后路。
以前她说映容是水一样的女子,柔和平淡,却处处转圜。
而她,就像竹子,刚过易折,无论对错,不惧生死。
西北离京城极远,即便快马加鞭,连发驿站,但殷绮如的死讯传来京城时,已是她自尽的半月之后了。
她的死,或许让殷家,让宁琰悲痛至极,可在京城中,却未起波澜。
京城里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殷绮如的死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湖水中,若不是长公主为了安抚殷家追封她为乐阳公主,只怕知道此事的人会更少。
可从前闺阁相识的几个姑娘,还是为她年轻的生命惋惜不已。
映容得知后,更感伤怀,她在家翻看西北的书信时,总是能想到殷绮如,那个热情活泼,直爽爱笑的姑娘,永远的留在了西北,也永远的留在她的回忆里。
而那些从前一起玩的女孩子们,大家都已经长大了,她们各自嫁人,各有人生,有的红颜薄命,有的远嫁他乡,如今竟连三两个人都凑不齐。
映容正在看书信,另一边琳姐儿睡的好好的,突然就开始哭起来,映容只好赶紧放下手中的信,转头去抱了琳姐儿过来,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给远在西北的傅伯霆回一封家书。
她只是在想,人的一辈子,总有那么多千回百转,世事难料!
第一百零一章 终章(正文完)
时至腊月,成家和余家几经坎坷的婚事终于敲定日期,黛容不日就要出阁,待嫁的这些时日里,她一直闷在屋里绣喜被,备嫁妆。
表面上平静自若,其实心里难掩紧张,本来她出嫁的年纪就小,可成叙翎大她四岁,成家总是催促婚事,这才将婚期提前了,不然怎么也得等到明年再办喜事。
成家是清高板正,沉肃教条的家族,不仅家风严谨,且家中众人个个才学斐然,熟读圣贤,嫁进这样的人家,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担心害怕。
况且之前经了碧容一事,成家嘴上虽不说,但心里也有些嫌隙,黛容还未嫁过去,便已是满心忧虑,一边担忧,一边还得学着通透处事,她打听清楚成家几房一共多少人,有哪些叔伯长辈,有多少嫂子妯娌,小辈的男女各有几个,一概过问后,便按着年纪辈分和打来的喜好给成家众人备上见面礼,给成大学士和老夫人,成二老爷和二夫人这样的嫡亲长辈更是亲手绣了礼品,只盼着能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在这样的人丁兴旺的世家大族中讨生活很不容易,黛容虽是伯府之女,但也深刻的明白这一点,丝毫不敢拿捏千金小姐的架子,见到成家长辈也是处处柔顺恭谨,尚还未嫁便已经在长辈中得了个贤良恭顺的名声。
临近婚期时,各家都送了贺礼过来,其中最别具一格的是秦六爷单送过来的一份,实在是因为太贵重了,让人看了直咂舌,可秦家和余家一来没有直接的姻亲关系,二来往日也不常来往,突然间送了这么重的礼,连余文轩都被惊到了。
秦六爷送过来的是个楠木箱子,从箱底开始,一层金桃子,一层银锭子,一层宝石料子,层层叠叠堆磊上来,最上面架着一块木板,木板上请人画了一幅园林图,山水重重间,一道长廊横跨其中,廊子里坐着一手执书卷的女子,尽显诗情画意。
整个箱笼也是珍贵的紫楠木雕刻打造而成,合上盖子,系了条红绸缎,上书:平安喜乐。
这四个字潇洒率性的很,一看便知是秦六爷自己的手笔。
他送贺礼的那一日,正巧映容和慧容一同过来给黛容添妆,见了秦六爷送来的这些东西,映容不免惊讶笑道:“老六这回下血本了,这也忒大方了些!”
慧容翻开那箱笼,细细看了一遍后,指着那画对映容道:“你看这画上的姑娘跟四妹妹像不像?”
跟着又回过头来打趣黛容,“唉呦,瞧瞧这财大气粗的样儿,可算你这些年的六哥没白叫!”
黛容坐在一旁,敛襟浅笑,“六哥人很好”
他人很好,一直很好,只此一句。
少年时的懵懂之情,总会随着岁月流逝渐渐平淡。
她知道她有新的人生,前方有另一条路为她敞开,有另一个人正在等她。
他也知道,得之敬重,各生欢喜,远比争抢更好。
一段从未挑明的悸动,就这样在各自的理智中归于平静。
*
大邺与西北这场仗打了将近一年,在西北叛军将领宁琰阵亡后,大邺军终于平定西北之乱,启元九年的深秋,正式班师回朝。
军队行至临安地界,长公主密诏,诛杀河东王,敬王,端郡王,收缴各地藩王兵权,统一归编,受制朝廷,将旧兵符熔于火炉,以龙腾虎纹为模,制新兵符,见兵符如见圣上。
无兵权无封地的异姓王,如胶东王,赤山王一类,均取消世袭制,改为降位袭爵,将来若无立功,则一代一降,直至无爵。
自此,大邺王朝的皇权制度达到顶峰。
军队回京之际,长公主在奉勤殿召见荀尚书。
自元妃死后,皇室与荀家的关系一直僵冷。
荀尚书跟着侍从进了大殿里,他看着长公主,从她的眼里便能发觉她憔悴了许多。
但他并未多说,请安行礼后便立于一旁,静待长公主发话。
殿内沉默许久,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四周安静的连刮茶碗的声音都能听见。
半晌后,长公主轻声道:“知道今日为何叫你来吗?”
荀尚书客客气气回话,“臣不知。”
长公主叹了声气,“如今西北动乱刚平,朝中局势动荡,人人都在观望犹疑,各地藩王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皇家需要极牢靠的姻亲,元妃虽不在了,但联姻不能断,你懂吗?”
她的话点到为止,荀尚书心中明了。
他多年可望不可及的人,仿佛近在咫尺,可他心中却并没有欣喜。
他安静听完,而后站直身子,禀手垂眸道:“臣与公主相识多年,今日想跟您说一个故事。”
长公主不甚明白,抬手道:“你说。”
“臣幼年时,曾喜欢过一件极珍贵的玉器,虽然当年得不到它,但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它熠熠生辉,哪怕我碰不到摸不着,心里亦是满足的,曾经我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喜欢这件珍宝,也想过如果将来有一日能够得到它,一定会无比珍爱之,可是后来,珍宝被人摔碎了,碎片割伤了我的手,这时候我才突然发觉,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它带给我的只有求而不得的心酸和血流成河的伤口,现在它在我心里,只剩一地的碎片,再无其它。”
他抬起头凝视道:“元妃已故,荀家已经没有女儿可以往宫里送了,公主英明,自然也该知道,荀家的忠君爱国从来都与联姻无关。”
长公主怔了片刻,强撑笑意道:“珍宝是死物,人心是活物,没有谁的心意会一成不变,只要尚书大人忠君爱国的赤子之心不变,本宫就放心了。”
荀尚书的身影离开奉勤殿,长公主独自陷入沉默和回忆中。
荀泽从来不会拒绝她,他那么好,好到让她以为能够永远肆无忌惮。
可是现在,他离她越来越远了。
幽静的大殿里,她暗自苦笑,是她活该。
她这一辈子,背负的太多,承受的太多,算计的太多,辜负的更多,所以终究只能是孤独的。
她转身问一旁侍奉的班姑姑,“若虞,你会离开我吗?是不是终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
班姑姑愣了愣,忙屈膝应道:“奴婢六岁入宫,在公主身边服侍近二十年,您就是奴婢的天,奴婢永远不会离开公主的。”
长公主轻按眉心,艰涩一笑,“是吗?”
*
大军进京那一日,映容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跟傅伯霆阔别一年之久,琳姐儿如今都会走路了,穿着桃红的小袄,袄上绣着黄萝卜花儿,蹬着携素给做的虎头小布鞋,威风凛凛的学走路,圆润的脸蛋看起来跟个小福娃似的。
傅伯霆从宫里述职过后,便急忙赶回家看妻女,映容牵着琳姐儿在门口等他,他还是穿着甲胄回来的,琳姐儿看见了也不怕,虽然隔了一年没见,她却还能记得傅伯霆的样子,见到他过来就伸手要抱。
傅伯霆进了门,一手抱起女儿,一手揽着映容,一家三口一同往堂厅那边去,沈氏正在摆饭等着他们。
琳姐儿搂着他的脖子叫爹爹,映容就靠在他身边笑着道:“回家了!”
平和宁静的日子总是一天比一天过的快,家里有个闹腾的姑娘在,映容也没急着再生,她想调养好身子,再给琳姐儿添个弟弟妹妹。
因此直到琳姐儿两岁多的时候,映容才再度有喜,怀这一胎时肚子格外的大,怀的也辛苦,十个月后,家里添了一对双生子。
身边突然就多了俩孩子,映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沈氏倒是高兴了好一阵,两个儿子的名字,大的是傅伯霆取的,小的是她取的,一个叫傅鸿钧,一个叫傅鸿朗。
家里三个孩子渐渐长大,那叫一个大闹天宫呐,个顶个的调皮,最闹腾的还属琳姐儿,天天带着两个弟弟疯玩,一点没个姑娘样,这样的女孩子要是搁在别家早该挨教训了,可偏偏傅伯霆和映容就爱惯她这个样子。
傅家养女儿,只教她善良,教她真诚,旁的一概不拘束,男孩儿们可以爬树翻墙,骑马踢蹴鞠,女孩们儿一样可以,不需要天天困在闺房里学绣花读女诫。
昌顺伯府里的承祖也长成大孩子了,虽然他启蒙的早,却仿佛是随了余文轩,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子,余文轩这个中年得子的老父也是为他操了不少心,傅伯霆倒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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