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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酒香:一品世子妃-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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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神医坐在旁边,脸上满是慈爱。曾经的脸若冰霜,再也不见半分。弯下了腰,跟着一起逗弄:“源源记不记得呀?瞳瞳记不记得?”
自从得知,她能够怀上身子,乃是因为喝了屠大海与温倩从月圣国带来的东西,对屠飞鸢更是如亲闺女一般。
两人这边逗弄着,那边孟庄主与阿容一起看着下人卸了东西,也走了进来。孟庄主的臂弯里抱着两只大型软枕,乃是屠飞鸢叫人缝制的龙猫,里面絮了上好的棉花,用细棉布裹了两层,才在外面缝了鲜艳绸缎,抱起来软绵绵的十分可爱,又不掉绒。
一边笑着,一边大步走进来:“这两个是什么东西?像是老鼠又像猫的?”
“若是源源和瞳瞳问我,我便答了。”屠飞鸢扯着瞳瞳的小手儿,一边亲,一边笑。
沐神医见了,也觉新奇,接过一个来,捏了一回也十分喜欢,又见上头的刺绣十分有功力,忍不住道:“给他们两个玩,也玩不几日便要坏了,何苦弄这样精细?”
“坏了再做便是。我的弟弟妹妹,可不能没好东西玩。”屠飞鸢笑道。
她前世没有父母缘,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后来又辜负了爷爷奶奶的一片疼爱之心,乃是在亲情上没有缘分的孤独之人。不想穿越到这里,不仅有了父母,还有了干爹干娘,如今连弟弟妹妹都有了。只觉得,这一生委实得上天厚爱,竟是都补回来了。
日子美满得不像是真的。有时夜转梦回,屠飞鸢总怕是一场空。
随着阿容的十六岁生辰越来越近,心里更加隐隐惶恐起来。很快,这隐忧便成了真。
三七一脸匆匆来报:“京里传来消息,安国公府被封,屠大人夫妇被抓!”
“什么?”闻言,众人脸色皆变。
“来传话的是老爷子派来的,只说京里有变,叫郡主暂且不要露面。”
屠飞鸢急得站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父母怎么可能犯这样大的过错?”
屠大海与温倩虽被先帝封为国公,到底根基不厚,又不爱钻营擅权,应当是皇帝最放心的臣子才是。怎么落得这样的情境?
“快叫传话的人进来!”孟庄主沉声道。
三七便下去了。
不多时,传话的人便来了。他原本应当亲自传话的,无奈事出紧急,他一路奔波来已是不适,只能匆匆交代了三七,便下去方便了,倒叫众人白白着急了一阵。
“原是安国公之前负责的粮食,传到边关之后,将士们纷纷中毒不适,被外敌打入,损失惨重。皇上大怒,责安国公有通敌卖国之嫌……”
屠飞鸢顿时暴怒,一拍桌子道:“一派胡言!”
送往边关的粮食,乃是屠大海从月圣国带来种子,辛勤培育而出。因着种子水土不服,长势十分艰难,屠大海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将种子打理好。
他与温倩念着边关将士不易,便向先帝请命,优先供给边关将士。先帝是同意了的,并且因为粮食也进贡宫里许多,吃着比本土的粮食要香甜,怎么可能有问题?
“我父母一心为百姓,绝不可能通敌卖国!”屠飞鸢红着眼睛道,“必是斐仁皓害他!”
两个月前,安平帝驾崩,太子斐仁皓继位。想到曾经的那些恩怨,众人都回过味儿来。
“除了安国公府上,可还有其他人家遭难?”孟庄主问道,
“没有。”传话的人答道,想了想,有些犹豫,“有一件事,不知算不算?英国公世子被告忤逆,已剥除世子之位,并赶出英国公府。”
众人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玉轻尘既被处置了,可见先头做的那些事,譬如妨碍嘉仪公主,譬如设计斐煜,多半是漏了行迹。
从前的太子、如今的皇帝,向来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人。他们与嘉仪公主的梁子、与斐煜的梁子,不管哪一个,都足够他记恨在心里了。
而屠飞鸢,又比众人多一项——若非她截了阿容,并恢复了阿容的身份,此时阿容还在斐仁皓的别院中,供他玩乐呢。
“阿鸢不要担心,他虽然任性,但也不敢将大海他们如何。”沐神医劝道。
屠飞鸢摇了摇头,脸色很是难看:“他尚不是皇帝时,便肆无忌惮。如今坐上高位,手下又有一批得力之人,如何会顾忌呢?”
斐仁皓不是篡位而居,乃是皇后之子,安平帝亲封的太子,占嫡又占长,这些年居太子之位,也不是没有政绩的,身边自然聚了无数门人。如今做了皇帝,朝中上下归于一心,哪里还有忌惮?
况且,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上任,难免要做出一番动静来。
“老爷子特叫人传话来,不要阿鸢回京,咱们把她藏在哪里好?”沐神医望着屠飞鸢阴沉的小脸儿,有些忧心地道。
紫霞山庄如今也不安全了,人人都知道,灵慧郡主出了京,就爱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大牛村,一个是紫霞山庄。皇上派人封了安国公府,却独独漏了屠飞鸢,只怕会派人来搜。他们倾尽全山庄上下之力,只怕也抵不住。
“我们不必藏。”孟庄主沉声道,眼中盛着郁怒,“大海与温倩都已下狱,不消做什么,只需放出些不利的风声,难道我们便坐视不管?但凡在京中露面,便正投他们的下怀。”
沐神医顿露怒容:“好卑鄙!”
众人心中又气又怒又担忧,竟也想不出好法子,面色难看非常。
“我叫麻一去救他们。”这时,阿容拉了拉屠飞鸢的手,“当初你陷入公主府时,便是麻一带我去救你的。麻一的身手,你该知道的,有他出手,必然无事的。”
屠飞鸢一口否决:“麻一若去了,谁来保护你?”他已经十六岁,大劫还不知何时来到,如此紧要时分,哪里能叫麻一离开?
阿容的眼眸清亮,明亮又坚定,握着她的手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不行。”屠飞鸢想了想,还是摇头。她虽然担心屠大海和温倩,但是阿容面临的危险同样不少,因此虽然心动,却终究不允。
阿容的眼神定了定,却松开她的手,走向沐神医道:“干娘,你给我些护身的东西。”
沐神医方才也听到他说的话,这两年间几家人的关系愈发亲厚,几乎没什么秘密可言,故此也明白阿容的意思,她为难地咬了咬唇,又看了屠飞鸢一眼,摇头道:“阿容,你不要想了,我们都不会同意的。”
“既然如此,我出去吩咐麻一。”见众人都不同意,阿容眼中的坚定反而更深。
屠飞鸢伸手拉他,竟没拉住,连忙追了出去。
“小主子,此事不可行!”麻一听了阿容的吩咐,立刻摇头道。眼中少见地露出焦急与愤恼,张口还要说什么,余光瞥见屠飞鸢走过来,又闭了口。
阿容道:“你听不听我的?你不听我的,我便自己去。”
麻一顿时气结:“小主子,不可如此任性!”
阿容清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见麻一对答不上,又道:“你只管去,我这边自会没事。”
“皇后娘娘叫我保护你——”麻一满心挣扎,既要顾念原主子的吩咐,又要听从小主子的安排,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半。
屠飞鸢走过来时,正见麻一往外行去,忙叫道:“麻一不要走!”见麻一身形顿住,便道:“你不要听阿容的吩咐,他更需要你的保护。”
麻一向来知道,阿容最肯听屠飞鸢的话,闻言转过身来,期盼地看向阿容。然而,阿容满脸坚定之色,不由得心中失望。嘴唇动了动,对屠飞鸢道:“还望屠姑娘照看我家小主子。”说罢,身形一掠,迅速远去了。
屠飞鸢叫他不及,眨眼间便见他消失在视野,忍不住跺了跺脚,转眼看向阿容。不待说什么,却见阿容一笑,清声说道:“阿鸢不要着急,你爹娘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清雅坚定了?从前娇娇软软的口气呢?屠飞鸢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不由微怔。
“我们进屋吧。”阿容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屠飞鸢被他牵着,只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虽然柔软单薄,却说不出的坚定有力。一时间,心神微晃。
“你果真叫麻一去了?”沐神医见阿容牵着屠飞鸢走进来,眸子清亮而坚定,立时猜到了。见阿容点头,她叹了口气,进屋拿护身的东西了。
不多时,沐神医走出来,塞给阿容一包东西,告知了他用法,最后将一只白玉小瓶郑重地递给他:“这是我做的特效解毒丸。不论你中了什么毒,有这个在,就不会丢了性命。”
阿容点点头,接过来:“谢谢干娘。”
这时,源源和瞳瞳不知为何哭闹起来,沐神医和孟庄主连忙一人抱起一个哄了起来。屠飞鸢此时没有哄孩子的心情,握了握阿容的手,悄悄走了出去。
第170章
“阿鸢,你在这里等我。”来到院子里,阿容忽然挺直身子,放开了屠飞鸢的手。
屠飞鸢不解:“你做什么去?”
阿容没有答她,而是飞快向山庄外而去。屠飞鸢十分纳闷,又不肯放他单独一人,便提着裙子快步跟了上去。阿容不知想着什么,竟也没有察觉到,任由她跟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往山庄外而去了。
出了山庄大门,来到一块空地处,阿容止了脚步,对着空气说道:“出来吧!”
跟在后面的屠飞鸢心中一惊,阿容在叫谁出来?才惊诧着,便见空气一阵闪动,而后竟凭空扭曲出一个银袍人!
但见这人身形中等,浑身上下皆被裹在不知名材质的银袍中,只露出一双阴鹜的眼睛,闪动着恶毒的光,怪笑一声,说道:“好小子,你倒是有胆识,主动出来送死了!”
银袍人?屠飞鸢大吃一惊,连忙看向阿容。只见阿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抽出横在胸前,冷冷地道:“有本事你就抓了我!”
银袍人袖口一拂,怪笑着向阿容拂去:“麻一那老头儿也敢将你单独留下,便宜了老夫!”
阿容身形灵敏,从他手中脱出,握着匕首向后一斩,同他交手起来。屠飞鸢心里焦急又担忧,唯恐使阿容分心,严严实实躲在草丛后面,紧张地看着两人打斗。
“老夫被那孽畜困了两年,不曾活动筋骨,不如拿你练练手!”银袍人似乎不着急。
屠飞鸢躲在草丛里,脑子乱哄哄的。两年过去了,银袍人为何还没死?周监正到底在想什么?一时间,将周监正给怨恨上了。
又想,怎么这般巧,麻一前脚才走,银袍人后脚就出现了?才想着,忽然阿容的策略一变,竟是左手持匕首,右手探向怀里,取出沐神医交给他的护身之物,陡然朝银袍人洒去!
“啊!”银袍人不提防,被毒物沾在身上,竟连银袍都腐蚀了,露出乌烟枯瘦的身躯。遭此重创,银袍人飞身急退,口里咒骂起来:“到底是那个小贱人的种,骨子里就卑鄙,从小没人教,也学得这般卑鄙手段!”
阿容眼神一冷,执刀扑上。面对他凌厉的攻势,银袍人忽然怪笑一声,拂袖一挥。顿时间,躲在草丛后面的屠飞鸢便觉一阵吸力传来,陡然飞了出去。
“阿鸢!”阿容的攻势一顿,眼中一闪惊慌之色。
银袍人捕捉到他眼里的惊慌,顿时得意笑起来:“小畜生,你束手就禽吧!否则,这小姑娘可就任由我处置了!”
“不要!”屠飞鸢大叫道,“他不敢将我怎样,你千万不要听他的!”
银袍人已是强弩之末,抓了屠飞鸢,也不过是打不过阿容罢了。他要捉阿容,自然要以屠飞鸢做威胁,才不会要她性命。屠飞鸢暗恨自己拖了后腿,情愿自己受些折磨,也不想叫阿容被他捉去,又道:“麻一很快就回来,我们只需撑到他回来!”
阿容眼中顿时一定,心中有了计较。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小瓶,说道:“我给你解药,你放阿鸢过来。”
谁知,银袍人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这点毒物还要不了老夫性命。”但见他也不知做了什么,浑身骨骼竟喀喀响起来,不多时,身上中毒迹象已退,就连受损的银袍子都恢复了!
屠飞鸢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怪东西,什么怪手段?又见扣着自己的那只手,露出来一截犹若烧焦的指尖,心下更是骇异。再瞧阿容的眼神,不由露出浓浓的担忧。
“老夫方才耍你玩,才故作中毒迹象。你莫不是以为,这点子东西就能要老夫的命罢?”银袍人愈发得意起来,猖狂笑了片刻,才止了道:“小子,速速束手就禽罢,否则这小姑娘可就要吃苦头了!”犹如烧焦枯枝般的手,扣在了屠飞鸢的脖子上。
屠飞鸢顿觉呼吸困难,勉力张口道:“阿容不要听他的!”
此言顿时触怒了银袍人,指尖一弹,也不知做了什么,屠飞鸢顿觉浑身剧痒无比,淬不及防之下,惨叫了一声。只见阿容面色变了,连忙咬唇止住,掐紧掌心不让喉间溢出声音。
银袍人怪笑一声,指尖又是一弹,屠飞鸢顿觉剧痒褪去,剧痛陡生。犹如刀片刮着骨肉,疼痛难忍。强忍之下,额上冷汗滚滚落下,粉嫩的脸上,半点血色也无。
“你放了她!”阿容见状,顿时急了,将手中匕首一丢,“我跟你走!”
谁知,银袍人瞧了他一眼,竟道:“不急。”说着,又将指尖一弹,颇好奇道:“这小姑娘倒是能忍?老夫倒要瞧瞧,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随着他话音落下,屠飞鸢顿觉浑身炽热,犹如身置烈火之中。隐约之间,仿佛连焦糊味儿都闻见了,脸上更是落下滚滚的汗水,很快打湿了前襟。她遭受这等折磨,难以保持神智清醒,只凭着信念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阿容见她连嘴唇都咬破了,急得眼睛都红了:“你放了她!”将心一横,弯腰捡起匕首,朝银袍人冲去。
银袍人捉着屠飞鸢在身前做幌子,哪知阿容身形甚是灵敏,兼之眼明心亮,往往上盘下盘一起袭击,他以屠飞鸢做挡,往往只能挡得一边。阿容实招化虚招,虚招化实招,鲜有伤到屠飞鸢的,倒是自己挨了几下。
“这等天分……”银袍人看向阿容的眼神,变得**起来,近乎膜拜地喃喃道。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将屠飞鸢一丢,飞身后退:“小子,你束手就禽,我便解了她身上的咒。”
阿容立刻接住屠飞鸢,但觉她浑身炽热,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了,顿时心疼如绞:“阿鸢?”
“不要听他的。”屠飞鸢听见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定了定神,勉强从口中挤出一句。
阿容抿了抿唇,将她抱在脸畔,与她肌肤相贴,喃喃说了一句什么。屠飞鸢没有听清,但觉他将自己放下了。不过多时,身上的火烧之感顿消。随后,便听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隐隐有低低的痛吟声。
屠飞鸢莫名心中一凉,忙挣扎坐起。这一抬头,不由得浑身一僵,手脚冰凉。
但见银袍人的一只手,伸进了阿容的胸膛中。“噗”的一声,手掌收回来。随之而出的,是一颗鲜红的心脏。银袍人托着心脏,仰头笑得猖狂。
“阿容!”屠飞鸢凄厉大叫,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朝阿容跑过去。
银袍人一把挥开阿容的身体,似挥开垃圾一般。双手虔诚地托着心脏,阳光下,那颗心脏还微微跳动,银袍人的目光灼热近乎膜拜。随着他喃喃念出一串咒语,那心脏骤然停止跳动,竟变化起来。
阿容的心脏上面,血迹渐渐消散,目光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而后竟缓缓缩小,很快变成一粒椭圆形的鸽蛋大小的物事。透明而坚,折射着太阳的光彩,犹如彩色宝石。
“阿容?”屠飞鸢一手抱着阿容,一边看着属于阿容的心脏逐渐变成怪模怪样的东西,脸色煞白。低下头,只见阿容的衣襟胸口上全是血,脸白如雪,眼睛半睁半合。神情无惊无恐,无怨无恨,眸中澄澈如旧,只盛着遗憾。
屠飞鸢心中一痛,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阿容,你撑住,麻一会赶回来的。”
麻一也是从月圣国出来的,他一定救得了阿容!
“阿鸢,不要哭。”阿容轻声说道。他受了致命重创,还活着便是奇迹,此刻根本发不出实音,仅凭着口舌推动气流,勉强发出声音来:“我终于解脱了,你应当替我高兴。”他说着,眸光愈发柔软下来,澄澈如同水晶,满是遗憾:“可惜不能同你在一起了。”
屠飞鸢听得呆住:“阿容,你说什么?”解脱?什么解脱?
“那小姑娘,等麻一老儿回来,你告诉他,想要这小子活命,就带他回月圣国!”银袍人哈哈一笑,手掌握起,将那折射出灼目光彩的宝石心脏收起,身形一晃消失了。
屠飞鸢有心阻拦,却放不下怀里的阿容。心中又痛又恨,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这时,阿容咳了一声,屠飞鸢忙低下头。只见阿容的唇色寡淡,几近灰白,不知怎的想起当初捡到他的模样。
那时他容颜如画,美得惊人,若非颈间一颗圆润喉结,竟不辨雌雄。而今他美得逼人的外貌渐渐收敛,犹如上好的宝石,光芒内蕴。眼中的神色也一改警惕与狡诈,变得澄澈透亮,并沉沉的坚定。
不知不觉,他已然变化至此。
滚热的泪珠,一颗颗滴落在阿容的脸上。屠飞鸢咬唇,哽咽道:“都怪我,我不该叫麻一离开你的。”
若麻一没有离开,便不会给银袍人得了机会。阿容也不会失了心脏,虚弱至此。
“不怪阿鸢。”阿容吃力抬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是我叫他走的。他走之前,已知我会如此。”
屠飞鸢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他明知道银袍人会来?那他为什么还离开?”
麻一对阿容的衷心,不容置疑。若早知银袍人在周围,如何肯离开?必然是阿容骗她的,屠飞鸢听了,愈发内疚。
却听阿容说道:“是真的。银袍人已经潜伏数日,我早早就发觉了,麻一也知道。”
“那你为何叫麻一离开?”屠飞鸢又惊又怒,“我父母不一定有生命危险,可是你一定会有!”
阿容想笑,却被胸口的冰冷与痛楚割去了力气,眉间微微蹙了起来,喘了口气,才道:“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经十六岁,我不知道那大劫究竟是什么,但我想它快些到来。”
第171章
他和屠飞鸢一直没有定亲,便是因为他大劫未至,双方家长虽然有心,却不能给他们定下。他已经等了两年,他不想再等了。
他喜欢阿鸢。他想和她更亲近一些,想搂着她亲吻,揽着她同眠。每天晚上,脸贴着脸,交颈而眠。他早就想了,可这可恶的大劫,阻在他前方,叫他渴望而不可及。
终于,他隐隐有所觉,那一日就快到了。因此执意遣了麻一离开,做了准备,直面迎上。如今这般,他只知道到底是失败了。不论就此死去,还是被麻一带回月圣国,只怕都是凶多吉少。只可惜了,再不能跟她一起。
“阿鸢,我冷。”阿容的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微微发抖,往屠飞鸢的怀里又缩了缩。
屠飞鸢只觉得悲伤难抑,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来,想将阿容抱起来回山庄,谁知阿容如今高大许多,她竟是抱不起来。又唯恐这般拖拽伤到他,只得坐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
阿容的温度渐渐低下去,脉搏也逐渐停了,眼睛慢慢合上,偎在屠飞鸢的怀里,像一座冰雕。
“呜呜……”屠飞鸢禁不住泪如滂沱,将脸贴在阿容已经冰冷的额上,哭得不能自抑。她竟不知道,他心里何时存了这样的心思。
她是有多么不关心他,才连他有了这样的心思都不知道?他爱她爱得如此执着而热烈,连一丝一毫的妥协与软弱都不肯,要就同她明明白白的在一起,决不肯这样不清不楚地下去。
他从前是多么听她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而这时,他心念之坚,她丝毫动摇不了。
“你怎能如此!”屠飞鸢不禁闭紧眼睛,由着滚烫泪水洗面,“你是解脱了,可曾想过我?”
然而怀里的人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被她抱在怀里,犹如融化不了的坚冰。屠飞鸢抱着他,回想两人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从敌对到融洽,从疏离到亲密,从利用到心心相印。再看怀里犹如冰雪雕塑的人,只觉得如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小主子!”过了不知多久,麻一终于回来了。
“阿容他……”屠飞鸢哑着嗓子,说不出那个字来,心里存了一丝奢望,抬眼望着麻一道:“你能不能救他?”
阿容的心脏被挖走后,还同她说了许多话,搁在一般人身上,根本是天方夜谭的事。然而这毕竟是发生了,而且屠飞鸢亲眼看着那颗心脏变成一颗鸽蛋大小的溢彩宝石,不禁从心底生出一丝奢望来:“你能救他,对不对?”
“究竟是来了……”麻一的声音变得苍老,空远而寂寥,从怀里掏出一颗什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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