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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君宠-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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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放下了筷子,起身往内屋走去。
  内屋摆了一些书架,上面堆了一些案卷、一些书信,案卷是她经手的每一件政事,书信是她亲手写下的每一个字。
  他用指尖一一拂过,最后落在一个长条的锦盒上,唇畔笑意隐隐。
  萧梁纵然得到了她,却也不能抹去她在他生命里的痕迹。
  他藏起来的,何止一枝箭。
  锦盒开启,红绸束着卷轴静静眼前;他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拿了出来,缓缓展开——
  画上的小女孩儿眸如新月,稚嫩的小手牵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猴,白猴纵然灵气跃然,女孩儿也天真无邪、钟灵毓秀。
  手指虚虚地拂过画面,唇畔笑意渐浓。
  这女孩儿,从小就惹人怜爱,难得的是,长大了,也还留着幼年的那一份纯净柔软,美好得令人心驰神往。
  他自认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可在看到萧聿企图染指她时,还是忍不住出手制止了。
  那年围猎,萧聿将她误认为小少年时,他远远地看了一会儿。
  当时如果让萧聿带走了她,以林时生的性子,恐怕萧聿活不到第二天早上了,甚至说不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萧道成也杀了,倒是省去他许多麻烦。
  但他还是出面保下了她。
  自嘲一笑,将画卷放回锦盒中,转身向书案走去。
  可笑他即便当时出手保下了她,还挟恩求报地拉了他们父女下水,她当时一定觉得他坏透了吧?所以那一夜事发,他走到她帐外关切询问时,她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可爱的警惕。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只是单纯地护着她,护着她远离那些丑陋和不安?
  怔怔的望着案头点起的灯,他忍不住自嘲一笑。
  怎么会呢?
  那时的他刚刚拿沈卿言科举舞弊的事威胁过她,甚至拉着她一个小女孩儿见证萧聿的丑事,他满心都是废嫡的计划,步步为营,招招见血,怎么会顾虑一个小女孩的心情?
  那时的他,怎么可能想得到,当时的胜券在握,会让后来的他一败涂地。
  怔愣时,随从捧了一摞公文进来,他微微一笑,随手取下最上面一本翻阅起来。
  先前萧梁出征之前,想将他调到中书省,好更方便在政事上辅佐她,他拒绝了。
  袁氏在三省六部九寺都有人手,并不需要他亲自坐镇中书省,他只需在中书省放一名小小的通事舍人,每日过目一下她处理过的公文,也就足够了。
  今年年底,她第一批外放出去的人任期将满,那么多人的去向都要提前定下来,她已经定了甘明珏、宫唐、陆云阙和顾瞻四人的去向,其余人则交给他来拟定。
  宫唐将升任代州知府,继续在代州一地历练,而原代州知府是韦氏的人——可调任陇西;陆云阙也升任知府,原知府可调任江南;至于顾瞻,仍留任长安。
  最重要的是甘明珏。
  甘明珏将调回京城,他政事娴熟,甘氏底蕴深厚,不必像宫唐那样一点一点历练,她早已为甘明珏安排好了位置,因六部尚书无空缺,甘明珏便回任中书侍郎。
  在萧梁恢复身份之前,甘明珏就是江南年轻势力的代表。
  从前,甘明珏与他分属两派,互相抗衡,如今韦、裴眼中,他早已不是关中派系的人。
  最近裴纪被贬、萧梁还朝,在韦、裴看来,已经是危机重重,更别说加上一个甘明珏了,韦玄承是一定会阻挠甘明珏回京的,这一场硬仗还是要扛下来。
  还有裴纪被贬的去向……
  ……
  等处理完所有公文时,抬起头,站立一旁的随从已经困得不住点头了。
  搁笔,起身。
  随从猝然惊醒,忙问:“大人要歇息了吗?”
  他看了看时辰,摇摇头,道:“把明日诸礼的名册拿来!”说着,便抬脚走出了书房,坐堂屋里先前坐过的椅子上,望向门外星月交织的天空。
  已经子时了,她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不知这些年,她是否会想起和他一起度过的,那唯一一次子夜?
  后来他也查到了那一夜发生的事,任他怎么也想不到,她那样一个小小的姑娘,就这么当机立断跑去了冀州,他得到消息的瞬间,几乎急疯了。
  从冀州回来后,她便与他渐行渐远。
  她身边有了萧梁,再也不必在西华门外的柳树下等他,再也不会独自在酒楼里撞见他,再也不可能站在他的伞下,由他送她回家……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能不能在那天夜里留下她?
  留在这座宅子里,他可以将她的红色斗篷挂在门口,可以亲手为她烧起卧房里的炭,可以为她关上房门之后,还留在门口陪着她入睡。
  他可以一整夜地在门口陪着她,只要她在这里,只要她不去兰栀若,她就不会去冀州,不会带回萧梁,不会与他渐行渐远……
  “大人?”
  随从担忧的声音惊醒了他,他自嘲一笑,示意随从将名册放在桌上。
  哪有那么多如果?他怎么能留下她?万一伤到了她的名声,那可怎么办呢?
  翻开名册,他定了定神,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原本就出身袁氏大族,又在太常寺任职多年,对各种礼仪自然十分熟悉,只不过这次公主大婚,林时生固执地将婚礼流程做了许多改动。
  再过三个时辰,他就该出发进宫,去安排她的婚礼典仪。
  他需要把所有的流程再看一遍,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是她的大婚,万万不能有任何瑕疵。
  那次她问他为何拒绝入中书省,他只说时候未到。
  他还要亲自主持她的婚礼、册封储君大礼以及登基大典,等亲自将她送上皇位之后,他就可以离开太常寺,去她想要他去的地方。
  蜡炬渐矮,天色欲晓。
  放下名册后,随从捧来热水与巾帕。
  抹去一夜的疲倦,换上庄重的礼服,他朝外走了一步,又忍不住转回身,犹豫着问道:“我今儿看着可还行?”
  随从愣了一愣,道:“大人风采不减。”
  略略安心,继续朝外走去。
  因他今日着礼服,门外已备了马车送他入宫。
  驾车的是袁氏一名世奴,见了他面带笑意,小心恭敬地扶他上车,关切地说了一句:“家主大人脚下当心!”
  他蓦然一顿,转身看那名家奴,淡淡道:“唤我大人即可!”
  那年,他亲手交出家主令后,袁氏,就只有那一个家主。
  马车晃晃悠悠向午门驶去,那门内,有他不能错的任务,有他不能放的牵挂,有他不能避的宿命……

  ☆、第569章 春深杏花乱——纪芷番外(一)

  建隆二年,四月。
  初夏的京郊,草薰风暖,花影妖娆。
  从玄女观出来,枝头径畔,一路杏花相随,煞是美丽。
  这里到山下,只有一条山路,不长,也不高,但是很幽静,她每次来玄女观,都会把侍女白蘋留在山下,一个人静静地走上来,走进玄女观,和生母淡淡地说上几句,然后离开。
  在父母缘上,她比不得贵为秦国公主的四妹妹,也比不得父兄俊彦的大姐姐,甚至连三妹妹也比不得,至少林嘉荃的母亲知道如何去疼女儿。
  但是她和她的生母,大概就是缺了点缘分,大多数时候只是相顾无言,对坐无语,每每绞尽脑汁,也说不了几句,久而久之,她们也都习惯了。
  她每旬来探望她一回,待上半个时辰,然后独自慢慢地走下山。
  黄昏的时候,这条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她一个人静静地走着,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
  突然,路边树丛里细细簌簌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小动物碰巧路过。
  她顿了顿脚步,不甚在意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刹那间,眼角黑影一闪,滚烫的掌心覆住口鼻,紧接着一股大力拉扯——
  天旋地转,而后背上重重一撞。
  痛!
  掌下封住一声痛呼,她蹙眉闭眼的一瞬,那人松开了手掌,不等她睁眼,灼热气息逼近,强硬地封住了她的双唇。
  采花贼!
  林嘉芷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用力地推拒着,可眼前这人紧绷的身躯仿佛金铁铸成,比背上抵着的树干还要坚硬,任她用尽浑身力气都纹丝不动。
  因为她的挣扎,他猛地收紧了双臂,然而唇上的攻势却顿了一顿。
  “我会负责的!”他低声道,随即更加凶猛地吻上她的唇,将她抗拒的双手用一只手锁在身后,另一只手从她衣衫下摆探入,动作冷硬,掌心烫人。
  他掌心诡异的热度烫得她一个激灵,反射性地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下去。
  那人一声闷哼,动作猛然顿住。
  双手仍被他禁锢在身后,但背上那只手掌正缓缓退出她的衣衫,与此同时,近到看不清的那张脸也在缓缓抬起,一双清冷得毫无情绪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前。
  被那双眼睛盯上的瞬间,林嘉芷顿觉心口一窒,直想尖叫出声。
  挺直的鼻梁,淡淡的薄唇,俊美眉目间森冷逼人。
  “裴纪!”她失声喊道。
  他目光一寒,猛地捏住她的下巴:“你认得我?”
  他站在她面前,离她这样近,她顿觉心口发胀,又酸又疼,看着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纪冰冷的目光渐渐带上了疑惑,被她咬出了血痕的薄唇微微一动,正要开口,突然眼神一利,往某个方向一瞥,随后在她腰上一揽,倏地离开了原地。
  他抱着她,穿梭于妖娆杏影之中,带起清风阵阵,撩起的发丝拂在他冷峻的侧脸上,缠绵得像一场梦。
  林嘉芷痴痴地望着他的侧脸,也不知过了多久,去势猛然停住,背上又是一痛,再次狠狠地撞上了树干。
  霎时间,一树落花如雪,拂乱眉间鬓角却不觉。
  他一手扶在她脑后,目光已经没了刚才的清冷自持,狂乱得令她心头剧烈跳动。
  他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声音暗哑:“你是谁?”
  她张了张嘴,从干涩的喉咙深处,颤抖着喊出一个名字:“裴纪……”
  裴纪心中猛然一动,手掌轻轻抚过她盈满柔情的双眸,掌下睫毛轻颤,似将这陌生女子眼中满溢的情意抖落在他掌心。
  他缓缓握紧了手掌,仿佛要将方才掌心的悸动通过这一握揉进血肉之中。
  体内药力再次猛扑而来,理智逐渐垮去,他的手已经控制不住抚上那女子玲珑的腰线,浑身上下都渴望着亲近她,占有她,可偏偏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是裴纪,你是谁?”
  她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出人意料地扑进了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
  那一瞬,如甘霖润入,正遭受痛苦灼烧的身体突然得到了纾解,他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丢弃了所有理智,将她揉进怀里,贪婪掠取。
  疏影淡薄,香染玄衣素罗,风起空山如雪落,落满轻衫,斜日散,春深杏花乱。
  ……
  耳朵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心跳声已经平稳了许久;手指试探着抚上他的胸口,忽然,他手臂一动,将她的手按在了胸口,嗓音低哑地唤了一声“阿芷”。
  林嘉芷眼眶微热,安静地不再动了。
  他唤了那么一声后,没再有什么动静,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也渐渐松开了。
  林嘉芷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顺势掉落在了地上,仍旧没有动静。
  “裴纪?”她轻轻喊了他一声。
  没有回应。
  林嘉芷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借着微弱的天光,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了起来。
  这里,是一处山坡的夹角,在山石和树木的遮掩下,即便是白天也很难被人发现,更何况如今天色才蒙蒙亮。
  杏花林中那一场情事太过凶猛,她最终在他不留余地的掠夺中昏厥过去,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大约是药效太猛,这一整夜,他都没有放过她,在这个避光的黑暗角落里,他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
  想到那些,她忍不住红了脸,手抖得几乎系不上衣带。
  好不容易穿好衣衫,回头看了看仍旧熟睡的裴纪。
  初见他时,便是一脸疲惫,又缠了她一整夜,此时应该是累极了。
  她拿起他的衣衫,轻轻盖在他身上,目光恋恋地在他脸上盘桓几许,还是忍不住抚上了他的脸。
  是裴纪啊……
  他嘴唇动了动,极其微弱的一声“阿芷”响在黑暗之中,顿时令她落了泪,情不自禁俯身在他唇上和泪一吻。
  起身时,双腿一软,又跌了回去。
  她惊惶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惊醒他,才松了一口气,最后寻了根树枝拄着,慢慢地离开了这里。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遇上了找了她一整夜的林平之。
  “在杏花林中迷了路,又不慎跌了一跤,天色晚了,又实在走不动了,才等到天亮。”她解释道。
  林平之很是纳闷:“你在哪里等的?我们都把这座山翻遍了,你都没听到动静吗?”
  “大概睡着了没听到。”林嘉芷淡淡道。
  林平之虽然心中存疑,也知道她是个冷性子,便不再多问,让人赶了马车过来。
  上了马车后,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没听到?平之一共三次路过那边附近,可无论哪次路过,她和那人都正难解难分,她又怎么可能回应?
  那人是裴纪,他是裴纪啊……
  是她存在心里四年不敢触碰的裴纪啊……
  ……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俊采风流、名满京师的裴五公子。
  永康十四年的夏天,她被父亲送到了为前梁皇子选妃而举办的赏荷宴上。
  那样的宴会,请的都是五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唯独她一人,明明不够格,却还是寻了门路进去。
  她初到京城,也不认得谁,又是那样尴尬的身份,京城贵女们虽没有明着给她难看,可也有意无意地落下了她。
  宫人们也看不上她,领了她去更衣后,竟没有人再领她回去,她一个人走了几步,便迷了路。
  她曾经以为,那一次迷路,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缘,在后来数不清的无望日子里,那一日的情形被她一遍又一遍拿来回味。
  那时的他,既有着世家子的雍容气度,又和着天之骄子的意气风发,眉宇间可见文章风流,含笑时又如春暖花开;
  那时的他,会与她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温和中带着安抚地询问着她是否来赴赏荷宴,是否迷路;
  那时的他,会在遣了随从去寻宫人之后,含蓄地赞了她的衣饰和容貌,提点她赴宫宴时的些许禁忌;
  那时的他,美好得像她年少时的一场梦。
  后来,她被选作了萧隶的侧妃,深居简出,一心备嫁;
  后来,他高中进士,衣锦游街,琼林赴宴,春风得意;
  后来,她嫁入王府,锦缎珠翠,庭院深深;
  后来,他跌入尘埃,流放岭南,音讯渺渺;
  再后来,她贵为县主,却为前朝皇子守着寡;
  再后来,他重回京城,却弃文从戎去了代州。
  她和他,从永康十四年那个夏天的偶然之后,再无一丝一毫的瓜葛,记忆中完美如梦的裴五公子,一直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偶尔在漫漫长夜被突然记起,温暖着她冰冷的心房。
  可是那个曾经以为永远触不到的梦,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
  他抱着她,吻着她,固执地追问着她的名字。
  是裴纪啊……
  是她不能抗拒的裴纪啊……
  当他或低吼或呢喃地在耳畔唤着她“阿芷”时,她无数次情难自禁,喜极而泣。
  他亦无数次吻去她的泪,在一遍又一遍的深深占有中承诺着。
  阿芷,无论你是谁,我都会娶你的……
  伴着晨曦迈入梁国公府大门时,她咽下一丝苦笑,从侍女手中接过不足周岁的萧安,脸上浮起温柔笑意,轻声哄着幼儿。
  纵然一夜缠绵,她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
  ……
  建隆三年,五月。
  奉旨幸江南、修皇陵的秦国公主回京,没有先去玉泉山行宫拜见天子,反而先回了皇城去见了被软禁的太子林愿之。
  这样的举动放在别人身上,足够被弹劾到丢官弃职,但那个人是秦国公主林嘉若。
  林时生不仅亲自返城,把林嘉若和犯事的太子一并接到了行宫,还大宴百官为公主接风,这样的荣宠,就是裴氏内部都觉得不安。
  “太子没有赴宴。”裴练道。
  裴纪“嗯”了一声。
  裴练低声叹道:“如此看来,最要紧的,还是这个秦国公主呐……”
  裴纪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着吧!”
  这一次,不过是小试牛刀,他也没想过会这样顺利。
  这个太子,还是太弱了些,虽说年岁还小,可权力之争,谁又有那心思怜惜老弱病幼?
  既然林愿之露了软肋,就怪不得别人了!
  突然,身后希窣声动,两人同时转身,一名急欲躲闪的素衣女子慌慌张张地撞进了视线内。
  是她!
  裴纪蓦然睁了睁眼,情不自禁朝着她逼近了一步。
  她显然也认出了他,却满眼惊惶,迅速将一个小小的身影藏到了身后,杏眼圆睁,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这样的戒备敌视让他心中一寒,又一步退了回去。
  那天清晨,他睁开眼时,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她的馨香,可怀里已经冰冷一片。
  那一夜缠绵,如梦幻影,天亮后,她就消失得仿佛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
  他们交缠相融时,她喜极而泣的泪水还熨烫在他胸口,她看着他时,眼中分明深情眷恋,为什么可以走得这样无情?他承诺了会娶她,她是不信还是不愿?
  沉默地对峙了片刻后,裴练先开了口:“这位——”
  还没等裴练说出话来,她突然转身,抱起身后的小儿,逃也似地跑开了。
  裴纪握紧了双拳,用尽全身力气将双脚钉在地上,才没有贸然追上去。
  “我们刚刚没被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吧?”裴练惊疑不定地问他。
  那女人看上去就像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既惊惶又心虚,可这样的场合,他们怎么可能说些让人抓到把柄的话?
  裴纪摇了摇头,眸光微闪,问道:“那是谁家家眷?”
  裴练摇了摇头,道:“我哪知道?谁有空盯着别人家夫人看?”说罢,突然若有所思地看了裴纪一眼,问道:“你想干嘛?”
  裴纪淡淡地转开眼:“没什么!”
  那天夜里,他就知道她不是未婚女子,但即便她嫁了人,他也有办法把她娶到手。
  可她走得那样绝情,分明是不想与他有瓜葛。
  他裴纪岂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后来的打探不过是担心那一夜的事会给她带来麻烦,担心她彻夜未归会遭到夫家责骂,担心她被人看出端倪,担心她会怀上他的骨肉——
  他猛然抬头:“刚刚那个孩子多大了?!”

  ☆、第570章 春深杏花乱——纪芷番外(二)

  月色清亮,北宫夜宴正酣,南面的殿宇则安静得有些空旷,女子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孩童咯咯笑声显得格外清澈。
  林嘉芷一路跑进明霞殿,殿内白蘋见状关切迎上:“县主这是怎么了?”
  怀里的小人儿见她停下,连声催促:“娘亲!娘亲!跑!跑!”
  林嘉芷勉强地冲他笑了笑,把他交给刚刚跟进殿的斜晖,柔声道:“安安该洗漱歇息了,乖!”
  萧安还有些不情愿,好在斜晖也是哄惯了他的,很快抱着他下去了。
  林嘉芷瘫坐在榻上,胸口怦怦直跳。
  裴纪……
  那天她离开后,虽然嘱咐了平之善后,可裴氏在京城的根基岂是平之能摆平的?尤其裴纪回京之后就进了金吾卫,京城内外的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原以为他会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她,甚至为此胆战心惊。
  但是一年过去了,风平浪静。
  她也渐渐明白,那一夜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一点也不重要的意外……
  对她也是!
  只是个意外!
  他们不会再见,他们不该再见……
  ……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那一夜的情形,梦里几度重现,醒来时,犹自脸红心跳,羞愤得将脸埋进枕中,不想面对任何人。
  然而今天是她去玄女观的日子。
  今年以来,生母的身子每况愈下,左右她也没什么事,去玄女观的日子便从每旬一次加到七日一次。
  马车到了山脚下,白蘋唤来轿夫抬她上山。
  自从那次以后,她每回来玄女观都是戴着帷帽,坐着轿子,没有再给自己机会和谁私下相处。
  可是今天,她看着轿子发了一会儿呆,道:“我自己走上去吧!”
  白蘋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从前也是常自己步行上下的,也就没太放心上。
  此时还是上午,有不少香客上下来往,她一步一阶,走到了玄女观门口,迈入大门的时候,心中莫名失落。
  曾经的窦姝,如今的妙净散人,住在玄女观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她到的时候,妙净倚在床头,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了声:“你来了。”
  林嘉芷“嗯”了一声,坐到床边,和平时一样,语气平平地说着这几日的闲事,妙净也和平时一样双眸微阖,沉默地听着。
  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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