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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君宠-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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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的时候,妙净倚在床头,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了声:“你来了。”
林嘉芷“嗯”了一声,坐到床边,和平时一样,语气平平地说着这几日的闲事,妙净也和平时一样双眸微阖,沉默地听着。
依旧是说上半个时辰,林嘉芷便停了下来,道:“你好好歇着,我走了。”
平时到了这个时候,妙净只是闭着眼“嗯”上一声,就任她离开了。
今天却睁开了眼。
林嘉芷正要起身,又坐了回去。
“你该嫁人了。”她说。
林嘉芷失笑:“我已经嫁过人了!”
妙净目光一痛,抬手抚上她的脸,低声道:“是娘对不住你……阿芷,娘再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娘去求陛下给你赐婚,要最好最好的……最好最好的……”
林嘉芷拉下她的手,合在掌心,轻声道:“你在,就是最好的……”
……
走出玄女观时,又是黄昏了。
走在无人的山道上,林嘉芷内心的震惊迟迟不能平息。
这一日,妙净反常地留了她许久,像交代后事一样交代了她许多秘密。
玉玺、林致之……
“林致之一定是宁王一系的人,他到现在也藏着玉玺,恐怕有些蹊跷,你日后不要与他太过亲近!”
她和大哥本来就不怎么亲近,大哥向来只跟阿若亲近……
他藏着玉玺,又这样亲近阿若,难道要哄着阿若做什么?
她一边想着,一边心不在焉地走着。
忽然,眼角一片深翠之中隐约玄色扫过——
“阿芷……”一声低唤从身后响起,瞬间拉住了她的脚步。
很低很低的一声,和在枝叶沙沙声中几乎不能分辨。
但她还是分辨出来了。
“你来见我么?”他低声道。
不!不是的!
她想大声否认,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自从他任职金吾卫后,她每次来玄女观都会特意避开他巡逻这一带的日子,今天他应该是休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后脚步声动,空气中流动着他的气息,由淡转浓,逐渐将她包围,恍惚那一夜,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他的气息。
他站在她身后,低声问道:“这一年,你还好么?”
她不敢回头,抿了抿唇,声音干涩地说:“你认错人了——”
话音未落,头上的帷帽瞬间被人摘去。
她惊惶回头,撞上他清冷的目光。
“阿芷?”薄唇勾起一个略带戏谑的弧度,眼眸深邃得令人面红耳赤。
林嘉芷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却忘了她正站在台阶上。
一脚踩空,还没向后跌去,就被人往前一拉,撞进了他怀里。
他的胸膛还是像一年前一样冷硬,撞得她鼻梁生疼、泪眼盈盈。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要来替她揉鼻梁。
林嘉芷狠狠打掉他的手,睁圆了双眸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语声淡淡道:“我今日休假。”
“我知道你今日休假,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林嘉芷烦躁地问道。
昨夜还暗自发誓再也不见他,如今、如今却又在他怀里……
她双手按在他胸口,做出推拒的动作,刚刚打掉他的手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是一丁点也使不出来了。
“你知道?”他敏锐地反问。
林嘉芷顿时哑然。
“你知道我当值的日子?”他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来见我的?”
“不……”她直觉想否认,可想起在山下时突然弃了轿子独自上山的微妙情绪,竟心虚得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今天休假,她特意弃了轿子,她是不是在期待什么?
“阿芷……”他仿佛看出了她的心虚,声音顿时软了下来,轻声一唤,微凉的掌心抚上她的脸。
林嘉芷却惊吓得往身后看了看,又往前方看了看,咬咬牙,将他拉进了树林中。
树影斑驳,浓绿生凉。
进了林子里,她松了一口气,放开了他的衣袖,脸扭到一边,低声道:“我是去玄女观上香,和你无关!”
裴纪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好么?”
林嘉芷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反问道:“我应该有什么不好?”
他又沉默了了片刻,道:“我从前在岭南的时候,和西越土司的女儿有过婚约。”
林嘉芷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笑了起来:“那真是恭喜裴将军了!”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她不肯解除婚约,给我下了合欢之药!”
林嘉芷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向她解释一年前的因果。
“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她也听说过,他在岭南的时候得了西越土司许多襄助。
他淡淡道:“郁林县山贼横行,官府有心无力,只能向西越土司借兵,不过权宜之策!”
一股怒气直冲而上,林嘉芷忍不住提声道:“权宜之策?你拿人家姑娘的婚事作权宜之策?”
裴纪皱眉道:“是他们要挟我在先!”
林嘉芷冷笑道:“你有本事不接受他们的要挟啊?”
裴纪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林嘉芷说完之后,也直觉有点过分,缓了一口气,问道:“那位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裴纪冷冷道:“给她找了个男人,送回去了!”
林嘉芷错愕地看着他,呆呆问道:“什么意思?”
裴纪冷冷一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嘉芷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未婚妻?!”
裴纪冷笑道:“第一,我从没把她当我未婚妻;第二,她难道不是这样对我?”
“你当不当,她都与你有婚约,她就是要和你……又怎么样!”她又羞又气。
男人们可以为了利益随意摆布女孩子的婚事,可那女孩儿不过是追回自己应得的而已,就得到这样的羞辱!
裴纪的脸色更难看了,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冷声道:“我裴纪岂会受人摆布!就算路边随便找个女人,我也不会碰她!”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女子一双浑圆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心中一惊,正想着自己说错了什么,对面的女子就愤然转身要走了。
他不假思索地抓住她往怀里一拉,柔软撞进胸口,“噌”的一下在他身上点起火来,脑袋一热,将她往树干上一推,按住她低头吻住。
甜美的滋味唤起了久远的记忆,身体里仿佛有一只野兽正以惊人的速度醒来,就好像那年中的合欢之药还没解清,此刻又隐隐作祟。
他不自觉地抓住她挣扎的双手锁在她身后,空出一只手从她衣衫下摆滑入,动作娴熟得仿佛是身体自己的记忆。
柔腻的肌肤在掌心微颤,他顿觉失控。
仿佛一年前的情形重演,唇上再次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缓缓抬起头,那女子愤怒欲燃的双眸美得惊人。
他舔了舔下唇,一丝血腥味卷入口中,和一年前一样的力道,所以,她是真心抗拒吗?
“怎么?裴将军今日又中了谁的药,需要路边随便找个女人解决一下吗?”一开口,语气中情不自禁带上了浓浓的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
上一次那样主动配合,活该被他当作可以随意轻薄的女子!
裴纪沉默地看着她,猛地箍紧了她的腰肢——
“合欢药一次就解了。”他淡淡地说着。
两人贴得太近,呼吸间全是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林嘉芷浑身发烫,脑中的思考顿时变得迟钝起来。
合欢药一次就解了?什么意思?
可那一夜,他们明明不止一次……
来不及想明白,便被他撩拨得再无力思考。
“阿芷……”他低声一唤,握紧了她的腰肢。
林嘉芷顿时闷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任由他予取予夺。
罢了……能再与他缠绵一回,也是不亏……
他看着那样冷峻淡漠的一个人,于情事上却凶猛得紧,上回中了药也就罢了,这次可是好好的,林嘉芷仍旧被欺得眼泪都出来了,终于还是开口哀求道:“慢、慢点儿……”
就在她被磨得几乎发狂的时候,他忽然低声问道:“你夫家是谁?”
林嘉芷一个激灵,顿时清醒,抚在他肩上的双手改为了推拒。
这一推,换来了他更猛烈的攻势,再次摧毁了她的理智。
等到她神魂迷乱之时,他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阿芷,告诉我,你夫家是谁?”
林嘉芷微微睁眼,朦胧地望着他的眉眼,喘息着问道:“你想干什么?”
“想要你!”他哑声道。
昨夜宫宴,她的衣饰未带品阶,他又不便打探,只能亲口问她;上次她也是固执地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直到迷情时才被他问出来。
可这回却问不出来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语声微凉:“裴纪,我嫁人了啊……”
裴纪沉默地将她送上巅峰,将瘫软无力的女子扶着靠在肩上,拂去她被汗水沾在脸上的发丝,淡淡道:“凭你是谁的妻子,我都能将你夺来!”
怀中女子嗤笑了一声,仿佛不信。
他惩罚似地动了一动,听到她娇嗔的呼声,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声音有几分柔软:“即便是宰辅之家,我也有办法!”
“你若舍不得孩儿,我也能设法将他一并带来……”昨夜他一个激动,差点误以为那个孩子是自己的骨肉,但算算,年纪实在差太多了。
林嘉芷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他感觉到她的动作,也微微侧过脸,看着她。
剑眉星目,那是誉满京城的裴五,裴氏名门,宰相之子,何等意气风发,然而经年归来,已经磨砺的满面寒霜。
她记得那年那个裴纪,笑起来恍如春暖花开,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儿也会善意相助,和眼前这个对自己的未婚妻冷酷无情、对别人的妻子也能强取豪夺的裴纪,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说孩子……倘若他知道她的孩子是害了裴氏满门的萧氏遗孤,又会如何应对?
“阿芷?”他疑惑轻唤。
林嘉芷轻笑一声,道:“不过是两次露水缘,裴将军怎得如此较真呢?”
她一手扶着树干,一手缓缓将他推离,凌乱罗衫下,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那销魂的滋味还未散去,她脸上的笑却已冷却。
“不瞒裴将军——”她似笑非笑道,“我确实惦记了你几年,这两次算是偿了夙愿!”
她不紧不慢地收拾好身上的衣衫,又将发髻重新挽好,向他端庄一礼,道:“我夫家很好!那日我为将军解药,将军亦偿我旧年痴愿,如此,两不相欠——”
“日后,也不必再见了!”
☆、第571章 春深杏花乱——纪芷番外(三)
“……林嘉若居然为了那个王晞和林修之大打出手,你看到林修之的脸没?啧啧啧啧!你说林致之这个做长兄的,不帮忙劝着,居然还帮着林嘉若殴打林修之——”裴练玩味一笑,“欸!你觉不觉得林致之和林嘉若这对兄妹太过亲近了?是不是有点意思?”
“嗯。”裴纪应道。
裴练顿觉无趣,忍不住埋怨道:“你最近怎么了?都快成哑巴了!”
大概是为了照顾裴练的情绪,他多说了几个字:“白露废了。”
裴练满脸迷惑:“废了?怎么废了?她不是被林修之带回王府了吗?听说挺照顾的啊?虽然还没近身,这不正好说明重视吗?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才不随便动手!这个你不懂,以后你就懂了!当然你和桑依那个不算,那是因为厌恶才下不了手……”
裴纪听得一怔。
男人对心爱的女人不会随便动手……可他第一次见她就要了她,那一日重逢也是没忍不住……她是不是觉得他不重视她才说那些狠话?
她明明是对他有情意的啊……
“……本来还以为你这样冷情冷性的不讨姑娘欢心,没想到艳福还不浅,一个桑依追了你到京城不说,韦相家的姑娘居然也能看中你!啧啧啧!长得好看果然占便宜——哎哎哎,你去哪儿?”
裴练忙起身追他。
“巡街!”裴纪道。
裴练纳闷地问道:“你今儿不是休假吗?陪我在御史台聊聊不好吗?这会儿没人我多无聊啊!对了,韦家的姑娘你觉得怎么样?我和大哥、二哥、三哥都觉得不错,瑾瑜也说那姑娘挺好的,你也老大不小了——”
“不好!”冷冷一声后,裴纪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裴练愣了愣,叹息道:“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就见他拒绝别人的,没见人家姑娘拒绝他的……”
出了御史台,他下意识地往城门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儿,才收住脚步,原地站了片刻,转了方向。
她说得那么明白、那么绝情,毫不在意地将他的承诺和脸面都踩在了脚底下,他还去那里做什么?犯贱吗?
也许她并没有误会什么,而是真的如她所说的,已经对他没有念想了……
从前惦记着他,无非是隔着距离,真的到手了,也就腻了吧?
忍不住自嘲一笑,原来他裴纪也有被女人厌弃的一天!
想得出神时,忽然有什么摔在了脚边,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儿。
他心中突然一动。
会不会一年前她真的怀上他的骨肉了,她表现得那么绝情,一定不肯告诉他,也许被她充作别人家的孩子养了——
不行!他的骨肉怎么能流落在外?他一定要好好查查她夫家是何人!
想到这里,裴纪突然精神振奋,心情也好了很多,难得有耐心地蹲下身,将那摔倒哭泣的小儿扶了起来。
这孩子倒也乖巧,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哭着,一扶起来就不哭了,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裴纪愣住了。
这孩子的眼睛生得十分精致,眼尾微微上挑,很有韵味。
这样的眼睛他在两个人脸上见过,一个是林致之,一个是萧隶。
林致之未有婚育,那这孩子——
“小国公!小国公可有摔着?”侍女冲上来想要拉回孩子,对上裴纪的目光,瑟缩了下,好不容易才壮起胆子道:“多谢这位公子——”
话没说完,突然一道身影从边上酒楼里冲了出来。
“安安!”那女子凶狠地劈开他的手,扶着孩子的双肩匆匆查看了一下,然后迅速将孩子藏到身后,厉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裴纪站起身,缓缓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那孩子被她藏得严严实实,一双美丽的杏眼睁得浑圆,神情凶狠,如同一只护崽的母兽。
他设想过再见时,她可能将他视作路人,却没想到她会视他如仇人。
“是!他是我的孩子!你要如何?”她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动作,身子绷得紧紧的,仿佛在警惕着他突然发难。
裴纪忽然笑了,反问道:“你以为我要如何?”
原来在她心里,他这么可怕……
她目光动了动。
这时,边上的斜晖小声解释道:“县主,刚刚小国公摔倒了,是这位公子好心扶起来的……”
小国公……
这京城里,只有一个小国公……
裴纪缓缓收起笑容,将目光移到她身后。
秦国公主林嘉若正走了过来,抱起她身后的孩子,朝他点了点头,道:“多谢裴将军了!我二姐爱子心切,言语冲撞了裴将军,还请不要介意!”
他沉沉地看了那孩子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她身上,缓缓道:“原来你是管城县主……”
她惊慌地退了两步,拉上林嘉若就要离开。
裴纪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怒意,箭步追上,握住她的手腕:“还想跑?”
“裴纪!你敢无礼!”林嘉若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却将怀里的萧安给吓哭了,只好手忙脚乱地低头哄着。
这一番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目光,裴纪绷着脸,用力地将她拉近身前,恨不能立即带她到无人处,质问她、问她……
“来人!”林嘉若焦急大喊。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闪到他们之间,横臂拦下,那人轻轻一拂,裴纪顿觉右肘一痛,肘部以下失去了知觉。
她趁机踉跄着跑回了林嘉若身旁。
裴纪没有理会旁人的警告,面无表情地将脱了臼的上臂用力扶了回去,目光始终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她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从林嘉若怀里抱过萧安,朝来人弯了弯膝盖,低低说了声“多谢大哥”,便扭头匆匆离去,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
裴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原来是这样……
……
白天遇见裴纪的惊魂让她一整天都躲在国公府里守着萧安不敢离开,直到夜里萧安入睡后,她仍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这是她的孩子,是当年她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的孩子。
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县主去歇息吧,我来守着小国公。”斜晖劝道。
林嘉芷不为所动。
斜晖从小跟着她长大,跟她进过楚王府,又跟她进了梁国公府,对她的事没有不知道的,看她这样子,只能叹息劝道:“小国公一天天长大,县主总不能一天十二时辰看着他,在国公府里都不放心,难道要关着他一辈子?”
林嘉芷这才动了动,却还是没起身,仍旧怔怔地望着熟睡的萧安。
斜晖等了一会儿,正要再劝劝,林嘉芷忽然轻声道:“明儿替我请见公主!”
斜晖虽然心中不解,还是应了下来。
林嘉芷这才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问道:“所有门户都关紧了?”
白蘋答道:“今儿县主回府后就关紧了!”
萧安还小,如今随她住在正院的厢房里,国公府虽然有侍卫,却因为没有男主人,都不能太接近正院。
她要向阿若求几名女侍卫才行,否则,只能将安安迁到前院才能派侍卫保护,可他还这样小……
她踌躇许久,终于将所有侍女派去守着厢房内外,才略略放心地回了自己房里。
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浑身冷汗粘腻,便令人抬了热水进屋沐浴。
泡在热水里,才感觉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然而闭上眼,眼前浮现的还是那个人,那双眼睛沉郁而森冷,即使泡在热水里,都让她打了个冷颤。
却不知他看的是她还是安安。
原以为有了天子的庇护,她的孩子就能平安长大,可是阿若难道没有天子庇护?裴纪还不是敢打她的主意?
他那样的人……他怎么变成了那样的人……
她将双手从热水中抬起,捂住脸,水滴晶莹四溅,脸上湿热一片,她可以假装其中没有泪水。
他是裴纪啊……是她从十四岁开始,没有一天放下过的裴纪……
若只是从前那样毫无瓜葛,或许她还能冷静面对即将到来的敌对;可是他们曾经那样亲密缠绵,他曾站在山径之畔等着她,他承诺过要娶她,也曾依稀温柔期许地看着她。
那些连做梦都没想过的事,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如今却又像梦境一般远去。
她恨不能撕心裂肺地哭一场,却只能这样捂着脸无声落泪。
身后脚步声响起,是出去为她取衣的白蘋回来了。
林嘉芷又往脸上泼了一捧水,道:“起身吧!”开口了,才发现嗓音已经沙哑,再怎么若无其事,还是留下了哭过的痕迹。
身后的白蘋动作一滞,沉默地等着她跨出浴桶,拿着长巾包住了她的身体。
这一包的动作令她瞬间毛骨悚然。
“我再去看看小国公!”她一边颤抖着声音快速说着,一边一刻也不敢停留地朝外走去,丝毫也不敢回头。
走到屏风处时,身后人终于开了口。
“阿芷……”他低声仿佛叹息。
林嘉芷猛然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方才沐浴的浴桶边上,裴纪一身夜行黑衣、神色冷淡地站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幽暗深邃。
“你怎么进来的?”方才发现身后不是白蘋时的巨大恐惧褪去,却又有一股新的恐慌席卷而来。
裴纪淡淡道:“想进来总有办法!”
“我的侍女呢?”她慌忙问道。
“打晕了!”他依旧神色淡淡。
“你来干什么!”她声音直颤,目光却变得凶狠,“你不要乱来!我府里的侍卫都是我二弟派来的!”
他没有乱来,仍旧站在原地看着她。
“你快走!不然我喊人了!”她威胁着。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林嘉芷几次张嘴,还是没有喊出口。
他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要对安安不利吧?要是真喊来了人,他该怎么办?
她胡思乱想着,神色越来越烦躁挣扎。
突然之间,他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林嘉芷低声喝道,连连后退,“不要过来……我真的喊人了——”
话音未落,便被他拉进怀里,打横抱了起来。
林嘉芷慌忙拉着长巾遮住胸口,怒道:“裴纪,你不要太过分了!”话说出口,仍是压低了声音。
他将她放在了床上,倾身覆了上来,手背在她脸上轻轻一蹭,淡淡问道:“哭什么?”
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的一股委屈,占满了整个心房,她鼻间一酸,眼泪便涌了出来。
他知道了。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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