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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君宠-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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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生长叹一声,道:“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兵士哭龙荒!卫将军为国捐躯,我能做的也只有为他写几句诗了。”
转头看她,似笑非笑道:“知道错了就要有个反省的态度,你最近啊,就好好在家呆着吧!”
于是,一直到秋试开考,林嘉若才被允许出门,去送沈卿言进考场。
兰子君自然是陪着沈卿言一道来的,而薛神医居然也同行。
林嘉若往沈卿言面上扫了一眼,就扑向了薛神医,将他一把抱住,要不是力气不够,恨不得将他抱起来转圈。
“薛神医,你真的是神医啊!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真是太惊喜了。
不过一个多月,被气吐了血的沈卿言竟然病容一扫而光,除了清瘦一些,看上去竟然同普通人差不多,目有神采,行止如常。
薛神医连连摆手,干笑道:“不敢不敢,哪里哪里……”
大概是小姑娘太热情了,惹得他满脸尴尬。
沈卿言同兰子君最后说了几句话,就要入考场了,不经意间,看到林嘉若一脸警惕地四处张望,不禁笑道:“放心吧,须城公主这两天不会出现的!”
“你怎么知道?”林嘉若惊奇地问,好像他早有安排似的。
沈卿言没有回答,只冲她笑了笑,就进去了。
什么时候进考场是有数的,什么时候出考场就不好说了,所以林嘉若只参与了送,没参与接。
果然如沈卿言所说的,这两天,须城公主像是幡然悔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不仅仅是这两天,实际上,从上回出事后,须城公主就没有再出现过,据林嘉芷说,那天行宫的赏荷宴,须城公主也没有出现。
第三回送沈卿言入考场时,他刚松开兰子君的手,便是一个踉跄,好在被薛神医扶住了,薛神医迅速往他口中塞了一颗药丸。
沈卿言闭目数息,再睁眼时,仍是神采奕奕地向前走去。
“表姐夫不要紧吧?”林嘉若担忧地看着沈卿言的背影,总觉得他脚步有点虚浮,“是不是考试太辛苦了?”
兰子君眼中担忧更深,她看了看薛神医,薛神医朝她点了点头,低声道:“无事……”
行吧,神医都说没事了,那就是没事了!
林嘉若笑着对兰子君说:“那就好,明天表姐夫考完,正好是中秋节了,你铺子里新出的月饼记得给我送几个哦!”
兰子君答应得有些漫不经心,林嘉若只当她担心沈卿言,也没怎么在意,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第二天,八月十五,中秋节。
也是今秋乡试最后一场结束的日子。
林嘉若想了想,还是派了丫鬟雀儿去考场外面候着消息,顺便跟去兰子君的点心铺里拿月饼。
雀儿回来得挺早,上午去,中午就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
“这么晚才出考场吗?月饼呢?月饼没拿到吗?”林嘉若问。
雀儿平常是个规矩到有点呆板的丫头,这会儿却气喘如牛地拉着林嘉若的衣服直晃:“不、不、不好了……”
林嘉若脸色大变:“什么不好——是不是须城公主来了?!”
雀儿拼命地点头。
林嘉若一把丢开她,往林时生的书房跑去。
没跑几步就撞到了林时生身上。
不等林时生问话,她心急如焚地说:“爹,须城公主把表姐夫抢走了!”
林时生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得仆人呼喊来报:“沈家、沈家来找京兆府大郎君!”
林敬生任京兆府知府,沈家是以京城百姓的身份,直接找上了父母官。
“我家公子被须城公主强掳入府,请大人相救!”
然而,京兆府也敲不开公主府的大门。
“须城公主闭门不出,我们也不能硬闯!”林敬生无奈地说。
林嘉若被林时生抱在身前,坐在马背上,她盯着紧闭的公主府,突然灵光一闪,拉着林时生的衣服喊道:“万贵妃!爹爹,万贵妃会救表姐夫的!”
可是他们在宫外,万贵妃在宫内,要如何请得到万贵妃?
林时生略加思索,策马而去。
马停在了裴相府邸的侧墙外,林时生单手抱紧林嘉若,一跃上了墙头。
“裴姑娘的闺房在哪儿?”林时生问。
当初晒嫁妆的时候,林嘉若进过裴家,自然知道裴瑾瑜住哪儿。
一炷香后,宰相府中,一辆马车匆匆驶出,直奔宫城。
当驸马袁宴领着圣旨到了须城公主府时,距离沈卿言被掳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公主府大门一开,林时生便第一个闯了进去。
兰子君站在门外,双唇抿得发白,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大门,眼中有一种仿佛悲壮的情绪。
林嘉若看着有点害怕,忍不住出声安慰:“不会有事的……”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不是马上就要救出人了吗?应该要没事了啊……林嘉若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林时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内。
☆、第191章 沈卿言之死
林时生一步一步朝她们走来,日色昏黄,他的脸藏在阴影中,表情模糊。
公主府的大门高大阔朗,他的身形从门框的一角逐渐移至正中,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即将跨出门槛的前一刻,他抬头朝公主府的匾额看了一眼,然后走了出来。
以往,无论是什么场合,他总是第一眼落在林嘉若身上,但这次,他的目光寻觅片刻,就直直地落到了兰子君的脸上。
天色仿佛在某一瞬间突然黑了下来,世间万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只有那人胸口未曾没尽的锋刃,不知道反射了哪里的光,格外的刺眼。
林嘉若盯着林时生手中的那人,盯着那人胸口的一滩殷红看得专心致志。
直到身旁的兰子君向前挪了一步,遮去了她的视线,她突然觉得身上被抽去了所有气力,眼前蓦然一黑。
醒来时,眼前仍旧是一片昏暗不清,隐隐约约地,仿佛又看到面容模糊的林时生,双手托着鲜血淋漓的沈卿言,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她失声尖叫。
“阿若!阿若!”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灯火一下子亮了起来,徐窈宁关切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林嘉若猛地扑到她怀里,双手抱得紧紧的,不停地喊着:“娘……娘……”直喊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徐窈宁也跟着悲泣不止。
她原本以为熬过了去年冬天,沈卿言就渡过了前世的死劫,没想到……
如果她能更重视一些,能少自负一些,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林嘉若哭着哭着,睡了过去,又被噩梦惊醒,再哭着睡去,如此反复几次,到了后半夜,便发起了高烧。
自从开始习武,林嘉若已经好多年没有生病了,这一病,倒像是把过去几年的份都用上了。
等到能下床,已经是七天后了。
一下床,林嘉若就去了沈家,谁也拦不住。
沈家的灵堂,人来人往。
今天是沈卿言的头七,过了头七,就该下葬了。
兰子君本该抱着孩子在灵堂答谢祭拜,此时却只有沈夫人一人木然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丫鬟领着林嘉若去了兰子君房里。
沈家偌大的宅院里,入目皆是缟素。
丫鬟把林嘉若领到门口,就悄然退下了。
兰子君正站在桌案前,纸墨齐备,下笔如飞,面容虽苍白,目光却异常坚毅。
她写得那样投入,林嘉若迟疑着不敢靠近。
一直到她放下笔,才走了过去,轻声问:“表姐在写什么?”
来之前,她怀着满腔的悲伤,可见到兰子君忙碌的模样,心情就奇迹地被安抚了,仿佛觉得悲伤也不是很重要。
“诉状!”兰子君淡淡地说。
林嘉若愣了一下,没听懂。
兰子君朝她招了招手,林嘉若乖乖走到了她面前,被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林嘉若这才发现,她全身冰冷得厉害,仿佛在冰窖里待了好几个时辰,刚刚出来。
但是她的身子却很稳,没有颤抖,没有柔软,就像冰块一样,冰冷而僵硬。
“阿若……”她轻声道,声音也是冰冰凉凉的,“其实我早就知道,永康十四年八月十五,是卿言的死期……”
她的话仿佛一道天雷在耳边炸响,林嘉若头昏脑涨地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其实卿言的身子一直没有真正好起来……”
“本来在薛大夫的调养下,还能活个五年,可那天在别苑,他气急攻心吐了血后,薛大夫竭尽所能,也无可奈何了……”
“卿言说他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们母子,他想给我们留一条后路!”
“你们都以为他去考科举是为了功名,不是的……他考不上的……他只是为了以举子的身份被须城公主掳走,残害致死!只有这样,才能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阿若,他是自己去送死的,是我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的!”
不知是不是她抱得太紧,林嘉若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她却突然放开了手,抓着林嘉若的手臂,与她四目相对,布满血丝的双眼坚定狠绝:“这条路,卿言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我一定要替他把最后一步走完!”
说完,就丢开了林嘉若,把桌上的状纸收在怀中,看了一眼在榻上睡得安宁的孩子,大步走了出去。
林嘉若还没能完全消化她刚刚说的话,就看到她毅然决然地往外走,慌忙跟了出去。
兰子君走进灵堂,对着沈卿言的棺木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语声清冷道:“母亲,我去了!”
沈夫人向她点了点头,同样清冷地回答:“去吧!”
林嘉若随着她出了沈家,沿着御街,一路向北走去。
沈卿言的死不是秘密,披麻戴孝的兰子君走在街上格外引人注目,更何况,她身后还跟了一辆板车,车上不知放置了什么体型不小的东西,用麻布覆盖着。
一路直到午门外。
兰子君蓦然收住脚,一抬手,运送板车的家仆终于将车上覆盖的麻布掀开。
这一路来,陆续跟了不少人到这里,无不对车上的神秘物件好奇不已,此时终于见到了真面目,不约而同地齐声惊呼。
林嘉若也大吃一惊,原来这车上运送的是一面半人高的大鼓。
兰子君面无表情地走到鼓前,双手拿起鼓槌,高高举起——
“等一下!”林嘉若叫道。
她跑了过来,抢过兰子君手中的鼓槌:“我来帮你,我力气大!”
说完,她敏捷地爬到了鼓架上,抡起手臂,使了浑身的劲——
“咚——”
低沉浑厚的鼓声如同波浪一般,一圈一圈传扬开去。
“咚——”
“咚——”
林嘉若一下、一下地敲着。
卫将军死了。
沈卿言死了。
她心里有许多悲伤,有许多比悲伤更沉重的情绪,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鼓声,仿佛恰能承载她的这些情绪,令她越敲越兴奋,越敲越用力。
而兰子君已在鼓下挺直而跪,双手捧着诉状,低头沉默等待。
鼓声,先是惊动了午门禁卫上前叱问:“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午门喧哗?”
鼓声一停,兰子君猛然抬头,高声喊道:“京兆沈氏妇,状告须城公主,强掳良民,残杀士子!”
☆、第192章 午门请愿
大梁开国以来,民告官的案例仅有三起。
而民告皇室的案例,从未有过。
午门禁卫面面相觑,都心生怯意。
其中一人咽了咽口水,好声劝道:“你要告状,也该去京兆府,到这午门来做什么?惊动了陛下,你一个小妇人,如何担当得起?”
兰子君目光坚定地望着午门内露着金碧辉煌一角的大殿,大声道:“状告公主,请御前定夺,还以青天白日,还以人命昭昭,民妇虽万死而不惧!”
告御状这种事,小小禁卫如何能处理?
小头领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吩咐道:“快去通知京兆府!”
眼见禁卫又退回午门口,林嘉若想了想,重新敲起了鼓。
鼓声引来了更多围观的百姓,开始还有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都纷纷露出了同情和痛恨的表情,对着午门指指点点。
禁卫小头领看着不像话,就让人上前阻止林嘉若击鼓。
那名禁卫还没来得及靠近林嘉若,人群中就突然生了骚动。
人们纷纷朝后望去,而后自动分出一条路。
禁卫看了一眼,便抱拳行礼:“林大人!”
林嘉若正沉浸在鼓声中,直到林敬生走到了自己的正前方,才反应过来,停了动作。
刚想叫一声“大伯父”,但看林敬生身着官服,神色严肃,下意识停住了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林敬生只是寻常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就落在了兰子君身上。
兰子君低着头,高举状纸,一言不发。
林敬生长叹一声,道:“此案关系重大,本官与沈氏妇有亲缘关系,不敢擅专,待本官请示宰相大人再作定夺!”
说完这些,林敬生便进了午门。
林嘉若看看姿势不变的兰子君,咬了咬牙,又开始击鼓。
林时生到的时候,看到这副场景,几乎令他落泪。
天道若有知,怎能叫一弱女子独自跪在青天之下、皇城之外?
天道若有心,如何见一稚龄女击这鸣冤之鼓,担这世间正义?
大人们呢?男人们呢?
大步上前,衣摆飞起,他重重地跪在了兰子君身侧——
鼓声适时一停,他朗声道:“杭州府乙酉科举人林时生,愿为沈卿言请命!”
原本想上前唤回女儿的徐窈宁蓦然收住了脚,抿了抿唇,退回了人群中。
她刚退一步,就有一人从身侧冲出,跪在了兰子君的另一侧,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嗓音在午门前回荡:“国子监学生夏宇轩愿为沈卿言请命!”
徐窈宁一把拉住林蔓,低声快速道:“他已经出头了,此时再退回,前途名声俱毁!”
林蔓身形一滞,面上依旧不甘。
“若此事成了,宇轩在士子之中必然名声鹊起,日后前途无量……”徐窈宁低低地说。
前世第一个冲出来的甘明珏,就成了年轻一代士子的领头人,更被裴相看中,招为女婿,把他作为接班人一样细心教导。
林蔓终于软下了身子,神色复杂地望着前方跪地的三个身影。
她一松身,身边又走出了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
淡蓝色的衫裙,仿佛一道山涧清流,缓缓淌至兰子君身边,绫罗迤逦,玉容潋滟,夏倾城默不作声地跪了下来。
不过片刻,甘明珏也来了,挺身一跪,大义凛然道:“请君与相共审此案,还天地一片清明,还百姓一个公道!”
甘明琮跟着甘明珏一起来的,他没有跪下,而是跳到了鼓架上,抢了林嘉若一支鼓槌,和她一起,一人一下地敲击着。
接着是顾瞻。
举子和监生的加入令午门禁卫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就是围观的百姓,也都知道出了大事,议论声渐渐歇了下去,只剩下鼓声仍旧响彻宫城。
安静了没一会儿,突然有人狂奔而来,大喊道:“少夫人!少夫人!公子中了!戊子科京兆府乡试第二十一名!公子中了!”
林嘉若这才想起,今天,恰好是秋试放榜的日子。
那人的呼喊声中蕴着大悲与大喜,忘我地向兰子君奔来,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脚,他重重地扑倒在地,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却仍旧在喊:“公子中了!他中举了!”
一直如泥塑般跪着的兰子君,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缓地放下状纸,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
突然之间,她悲声长嚎,如同失侣的孤雁,如同濒死的母兽,令人不忍直视。
林时生仰头长啸,愤然高呼。
“那是大梁的读书人!是大梁的新科举人!是大梁未来的国之栋梁!”
“寒窗十年,圣人子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读书人!”
他猛然站起,转身,面容悲戚。
“桂榜之上,犹挂着你‘习成文武艺,贩与帝王家’的憧憬;金殿之外,却跪着你发誓终身爱护、最终含恨抛下的妻子,未能衣锦还乡,可曾魂归故里?”
“那个因无知妇人的一己私欲而丧命的沈卿言,跟我们一样的读书人,今日是他的头七,冤魂何在?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林嘉若再也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情绪压力,失声痛哭起来。
林时生怜悯地望了她一眼,突然一把扯下发冠,往地上狠狠一砸——
玉碎之声,清脆如乐。
他回身凝望皇城,如墨的长发丝丝张扬。
再次衣摆掀飞,挺直而跪,声音低沉而悠远:“杭州府林时生,愿圣天子敬天理!正公道!”
身后甘明珏紧紧跟上:“江宁府甘明珏,愿圣天子敬天理!正公道!”
“杭州府夏宇轩,愿圣天子敬天理!正公道!”
“杭州府顾瞻,愿圣天子敬天理!正公道!”
此时,一群青衫少年疾步奔到,正听到这里,为首的少年不假思索地上前一跪,高声呼应:“河南府宋彬,愿圣天子敬天理!正公道!”
“京兆府……”
“……”
林嘉若只觉心中悲愤激荡,抬袖一抹泪水,夺过甘明琮手里的鼓槌,竭尽全力地击打起来。
甘明琮没了鼓槌,也不愿离去,竟攥紧了拳头,直接打了上去。
悲鸣声,痛哭声,急促得令人喘不过气的鼓声。
许多围观百姓都忍不住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午门禁卫也面露惊慌。
这是要激起民乱了吗?
正在此时,午门一侧,突然被打开了。
☆、第193章 天下人管天下事
“皇上终于要召见他们,亲自审理此案了吗?”林蔓紧张地揪着徐窈宁的衣衫。
徐窈宁摇了摇头,轻声道:“为时尚早!”
门内走出了几个内侍,其中一人迎向了这边,其余人都神色匆匆地绕开了跪着的几人,朝西面奔去。
留下的那名内侍走到了林时生面前,高声训斥道:“尔等士子,不好好读圣贤书,却在午门聚众闹事,是何居心?沈氏案自有有司管辖,与尔等何干?速速散去,陛下仁慈,既往不咎!”
林时生抬起头,并不去看他,仍旧直视前方,那里是金殿御阶,是丹陛龙椅,是天下至尊之处。
他缓缓开口:“天下人,管天下事!”
眼见士子们因这一句话眼放精光,内侍惊吓得退回了禁卫身边。
都说蛮夫可怕,没想到读书人疯起来比那些兵痞更吓人!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西去的内侍们就带着几人回来了。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有人认出了内侍带回的人。
“是大理寺卿!”
“宗正寺卿也来了!”
四五名官员几乎小跑着到了门口,跟着留守的内侍一起进了皇城。
一炷香的时辰后,内侍们去而复返。
“陛下有旨,宣沈氏妇、跪者、鼓者觐见!”
林嘉若心中一松,再也握不住鼓槌,任由滚落了下去。
她也双臂也没了力气,还是甘明琮抱了她跳下来。
兰子君双手撑着膝盖,在夏倾城的扶持下艰难起身,夏宇轩几次想伸手扶她,又碍于男女之别不敢触碰。
林嘉若便跑了上去,抱住她一只手臂,用身体支撑着她起身站定,然后和夏倾城一起,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午门内走去。
他们三人走在最前头,领头的内侍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在前面带路,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品级低于他的内侍。
其中一人落后了几步,站到了林嘉若身边,低声道:“林四姑娘,我来帮你扶着吧,你这个手臂,唉……快休息休息吧!”
林嘉若抬头一看,有些惊喜:“是你啊!”
竟然是上回领她进宫的那位内侍。
林嘉若虽然确实累极了,但此刻却自觉不能躲懒,低声谢道:“公公,你是个好人,可是我不是一个人,我要和我爹,和我表姐站在一起!”
内侍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旁边传来林时生的低笑声:“好阿若!爹爹为你骄傲!”
内侍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跟上了前头的人。
走到午门城楼前,林嘉若抬头看了看,城楼上一直都是由巡逻的禁卫,但刚刚好像有个女子?
内侍在前面回头催促,林嘉若扶着兰子君再次抬步向前。
走到城楼正下时,突然,身后起了变故。
人群之中,先是有一人惊呼。
接着,第二人,第三人……
直到有人喊了一声:“是卫将军!”
“卫将军回来了!”
顿时轰动起来。
卫将军?卫牧!
林嘉若急忙停步,回头张望。
原本跟在她身后的甘明琮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不等他冲到人前,人们就分出了一条道路,他一个猛扎,差点撞到了一人手上捧着的瓦罐上。
他常年习武,自然能及时收住脚,与那只贴着白条的黑色瓦罐咫尺相对。
黑与白,从来都是丧葬之色。
黑色瓦罐,白色封条,上有墨迹。
字迹算不得很好,看在甘明琮眼里,勉强也只能给个端正的评价,甚至这个端正,也很快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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